后出轨时代-十三妖 (1-20)
作者: 十三妖
第一章 煎熬
第二章 礼物
第三章 游戏
第四章 坏女人
第五章 传奇
第六章 梦中的婚礼
第七章 深渊
第八章 成年人
第九章 合法夫妻
第十章 夜战
第十一章 “婧主子”
第十二章 媳妇儿
第十三章 心结
第十四章 朋友圈
第十五章 随缘戒
第十六章 野马
第十七章 思念
第十八章 开出花朵
第十九章 我信你
第二十章 以身饲狼

第一章 煎熬

深夜的门诊楼像一座阴森的修道院,除了门口字迹鲜红的灯箱笼罩着浑浊的光晕,整个建筑没有一丝温度。
女人穿过空旷的大厅,上了三层楼梯,拐进幽暗的走廊。
高跟鞋清脆的敲着水磨石地面,回声在狭窄的空间里激荡,像是在驱赶着急切的心跳,响应着身体里抓心挠肝的痒。
那是一间办公室的门,淡黄的漆皮剥落了些许,门把手有点儿松动,一推,就发出“吱嘎”的响声。
门边墙上伸出一块小木牌儿,上面写着主任办公室。
这些熟悉的细节让她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入。
办公桌上凌乱不堪,老板椅里却是空的,房间的另一半几乎都被一张按摩床占据。诡异的是,皮质的床面儿格外宽阔,床的上方房梁上竟然垂下几根拴着皮环的吊索。
锁链跟环扣兀自诡异的摇晃着,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有一只猎物刚被释放或者吞噬。
女人的目光被牢牢的锁在半空,莫名的惊悚逼得心跳越来越快。刚想后退,一只胳膊从门后伸出,搂住了柔韧的腰腹。
女人以为自己会尖叫,可听到的却是一声酥腻的呻吟。刹那之间,身子里的痒便被点燃了,随着那胳膊的引导,软在那个人的怀里。
“祁小姐,这么晚了,你是来这儿睡觉的吗?你瞧,我连床都给你准备好了……”
湿滑的舌尖儿随着公鸭嗓猥琐的调笑勾撩着我的脖颈,女人竟然一点儿也顾不上心生厌烦,就被后腰上顶着的硬疙瘩刺激得浑身发热。
几乎是肉体可以感知的速度,淫液带着灼人的热力汩汩溢出,令她不自觉的并紧双腿,扣住伸向胸前的大手。
上衣被不由分说的咧开,两只令人瞠目的大奶子扑楞一下跳了出来。褪至一半的上衣正好束缚住了女人的胳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被两只大手一一捕获,肆意蹂躏。
然而,立时女人便意识到,这恰恰是自己渴望品尝的舒爽滋味儿,似乎还不够劲儿似的,便不顾羞耻的又挺了挺胸脯。
“这奶子真TM够浪的,你这个骚货,是怎么养这么大的?”
“你快别废话了,我还得赶回去呢,他醒了就……嗯――”
那个硕大的硬疙瘩忽然往下一沉,顶在了女人的股沟里,虽然隔着两层衣服,仍然让她感受到了它的硬度和热力。
就这样被它顶着,一步一步挪向床边。当女人终于扶住床沿,已经气喘吁吁。
裙子不知什么时候被掀了起来。一只手在女人屁股上一阵抓揉,迅速的插入双腿之间。
“哦――”
他的手劲儿真的好大,女人被揉得身子一颤,仰起脖子,呜咽出声。
是的,她没穿内裤!就是为了刺激他,更是为了方便他干她!这副身子早就被驯服了,只要稍一撩拨,就水淋淋的全是渴望。他必定摸了一手的骚水。
女人迫不及待的塌下腰身,撅高了屁股。这是她最喜欢的姿势,像极了一只发情的母狗。
男人每次都会一下子捅进来,用最贴合也最刁钻的角度,毫不留情的捅在她的花心上。有时候只需这一下,就能高潮!
“这么想要啊?”男人放开奶子和屁股,阴冷的哼了一声,“真是个H不烂的贱拢 
女人听见男人脱裤子的声音,脑子里开始发热了,根本不想去理会那些污言秽语。骚略诹魉,两腿岔得开开的,忍不住的扭着屁股。
“快来吧,求你快点儿干进来!求你……让我爽,我好想爽!”女人闭着眼睛,心里在呐喊,却忍着不出声。
那样的话,她死也说不出口,宁愿身体力行的去做,去偷,去放荡,一次次不顾一切的去找他……
一边吞咽着唾沫,脑子里全是越来越深的喘息。女人的奶子好胀,她在等!女人的略诘嗡,她在等!女人的心快跳出来了,她在等!
终于,一只手搭在了腰上。臀股跟着一阵酥颤。女人能感觉到那粗壮无比的尖端怕人的热度,一下子递进股沟,在花唇上硬邦邦的一揉。
“啊――”
过电一样的酥麻酸爽几乎揉在女人的心坎儿上――它怎么还不进来啊!快啊!我要受不了了!
“对不起……”
公鸭嗓轻飘飘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手依然留在腰间,那热力却消退了,女人的心跟着忽悠一下,几乎站立不稳。
“嘿嘿……对不起啊!哼哼……哈哈……”
好像发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男人几乎控制不住的笑,笑得越来越响,越来越收不住,“哈哈……啊――对不起呀,骚货!骚拢〕翩蛔樱“ ―哈哈……”
女人的身体在笑声中渐渐僵硬,挂在大腿内侧的淫水一片冰凉,心早已沉了下去!
忽然那笑声变了,变成另一个人,也在说对不起,笑得好伤心,好伤心!
那是许博的声音,是女人老公的声音!她被吓得惊惶回头,却只看见办公室的门空荡而凄凉的摇摆着……
突然,一根硬邦邦的家伙刺入了身体。
“啊――”女人被撞得往前一扑,猛然睁眼,张口欲呼,却发现周遭漆黑一片,眼前的窗子上挂着她亲手挑选的窗帘。
汗水湿透了全身。心慌气喘中,祁婧发现许博的胳膊松松的搭在腰上,后背贴着的是他厚实的胸口。
他的脸几乎埋进她的头发里,温热平稳的呼吸拂过耳垂,带起一阵阵酥痒。
夜,静极了,却很暖。
祁婧重新闭上眼睛,身体里的热浪几经周折,逐渐消退。
轻拂耳畔的潮润气息若原野中的风,执拗的压服了衰草,揉皱了湖水,不管不顾的充斥着无边无际的空旷。
对周遭的感知一点一点回到身体里。
柔软馨香的床,搭在腰间的手,背倚的怀抱,抖动的发丝,还有她渐缓的喘息中隐忍着的啜泣,刺穿了深夜的静谧旷远。
当手指下意识的抚摸过小腹,那里的安静,让她从欲望的沸汤中捞起的身子一震,仿佛被一颗子弹击中了,心在一瞬间片片碎裂。
不知几时,枕头已经被泪水打湿了一片,冰冷厚重又无边无际的悔恨与屈辱化成一块棱角狰狞的石头,就坠在她的喉咙里,越来越沉。
许博翻了个身,胳膊离开了她的腰,换成平躺的姿势。后背倏然失去了依靠,身上的细汗泛起微微的凉意。
许久,祁婧终于让自己平复下来,稍微转过身子,扭头望去。借着窗帘缝隙透进的月光,可以看清他从额头,眉毛到鼻梁一条英挺的轮廓线。
许博的嘴巴动了一下,发出模糊的梦呓,紧接着喉结往复滚动,伴着吞咽顶起光润的皮肤。一时间,她觉察到自己被熟悉的气息包围着。
突然有了一种想要触摸的冲动,可试了几次,她怎么也鼓不起伸手的勇气,仿佛咫尺之间隔着千山万水。
虽然睡在一张床上,他们一直没做过。
医生嘱咐禁止行房的期限早就过了,可许博最多只会温柔的抱抱她的身体,带着微笑劝她早睡,没有触碰任何一个敏感的部位。
他从来不是个自律守礼的君子,即使在脚踝受伤躺在病房的时候,也要抓住没人的机会亲热。
可现在,居然不再毛手毛脚了,抱她的动作既温柔又亲昵,没有刻意的避忌,也没有丝毫的冲动。
面对这样的相安无事,祁婧心底只有一片冰凉,可又怨得了谁呢?
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床的另一边是空的。
祁婧伸手抚摸着那片床单上残留的温度,竟是疲惫不堪,几乎挣扎着起身。
腰身正在一天天的变成一只葫芦,连在梳妆台前坐下的动作都有些笨拙了,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不由得一阵懊恼。
理过额前的发丝,镜中素颜依旧姣好,只是肤色略显苍白,有些迟滞的眼神掩不住失眠后的倦意。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朝自己弯了弯嘴角,做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这是每天都要做的功课。
从前是为了告诉自己,你天生丽质,青春无敌,勇敢的去接受那些欣赏,艳羡,妒嫉,甚至是色迷迷的目光。
这样对自己笑一笑,一整天都会充满信心!
后来,妆台上的东西一天天变多了,越来越高档了。那笑容里也渐渐的掺进了更多的内容。
有岁月沉淀的风韵,也有日复一日的倦怠,有阅历增长的从容练达,也有不经意间迷惑出神时的空白,隐隐牵绊着一丝落落寡欢。
看看时间,快八点了。
祁婧也算是体制内的人,并不掌握什么权力,也不是很在意别人看重的公务员身份,工作虽然清闲,班儿还是要按部就班的上。
轻松中的无聊应该属于无聊的高级版本了,她默默的用目光抚摸着脸颊上不甘寂寞的完美线条,或许正是太无聊了,才让她鬼迷了心窍。
深吸一口气,开始操练起桌面上的瓶瓶罐罐,动作轻巧而熟练,每一个步骤都了然于心,无需思索。
化妆于她,不过是做些恰到好处的修饰和点缀,从细节着手,不落痕迹的凸显自己的优势,根本不需要搞改头换面的浩大工程。
“你这也看不出有什么变化嘛!”许博曾经不止一次的为那些动辄上千的小瓶子叫屈。殊不知,化妆的最高境界就是让人看不出来你化了妆。
收拾停当,站在穿衣镜前打量了一下自己,虽然不得不穿起宽松款的连衣裙,镜子里的人照旧袅袅婷婷,光艳照人。
鼓胀胀的胸脯把裙摆撑起一些,腹部一点儿也不显山露水,肩背腰臀的曲线若隐若现,反而更加引人遐思。
“婧婧,快点儿,上班迟到了。”是老妈在喊。
祁婧没应声,直接走了出去。
老妈殷勤的一边催促一边在给许博盛豆浆,笑容里有难以掩饰的谄媚。桌子上焦红的油条,金黄的煎蛋,奶白的豆浆,色调暖暖的透着热气。
许博穿着运动衫叼着油条看了祁婧一眼,说了句“快吃吧”,就继续低头吃起来。他的发梢湿漉漉的,不知道是汗还是刚冲了澡没擦干。
祁婧听不出他声音里的情绪,“嗯”了一声,走到桌边拈起一根油条咬了一口就去拿柜子上的包。
“我快来不……”
后面的两个字还没出口,许博探过身子,一把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倒退着拉回桌边。
他嘴里嚼着食物,伸手一指椅子,抬起眼睛看了她一眼,那目光里惯常的霸道背后仍然看不出喜怒。
近来,祁婧好像被人在脑子里装了雷达,总是不自觉的在男人的一举一动里捕捉情绪的波动,可惜一直不怎么好用,这次又是徒劳。
“好好吃饭,你现在不能缺营养”许博喝了口豆浆,咽下食物,说话的语气一如平常,只是并不看她。
“对对对,婧婧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啦,不能像以前由着性子不管不顾的。”老妈赶紧附和着,把两个煎蛋推到她面前,“你看许博多关心你呀!”语调里全是露骨的讨好。
祁婧把手里的油条递到嘴边,乖乖拿起了调羹。
“关心”,“以前”,“不是一个人”,每个字眼都在不同的方向刺激着她的神经。
两个月了。
那天许博不由分说的把她从手术室里拽出来,径直回了家。她追问缘由。他只是沉默,直到进了家门也没说一个字,阴着脸把她安顿在床上。
她没见过他这样子,顺从的任他摆布,心中敲鼓,见他起身要走出房间,再也忍不住了,追着他的背影问:
“究竟怎么了?”
他关上卧室的门,出去了,头也没回。祁婧听见客厅里打火机的声音。
一阵恶心袭来,她起身冲进卫生间,只是徒劳的干呕,眼泪却止不住的涌出来。不知是妊娠反应太强烈还是怎么,只觉得胸口被揉碎了一样的难受。
当初两家的父母都盼着他们要小孩,说第一胎最好,要好好计划,细心准备。
可现在一切都完了。肚子里的头胎像是个长满了倒刺的魔鬼,她甚至能听见它尖利刺耳的嘲笑声!
陈京玉消失后的那几天,她不吃不喝,即便是白天也觉得躺在无边的黑暗里,身体里没有一丝生气。
离婚后没来得及收起的婚纱照还挂在床头,整个曾经温馨无限的房间变成了嘲讽的无边地狱,不停的回荡着一个淫妇歇斯底里的叫床声。
她在肉欲的泥潭里被一波又一波的高潮淹没了心智,低贱得像婊子一样舔着一根巨大的鸡巴,却天真的以为那里边装的都是神奇的家传绝技和让人尊重的学识教养。
其实,只不过是想让这根文雅倒无耻的鸡巴干自己罢了。
那个寡廉鲜耻的淫妇就是她自己!
夜晚的寂静里,祁婧能听见自己浑身的血在流动,从越来越虚弱的心脏流向小腹下一个温暖的宫腔里。
那里正孕育着一个无知的生命。
她不知道是该谢它还是恨它,是它让她看清了自己的轻浮与幼稚,惊醒了那个痴妄可笑的迷梦。
也许要不了多久,它也将抽走她生命的所有力量,让她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什么也不用想。
“……看见他我会有心跳的感觉!”
这是她当着自己亲妈说的话,还能清清楚楚的记得她脸上僵住的惊诧,这样牵强又没羞没臊的理由是在说给谁听呢?
除了那个淫妇自己,谁他妈还相信有心跳的感觉,心跳的感觉是不是就是欠操的感觉?
是肉欲还是情爱,原来是如此的模糊不清。
那个衣冠禽兽居然连露面的胆量都没有就逃之夭夭了。这样的王八蛋居然让她揣上他的种还心甘情愿的做双宿双飞的大梦。
她真的被那根大鸡巴干爽了,也干傻了,干得放下了尊严,不顾廉耻,更别提曾经的骄傲了。
为了取悦他,什么下贱的事没做过?女人一旦相信了爱情,智商真的会被清零么?
所有的一切都被一句“对不起”摧毁了。最可笑的收场莫过于此,分辨得再清楚,对一具枯萎凋残的躯壳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不管是什么感觉,心不再跳,都将化作虚妄。
不过,还真有比她还傻的,就是现在坐在客厅里一根接一根抽烟的男人。
许博在她最狼狈的时候挡在她身前,告诉那些人,他是她老公!可她已然无法把他迎回他们曾经的家,只能一个人落荒而逃。
在她即将耗尽生命最后的能量,对这个世界不抱希望的时候,他来了,没有责怪,没有怨怼,只是紧紧把她搂在怀里……
可是,她没脸叫他一声老公了,她只能说对不起,对不起!
自始至终,她都想说这三个字,她一直都知道那是错的,却不肯承认。
起初她告诉自己是他不好,他花天酒地,他盛气凌人,他不懂她的心思,自以为是的只会用钱打发她。可不管多少理由都盖不住心底的那三个字的影子。
她记得那三个字终究还是说出口了,也许仅仅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
那天许博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这所房子。她在他迈出门去的刹那慌张的脱口而出,声音是那样的虚弱,愧疚耗尽了她的勇气,也不知他有没有听到。
那一刻,她才明白自己是多么害怕看到他黯然离去的背影。
没想到,他并没走远,他回来了。
当他抱起她残败污秽的身体,她清楚的意识到,在这世上唯一的留恋只剩下这三个字了。
还可以当着他的面说一声对不起。
那一刻,她麻木冰冷的心是多么感恩上苍的宽容,还能给予这样的机会。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祁婧用尽了全部的力气,并不奢求他的原谅,只想着说完就能躲进无知无觉的黑暗,不必继续面对自己的丑陋和不堪回首的一切荒唐是非。
他没有说原谅不原谅的话,回应她的是温凉轻柔的亲吻。她感觉自己枯槁僵硬的身子被他吻得轻飘飘的,寸寸碎裂了,干涸的心脏烧灼一般的疼。
房间里响起一声尖利的嚎叫,接着就是撕心裂肺的哭声。直到嗓子嘶哑得像吞了烧红的炭,她才意识到那叫声是自己积郁已久的愧悔和委屈。
他的臂膀是那样的充满力量却又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一个失而复得的宝贝,直到她恢复了平静。
必须把孩子打掉。
她知道也许这一辈子都会心怀愧疚的过活,即便如此,也毫无怨言,可她不能要这个孩子,不能让许博蒙受这样的羞辱。
她不明白医院发生的这一幕是什么意思,或者说,更需要的是一个明确的说法。
许博向来快人快语,遇事干脆利索,这也是她欣赏他的地方,现在他躲起来闷闷的抽烟,把她晾一边真让人受不了。
商量好的事情不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错的是我,我痛,我悔,我没资格要求什么,可我总能做自己的主吧,我不需要不明不白的怜悯施舍!”
抹了把不争气的眼泪,祁婧走进客厅。
“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她嗓门很大。
许博看了她一眼,没吭声。
“说话呀!你哑巴了!”
许博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脚下好像有个泥潭,他挪到跟前,用极其复杂的眼神看着她。
这一瞬间,祁婧心里一阵莫名的慌乱,仿佛眼前站着的不是那个她熟悉的男人。他的肩背忽然有山一样高,却微微的有些驼。
没有与她继续对视,许博掐了烟,将烟蒂碾碎在烟灰缸里。
“我想要这个孩子。”声音从未有过的低沉。
“你疯啦!?又不是你的孩子……”祁婧脱口而出,心头不由得一阵抽痛。
许博的身体一僵,又转头看着她。这一回她看到了他眼中好像有两颗烧红的钢锭在承受铁锤的敲打。
“但那是你的孩子!”
祁婧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心跳像漏了一拍,立马回嘴说:“我……我们可以以后再生……”
她的声音已经低了许多,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力气被心虚与懊悔抽离,说到后来已经是商量甚至哀求的语气。
“如果,这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呢?”
眼泪又一次夺眶而出,他说的是“我们”。
祁婧驾车行驶在北京拥挤的车流中。
今天是一定要迟到了,索性不那么着急,肚子里热乎乎的豆浆仿佛能治愈焦虑似的。回想着那时许博的眼神,心并不比弥漫在楼群中的雾霾更轻松多少。
这些日子许博有了很多变化,他的话少了,不是变得沉默,而是简短有力。
语气中没有了从前的乖张跋扈,咄咄逼人,听起来顺耳许多,但是用词变得凝练简洁,口气不容置疑。
祁婧跟老妈交换过眼神,很明显她也感觉到了。
许博的性格本就强势,现在似乎更强硬了。就拿今天早上的举动来说,他让她觉得自己像个中学生。
要是在从前祁婧才不会理他,他也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较真。而现在他不一样了,抓住她手臂的时候力气很大,动作却温和而坚决。
这些日子,她经常被类似有点蛮横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敏感于他的态度,猜不透他的心思。
让人心中稍安的是,他不容拒绝的姿态还是把握了分寸吧,并不会让她觉得难以接受,甚至接受之后会在心里滋生出一丝微妙的轻松。
穿着运动衫吃早餐成了许博的习惯,他坚持晨跑已经有一个半月了。原本他的身体素质不错,算不上壮硕,用健美挺拔来形容也不算过分。
不过,结婚多年从来对健身不感兴趣。
平时烟不离手,隔三岔五的酒局让他的身体越来越虚,可他似乎并不在意,固执的认为自己身体很棒,烟酒那点儿消磨根本伤不了他。
所以,他很排斥医院,祁婧猜测这也是为什么他骨折住院那么焦躁的原因。
她装作不经意的问过他怎么开始锻炼身体了,他当时正在床上翻着一本杂志,抬起头望向窗外悠悠的来了句:“因为我不想再看医生……”
祁婧呆立当场。
过了几秒钟,他憋着一丝恶作剧的笑瞟她,她回瞪他一眼,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儿。他好像也觉出了尴尬,举起杂志半天没说话。
从医院回来那天开始,她们又像夫妻一样同床共枕了。两个人之间的交流互动也在形式上回复了正常。
他带着她去做孕检,叮嘱她听医生的话,询问她的身体状况,虽然经常只是口头问上一句半句的,却并未让她觉得生分和冷淡。
“他已经尽力了。”
祁婧在心里这样想。虽然还是明显能感觉到,那里有一堵透明的墙,她无法穿越过去,而他只是在墙的另一面默默的看着她。
这个家里的琐琐碎碎依旧温馨柔软,爸妈和许博,这些每天都要面对的人,仍然满面亲和。
可祁婧似乎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无时无刻不对她进行着拷问,她能敏锐的感觉到他们的目光不经意的掠过她的肚子,像最残忍无情的狱警,抓住每一个机会鞭笞她的无耻放荡。
这就是生活对她最严厉的惩罚。
自己造的孽,就应该受这样的报应,没有通融的可能,甚至一点躲避的空间都不留,更不要说企图销毁最关键的罪证了,简直痴心妄想得可笑!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
“可是,这对你不公平!”
“……”
“你说话呀!”
“说什么说,有什么可说的,听我的!”
“……”
祁婧几乎抓住每一次机会根许博沟通,次次都是这样的结果。
在这个问题上,他态度明确,蛮横不讲理好像也成了他理所当然的特权,而她作为那个肇事者,连发声的底气都不该有,只能愤懑的瞪着他,揣起心中的不知所措。
要么养别人的孩子,要么可能一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面对这样的选择,她无论如何也没有他那样的勇气,只有藏起自己的怯懦,一次次默默走开。
吵过之后,他还是会过来哄哄她,说些宽慰的话,让她注意身体,但绝不给她机会跟他继续争论。
无论如何,许博能接受她,为她和他们的将来考虑,就说明他还是爱她的,他不是那种为了面子,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的人,她应该感到庆幸和满足。
许博以前很喜欢看球赛,近来很少见到他放松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如果下班回来的早,他会把自己关进书房,一呆就是一两个小时。第二天,垃圾桶里会出现数量惊人的烟头。
祁婧也提醒他少抽烟,他答应得痛快,可烟头依然会出现。
他们都是性格要强不服输的类型,在很多事情上都特别合拍,但争执起来也会各不相让。
也许因为这样,他们都不可能在心理上依附对方,在经历了婚后短暂的甜蜜后,渐渐走向了各自我行我素的稳定状态。
她一直觉得,这种相对的独立是两个人的默契,也是各自内心成熟的表现,一旦婚姻失去了维系的必要,也可以潇洒的握握手之后转身,轻松的离开。
可是没想到,现实是如此的面目全非,让人痛彻肺腑,而他们都成了被吓傻的孩子。
许博开始干涉她吃早餐,她也一边提醒他少抽烟,一边更敏锐的对他察言观色,飓风逐渐平息的水面之下,正发生着细微的改变。
她不安的感受着一切是那么的不真实,却忍不住生出模糊不明的期盼似的,朝他的方向投去目光。
更多的时候他会回来很晚,经常是她已经睡着了他才上床。
她变得很容易困,怎么也坚持不过十点,却总是在凌晨最寂静的时候醒来,在男人轻微的鼾声里望着窗户,无比的清醒。
越是清醒,她就越明白的看清了自己的荒唐可笑,轻易的看透陈京玉刻意的作态虚伪的表演。
当时怎么就昏了头呢?
当他一次次提出无理要求的时候,心里为什么替他辩护,还给自己的姑息退让找理由?
是自己下贱,把身子送给他摸,让他看那里,几乎是主动躺上那张按摩床的,好像都有点迫不及待了。
自己真的原本就是个淫荡的女人吗?
已经第二个红灯了,祁婧的车离斑马线还有至少三十米。旁边车里的小鲜肉敲着窗户,很响的朝她吹口哨。她心里跳出两个字:
“轻浮”!
许博从来没这样过。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二章 礼物

刚把车停在单位的公共车位,一辆黑色的迈腾无声的停在了右边的空位上。
祁婧心里喊着“倒霉”,脸上发着烧下了车。迟到直接被一把手抓了个现行。虽然平时从不刻意在领导面前表现,人总还是要面子的。
车门“嘭”的关上,一个高瘦儒雅的男人走了出来。
深灰的西装,浅蓝的衬衫,没系领带,一边绕过车头,一边系着西装的扣子。他显然早发现了她,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
“陈主任,早上好!”祁婧赶紧主动打招呼。
“早!早!没事儿,别紧张!我在你后边,要说迟到我可比你晚,咱们得互相勉励啊!”
这个人叫陈志南,职务:主任。被办公室的女孩们封为XX单位第一型男。如果不是摄于人家一把手的身份,恨不得天天当爱豆挂在嘴上。
其实在祁婧看来,他外形中规中矩,并不十分惹眼,难得的是身上有股凝练内敛的精气神儿,不像那些坐惯了办公室的官员,修炼了一张刻板的官方脸谱,浑身散发着久不运动的油腻感。
他的相貌其实算不得俊朗,清瘦的脸颊稍显粗糙。好在鼻梁很高,额头及下巴硬朗的线条与厚度适中的嘴唇很恰到好处的勾勒出三分倔强,与温和的目光一搭,在很大程度上冲淡了知识分子的书卷气。
最让她认可的,还是他的气质,三十五岁的年龄,眼神里总有着望之不尽的深,处处透着不温不火的低调和不骄不躁的沉稳。
尤其是某个微笑的侧面,能够偶尔捕捉到法国作家加缪那种越品越迷人的雄性气质。想来,这也许就是那些小姑娘们被他迷住的深层原因吧!
“来,女士优先!”
陈主任半开着完笑把祁婧让进电梯,笔直的站在她旁边。
不是第一次领略男人的绅士风度,祁婧没过多客气。他的谦和有度是受到普遍认可的,无论工作时还是私下里,对谁都是如此,像他这样没有官架子在官场上是罕见的,也绝不是为官之道的优势。
祁婧是做行政的,一年前陈志南刚调过来她就发现他们居然是校友,只是他高她不知多少届,也不是一个专业的,没怎么好意思套近乎。想来他应该也知道,只是没提。
出电梯的时候,陈主任仍旧让她先走。
“小祁,看你气色不太好啊,家里有困难?有什么需要就跟组织上说,别抹不开,啊!”
“嗯,我会的,谢谢您!”
祁婧不好意思的笑笑,看着领导转身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心里嘀咕:“这中国的绅士总免不了婆婆妈妈的。”
行政工作就像一部机器,每个环节都按部就班的运转正常,就是良好的状态。每天打开电脑,都会有新的文件等着下载,打印,装订,送阅,归档,备案,一个接一个的传达与汇报。
名目纷繁的报表和总结,看似细碎复杂,其实当你熟悉每个步骤,也就成了机器上的螺丝钉。公文里用熟了的官方词汇,及时体面的出现在那个恰当的位置上就好了。
做这些事,远远比不上每天挑选高跟鞋的过程有趣,更不必说在选好之后可以跟随心情踩出不同的韵律了。
“G呦喂,您来了婧姐!您这胸可是又大了一圈儿了嘿!”
祁婧较劲儿似的,努力控制着走进办公室的节奏,保持四平八稳,一丝不乱的风度,每一步都踩在点儿上。
余光里瞥见靠门的办公桌后面躲闪的慌乱,脸还是禁不住的发起热来,狠狠的朝话音传来的方向瞪过去。
秦可依吹弹可破的脸蛋儿好像装了一层隐形的盔甲,笑得天真烂漫,无懈可击,正起身去拿桌子上的水壶。
“水温正好,您的玫瑰花儿呢,我给您沏上?”
“越来越上脸了吧!是不是惦记着吃奶啊,没大没小的,也不知道害臊!我喝白水!”祁婧说着话走到桌边,把杯子盖儿拧开。
秦可依收起一脸的淫贱相,神情瞬间变得老气横秋,忧国忧民,一边倒水一边叹气:
“我还不是替有的人着急嘛,要不帮他把心里话说出来,不馋死也得憋死!”说完自己先憋不住,眼睛往门口一转,“嗤”的笑出声来。
这丫头是个专家级的话痨,一张嘴有时候比蜜甜,有时候又比刀子还快。
生了一张标致的复古婉约派鹅蛋脸儿,可惜了水灵灵,俏生生的一身青春丽色,却完全没长女孩子的心。
芳名可依,也是个让人愁肠百结的女儿闺名,却自称秦爷,一天到晚怀揣一副不怕事儿大的肝胆,口无遮拦。
“你是生怕自己的美貌真的倾了这北京城吧,一天天可着劲儿的败坏自己!放心吧,凡是要脸的未婚男人都躲出五环去了,往前往后五百年都没人敢要你!”
祁婧边说边往门口看了一眼,小毛几乎钻进了面前的电脑屏幕里。
“你们女人啊,生下来就开始害怕嫁不出去,怕男人们不要你们。怕还不敢承认,勾引男人的手段那么多,不用,偏要装。装着害羞啊害臊啊害怕啊,其实骨子里那叫一个骚,心里呀那叫一个慌,真可悲!秦爷我才不要学你们,哼,爷是要玩儿男人的!”
看着秦爷红嫩嫩的嘴唇,玉颗般的白牙把“玩儿男人”几个字儿说得跟小龙虾一样油亮鲜辣有滋味儿,祁婧不光佩服她的脸皮,更佩服起她内心如太阳辐射一般强大。
只听“啪”的一声,她跟可依同时转过头去,小毛正慌张的把键盘的两个腿重新支起来。
“别怕啊,小狼狗,你还小,爷今晚不点你的蜡烛!”秦爷一脸的爱护小动物。
小毛咧开嘴笑着,脸早红成了西红柿,双手高高举起朝这边拜了拜,迭声喊着:“爷,服了,我服了!”
小毛全名叫毛梓良,去年士官退役之后分到科室的,家里应该不是很有钱就是很有关系。
不过,这孩子人情世故细致周到,做事更是机灵勤快,关于家庭背景一直低调,从不张扬。
听说他当兵的时候是在武警部队训练警犬的,可依就冒了坏,非联系上人家的名字,管他叫小狼狗。
小狼狗其实一点儿也不小,一米八几的个头,露在外面的皮肤黝黑亮泽,强健的肌肉不时在下面滚动跳跃。
模样虽然还有三分青涩的孩子气,却很讨喜,一笑起来就露出雪白的牙齿,很是干净好看。如果一定要是狗,也是条哈士奇或者萨摩耶。
“婧姐,这个是孝敬您的!”
可依隔着桌子递过来一个纸口袋。祁婧看着她色迷迷的笑脸警惕的接过,里面是个包装精美的绿色盒子。
“是什么?”
可依瞟了一眼小毛,压低声音说:“橄榄油,往肚子上涂的,每天早晚各一次。还有啊,猪蹄肘子鸡爪子可劲吃,要玩了命的补充胶原蛋白,你就是再天生丽质生命力顽强,也长不过胎儿的。到时候,那里给撑出个花瓜,我担保姐夫再也不肯耕你这块地啦!”
祁婧的脸腾的一下红了,恨不得撕烂她的嘴,又由衷的感念她的这份细心,不好意思的横了她一眼。
“你可真是有心啦!”
“那当然!”可依瞬间又变了身,嗓门也放开了:“秦爷我是真心疼女人,可不像有些人光知道让多喝热水!”
祁婧把盒子拿在手里,心里缠着无数思绪,还是被她的话感染了,豁然一宽,也捏着嗓子来了句:“秦爷!您人真好,您这是真心疼我呢!“
办公室某个角落又是一阵人仰马翻。
正笑闹着,门开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像一阵风一样刮进来。小毛立马停止了收拾,喊了声“科长”。祁婧跟可依同时笑着跟她打招呼:“芳姐!”
芳姐语声轻柔又不失礼貌的一一回应着,脚下一步不停,一袭小香风的黑色连衣裙几乎飘起来。精致的黑色手包上发光的五金件在办公室里划过一组亮线,还没完全淡去,就被里间的房门斩断了。
芳姐有个极具诗情画意的名字,满庭芳。
不过她的性格气质甚至脾气作派,与院子里的桃李芝兰不甚相干。唯一能够与她的人相得益彰的只有一个满字,满满的革命斗志,满满的工作激情。
芳姐的日常是被工作排满的,尽管没人知道哪来那么多的工作要做,从来没听她说过一句与工作无关的话,也很少见到她的笑容,当然,工作从来都是不苟言笑的。
一丝不苟与雷厉风行可以充分概括芳姐平时的作风,秦爷不肯用这么证面的词汇,私底下只称呼“北大方正”。
虽然不是很恰当,但是很传神,因为祁婧完全明白她指的是芳姐的脸。那是一张无比端正的脸,巴掌大,不丑,甚至称得上端庄,却只会让人想到两个字――严肃。
私下里,祁婧也曾跟可依闲话,“芳姐的眉眼其实很好看”。
可依邪魅的打量了她半天,咬牙切齿的来了句:“她可比你骚多了……”
祁婧抬手欲打,又好奇的问:“你怎么知道?”
可依伸出一根手指,点了一下自己的右边眼角。
传说,泪痣是前世的情人因为不舍,用自己的眼泪,在三生石畔为你留下的标记。有泪痣的人若遇到命中的爱人,会用一生的眼泪偿还前世的情债。若遇不到,就会为情所困,一生流离孤苦,所谓孤星入命。
祁婧也有一颗,不过生在眉梢,颜色很淡,轻易看不出来。
芳姐的泪痣是红色的,就在眼角偏下的地方,最是演绎风情的位置。
三十五岁的女人,熟透的年纪,肌肤仍不失江南烟雨的一汪水色,点上那一粒朱砂,正应了红楼梦中的一句:任是无情也动人。
只可惜,无情,确是闲杂人等所能看到的全部。
芳姐的嗓音其实很动听,有着张馨予那样的轻柔绵软,不过也就到此打住,不能再奢望其它了。她跟任何人讲话的神情语气,都只会让人想到清心寡欲的修女或者道行高深的师太。
“毛梓良,你来一下!”伴着一声开门的响声,芳姐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G!”小毛弹簧一样起身进去了,几乎听到他起立时衣服带起的风声,就像武侠片里的动作音效。
门被“咔哒”一声带上了,坐在祁婧对面的可依抬起黑葡萄一样的眼睛望着她的身后,直到再次响起开门的声音,她密匝匝的弯睫毛你推我搡的笑了。
“看来女人的好色并不比男人差,就连秦爷也是爱看帅哥的”,祁婧心里这样想着,开始浏览今天的邮件。
临近中午的时候,许博打来电话,声音里透着激动。他升职了,问祁婧晚上去哪里庆祝好。
祁婧实在想不到什么好去处,就让他决定。
许博说,叫上两边的老人去吃烤全羊,说是刚入秋的羊开始上膘,正是好吃的时候。
祁婧被他的热情感染着,再加上前一段时间妊娠反应强烈,没怎么吃肉,也有点馋,就欣然答应了。
午餐跟可依在楼下的西餐厅吃的,本来她们一向AA,今天为了答谢她送的礼物,祁婧买单。可依也不客气,给自己要了一杯红酒,给婧姐要的果汁。
跟这丫头在一起最大的好处就是永远没机会发愁,她有本事让你用最舒服的姿势笑出声来。祁婧看她半杯酒下肚,脸上薄薄的晕了桃色,开始逗她。
“你觉得小毛怎么样?长得够帅,人又机灵,体格还特别棒……”
没等说完,可依举着叉子上的牛排,汁水淋漓的摇晃着打断她:“怎么着姐,你看上他啦?你这还怀着呢,是想给自己个儿预备个小的还是打算招女婿啊?”
祁婧被怼得一口老血生生咽了回去,搜肠刮肚半天没找着一个字回敬她,端过桌上的红酒籀了一口。
可依连忙抢过杯子,“哎哎,姐!姐我错了,姐!等回办公室我就娶他还不行吗?您别伤着自个儿,我这还惦记着当干妈呢!”
“切!想得美!看看你,有当妈的样儿吗你?白给我当闺女我都嫌闹心。”
“嘿嘿,那我老秦还是当干爹算了。您放心,我当爹绝对比小狼狗靠谱儿!那小子就是个青桔子,根本不是我对手。”说完,晃着手里的红酒,望着那诱惑的颜色,满脸不屑的笑意里夹着三分嘲弄,举杯喝了一小口。
“我觉得姐弟恋挺适合你呀,你这种性取向模糊,暴力倾向却明显的就得找个抗揍的。”
祁婧这话接的自己都觉得口是心非了。玩笑归玩笑,还真没想过什么样的男孩子跟可依般配,男女之间,真的存在什么合适不合适这回事么?
“婧姐,不是我说您,别看您比我大几岁,孩子也快生了,男人和女人之间的事未必比我看得透彻……”
祁婧仔细的把鹅肝抹匀,听她继续说。
“你们女人啊,总害怕自个儿的男人看轻了自己,以为世界上最重要的事是男女平等, 其实这叫不自信。男女之间从来没有平等,将来也不会有。一个男人爱一个女人,只能因为她是个可爱的女人,绝不是为了认同什么平等。”
可依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拎起餐巾沾了沾娇艳的嘴唇。
“所以,我想要的一定是那个能完全降伏我的男人,小狼狗拿来玩玩可以,把我的身体搞爽了也未必拢得住我放荡不羁的心呐!”
可依越说越慷慨激昂,绯红的俏脸上流动着妖孽横生的魅惑笑容,眼神却越来越锐利起来,突然伸出一根葱段儿般的手指,挑着祁婧的下巴,故意压低了嗓音说:
“记住秦爷一句话,男人的梦想,永远都是去上那个让全世界男人都眼馋的女人!”
祁婧“啪”的打开她的手,把最后一块牛排送进嘴里,一根肉筋怎么也嚼不烂,一边跟它较着劲心里也不知翻腾着什么。
“姐!知道吗?你就是!”
“什么?”祁婧一时没反应过来。
“这次的牛排还是太老了,下次我要吃三成熟的!”可依一勺接一勺的蒯着浓汤嘟哝着。
“你怎么不直接带着毛吃啊!”
吃饱后,可依就一个人飞走了,叫嚷着不能辜负秋高气爽的好时节。祁婧一个人踱回办公室,打开了淘宝。
以前她很少给许博买礼物,总觉得便宜的东西看不上,贵的到头来也是花他的钱,没什么意思。
事业上的成功一直是许博的追求,今天绝对是个重要的日子,她总该表示一下,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看了一阵,眼睛有点酸,也没有什么眼前一亮的东西。
楼下不远有个很大的商场,开着很多专卖店,还是等下了班去逛逛吧,网购也来不及,礼物还是当天送的比较好。
还差半个小时下班的时候,祁婧跟芳姐打了个招呼,下楼直奔商场。
灯火通明的玻璃橱窗里琳琅满目,无处不在证明给你看,你就是生活在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的时代,看得见摸得着。
可价格标签上几个黑底白字的零一瞬间就能砸碎所有发光的想象。
楼上楼下来来回回逛了一个多小时,祁婧终于挑了一款双肩背的棕色翻盖剑桥包,容量适中。不但可以双肩背,解放双手,工作场合也能拎在手里,当公文包用。
许博的工作性质是经常要跑工地的,这款包很适合他。
从商场出来,喧闹的城市已经华灯初上。祁婧穿过马路,心满意足的欣赏着手中的成果,突然想起可依送的橄榄油来,放在办公室忘记拿了。
晚上去吃羊肉,又要给小东西输送营养了,可依的话在耳边响起,“你就是再天生丽质,也长不过胎儿的!”反正有电梯,就上楼取一趟吧!
走出雪亮的电梯间,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尽头的机房里亮着灯。高跟鞋的声音在空旷的通道中格外刺耳,不由得踮起脚尖,放缓了步子。
终于走到办公室门口,祁婧推了推门,不动,从包里翻出钥匙。借着昏暗的灯光,正要把钥匙插入锁孔……
“嗯啊――”
她不能确定,首先听到这叫声的是自己的身体,还是耳朵。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一阵电流率先贯穿了全身。
那如泣如诉,含羞带怨的吟唱充满了喜悦和情意,浓缩着身体最深处的满足,经历过的女人才明白,只有在充分润湿的前提下,第一次被狠狠的贯穿才会发出那样的叫声。
那声音虽然有点远,她还是捕捉到了尾音里焦渴难耐的喘息,就在门里面的某一处,凶悍的挺刺刚刚碾过幽谷中的泥泞,预谋着新一轮的入侵。
握着钥匙的手一阵心慌的摇颤,祁婧的身子仿佛被定在了门前。不必猜测,即便叫得再激越昂扬,也能听出声音里的细柔绵软,那是她每天都听熟了的。

【未完待续】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三章 游戏

祁婧快步走出大楼,台阶下的繁华街市灯火辉煌,如同海市蜃楼撞进视野。
原本该冲击耳膜的人声车声所有的喧闹似乎来自遥远的另一个世界,占据脑海的是自己轰轰的心跳和粗重的喘息。
飒凉的风扑面而来,拂过热烫的脸颊,稍稍缓解了身体里难挨的焦躁。
站在台阶上足足有一分钟,忽然觉得很可笑,做好事的是别人,自己被挡在门外,慌什么?
忽然想起,车还在地下停车场,深深的吸了口被尾气熏烤过的人间烟火,又狼狈的转身往里走,裙底那块最不堪招惹的地方一片湿凉。
赶到饭店的时候,大家都已等候多时了。四个老人很少有机会聚在一起,气氛融洽又各不相让的聊着天,看祁婧进来都不约而同的把她当作了焦点。
“许博,祝贺你!”
祁婧拿出刚买的皮包,在众人的瞩目中以最完美的姿势完成了好媳妇儿的即兴表演。许博的眼神明亮稳定,应该能够感受到这份诚意。
希望他能懂,她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缩短现实与表演的距离。
宴会在团结友好的气氛中顺利的进行。席间的话题自然离不开对许博的褒奖和对祁婧身体状况的关心。
她只觉得身体里很渴望被填满热乎乎的东西,胃口很好,面前的盘子也几乎总是满的。为了陪两个老头儿,许博象征性的喝了点酒。
很快,聚会圆满结束了,送走了老人,他们并肩站在饭店门口,时间走进一刻短暂的沉默。
刚想挽住男人的胳膊,祁婧的手已经被自然的牵起,掌心里传来厚实的温热。
“谢谢你送我的包,我很喜欢,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嗯,在我们单位对面买的。”
“今晚吃了太多肉了,我们一起去走走吧!”
“好。”
马路对面就是积水潭地铁站,再走几步就是后海。
巨木林立的水岸灯火昏黄,往来的人影两两相依,面目不清。祁婧一阵阵的恍惚――像这样被人拉着手散步,仿佛是上辈子的事。
忽然想起那个关于泪痣的传说。
世间的男子,有多少是在寻觅着前世的爱人,又有多少像可依说的那样,怀揣着某个共同的梦想?
其实到现在她也说不清,怎么就跟许博走到了一起,最终还成了夫妻。
刚认识他的时候,他一点也不主动,还是她先侧面表示了对他的好感才有了进展。
之后的一切都像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一般,想起来,真的像冥冥中自有神明护佑,顺理成章的修成了正果。
他们的确是人前人后让人羡慕的一对。
可是,现如今,恐怕法力无边的佛祖也不愿见到这对璧人别扭的样子吧!
其实,她何尝不明白许博今晚邀请两家老人一起庆祝的深意呢?
那些事已经是两家人心照不宣的秘密。只是祁家爸妈自觉理亏,许博父母顾着儿子的面子,不肯冷场罢了。
可怜的许博,是在借着这个机会表明立场,宣告着自己的坚持。祁婧把一切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己能做的也只有厚着脸皮微笑着配合他而已。
两个人的步调在沉默中依旧心灵相通般的和谐。
树影婆娑,波光隐隐的湖岸引领着蜿蜒忐忑的石板路,被他牵着的手是唯一带给她心安的方向。心里的话已经存了太久,她默默积攒着勇气,还是被他抢先开了口。
“你知道吗?我其实一直都害怕失去你……”
“我知道你是爱我的,打架的那天晚上,你还在护着我……”
“可是以前我并没发现,以为自己就该是赢家,如果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我还在傻瓜似的自鸣得意……”
“可是,我知道的太晚了,我没脸回头,更不知道该怎么办……”
“刚认识你的时候,我就是害怕的,比被我看不起的那个室友还怂,想都不敢想你会成为我的女朋友……”
“是我对不起你,我是个傻女人,经常不知道自己究竟要什么,到头来害人害己连个挽回的机会都没有……”
“那天早上你给姓陈的送早餐,我不知道有多窝火,那时才发现,我是多么在意你,受不了你对别的男人有一点点好……”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补偿你,我死都愿意,可现在我连去死的机会都没有,我也放不下你……”
“这些年我拼了命的工作,以为有了点成绩,很了不起,可那天你跟我撒了谎,我才明白,所谓的成功换不来你对我的一句实话,就是最大的失败……”
“你知道亲手在别人心上扎一刀,自己却痛不欲生的滋味吗?偏偏我就是那个看着你流血的伤口手足无措的人……”
“想想,你不觉得我们应该感谢姓陈的吗?如果不是他,我们还在各玩各的,根本意识不到将要失去什么……”
“我自作自受,我心疼,我不怨,可是我的错让你受过,让你为难,你真的不怨我,不恨我吗?”
“不得不承认,我其实很幸运,终究没有真的失去你,我爱你,爱现在的你,全部的你,不管害不害怕,既然不能失去你,我就不能输,不能输给姓陈的,更不能输给我们自己!”
“许博,我……”
“叫老公!”
“老公――”
泪水夺眶而出,瞬间模糊了视野,祁婧奋不顾身的扑进那个熟悉又陌生的怀抱里,旁若无人的失声痛哭。
从很小的时候起,她就已经没有哭过的记忆了,不知怎么,最近的眼泪格外多起来。
难道世间真有经历轮回也无法隔绝的爱情么,还是这光怪陆离的欲望世界里,偏偏需要流传那些惹人心乱的传奇?
清秋的夜风和爱人的怀抱让她终于实实在在回到了这个世界,泪水冲刷着胸中的块垒让每一次呼吸都微微的疼痛,这是活着的感觉。
浅蓝色的衬衫被哭湿了大片,男人的肩膀应该最是让女人放下自尊的地方吧,有了它,谁去管什么宿命抑或劫数?
“好了好了,不哭了,身体要紧。”
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环抱着不停颤抖的身体,宽厚的手掌轻轻的拍着秀气的脊背,是那么温柔。他们像初初尝过心痛滋味的爱侣,彼此相拥而立,无尽缠绵。
“把你衣服哭脏了,老公。”
祁婧泪眼婆娑的抬起头,看见那带着微笑的脸颊上也有泪痕,眼泪禁不住又涌出来。
“谁哭的谁给我洗呗。”
许博双手捧着爱妻的脸,用大拇指为她擦去泪水,仔细的端详。目光里流溢着无尽的爱怜。
祁婧微微仰着头看他,柔和的路灯透过未干的泪花折射出梦幻般奇异的光晕,那张与她相伴多年的面孔已经变得成熟,还依然俊朗,让人看也看不够。
“不哭了,今天我升职,该高兴才对,要不,我们来玩个游戏?”
“啊?”
“累了吧,走,我们去那边再哭会儿。”
“啊?”
“哦不对,去坐会儿。”
“讨厌!”
距离岸边两三步的地方有一块很大的石头,未经斧凿竟长成个台阶的形状,像个天然的沙发,被人摆在岸边应该就是方便行人休息的。
许博一屁股大剌剌的坐在了中间,一把把祁婧拉过去坐在右腿上。
“干嘛呀,这么多人……”
“玩游戏嘛,这边又没有路,不会有人过来的。”
许博顺势一把搂住爱妻的小腰,把手搭在肚子上,轻轻的摩挲着。祁婧心中微动,身子软了下来,舒服的靠在男人身上,左手搂住他的脖子。
“什么游戏嘛?”
许博的胳膊紧了紧,胸腹贴着爱妻腰侧,抬起下巴的时候,鼻尖儿刚好够到耳垂。呼出的气息流过祁婧的脖子,痒痒的很舒服。
“老婆,你的腰还是那么细……”
“细有什么用,又没人稀罕,哎,别乱摸呀,到底什么游戏嘛!”
“好吧好吧,游戏的名字叫――是的,老公……”
祁婧侧过头,刚好对上男人色迷迷的眼神,好久没跟他这么亲昵的靠在一起了,一股男人的味道飘过来,心里竟然有点慌慌的。
“切,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游戏。”
“谁说的?是正经考验反应速度的游戏,别想歪了啊!”说完,许博拉过她的右手揉捏着。
“好吧,你说吧,怎么玩儿?”
“嗯,有三条规则,第一,我问你答,要正面回答,第二,每次回答后面都要加上老公两个字……”许博一边说话一边捉着那只小手,贴在自己脸上。
“哼!我说什么来着,你就是憋着坏存心调戏我呢!”祁婧抽回手,捏他的鼻子。
“我有么?难道,我不是你老公么?”许博双手合拢,圈住了爱妻的腰,猛的凑过来,湿漉漉的在她脖子上舔了一下。
“当然……啊,是了,那好吧,第三条呢?”
“第三条嘛,犯了规要受罚哦!”
“罚什么?”
他把嘴凑到她的耳朵上,压低了声音邪邪的来了句:
“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啊?那不行!”祁婧条件反射一样坐直了身体,警惕的看着男人。
“不行啊?刚才不是哭着说要为我去死么,这么快就变卦啦?不行啦?不行拉倒。”说着把脸一沉,许博松开了胳膊竟然要起身。
祁婧一时慌了,赶紧搂住他的脖子。
“行行行,老公行,老公你别生气嘛!你不生气怎么都行……不过,别太难为人家好不好?”
说到后来,祁婧的声音越来越小,沮丧的发现,好像还没这么哀求过他什么。
“嘿嘿,别害怕,老公不就是想亲亲啊,摸摸啊,还能干嘛呀?”
某个不怀好意的家伙立马从乌云密布转成了艳阳高照,坏坏的笑着贴了回来,一脸的无辜加谄媚。
“讨厌,被你吃定了!你那叫什么惩罚,老婆是你的,回家怎么亲怎么摸还不随你,用得着拐这么大个弯子么?”
“回家再罚,那咱们还在这儿玩什么游戏呀?必须得就地正法!”
“啊?那……那,也行吧!”
祁婧环顾四周,行人似乎比刚才少了些,灯也不是那么亮,伸手往下拉了拉裙子。
“那开始了哦,来了哦!”
“嗯。”虽然答应着,心中还是忐忑。
“要不,我们还是先练习一下,好不好?”
“怎么,怕我耍赖呀?”祁婧这人就是嘴上从来不服。
“你看,犯规了吧?你要说,好的呀,老公!”
看男人捏着嗓子,拿腔做调的学女人说话,祁婧“噗”的笑喷了。今晚的许博着实让她看到了些许不同以往的样子。
“这也算啊,你不说练习吗?”
“要不怎么说考验你的反应能力呢,要罚,来,亲我一下!”
“啵!”祁婧故意在他脸上亲的很响。
“嗯,不错,老婆,当着这么多人亲热你不怕人家笑话啊?”
“当然不怕啊――老公!”
祁婧得意的看着他,还是忍不住看了看周围。
“那我们来玩点刺激的好不好?”说着,许博把女人搂得更紧了。
“好的呀,老公!”祁婧忽然感觉呼吸有点不顺畅了。
“你知道,走在街上好多人回头看你吗,老婆?”男人的嘴巴凑到祁婧耳朵下边,呼吸很热,吹得她好痒。
“知道啊,老公!”忍着麻痒,祁婧直想贴在他脸上蹭两下。
“那你知道他们在看什么吗?”男人居然身出舌头,逗弄着柔软的耳垂。
“大胸细腰啊,老公!”祁婧一边歪头躲闪,一边报仇似的挺起胸,在他胸前磨蹭着。
“你说,他们看得到摸不到会不会很着急啊?”突然气息一滞,男人搂在腰间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
“当然着急了,急死他们,老公!”听到男人在耳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祁婧故意让声音有点儿撩。
“有没有在街上被别人摸过啊?”男人的手居然开始拉裙子侧面的拉链,祁婧心头一慌,连忙按住。
“要死了,你是不是盼着我被人欺负啊?”
“哈哈,你又犯规!这回我要亲你啦!”说着,一只大手托在祁婧的脑后,热烫的霸道印在香软的樱唇上。
“呜――”
说实话,祁婧几乎夜夜盼着这样的亲吻。那是一种迷离酣畅,心灵相通的滋味。
上一次他的吻把她的心从枯萎的悬崖边拉回来,让她又一次对这个世界有了牵挂。而这一吻,她终于确定横在两人之间的那道透明的墙消失了。
她被他拥揽入怀,聆听着彼此的心跳,贪婪的进入对方的身体。
祁婧情不自禁的双手搂着男人的脖子,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周围的一切,如果能让这一刻成为永恒,她愿意立刻死去,眼睛又一次潮润起来。
这时,胸口忽然一紧,一只大手攀上了起伏饱挺的峰顶。
虽然隔着衣服,也无法被完全掌握,有力的挤压和布料的摩擦还是让她发觉,原本的绵软柔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得鼓胀骄弹,又酥又麻的渴望早已等不及被狠狠的蹂躏。
祁婧不自觉的缩了下身子,生怕男人的掌心感觉到那颗勃挺的肉粒。
可没想到,这一动却更刺激了胸尖儿上无处宣泄的春情,终于到了尽头的一口气让她不得不恢复了呼吸,借着吸进肺里的新鲜空气带来的能量,欲望的潮水从高高的顶点倾泻而下,涌向肩背腰腹,四肢百骸,几乎在一瞬间,那里就湿了。
祁婧慌乱的回神,用力的推男人的肩膀,纠缠着的唇终于分开,她大口的喘着气,顾不上擦掉唇间依依不舍拉扯着的粘丝。
许博的右手又回到了肋下,跃跃欲试的刺探着乳房的边缘,左手被祁婧从胸上拉开,却不依不饶的捧起了她的脸,伸出粗大的拇指擦拭鲜润的下唇……
而女人,只顾得上慌乱的喘气。
良久,祁婧才紧张的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什么异常,狠狠的横了男人一眼。
“你疯啦,真想把我就地正法啊?!”
“就让我摸摸吧,实在太舒服了老婆!”
祁婧听了这话没来由的一愣,妈的自己老婆摸摸就摸摸吧,怎么这两个字从他嘴巴里红口白牙的说出来又带着恳求,就好像在心里种下了火,让人从里到外的焦躁心慌了呢?
“老婆,那我们继续?”许是看到爱人没作声,许博试探着问。
祁婧看着夜色里那双明亮的眼睛,还有已经变得人畜无害的笑脸,点了点头,脸不知怎么却热起来。
“老板娘,这里面是什么呀?”许博伸手虚指着贴挤在两人之间的两坨摇颤浮波。
“奶茶,老公!”不知怎么,祁婧脑子一抽,冒出这两个字来,真是乱了!
“那这奶茶是多大杯的呀?老板娘!”腰间的手还算老实。
“35F的,老公!”
“可以续杯吗,老板娘?”腰间的手没动。
“买一送一,不续杯,老公!”
“哦,那您这么大杯,我一次喝不完怎么办呢?老板娘!”腰间的手还是没动。
“喝不完给你存着,老公!”
“真好,那老板娘,我看您这都这么满了,是给谁存着的呀?”祁婧偷偷松了口气。
“给我老公呗!”
“嘻嘻,你又犯规啦老婆!”
“我去!啊,别,求你了老公,别!”
两只蓄势待发的手同时动了,祁婧唯一自由的右手慌张的追逐着男人在胸前游走跳跃的左手,却左支右绌,怎么也无法周全的守住两个诱人的防区,只引来衣服下面一阵比一阵汹涌的震荡。
忽然听到轻轻的“嘭”一声,祁婧只觉得身上一松,心一下子抽紧了。
他把文胸的扣子解开了!
祁婧差点儿忘了,这是他的“绝技”,特意练习过的。即使她的文胸尺码向来可观,足有四排搭扣,他也能用两根手指瞬间轻松解开。
胸前奋力捉贼的手彩排过一般恰到好处的被贼捉住了。
也不知什么时候,裙子腰部的拉链已经拉开,蟒蛇一样的手臂无比顺滑的钻了进去,一口叼住了那只刚被放出来的大白兔!
“老公!老公!老公别,不要老公!嗯――啊哈,你个坏蛋!”
祁婧瞬间觉得自己的整个身体都被握进了恶魔的掌心,一阵阵的心慌害怕,却又无可奈何的沦陷在期盼已久的温柔里,不可遏制的幻想着堕落。
“别怕,灯这么暗,你的裙子好好的,没人会看见的。”
男人的嘴巴紧贴着她的耳朵,说话时的热气烘得额前颈后直冒汗。
巨蟒并不急着吞食猎物,却用利齿没完没了的研磨着,祁婧几乎能看到自己的乳头像烧红了的豆粒儿掉进野兽淫靡的口涎里,滋滋响着腾起一缕白气。
还未完全退潮的河道又迎来了汛期,她完全无法控制身体无处不在的汛情,只剩下大口的喘着气,紧紧的握着男人停在胸前的大手,紧张得腰腿已经在微微发颤。
这条CELINE的棉布筒裙实在是太宽松了,夜风顺着裙摆吹进来,拂过发烫的身体,却只能让细汗密布的肌肤变得更敏感。
祁婧一边努力分出精神警惕四周的动静,一边聚起焦急的目光伴着欲泣的哭音央求男人:
“别这样老公,你知道,嗯嗯,老公你知道,嗯啊,我受不了的,别,别这样,求你了老公,我会呜――”
许博放开了爱人的手却捧起了她的脸,深深的吻着。
狂乱的吸吮持续了片刻就转向了脖颈和锁骨,那只手变戏法一样把文胸从领口抽出来,不知丢去了哪里。紧接着一路向下,隔着丝滑的裤袜抚摸着肉感浑圆的大腿,鬼鬼祟祟的向裙子里面探进去。
大片的酥麻从大腿内测传来,祁婧赶紧并拢双腿,伸手救援,却只来得及攥住男人的手腕。那充满好奇的指尖儿已经深入丛林的边缘。
让人恼火的是,那里似乎也伸出一只小手,恶作剧般放肆的勾起手指,透骨的麻痒从身体的最深处醒来。
祁婧几乎拼尽全力缩紧腰臀,却顾此失彼,胸前的火山不自觉的高高耸起,正好送入许博张开的嘴巴。
虽然隔着裙子,勃起的颗粒也经不起舌尖湿热的挑逗,她拼命咬住一声呻吟,想说什么都忘了。
这时,那野猪一样贪吃的头脸忽然抬了起来,茫然的看着她。
“你的内裤呢?”
“嗯?啊!哎呀!你干嘛?哎呀我脱在车里啦!”
尽管祁婧忙不迭的解释,丝袜还是被“刺啦”一下撕开了个洞。终于,恶魔与精灵在泥泞不堪的洞口握了手,带给她的是一连串晃散了神魂的颤抖。
“为什么要脱掉?”恶魔在思考。
“湿……湿了……”精灵好害羞。
“为什么会湿?”恶魔继续思考。
“我,我不知道怎么说……”办公室门后的浪叫在脑子里回响,精灵忍不住勾勾手。
“那,让我来猜一猜呗?记得游戏规则哦,赢了有奖品。”
还没回忆起什么规则,也顾不上想什么奖品,祁婧感觉身体里传来一声说不清的叹息,恶魔转身领着精灵走进了山洞……
“嗯――老啊――老公,老公别,不要啊,不要在这里,我会叫的呀!”她几乎是在哭着哀求了。
“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恶魔在山洞里徘徊来去。
“不,啊哈,不是,老公!老公我们,嗯,我们回家吧,好老公!”双腿在不停上下交错,却什么也阻止不了。
“那是听到什么了?”恶魔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嗯,嗯,听啊哈……到了老公!我想要老公,求你了我们走吧!回家我给你,我想回家!”柔软滑腻的肉壁上,每一次试探都像敲打着最后的防线。
“在哪儿?商场,还是你们单位?”恶魔终于在离洞口不远的地方找到了什么。祁婧的身子登时一僵!
“在单位……哎!哎呀不行,不行,啊呀老公别动!啊――哈!”
山洞里凭空迸出水花,精灵恐惧的想要阻止,一顿猛烈的震颤,鼓荡在胸腹腰腿间无处宣泄的春潮好像听懂了最原始的预言,朝着那里汹涌汇集。
“难道在你们办公室里?老婆?”恶魔一下把精灵踩在脚下,按下了开关!
“是,啊老公――老公!老公!老公那里,不啊,啊哈哈饶命啊老公!”
一瞬间,祁婧已然失去了声音,大张着嘴,用气息嘶喊着。
“是谁呀老婆?是不是可依那疯丫头?”恶魔不停的按动开关!
“啊哈哈,诶呀,是芳姐呀老公!别弄了老公,我会死,会弄坏的老公!”山洞里都是水,祁婧好像被彻底淹没了,已经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你听见芳姐被操啦?在你们办公室?门外都能听到?是谁在操她,老婆?谁呀?”恶魔钉在那里飞速的按动,山洞里泥沙俱下摇摇欲坠,却被他强横的撑住。
“嗯……我也不嗯,天啊呀――坏了坏了坏了,饶命老公――”全身每一根骨头都被融化了,那里却开始迅速的抽紧,紧得能清晰分辨恶魔的面孔。
“听着她被人操很刺激吧?芳姐原来这么骚,是不是比你骚啊,啊?”那个开关几乎被按废了,祁婧听见了恶魔的笑声,他把老公捉走了。
“……我……老……嗯――嗯……不啊……”
血在烧,肉在抖,精灵在悲鸣,巨浪灌入甬道,祁婧已经无法思考。恶魔的声音忽然变得冷飕飕的穿透耳膜。
“知道吗?姓陈的去西安的前夜,就在那栋没完工的二楼,我看着你被他按在车门上摸。那时你也好想要吧?可他丢下你走了!我一下子好硬,居然当场晕过去了……”
烧成一锅粥的脑子里“轰”的炸成一片空白,就在祁婧刚一分神的刹那,山洞里的恶魔陡然消失了……
“呃啊――呜呜呜呜呜呜……”
精灵崩碎的尖叫划破夜空,尸骸化作洪峰冲出洞口!
祁婧第一时间捂住了自己的嘴,惊恐的睁大了双眼,只见一道匹练般的白光从两腿之间激射而出,欢快的飞跃了堤岸,水面上顿时亮起大片细碎的星光。
空无一人的山洞在持续的无休无止的崩溃,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就像放满水的浴缸被拔掉了塞子。
巨大的漩涡中,除了那个搂紧胸乳的臂膀依然可靠,其他部分已经飞上了半空,星光在接连不断的亮起又熄灭。
冲出喉咙的叫喊怎么也停不下来,她只能紧紧的,紧紧的捂着嘴。
好不容易看到那条水龙的尾迹,腰胯才一松,第二波又毫无预兆的到来。早就挺起的屁股一通不受控制的猛颤,下半身像极了失去控制的消防水枪,漫天的水花疯狂飙射,堤岸上微黄的秋草发出重生般鲜亮明媚的欢呼,天地一片春潮流涌……
当祁婧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
两个奶子胀得生疼,小腹以及那里的每一条肌肉都还在微微的痉挛。右腿绷得笔直,鞋跟插进了泥土里。左腿架在那个坏人的腿上,光着脚,另一只鞋子已经不知去向。
许博的表情看上去像个刚刚发现自己的二手车变成了变形金刚并且升级成无比拉风的消防车的二逼少年,满头满脸的水珠还没顾上擦,一脸的懵逼款的淫贱相。
“好玩吗?”
祁婧软软的问那少年,声音是嘶哑的,音调还没调回人间频道,歪着绵软无力的脖子,望向那只被释放到半空的脚尖:“我鞋呢?”
许博一把把爱人搂进怀里,一缕清冽的腥甜晕散在湿漉漉的发迹,祁婧比谁都懂得,那是快乐的味道……

【未完待续】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四章 坏女人

祁婧像团烂泥一样趴在许博的背上,胳膊从他脖子两侧伸到胸前,手指勉强钩住那个崭新的剑桥包,里面装的文胸,鞋子,还有一颗怦怦跳的心。
屁股被许博的大手托着,那里仍然酸软,而且被不停揉捏着。从那股爱不释手的劲头判断,手感应该不赖。
男人的步子敏捷而沉稳,上台阶的时候也毫不勉强。看来坚持晨跑很有效果,这要是从前,绝不会如此轻松。
“老公,我沉不沉?”
“水都放出去了,不沉!现在扔河里也得漂着,像充气娃娃似的。”
“你才充气娃娃呢!合着我满肚子都是骚水哈?人都说好女不过百。”
“那你是不知道下句,不是平胸就是矮!你哪样儿也不沾,170X35F,拿撒旦小姨子当模板做出来的魔鬼身材,比谁谁都得服!”
“你大爷的,那不还是娃娃么!”祁婧轻声笑骂,心头一阵酥软:“老公,我要你这样背我一辈子!”
“那敢情好啊,有两个纯天然无公害的肉枕头天天伺候着我这肩这背这脖子,吓!比头等舱都舒服,还带俩多功能按钮,就是不知道有什么服务项目,能醉生梦死不?”
“老公你今天咋这贫呢,喷了你一脸,直接洗脑啦?”
“多亏您这一喷,要不我脑子都烧糊了。老板升我的职,老婆送我礼物,幸福都组团儿砸我脑袋上了,美坏了我都。”
“切!这就乐颠儿了,以后每个礼拜都送,反正是你花钱!G对了,游戏我赢了,说好的奖品呢?”
“奖品,你不是都体验过了吗,怎么,不过瘾?”
“啊?你个坏人,把我当滋水枪玩儿,还说是奖品!”
“你就说爽不爽吧!”
“嗯,爽疯了……”
车水马龙的街市淹没了两个依偎在一起的影子,笑语流散在夜色的斑斓神秘里,谁也不会留意虚空中俯瞰的眼睛。
回到家,浑身的酸软渐渐消散,卸了妆,洗了澡,祁婧一直用笑容控制着脸上的每一条肌束。
换了睡衣,站在阳台上吹着头发。倏然发觉,在那映衬着万家灯火的玻璃窗里,有一个发呆的灵魂,机械的表演着她的淡定从容。
许博微笑的脸出现在那底片一样的窗框里,接过吹风机,撩起了长发。
祁婧忽然好想转过身抱住他,摸着他的心跳,听他多说几句话。可他一直沉默着,一丝不苟的抖动着手里的每一根青丝,空气中只有吹风机单调的聒噪……
难道,他也感受到了那洞察一切的视线,正与她默契的配合着同一场表演?
留下一缕潮润未干,许博停了下来。
由额前,耳后到脖颈理过散乱的发丝,把它们收拢又放松,让乌黑柔亮的瀑布直垂下腰背,才轻轻的贴在女人身后,一双手臂扎实的搂在她饱挺的胸前。
“老婆,你真美!”
“嗯……”
越是好看的女人就越是听不够赞美,不管是来自脉脉深情的告白还是浓稠矫作的台词。
“不过,你恐怕没见过自己最美的瞬间。”
隐约间,一个突兀的形状硬硬的抵在祁婧的腰下,心中不由一动。
那恐怕是世间女子最渴望的,也是最真诚的赞美吧。可是,此时此刻的软语温存里,隐隐横着一丝不安。
“是么,什么时候?”
“就是刚才在后海,你坐在我怀里的时候。”
“有什么好看的,我就像个四处漏水的皮管子。”
“高潮中的你是挺可怕的,但是更可爱,不过,最美的那一刻是你搂着我的脖子说‘老公我想要’的时候。”
“讨厌!”
祁婧轻轻拍了一下男人的胳膊,许博却顺势捉住了她的手,十指相扣。
“你肯定想知道,最后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那个。”
祁婧陷入了沉默。终于,还是等到他说出来了。
锐利的疼痛让她的心一抽,不堪的过往还未走远,又仿佛是发生在前世的罪业,穿过记忆的脐带,每一根相连的线索都能在她身上崩出一个血淋淋的伤口。
“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个淫荡的贱女人?”
难以抑制的颤抖撞击着声带,艰难的说出最后一个字,她用尽全力的盯着镜像中相依的影子,生怕一眨眼泪水就会滚落,那渐渐模糊的视界里生出墨色的苦涩与悲凉。
“不!”
声音不大,语气却坚定不容置疑,许博的脸紧紧贴着半干的头发,喉咙里的振动传递着男人雄性的浑厚与激越。
祁婧的泪还是滚落双颊,是热的,身子被搂得越来越紧。
“你是我的宝贝,我的女神,更是个天生的尤物。我说那个不过是想打个岔,你太紧张了,不把锁着你的绳子抽走,身体无法彻底的体验纯粹的快乐。”
“绳子?身体?”
回想恶魔消失前的刹那,祁婧的脑子好像被炸得支离破碎――被按在车门上揉摸的是她,躲在办公室里被插入的是她,门外捏着钥匙慌乱潮湿的是她,夜的虚空中俯瞰一双偷情男女临别缠绵的还是她――每个碎片都汁水淋漓,饱受着煎熬,充满着渴望……
就在那一瞬间,恶魔消失了,把一具滚烫精湿的肉身彻底抛进了欲望的洪流。
“我的确会经常想起那个傍晚。起初我好恨,你对他那么顺从,体谅他的难处,关心他的感受,为他整理衣领,任凭她那样对你,回应他的仍然是幽怨而渴望的眼神……”
“可是,后来我开始问自己,我有什么资格去恨啊?那原本就是我曾经拥有的,是我不懂得珍惜,现在被别的男人践踏,愤愤不平只能证明我的浅薄和卑劣!”
许博平静的语调就像在讲着别人的故事,从他口中说出的每句话都像壮士的一件件盔甲被卸下,铿然有声的砸在祁婧面前,继而一块一块的露出身上扭曲狰狞,鲜红裂血的伤疤。
她的心一阵阵的烧灼,绞痛。
“我不明白你怎么会对他那样,更不能确定你的温柔是不是源自真心的爱。即使作为你的合法丈夫,我也没有权力禁锢你的思想。”
“我很失落,也很迷惑。但是后来我发现了一件事,为什么我竟然会在那个时候硬了?这很羞耻,却是事实。那最原始的冲动实际上来自你的眼神,你烧红的脸,扭动的身体,压抑着渴望的埋怨。”
“如果不是他老婆催的紧,我确信你会让他就地插进你的身体,根本不会在乎有没有人看到。”
祁婧无比确信,许博一定曾经无数遍的回忆过那个傍晚,才让此刻的讲述如此平和淡定。可听到这些,她的心里早已经翻江倒海。
让她错乱迷茫的是,他找不到答案的,也是她不敢碰触的谜题。
陈京玉,她爱过他吗?究竟被他的什么吸引了,迷住了,牵绊了?
她为什么对他如此的包容,体贴,放低身段的逢迎取悦,极尽温柔的嘘寒问暖,放浪形骸的求着他干?
现在想来,她自己也觉得错愕惊奇,可的确,那是她心甘情愿做过的事。
“那一刻,我看到一个不一样的你,一个完全打开的你,一个毫无保留的表达身体里的渴望的你。是那样的魅惑撩人,颠倒众生,让我的身体做出最直接的反应,居然忘了自己还带着绿帽子!”
“可是,我们曾经那样的甜蜜亲昵,彼此熟悉。你没有一次那样的看过我,求过我,呈献你的身体,让我看到你赤裸裸的欲望,这是为什么?”
时间仿佛停滞了,祁婧被抛入了无尽的虚空。
遥远的地方,传来无比熟悉的节奏,“砰砰”的跳动着,让她无比向往,又难以抑制的心慌。
她不安的追逐着无数的疑问,渐渐失去了重量,也失去了方向。
眼前出现一条透明的大河,静静的流满了悲伤。她看到自己从对岸走来,沿途脱下曳地的长裙,丝滑的抹胸,裸露出透着危险与诱惑的胴体,步履轻盈的跃入河水。
一瞬间,她感到了坠落,却不想挣扎,毫不关心会落到哪里。
这时,那强烈的心跳倏然出现在背后,一个温暖的怀抱兜住了她的身子。
十指与一双有力的大手相扣着,倚在他的胸口,平稳的喘息驱散了虚空的旷远。
她再也忍不住了,慌张的转过身,颤抖的双手穿过男人的腋下,扑进了他的怀中。
“老公,我不知道,我好怕……”
祁婧紧紧的搂着男人的腰,心中的忐忑让她连看他一眼也不敢。
“老婆别怕,我知道,你害怕的其实,是在我面前变成一个坏女人……”
许博一手搂着爱人的背,一手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里满溢着怜爱与宠溺。祁婧的心已经柔软得不堪触碰,无尽的懊恼和愧疚梗在喉咙里。
“可是,我已经变成一个坏女人了――呜呜呜――”
她像一个笨手笨脚的小女孩,不小心打碎了心爱的瓷娃娃,慌张的捡起满地的碎片,一遍一遍无望的拼凑着,把小手割到鲜血淋漓。
终于忍不住憋屈得哭了,哭得气短心颤,惶急如焚,无助的晃动着许博的身体,不停的摇头跺脚。
“可是,我就是喜欢坏女人啊,不信你听。”
许博把爱人的头揽在胸口,强有力的心跳立时打断了她的哭声,在难以抑制的抽泣中稳健的传来。
“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是为她心跳,是对她的生命由衷的赞美,是满足她最深的渴望,是给她快乐,让她勇敢的成为自己。”
许博理着祁婧的头发,慢慢的捧起她的脸。他的眼睛里有泪光闪动,晃得她满脸通红。抽泣在他的注视中平复着。
“老婆,不管姓陈的爱不爱你,至少有一件事他做到了,那就是让你的身体感到快乐。在后海边上,你搂着我的脖子说‘老公我想要’的时候,身子软得像水,眼睛里却是火。那一瞬间,你像出水的莲花,每一根头发都散发着活力,真是美极了。”
“然后,我让你在快乐的海洋里游泳,我做到了,我很自豪,幸福得想哭。我就爱你那样毫不做作,畅快淋漓的模样。如果你觉得,那就是坏女人的样子,我就是爱你这个坏女人。”
在许博灼热的目光中,祁婧恍惚了。
伴随着焦渴的喘息,“老公我想要!”那一声声酥软的求告回荡在耳边,那么的不真实。
她真的几乎没有这样央求过许博。即使蜜月里最如胶似漆的日子,也不曾如此露骨的表达过自己。
她总是自觉的守着一分矜持,宁可用激烈的动作默默的回应,也从不开口要求。
她要作一个优雅的有修养的矜持女人,她该知道羞耻,不能让男人看低了,看到那不堪的欲望蠢蠢欲动。
可是,她真的是这样么?
记忆刺目的幻灯片立即把一个个不堪入目的画面插入脑海。
几乎每一次,她都是拽着那根家伙,求着陈京玉干她的。当那硕大的尖端犁过她的膣腔,她是用着怎样欢快的吟唱放纵的倾诉着身体里的快乐。
而每次将要与他见面的前夕,只有她的身体最明白,那微微颤抖的渴望让她在等待中怎样的坐立不安。
她能为那个人渣放下所有的自尊,纵情求欢,却让自己的老公在每次亲热的时候欣赏她的优雅,崇拜她的高贵,维护她的尊严,止步于她灵魂的禁区之外!
“这,就是我么?”
祁婧羞愧的闭上了眼睛,那一声声“老公我想要”就是最无情的嘲讽!
这个她在人群中第一眼看中的男人!
这个对她一如既往,不离不弃的男人!
这个因为她的迷失放纵无辜蒙羞的男人!
这个桀骜不驯,永不服输的男人!
这个勇敢担当,一往情深的男人!
“我要拿什么报答你,这个我深深爱着却又深深伤害了的男人啊?”
“老公,我想要!”
睁开眼睛,祁婧相信那里面有窜动的火苗,一只手循着男人的屁股来到身前,向两腿之间摸去。
隔着衣服,早就感觉到那里竖着一道坚硬的山梁,那就是她要去的地方。可是,她的手还没得逞就被他攥住了。
祁婧激动的喘息着,错愕的看着男人。
“亲爱的,不要,我私下问过医生,你的情况很特殊,要特别注意,不然会有危险的”说着,严肃的摇着头。
祁婧的动作停在那里,仍旧喘着气,愣了片刻,仰起头邪魅得近乎残忍的笑了,眼睛里的火焰烧成柔媚又炽热的海。
她轻轻的抽出胳膊,双手并排抚摸上男人的前胸,轻柔而缓慢的推他,直到他的后背倚靠在阳台边的柱子上。
她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他的眼睛,带着泪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她要用最露骨放荡的目光追逐他的困惑,调戏他的无措。
然后,她利落的甩掉了拖鞋,赤着脚跪了下去。
“唰”的一下,男人的睡裤被她扯到了脚踝,动作利落得让他想要阻止的手都扑了个空。一条白色的平角裤露了出来,两条赤裸粗壮的大腿之间,鼓起突兀又神秘的形状。
刚刚洗浴过的清新气味伴着温热漫散开来。祁婧伸出手指,划过纯棉布料表面的硬挺和柔软,听到头顶的喘息开始不规律起来。
她双腿并拢,脚背扳平,屁股坐在后脚跟上,身体前倾,确信睡衣宽松的领口可以让胸前的雄奇饱满尽可能的呈现。
手指有些颤抖的伸进内裤的松紧带,她微张着嘴唇,歪了脖子抬头望去。
挺拔的身躯尽头,在那热切又迷醉的眼神里,她平生头一回感受到莫大的鼓舞,情不自禁的笑了。
祁婧敢打赌,她一定笑得灿烂又娇媚,嘴角眉梢的每条肌束都明白,那是被一个男人赋予的最纯粹最真实的喜悦!
紧接着,瞬间降临的娇羞一下就攫住了她的身体,烧灼的感觉从脖颈蔓延到耳根,她的脸红得能滴出血来。
可她扔执拗的抬着头,粗重的喘着气看男人,胸口深邃的沟壑起伏不停,感觉有液珠滚落幽谷。
许博的眸子仿佛星空一样神秘,透着危险的气息,暴风前夜的乌云似乎正在瞳孔周围汇聚,偶有银链般的电光窜过,像鞭子一样“啪”的抽在祁婧的背上,浑身一阵战栗。
她咬着牙,报复似的横给他一个嚣狠邪魅的眼神,低下头,咽了口唾沫,迫不及待的扒下了那条内裤!
好几个月没见过那家伙了,或者说,她从来没这么近距离仔细的打量过他。
那一瞬间,她的心似乎跳漏了一拍。虽说没有陈京玉的粗壮,可比她记忆中大了许多,难道从前他一直没有完全的勃起过?还是她从来没注意过男人的尺寸?
最让祁婧砰然心跳的还不是尺寸的变化,而是男人跃出内裤时昂扬的姿态,凶狠的气势。
那东西几乎贴上腹部的肌肉,紫红的肉冠,危险的沟壑,张牙舞爪的血管,缓缓翕动的春袋,就像一名骄横跋扈的将军,在无比傲慢的昂着头生气。
渺小无知的世人根本看不见他的眼睛,只能从那撅上了天的嘴巴之下领受他的不屑一顾。
然而这个雄壮的将军并不粗鄙,至少是很爱干净的。
赤裸紧绷的肌肤透着健康的光泽,微微弯翘的弧度彰显着强悍的体魄,不用去触摸,就能感受到那虬劲的硬度。
祁婧对他的无礼有些恼火,难道之前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弟弟?她伸手按在他头上,用力往下压。
不管是谁,她要驯服他!
果然是宁折不弯的真汉子,越压反抗的力度越大,与身体接近垂直的时候,她真的担心再用力就会折断。
冷不丁的一松手,“啪”的一声,将军四仰八叉的拍在了肚皮上。
一个忍不住,祁婧“嘿嘿”的笑出声来,不出所料,头上不轻不重的挨了一下。
她抬头挑衅似的盯着男人,伸手缓慢解开他睡衣的扣子。仰望中一条依山而上的肌肉阶梯显露出来。
接着又缩回手,一边把男人的魂儿钩住,一边解开了自己的睡衣。
只觉得一阵汹涌跳跃,男人的瞳孔一下缩紧,粗重的呼吸便响彻在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宁静里。
回到将军的营寨,祁婧轻轻托起了那两个钱粮袋子。
“哼”,瞧你那不可一世的样儿,还不是得发饷吃粮么,姑奶奶我抄了你的后路!
兵贵神速,姑奶奶的舌头毫不犹豫的舔上了左边的粮袋子,稀疏的毛发下,那是怎样的柔软啊,简直妙不可言!
这是男人最薄弱的地方,却也是立命的根本,将军紧张得直跳脚。
既然让姑奶奶逮着了,就别指望嘴下留情,一下声东击西,一下声西击东,抢钱抢粮抢女……女人咱没兴趣,那什么,哦,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一双大手按上祁婧的肩膀,睡衣也被男人挑起,顺着肩膀臂弯滑落,如凝脂般透着酥红的肌肤被他抚摸着。
偷偷越过将军的头盔,向阶梯的尽头望去,只看到一个高高扬起的下巴,“嗯”的一声呻吟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她的心尖儿上掠过一抹畅快的酥颤。
祁婧一手扶着男人光滑无毛的大腿,一手托着被舔得湿漉漉的受气包,指尖沿着腿间的缝隙抚摸向会阴,感觉好像托起了一个男人的梦想,那里贮藏着野性的呼唤。
抽回手,将军仍然警惕而激动。
她微微一笑,手掌倒转,四指并拢向上,沿着一根粗大的腔管正面挺进将军的下身,路上扫到了无数的黑毛兵,一把攥住了将军的根本。
指掌的压力透过柔韧的皮肤和虬韧的血管抵达了将军的铮铮铁骨,那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坚硬。如此直接的触觉震撼着神经,也让她不由自主的比较着。
陈京玉的家伙很大,雄壮威武,叫人怎么也没法忽视他的巨硕实惠,却属于憨傻粗笨一类,在硬度上是条橡皮棍子,握上去满当当的很舒适。
而她此时手中的家伙没有那么高壮,灼热的温度下面那几乎硌手的刚劲有力,再加上微微的弯翘,感觉像是握着一个活生生的刀柄,会忍不住想到某些快意又危险的事情。
终于被纤长的手指缠绕掌握,强有力的搏动传递到掌心,好像这家伙随时都会长大。
还有一多半露在虎口上方的将军似乎发怒了,祁婧轻而易举的搬过他的头,贪婪的舔了舔嘴唇,抬起眼睛望向阶梯,那里的风暴已经黑云压城。
“哼”,祁婧从鼻子里发出嘲讽的箭矢,与男人四目相接,慢慢把嘴唇凑上了将军高傲的头颅。
一阵地动山摇。
她完全无视将军的反抗,从容的掌握着节奏,让鲜嫩的双唇无情的吞噬着,缓慢而残忍。
后面的舌头抵达将军惊讶的嘴巴时,她听到了他狂暴的破口大骂,在凌厉的舔舐下悲催的语焉不详。那阶梯尽头的注视中,已经是狂风肆虐,暴雨倾盆,一片天昏地暗。
当将军的头颅抵住喉咙,他的身体已经没有一寸裸露在空气中。
祁婧的嘴唇被撑出夸张的O形,舌头被挤压在将军的胸腹之间,顽强的扭动舔吮,喉咙上方的颌骨抵住将军的头。
“啊!”
也许是听见主子发出一声陶醉的叹息,将军终于闭了嘴,却硬是不肯服输。
好吧,那就来吧!
于是,单调而残酷的意志与耐力的较量开始了。
每一个回合的舔吐与吞噬祁婧都让将军的头享受到双唇的弹性和湿滑。舌头的助攻不放过每一条血管和毛孔。
将军被羞辱得紫胀油亮,淫靡香浓的汁液从红唇与将军紧密的摩擦中不断滴落。
而她的另一只手握着未被吞噬的半截残躯也没闲着,掌握着节奏的撸动一刻不停,顺带照顾着那两个傻里巴叽的钱粮袋子。
“嗯……嗯……嗯……”
时间如此粘稠,逐渐响起的呻吟短促而情不自禁,开始为胶着的战事擂鼓助威。
祁婧听见那鼓舞顿时欣喜若狂,热切的向阶梯的尽头望去,那是怎样迷乱与无助的眼神,在暴风雨的洗礼中惊慌失措,堕入欲望的漩涡?
她的心里开出烂漫的花朵。
战鼓越来越响,将军也越来越躁动不安,飞快的提升着体温,他好像动了真气,积攒着力量,妄图作最后的反抗。
可是,神佛的手段岂能是一个血肉之躯所能抵挡?
嘴巴的动作未停,双手搂住了许博的屁股,在一个回合的尾声并未停下进攻的脚步,将军一头扎进了一个紧仄的腔道,奋力却绝望的挺身……
“啊哦!”
祁婧终于听见许博夸张的叫声,极致的舒爽中透着慌乱。
鼻尖儿抵进了一丛湿漉漉的黑毛兵中,将军已经全部被妖怪吞了。她屏住呼吸,扳着许博的屁股,快速的伸动脖子。
“啊,老婆!奥,奥,亲爱的!宝贝儿!奥――”
许博越来越没羞没臊的叫声响彻了房间,他伸手抓住触手可及的头发,拽得她生疼,但她绝不能饶了他,收紧嘴巴和舌头,一刻不停的动作着。
从前,祁婧对这回事有着深深的厌恶,是陈京玉锻炼了她吃那东西的手段,在他的大家伙顶在她喉咙口的时候,控制住恶心的自然反应,尽可能的坚持久一点,让他爽。
现在,她的亲老公没有道理享受不到这种快乐,她要尽情的施展,完全的给他,让他尝到极乐的滋味儿!
陈京玉的东西太大,每次只能抵在喉咙口,而现在,许博那威武的将军整个头颈已经进入了她的喉管,撑得她无法呼吸,很显然,这将是性命相搏的竞赛!
“啊――啊――啊――啊!”
许博的叫声已经连成一线,屁股和大腿不停的颤抖,大手抓着头发拼命的按。祁婧的气息将尽,却陡然把频率提升了一倍。
没过多久,许博的手忽然按上祁婧的肩膀往外推。
“婧……我……”
祁婧死死的搂住男人的屁股,用尽力气,“呜呜”的抗议:
“我不要他出来,不要停下,不要!我要彻彻底底的给他,我要让他完全的释放自己,不再受一丁点儿委屈,我要吃掉他射出来的脏东西!”
喉咙里传递的震动立时让许博浑身僵硬,腰胯猛的挺出,若不是她狠命抱着他,几乎被他掀翻出去。
“啊哈哈――啊――”
将军瞬间胀大了一圈儿,垂死般疯狂的挣扎着,一股热流,又是一股热流,欢呼着涌进祁婧的食道。那直接又彻底的感觉让她泪如泉涌,心中迸发出无限酣畅的欢喜快慰。
气息终于用尽,她用力后仰,长龙出洞般“啵”的一声,将军狼狈的逃离,还是被她一把捉住。
这位好汉耍起了赖皮,不依不饶,持续的激射,在她红热的脸上胸上不断播撒着生命的种子。
而她剩余的力气也仅够继续撸动几下,终于瘫坐在地板上,大口的喘气,脱力得再也顾不上惩治他孩子气的顽皮。
时间在浓烈的味道中一分一秒的过去,两个人的喘息渐渐脱离缺氧的危机,却远远未能平复。
许博跪下来,捧起爱人的脸,作势欲吻。
“等等!”祁婧的阻止让他一愣。
“去把我的手机拿来!”
许博麻溜的甩脱了脚踝上的睡裤,挺着半软的鸡巴去找她的包。
祁婧打开相机,里面的女子雍容尽毁,纵情后的潮红上面浮动着妖孽的浅笑,宛若带露的海棠,被风吹乱心绪,沾染了点点残碎的梨花精雨。
她几乎是小心翼翼的舔起唇角的凝白,按下了快门儿,腥腥的有点儿咸。
旁边的许博好像再也忍不住了,双目赤红的拥起娇妻深深一吻。
祁婧终于迷醉在这放纵的夜里,打了个嗝儿,舌尖儿渡了过去。

【未完待续】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五章 传奇

“老公,他好像不一样了。”
“还不是要怪你太勾人了。”
“讨厌!那……就能变大那么多?”
“你个小妖精,什么也瞒不过你,其实他呀……是觉醒了!”
“觉醒?”
“他的前世本是孙悟空的如意金箍棒,老孙成了佛,他却渡劫失败了,说是杀孽太重,躲我这儿避难的……”
“沃去,你TM留着这么个祸害,也不怕遭天谴哈?”
“老婆你不知道,他打太上老君那儿领了任务的,完不成才遭天谴呢。”
“啥任务啊?”
“收服你这个妖孽呗!”
“哼!那他是不是得先打打怪练练级啊,说吧,最近下了几次副本,收了几个野外BOSS啊?”
“哪能呢,我可是佛系暖男,都是闭关修炼的!”
“是吗?那你消防员的新技能是从哪儿学的呀,也是自个悟出来的?”
“那个啊,是观音菩萨指点我的……”
“哼,观音菩萨哈,你怎么不说圣母玛利亚啊?什么时候给我引见引见,我好谢谢她!”
“那你可难为我了,这要看机缘的,菩萨云游四海,听说去日本了……”
“怎么,日本缺水啊?”
“你肯定知道菩萨有个瓶子吧,据说能装得下整个南海,可你看,南海好好的,还能在里面开航空母舰呢,那你猜猜,她那瓶子里的水是打哪儿来的?”
“咯咯……要死了你!就该把你舌头拔了,扔那个瓶子里淹死!”
“我不,我要在你这个瓶子里淹死……”
“啊哈――不来了老公,饶了我吧~~~”
……
地下停车场里很安静,回荡着高跟鞋清脆悠扬的心不在焉。
电梯的门无声的开了,祁婧迈步走了进去。高挑的婀娜身段儿,昂扬的款款回眸,完美的记录在四壁像镜子一样的魔盒里。
今天她穿了一件大得夸张的深蓝暗纹披肩,真丝羊绒柔软的质地,飘逸的垂度,配上右肩搭扣处硕大的粉紫色水晶胸针,高贵不失活泼,奢华而不张扬。
下身是同色的九分铅笔裤,充分彰显着双腿的笔直,匀称而修长。
从镜子里望去,若是戴一顶宽沿儿的牛仔帽,只在帽沿儿下露出半盏红唇,简直可以拍西部枪战片了。
只可惜胸前炫目的鼓溢跳荡有点儿出戏,容易让银行大盗们完全忽视了斗篷下的左轮手枪。
饱水的唇把枪口的硝烟都吹湿了,唉,胜之不武啊!
越过披肩的下摆,祁婧打量着脚上那双CLARKS的亚光粉色高跟鞋。
那是许博从英国带回来的,以前觉得颜色太嫩了,一直没穿过。今天不知怎么,只觉得穿在脚上无比的称心。
那尖俏巧致的形状,简约典雅的款式,无不恰到好处的修饰着纤纤玉足。尤其是它的颜色,与一身庄重的深蓝搭配,跃动在脚下,妖娆得简直让人心跳加速,仿佛每一步都能在理石地面上踩出一片春天的花地来。
然而,如果与祁女士脑子里反刍了一路的秽乱细节相比,那莹莹淡粉,简直纯洁得就像少女时代遥远的晓梦安然。
“叮”的一声,门开了,祁婧迈步走出了电梯,扶了一下高绾的发髻,顺便试了试脸颊的温度,努力把许博没羞没臊的声音从脑子里往外轰。
今天来早了,四周都静悄悄的。
很快走到办公室门前,从包里掏出钥匙的动作忽然迟滞了一下。
昨天傍晚的心跳仿佛刚刚平复,莫名的生出一分担心,好像推开门就会看见随处乱扔的内衣和办公桌椅上干涸的体液,还有那腥浓的味道……
“咳咳!”
不知怎么,祁婧故作镇静的咳嗽了一声,响亮的回音把自己吓了一跳。心下一片恍然懊恼,暗骂许博。昨夜的激情过后,实在太容易联想那些羞羞的事了。
打开门进去,办公室里窗明几净,一切如常的井井有条,连一丝暧昧的气味也捕捉不到。
祁婧转了个身,舒了口气,看了一眼里间紧闭的房门,不知怎么竟然有点失望似的。
唉,都是许博的错!
孕妇嗜睡,加上她总是半夜醒来,即使赖到七点半也还睡不够。
以前许博晨跑不会惊动她,可昨晚一夜无梦,许博刚起身,她就再也睡不着了。起床洗漱化妆,还下楼买了早点,驴肉火烧加小米粥。
老妈不在,两人你一口我一口吃得甜蜜满足。
许博说不打算让岳母过来操劳了,想请个专业的保姆,从现在起一直到孩子生下来。如果称心就一直用下去。
一方面界限清晰,生活质量会提高很多,另一方面也让老人们安享自己的晚年。
祁婧知道他心中的盘算,最主要的还是在考虑她的感受,心里暗暗感念他的细心体贴。
事情过去了,尴尬的冷却需要时间和距离。老妈是几乎亲眼目睹了全过程,每天对许博救世主一样露骨的讨好自然是出自一个母亲的担心,看着她那样,祁婧除了羞愧和心酸,更是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让她回家跟老爸相互照应也是自己求之不得的。
“可是,他爸妈那边呢?”
祁婧望着办公室宽大明亮的窗户,视野里是天高云淡的通透。还是不想让蔓延的心绪遮住了朝阳的灿烂笑脸。
有些事需要更多的时间,只要有他在,她无论如何都一定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交代,暂且把这份心留待将来吧。
至于另外一件一直放在心里却不愿触碰的事,她似乎只能选择等待,也暂且放在一边好了。
除了早到的祁婧,今天的办公室日常一如既往。
芳姐比小毛早五分钟进入办公室。祁婧照例喊了声“芳姐”,芳姐也温和礼貌的回应,一身米色的西装套裙穿在她身上,无处不恰当,无处不服帖,脖子里搭了一条藏蓝的小丝巾,更衬出肤色的白嫩。
祁婧几乎把所有的感觉器官开到最大功率,除了她脸颊上若有似无的淡淡嫣红有点可疑,没找到一丝异样。
坐在座位上,神思不经意的飘着,难道是幻觉?
昨天,她的确经历了不止一次的销魂时刻,脑子一直很热,记忆是乱的一点儿也不奇怪,如果说真有什么能让她确信那叫声不是幻听,恐怕也只有那一瞬莫可名状的心慌了。
秦爷是踩着点儿撞进办公室的,看那架势好像差点被八点半匆忙的秒针给绊了一跤。
刚巧祁婧在门边的文件柜找资料,一缕薰衣草的清新袭来,耳边响起的却是向日葵一样的明亮笑声。这丫头就没个女孩子的矜持样儿。
“婧姐,你有没有闻到一股恋爱的味道啊?”
祁婧本能的往里间的门上看去,忽然反应过来,暗骂自己还是昏头胀脑的放不下那回事。瞥了可依一眼,见她正低着头围着自己转,仿佛有人脚上踩着风火轮,忍不住骂道:
“死丫头,你拜小毛当师父啦?鼻子这么灵!”
可依溜溜转了一圈儿,嘴里“啧啧”不停,忽然咧着嘴恨恨的嘟哝:“太好看了婧姐!这是去年CLARKS的经典款G,简直就是为你定制的。专柜要两万多,姐夫太有眼光了,他可真疼你呢!”
祁婧看着她那副咬牙切齿的样儿,莞尔一笑,心弦与一缕柔丝缠绕着。
“不就是双鞋嘛,看你激动的像找到初恋了似的。”
“姐你还真说对了,你知道这双鞋的设计语言是什么吗?”
“什么?”祁婧还真没注意过这个。
“我――恋――爱――了――”
可依一字一顿的说完,三分捉狭七分荡漾的“咯咯咯”笑了起来。
祁婧立时闭上嘴,拿了文件夹走回办公桌,竟然不敢与她灿亮的眼神对视。蔓延的烧灼感几秒钟就漫过了耳畔腮边。她知道自己肯定脸红了,一个绷不住还是不好意思的笑了出来,又骂了一句:
“死丫头,就知道拿老娘开心!”
可是,“老娘就不能恋爱么?”心里忍不住跳跳的嘀咕着。
“哎呦呦,还害臊了,都快当妈的人了,你要一直臊到当婆婆么?G,我说小狼狗,你往哪儿看呢?要不要过来看仔细点儿……”
早上的两个驴肉火烧没撑到十一点就不顶事儿了,肚子里的馋虫嗷嗷叫着想吃肉,又拉着可依去了昨天那家西餐厅。
“你说的,要吃三成熟的啊,不见血你以后别自称秦爷!”
想起昨天中午可依说过的莫名其妙的话,祁婧不由调侃她。
“切,听话不听音儿,爷要吃的是你啦,美人儿!”说着,伸出手指流里流气的要勾她婧姐的下巴。
祁婧“啪”的打开她的手,扫了一眼那形状姣好,红艳艳的鲜嫩双唇,心中感叹,不知有多少男人甘心被这张嘴吸干了血。可惜了的,是个投错了胎的祸害。
“感情您是德古拉城堡放出来的女伯爵啊,没个正形!”
可依一点儿不生气,一边招手叫服务生,一边抽了抽鼻子,直勾勾的盯着祁婧的脖颈,好像计算着下嘴的角度。
“像你这样的轻熟女,正是热辣爽脆鲜嫩多汁的火候,刚好三成熟。”
“我看啊,你还是多研究研究男人吧,哈!什么样的男人三成熟啊?”
“又露怯了吧姐!男人啊,分五个品级,二十岁的是次品,坚决不能考虑,三十岁的是成品,刚起步,四十岁的才是精品,开始有深度有能力更有味道,五十岁的那是极品,炉火纯青的境界,蹬上魅力巅峰,等到了六十岁,废品,只能下下棋溜溜鸟,在花花草草跟前找找存在感喽!”
祁婧被她一番宏论惹得忍俊不禁,好整以暇的等她说完,笑着问:
“那你是贼着哪个极品了?还不赶紧下口,在我这磨什么牙!”
“直接硬刚极品男人,就咱这含苞待放的身子骨儿,还不直接给摧成花肥捻作尘啊?要投资得有个提前量不是,人家光芒万丈的时候,你站哪儿不是阴影啊?要下手,得看住那些有潜力的精品,不仅要让自己站成他荆棘路上的风景,还要成为他寂寞苍凉背影中的鲜花大海……”
“我服了,就凭您这口才,我就服了。说说吧,你的精品是谁,不会是陈――”
祁婧微微扬起嘴角,斜着眼睛看着她。这丫头平时嘴上没把门儿的,心里可有计较,全系统女孩的梦中情人,在她嘴里却很少提起,越是刻意回避的地方越有蹊跷。
果然,可依闭嘴了,摇晃着手里晶莹透亮的半杯柠檬水,眼神儿倏然飘向桌角,没了秦爷张牙舞爪的气概,一时间白里透红,明艳不可方物。
不过尴尬只坚持了两秒,还没等祁婧看够,虎威狼性就回归真身,大眼睛黑少白多的盯着她,神秘兮兮的问:
“婧姐,您也听说了?”
“听说什么了?”
“陈主任要离婚了。”
“啊?”
“小路都收到寄给他的律师函了,而且上个礼拜有人发现他在办公室睡了两天。”
“切,就凭这些就能给人家下这种结论啦?发骚烧糊涂了吧你!”
“你还不信,这几天办公室走廊里都听得见磨刀声,不知道有多少次品已经转备胎了,大战一触即发你知道吗!”
一听说“走廊”两个字,祁婧的脑子里一道贼光闪过,还伴随着娇颤细绵的尾音。
想象的打印机疯狂的吐出纷飞的画片儿:幽默亲和的玩笑,进退有度的关心,平静如水的端方,一丝不苟的庄重,散落一地的凌乱,握紧桌沿的颤抖,凶悍密集的挺刺,婉转纽结的承受,压抑痉挛的喘息,激烈喷薄的闷哼……
可能么?
一瘦高一娇小的两个影子重合又分开,面目却模糊离奇,暧昧不明。
“嘻嘻,您这都好几个月了,就别想无理由退货了哈,我们这都开闸放水了,您再一破釜沉舟,都得死在沙滩上。”
可依无视祁婧分神,撒着欢儿的满嘴跑火车。
祁婧懒得跟她分辩,“离婚”两个字却在心里沉淀着,纷乱的臆想好似随风散了,一个深灰色的背影清晰起来。
“说这么热闹,你对陈主任了解多少,就敢在你们的黑市上讨价还价?”
“敢拿自己的终身作本钱,功课自然要做足,不说别的,就连他大学时候的风流韵事我都门儿清。”说起终身大事,秦爷总算有点儿性别特征了。
“是么,说来听听。”作为校友,这样的八卦自然引燃了祁婧的好奇。
“他呀,是X大计算机系97级的高材生,后来还当上了学生会主席。不过,让他出名的是一场轰动校园的师生恋。”
“大四那年的新年之夜,他抱着一把吉他,坐在学校家属楼下的雪地里跟他的数学老师表白。可惜的是,那数学老师已经结婚了,他没能成功,惹得满城风雨。”
“唉!谁能想到呢,咱们温文尔雅的陈主任,当年竟然痴情至此,勇气更是可嘉,这样的男人,就像一坛老酒,喝着呛,醉得深啊……”
可依由衷的赞叹着,在一片豁然开朗的天空里,祁婧的思绪早已飞得远了。不知道被她从哪里听来的韵事,在她的记忆里却是一段近乎完美的传奇。
往往这样的感情纠葛,只会在众口铄金的演绎中变得不堪甚至丑陋。
但是,这次是个例外。缘由无它,只因故事的女主角至今还优雅从容的走在母校白桦林立的四季里。
她叫林忧染,也是祁婧的数学老师。
也许没人能把她诗情画意的名字与数学联系起来,可是,见过她的人,听过她讲课的人都会相信一个事实。
那极限诠释正弦波形的身材曲线,那精准契合黄金分割的淡淡微笑,那只有伟大的微积分才能完美求解的圆润嗓音,若不去教数学,简直没天理。
林老师和他的爱人、女儿一直平静的生活在校园里。
也许,她并不在意有关她的浪漫过往在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中被咀嚼品咂。
但是,那故事中的细节砥砺光阴,并没有变味儿走样儿,而且被知道她的每个学生笃信,不约而同的精心呵护着口口相传,一定与她的存在息息相关。
在那个深情融雪的晚上,她缓缓的走出人群,走进万家灯火的注视中。歌声停了,没人听清他们说了什么,世界一片安静。
她微仰着头,注视着高大的男孩,把他拉至身前,双臂毫不犹豫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世俗的窗口与她颤动的睫毛一起闭合了。她用迷一样的微笑迎接年轻的双唇吻落,被搂在男孩怀中的身子纤柔婀娜,像雪花一样轻,像羽毛一样美。
人群散去,她目送着男孩鞠躬后昂首阔步的离开。校园里开始流传她的传奇,却渐渐遗失了故事里的另一个名字,原来他叫陈志南。
听祁婧补上风流韵事的细节,秦爷的眼圈儿微微的红了。柔软明澈的目光,似乎找到了一个沉稳坚定的精品男人从容不迫的源流。哪知道她沉默片刻,悠悠的来了句:
“姐,我怎么觉得,被一个十几年前的妖精给绿了?”
华灯初上,车子汇入都市缓缓流动的血脉。
秦爷还是那个秦爷,坐在副驾驶上指挥若定,喋喋不休。而许博被她挤到后座上摆弄着手机,完全废止了插嘴的计划。
三个人要去的地方有一个俗气却很容易引人遐思的名字――爱都。
祁婧隐约知道,那几乎是个包办各种一条龙服务的娱乐帝国。当许博听说此行目的地的时候,一句话也没说。
而祁婧自然明白,怕是露一个字都有惹祸上身的危险。
走进大厅,不出意外,铺面而来的是亮瞎双眼的金碧辉煌。
不说别的,单单礼仪小姐胸前动态的沟壑和糯糯的一声“贵宾你们好!”就足以让你嗅到软红十丈肆意弥散的人间欲望。
空气中无处不招摇着纸醉金迷的晶亮诱惑。
无暇流连,径直进了电梯。秦爷要带着去见的据说是一尊大神,而大神自然在高处――21楼。
走出电梯间,宽敞的走道像迷宫一样延申。
灯光幽暗,墨绿色的地毯低调而柔软,墙壁上每隔几步就装饰一副油画,无一不是姿态各异的裸露女子,也不知道异邦的神话里怎么有那么多爱洗澡的女神。
走廊尽头一个房间的门开了,一幅高壮的剪影几乎填满了门框。
“这是XX医大的罗教授,也是这里的健康顾问。老罗,这就是我跟你说的婧姐和姐夫啦!”一边被让进房间,可依随意的作着介绍。
“罗翰,翰林的翰。祁小姐真是美人,许先生好福气!”
这个罗翰声音像老译制片里的福尔摩斯一样透着睿智,却留了小罗伯特・唐尼款的胡子。
斯文的玳瑁眼镜后面目光柔和锐气内敛,一张学术气息很浓的脸,却在谈笑间流露出年轻人才有的不羁,显得很随和。
过于突兀的,是他肌肉横生的身材。似乎处处张扬着游牧民族的彪悍。
面料考究的黑衬衫怎么看都像小了不止一个码,驼色的休闲裤也绷得很紧,裆部的褶皱让人不敢直视。
“罗教授夸奖了,您这里的环境真不错啊!”
四人落座,几案上已经有了一壶沏好的茶。
家里的男人负责客套,祁婧暗自打量着室内的陈设。
这应该是一间非专用的会客室,简洁到几乎空旷,除了必备的沙发茶几器具橱柜,就是最里面占了整面墙的书架和一张简单的书桌。
正门的旁边还有一道门,通向里面的房间。
“老罗,人我给你请来了,你来说吧!”秦爷向来开门见山,眼睛直直的看着罗教授。
“啊,是这样,根据生物学和心理学的研究呢……”
“罗老师,要不要我给你搬块黑板来呀――”听着话音儿,祁婧和许博相视一愣。
秦爷端着茶盅,一根手指轻轻敲着红木的桌面,像是忽然换了个人,连眼皮也不抬一下,那不耐烦的架势酷似东厂的大档头,漫不经心却杀气腾腾。
“嘿嘿,你看我。”
罗教授下意识的捏了捏耳垂儿,不好意思的笑着说:“上课习惯了,都不会聊天儿了。”说完拿眼角小心翼翼的搭着可依,说不出的滑稽。
祁婧纳闷儿的打量着秦爷的锦衣卫形态,对俩人的关系一头雾水,暗暗思量着今晚被这丫头诓到这销金窟里不会给逼良为娼吧?
午餐的时候可依兴致盎然却又神秘兮兮的说,她认识一个超级牛X的按摩师,手法超一流,学问超级大,专门研究了针对孕妇的推拿手法,可以带祁婧去体验一下。
可依虽然平时不着调,可人品还是靠谱,不过毕竟是按摩服务,祁婧还是叫上了许博。
“我们可听不懂你那套术语,你就直说呗?”秦爷忽然放低了身段儿,眼波流转的看了一眼罗教授,秋天的菠菜里藏了不知几把小刀片儿。
“好好,我就直说哈!嗯,两位要当爸妈了,可能不知道,这胎儿啊,四个月就能听见心跳,六个月开始发育大脑,八个月的时候就能分辨声音了。这人的身体感觉啊,在成长过程中非常重要,让胎儿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感知到父母的关爱,理论上……哦,应该啊,应该对宝宝将来发育有好处,生下来也跟父母更熟悉。你看我说明白了吗,可依?”
“就完了?”可依一脸的班主任范儿的恨铁不成钢。
“哦哦,对,我呢,研究了一套按摩操,想请两位配合一下,试试效果。”罗教授说完搓着双手插在两腿之间,像是在等着答辩专家组提问。
“婧姐!”
可依一屁股坐到祁婧旁边,马上冰山变火山,亲昵的说:“其实你们女……不是,咱……咱们女人啊,生孩子是天赐的幸福,正常情况下连医院都不用去就能自个把孩子生下来,可有的人生个孩子跟要了她半条命似的,为啥呀,还不是身体没准备好?别看罗老师在这地方当顾问,他的研究可不简单,不仅能让你的身体全方位的准备好生产,还能尽早的让宝宝认识爸爸妈妈,当然,姐夫要开始学习按摩咯!”
“那……那个,按摩操难不难学啊?”
扭头望去,许博两眼放光,看看罗教授,又看看可依,满脸的期盼,好像生怕名额有限把他落下似的。
“我想,可以这样”,罗教授感激的看了可依一眼,继续说:“我们找个房间,我跟可依做一次示范,你和尊夫人跟着做一次,体验一下,怎么样?”
祁婧刚想点头,许博抢过了话筒:“这次我就不着急学了,想让婧婧先体验一下,可以吗?”
“老公……”
祁婧小声的抗议着,暗骂这人猴急的性子,怎么到自己那儿却不着急了?心里已经“砰砰”跳起来。
美容院的按摩做过很多次,可男按摩师从来没找过。第一次见面就上这样的操作,这人是怎么想的?
祁婧捏着他的胳膊,却迎来男人微笑鼓励的目光。
“那祁小姐准备好了吗?”
许博在祁婧背上拍了拍,她看着他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那就不必另外找房间了,里面就可以!”
可依托着祁婧的胳膊,几乎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推着后背来到里间的门前。
祁婧忽然一阵恍惚,仿佛推开门就会走进陈京玉那间有点凌乱的弥漫消毒水气味的治疗室注释1,腰腿瞬间升起一片酥麻,沿着脊椎“轰”的传进大脑。
门开了,柔和的光亮铺满了房间的每个角落,不刺眼也不昏暗。
正中摆着一张看上去柔软舒适的按摩床,淡黄色的丝绒床单一直垂到床脚,仿佛一座小小圣坛。
可依熟练的取出衣服给祁婧换上。
那是一条说不出什么面料的粉红色包身裙,款式极简,身体被柔滑的触觉包裹,仿佛仅剩一条内裤遮羞。
把祁婧安顿在床上,可依就出去了。临出门的一瞬丢来一抹哀怨的眼神,让她绷紧的神经突的一跳。
紧接着,罗教授推门进来,已经换好了专业的工作服。
罗教授语气轻松平和的说着“别紧张”之类安慰的话,祁婧也机械的应答,感觉一双温暖的大手按在肩膀上,肌束宛然的小臂竖立在脸侧,细密的绒毛在古铜色的皮肤上慌乱的疯长着……
不知过了多久,祁婧安静的在幽暗中醒来,自行启动的感觉一寸寸检视着全身,好像整个身体都是崭新的,灵动敏捷轻松舒泰。
深深的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
睡梦是完全空白的,没有做那个一直担心的梦注释2,身上的衣服依旧丝滑,只是内裤底部清清楚楚的湿了。
祁婧捂着微微发烫的脸下了床,才发现周围出奇的安静,不由得生出一丝担心来,没换衣服就去拉门。
会客室里空无一人,她有点儿慌,连忙去推旁边的正门,应手而开。
“谁让你起来的!”
祁婧吓得浑身一僵,可依的声音严厉得就像个狱警。
“给我跪下!”声音是从走廊边上另一扇门里传来的。
“告诉妈妈,谁是美人儿啊?”那透着危险的声音像掺了奶,又像下了双份儿的春药。
“妈妈你别生气,我错了!”
这下祁婧差点儿没趴地上,那是福尔摩斯的声音。
“把妈妈的鞋子舔干净!”
还没等惊骇传到大脑,“啪”的一声清脆肉响,“舔!”
祁婧感觉自己的心快蹦出来了,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不是做梦啊?
“谁叫你脱妈妈鞋子的,嗯?你个小坏蛋……嗯,对,一个一个舔,嗯乖儿子,妈妈奖励你的……”
彪悍的秦爷此时已经变成一只湿透的水淋淋的猫,祁婧心里咬牙切齿的笑着,不知怎么刷过一阵快意――你个疯丫头也有今天!
“咣啷”一声钝响冷不丁的传来,好像很重的东西被撞倒了,接着是可依吃吃的荡笑。
“跪着!”秦爷又回来了,“来,告诉妈妈,谁是……”
“啪!”又是一声,“那里不许动!”
“妈妈我想……”
“啪”福尔摩斯没脸没皮的挨着巴掌,“告诉妈妈,谁是美人儿,答对了妈妈让你吃奶,乖~”
“妈妈,你是美人儿!你是最美的美人儿!”
“嗯――你他妈轻点!你个熊孩子……嗯哼!”
祁婧壮着胆子,一步步朝那扇门靠过去。她张着嘴,尽量避免发出颤抖的喘息,从虚掩的门缝往里看。
只见可依半个屁股坐在一张按摩床上,上衣已经大开着,香肩雪乳,耀眼的酥白上挺翘着半点樱红。
一只脚撑地,一只脚光着踩在矮凳上,小洋装的半裙褪到屁股上面,露着乳白色的小内裤,腿心儿里有一块明显的湿痕。
一个巨硕的背影跪在地上,一只手扶着可依的柳腰,头埋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咂咂”有声。
可依双手抱着那颗硕大的头颅,伸长了脖子,随着那吮吸一阵阵颤抖着娇吟。
忽然腰里一紧,祁婧张着的嘴巴被人捂住了,惊慌回头,是憋着笑的许博。慌乱中忽然双脚离地,被抱回了会客室的沙发上,嘴巴,胸口,下面同时告急。
“老公,老公你疯啦,别,别在这呀!”祁婧死死的抓住男人的双手。
“我就摸摸,我就摸摸老婆!”许博嘴里一通哀求,手上却不松劲儿。
祁婧惶急中忽然灵光一现。
“老公!我怎么睡着啦,他们呢?”声音不大不小,刚好门外能清楚的听见。许博无奈的苦笑,放开了她。
祁婧立马冲进里间去换衣服,故意开着房门,竖起耳朵,听见外面一阵兵荒马乱。

【未完待续】


注释:
1 陈京玉办公室套间里的治疗室,按摩用的,在这里祁婧第一次失身给陈京玉。
2原作品里祁婧曾经做过一个梦,梦中她被陈京玉救助并按摩脚踝勾起身体欲望,这个梦成为祁婧失身的一个心理暗示的诱因。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六章 梦中的婚礼

这是一间装潢富丽考究的更衣室,直比寻常人家的客厅宽敞的多。
除了更衣必备的衣橱,排架,屏风,妆台,还有供人休息的沙发,茶几,贵妃软榻,连榻前的脚凳都是红木雕花,油亮的漆面儿纤尘不染。
室内最惹眼的就数那宽大得夸张的妆台了。
虽然被挡在屏风后面,却一点儿也不会削弱它的存在感,精致考究的装饰和用料就不必说,祁婧最欣赏的是它丝毫没有闺阁里轻浮的脂粉气和为了抬高身价刻意繁复堆叠的华丽设计。
宽阔明亮毫无遮挡的镜子里,坐着一位淡妆美人。
一根长到夸张的鲜红发带从脑后垂落。那是刚刚被系上去的,好像被漫不经心的绾在办公室日常惯用的发髻上,却无比和谐的呼应着美人脸颊上透出的酥融淡粉,直让人不由想起了人面桃花。
祁婧是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拉到这里的。包里的唇膏都只有两个颜色。红艳艳的晚装搭在旁边的排架上,而原本晚装的腰带被系在了头上。
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门外,是一场即将开始的婚礼。
弯了弯嘴角,不知道那张几乎未施粉黛的脸上显现的是喜悦,宽慰还是感慨。
“嘀”的一声,左腕上的手环发出短促圆润的鸣叫。那是昨晚离开爱都的时候,罗教授给她戴上的。
整点报时只是一个为了方便生活妥协出来的小功能,记录身体的各项数据才是它的本职工作。
祁婧之所以并不排斥在手腕上添这么个累赘,完全是因为它黑亮纤巧的造型,透着科技感十足的锐光,却兼有柔美的线条,乍一看,直像一只精美的墨玉镯子。
直到许博把车开出地下停车场,驶上回家的路,祁婧的脸还是热的。坐在副驾驶,打量许博的神情,看不出他只是在专注开车,还是在同时思考着什么。
“你是什么时候站在我身后的?”
不知怎么,她还是问了这么个听上去无关紧要的问题。
可依虽然在生活中交集不多,可一间办公室坐久了,贴心的地方着实不少。
平日里张牙舞爪的,一张嘴百无禁忌,祁婧一直以为不过是张扬的个性使然,逞口舌之利罢了,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刷新了婧姐对她的认知。
许博与可依也仅数面之缘,看他许久未置一辞,不知怎么,祁婧油然生出一丝不安,义不容辞的维护着小姐妹形象似的,等着他的回应。
“我呀,手机没电了,想去车里找个充电器。都进了电梯了,觉得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就又回来了,没想到撞上一出成人版的‘三娘教子’。你出来的时候,我就在门后站着呢,魂儿都被勾走了,哪儿还能发现我呀。”
许博目视前方,笑得不怀好意。
“切!是你听戏太入戏了吧,听得不过瘾,还非拉着我陪你唱两嗓子哈!‘老公,我怎么睡着了?’怎么样相公,你娘子我这嗓子润不润啊?哼!”
祁婧瞟了一眼车窗映出那张明艳又骄横的脸,忽然觉得车里热烘烘的,不禁伸手试了试空调出风口。
“G呀,戏码是够杂的,三娘没教完就又上一出女版‘蒋干盗书’,穿那么少,你扒人家门缝干嘛呀,咱们可是身在敌营啊,对了,你都看着啥了?”
“滚,你们男人个个是色鬼,亏你还知道不放心我呢,第一次见面就让人家给我做全身按摩啊,我还是不是你老婆?还身在敌营呢!”
回想进入按摩室前后的心慌委屈,祁婧越来越生气,这人到底是粗心大意还是就喜欢独断专行,有时候真摸不着他的心思,伸手狠狠掐在男人胳膊上。
“哎呀,哎呀,哎呀!娘子,娘子饶命,轻点儿啊你听我说嘛,你看还急了,你相公我能眼看着你吃亏吗?说说,按的舒服不舒服?”
“舒服你二大爷舒服,你个坏蛋!”
嘴里不依不饶,可不知怎么,当舒服两个字在嘴里念来念去,祁婧心头的火焰山仿佛被一场春雨浇灌成了绿洲,身体的记忆忠诚的召唤着那几十分钟堪称极致的体验。
她完全不知道竟然有人可以对人体的骨肉血脉了解到如此精细深入的程度。
所有的感觉都在他的指掌之间纤毫毕现,无所遁形;所有的身体能量都被他的一双手调动自如,或流动,或炸裂,或渗透,或升华;所有的酸,僵,麻,痒都在刚刚抬头的瞬间被温柔的抚平,即使轻微的疼痛也只会让你记得被消弭之后的轻松舒爽。
逼近女性敏感部位时,她起初还担着心,可渐渐的进入状态后,竟渴盼着那双大手尽快的照料一下那丰挺的骄傲,还有腰腹臀股间的峰峦,没有一丝对淫辱二字的忧虑。
浑身上下,恐怕只有那里是没被疼爱过的。
其实完全不需要直接的去刺激她,因为好像自始至终,她都如同浸泡在温甘醇厚的美酒之中,沉醉酥软,只要轻轻的触碰,就会立即抵达绝妙的巅峰。
可是,若不碰也丝毫没有渴望发泄的焦躁欲念。
就那样,暖洋洋湿漉漉的睡着了。
祁婧相信,自己再也不会做陈京玉的那个梦了,跟罗教授相比,他就像个兽医。
忽然之间,她好像明白了在离开按摩室那个瞬间,可依留下的哀怨眼神饱含了怎样的深意――原本,那是她今晚将要得到的享受啊!
“特别舒服是不是?”
许博夸张的把头靠过来,肩膀轻轻的蹭着爱人。
“你老早就知道是不是?说,你还知道什么?”
“亲爱的,你别想歪了啊,我只比你多知道一点点。那就是,北京城里很多顶级的按摩师都是他的徒弟。不过,罗教授本人,我也是今天才认识。”
“那你背着我享受过多少顶级按摩师啊?还不让我想歪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吧你!”
“你看看,就知道你会往歪了想,专业水准的按摩师啊!女的少,顶级的就更少了。那些专门挑女按摩师的客人,醉翁之意都不在酒上……”
“别跟没事人似的,你也不是没醉过。”
祁婧说到后来,原本气势汹汹变成了连自己听着都费劲的嘟哝,哼,打铁还得自身硬啊。
“你说可依这丫头怎么认识这么个大神的,而且好像关系很不一般哈?”
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有意解围,祁婧偷偷瞟了男人一眼,车开得很专注,正在进入地下停车场入口。
“好像,她爸爸是医科大的副院长,认识自然不奇怪,可这种认识法,还真真让我景仰啊!”
福尔摩斯・唐尼对母爱的深情呼唤回荡在耳边,让祁婧的胃部一阵阵不适,可是可依那踏雪寻梅般晃眼的襟怀,还有高高昂起的尖下巴却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那,我还要不要拜师学艺啊?”
车已经稳稳的停在车位上,周围静极了,许博微笑着转过头来看着祁婧,眼神里一分戏虐其余全是柔情。
祁婧忽然在这安静的注视中被看得手足无措,掩饰中抱住他的胳膊,揉着刚刚被自己掐疼的地方小声说:
“学呀老公!实在是,实在是哎呀!太舒服了老公!”声音腻歪得自己都一哆嗦。
“沃操,罗叔叔究竟对你做了什么,把你骚成这样啊?”许博夸张的大声嚷着。
“唉呀讨厌,你他妈这么调戏你老婆有意思吗,有意思吗,有意思吗,啊?”祁婧一下接一下捶在男人肩膀上,羞恼的脸胀得通红。
许博挨受着捶打并不躲闪,突然一把揽过祁婧的腰,大手把她的头颈搬得几乎折断。
祁婧的惊呼还没冲出胸腔,霸道的亲吻已经印在唇上,前一秒钟还十七八个不服不忿的身子一寸一寸的软了,软了……
“当,当,当,”礼貌的敲门声清脆的响起,
“请进!”
祁婧的思绪迅速拉了回来,还有一丝恍惚,耳边回荡着许博拥着自己,趴在肩膀上的轻声笑语:
“我也想学呀,宝贝儿!我要让你肚子里的小王八蛋还没出生就认我当爸爸!”
“您好,祁小姐,这是许先生让我交给您的,说让您戴上,您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么?”
身着一袭素雅旗袍的女孩走到祁婧身边,递过来一个圆形的酒红色锦盒,有餐盘大小,盖子的正中央用金丝绣着个图案,几根简单的曲线勾勒出的轮廓像极了女人的腰臀。
“谢谢你,我自己来就好了,你去忙吧!”祁婧接过锦盒,心想这人的花样可真多。
打开盒子,里面亮晶晶银灿灿的盘着一根精致的链子。拎起一端,一道潋滟光带应手而起,竟然比寻常项链长上一倍不止。链子上均匀的排布着十几个精光四射的钻石坠饰,华丽非常。
“这是一条腰链儿,祁小姐。”
正在疑惑,身后传来女孩清甜的语声,她竟然还没走。
“啊?”
祁婧心头一跳,链子险些脱手,联想起那盒盖儿上的图案,脸“唰”的红了。
女孩轻笑着走出门去,边走边说:“许先生怕您不知道,嘱咐我提醒您的,拜拜~~”
镜子里的懵逼少妇瞬间变成了一个咬牙切齿双目赤红的女魔头。
渐渐的,一时羞怒褪去后,又在一声近乎残忍的轻笑中化作竖瞳奇尾,邪魅横生的千年妖孽,迷离的眸光给眯成了一条水线。
祁婧一圈一圈的动作舒缓慵懒的让那链子顺滑的重新盘在盒子里,抬起头认真的打量起那张足以颠倒众生的脸。
早上的妆容只需稍稍修补就足以秒杀那些新娘们凌晨忙活到正午精心打造的自信。若是把衬衫的扣子再松开一个,想想都心惊肉跳的。
还是别太招摇的好,照旧用淡的那支。伸手拿过妆台上的手包,那个红色的小本子夹在未拉拉链的隔层里,平整,崭新。
那是下午的时候,许博拉着她去领回来的,国徽下面三个烫金的大字――结婚证。
这段日子,它一直是祁婧心里惦念的东西。现在安静的躺在手包里,却好像连翻出来仔细看看的冲动也没有了。
是心里对跟许博重新成为合法夫妻并没有那么渴望么?
显然不是。
她爱他,从里到外的爱,刻骨铭心的爱,从来没有这么彻底又明确的感受到两个人之间爱的流动。
她每时每刻都想赖在他怀里,迫切的渴望跟他亲热,也深深相信他也同样爱着她。他骄纵着她,宠溺着她,最最让她感念的,是他如此包容,如此忍辱负重。
世间恐怕没有哪个男人可以为自己的爱做出如此让步,世间也再不会有哪个男人能让她对他如此完整的交付,心甘情愿的奉献了。
所有填满胸臆的浓情滋润着祁婧的精神和肉体,但是,这些跟那个小本子没什么关系,它证明不了什么,也无法给予爱情以任何保障。
民政局的走廊里,那些欢天喜地的妹妹们捧着这个红本本一页一页的翻看,恨不得立马背下来似的。
祁婧看着她们红扑扑的脸蛋儿,不由感慨。
不过就是发了个驾驶本,车你得自己买,油你得自己加,各种名目繁多的费用都是自理,怎么加上一句公事化的“恭喜”就发得像奥斯卡金像奖似的了呢?
当那个负责盖钢印的中年妇女带着喜气的微笑,连声说着“恭喜恭喜”把两个崭新的红本本发到两人手上,祁婧愣住了。
直到此刻,她好像才傻傻的意识到,原来并不是把几个月前交上去的那两本还给自己,心里有什么忽然坠落了。
还能清楚的记得,那个本本里面的照片上,自己笑的可真甜,许博却好傻……
可是这张合影,许博看上去硬朗了好多,自己的唇角眉梢已是让人心跳的溢满春情,秦爷那明快的声音划过脑际――“三成熟,正是好时候……”
哼!好时候,简直被自己糟践得一地鸡毛。
祁婧取出化妆盒,还有那只淡色的唇膏,准备好一应俱全的家什,开始补妆。
既然仍是好时候,既然岁月不曾饶过谁,那么,就谁也别想糊弄着谁好过!
厚重的黑胡桃色雕漆木门被缓缓推开,流星雨般浪漫的钢琴曲适时响起。是那首经典的《梦中的婚礼》,从容烂漫的回荡在空旷的大厅里。
许博身穿黑色燕尾服,傻乖傻乖的站在大厅前面圣坛一般的台阶上。祁婧甚至发现了他给钢琴师发信号的胳膊刚刚落下,尴尬的藏在身后。
没错,她就是这场婚礼唯一的嘉宾,兼任许博先生的合作伙伴――今晚的新娘!
“感谢上苍,他总算没有选一套白色的……”
祁婧胡乱在心里念叨着,深吸一口气,迈上了猩红的地毯。
长发已经打散,奇长的红腰带拢住鬓旁的两缕头发,被任性的系在脑后。
绮丽娇红的真丝晚装松松的裹住奇妙又危险的曲线,深V的领口沟壑幽然,两边的娇弹饱满伴着步子嚣张的跳荡。
没有了腰带,空出来的收腰剪裁更加彰显腰臀的曲线,在款摆的步态中直能诱人以死。
晚装长长的裙摆被拎起一角,缓慢交错的双腿比最老练的母豹还要轻捷优雅。她极具耐心的接近着猎物,猜测着他是否能够发现,除了那双没舍得脱掉的“恋爱”牌儿高跟鞋,自己身上只穿了他刚刚送进去的东西。
这里不过是个仅可容纳二三十人的小厅,此刻已经被布置得花团锦簇,整个香气弥漫的空间里,除了角落里的钢琴师,便只有台阶上的两人:
在占满整个南墙的落地窗前,一伫立,一曼妙前行,终于相对而立。
一望知心的距离,祁婧行来却若跋涉般喘息,目光正对上男人领子上方的喉结滚动,似乎艰难的吞咽着什么。
嘿然一笑,她抬起双眼,迎上他炽热的凝望。
一面是满室馨香,精心布置的爱的赞礼,一面是万丈红尘,遍地灯火的欲望人间。
祁婧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挺拔坚毅的男人变成了一个执拗的小孩儿,穿着松松垮垮的礼服,捧出一颗久藏的心愿,真挚的望着她。
刚想伸手摸摸他的头,却被他捉住了。
小孩儿又变回原本的模样,他捏着她的手指,放在胸口,那里传来属于男人的“砰砰”心跳。
“祁……祁婧小姐!欢迎……你来到许博为你准备的婚礼……”
祁婧辛苦的忍着笑,眼里却泛起泪花。这个傻瓜连个廉价司仪或者冒牌牧师都请不起吗?
“现在,请你回答许博一个问题,你愿意让他做你的爱人吗?”
钢琴声珠玉般跃动流泻,祁婧的手被男人拉着,心也随着他“砰砰”跳了起来。
“难道为爱而行的婚礼真的需要神的主宰么,若神明可期,为什么当我负罪求死的时候,看不到天堂救赎的慈悲之光,却是这个傻男人捞起了我的希望?”
“难道相约结伴同行的两人一定需要旁观的路人做个见证吗,如果见证人真的忠于职守,有始有终,那么谁能告诉我,那个贴着我如花笑靥的红本本去哪儿了?”
“难道两颗心碰撞的火花一定要给人看见才会灿烂夺目吗?世人的眼,只会看到郎才女貌或者奸夫淫妇,又有谁去关心寻常日子里的牵肠挂肚,怨怼痴缠,又有几人懂得两颗心相爱相杀中的天雷地火,杜鹃蝴蝶?”
祁婧开始明白,这个略显慌乱的执拗小孩儿为什么安排了只有两个人的婚礼。他不是摆不起排场,也不是请不来亲朋,他真的是在只为她一个人办这场婚礼。
祁婧把另一只手也交到男人手里,望着他的眼睛,郑重的回答:
“我愿意!”
许博的眼睛似有泪光,他依然微笑着拿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打开,里面是紧紧相依的两枚戒指。
那戒指比祁婧寻常戴的都要纤细很多,亮晶晶的两颗小石头上闪烁着的是他们最初的相约相守――那是她五年前亲自挑选的款式。
祁婧的眼眶微微发热,看着许博小心的抽出小的那枚,认真的戴在自己手上,尺寸依然刚刚好。
“该你了!”
那个小孩儿又变回男人了,抿着嘴笑望她。
她没来由的紧张起来,呼吸都打着颤,刚刚还在心里嘲笑他,要搞这么老土的问答,现在话到嘴边了,却似乎需要格外的勇气。
“许博……先生,你,愿意……”
她的声音忽然一颤,喉咙哽住了,迅速的低下头去,妈的今天的妆面不防水,绝不能哭成个花脸猫!
大滴大滴的泪珠顺着睫毛离开眼睑,颤动着坠落在玫瑰花海一样热烈的铺满视野的嫣红里,她极力的忍住哭声,一只手扶住他的肩膀,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就那样低着头。
“哈哈哈,你这个妖孽,演舞台剧啊,那么老土的台词,哼,可不像你的风格……”
有一个声音在身体里笑骂着,轻佻的语气像一颗火星儿落在了汽油表面,腾起的火焰烤红了伊人的脸,也瞬间止住了婆娑泪眼。
祁婧伸手抽出男人胸前的手帕,沾了沾眼泪,随手一扔,抬起头来,望向他的潋滟波光里已不是适才凄楚的颜色。
“G,我的手帕……”男人错愕。
祁婧揪着雪白的衬衫前襟,把他拉近,双臂缠上他的脖颈,将双唇送了上去,心里直后悔刚才没选那只更艳丽的唇膏。
《梦中的婚礼》已经接近尾声,却提前停了,因为她勾着许博脖子的手顺便给琴师打了个手势。
偌大的空间里只剩下舔吮中粘腻的液动和急促的喘息。
后海边上,停车场里,许博的深吻每每让她痴迷沉醉,你来我往的追逐挑逗和唇舌之间的默契配合已经能够完美的无缝对接,那是比什么都解渴的缠绵厮磨,淋漓似血,畅快若河。
许博的手从她的背上滑到胸前,虽然晚装的衬垫藏起了勃挺的蓓蕾,可那汹涌的手感不是隔着文胸可以比拟的。
祁婧得意的享受着男人的流连忘返,更挺起胸脯紧贴着他,鼓励他向更广阔的空间探索。
当男人的手顺着腰线完美的弧度抵达臀股,她分明觉出他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那个轻佻的声音再次从身体里传来:
“哼,除了那根华丽丽的腰链儿,我里面什么也没穿!小子,是不是你想要的啊,嗯?”
正当男人想一探究竟的时候,祁婧推开了他,两个人好像刚刚跑完了马拉松,喘息相对。一根细细的粘丝顺着他的嘴唇垂到前襟。
“老婆,你……”
这小子手里还端着那个小盒子,好像思考着接下来的程序怎么回归正轨。祁婧拿过盒子,取出戒指,利落的戴在他的无名指上,然后一把把他蹩脚的领结扯了下来。
“哎,老婆,你干嘛,我还准……”话还没说完,她的吻已经再次抵达。
这一次,祁婧腾出一只手摸索着解开男人领口的扣子,然后一路向下……
“G,干嘛呢宝贝……”
祁婧飞快的解着扣子,真的必须要原谅自己的急切,因为那里早已经湿得一塌糊涂。就在她的手搭上他的皮带扣的时候,被许博一把攥住了。
“宝宝你疯啦,你要干嘛?”
干嘛?哼,从来都是你疯,就不许我疯一回么?
“快来吧,我要你,我要你干我!”
“我操,在这儿?我……”
“我是不是你的新娘?“
“是啊!”
“这是不是我的婚礼?”
“当然是啊!”
“我要你像个男人一样,在你的婚礼上干你的新娘!”
“可是,医生……”
“你要是再逼逼,以后休想我求你!”
灯,关了,黑暗瞬间降临,皮带扣“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
丝滑的晚装如水泻地,馥郁的花香一下子狂乱弥漫着,变成了催情的毒药,同时点燃了无边无际的墨色火焰。
祁婧被许博从后面搂在怀里,面对着整面墙的落地窗,好像径直扑进了星辰大海,万家灯火都跪服在欲望脚下。
一双大手掐握着她的腰,璀璨的腰链儿好像星光的碎片,梦一般萦绕着春情勃发的身体。
在那双大手的导引下,她膝肘着地,塌腰拔背,头颈昂扬,前臂和小腿向着周遭的黑暗肆意伸展着,双臂之间的沃乳沉坠如瓜,伸长的脖子诠释着一只发情的母豹半生的桀骜不驯。
光是一个这样羞死人的姿势,已经让她缺氧般的呼吸急促。
当两根拇指重重的按在腰窝上,祁婧好像被接上了电极,一阵彻骨的酥麻瞬间传遍全身,不断汇集在那里的汁液已经汩溢而出,热烫的液感在大腿内测缓缓爬行。
这实在是个让人心慌的姿势,四顾茫然,毫不设防。
也不知道是黑暗带来淫靡的气息,还是星空照见欲望的真身,身体火一般的熊熊燃烧着,还没怎么着,胸前的饱腻沟壑中已经布满细细的汗珠。
祁婧不安的回望,一个赤裸矫健的影子正缓缓跪在身后,空气中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呼吸,不由一阵紧张。
刚想张口说点什么,一个硕大的钝物毫无预兆的揉在心尖儿上,腿心里立时绷紧。
可是哪里绷得住啊!
腰臀被牢牢的掐着,也分不清究竟是撑挤还是吮吸,迫开唇口的开拓只不过一瞬。
“好烫!好硬!”
脑子里只来得及闪过这两个词。持续的推进不由分说的开始了。极度泥泞的膣腔根本聚不起一丝的阻力。
上次在口舌关头吃过大亏的将军这次面对的是一座暴雨洗礼过的空城。
这一次,粗硬与紧窄的贴面对抗无比直接的撩起了将军的怒火。他浑身发热,坚定不移的弭平每一个经过的纹路和褶皱,把粘稠的浆水挤迫的“叽叽”有声。
强横的入侵占据了每一根思考的回路,脑子里只剩那根家伙的形状,根本顾不上腰腿屁股都在不停的抖。
刚进入的刹那,祁婧的双手就已下意识的撑起在地毯上,引得双乳一阵炫目的晃荡。腰背弯成一张紧绷的弓,昂着头大口大口的喘息,伸长的脖子里有一条火龙来回的窜。
她甚至没有发出一声吟叫,因为呼吸的管道全部都被用来补充根本不够用的氧气。负责呐喊的是身上的每一个毛孔。
那逼命的快意感觉无情的抽打着每一根神经,风暴一样从那个地方冲天而起,席卷全身。
将军的行进仿佛无穷无尽,逼得她越来越慌,不住的回头张望,头上的红腰带极尽妖娆的飘摆,心里渐渐盛满即将被推入深渊的绝望……
终于,身后的男人发出一声颤抖的叹息,将军登堂入室。
“啊――我爱你男……”
祁婧终于发出了一声畅快的长吟,腰臀一阵急抖,一股暖流溢满蜜壶,还未来得及流散,将军开始撤退。
当然,将军是不会真撤退的,被带出的汁水淅沥沥的淋在两个钱粮袋子上,紧接着就是另一波的挺进……
将军不慌不忙却一刻不停,每一丝的研磨撑挤都化作快感的波涛漫向四肢百骸。
祁婧立时坠入欲望的惊涛骇浪中,不光再次没了声音,更把每次吸入的空气都当作燃料,用自己的身子烹煮着那个让人销魂蚀骨的冤家。
她双手十指紧紧扣着地毯,脚趾蜷缩着,两条小腿不自觉的小幅度拍打着,排解着身体的不安。
腰窝依然被紧紧的掌握,身子随着将军的动作缓缓摆荡,两个硕大的乳瓜被挤在双臂中间,汗珠不停的在鼓胀胀的奶脯上迸散滚落……
缓慢单调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减缓欲望的洪水疯涨的速度,在忍过又一波窜遍全身的酥颤之后,祁婧隐约发现身后的傻瓜其实并不是有意放慢了速度戏弄她。
每一次的推进抽出,他按在腰上的手都不自觉的掐紧再放松,呼吸也在抑制不住的颤抖。他在勉强维持进攻,他是强弩之末,他根本无力发起更强悍的征伐!
祁婧晕淘淘的脑仁儿里又响起那个轻佻的笑声,勉强抵住一阵阵快感的眩晕,瞅准将军又一次进军的机会,用力向后坐去……
万万没想到,这个微小的动作登时让自己魂飞魄散,那狠狠的挺戳直接把摇摇欲坠的堤坝轰出了裂纹。
将军似乎被惹恼了,紧接着几次凶悍的劫掠过后,祁婧惊骇的发觉身体里有什么瞬间崩坏了。
经过长时间烹煮已经软烂不堪的蜜壶突然不自觉的一阵紧缩,周身上下仅存的一点力气全部被吸入那里,有个名词,那叫痉挛。
无法控制的痉挛连掐住腰间的大手也无能为力,况且首先遭殃的就是将军本人。祁婧只觉得那里一阵狂跳,将军“嗷~~”的一声奋勇向前。
一股股的灼痛炸开在身体里,那东西在喷射,在身体的最深处喷射,身后的男人一把拉起她,搂住湿淋淋的胸乳,女人像面条一样挂在还在喷射的将军身上,泪流满面,人事不省。
脑子里那个轻佻的声音放荡的笑着,渐去渐远……
肚子里“咕咕”的叫声把去祁婧唤醒,发现自己浑身赤裸的躺在更衣室的贵妃软榻上。身上是一张薄薄的毛毯。
刚想起身,发现双手被绑住了,伸出毛毯一看,那根红腰带松松的缠在双腕上,还打了个蝴蝶结。
“这个调皮的小孩儿……”
祁婧起身拎起搭在沙发上的晚装,穿上,依旧用红腰带把头发扎了个马尾,开门出去,一阵食物的香味扑鼻而来。
许博正穿戴整齐的坐在一张硕大的餐桌边,舞弄着刀叉,那桌上应该就是专门准备的婚宴吧。
祁婧偷偷瞄了一眼窗边的地毯,那里好几滩明显的湿迹,脸上一阵发烧,赶紧灰溜溜的朝许博走去,他正与一块鲜嫩多汁的牛排交战。
“下回我要吃三成熟的……”
可依的尖叫唱响在耳边,祁婧的心一跳,自己现在还是“三成熟”的吗,要么是四成?
一边想着,一边望着那个狼吞虎咽的男人邪邪的轻笑起来。

【未完待续】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七章 深渊

或许是上次太紧张了,居然没注意墙上挂着一副油画,那是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著名画家乔尔乔内最为离经叛道的作品――《入睡的维纳斯》。
女神玉体横陈在画面的中下部,搭在隐秘部位的左手正处于整幅画的黄金分割点,右上角的云层里,隐藏着爱神丘比特的影子。
按摩室内的陈设可谓与画中的色调浑然一体。
比肤色稍淡的暗纹墙纸,橱柜表面的咖啡色木纹并不过分明显,深胡桃色的地板更是低调,更衣间酒红色的帘幕与其他陈设相比也只是适度的张扬,透着醇厚的庄重和些许神秘。
整个按摩室仿佛自然而然的带着煦暖的温度,好让全裸的女神安然入睡。
还是那张小小祭坛一样的按摩床,仿佛为了与画中呼应,换了淡金色的缎面床单,质地厚实柔软,泛着华丽却不失柔和的光泽。
与可依从更衣间出来,祁婧的视线就没离开那幅画,好像被女神那不经意的左手吸住了。
她真的睡着了么,她会不会做着一个什么梦,梦到了什么?
那是一个多么自然慵懒又毫无顾忌的姿势啊!从那安然祥和的表情可以看出,她根本不需要防护或者遮挡什么,然而,那只手遮住的,是悠悠世俗永远无法理解的神秘么?
依旧被安置在了按摩床上,迷惑中根本没有留意从来话多的可依竟然出奇的沉默,更没看见她离开时了然于心却故作暧昧的笑容,还有轻挑的眉梢下诡异的幽光。
身上还是一件简洁的淡粉色包身裙,悠然神往的祁婧仿佛卧在画中。
罗教授走了进来,后面跟着许博,俩个人似乎约好了似的,都不和她说话。
室内的温度慢慢升高了,不过,也可能是错觉,因为罗教授开始给她热身。
在周身所有的关节都充分活动过之后,他的大手开始大面积的抚摸和按压。跟上次一样舒服的感觉流遍全身。
祁婧偷眼看着许博,他认真的听着罗教授的讲解,目光跟着那双手扫过她的身体,滚动的喉结上覆着汗水的液光。
看着许博的眼睛,感觉罗教授的手似乎越来越热了,指掌间渐渐推动起一股莫名的躁动,惹得她忍不住轻轻的扭动着身体。
忽然,许博的两只手从腰侧朝着胸乳缓缓的推上来,结结实实的拖住了乳房的下缘,有力的揉捏片刻又转移到肩膀,手心迅速的拂过乳尖儿的刹那,一股钻心的麻痒从身体里窜了出来……
“嗯――”
祁婧不禁呻吟出声,许博闻声靠上按摩床,俯身关切的看她。
从口型判断,他应该在说“别怕”,同时把手按在她胸上,轻轻的揉捏着。
那股躁动不安在他的抚摸下更加明显起来,几乎肆无忌惮的撩拨着全身的敏感地带。有一个轻挑的笑声远远的传来,却无比清晰。
“你个妖孽,是不是就想要了呀?”
罗教授转身走向床尾,似乎跟许博说了什么。
祁婧捉住胸前不停抚弄的手,欢悦的呼喊马上就要撩拨起不知所措的声带,心里一阵惶急。再继续可要出丑,用目光求他不要了。
可他却奇怪的笑着,轻轻吻了下她的嘴唇,趴在耳朵边上说:“别着急,宝宝,这就给你!”
这时,祁婧发现自己的双腿被人一边揉捏抚摸着一边抬了起来,两个粗壮的膝盖抵在臀股两侧,隐约有股湿热的气息正在接近刚刚暴露出来的内裤表面。
她登时一阵心慌的颤抖,抬头顺着许博的腋下望过去。
就在竖立的双腿之间,一根黝黑油亮的庞然巨物正在那里探头探脑!
祁婧张口欲喊,越过许博的肩头,猛然看见自己的双腿正架在一个人的肩膀上,那人穿着白大褂,戴着金丝眼镜,赫然竟是陈京玉!
他一边淫笑着看她,一边将腰胯一挺,那个大家伙就被送进了饱水滑腻的身体……
祁婧“呼”的一下坐了起来,喘息中周围一片昏暗,第一时间摸了摸身上。真丝睡衣好好的,内裤底部一片湿滑,身上的羽绒薄被堆叠在腿上。
伸手朝旁边摸去,另一个枕头上空空的,歪头看见墙上的婚纱照,许博还在傻笑。
那个轻挑的笑声幸灾乐祸似的躲进静谧幽深的子夜,心还在“砰砰”跳个不停。
祁婧摸着还有些发烫的脸,忽然,莫名的委屈漫过了心坎儿,好想抱着条胳膊哭一场,可那个人去哪里梦游了呢?
“去死吧,你个阴魂不散的王八蛋!”
她咬着牙咒骂着,不知是骂姓陈的还是气恼自己的不堪挑逗,赌气似的一把扯下内裤拎在手里,掀被子下了床。
客厅没开灯,阳台也没人,空荡荡的只有卫生间的玻璃门透出来的光。推门进去,也没人。
把手里的内裤扔到洗衣篮里,转身出来,她看到书房的门虚掩着。有微弱晃动的光透出来,好像有人刚刚走进了墓穴的入口。
祁婧光着脚走在地板上,明知道不会发出声音,仍然放轻了脚步,脑子里传来木地板被踩过时发出的那种让人牙酸的“咯吱咯吱”声。
门开了,许博背对着门口带着耳机坐在椅子上的剪影出现在眼前。造成那剪影的是他面前闪烁晃动的屏幕。
当祁婧越过剪影的脑袋,看到屏幕上的画面,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液从头凉到了脚底。
那是一张家居大床。靠近床尾的一半,两具全裸的肉体正纠缠在一起。
拍摄的角度偏低,男子的腰胯将女人的双腿撑得大开,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修长的美腿中间,两个极不相称的器官惊心动魄的交合在一起。
一根粗大得出奇的家伙,被男人几乎瘦骨嶙峋的屁股带动着,凶悍的冲击着水光弥漫的蛤口,每次抽身都带出一圈儿被撑挤得分外薄韧的粉色嫩肉,黝黑的柱体被丰沛的春水一遍遍洗礼,液光涂满狰狞。
越过男人肋脊突兀的腰侧,可以看到女人探出的半边身子。
她一手勾着男人的脖子,另一只胳膊肘勉强撑起上半身,胸前两个滚满汗珠的乳瓜随着男人的动作画着圈儿汹涌激荡,让人眼晕。
那张直可颠倒众生的脸蛋儿胀得红艳艳的满面生春,半张的嘴巴里呼出的每一口气都是畅快淋漓的欲望。
而那双秋水潋滟的眼眸里,盛着半泓迷乱半泓渴盼,一会儿狂热的盯着那腹底悍然的侵袭,一会儿又爽得双眼翻白,仰起脖子不住的抖……
祁婧下意识的一步步向后退去,像裸着身子经过闹市一样窜过客厅把自己藏进了黑暗的卧室。
拉起被子,裹在身上,蜷缩在床头,这时才发现自己全身的皮肤都是烫的,伴随着急促的喘息微微的颤抖。
可是,一切并没有结束,卧室的门没关,外面的光像一个快没电了的巨大探照灯打进来。房间里的陈设渐渐清晰。
她无比惊恐的望向床尾,终于发觉,自己走进了跟画面中一摸一样的房间。
刚刚看到的两个人,就是在这张床上疯狂的交媾,那个被按在下面干得发抖的女人就是自己。
而那个惊心动魄的画面此刻似乎转移到了眼前,就在那探照灯的光线里继续疯狂的勾搭纠缠,耸挺迎合,索取宣泄,激烈淋漓,酣畅婉转,终于高声欢叫着抵达了高潮!
祁婧的身体依然滚烫,影像的余烬烧灼着惊慌的目光直勾勾的望向虚空,心却像被钉在了一块九幽寒冰上,不住的扭动抽搐着。
窗外,那个轻挑的笑声哼着歌儿回来了,却被冰凉的玻璃挡在了外面,恼恨的拍了两下,又漫不经心的迈着招摇的步子走进了深夜。
“哼,你这个妖孽……”
呆滞的目光越过床尾继续向前,她忽然想到了什么。
起身下床,来到床对面的电视柜前,并没有费多大力气,在电视支座的夹角找到了一个黑色的小东西,像一粒胶囊后面连着根细线,蜿蜒伸向电视机后面。
祁婧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心中并没有因为这个发现经受多大的震动,反而是刚刚的紧张惊骇好像在这个实实在在的解释面前找到了出口,稍稍的平复了一些。
她终于还是收回了手,摸回床头,拉起被子。
看来,许博知道的比她想象的多得多,也更具体真切。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家里装监控的,是在医院捉奸之后还是之前?
若是之前,他已经掌握了这么过硬的证据,为什么不摊牌,还要跟踪她去医院?若是之后,他是要监控什么,想知道什么?
那个极致浪漫的婚礼,星空下的柔情蜜爱,激烈眩晕,才刚刚过去几个小时。此刻却恍若隔世。
在这样一个标志着爱情重生的夜晚,抛下熟睡的新娘,一个人躲起来去复习爱人出轨通奸的证据,这像个诡异离奇的梦,弥散着阴谋的气息,他难道是在报复吗?
祁婧不信!
想到梦,刚才惊醒前的记忆又回到纷乱的脑海。
为什么会做那样一个梦,那么真实,又那么荒诞。开始得温馨唯美,结束得心惊肉跳,像是个永远也无法摆脱的魔咒。
诚然,可以仓惶的从那个梦里逃脱,却要如何才能逃开这张床上发生过的,而且被身临其境般记录下来的一切?
巨大的不安被稀释进无边无际的黑暗,变得无处不在,祁婧在浓稠的焦虑中望向窗户,连那个轻挑的影子也走远了,走进殷殷期盼却不敢直视的未知……
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门口的光线,停顿片刻,径直向蜷缩在床头的女人走来。
祁婧瞬间被一股莫名的恐惧攫住,双肩紧紧贴住床头坚硬光滑的靠背,一条腿竟然下意识的蹬着床单,让自己尽量向后缩。
床头灯被扭亮了,一张满含关切的英俊脸庞逆着柔和的光线贴上来,一只大手扶住浮颤喘息的胸肋,另一只手贴上颈侧脸颊。
“怎么了,宝贝?”
祁婧努力辨识着他的口型,狠狠松了口气,放开捏紧的被子,一把攀住他的手腕。
就是这双手,抚摸过身体的每一寸皮肤,也为她擦去眼泪;
就是这副臂膀,给过她最热烈的拥抱,也在最深的绝望中带给她力量;
就是眼前这年轻的胸膛,藏起她任性的委屈,愚蠢的悔恨,也留下她亲手割裂的伤口,却仍旧不离不弃的担当。
一股说不清是埋怨,委屈,无助还是忧急的汹涌热流刹那溢满了眼眶,祁婧起身一下扑进他的怀里,“哇”的哭了……
“老公!老公我怕……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和陈京玉……我到处都找不到你,我找不到你了老公……”不知怎么,她竟下意识的屏蔽掉书房里的一幕。
“不怕不怕,你看我不是在呢吗?”
“老公,我对不起……你会不会不要我了,老公……”
祁婧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嘴里却不停的诉说着,打问着,呼唤着,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失去这个怀抱,失去得来不易的希望。
许博坐在床沿上,宽大的手掌轻轻摩挲着爱人的后背,一遍遍的安慰着。
“傻丫头,你刚刚才做了我的新娘,怎么会不要你呢?”
祁婧终于停下了哭诉,仍旧止不住的抽噎着,颤抖着。
许博一边拍着她的脊背,一边脱鞋上床,顺势把爱人揽入怀中。
祁婧自始至终扯着男人的睡衣,好像走在晦暗不明的悬崖边缘,脚下就是无底的深渊,只有这具鲜活的身体才是风中唯一的依凭。
头枕在他的颈窝里,肩膀抵在他的腋下,一只手越过宽厚的胸膛搂住,她才觉得自己的心跳得不再虚浮无依。
可是,那刺目揪心的画面依然在眼前无声的回放。
良久抑或片刻,她还是出了声。
“老公……你心里,真的肯原谅我吗?”
许博的手抚摸着爱人顺滑的头发,一下一下的滑过沉默的水面。
祁婧的心也一点一点的湿透,缓缓下沉。
“哪个男人能真的对这样的事完全释怀呢,他爱我,我知道,可越是爱一个人,就越是无法面对这种事,不是么?多可笑,我竟然问出这么荒唐的问题。”
一个轻轻的亲吻印在祁婧的额头上,肩膀被一条手臂揽住,手掌穿过腋下,环抱着胸乳的边缘。
“没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宝宝!我心痛过,埋怨过,失望过,但是我从来没恨过你,对你,我只有放不下,心疼和失而复得的欢喜。”
这算是语焉不详,顾左右而言它么?可这样情真意切的心里话,她还是爱听,爱听得想哭。
“但是亲爱的,我猜,你想问的应该是我能不能放得下吧?”
祁婧已经不想要他的答案了,他说了爱她,有爱还不够么,她很知足了,可他怎么又绕回来了呢?
“那么宝宝,我想问你,你能放得下么?”
祁婧的心渐渐收紧,很遗憾,她给不出肯定的答案,诡异的梦魇刚刚还把她吓醒。
“我知道你还不行,你甚至害怕想到这件事。所以,我让妈不必再过来了,不想让她每天时刻提醒着你,是怎么对不起我的。”
祁婧只有静静的,任凭感念的眼泪在心里流淌。
“对于我们来说,那件事就像悬崖峭壁下面的万丈深渊,而姓陈的,就是藏在深渊里的魔鬼。有人说,不要俯视深渊,深渊会向你回望,可是,深渊就在那里,你不理会,它也不会自己消失。反而是你即使暂时绕过了,也永远不会忘记,就算我们手拉着手,又能在峭壁上走多远?”
许博捉住爱人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亲爱的,我会永远拉着你,可是如果十年以后,我们还是因为姓陈的小心翼翼的绕过从前的记忆,整日彷徨相对,战战兢兢的过日子,你甘心吗?”
“我……”
祁婧想说自作自受,怨不得别人,可是相扣的十指传来的温度,让她开不了口。
那些被拍摄下来的画面,即使换了这张床,这房子,也没用,它会刻印在她的脑子里,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冲出来劫掠一次,别想太平安生。
“所以,深渊是绕不过去的,要么失足坠落,要么下去探个究竟……”
许博低沉的嗓音回荡在房间里,尾音里甩出一丝透着萧杀与决绝的昂扬激越,好像成竹在胸的将军,枕戈抱臂,只等着黎明吹响的号角。
祁婧抬起头望向男人的下巴,忽然发现他真的变了很多,再不是那个乖张易怒,愤世嫉俗的许博了。
他扣着她的手,举起到嘴边,一根一根的吮吸过美丽纤长的指节,又自顾自的说着莫名其妙的话。
“亲爱的,我们会互相成为对方的绳索,手拉着手,就能结成梯子,坑是他挖的,可路我们得自己走,说不定那深渊底下的真相没有我们想的那么可怕,也说不定,走出深渊之后,是更美的风景……”
祁婧被说得心潮涌动却依旧迷茫,“真相”两个字让她不由得紧张心跳。已经知道那么多了,还不是真相么,他是不是走火入魔,精神不正常了?
“老公,我……你哎,这……”
正乱着,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什么,许博牵着被吮得湿漉漉的手伸进了睡裤,那里一个粗长弯翘的家伙一下撞进祁婧的手心儿里,她竟下意识的握住了……
“亲爱的,婚礼上你可真疯啊,是个十足的坏女人哦!”
一句话,又把祁婧拉回到星空下的花海,被他打趣得满脸羞红,更深的抵住他的颈窝,手上用力握了握,嘟哝着:
“还不是他喜欢嘛,毛病,偏偏喜欢坏女人。”
许博像被按下了开关,搂着爱人翻了个身,一条腿挤进双腿中间。
祁婧登时被雄壮笼罩,竟没有松开手中的控制器。床头灯柔和的光线里,整个世界都是男人火热又温柔的眸子。
心中的烦乱忧思都渐渐隐去了,再也不想去担心什么深渊的真相,心灵的煎熬,惊悚的梦境。身体好像只需一次呼吸就做好了准备,微微开启着双唇,等着他吻下来。
许博像只调皮的燕子,只在爱人的下唇上啄了一口就飞走了。再飞回来时又把那伸长的舌头吮得意犹未尽。第三次又来,祁婧已迫不及待的伸嘴去够他,他却坏笑着躲开了。
祁婧焦急的搂紧男人的脖子,可纹丝不动,只好求助于手中的控制器,讨好的撸动,终于迎来了让她窒息的深深一吻。
自从绝食的第四天被他搂在怀里,他的吻就好像有了魔力,让她痴迷。
无论怎样恶劣乖张的心绪情结,都能在他的亲吻中纾解理顺,任凭他用唇舌打开她的心扉,对她的身体予取予求。
当四片嘴唇终于喘息着分开,许博又对爱人耳垂儿产生了兴趣,湿润的声浪震得鼓膜一阵麻痒。
“亲爱的,我在洗衣篮里发现了一条湿哒哒的小内裤,是不是你的?”
“不是……嗯――讨厌!”
还没等否认,一只大手已经直截了当的捂住了整个丛林幽谷。祁婧紧闭双眼,脑子里全是那指掌之间沾了满手的流溢湿粘。
“还说没有,都湿成这样了,告诉我,梦里是谁欺负你了?”
一听到欺负,梦中屈辱的一幕又回来了。祁婧睁开眼睛,男人的上半身正合梦中的情景,不禁怨愤油然,泫然欲泣,脱口喊着:
“是你,你欺负我!就是你这个坏蛋……”
“是吗?我欺负你,我欺负你哪儿了,这儿……这儿……还是……”
还没等说完,许博的嘴巴已经开始在祁婧身上游走,哪里还顾得上回应,忙不迭的昂头缩颈,在气息颤乱中止不住的咏叹吟哦。
“嗯――”
死命咬住一声悲鸣,男人的唇舌终于毫不客气的吮上了那眼甘泉。祁婧双手忙乱中抓住他的头发,双腿夹住他的脑袋,伴着他舌头的节奏不自觉地夹紧松开着。
一波一波的爽利快感顺着脊椎传入脑海,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泉水已经由最初的粘稠变得越来越稀薄澄澈。温凉的液流源源不断,让每一层肉唇褶皱都变得敏感起来。
那条调皮灵动的舌头,好像发现了汩汩山泉正发生神奇的变化,欢快的戏起水来,卷扫撩拨中故意弄得水花四溅满地湿滑,玩够了才回头朝那最要命的地方探一探。
一缕奇痒从身体深处明目张胆的探出头来,迅速的接管着全身的神经。终于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不堪挑逗,她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老公!快来吧,我好想你……”
“那你告诉我,到底是谁欺负你了?”
许博满脸湿迹的抬起头来,却把一根手指探了进去,一阵顽皮的刺探,泉水隐隐成就奔涌之势。
“嗯哈――你大爷,好坏,就是你,你最坏,你欺负我啦,嗯――”
那根手指悄悄的退了出去,只在洞口随意的撩拨,那股奇痒却占据了水源,几乎伸出一只小手,把那根贪玩儿的手指头给拽进来。身体开始不自觉的扭动,控制不住每个毛孔都逃不掉的蠢蠢欲动。
“哼哼,老公,求你了老公――”
“那到底是谁欺负你啦?”
“是陈京玉,姓陈的那个王八蛋想干我啊,呜呜……”祁婧带着哭腔说出了屈辱的真相,许博霸道的亲吻第一时间安慰了行将涌出的泪水。
只觉得身子一轻,已被男人搂起,睡裙被他从头顶扯落,头发刚刚重新接触枕头的刹那,硕大滚烫的犁头抵住了新雨湿滑的洞口。
“呜呜……啊――”
祁婧心尖儿上的慌张刹那被欢喜驱散,下意识的刚躲开许博的索吻,强悍的长驱直入已经捅进了身子。
嘹亮的高音赞颂着将军的丰功伟绩,比陈京玉的硬,比陈京玉的烫,更比陈京玉的狂野顽强!只这一下,她已经嗷嗷叫着达到了高潮,汩汩春泉尽情奔涌。
“我操,你把我的耳朵喊聋了宝宝!”
“活该,谁让你他妈的就会欺负我!”
祁婧抑制不住声音中的尖亢颤抖,狠狠的怼回他,身子却像八爪鱼一样缠住他的腰背臀股。
“那好吧,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欺负你!”话音未落,男人已经弓腰拔背,提起了屠刀!
“啊――哈哈!啊――”
连祁婧自己都忍不住为紧接着发出的凄惨尖利的欢叫感到丢人。
洪水冲刷过的膣腔砥砺如新,丰沛的雨露还在缓缓流淌,却再也无法阻隔鲜嫩的肉壁与入侵者的摩擦冲撞。
腔管冠沟的形状在一次次的往复抽添中清晰宛然历历在目,每一丝微妙的交叠依偎迎来送往都窜动着快乐的电流……
每一次冲击,女高音版的冤鸣就掀翻一次楼顶,将行刑的过程做着全城直播,可那刽子手就是不肯手下留情!
许博紧紧盯着爱人的眼睛,目光里是铁打的柔情,两鬓的汗水不停的滴在起飞的胸脯上,好像按住一只好不容易诱捕到手的猎物,迫不及待的要尝个鲜,要尽情享用,没有半点停下的意思。
在一声紧似一声的哀嚎里,祁婧感到自己的身体正迈向崩溃的边缘,可是,她并不害怕。奋力跟紧猎人的节奏,与他对视,赞美他的悍勇,迎合他的每次撞击。
这具美丽的肉身禁锢了她的灵魂,就是为了带给她快乐,她渴望在那崩溃里灵魂出窍,在毁灭的瞬间体验快乐的极致。
“亲爱的,你……是不是去书房找我了?”
许博在暗暗加快着速度,问话里气息多于嗓音。
“啊!我……啊!啊……”
祁婧心里突的一跳,却停不下逐渐走高的鸣唱,拼命的摇头。
“撒谎,告诉我,你都看见什么了?”
祁婧依旧拼命摇头,喊声里有了哭音,淫靡的画面在眼前闪现。
“别害怕,宝贝,有我在,我爱你,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不……啊!老公,我……没有啊……”
祁婧感觉自己的身体在高高的浪尖儿上,即将坠落!
“记得我说过吗?我会拉着你,我们一起去看个究竟,告诉我你看到了,是吗宝贝?”许博的声音越来越高,喘息中更有坚定。
“嗯啊!老公……嗯嗯,啊――”
她在哭,她点着头在半空中无边的快乐里哭泣,好像还在尿床……
“是啊你看到了,告诉我宝贝,看到什么了?说出来!”
许博奋力的耸挺着,高声的要求着,命令着,他已经气喘如牛,大汗淋漓。
“我啊哈!我看见,姓陈的,在这张床上,干我――啊!啊呜呜……”
终于坠落!
漫天的浪潮把祁婧卷进汪洋大海。
泪水不见了,只有随波起伏的惊魂战栗和融化般纯净的快乐。
她尽情享受着前所未有的高潮余韵,紧紧抱着那个执拗的肩膀,哭得像个孩子。
强弩之末的将军累趴在满是泡沫的海滩上,不灭的激情几番震颤,扔不肯认输似的。
她任其留在那里,只管享受世间最缠绵的亲吻,挽留着星光下最后几波潮汐。
“知道么,我跟你看到的并不一样。”许博没头没尾的说着。
祁婧晕淘淘的脑子根本不想理会男人的思路,只管纠缠他的舌头。许博好像轻轻的笑了,又一次把她深深的吻住……
“实际上,他就是个男妓,你从来都没爱过他!”
“嗯……”
祁婧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精神,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窗帘被“唰”的拉开,祁婧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辨认着方向,怎么睡到客房来了?
略微回想,了然的羞红爬上未全醒来的脸――那张床几乎变成游泳池,还睡个屁。
“许太太,您醒啦,先生让我叫您吃早餐。”
一个身姿卓约的美貌妇人不卑不亢的站在床边,说完话扭头出去了。
祁婧一脸懵逼的找手机,急切的想知道现在究竟是哪个世纪,难道自己穿越中不幸嫁入豪门了?
翻了一圈儿,什么也没找到,羞愤的发现,除了裹在身上的被子,身无寸缕,只有床头搭着一条酒红色的真丝睡裙。
她用穿墙般的速度出现在了客厅里,那个窈窕的腰身,干净利落的发髻,胸是胸的胸,屁股是屁股的屁股正在厨房里气定神闲的忙活着。
卫生间里传来许博洗漱的声音,于是她又穿过了卫生间的墙,一把掐在撅着屁股洗漱的屁股上,怎奈,坚韧性感的肌肉弹得手指头想跳舞,忍不住“啪”的一下扇在最翘的地方!
“说,厨房里那个妖精似的小姐姐哪来的?”
许博一口漱口水喷在了镜子上。
“啊?小姐姐?哪儿呢?”
祁婧薅着许博的领子刚出卫生间的门,小姐姐已经站在门口候着了。
“许太太,你好,我叫李曼桢,是许先生请来做家政的。刚才不方便作自我介绍,以后请许太太多多关照。”
许先生被扔回了卫生间,听声音,马桶应该没有被砸坏。
“李小姐你别客气,以后在一个屋檐下,我们就是姐妹啦!”
哼,婉约么,谁不会?

【未完待续】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八章 成年人

“人家都四十五了,我是出于礼貌才没喊阿姨……”
“白素贞还一千多岁了呢!少废话,你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来,敢动歪脑筋我,咔嚓!”
祁婧喘息未定,恶狠狠的做了个斩钉截铁的动作,开门下了车。
迈出车门的瞬间竟然腰酸腿软,微微闪了个趔趄,心里暗暗纳罕:
“刚才明明爽的是他呀,怎么一个湿吻居然就能让我抽了筋似的体力不支?这人莫不是私下里学了什么妖法,每天吸走我的阳气?”
看看车窗玻璃映出的自己的确有点散乱狼狈,祁婧取出纸巾,对着窗户擦去嘴角晕开的娇红,顺手敲了两下。
不出所料,车窗降下的同时,露出许博坏坏的笑脸。
她把半包纸巾递过去,指了指他的嘴角,漫不经心的把一个毁誉参半的眼神炸弹抛进了车厢,扭着祸国殃民的柳腰走向办公大楼。
要不是早上吃的有点多,祁婧自信能走得再招摇些,可是,李姐的生煎馒头实在是太好吃了。
几颗香浓的黑芝麻和碧绿的葱花把一个小馒头装扮得生机勃勃。咬下去,一半香软一半焦脆。酱香鲜稠的汤汁热烫的滚过齿根舌畔,瞬间唤醒每一颗味蕾,软嫩弹滑的肉馅儿肥瘦相宜,鲜而不腻。
望着李姐温婉恬淡的脸,只一口就险些吃出泪花,打心眼儿里生出亲切和景仰来,对她的手艺赞不绝口。
许博招呼她坐下一起,李姐大方的坐在夫妻俩对面,并未刻意推辞。
坐的近了,祁婧才发现女人眼角的细纹,腮畔唇边略微的松弛。不过看上去绝对不超过四十岁。
让人吃惊的是,她还化了淡妆,白皙干净的皮肤,再加上灵秀的五官,让人直想将那眉山秋水嵌入微雨江南妩媚的画里。
“李小姐是南方人吧?”
“嗯,我家祖籍杭州,这几年才来北京。”李姐给自己盛了一小碗南瓜粥,吃得云淡风轻。
“怪不得您做的生煎包这么好吃,是家传的手艺吧?”
“李姐在上海国际甜品大赛上拿过奖的,是正儿八经的面点师。”许博一边擦着嘴边的油脂一边没大没小的插嘴。
“哦,是吗?那怎么会来做家政,北京有的是宾馆饭店需要您这样的人才啊!”祁婧说话间瞥了许博一眼,心里生出一丝疑惑。
“做吃的一直是我一个爱好,参加比赛那也是年轻的时候一时兴起。我性子散漫,不愿意去上那种班,受人管束。平时就喜欢打理家居的这些琐碎,还是在像你们这样的小夫妻家里做事自在受用。”
一番话说得合情合理不卑不亢。祁婧忽然觉得自己在她淡定平和的目光里就像个备受关照的小女孩儿,还贼贪吃,自己的吃完了不够,还抢了许博两个。
光凭精湛的厨艺和待人接物那份进退有矩,必须得表扬许博这个任务完成得漂亮。家政公司提供的个人资料连国家安全局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再找茬就太不贤惠了。
办公室里阳光明媚,祁婧踩着沟满壕平的步子走向办公桌,跟可依和小毛打过招呼,看见那把生着小肚腩的椅子实在不敢坐,恰到好处的想起该去洗手间补个妆。
镜子里的女人焕彩风流,粉扑扑的脸蛋儿简直润得像回到了十八岁羞红的心事里,看得自己都不好意思起来。
直到此刻,他才发觉一颗心持续慌慌的乱跳,久久不能平复,刚刚在车上做过的事简直要用疯狂放浪来形容了。
怎么忽然间变得这么大胆,几乎不计后果的拉着许博胡闹,要是被发现……那镜子里的人还是原来的自己么?
“婧姐,昨天你走的那么早,干嘛去了?”
回到办公室刚刚坐定,可依就来搭话了。这丫头从昨天到现在明显消停了不少,眼神儿也变得明灭闪烁,故作镇静。
撞见当没见,看破不说破,这是最基本的处世守则。祁婧自然揣着明白装糊涂,不过心里还是享受着揪住别人小辫子的暗爽。
“回头许博还要去罗教授那里上学,我是教具你是助教,看谁不自在,你个小丫头能跟我装多久?”
祁婧暗忖中不忘回答:“哦,许博带我去参加了一个婚礼。”
她没说谎,不过,在这简单的陈述里,应该谁也猜不到背后的玄机,不禁微微一笑。
“啊?婚礼呀,哎呀我最喜欢参加婚礼了!”
可依好像一下子被婚礼两个字给点亮了,眉花眼笑中一脸的憧憬,却让祁婧生出秦爷终究还是女人的感慨。
“是么,别人的婚礼你去美啥呀?”小心翼翼的说着“别人”,却赤裸裸的讽刺秦爷的女儿心,小爽。
没想到人家根本没GET到,一脸痴迷的问:“中式的西式的,晚上办婚礼有没有舞会呀,你穿的漂不漂亮?”
祁婧没想到秦爷对婚礼怀有如此热情,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她有点懵。
中式的还是西式的?这个不是应该分二十四式或者三十六式的吗?中西方应该都用得上那个……姿势吧!
有没有舞会?钢琴师都安排了,原本……应该有吧!
穿的啥?穿了脱脱了穿的,这个答案倒是还算明确。
“嗯,一件红色的真丝晚装,有腰带的……”总算及时闭嘴,没把腰链儿带出来。
“哇哦――”秦爷连哈喇子都掉键盘上了。
实在看不上她那贪吃版的淫贱相,祁婧把脸扭向窗外。
不管是为了纪念风花雪月的归宿还是庆祝柴米油盐的开张,人们都非常重视这个仪式,给它赋予各种美好的意义。
就连这个疯得没边儿的丫头,也向往那婚纱鲜花进行曲中的誓言么?原谅自己吧!幸福来得太应接不暇,有些凌乱了。
“……性生活不宜过频,动作不宜过大……”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像根木杠子插进祁婧的脑子。
早上许博带她去做了孕检,这句生硬的告诫来自那个粉蓝色口罩后面娇脆动听的声音。
没错,娇脆!从来没见她摘下过口罩,可光凭声音就足以判断白大褂下面绝不是个低碳环保的等闲之辈。
宽大的天使白衣并没有完全遮住魔鬼的细腰长腿前凸后翘,反而更惹来人们浮想联翩的目光。
这句话就像个例行程序的一部分,每次孕检她都会说一遍,从没太当回事。
可今天早上这次听起来格外刺耳,祁婧的脸腾的一下红了。好像给剥得光光的躺在那,被她发现了昨晚贪玩儿留下的红肿或者不明液体的残迹。
那大口罩上方露出来的毛嘟嘟乌溜溜的大眼睛像是锋利的手术刀,让她老脸如割。旁边的许博更是像个把球踢进校长室的熊孩子,全没了操场上的威风,频频点头。
“听见了吗?不宜过频,过大!”许博边开车边贼着她坏坏的笑,
祁婧正羞恼无处发泄,偏偏这个时候赶来招惹,好吧!
伸手“唰”的拉开他的裤链儿,直抵帅帐!那将军正睡懒觉,被掀了被子,逮个正着。不过哥们儿还真不是一般的训练有素,立马在手底下不服不忿起来!
祁婧把下巴搁在许博的肩膀上,轻启朱唇,吐气如兰,手上的动作灵动而熟练。
“过频哈?咋还这么精神呢?过大哈?变大的大,还是胆大的大呀?”
“哎!哎!我的姑奶奶,这他妈是北京!你想上东方时空啊?”
“老公,你那么辛苦,又替我挨骂,多不容易啊,露脸的事儿你来,我在下面鼓励你!”说着,在温润乖巧的耳朵上啄了一口,把头钻过他的腋下,张口含住了那个大宝贝。
最初的腥咸很快散入丰沛的唾液里,唇舌姐妹与将军阁下已经不是初次见面的剑拔弩张了。这次他们很快成了暖烘烘湿漉漉的好朋友。
整个脸蛋都贴在许博的肚皮上,明显感受到腹肌绷紧的波形,踏板上的两只脚也更小心翼翼起来。
如果只是吃过棒棒糖,那你可能无法理解,即使不甜,舔吮咂摸的口舌之欲也能得到充分的满足。
祁婧感觉自己并不是在做着取悦讨好的服务,而是在实实在在的享受,这是从前的她无法理解的。
软嫩与硬挺,灵动与木讷,包容缠绕与顽强不屈,这似乎是食欲与性欲最严丝合缝的短兵相接,更是两具肉体放下自我最真挚而私密的纵情嬉戏。
那个轻挑的声音环绕着车顶,欢快的飞舞盘旋。
“过频?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个妖孽……”
过频吗?一晚两次,高潮三度,是有点儿哈,可怎么还是觉得不够呢?
这些天,祁婧与许博的关系好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几乎是分秒必争的想念着对方,渴望着对方的身体。
后海边的喷射游戏,阳台上的深喉吞精,好像一下子互相敞开了彼此身心的大门,在爱的河流中,尽情的体验着来自对方的欢愉。
在那个让人毕生难忘的婚礼上,他们终于又一次做爱了。
那是一次真正意义的做爱,而且只能称为做爱。两个人双双被爱的甘霖浇透,又被爱的火焰烤熟,用那个最最羞人的姿势,取悦彼此,奉献彼此,交托彼此,融入彼此。
那是一次完美神圣的献祭,也是一次精彩绝伦的表演,而之前的每一次都只能算是稚拙的彩排,虽然时间不长,可那种欢愉是燃尽生命的陶醉沉沦,是不可复制的刻骨铭心。
而几个小时后的那次午夜风波完全是另一番景象了。
那更像是一场原始游戏意味的捕猎,用气味引诱,用心机躲藏,用尾羽挑逗,用爪牙恫吓。究竟谁是猎手谁是猎物,没人会在意。
在体力与汗水的消耗中,肉体的势均力敌并不妨碍心灵的惺惺相惜。
你是我月光下唯一的爱侣,也是我草原上最登对得意的玩伴,更与我一起怀着好奇与迷惑去深渊探险。
回想那段不堪的过往,与陈京玉的纠结痴缠又是怎样的况味呢?
那时的她,更像一个孤独的捕手,在一望无际的荒原上执着的追踪一只怪兽。就连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怀着那份狂热不肯放弃,虽然早已筋疲力尽。
是害怕失去目标就一同失去了挣扎存续的理由,只能岌岌无名的淹没在这毫无生机的世界里?
还是压制不住生命最初融入血液的好斗本性,难以抵挡猎杀搏命时的快感诱惑?
抑或根本就是渴望以身饲虎,在被撕成碎片的惨烈中寻一个不算平庸的了断?
陈京玉让她体验了震撼般的生理满足,可是,回头再看时,想要的似乎更多。
她以为他是温厚的仁慈的慷慨的,可他撇下她走开了,而他根本分不清是伤心欲绝还是追悔莫及……
这个男人留给她的最有用的东西恐怕就是此刻让许博爽的直哼哼的口舌技巧了。
据说男人做梦都会开车,因为开车能带给人掌控感,那么如果坐在掌控感十足的驾驶座上,命根子同时被掌控在美女的嘴巴里,是怎样的一番舒爽呢?
从居高临下的奇袭军营,与将军阁下打成一片开始,她就劈头盖脸手口并用完全没给他喘息的机会。
孩子们的棒棒糖是越舔越小越没滋味儿没存在感的。她的不一样,越吃越大,越摸越烫,越舔越是生机勃勃。
车子停了,应该是在等红灯,许博已经爽的直挺腰胯。
她偷眼看他,像学前班的小朋友坐得一样直,表情严肃,脖子上的青筋却蜿蜒嶙峋,殷殷泛红,更加放心大胆的全力施为起来。
许是停车等候的状态不再分心,将军的暴脾气上来了。祁婧几乎能听到他即将爆发的怒吼,鸟儿啄米一般欢叫着加快了速度!
“G,GG!有……有警察老婆,过来了……我操……”
她才不要管什么警察,就是进监狱也要先完成这次斩首行动!
在被撑得满满的嘴巴里传来第一次跳动的时候,车子动了。起步明显有点儿窜,她确信那是第一股热流喷涌的直接效果。
接踵而至的喷射让车子持续加速,分不清是马达的嘶鸣还是将军的怒吼,反正许博变成了一个嗷嗷叫的百米冲刺阶段的赛车手。
惯性把祁婧的脸紧紧贴在虬劲的腹肌上。她贪婪的吮吸吞咽着。生命的精华一滴都没糟蹋。
“你们的棒棒糖能吃出火山奶油冰淇淋的效果么?”
直到许博把车停在单位楼下,祁婧还在抚慰着将军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委屈。终于等他像个乖宝宝一样睡着了,才盖好被子,拉上拉链儿,起身抬头。
许博一把揽过爱人,深深的吻住,气喘如牛。
“哼!不把你的弹药清空,保不齐便宜了小姐姐……”
“婧姐!想什么呐!脸蛋儿红的像才当了新娘一样!”
秦爷的声音终于把祁婧羞羞的拉回当下。
“没什么,走神儿了,今晚罗教授有空啊?”她没话找话,好让脸上的温度尽快降下来。
没想到一提罗教授,可依那刚刚还晴空万里的眼波儿悠的一飘,满月似的脸蛋儿上一只尴尬的小兔子被逮个正着。
“啊,当然有啊,研究上的事儿从来不马虎的。”
祁婧心下嘿然,研究上不马虎,就是说话太走肾不走心,害得自己……
前日里那个诡异香艳的画面再次闪现在脑海里。再看眼前这个粉雕玉琢似的美人儿,原本残留的不适感似乎被一种带着刺痛的麻辣鲜香所替代。
虽然仍不忍直视,可偷偷刺探的好奇已经悄悄抬头。
“研究什么的我不懂,不过,罗教授的手法可真是绝了,受用过的人肯定都会割舍不下的。”
祁婧憋着隔岸观火的坏笑,故意把话说得暧昧又有一点点露骨,看她的反应。
“嘿嘿!姐,下午党团活动,芳姐又不在,要不我带你去个好地方,咱们去吃火锅,怎么样?”
祁婧的小撩拨竟出乎意料的没掀起什么浪花儿。
秦爷就是秦爷,那压低了声音之后特有的磁魅不羁,就好像个社会小青年儿在胡同口勾搭邻居家刚过门儿的小媳妇儿。
直勾勾热辣辣的眼神里藏着骄狂与渴盼交织的心照不宣,就差没捧出内联升的缎面儿红绣鞋了。
“那也叫上罗教授和许博吧,吃完了我们一起去爱都,许博都等不及要拜师啦!”
不管是不是鸿门宴,人多了才热闹嘛,想跟姐姐一对一的过招,你个小丫头片子还不够资格……
可惜的是,祁婧的如意算盘没打响,临近傍晚,许博打来电话说临时加班,晚上会赶去爱都上课,让她俩自己先享受。
听了夫妻俩的对话,陪着逛了半下午街的可依脚步轻快的跃上楼梯。
估计她也没叫罗教授。以她藏不住心事的性子,最迫切的需要自然是姐妹淘的私密对话了。
现在就剩两个人,心情放松也就罢了,看她眼睛里闪动着无厘头的兴奋光芒,祁婧原本波光粼粼洞若观火的心湖好像起了一阵妖风,毕竟还有个秦爷,绝对不能掉以轻心。
“婧姐,这个地方怎么样?”
可依飘然四顾,就像一只落在城门楼上的蝴蝶,而两人所在的地方,真的就是一段青砖条石砌就的高高城墙。
一张张敦实的粗木大桌摆在半人高的垛口边上,每张桌边四个条凳上都绑了兽皮粗制的垫子。除了桌子中间的硕大红铜火锅显得有点突兀,俨然就是戍守的将帅们平素割鹿饮血的所在。
扶着垛口向下望去,可以看到步阶驰道上三三两两光顾的客人,里面更加幽深的门窗里应该是设置了雅间。
整个火锅店就是个边关兵所,只是早已不见了旌旗狼烟,门口高悬的酒幌子上跳着四个大字――大风火锅。
入秋的黄栌红叶错落掩映着这闹市中的一隅。不必去计较这高台青瓦,石阶甬道究竟是不是真正的古迹。只是这家火锅店边塞牧猎的风骨意趣,就让人豁然开朗,心脾舒畅。
夜幕将垂未垂,两人挑了视野最开阔的那张桌子对坐。
可依娇红,祁婧月白,轻衣长发,飘逸飞扬,给这古意苍凉平添一抹窈窕亮色。别的不敢说,唯一能确定的是,秦爷肯定不会缺席。
果然,祁婧还来不及赞叹环境的别具一格,秦爷先说话了。
“我就知道,像你这种婉约派的美人儿最喜欢边关塞外的野味儿了!”
看她在酒水单上来回瞄了几趟,最终还是点了酸梅汁。也许秦爷是想喝点酒的,怎奈独酌无趣,也就作罢了。
“你是拐着弯儿的骂我心野呢吧?咱俩究竟谁是放浪形骸的野丫头,心里没个数么?”
话一出口,祁婧就后悔了,本来是不想输了气势,差点儿把底牌露了。
可依姑娘那可是水晶心肝儿玻璃人儿,岂能听不出话里的揶揄?马上眉目疏朗,察言观色起来,祁婧被她看得直发毛。
“哎呦呦,这是谁把你调教的,连个‘野’字儿都听不得啦,姐夫是不是天天在家逼着你抄《女则》啊?要说母仪天下,您还真有这个本钱呢!”说着直往婧姐胸前瞟。
“你是不是从小在家背水浒啊,好汉?想混绿林也行,先把事业线填平了再去劫法场哈,沟沟坎坎的不吉利!”
祁婧勉强守住防线,隔着蒸腾的水雾望向可依。那丫头还真低头去看她雪白的抹胸,那里娇腻蓬勃沟壑宛然,也不知道是丢脸还是长脸。
“别看啦,真有鬼是藏不住的。”祁婧语带双关的说。
不知道是蒸汽熏的,还是切换了频道,知道害臊了,可依抬头妩媚一笑,刚才的针锋相对瞬间翻篇儿。
没办法,人家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好像气氛这东西是她家买断的版权,想播武侠播武侠,想播文艺播文艺。
“姐,姐夫都跟你说什么悄悄话儿了,说来听听呗?”
这丫头终于有点儿绷不住了,想想也不奇怪,两个人慌慌张张的回到会客室,看见本来该下楼的许博居然回来了,要是还抱着瞒天过海的幻想就真幼稚了。
“切,没听说过,有听墙根儿的,还有打听人家悄悄话儿的?”
这话说着我都觉得丧良心,终于忍不住“噗”的笑了出来。
可依以玄幻片儿的极限速度从对面坐到了祁婧的右手边,背对着垛口和人间街市上遥远的灯火,小脸儿红扑扑的。
撅着嘴儿给婧姐夹了一筷子羊肉,含羞带笑的模样让人直想就地非礼她。
“别纠结啦,大家都是成年人,快,书接上回,说说你的精品男人们吧!”
祁婧放下筷子,轻轻拍了拍那张桃李羞红的脸颊。不知从何处生出莫名的感慨,直觉得如此美好的人儿,即便再任性也是可爱的。
可依背倚长街,悠悠一叹。那神色间的一缕若有似无的落寞,直可尽染了三秋霜叶,羡煞世间终将成灰的红红火火。
“我并不爱他,他对我也一样,我们在一起更像是同病相怜,相拥取暖。”
“同病相怜?”
祁婧只是轻轻的跟着念诵,似乎这四个字后面藏着的是另一个世界。
“你一定猜不到,我们认识多久了。他是我爸爸的学生,从我记事开始,他就是我们家的常客,可以说,是看着我长大的。我在他那里,几乎没有秘密,很多时候,觉得他比父亲和兄长更让人容易亲近。”
祁婧沉默着,知道她会继续说下去。
“上大学的时候,我爱上了一个人,那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男孩子,几乎所有的第一名都像是专门为他设置的。他为我写歌,拉兄弟们为我组成乐队,为了陪我寒暑假也不回西北老家。我们去三里屯演出,不为赚钱,只是为了唱出我们的歌。”
“可是,罗翰说,他并不适合我。我说你是嫉妒我,他是我的英雄,我是他的公主!哪里不合适?他说公主应该配王子,不是骑士。”
“后来,我带他去见我爸爸。没想到,爸爸的态度与罗翰如出一辙。以我的个性,自然不会因为这点小挫折就灰心。都什么年代了,我们有爱,我们是自由的,这个世界再看不惯也只有袖手旁观的份儿!”
可依淡定的笑容里掺着几分不甘与自嘲的意味,语气出乎意料的平和,悠悠一叹,继续说:
“可是,我错了,毕业前夕,我们分手了,他回了西北老家。”
“为什么?”虽然并不吃惊,祁婧还是脱口而出。
“他说,他太累了,如果留下,他会觉得是在用一己之力挑战整个北京城,他害怕!”
虽然很明显能听出她语气中的不屑,祁婧还是在她仿若回望往日时光的眼神里读出了宽容,理解甚至还有一丝释怀之后的怜惜。
那天在后海边上,许博也说起过他曾经的害怕,男人也许真的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坚强。
“那天,我失魂落魄的去找罗翰。他在喝酒,满脸通红,一句话不说。我坐下,他给我拿了个杯子,倒上酒。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喝白酒,之前光是闻一下都觉得呛鼻子。我端起杯子一饮而尽,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男人喜欢喝那东西。通透的烧灼感让人浑身战栗,直想把揉碎的心不顾一切的吼出来,那才是真正的痛快!”
祁婧静静的听着,渐渐分不清眼前的是秦爷还是可依了。
“罗翰的酒量好得很,我也没喝醉,后来我们一起跳舞,接吻,做爱……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没有哪怕一刹那的犹豫,一切都如同行云流水,自然而然。”
可依的眸子在暮色渐深的背景里隐隐放光。祁婧并没有因为刚刚听到的事砰然心跳,满面羞红,竟对话语中描述的两人悠然神往。
“他的动作勇猛而持久,我数不清来了多少次高潮。第二天,嗓子完全是哑的。他跟我说,我治好了困扰他多年的阳痿,让他重新做回了男人。我说,那我等于给了你第二次生命,你得管我叫妈妈!他就真的叫了……”
两个美人的目光对撞在一起,“扑哧”一声,不约而同的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邻桌的男人纷纷侧目。
笑过之后,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花,看着眼前红衣长发,眉花眼笑的可依,祁婧不禁一叹。世间男子,有哪个不想要一个这样的妈妈呢?
“其实,肉体的欢愉可以与爱无关,需要的只是一份信任和坦诚。爱情是多么奢侈的东西,可能穷尽一生也遇不到,抓不住。男人们嘴里喊的海枯石烂坚贞不渝都是被女人逼出来的花言巧语。不这么说就上不了床啊!而真正的爱情来了,不用说,你自然会有感觉,想躲都躲不掉。”
听她说到感觉,祁婧不觉心有戚戚,的确,爱的降临无需表白,她会直接撞在你的心上,撞得你生疼……
“罗翰是个单身贵族,身边有很多小姑娘围绕着。我不知道他跟她们是怎么相处的。而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轻松而享受。她对女人的身体有多熟悉你应该有体会,像那些角色扮演的小游戏也从来不是我们的禁忌。那件事对我们来说,就是单纯的开心,为什么附加那么多沉重又无聊的累赘呢?”
可依优雅而放松的举着筷子,盯着锅里的羊肉。红亮的双唇说话吃肉两不误,分外的忙碌着,偶尔呼出的热气,像是耐不住辣,也像是畅所欲言,一吐为快后的涤浊扬清。
此刻,祁婧毫不怀疑,即便罗翰在场,她说的话也不会两样,终于忍不住好奇问她:“那你们会一直这样下去么?”
可依听了,注意力并没有从锅里移开,眉毛仿佛有了重量,淡淡的说:“他心里有个人,十来年了,是个医生,我见过,一等一的妖孽,跟你有一拼!”
“找死啊,好事儿咋不带上我呢?”
“你还别说,这好事儿啊,还真的都跟你有关。罗翰告诉我说,给你按摩那天晚上,他硬得能把长城捅个窟窿!”
祁婧放下筷子,腾的起身去撕她的嘴。
可依“咯咯咯”的笑着,扶着垛口往后躲。祁婧紧追不舍,不经意间,视线被城墙下走来的两人引了过去。
可依见她神色有异,也转头趴着垛口向下看,瞬间被钉牢在城墙上。
来人瘦高,穿着藏蓝的短风衣,一派儒雅从容,赫然竟是陈主任。
而他的怀里揽着一位姿容绝色的美人,长裙曳地,发髻高绾。举手投足虽然浅笑婀娜,行止间却隐隐透着一股英风飒爽。
服务生带着他们进了一个设置在步阶半腰上的包间。房间不大,之前一直没开灯,可能是他们早就预定好了的。
包间靠近这边的方向有一扇双开的雕花木窗。由于所处的位置独特,底下的散座须仰视才能透窗看到天花板。
而城墙上的客人,也只有姐妹俩这张靠着拐角的位子才能从侧面勉强望进包间的一角。不知是不是因为常来,特意选定的地方,总之足够私密。
灯光乍亮,整个房间好像被瞬间灌满了热橙汁,望去直有一股煦暖馨甜漫过心头。
很快,女子的剪影出现在磨砂的窗玻璃上,已经脱了外套,高领紧身羊绒衫把雄峰险腰暴露无遗,堪堪背对窗子坐下,一只宽厚的大手抚摸上她的肩背。
没多久,服务生关门离开了。那只大手轻轻搬动女子的肩膀,两个人越靠越近,最后,女子整个身子卧进男人的怀里,应该是半身躺在男人腿上。
男人的手也早就占领了两座高地,形状完美的胸脯从侧面看去不停的剧烈起伏,显然,那应该是个深情绵长的吻……
“她就是那个妖孽……”可依面无表情的说。

【未完待续】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九章 合法夫妻

清晨,祁婧早就醒了,从许博轻手轻脚的起身出去晨跑开始。
整个身子像陷在轻绵柔软的怀抱里,挺胸舒腰,抛臀屈膝,用最自然舒展的姿势侧卧,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纠缠挂碍。
虽然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渐次醒来,却都不约而同心满意足的一动也不想动。
是罗教授建议裸睡的,说这样有助于提高睡眠质量。
以前许博也提议过,被祁婧否决了。
一方面家里并不是只有两个人,更重要的是她总觉得光溜溜的毫无遮挡,心里不踏实。
这回得了尚方宝剑,那人立即理直气壮的让睡衣改行当了家居服,不但身体力行,并且做到了落实上级指示不过夜。
“你发没发现,罗教授今天有什么不正常?”
许博一边认真的做着家庭作业一边问。
罗教授和可依的故事祁婧已经在回家的路上跟他讲过了,毕竟作为案发现场的第一只耳朵,即便没有知情权,也有好奇心。
“没发现,罗教授还是那么专业,没两下我就昏昏欲睡的了……哎你轻点儿,掰鸡翅膀呢?”
可依这丫头的确有着秦爷独具的坦荡,交代过了罪行始末就再也不见她期期艾艾,欲言又止的样子了。
不过,昨晚上她自始至终的沉默寡言恐怕只有她俩明白,对于映在包间窗子上的那一对剪影,可依那所剩不多却纯净依然的女儿心里的纠结是不可言说的。
陈太太我是没见过,不过,办公桌上恩爱合影里的那位与昨晚的稀世妖孽绝不是一个人。
难道坊间的传闻真不是空穴来风么?
可惜,不论怎样,那些磨刀霍霍的丫头们都要跟可依姑娘一样临渊羡鱼了吧,毕竟对手早已登堂入室,而且几乎不是凡人。
“唉,可怜的秦可依……”祁婧不由一声叹息。
“可依那个野丫头,不是跟野兽一样的教授很般配么,哪里可怜了?”
许博故意把两个同音字加了重音。祁婧这才发现他坏坏的笑里藏着的小猥琐,不禁白了他一眼,可惜这人全没当回事儿似的,继续手上一板一眼的动作,委婉的提醒。
“你就没发现罗教授按摩的时候屁股有点撅么?”
祁婧就是悟性再差,情操再高尚,还是没能彻底脱离了低级趣味,终于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了。况且还有秦爷点播在前。
一把掐在男人游弋在胸肋之间的手背上,不知怎么,脸上的羞涩竟远远大于心头的恼怒,手上并没真使劲儿。
“那么请问许先生,亲眼目睹自己老婆让陌生男子产生正常的生理反应是什么感受啊?是不是很爽啊?变态!”
“首先,我想说的是,这至少证明了我太太是很有魅力的,能跟一位有魅力的女性白头偕老总是让人愉快的,不是吗?至于爽还是不爽,我认为很有必要采访一下我太太本人,听听她的亲身感受,毕竟我很在意她的切身体验,谢谢!”
祁婧被他一本正经的贱样儿逗的“咯咯”直笑,夺过他装模做样杵在嘴边的手机,狠狠剜了他一眼,一边摆弄着手机,一边慢条斯理的说:
“对一个值得尊敬的人来说,他的生理反应当然也应该受到尊重,对某些淫邪之徒嘛,要是经常精虫上脑,就不如阉了省事!”说着,随手朝某个淫邪的地方打过去。
许博利落的躲过,抽走了手机,手上的动作继续着,已经回到了肩膀上,笑眯眯的俯身看着祁婧。
“那么许太太,每次都要弄湿的小裤裤是不是也很值得我们尊敬呢?”
祁婧一阵羞急挣扎欲起,可惜肩膀和胳膊都被牢牢的控制了。视野里只有压迫将临的宽厚胸膛和一张顽皮俊朗的脸,不知怎么就闭上了眼,任双唇被热烫的衔住……
没睁眼就是还没醒,是赖床的人给自己找到的最蹩脚的借口,不过,仍旧无法忽视窗帘缝隙里透进来的阳光。
“嗯,这是个晴朗温柔的周末早晨。”祁婧对自己说。
最近的两个月里,她的周末都是在老妈一遍一遍的催促下开始的,整天闷在家里,懒散而无聊。而在一切失去控制之前的某个周末,她在机场送走了唐卉,那个似乎总是匆忙赶路的女子。
“不要俯视深渊,深渊会向你回望!”
这也是唐卉临行前留给她的话。那时候,这句话自然是另一番深意。
她被公司派去加拿大,要半年才回来,而此间发生的事,祁婧并没有让她知道。
那丫头的确是太忙了,偶尔往来的信息,只够承载问候的重量,至少她是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的。
“你们就像双子星的两副面孔……”
许博是这样说的。祁婧自然比男人更能体会这个说法的内涵。
从小玩到大的两个女孩,有很多相似,又截然不同。姐妹俩的情谊是生了根的,虽然开着不一样的花,却不必担心空间的隔阻和时间的磨蚀。
只是在这样一个无需睁眼就觉得美好的早晨,她忽然很想她,如果她在,或许……
外面传来轻轻的说话声,很快,卧室的门开了。
应该是许博走了进来,祁婧还是没有睁眼。许博似乎站在床尾打量着她,看得她都不好意思再装睡了,才走过来,搬动她的肩膀,把身体放平,然后掀开了被子。
祁婧顿时觉得自己完全的暴露在他的目光下,一阵本能的紧张,强忍住没睁眼。
很快,男人粗笨的手指按在她的额前,颈侧,肩头……
早就醒来的身体敏锐的感觉着温厚的指尖上传递的重量,一下明白了,这人是在复习罗教授的按摩课。
“真是个用功的好学生!”祁婧忍不住笑着说话了。
“我就知道,你是在装睡,根本就没打算叫醒你。”
手上动作不停,只是力度稍微加重了,不再只是比划,实实在在的按起来。
许博的一身运动衫还没换下,额头鬓角还渗着细密的汗珠,一股微重的气息压过来,清冽好闻,让人觉得蓬勃而又踏实。
这个男人变了,只是偶尔还能捉到一点毛头小子的浮躁,成熟男人的沉稳意味越来越多的在他依旧矫健的举手投足中显现出来,再也不需要担心他会动辄怒目而视,出口伤人。
是什么改变了他?是升职,是这段不同寻常的经历,还是什么人?
这几天,他好像不是那么忙了,是工作上有了变化,还是专门为自己腾出时间?从前,他是有一班兄弟的,三五一聚,引为乐事,不知道周末有没有约了酒局?
“老公,周末你有什么安排吗?”
祁婧心里已经盘算着给他放个假,男人该有自己的空间。
许博走完了一遍流程,拿过一个绿色的小瓶子。那是可依送的橄榄油。男人不吝温柔的看了她一眼。
擦橄榄油已经成为许博每天必须操练的项目,自觉的如同他在享受一般。
“有啊!这么好的天气,我们去丰宁围猎!”
许博眼睛里放着光,把橄榄油倒在手心里搓了几下,按在爱人隆起的小腹上,细细的揉着。
滑腻温润的触感追随着他的手掌,让那缓慢匀实的摩挲变成一种难言的享受,好像整个腰腹臀股都被他托起。
腹中那个渐渐充实的存在,不再只有她能感知它的重量,也被他托捧着,爱惜着,憧憬着。
“那肯定是有酒有肉啦,老公你太会享福了!可惜呀,一个礼拜的晨跑白搭喽!”还是忍不住在揶揄中掺了酸酸的味道。
“没办法,谁让我老婆正在上膘的季节呢,我当老公的也不能落后啊!”
许博轻松的调侃着,一双油乎乎的大手已经从腹部移动到了胸乳下缘。那两个羞人的家伙一下被托得高高的:“我说,回头让可依再多买两瓶送过来哈,你这大奶子太费油!”
“去你二大爷的!”
祁婧强忍着在他有意的揉捏中勾起的舒爽,一巴掌拍在他胳膊上,“你丫吃奶的时候怎么不嫌大呀!这会儿嫌费油了,将来还省奶粉呢!”
许博被一顿抢白,没吐血,差点笑岔了气,按在胸上的双手一阵剧颤。
“讨厌,被你压扁啦!”
许博勉强收住笑,一边打量着祁婧,一边把油脂细细的揉开,直到被皮肤充分的吸收,剩下一层淡淡的润泽。最后,用力搓了几下手,像她伸出双臂。
“起床吧宝贝!九点钟出发,咱们还有一个半小时的准备时间!”
望着男人明朗的笑脸,祁婧愣住了。
“啊?你要带我去?”
莫名的欣喜像田野里的甘泉冒了出来,浇灌着草地上的小委屈。
“当然带你去了,等过两个月那小子长大了再想活动活动就难啦!”许博的胳膊还在伸着。
“可你们一帮老爷们儿,我……”
祁婧心头的欢喜还未散开,倏的生出一丝怯意。脑海里不知怎么闪现出那个被陈家恶婆堵住的傍晚羞耻的一幕。
那天跟许博一起出现的还有两个人,应该是他的兄弟吧?当时的情势,明眼人一看就懂。
祁婧似乎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为什么每个周末自己都宁可闷在家里。
其实自己是不想见人,不管是熟人还是生人,就像电影《红字》里的那个女人,无论走到哪里,都带着个标签,无情的将曾经的羞耻背德揭露给世人。
她远远没有海斯特的坚强和勇气……
许博看她愣愣的望着他,脸上明亮的笑容渐渐转暖,俯下身,把爱人搂在怀里,抱了起来。
祁婧扶着男人的肩头,趴在颈侧,听见他轻声的说:“怕什么,他们也带了老婆和女朋友的!”
说不清为什么,忽然鼻子一酸,滚下泪来,许博听到抽泣,宽厚的手掌摩挲着爱人的肩背,清亮温柔的语声与祁婧的胸腔形成共鸣。
“到处都是人,你躲不过去的,别害怕,有我在!”
祁婧是打着饱嗝爬上越野车高高的副驾驶座的。
虽然睡懒觉没见着李姐的面儿,可她做好的小笼包和红豆汤她是连吃带喝撑了个饱,惹得许博看着小母猪似的吃相直摇头。
“这就是你们男人梦想中的座驾,路虎啊?看上去笨笨的。”
说实话,看到自家车位上停着一辆方方正正的大家伙,祁婧还是小小吃惊了一下,当家的说是早上才去租的,叫路虎揽胜。
许博没搭茬,扭着头,目光在爱人身上来来回回的扫。
郊游嘛,自然改了休闲风,宽松的牛仔裤配黑色紧身薄毛衣,外套是BURBERRY经典款的黑色风衣。
最得意的是一条饱含异域风情的酒红色羊毛披肩,绣着艳丽招摇的花纹,长长的流苏随风摇曳,有了它,即便驿路风尘,苍茫大漠,你也能做个遗世独立的女人。
“怎么,不认识啦?”
祁婧把披肩叠好搭在膝头,等着男人开车。
“许太太,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腿这么长,都快到三分之二了。”许博边说边发动了车子。
“骂我蜘蛛精是吧?我听出来了!”许太太心里美滋滋的怼回去。
车子上了路,她才终于发现高高在上,一览众山小的好处,开阔的视野让人心里亮堂堂的,压抑着也想过把瘾的念头看看许博,很明显他也正享受着,一嘴盛不下的新鲜口水。
“你要是喜欢啊,过两年咱也买一辆,随时都能糟践一把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哈!”
男人说起车有时候比说起女人还来劲,比起一辆性能优越彰显身份的车来,女人可要难搞多了吧?
“那么许先生,您距离正宗资本主义的生活方式就差一辆车啦?”
“那还用说,四九城数一数二的美人儿坐我边上了,肚子里还揣个小的,再开上自己个儿的爱车,行驶在资本主义腐朽生活的大道上,全齐了!”
看着许博嘻嘻哈哈的傻样儿,心头还是被“自己个儿”那几个字刺得生疼。“亲爱的,放心,我怎么样也绝不会委屈了你!”
背倚秋阳,前方一片碧空如洗,北上的车流似乎格外顺畅。
在芍药居附近的一个路口,一对小夫妻打打闹闹的上了车,还没坐稳就亲热的喊嫂子。
许博帮着安顿好行李,上车随意的做着介绍:“这是大春儿,他媳妇儿海棠,怎么样,名字够般配吧!”
“嫂子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喜气洋洋。
祁婧瞬间被两个人的热情感染了,开口笑着回应。
大春儿个头不高,还有点儿黑,小眼睛亮亮的,笑起来一口白牙,穿着件黑色皮夹克,看上去利落精干。
被他拉着不松手的海棠穿着乳白色的短风衣,鲜红的丝巾从领子里露出来,衬托着一张圆脸儿越发的白嫩有生气,扑闪着一双时刻都在笑的大眼睛,一说话就露出两颗小虎牙。
“真般配,不光名字般配,人更般配!你们都是东北的吧?”听他们说话有一点点东北口音,随口问着。
“嗯呐,我俩都是许哥的兵,大春儿在项目部,我在前台打杂,嫂子你可真漂亮!”
海棠的声音超过十瓶可乐浓缩成一瓶的甜度。大春儿在旁边傻乐,祁婧隐约记得他应该就是那天晚上的两个人之一,不禁笑得有点僵。
“哥呢,还是你哥,不过嫂子就别叫啦!我们祁婧现在喜欢人家喊她许太太!”许博一边说着一边发动了车子,还戴上了太阳镜。
“许太太!”
两个人可能平时跟许博配合惯了的,又异口同声的喊,叽叽嘎嘎的笑,把祁婧臊了个大红脸,曲起中指在许博头上敲了一下。
“一个不着调的领导,带两个不着调的兵!”许太太嘟哝着。
许博把手伸过来,在她脸上摸了两下。祁婧目视前方,恼恨自己没出息,在两个小屁孩面前脸红得像个小姑娘。
路虎憨厚的车厢满载着一路欢声笑语上了京承高速。大约半个小时,驶入了一个服务区的停车场,在一辆黑色越野车旁边站着三男一女正朝这边摆手微笑。
大春儿和海棠又是手拉手的跑过去热络的打招呼。许博牵着祁婧的手来到一帮人跟前。
新加入的四个人里,只有一个高个的小伙子她认识,叫二东。据许博说是同乡兼死党,以前来过家里,那天傍晚他也在。
小伙子性格开朗,人长得很帅气,不过,祁婧不喜欢他闪烁的眼神。
几个人里为首的是个矮个儿微微发福的二叔――毕竟目测没到大叔的年龄,只能叫二叔。如果戴上眼镜,俨然一个缩小版的梁宏达,看上去温和友善,沉稳中透着一丝狡黠。
许博管他叫峰哥,他自己却说叫老宋就好。
挽着峰哥胳膊的是个足以往路边一站就会造成连续交通事故的短发女子。
妖娆紧绷的皮衣把一身山山水水显露得淋漓尽致又险象环生。足够颀长的脖颈里系着一条MCQUEEN的黑白丝巾,在峰哥的头顶上像海盗旗一样随风飞舞。
“这是莫黎”峰哥简洁的主动介绍。
祁婧上前与她握手,注意到女子的眼睛澄澈空凝,水汪汪的有着足以让人亲近的温度,却不生一丝波澜。
一双纤长的手柔软素净,指甲都修剪得整整齐齐,浑身上下,穿着虽然张扬惹火,却看不见一件首饰。
“嫂子!这是我小蜜,叫岳寒,快叫嫂子!”一旁的二东拉过身后的小伙子嬉皮笑脸的嚷嚷着。
许博一指头戳在二东的脑门儿上,笑骂着:“你他妈害不害臊,找不着女朋友就拿岳寒充数,人还是处男呢,就让你这么败坏了!”
那叫做岳寒的男孩儿很年轻,跟许博一般高,却纤细得多。
一张不失棱角的脸有着女孩子样的清秀,挂着无奈又洒脱的笑容,走上前爽朗的叫了声嫂子,没有半点羞涩忸怩,让人顿生好感。
队伍终于聚齐,抓紧时间上路。大春儿来要车钥匙,说接下来他开车,许博虽然不情不愿的,还是给了他。
“一见钟情了吧?”
许博一边往回走,一边悄悄的在许太太耳边说。
“啊?”祁婧扭头看他,有点儿懵。
“岳寒啊,多美的名字,多漂亮的小孩儿,perfect!”边说边一脸色迷迷的陶醉。
“无聊!”
祁婧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不知怎么竟心虚的回头看了一眼。岳寒他们的车已经开动了,紧走几步越过许博,白了他一眼,上前一把拽住正往副驾驶爬的海棠,拉开了后门。
“妹妹,咱俩后边享受着,让他们当车夫!”
揽胜是个招人喜欢的名字,窗外已经风驰电掣,车内依然平稳安静。随着路上的车逐渐减少,车窗似乎更加贴近天地间一片辽远空旷,树木山峦一览无余。
“许哥,你说婧姐和莫黎谁更漂亮?”
说话的是海棠。这姑娘跟可依在话痨届应该能配得上北乔峰南慕容的美名,一路上小嘴儿就没停过,这会儿又不甘寂寞的挑事儿。
“人家那是专业的模特,咱家的家庭妇女怎么比呀?”
许博呵呵一笑,说得慢条斯理却又酸溜溜的感慨,虽然一听就明白他是故意挤兑人,许太太还是暗暗咬牙没吭声。
“嘿嘿!”半天没说话的大春儿笑了,“许哥,您还有嫂子这样天仙似的家庭妇女没,发我一个……诶哟!”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一下。
“大春儿,你说,他们两个谁漂亮?”海棠的声音甜得比平时明显高了两个加号。
“G!海棠太君,你问我算是问对人儿了,当然是你漂亮,你跟谁都是你漂亮,谁跟谁都没你漂亮,太君你最漂亮!大大滴漂亮!”
没想到大春儿跟老婆也能这么贫,车厢里一下笑得人仰马翻,半天扶不起来。这时候许博忽然来了句:“海棠,那你觉得谁漂亮啊?”
“要我说啊,还是嫂子漂亮。莫黎姐当然是美人儿,但是就像墙上的画儿,台上的角儿,让人不好亲近。今天我见着婧姐,才知道什么样的才是能搂在怀里的美人儿!怎么说来着,活色生香,风情万种……”
“哎呀妈呀,嘴下留情吧,可别拿这些大词儿臊我啦!”
祁婧连忙去捂她的嘴,却被她握在手里,继续笑吟吟的望着她说:“这回,我算找着偶像级的伙伴儿啦,以后要天天去找你玩!”
“老婆,以前我咋没发现你这么好色!”
大春儿在前边帮着腔儿,这两口子平卷不分的北京话听起来别有一番喜感,空气中混杂着东北人的爽快和北京人的调侃。
“我看你们都挺熟悉的,怎么,莫黎平时不跟你一起玩儿么?”祁婧感觉脸上的温度已经过了警戒线了,故意转移话题。
“她呀,其实并不像看上去那么高冷,不过,不算我们这个圈子里的人。”
海棠握着许太太的手一直没松开,小嘴儿一刻不停的说着:
“人家是顶级模特,一年四季值得登台的发布会并不多,是又有钱又有闲的主,她有个特别的爱好,你猜是什么?玩摩托车!”
“你是没见过她们家里那几台大摩托,老拉风了!没演出的时候,她领着几十个老爷们儿新疆青海西藏,哪荒凉往哪跑,一走就是两三个月。丰宁这种家门口的小地方,且不放在眼里呢!”
说着,大眼睛一亮,有点神秘的盯着祁婧的脸。
“我估摸着,这次她能来,还是看的你的面子哦!”
“我的面子?”
“是啊!”
海棠爽脆的点头,亮晶晶的眸子瞟了一眼副驾驶上的许博。
车子还没下公路,就看见天高云淡映入一片碧波粼粼,是个水库,却起了一个有故事的名字,雁栖湖。
这里是计划中午休的地方,围绕着湖边,林木繁茂,红黄斑斓,在山野水色中连绵不绝,沿着蜿蜒的环湖路边,错落着各式各样的酒家客栈农家乐,更有不少人正在湖边垂钓。
一行人把车停在林子里,怀着各自的饥肠辘辘拥向湖边。
午餐很有特色,灶台鱼。一座砖石垒砌的巨大灶台,摆满了杯盘碗盏,各色调料,八个人围坐居然松松散散,中间一口大锅,木头锅盖正冒着腾腾的热气,浓郁的鱼香沿着锅边飘散,闻着就让人直流口水。
店主人把锅盖掀开,海棠先“哇”的叫起来。
浓雾散去,半锅粗粗改过刀的鱼段儿没在咕嘟咕嘟冒着泡的浓汤里,锅边上贴着一圈儿金黄的玉米面儿饼,一群人赞叹着围了上去。
吃鱼到底还是图个“鲜”字,刚打上来的活鱼,不必繁复的烹调手段,只下在大锅里这么一炖,一样爽嫩香滑,既可口又过瘾。
因为要开车,祁婧和岳寒又都不喝酒,所以这一餐的主题是吃饱肚子。
八个人如同小猪围着猪槽子,忙活得舌头都顾不上说话。许太太虽然早上吃得饱饱的,不知怎么一闻到鱼香肚子就又咕咕叫了,连吃了好几块才垫了底。
又挑了一块热腾腾白玉似的鱼肉正在吹气,几根葱白儿似的手指“嗖”的把面前的一盒芥末拿走了。
扭头望去,旁边的莫黎正在朝她点头微笑,手里的小勺子已经挖了半勺涂在盘子里鲜嫩的鱼肉上。
芥末这东西,虽然许太太从来不碰,可也知道它的厉害,没有这样吃的吧!
背脊上的惊悚还没来得及升起,只见那块翠白相间的鱼肉已经被送进了形状姣好的嘴巴里。
终于有幸捕捉到了莫黎眼中澎湃的浪涛,与胸前白腻的沟壑起伏相映成趣。
咽下口中的鱼肉,莫黎的眉眼双颊红艳艳的让人不敢直视。她微笑着挑了勺子尖儿上的一点儿芥末抹在祁婧盘子里的鱼块上,微眯的眼睛里有酷烈的骄阳也有一把邪魅的钩子。
于是迫不得已,许太太在直冲脑门的通透战栗中看到了她空灵如幻的露齿一笑。
很快一锅鱼见了底,玉米饼子只剩下半个,灶台边上一圈儿沟满壕平心满意足的叹息此起彼伏,其中当然夹杂着祁婧对莫黎小姐的忐忑敬畏。
峰哥搂着莫黎的屁股说要去车上歇歇,约好两点钟出发。
二东跟收拾杯盘的老板讨教做鱼的窍门儿,岳寒居然在旁边听得入神。
徐氏夫妇和大春儿两口子各自选了个方向,开始沿着湖边散步。
“海棠和莫黎都是你请来陪我的?”祁婧边走边歪着头调皮的看着许博。
“你没发现海棠比你还开心么,她以前也跟我们出来过两次,后来可能觉得就她一个女的,没趣儿吧,就不来了,这次你们可以好好亲近亲近啦!”许博的脸上满是阳光。
“那,莫黎呢?”
“莫黎可是凑巧了,看老宋的面子吧,她其实不是不合群儿的人,你看她另类的爱好就知道了。”
“哦?老宋的面子啊,不是许太太的面子么?”
“对,也是许太太的面子。”许博有点忍俊不禁。
“要我看,还是许先生的面子吧?”
“你还真挺看得起许先生哈?”
许博笑得滴水不漏,忽然抬手指了指远处让她看。环湖路的另一边,落满枯叶的林子里,那辆黑色的越野车正无风自动,而且很有韵律。
祁婧不自觉的挽住许博的胳膊,视线好像被栓在了那辆车上,呼吸都配合着那节奏似的,心想,这俩人得多能折腾,那么大个越野车被他们摇得像片风中的落叶。
“他们俩其实聚少离多的,抓住每个机会亲热一点儿也不奇怪。”
许博的声音把许太太拉了回来,发现自己居然有点儿喘,搂着男人的胳膊忍不住又看了几眼,掩饰着砰然的心跳说:“那也够胆儿大的了,来来去去都是人。”
“这荒山野岭的怕什么?有人昨天都让我射到长安街上了!”
“别那么夸张好不好,哪儿就长安街啊!”
祁婧满脸通红,理屈词穷,使劲儿锤在他胸口上,扁了扁嘴巴,涌起的泪光里有说不出的委屈,没来由的背后发紧,似有弥漫的恐惧袭来。那放浪的记忆让她没着没落的心悸……
许博笑着把爱妻温柔的揽进怀里,拍着后背说:“傻丫头,逗你呢!你弄得我好舒服,我喜欢还来不及呢,就是真让我射长安街上,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噗”的一声,许太太给这义正词严慷慨激昂的臭不要脸颁发了个破涕为笑奖:“你可真出息了,长安街离菜市口可不远!”
玩笑像风一样轻,带给祁婧宁定的是男人声音里的温暖。
忽然觉得,在这水岸秋阳的午后,被许博搂着好舒服。趴在他肩膀上又往车那边望去:“那他们是……”
“合法夫妻哦!”许博及时接口。
“可真行,莫黎这妖精一样的老婆,两三个月的在外面疯,老宋就那么放心?”
“老北京不是有句话么,什么样的人玩什么样的鸟。能架得起鹰的人靠的自然不是绳索。男人的胸怀有多宽广,女人的天空就有多辽阔。这是车里那个胖子说的。我敢打赌,他现在肯定是躺在座椅上好逸恶劳的那个!”
“讨厌!没个正经的,就这境界,胸怀肯定宽不到哪儿去!”
嘴里说着,想象中却努力勾画着车里抹了芥末一样悍烈的肉搏画面,心里一阵慌慌的乱跳。
“别看许先生看上去不靠谱,心里敞亮着呢,随便你怎么扑腾!”
“那你还在家里装监控?”说出这话,祁婧被自己吓了一跳,静静的听着男人的呼吸。
“唉,那时候是真的怕了,怕把你弄丢了,也怕自己变成个笑话……”许博的声音忽然有点遥远。
这一刻,祁婧似乎明白了很多事,闭上眼睛,抱紧爱人的腰,脸颊轻轻蹭着他的脖子,任风起的发丝撩拨他的唇。

【未完待续】



卷一:“我就是喜欢坏女人”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章 夜战

再次启程,祁婧的视线很快就模糊在许博的怀抱里,醒来的时候,眼前是广袤无垠的大漠,烈火擎天的夕阳。
这里是个不大不小的村落,两辆车被停在村头道旁的矮墙下。车窗降下,被许博搂在怀里,正对着西天上一轮缓缓下沉的红日。
前方的土坎上并排坐着两对剪影,旁边的电线杆上斜靠着二东。车顶上传来一声轻咳,原来岳寒选了最好的位置。
昨日城头快意的边陲兵所虽然也别具风味,可是与此时此刻大自然造就的风丽河山,云光刹那相比,就像秋风中的一根草叶。在天地的帷幕下,再曼妙的舞蹈都是徒劳,唯有静静的仰望与膜拜。
习惯了城市喧嚣的人们,驱车赴远来到这偏僻的荒村,要找的根本不是游戏玩乐,打猎围场。
论做游戏的花样,城市要比旷野擅长的多。他们要的不过是这样一刻安宁的远望,或并肩,或相拥,或独倚,或促膝的静默放松罢了。
祁婧似乎一下明白了莫黎的另类远行。
他们向往旷远的天边,并不是在追寻一方水草丰美的栖息地,出行的本意就是为了离开,越是遥远,就越能在这样的夕阳里驻留,越能长久的在路上。
可惜的是,就有那么一个俗人,平白辜负了美景,只迷恋游戏。
也不知道胸前这两团肉为啥就那么招人稀罕,一天到晚逮着机会就要摸,没完没了的摸不够似的。
其实,祁婧就是被伸进衣服里的那只手给揉醒的,迷迷糊糊还在惦念着梦里飘飘摇摇的越野车。
文胸的扣子早被解开了,对许博来说,那东西形同虚设。
越发饱胀的半球已经被他逗弄得热气腾腾,连带着呼吸也干燥烘热起来。原本不再刺目的落日像熔化的红炉,余热扑在祁婧情欲饱满的脸上,只觉得紧绷绷的烧灼。
许博顽皮的唇舌一直在跟她的耳垂儿湿滑粘腻的嬉戏。终于闹够了,又伸长了脖子,贴着脸颊来够鲜润的嘴唇。
可怜许太太醉心的大漠落日壮美的大幕才刚刚拉开,就得歪着脸儿去就着爱人的孜孜以求,把那盈盈欲滴的依恋眼波儿一丢,下唇已经被他叼住,一阵如饥似渴的吮吸。
唇舌相接的刹那,只觉得心尖儿一吊。迷离醉眼便再也撑持不住,浓浓的双睫垂落,胳膊不由自主的勾上男人的脖颈。
欲望裹挟中的唾液早被蒸燎得分外粘稠,几乎慌乱的死命钩住男人的舌头,渴望他渡来甘霖,滋润喉咙里即将干裂的喘息。
脖子,已经被心火烧歪了,随着男人手上不期然着力的揉捏,一声研磨在嘶哑边缘的呻吟悠然抽紧了扭曲的身子。
浑然忘我的耳鬓厮磨不知要持续多久,祁婧说不清哪里来的满腔焦急,却又盼着那日头永远不要落下。
偷眼望去,烈焰消融的下缘堪堪接上地平线,视野里一片天外流火,全不真实。
丝缠蜜裹的吻一刹也不肯消停。她的上身被他牢牢的把控,腰臀不自觉的扭动着,胸乳唇舌间的快意痴妄,不知不觉的把全身的血液鼓荡起来,竟然在那里汇聚成一池欲沸的春浆。
心越来越慌了,既舍不下那缭乱的畅快,又不敢放肆出声,更怕往那下面想。
这时,许博一把把许太太的毛衣撩起,连同文胸推到了下颌。
祁婧只是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腕,却并没能成功的阻止,任由那娇颤颤,弹悠悠的两个伙伴儿一同掀起了盖头。
立时,两只奶子像她扬起的脸儿一样,被染上了一层酥腻腻油亮亮的夕阳橙光。
许博舍下双唇,脖子继续向下伸去。
祁婧自然明白爱人的想往,胸脯在他双手的助推下顺势挺起,分毫不差的送进了他嘴里。
一阵期盼已久的酥麻畅爽从那早已娇痴勃挺的胸尖儿上流泻全身,祁婧忍着颤抖将欢叫一口堵在男人的颈窝里。
可是,这冲上顶峰的爽快并未迅速消退,而是此起彼伏的在双乳之间持续冲击许太太的声带。
那双大手更是在胸乳周遭推波助澜。祁婧被这接连不断的撩拨弄得脊梁骨阵阵发酸,恼恨那胸乳为什么那么软,那么娇气,又那么没羞没臊的耸翘着。
往复来去也不知经历了多少个轮回,祁婧下意识的抱紧了他的肩颈。一股奇异的电流仿佛射向夜空的烟花,倏然激起整片整片绚烂夺目的酸爽,顺着胸肋腰股一路撞向了双腿之间。
只觉得腰在抖,屁股在抖,双腿也在抖,终于“嘭”的一声,热烫的液流冲过了膣腔,浇灌了行将烧着的草场。
“呜呜――”
祁婧拼尽全力不让自己叫出来,已经放任了身体在高潮汹涌和落日余晖的背景里天真无邪的舞动飘摇……
那双带给她极致快乐的手还有那张贪吃的嘴巴还在继续温柔的轻怜密爱着。
许太太发现自己的身体对他们是如此的诚实而依恋,像一块任君品咂的巧克力,无所顾忌的融化了。
当祁婧从狂热酸软中醒过神儿来,落日正好投来最后一眼炽亮的讥嘲。天地渐渐沉入燃尽之后的灰冷,只有她,躺在一个不着调的怀抱里高烧不退。
生平头一次,那里,他碰都没碰一下,就让她溃败如斯,莫不是学了什么妖法?
所幸,岳寒从车顶跃下的时候,许博已经替她整理好了衣服,文胸却被他没收了。
腰酸腿软的许太太只能勉强攀住男人的胳膊,维持正常的行走,根本没有心思照管胸前撒着欢儿抛甩跳跃的俩淘气包。
被毛衣摩擦着的两粒湿润的豆蔻清晰的反馈着丝丝缕缕的痒,让她脸颊上的潮红久久不散。
方方正正的农家院儿,东西两面是围墙,南北各盖了一排砖房,这就是一行人今晚落脚的地方了。
院子的一角,一个看上去很简易的砖泥磊成的炉子里,正烤着今晚的主菜,闷炉烤全羊。据说这样烤出来的羊,没有烟火燎过的熏焦燥气,肉质更鲜嫩可口。
北屋宽敞的中厅里摆着一张从同福客栈搬来的宽大木桌。桌子中间是一个条形的铁槽子,里面铺着红彤彤的木炭。周遭除了八套餐具,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瓜菜时蔬,蜜饯干果,调味小菜。
一群人刚刚坐定,一头已经被分解排布整齐的烤全羊装在个厚实的大铁盘里,被抬上了桌子。油脂四溢,焦红脱骨的羊肉上撒着葱姜芝麻,香气扑鼻,热气盖脸。
桌子尽头摆着几个形制特别的金属酒壶,祁婧辨认了半天,才知道上面的三个字竟然是“闷倒驴”!看来,这几位今晚要开戒了。
老宋夫妇坐了上首,挨着他们的是二东两口子,许博和祁婧坐下首,边上是海棠,这姑娘已经开始粘着她了。
询问之后,居然只有祁婧和岳寒明确了不喝酒。
莫黎瞥向那酒壶的眼神有着意料之中的淡定甚至轻蔑,让许太太吃惊的是海棠那又圆又大的眼珠子里也有怯怯的渴望闪烁,她说她也想来一点儿!
要不是情况特殊,祁婧真是咽不下这口气了,真不知道岳寒怎么还能没皮没脸的喝着奶茶谈笑自若。
红颜烈酒,快意人生。所幸还有两位撑持场面,就原谅揣着娃子的娇娃自煞风景吧。
没有多余的客套,清亮亮的琼浆被分到了六个粗陶杯子里,海棠是个半杯。祁婧一马当先的冲向了一根馋人的羊排,大家也都当仁不让,各自忙活起来。
没有素来惹人讨厌的“酒官司”,一桌子人照样频频举杯。祁婧不禁感慨,小圈子里的朋友聚饮竟是如此的惬意随性,也便放下矜持,恶狠狠的叨住一块羊腿往盘子里拽。
中午的一肚子鱼肉此刻早不知去向了,祁婧也暗自佩服自己的消化系统,睡了一路觉都不耽误正事儿。
“祁婧好胃口啊,这肉吃的,中午我就注意你的实力了,肯定生个野小子!”老宋放下酒杯,一边伸着短粗的胳膊够着一根羊排一边说。
祁婧正吃得满嘴流油,听他说了才想起来不好意思,也不知道笑起来会不会掉芝麻,伸手去抽纸巾,感觉有道目光从斜对面扫过来。
身边的海棠横刀立马接下了话茬:“谁说小子才爱吃肉啊,我就比大春能吃肉,”一张小嘴儿被烈酒烫得红亮亮的。
大眼睛滴溜溜的一转,楚楚动人的望着祁婧,竟然眼泪汪汪,“像婧姐这样的美女自然生女孩儿才能最大限度的展现她的优秀基因啊!”
老宋好不容易把羊排夹起来,又掉了,刚想帮忙,莫黎素手一伸,轻轻巧巧的夹在自己盘子里,然后婀娜起身,跟老宋换了个位子。
老宋挪着屁股,不好意思的笑笑,嘴里没闲着:“小子就浪费美女的优秀基因啦?岳寒你说说,有没有浪费你妈妈的美女基因啊?”
“你怎么认识我妈的?”那小子显然偷换了频道,一脸的懵逼逗得几个人一阵哄笑。
祁婧终于擦干净嘴,看了一眼一旁浅笑自酌的莫黎,说:“最优秀的基因应该是像莫黎这样的女中豪杰,两头都不耽误!”
莫黎投来温热的一瞥,并没说话。
“是啊,她自个儿是没耽误,就怕被人给耽误咯!”
海棠甜甜的声音已经给熏得热辣辣的,一排浓浓的睫毛下眯着半个月亮挑衅的看着老宋,“峰哥,你说实话,你每次亲莫黎姐的时候,够得着嘴不?”
老宋一根羊骨头差点横在喉咙里,旁边的莫黎抿着嘴儿低头看着他的头顶,那画面着实有爱。
“没事儿没事儿,有我呢,我是给峰哥牵马坠镫的,小板凳随时准备着!”说话的是二东,正从另一个方向看着老宋的头顶。
老宋刚想分辩,旁边的许博说话了:“二东你TM别成天没大没小的,峰哥是没你高,可那是站着,要是躺下,那比咱俩都高啊!”
一下子屋子里炸了锅,除了峰哥独自啃着羊骨头,几个人都笑的前仰后合,祁婧实在不敢看他的脸,笑的直锤许博的胳膊。
半天总算止住笑声,老宋也咽下了羊肉,抿了口酒,慢条斯理的说话了。
“你们啊,赤裸裸的嫉妒我,我有那么不济么?实话告诉你们,不管是哪张嘴,我踮踮脚猫猫腰,都能够得着,你说是吧,莫黎?”说着,拿肩膀靠了靠一旁的莫黎。
笑声渐落,空气中稍微有点静,祁婧不禁担心这话的尺度有点大,忐忑的望向莫黎。
只见她正端着杯子,眼波流转,浅浅的桃色不知是不是烈酒熏就,微微一撇嘴,漫不经心的说:“哼,别想我替你圆谎,哪头儿不得我就着你呀?”
话音未落,海棠一声欢呼,“怎么样怎么样,我就说嘛!”
没想到莫黎并没说完,婉转清扬的声音在她红白分明的唇齿间涤荡得分外性感:“他呀,就是辆老哈雷,款式旧,毛病多,不但费油,还跑不快,平时啊,连头盔都不用戴!”说着,像哄小孩一样摸着老宋的后脑勺。
“不过呢!”莫黎终于甜蜜的笑了,那笑容里有宠溺也有敬仰,有浓浓的幸福也有淡淡的惆怅,忽然眼珠儿一转,桃花人面,春光一下热闹起来。
“要是肯给油,还是挺有劲儿的!关键是啊,能――持――久――”
“好!”随着海棠的一声欢叫,大家包括莫黎一起鼓起掌来。
祁婧红着脸想起许博在雁栖湖说的“好逸恶劳”,望向莫黎窈窕的身段儿,忍不住脑补的画面更清晰了。
欢笑使人陶醉,烈酒却未必要喝倒,微醺的酒意恰到好处的染透草原之夜的宁静。
虽然是坐在砖墙木梁的房子里,只有一马平川的旷野才有的风过无声,万籁俱寂,还是能轻易的攫住你的心。
祁婧虽然没喝酒,也渐渐陶陶然起来,不自觉的靠上许博的肩膀。
许博轻轻的搂住她,忽然叹了口气,“唉,良辰美景,有烈酒有烤肉,又有美人在怀,你们说是不是还差点儿什么?”
老宋端起杯子跟许博一碰,抿了一口说:“在座的美人都无需多余的赞美啦,这烈酒下肚,当然要佐以高歌啊!”
祁婧跟海棠听了这高来高去的对答面面相觑,望向莫黎,她伸出食指在嘴唇上一竖,也笑得神神秘秘的。
这时,岳寒起身离座,走向墙角。祁婧这才发现,那里立着个半人高的吉他包。
转眼间,岳寒挎着一把木吉他踞凳而坐,脸上一派轻松怡然,“说吧,你们想听什么?”
“当然是最牛逼最得意的了!”二东在一旁起哄。
“好吧,这首是我新写的,叫《北歌》,北方的北,唱歌的歌。”说完,调好琴弦,抬眼朝祁婧望来。许太太被他清澈的目光晃得一愣,琴声已经响起。
想当年祁婧也算是混过诗社,追过乐队的人,对吉他不算陌生,可在岳寒拨动琴弦的刹那,她心头不由跟着一颤。
原本以为适合校园写意的吉他,竟然被他撩起铁马冰河的铿锵,年轻的声音里不知怎么覆上了一层疲惫的严霜,不屈却苍凉:
不及裹伤/提起未折的臂膀/刀柄上凛冽杀意的霜
还能抵挡/浴血也昂扬/一身烈胆擎长天如枪
风越发狂/也掩不住那星光/潋滟喋血笑敌胆沦丧
背倚河山/再铸我锋芒/悍马长嘶赞铁镫寒缰
九州行云月/万里念爹娘/大漠生就我背影坦荡
回眸多温柔/笑意却狂放/你且待我去征战四方
是天地苍茫/是男儿担当/一曲长歌罢魂归故乡
……
歌声停了,意境依然悠扬,心怀仍旧激荡。
没有喝彩,没有掌声,沉默应该是最好的褒奖。
倚在许博的怀里,祁婧定定的望向岳寒。只见他默默的低头抚摸着吉他的边缘。在他清秀俊逸的外表下,是一颗怎样狂傲又不羁的心?
“再来一个!”二东终于带头鼓起掌来。大伙儿也跟着纷纷喝彩。
岳寒终于有点羞涩的笑了。于是,吉他声再次响起,把遗世的寂寥,放纵的忧伤,绝望的思念,忘却的安然一步步带入渐深的秋凉……
“这回,明白我为什么说你一见钟情了吧?”
散席之后,怕老婆吃多了羊肉窝住食,许博拉她出来散步。
夜风里,星光下,许太太紧了紧披肩,一只手被爱人牵着,怎么也辨不清远方山峦的轮廓。草原上的路并不像想象中那么平坦,一如她松散颠簸的心绪。
就在刚刚那厚重苍凉的歌声里,一只白嫩小手扶上丰挺沉坠的胸脯,轻轻掂量着,趴在她耳朵边上说:“真是好东西,怪不得岳寒盯着看了一晚上呢!”
“你不会以为我情窦初开吧,看见会弹吉他的小鲜肉就动春心啦?”
虽然心里是有点儿慌,可祁婧真的不算言不由衷欲盖弥彰。岳寒那孩子的确很有才华,让人没法不喜欢甚至小心疼,不过还真的不足以让她动心好不!
呵呵,难道是老了么?
“非得情窦初开才喜欢小鲜肉啊,老牛吃嫩草没见过总听说过吧,岳寒的本事可不止……”
嘿!这人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非不给台阶下怎么着?
“你说谁是老牛,啊?谁是老牛?会不会说话呀,峰哥才是老牛!”祁婧一下甩脱许博的手,使劲儿推着他,没两下就被他捉住了。
“对对对,峰哥是老牛,你青春永不老!羊肉吃多了,火气这么大呢!”这个拉皮条的把许太太搂住,笑嘻嘻的继续说,“别看啊,峰哥个头不高,那也真是老司机啦!”
总算把头牌小鲜肉给忘了,被许太太转移了视线。
“是吗?那他俩到底谁才是司机啊?”祁婧仰着头看他,莫黎的比喻实在是太让人印象深刻了。
“老婆你学坏啦,脑子里都想什么呢,啊?”男人滚热的鼻息喷在女人的脸上,像一匹发情的儿马,笑得她一阵心惊肉跳。
“讨厌!我回去啦!”
祁婧出逃一样脱离了男人的怀抱,谁知刚一头扑进黑暗,才突然意识到真的到了该发生什么的时辰,忙低头快步往回走,只听见他在后面呼哧呼哧的跟着,脚步重得像鼓槌。
星光微弱,周围真的好黑,她的心怦怦的越跳越快。一只手下意识的托住两个雀跃跳荡的宝贝。她们只与这迷乱的月黑风高隔了一层薄薄的毛衣而已,热浪已经轻易的透出来。
他要是扑上来,会不会忍不住就在这路旁……
越想越是发慌,许太太几乎小跑起来,朝着灯光跌跌撞撞的冲过去,推开了院门。前后两栋房子,东西各两个卧室都神奇的没开灯,北屋东侧是给两人分好的房间。
中间堂屋的灯亮着,桌凳早已收拾干净整齐,祁婧眼睛里只有那扇镶了个小小窗口的橙色木门,根本顾不上听西面传来海棠低低的笑语,穿过灶台桌凳,按在冰凉的门把手上。
身后的大手几乎同时按在祁婧手上,胸腹已经被男人揽了个正着。她几乎是双脚离地的被抱进屋里,抓住进门的一瞬按了开关,才看清火炕上铺好的被褥,灯就灭了。
身体被男人打横抱起,头朝窗户搁在被子上。虽然铺盖都很厚,还是明显的感受到了火炕独有的坚硬夯实。当然,还有暖烘烘的温度。
好像追逐了百十里路似的,许博和祁婧的喘息粗重颤乱,口干舌燥。
男人第一时间就捉住了许太太的两个奶子,压住上身,一条粗壮的大腿撑在两腿之间。
两个人在黑暗中迅速的找到了对方的嘴,当四片嘴唇相接的刹那,祁婧竟然酣畅的哼出了声,两条腿蛇一样缠在他腿上,那里早湿得一塌糊涂。
“啊――”
一声无比畅快的欢叫从西边唱响,两人的动作瞬间定在了黑暗里。
没过两秒钟,悠扬婉转抑扬顿挫的吟唱清晰的传来。“啪啪啪”的节奏也打得强韧而富有想象力。海棠的小嗓子还是那么的甜,两打可乐也挡不住。
“扑哧”一下,许博和祁婧不约而同无声的笑了。男人紧绷的腹肌在女人身侧一阵抖动,两张脸紧紧贴在一起。
那越来越烫的温度显然被男人感受到了,绵密着力的厮磨着。祁婧搂住他脖子的胳膊也越缠越紧,胸口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你知道大春儿为什么叫大春儿吗?”欢声仍在继续,许博在爱人耳边轻声发问。
“我也奇怪啊,还没我高呢,块头也不大啊?”
“那你猜他哪儿大啊?”许博的腹肌又在抖,辛苦的憋着笑,应该是实在不想打扰了演唱会的热闹氛围。
祁婧的心一直被那单音节的女高音揪在半空,脑子里全是“啪啪啪”的伴奏,还是忽然明白过来,勉力伸向许博的裤裆。
“这个?”
许博轻轻点了点头。
“对对,就那儿,啊啊啊!”海棠的答案更直接。
“比陈京玉的还大?”祁婧简直佩服自己的脑回路,一定是被雷劈过那么几次,幸亏够黑,此刻她的脸一定能滴出血来。
许博轻轻的在爱人耳朵上咬了下,说了句让她铭记一生的话:“老婆你长大了!”祁婧听了恨不得钻到炕洞子里。
凭借气息,知道男人在笑,又听他接着说:“究竟多大我还真不清楚,回头你跟海棠交流一下,别忘了告诉我哈!”
“啊呦!”
许太太把刚才的懊恼羞怯悉数拧在了许博的腰上,全忘了西面的欢畅不好打扰,果然,许博一叫,演唱会戛然而止。
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啪啪啪……
单调得像电动机传动带一样持续的节拍涛声依旧了,隐隐约约伴着压抑的轻哼,或者被遮挡的呜咽,可怜的海棠妹妹啊!
还没啪上两个小节,祁婧跟许博几乎同时发现,相比刚才充满喜悦的狂欢,这寂静中的一缕喘息都足以让修女思春尼姑上吊,何况那锲而不舍的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人类的身心注定承受不住这样的折磨。
祁婧和许博不约而同的开始了动作,三下五除二,衣服包括内裤都飞得无影无踪。男人毫不犹豫的捉住女人的两个奶子,女人也不再客气的薅住了男人的家伙。
许博的舌头像烧红了的冰淇淋,迅速的游走在爱人的全身,而许太太一旦告别了男人的狂吻就只剩下喘气,一方面需要新鲜空气降温,一方面必须让气流通畅才不会发出叫声。
自从再次与许博肌肤相亲,每一次,祁婧的身体都像失控一样随着他的指掌唇舌彻底点燃,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体验。
几乎在任何时间和任何情境中,她只需想象一下他的眼神,他的爱抚,他的吻就会湿润起来,自然而然的做好迎接他的准备。这种情不自禁本身就充满了诱惑,甚至有着坠落般的神秘快感,就像被下了妖蛊。
身体的知觉告诉她,与陈京玉的大家伙带来的器官刺激完全不同,敬爱的许大将军每次都不是孤军奋战,他的千军万马早就在临阵之前实实在在包围了猎物,她只有束手就擒欲仙欲死的份儿。
不知不觉的,许博凌空调转180度,一头扎进爱人双腿间的深谷。祁婧也引着将军和他的辎重部队进入了包围圈儿。
不敢相信,几乎在男人的舌尖儿扣开雨露蓬门的一瞬,祁婧滚烫的身体已经颤抖在高潮的边缘。比从前每次都更加粗壮的将军被当成了临时消音器,堵住了喉咙。
随着许博小狗喝水一样的舔吮,许太太的身体像琴弦一样一次次绷紧又放松,可是那小狗好像并不解渴,把一根爪子悄悄伸了进去。
祁婧能清晰的感觉到一股涓涓细流被轻易的引了出来,怎么也憋不住。
这时,传动带的节奏突然急迫起来,许博也同时按动了开关,祁婧忽然记起后海边上的狼狈凄惶,一阵惊慌。
海棠的哀鸣终于压抑不住了,夹杂着哭音嘹亮的赞美着冲上高潮,而许太太,在无声的剧烈抖动中又一次丢脸的喷射着,喷射着,几乎虚脱。
黑暗中此起彼伏的喘息舒缓下来,许博的身体在空中再次调转,将军不仅全身而退,还分外骄横跋扈了。
祁婧知道,一切远远没有结束,连那里都持续流溢着热汤将沸的渴望。
宽厚的胸肌抵进奶脯,乳头被磨得一阵麻痒。男人搂住她的腰,她的胳膊也攀上男人的脖子,双腿钩住腰臀――将军的钢矛已经浸湿了……
“啪”的一声脆响自头顶传来。
许太太身子倏的一紧,那动静像极了……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许博轻易的挣脱了女人的纠缠,像个魅影凭空消失在黑暗里。紧接着祁婧听见门开了,院子里很快传来一阵闷响,好像有人摔倒了。
她竖着耳朵,光着身子蜷缩在黑暗里,心中七上八下,拽过身下的被子勉强裹住自己。
木器翻到的声音从更远处传来,可一直没有人说话,终于……
“许哥!”
那是岳寒的声音,祁婧的心一下抽紧!之后是持续的安静。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开关啪的一响,房间里一片雪亮。
许博赤身裸体的站在炕沿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她,里面有愤怒的余烬,欲望的铁流,凶兽一样窜动的熊熊野火。鸡巴硬邦邦的冲她标得笔直,像凯旋而归的勇士,又像即将出征的将帅,斗志昂扬。
他没有迟疑,直接爬上炕来。祁婧发现他的膝肘擦伤了,血刺目的蜿蜒,双脚都是泥土,吃惊的起身想要查看,却被他一把掀掉被子,按在了炕上。
男人疯狂霸道的吻着,奶子被他抓得生疼,又被他吸得酸爽。
他再次揽住她的腰,这是他最喜欢的动作,她也爱死了这几乎被他完全掌握的感觉,双腿被自然的撑开。
“呃啊――”
她实在不想忍住那分不清是悲鸣还是赞美的叫唤,没有任何试探,就打夯一样直接撞了进来。三分疼痛却有着十二分的快美。
祁婧甚至感觉到身体里还没凉透的浆液被砸得四处飞溅,上边搂着男人被夜风吹凉的腱子肉,下边被一根红热的大家伙烫得直发抖。
“本妖扣扣物起把气流散物要起……啪啪啪……”将军的冲锋迅捷勇猛,冷酷无情。
“啊呜呜……”祁婧叫出了第一声才想起捂嘴,可那真的太艰难了,不禁加倍同情起刚才的小海棠。
可此刻那姑娘一定在西屋竖着耳朵听着呢!一旦松手,她的歌声一定连前面的莫黎都能听得到!
许博的脸就悬在视野的斜上方。从他进门开灯,他们的眼神就没分开过,望着那烈火中的温柔,她报以盈盈秋水渴盼的涟漪。
他像一头威武的雄狮守卫着自己的领地。而她的心则成了他策马奔腾的草原。
她要用她的唇,她的身体,她的怀抱,她的热情去报答他的忠诚,奖赏他的勇敢,鼓励他的志气,取悦他野性的力量!
这一整天他实在憋得狠了,一上来就倾巢而出,全力以赴,一通狂风暴雨般的冲击。那家伙格外的粗壮也不同以往的硬烫。
可她真的没法分心去计较这些,可怜她刚刚经历高潮的身子敏感异常,根本禁不住他狼奔豕突的肆虐。
灼热的能量从短兵相接的战场决口子一样奔涌向全身,每一根神经都颤抖着经受快乐的洗礼,没一会儿就已经大汗淋漓。
高潮的来临快得让她惊慌失措,她捂着嘴,盯着他,那菱角分明的脸上不停的滴落汗水,坚毅的嘴唇挡不住气喘如牛。
在战栗袭来的瞬间,她终于决定再也不要忍耐了。她要为他歌唱,她要用最高亢欢快的歌声告诉他她的快乐!她要叫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
“啊哈哈!我来啦老公――啊――啊――”
痉挛的膣腔急速的收缩并没有阻碍将军的悍勇,甚至一点减缓的迹象也没有。
高潮被一波又一波的快感层层推高,祁婧在风口浪尖上几乎失去意识,忽然身子一轻,一阵眩晕,被男人抱了起来。
男人双膝八字分开跪在炕上,女人则像一面招摇的旗帜,被一杆大枪挑在腰间,又像一名将被献祭的圣女,骄傲的挺着洁白樱红的双乳等待天神的垂爱,身子底下却享受着最凶猛的奸淫!
这样自下而上的挺刺更加无从躲闪,她在数不清多少波的浪潮中颠簸摇颤,努力迎合他吃力的动作,间或发出的尖叫分外惊悚。
胸前的大白兔仿佛被放出了牢笼,跳跃着扑向男人的脸,被他的嘴巴应接不暇的追捕,看他哪个都舍不下的憨态,她不禁“咯咯”的笑起来。
“啊,老公!不是你……这么快又……”
西屋传来海棠断续的惊诧,那声音里分明有羞涩更有欢喜。
“啊――哈你个死大春儿,呜呜……”
尖叫之后到底是责骂还是表扬,都被“啪啪啪”的肉响淹没了。
祁婧跟许博对视一眼,都咧开嘴喘着气无声的笑了。
低头吻上男人的嘴,双手搂紧了他的脖子,还没吻够,祁婧的气息就不够用了,因为下边的冲锋明显加快了速度,甩开头昂起脖子咿咿呀呀的唱起来。
许博似乎有意跟上那边“啪啪啪”的节奏,而祁婧在每一次耸挺下婉转凄凉的歌剧似乎是在大春儿的伴奏下演绎着世态风情与悲欢离合。
不知过了多久,在许太太的感召下,海棠姑娘的伴唱加入了行将到达的高潮乐章!
是的,高潮又来了,来的势大力沉汹涌澎湃。
海棠的声部逐渐尖亢起来,而祁婧的嗓子已经嘶哑,粘稠浑厚的女中音始终婉转悠扬在快感的潮头,用最缠绵的柔情和最放荡的欲望赞颂着两个疯狂的男人!
海棠在一声尖利的欢呼之后没了动静,而祁婧在被滚烫的欲海吞没的一瞬已经挺胸拔背,抻着脖子发不出任何声音,吊在许博的脖子上,连小腿肚子都在哆嗦。
许博的动作顽强的坚持到高潮的余波开始消退之后,好像终于体力不支,向后倒去。
祁婧顺势趴在他身上,两个人的汗水交汇融合,一片粘腻湿滑。
许博喘着粗气,可是那又烫又硬的家伙一点也没消软――他竟然还没射!
祁婧吻住他的双唇,双膝打开调整好姿势,屁股一下一下的耸动起来。
他累了,可是还没尽兴,她也要让他舒服,让他爽,让他满满的射给她!
许博用力的回吻着她,双手扶住渐渐抛甩得像装了马达一样的屁股,撑起双腿向上迎凑着,鼻子里发出舒爽的哼哼声。
祁婧咬紧牙关,努力维持着动作的幅度和频率,经历过数不清的高潮冲刷洗礼的身体早就不堪征伐。
逼命的快美从她甩动的臀肉上一波波的席卷全身,冲击着最后的清醒,可本来就所剩不多的力气却顺着那家伙的每次进犯加速流走。
她觉得自己像中了魔咒,正用无知的身体主动侍奉着魔王,让他摄取自己的生命精华,嘴巴里还高高低低一刻不停的唱念着只有一个字的咒语……
那东西在变大,变得更热更硬,她的脑子里渐渐只剩下绝望。终于,他一声低低的嘶吼,呼的一下把她压在身下。
“啪啪啪……”
“沃去!”
西边有个男的骂了一句,后面接着一串银铃般的娇笑,而祁婧已经无暇分便谁的声音,因为又来了,不可遏制的来了!
她像个溺水者,条件反射一样缠上他的身体。
剧烈的颤抖中,听见一声发自生命本源的长啸,身子被紧紧抵住,有座火山在那最里面喷发了。
一阵战栗的喜悦飘过心田之后,迸散的岩浆瞬间毁灭了她,终于失去了意识。

【第一卷完】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一章 “婧主子”

在暖洋洋的阳光中醒来,祁婧闭着眼睛,视野里荡漾着无边无际的橘红,似乎有一阵阵的暖风,吹过两排浓密干爽的睫毛。
睁开眼,就看见海棠双手托腮,扑闪着又圆又亮的大眼睛看着她,那暖风原来是她的呼吸。
昨夜的欲海癫狂似乎刚刚平定了喘息,淋漓粘腻的触感还潜伏在毛孔之间,可是身体的疲惫酸软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取而代之的是干燥舒爽的被窝,四体轻盈舒展,呼吸匀平畅旺,竟是一夜无梦。
“婧姐你醒啦!许哥说你昨天有话问我,是什么呀?”
几乎不必回忆,祁婧就明白了许博的不着调,不自觉的捏紧了拳头,暗自后悔那一下掐得不够狠。
对上海棠探询的眼神,忽然发觉自己身上好像不着寸缕,赤条条的躺在被子里,不由得一阵不自在,脸终于还是红了起来。
“没个正形!”祁婧抻了下被子嘟哝一句,完全忽略了刚才的问题,看海棠趴在炕上,嘴巴都快杵到自己脸上了,往后躲了躲,装作睡眼惺忪的打了个哈欠说:
“几点了,他们呢?”
海棠人畜无害的笑了,把脸往前凑了凑,却没回答。一抹慧黠的浮亮掠过乌溜溜的眼珠,竟然往被子里瞄去。祁婧赶紧拉紧被子,疑惑的一皱眉。
“婧姐,你皮肤真好!”
海棠笑嘻嘻的模样好像馋嘴的女娃娃,要跟大人讨糖吃,就差流口水了。可惜,不怀好意眯起的眼角出卖了她,祁婧不由得心头有点毛毛的。
忽然想起昨天车上大春儿打趣老婆的话,该不会这海棠还真有什么特殊爱好吧?大清早这么安静,人都去哪了?
想到还是该客气一下,也是为了缓解心里没来由的不适,说:
“妹妹你也不错,比我白……”
话未说完,海棠鲜润湿亮的红口白牙悠悠的吐出一句话来:
“看你滋润的,昨天,许哥让你来了几次啊?啊哈哈……”说完自己先乐颠儿了。
这下祁婧的脸红得能绣国旗了,羞臊中银牙咬碎,一手揪着被子,一手伸出来掐住海棠的圆脸蛋儿,只觉得入手粉腻异常,恨恨的说:
“死丫头,你这小脸儿也挺润啊,营养哪来的?啊!”
话没说完,一声惊呼,心说坏了,被窝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两只小黑手,神不知鬼不觉的摸上了连绵的双峰,一顿张牙舞爪的鱼肉乡里。
“沃去,真TM大!”海棠跪坐在炕上,欢呼着占领制高点,感觉自己抓在那一团娇弹美肉上的手像婴儿一样小,一阵无名火起,“说,来了几次,三次还是四次?”
“哎呀海棠,别,好妹妹……啊!”
祁婧赶紧松手捂住被子,另一只手在被子里抓住了海棠的手腕,可惜,那两只手简直如同练过郭女侠的排山倒海,一顿猛揉。
“姐!姐!海棠姐,我服了,我说!我说还不行嘛!”祁婧快把嘴唇咬破了。
“就不怕你不说,不过我提醒你,岳寒就在院子里,敢撒谎,我让你自己把他叫进来!”海嬷嬷的手段可比绣花针犀利多了。
祁婧闭上了眼睛,做回忆状,说实在的,她真的得数一数。半天,艰难的睁眼,捂住被子的手试探着伸出三个手指,还没举起来,一阵地动山摇。
“胡说!光我听到的就不止!”海棠抿着一丝狠笑,好像她真的数过一样铁面无私义正词严,手上更是实实在在的不留情面。
“啊别,让我再想想,再想想!”
祁婧不无失落的意识到自己肯定当不成江姐了,不过让她最难控制的其实是脸上的表情,视死如归当然想都甭想,就不知道是该淫荡的笑还是委屈的哭,生不起来气,又恼恨得想跳井。
终于,祁婧几乎眼泪汪汪的伸出一个楚楚可怜的巴掌,万念俱灰的说出滚烫的几个字来。
“一共五次!”
“沃趣!许哥这么猛啊,你都给吃啥啦?”海棠大呼小叫的一下扑到祁婧身上,一手还恋恋不舍的留在被子里,另一只却抱住了祁婧,一通撒娇似的摇晃。
只这样亲昵的一抱,祁婧心头的恼火“嗖”的飞灰湮灭了,只剩下爬满头脸的羞,一头钻进被子里。心下嘀咕,怎么跟可依一样,自己总是被这种活泼型的女孩子吃的死死的,咋就生不起气来呢?
“别害臊嘛,昨天把大春儿都给整郁闷了,一晚上没找着自信……”海棠没羞没臊的自言自语着。
闷了半天,又被海棠压着,有些喘不过来气儿,祁婧愤愤的想,总不能一直躲被窝里被这个死丫头欺负吧,一把打掉海棠摩挲在自己胸口的手,呼的一下撩开被子。
“摸起来没够啦,你自己不是有吗?”说着朝海棠的胸前望去。
海棠也不好意思的低头看自己的胸,玫红色的紧身长款毛衣包裹着细腰丰臀,胸前的玲珑浮凸也不容小觑。
她是小骨架的女人,身上圆润娇柔,哪里都是肉肉的,完全看不见骨头,却一点儿也不会觉得胖。那胸口娇伏的两只肉鸽子自然没有祁婧的壮观,从与她身材形成的比例来看,绝对算得雄关险隘了。
海棠环着一双白嫩嫩的小手在胸前比划,哪个也无法包干到户,讪讪的笑着说:“是我手太小,大春儿的手比我大多了!”
祁婧看着海棠心有不甘的小样儿,好像被提了个醒儿,一下想起来许博那个不着调的问题。说也奇怪,刚刚还觉得打死也问不出口的话,这会儿几乎脱口而出,忍都忍不住似的,神叨叨的来了句:
“我说大春儿为什么叫大春儿呢,原来是手大呀!”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
祁婧和海棠两双美目明眸电光火石间勾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一双澄澈无邪,一双迷离温婉,一个直截了当,一个举重若轻,转瞬间无数个心思在两个美丽女人的心头飞转,即使最高明的博弈论和心理学大师也说不清其中的猜度往来利害权衡。
“噗”的一声,她们不约而同的笑了,顿时红衣乱舞,锦被翻波,飞身扑打的樱唇啼笑,拼死抵挡的雪乳生光,满屋子里桃化妖,李成精,一派春光无限,热闹非常。
半晌,两人气喘吁吁,搂抱在一起,好像天底下最亲的姐妹久别重逢。
“说吧,多大?”祁婧的声音有些喘息未定似的刻意控制,尽量简短。
“你个骚货,亏你问得出口!”
海嬷嬷呼的坐起,大眼睛一瞪,可看了祁婧媚眼如丝,春情流溢的蚀骨红颜,圆圆的脸儿怎么努力也绷不起来,飘飘的眼神儿留恋的撩了一下那半裸的胸脯,开始在屋子里搜寻起来。
炕头的墙上有个灯窝,里面放了个锃亮的老式手电筒,海棠伸手拿了过来。
怪不得隔音这么差,这老房子虽然吧灶台改到了外面,却没堵上这个灯窝,昨夜四个人跟共处一室也没啥两样。祁婧皱着的眉头上一个集团军的不堪回首奔驰而过。
那手电筒能装两节一号电池,捧在海棠手里挺有分量,只见她握了握,又用巴掌比划了下长度,小脸通红的递给祁婧。
“差不多粗,没这个长吧!”
祁婧伸手小心接过,入手冰凉,让她吓了一小跳,忍着笑告诉自己妈的这不过是个手电筒,紧张个啥?
故作镇静的拿在手里把玩着,悄悄测量着,许博的好像没这么粗,但长度应该富余,陈京玉那狗东西的粗细却基本相当……
“咯咯咯”的一串娇笑响起。祁婧抬头,海棠已经捂着肚子笑得直打跌,眼看着背过气去了,一根手指仍指着祁婧的嘴巴抖动不止。
祁婧这才发现,自己的嘴巴竟然已经张成了O形,“唰”的臊红了脸,把手电筒扔了,钻回被子里去了。
海棠一把扯住被角,祁婧双手捂脸,背对着她往枕头下面钻,海棠忍不住摸着祁婧黑亮的长发,笑得更响了。
“别害臊啦,谁还没吃过似的!”说完又嘎嘎的笑起来。
“死一边儿去,别烦我,我要穿衣服啦!”祁婧简直气急败坏。
“好好好,我回避,我回避,婧姐我真是爱死你了!”海棠捂着肚子下炕,真怕再说什么就要羞死了她,下到一半,偏偏又想起什么来。
“哎,我说婧姐,许哥说你有话问我,不会就是这个吧?”说完猛然醒悟,自己可能真踩了两次地雷,连忙捂住嘴,可惜还是没憋住,吃吃的笑出声来。
“滚――”
两个怎么看都漂亮得扎眼的的女人终于收拾停当,你推我搡嘻嘻哈哈的出了门。岳寒正踞坐在大门口的石头上,一脸的阳光,听见越来越近的笑语,默默的收起手里的小刀。
“嘿,岳寒,咱们走吧!”海棠的招呼活像个热情的小导游。
岳寒第一眼扫过的地方是那件黑色风衣敞开的衣襟。那里依然随着脚步跃动不已,只是没有了昨天夸张的幅度,终于让他稍稍松了口气。屁股一抬跳下石头迎上去,也不说话,把手里的一根刚刚削好的木簪子递给了祁婧。
那簪子虽然只是粗粗打磨过,看上去却格外圆润干净,尖端的弧度像一把桀骜修长的弯刀,而另一端,则像一把雕刻着古朴纹路的琴头,甚至琴柱弦影都历历宛然。
她眼睛里满溢的笑正渐渐退去,显然不是笑给他看的,况且看见簪子的刹那还迟疑了一下。不过,总算还是接了,并且轻声的说了声“谢谢”。
岳寒并不在意似的,抬头看她高高的扎着马尾,索性从她略显尴尬的手里又把簪子抽了出来,抬手轻巧的斜插在绑头发的橡皮筋儿中间。
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高高束起,配上古朴的木簪,俨然一个俊俏的少年侠士。岳寒越发的满意,手放下的时候,发现她的耳朵红了。
“哇!真好看,岳寒你真厉害!那,我呢?”海棠不遗余力的赞叹之后满怀期待的看着岳寒。
“你有发卡吗?”岳寒从兜里掏出一朵树皮雕刻的小花,海棠一通翻找,递给他一个黑色的塑料发卡,岳寒便利落的给她别在了发间,惹得她欢叫着拿出手机自拍,再扭头看时,旁边的那张脸上红云尚未褪去。
其实,弄些雕刻画画的小玩意儿一直是岳寒的心头好,信手拈来不拘一格,但他从来不曾刻意用这些讨过女孩子欢心,更何况是哥们儿的老婆,这实在太暧昧了。可是,不知怎么,就是觉得不做点什么心里慌,这样一个美丽的女人,值得他用心。
也许并未抱着怎样的目的吧,岳寒没觉得自己冒昧,也没想着什么说辞,一切自然而然,可是,那突然红了的耳朵还是让他觉得紧张了,幸好海棠赶来解围。
“这里面有吃的,他们去了情人谷,我去开车”。
岳寒把一个军绿色的小包交到祁婧手上,快步离开了。
那包很有些分量,暖融融的温度从里面透出来,打开一看,一个军用水壶,里面是满满的奶茶,还有两张大饼和一包香喷喷的卤牛肉,都是热乎乎的,祁婧立刻觉得饥肠辘辘起来。
路虎揽胜在山路上游刃有余的越过一道道沟沟坎坎。祁婧则在后座上对着大饼牛肉狼吞虎咽挥斥方遒。
她心里明白,自己的吃相急需全世界各种造物主神给予拯救,更知道全都被岳寒在后视镜理看去了,可就是没办法做到把嘴里的完全咽下去再去咬下一口。刚才的一时局促也早被颠簸与美食冲淡。
出了村子没多久,岳寒的耳朵就受不了了,超高分贝的声波武器接连袭来,一会儿“哎哎哎,婧姐你看,你快看,那片树林好美哦!”一下又“海棠海棠,马!马!你看它们好漂亮!你看啊!”
看着后视镜里的两个打扮入时的靓女,岳寒轻轻摇头,忽然无限感慨。这是从大国首都走出来的白领丽人吗,简直就是山沟里刚拐来的没见过世面的村姑!
路虎呼啸着冲上一个山坡,与那辆黑色越野并排停在一起,前方的景象一下让两个喳喳乱叫的女人安静下来。
什么叫风吹草低见牛羊,什么叫故乡啊你是我的天堂,什么叫我爱你亲爱的姑娘,什么叫翻身农奴把歌唱!乱了,全乱了!祁婧只觉得一颗心瞬间被放空,身体与自然的边界消失了,刚想放歌,声音已经被风儿带走,刚想拥抱,心怀已经融入了天地辽远,旷野秋黄。
“老公――我来啦!”海棠欢呼着朝山坡下水塘边骑马的大春儿飞奔过去,半路上几个踉跄总算没摔倒。
大春儿从马上跳下来,一把抱住乳燕投林似的海棠,顺势转了几个圈儿,直接掐着她的腰,扶到了马背上,自己也翻身上了马。那马儿个头不高,却很有劲头,没两步就扬开了四蹄,海棠的尖叫声远远的传来。
祁婧踩在柔软的草地上,感觉自己仿佛正一步一步走进画里,阳光毫无遮挡的照在脸上,感到一丝丝的刺痒,干爽的风立刻送上清凉的抚摸,让她忍不住舒服得笑了。
偌大的山谷,几乎望不到头。中秋时节,开阔平坦的谷底竟然绿草如茵,簇拥着几块不规则的镜子,倒映着高天流云,如梦似幻。
在那衰草扶风的坡上,簇拥着一片片的白桦林,耀眼的蜡白树干顶着连绵成云的金黄,那是只有在油画里才能调制出的浓稠色彩。
不远的前方一座小丘上,孤傲舒展的立着一株胡杨,落了满地斑斓的叶子,已经开始稀疏的树冠上传来“唰啦啦”的响声,更漏下细碎的阳光。
祁婧径直朝它走去,跟在旁边的岳寒递给他一条黑色的纱巾,应该是怕她晒伤了,这草原上的太阳其实很毒。她摇了摇头拒绝了,真的不想跟这秋草连天清爽宁静的山谷落下任何的阻隔。
祁婧没有选择树下的荫凉,而是席地坐在了树前的阳光里,没有回头,只是凭感觉知道岳寒也跟着在她身旁坐下了。
在她心里的某个角落,昨夜席间海棠的耳语和那深夜里的一声呼喊一直躲藏着,无法释然。可是他的笑容,他的歌声,还有刚刚别在头上的发簪,都让她心里格外的柔软,踌躇着,不知道该不该坦然的接受,或者是放心享受。
“他应该是不方便让自己落单才亦步亦趋的陪着吧”,她猜想着,让自己尽量保持自然的状态,把仰望长天的目光收回,扭头看着身边沉默的大男孩儿。
“你跟许博认识多久了?”
“不到两年,去年他们公司有个项目要征集一个徽标的设计,我的方案被选中了,才认识了许哥。后来,许哥一直很关照我,他说喜欢我的设计风格。”
岳寒舒服的盘腿坐在地上,袖子挽过了撑在膝盖上的胳膊肘,线条明快的小臂和一双修长的手裸露着,洒脱随意却白皙惹眼。他眉目清爽,笑意温良的看了祁婧一眼,干净得让人难生杂念。
“你们不是一个公司的?”
“不是,我在798开了个店,都是我自己喜欢的小玩意儿,婧姐有兴趣就过来看看?对了,你加我微信吧,我朋友圈儿里有照片儿!”
“好啊!”祁婧爽快的拿出手机,实在没想到岳寒竟然是个玩儿艺术的自由职业者,不过,这也的确符合他一身随遇而安,丝毫不纠结勉强的味道。
两个人举着手机忙活的时候,远处一阵马达的轰鸣传来。抬头望去,远远的白桦林背后一匹雪白鼻梁的黄骠马飞一般的冲出树影。
马上的骑士矫健妖娆,脖子上的黑巾被风扯得笔直,正是莫黎。在他的身后一匹大黑马上,许博紧紧跟着,一步不落,而马达声是从两辆沙滩车上传来的,不用说,司机一定是老宋和二东了。
“吁!”
随着莫黎一声响亮的吆喝,两人先后下马,让马儿自己踱到池塘边喝水,那边骑马游荡的大春两口子也凑过来,几个人说笑着,老宋也跟着停了车,只有二东开足马力朝这边加速驶来。
祁婧看大家都齐了,刚想起身,身边的岳寒轻声说:“姐,你坐着”。
正狐疑的看着岳寒,二东已经下了车,几步跑过来,满脸堆着笑,竟然冲着祁婧左膝一屈右腿一弯,垂手低头打了个千儿。
“嫂子吉祥!”
“啊?”祁婧一脸懵懂,憋不住笑又摸不着门道,看了看岳寒又看了看二东。
“嘿嘿”,二东起立一笑,瞬间不好意思起来,“嫂子我是来给您赔不是的,昨天我是猪油蒙了色心,冒犯了嫂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
祁婧一听“猪油”“色心”云云,直接想起了清宫剧里小太监的台词儿,当看清二东眼角的创可贴,又一下明白了道歉的缘由。笑容凝在脸上,烧成满面红云,别提多尴尬了。心里暗骂许博,这种事怎么好当面道歉的?
一看旁边的岳寒,淡定自若,心里明白自己错怪了人家,更是羞恼灼心。正在不知怎么办的当口,岳寒突然清了清嗓子,细声细气的说话了。
“行了行了,婧主子宅心仁厚,母仪天下,什么时候跟你们这帮猴儿崽子计较过?这回就暂且饶了,再有下回,可仔细你们的皮――”
“扑哧”一下,祁婧给逗得捂住肚子,笑得直不起腰来,偷眼看见二东忍着笑哈腰站着,还等着她的回话,勉强挥了挥手。
二东如蒙大赦,规规矩矩的鞠了个躬,“谢谢嫂子,哦不,婧主子!”转身上车开走了。
祁婧也不敢扭头看岳寒,把头埋在并拢的膝上,双肩抖个不停,只觉得阳光洒在脊背上,暖洋洋的很舒服,心里实在感激这个机灵体贴的小伙子。
岳寒看着那只再次变红的耳朵,温暖的笑了。
平时许博比较忙,有什么事总打发二东来找他,日子久了,两个人的默契是自然而然的,昨夜二东怂恿他一起去听窗户根儿,他没去。结果二东挨了许博的打,虽然尽力劝解,心里还是觉得这种下作行径打了活该。
不过,大家毕竟是兄弟,不能把疙瘩结在心里,早上二东找许博道歉,许博直接扔下一句,“要原谅也得你嫂子原谅你”,也就有了刚才的一幕。
其实,岳寒很理解二东的焦虑,但是他二十好几了找不到女朋友,兴许就是因为心里没有对女人的一份尊重吧?
许哥的事,岳寒从二东的嘴里知道个大概,是个爷们儿都受不了这个,可许哥硬是咬牙扛住了没放手。岳寒心里虽然佩服,但并不很理解。
大学的时候,有个室友女朋友劈腿了,在寝室里大骂婊子,娼妇,水性杨花。岳寒其实挺纳闷儿,为什么汉语里用水和花来形容坏女人,当然,他也弄不明白所谓的水性杨花究竟什么样儿。
有数不清的女孩儿跟岳寒表白过,都被他用一句“我已经有女朋友了”给挡了回去,而那个从高中就开始交往,清水芙蓉一样的女朋友却因为他没能拿到学位证毫无留恋的离开了。岳寒没觉得多难过,就像不在意那一纸文凭一样,似乎并没失去什么重要的东西。
昨天,岳寒见到祁婧的第一眼,他好像一下子懂了。室友在意的是自己的面子,不惜用最恶毒的词汇谩骂诅咒。前女友在意的是文凭和前程,一旦无望就果断放弃。许哥在意的,是这个女人,而这样一个女人,男人为她做什么应该都可以理解。
这是个走到哪都让人很难不去注意的女人,无关她明眸善睐,无关她笑靥如花,也无关她窈窕又诱惑的魔鬼身材。她好像自带一种气场,弥散张扬又素敛怡然,好像只是在告诉你一件事――她是个女人。
而在这个女人的眼里,只有许博。
“看什么看,等会儿被你看成太后怎么办?”
刁蛮刻薄的台词竟被祁婧说的分外温柔,调门儿不高不低,听来像是嗔怪却透着亲昵,实际上给你听的是她的歉意,总之让人格外受用。这是一个极为女人的方式,轻灵婉转,细腻周全,保住颜面不失又独具魅力,容不得你的拒绝。
岳寒不知怎么联想到了昨夜许哥走后偶尔刺透黑暗的欢声,一时脸颊发烫,少有的泛起了红晕,勉强应对。
“您这还没生就想当太后啦,等会儿我告诉许哥,说你咒他!”虽然坏坏的笑着仍然满脸阳光。
“切,你们男人啊,一个比一个坏!”
看见这小子也会羞红了脸,祁婧放松了很多。双手撑在身后,望向水边的几个人,似乎不想马上过去了,随意问了句:
“今天咱们干什么啊,这儿风景再美,也不顶饿啊!”说完又有点儿后悔,怎么现在自己光想着吃呢?
“放心吧姐,这地方我们来过不止一次了,都安排好了,保证饿不着你。”岳寒的姐叫得越来越顺口了,惹来祁婧的一瞥,浑然不觉。
“那我们下去吧?”祁婧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动,扭头征询岳寒的意见似的看他。岳寒却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沉吟半晌终于抬起头,投过来满含期许的目光。
“姐,我想请你帮个忙行么?”
“嗯,你说。”祁婧忽然觉得冲这声“姐”也得仗义援手了。
“你能不能给我当一回模特儿?”
“啊?”祁婧有点儿小紧张,“什,什么模特?”
“是这样,我设计了一套首饰。你看,你这么漂亮,气质又好,能不能帮我做一下宣传?”岳寒一气说完,如释重负的看着祁婧的脸。
祁婧听了不禁脸上微微一红,“倒是没什么不行的,可是,”说着扭头望向坡下,一抬下巴,“那有个现成的专业模特儿啊,我可没当过,没经验。”
岳寒一下不好意思起来,腼腆一笑,说:“姐你是不知道,莫黎姐那可是大牌,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都是天价,我哪消费得起呀!”
“哦!”祁婧一下恍然,怪不得看不到她身上戴什么首饰,原来都是工作区域,正想着,右手被岳寒捉住,拉了过去。
“这是那套首饰里的一件儿,算作见面礼!”
一枚晶亮的尾戒被岳寒轻轻巧巧的戴在了小拇指上。
那戒指是一个有些宽度的银环,雕刻着简洁又有些古韵的纹路,在正面贯通的沟槽中嵌了一颗冰蓝色的宝石,阳光下晶莹剔透,漫散出梦幻般的光彩。
祁婧由他牵着自己的手,似乎被这枚美丽的戒指迷住了,连谢谢也忘了说。半晌,发现岳寒还期待的看着自己,才慢慢抽回了手,赶紧回想刚刚说到哪儿了?
“G,等会儿,你刚刚好像说露在衣服外面的部位,那――”
“我服你了姐,你可真是听话听音儿!”岳寒立马笑着竖起大拇指,不过转瞬就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那我是不是就不用宣传衣服下面的部分啦,说吧,是什么?”
祁婧开始觉得观察这个大男孩不好意思的样子越来越有趣儿了,步步紧逼起来,而那衣服下面羞人的首饰既然跟自己无关,更应该肆无忌惮了。
“嗯,有乳……乳环,还有……”
“还有什么?”说实话,光是乳环已经让祁婧吃不消了,她竟没察觉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只盼着赶紧说到下一件,可天知道衣服下面的首饰有哪一件不羞人的?
“还有腰链儿。”
祁婧登时愣在当场,撒着欢儿刨了个坑,终于把自己埋里边儿了。
“你是说……”
岳寒点了点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是我设计的”,忽然抬起头来,俊秀的面庞浮现出几分妖艳的笑容,晃得祁婧一阵眩晕,“你喜欢吗?”
祁婧恍惚中觉得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接二连三的遭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窘境呢?上帝如来阿拉王母娘娘长生天啊!这回可指望谁来救自己啊?
“嗒嗒嗒”一阵拖拉机的声音传来,祁婧满脸通红的转过头去,仿佛看到了东方红太阳升,眼泪差点儿掉下来。
“干嘛的?”祁婧连拖拉机的影子都没看到就忙不迭的问。
岳寒无声的笑了,刚想说话,祁婧已经起身逃命似的朝坡下走去。
“哎姐!姐,你还没说答不答应我呢!”岳寒紧跟着起身追上。
“看我心情吧!”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二章 媳妇儿

“要是总想着你是爱她的,不能对不起她,就喝了这杯酒,回家睡觉吧!”
她的眼睛即便是眯着,也潋滟了一整座天池,冷澈的波光直抵他的灵魂。
“不必用激将法,我愿意做任何事,只要能给她最好的。”
他品着红酒,吞咽中液流冲淡心头的燥意,让身体更放松了。目光从她的高跟鞋移动到脚踝,小腿,一路向上。连衣裙的开叉很高,却不足以露出那条长腿,他不想继续消耗自己的耐心,迅速的抬起眼睛与她对望。
她斜倚在酒柜上,好整以暇的看着他,手中的酒杯在胸前轻轻的摇晃着,饱腻莹润的胸乳间映着红光幻化的魅影。她并没有笑,眸子里渐渐有了酒的温度。
“对一个女人来说,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她从来不屑搔首弄姿,因为全无必要,而且始终相信,相互的吸引靠的是气味,当然还有目光的碰撞,“可对于一个糟糕的爱人来说,就尴尬了。”
他眼里的执拗撩起了她调侃的兴致,或者还有一分说不清的赞赏。
“这个我明白,所以你才要来帮我。”
他慢慢把酒杯放在沙发旁的茶几上,缓缓起身,瞬目不移的盯着她的眼睛,她的脸,她的优雅又随意的一挺身,她的一步步看似漫不经心实际上危险重重的走近。极富韵律的身段儿像一只血统高贵的黑猫,无声无息。
“可是,你若不爱我,我怎么知道你能不能给到最好的?”
她只是经过了他,并没有停下的意思,却状若百无聊赖的撩起他的领带,妆点忧郁的蓝色花纹从白皙纤长的指尖滑过,飞快的滑过,稍纵即逝,一如她怅然若失的语声。
就在她即将脱离掌控的一瞬,他舒展的臂膀轻易的环住了她的腰,她手中的酒杯一阵剧烈的晃荡。
“如果,我说爱你,你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
他的嘴巴很自然的找到她的耳朵,那耳朵是裸露的,听得到每一丝缭乱的风声,还有跳动着的心。
“你看我,像是个蠢女人么?”她落寞一笑,手指卷住了领带的尽头,“你若心里爱我,我自然知道!”
没有什么是她不敢确定的,尤其是对于男人。她的自信就像此刻唇角勾起的笑,即使有毒,也会有男人抢着品尝它的味道。
酒杯已经被他接过,背后的怀抱是有力而踏实的。她像一片羽毛,轻盈的倒在里面,斜着摇摇欲坠的身子,扬起美仑美奂的下巴,用眼角的余光勾动粗浓的呼吸。
“吻我!像上次那样……”
他毫不犹豫的吻落,那是一双迫不及待的唇,却又小心翼翼的,像是吻着了一片花瓣儿。所不同的是,那两片鲜润红亮的花瓣儿是活的,烫的,香软的,魔幻的,即使吻碎了,还能奇迹般的复活,而且变得更加甜蜜多汁又情意绵绵。
她不由自主的抚摸上他的肩膀,脖子,头发,身体不知道是该绷紧还是干脆彻底软掉算了,只觉得一颗心怕是要跳出腔子,情愿被他掏去了才干净。
“至少,你现在能给她最美好的吻了,我给你A+。”
终于唇分,她努力平定着喘息,眼睛里是亮晶晶的满足。只为了这份满足,她也该褒奖他。他的目光像正旺的炭火,看不见火苗却异常灼热,呼吸越发粗重了。
“你感觉到我的爱了么?”
“就要这样!至少今晚,我要你像这样爱我!”
她的声音里忽然有了即将被蒸干的沙哑,眼神却可以拧出水来,喘息中伸手钩住他的脖子,两下抽出了领带,衬衫的扣子在手指翻飞的顷刻被一颗颗解开。
“让我看看,那个丫头都对你做了什么……啊!”
忽然发出一声惊呼,她身子一轻,已经被拦腰抱起,耳畔生风的进了卧室。很快,“咯咯”的笑声从里面传来……
许博看着莫黎一声吆喝飞身下马,那剧毒的诱人身段儿又让他盯了一路,自嘲的笑笑,也跟着下了马。
这个女人总是让他琢磨不透,一下敞亮得像套马的女汉子,一下神秘得像修行千年的九尾妖狐,一会儿变成梳着麻花辫儿的同桌的你,一会儿又变成睥睨天下的则天皇帝武媚娘。
莫黎扔了缰绳,让马儿自己去喝水,慢悠悠的走过来,眼睛望着他的身后,脸上却是了然于心的笑容。
许博认定那是笑给他看的。擦肩而过的刹那,拿鞭杆儿在他腿上敲了一下,好像在说,“总盯着我的屁股干嘛,人家身上好看的地方多着呢!”
“莫黎姐!你的马骑得可真棒!”
海棠被大春扶着下了马边跑边喊,经过许博身边的时候低低的说了句:“姐夫,用给你整对儿护膝不?”说完幸灾乐祸的一笑,扑楞着翅膀朝莫黎奔过去了,后面的大春儿表情复杂得能当影帝。
许博摇了摇头走向水塘,迅速分析着自己的职称怎么就从“许哥”变成“姐夫”了呢?一边把缰绳随意搭在马鞍子上,一边歪头朝着那棵胡杨树望过去。
刚刚,他第一时间就注意到树下的祁婧和岳寒了。此刻二东刚好滑稽的打了个千儿,祁婧举止有点尴尬。不过紧接着就笑了,摆了摆手,把臂埋头,促膝不动,岳寒在旁边看着她。
许博在水边蹲了下来,望着水面耀眼的阳光笑了。二东的确是个冒失鬼,关键时刻还是知道轻重的,看着他驱车冲下坡来比了个OK的手势,许博也点了点头。
这一天多,祁婧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许博的眼睛里,她开心得像个孩子。就算两个人谈恋爱的时候,甚至新婚燕尔的时候,都没见她这样笑过,更别提那几个月的煎熬了。
那是许博生命里最暗淡无光的日子,他让朋友感到遗憾,让父母忧心忡忡,让自己狼狈不堪。好像一个失去灵魂的僵尸,无处安放自己了无生气的身躯。更残酷的是,看着自己心爱的人饱受痛苦的折磨却犹豫不决。
值得庆幸的是,他终究不是一个人,有人提醒他相信爱,有人鼓励他不要怕,更有人一直等在那里,等着他去心疼,去怜惜,去谅解,去找回希望,重新实践爱的誓言。
是他不服输的性格一直不肯放手,更是两个人终未彻底失去的对爱的留恋挽救了他,让他又有了救起爱人的力量。
从昨天早上祁婧乍亮倏灭的目光里,许博就明白自己此番计划的行程是多么的必要和及时。她不能再继续困在自己羞愧的心牢里受苦了。
虽然她脸上已经有了红润,多了欢笑,总是不失时机的挽住他的胳膊,渴望腻在他身上,而且两个人都在那前所未有的性爱快乐里欢畅迷醉的找到彼此,但是许博心里清楚,她的心,只有在他的怀抱里才能放得开,这是远远不够的。
外面的世界,认识的人,她都该畅快的呼吸,坦然的面对。她不是罪犯,她只是一时行差踏错,而且不能全怪她。他要给她轻松快意心无挂碍的生活,那本是他的初衷。这个如此美丽的女人,她应该拥有。
一路上,看着祁婧跟一众新朋故友把盏言欢胃口大开,许博觉得自己像个带着女儿郊游的父亲,直想慈爱的摸摸她的后脑勺,叮嘱她慢点儿吃。
抚摸着她在颠簸的旅途中睡得通红的脸蛋儿,揽着怀中毫不设防的沃乳纤腰,许博不可遏制的硬了,又奇怪的数度盈泪,油然心生无限感恩。
是这个女人的出现让自己经历了许多,也成长了许多。即便那段痛不欲生的过往也是为了学会珍惜,锤炼自己爱的能力。让自己明白抱得美人归并不是成功,只是人生上路时一个幸运的彩头罢了。
让怀中的美人开心一笑,获得最纯粹的快乐才是一个男人值得炫耀的成就,也将是他终生不辍的事业。
拖拉机的声音由远及近,许博知道送蒙古包的老乡来了,扭头正好看见祁婧快步走了下来。也不知道是两条腿太长,还是草地厚实绵软,只觉得她交错的双腿轻盈的步子有着那么一点儿小雀跃。
高高束起的长发飞扬中,额鬓耳颈的肌肤裸露出来,双颊的绯红顺着眼角眉梢顾盼飞散,鲜妍明丽不可方物。
待走得近了,才发现她手上亮晶晶的一闪。看岳寒亦步亦趋的那小样儿,也能猜出来他的盘算。这小子话不多,心眼儿可不缺。这么优质的宣传资源,性价比极高,哪有放过的道理。
祁婧很明显也是看见了许博的,可眼睛偏偏盯着拖拉机的方向,脸上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比蒙娜丽莎还纠结,终于一个绷不住,从画框里钻出来,白了许博一眼。
那眼神里藏了多少奇诡缠绵的故事,多少长夜相隔的思念,多少热诚欢腾的渴望,多少幽怨羞怯的亲昵,又有多少娇憨飒烈的嚣狠和一丝婉转悠长的埋怨啊!直让他一阵心跳加速,六神无主。
“嘿!嘿!被自己老婆电晕了掉水里淹死,你也算古今第一人啦!”
一回头,老宋不知什么时候笑眯眯的站在了身后,手里拎个马扎,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许博一撅屁股站了起来,知道自己怕是占了人家的作业区了。
“我可不能死,我死了这么多美娇娘还不都得便宜了你呀,不放心啊!”说着站到了一边儿,看着老宋放下马扎,磨盘似的大屁股坐上去,“吱扭吱扭”直叫唤。
“岁数大啦,比不了你们年轻人喽,呜嗷喊叫的折腾。这回你心满意足了吧,不光让弟兄们开了眼,还听了课咧!”
许博老脸微红,讪讪的回了句,“妹的,以前咱们都是童子军,没发现这房子隔音那么差,嘿嘿!”
老宋油亮的脖子一扭,回头看着许博直乐,“滚犊子,好像大春儿的呼噜你TM没听过似的,没看出来,你丫还挺有手段,练过心理分析啊!”
“手段个姥姥,弟弟我实在人好不?”
“瞒谁瞒得了我啊,还不知道你?”老宋眼珠儿一转,乐得更欢了,屁股也跟着调了方向,马扎子一顿呻吟,“嘿嘿,都说一起嫖过娼的叫铁瓷,你说一起叫过床的是不是一晚上就得铁成瓷闺蜜啊?”
一句话差点儿没把许博笑得坐地上,回头正好看见三个女人围着开拖拉机的老乡问东问西,笑得像三朵花儿一样,双手朝老宋竖起大拇指。
“我刚才都听见了,小海棠可是喊你姐夫哈,你可得仔细品品这里边的猫腻呦!”
老宋吱嘎吱嘎的扭回去坐正,许博没说话,抬眼看见二东拎着两个长长的帆布包走过来,知道他们要开始钓鱼了,就去牵马,老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许博,你这次安排的到位,看祁婧那么乐呵我真替你高兴,你心里也肯定特高兴,不过日子长着呢,要一关一关的过,还得耐得住消磨,不是一把火烧完就算了。”
许博拉起大黑马的缰绳,也没管老宋看没看见,点了点头走开。那匹黄骠马打了个响鼻儿,跟在后面。所谓老马识途,小马自然会跟着。
许博是个急性子,他知道自己怕是一辈子也学不会钓鱼,当然,也下不好棋,每次跟老爹对局都是输得稀里哗啦。
“你呀,就是太想赢了,顾头不顾腚的!”
老爹看似随意的落了一子,话糙理不糙。可不是么,后院失火烧的不是自己的屁股么?
揣着留下孩子的打算,才又跟老爹摆上了棋盘。当初一时冲动告诉他们离婚的原因,许博其实挺后悔的。
这种事,老人不但帮不上忙,白白牵肠挂肚不说,有时候反而容易坏事,值得庆幸的是,老两口没说什么,即使老妈想说,老爹也没让。
“爸,您有什么话就说,我听着呢!”
许博其实从小就跟妈亲,也继承了她电光火石的性子,老爹就像一锅蒸馒头剩下的温吞水,似乎总是可有可无,没什么存在感。
可是每到下棋的时候,老爷子的气定神闲总让他怀着三分敬畏,七分放松平和,好像下雨天看见有人不慌不忙的走路,自己也就没那么紧张了。
“你自个儿的媳妇儿,自个儿的家,我有什么好说的?”
老爹眼睛没离开棋盘,似乎下一步落在哪里比儿子的家事更重要。许博不想在犹豫中消磨自己的决心,刚想开口,老爹终于又落一子,继续说话了。
“人啊,都活一辈子,每个人都活自己那一辈子,你是我儿子,我也不能让你替我多活几年吧?”老头儿“呵呵”一乐,疏眉尽展,见许博不假思索落了子,又拈起一枚,“所以啊,有什么决定,只要你自己扛得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懂吗?”
许博一下哽咽,无法出声,涨红了脸点了点头。他实在不能允许自己在老爹面前落泪,数度隐忍,才开口说话。
“我想让祁婧把孩子生下来,大夫说……”
“大夫说什么咱都得信,就算大夫什么也没说,叫一个女人打胎,那也是罪过。祁婧是个好孩子,人又漂亮,一时犯错总该给个改过的机会,你小子早能拢住她的心也不至于这么狼狈。现在,知道心疼自己的女人,才算长大了。”老爹语气平和,如同跟棋友唠家常,却把许博说得无地自容。
“爸,现在放开二胎了,将来我们可以再生一个。”说出这句话,许博还是有点心虚。
老爹一听,乐了,眯着小眼睛打量了许博半天,那眼神里有慈爱,有欣慰,有豁达,也有感慨。忽然刮得干干净净的嘴角皱纹一抽,抿着笑说:“你说你浓眉大眼的,除了个头儿,哪点儿像我儿子啊?又没做过亲子鉴定,怎么证明你是我儿子?”
许博给问了个懵,想笑又不敢笑。
老爹没理他的愣怔,继续说:“当然,你是像你妈啦,你妈那也是个大美人。可你没喊过别人‘爸’吧,我叫你一声‘儿子’你答应着不费劲吧?你认我,叫我爸爸,是因为我养你教你,不是因为你是我的种,你信我,找我拿主意,也不是科学证明法律规定的吧?”
许博沉默着,心中却像地动山摇。
老爹三根手指头旋转着一枚棋子,笑容里忽然多了三分戏虐三分调侃还有三分赖皮:“道理呢,咱爷儿俩都懂,不过你爹我也是有媳妇儿的人,你妈怎么想我可做不了主,她那脾气你比我了解。你知道心疼自己女人,让我站你这边儿跟我媳妇儿对着干,想都别想哈!”
“切,看您大半辈子造就那点儿出息,搞定我妈这点儿上,我就比您强!下不过您,认输了!”
“这才中盘你就认输啊,太没节操了吧!”
……
“太不厚道了吧,就让我的小家驹可怜巴巴的跟着啊!”莫黎看见许博去拴马,走了过来。
“别小家驹小家驹的叫了好不,你偶像就是投胎也得是头草原狼,还不一定是黄毛的。”许博打趣儿着。
“别惹我们哈,暴脾气上来一脚把你个狼心狗肺的蹶水里淹死!还草原狼!”
许博心说你们两口子淹死我两回了都,笑了笑低声下气的说:“我怎么狼心狗肺啦?”
“听听,把你那小白狼滋润的跟水葱儿似的,早就忘了恩人了吧?调教好了又拱手送人,我就是个傻子!”
两个人把马栓在一颗小胡杨树下,回头正好看见两个首都来的村姑,一个别着荆钗一个头戴树皮花兴高采烈的围观搭建蒙古包。
“黎婶儿,您的再造之恩我毕生不忘,有什么差遣,只要我能办到,绝无二话。”
“切,跟我玩儿空对空呢,能不能办到还不是你自己说了算?”
面对这个灵魅般透彻的女子,许博不想逞口舌之利,只是笑呵呵的看她。那唇角妩媚的笑意是舒朗怡人的,又像玫瑰色的钩子一样足以让人失魂落魄。也许她在心里织就了一张千丝万缕的网,其中的某一根柔弦牵绊着自己吧。
莫黎发觉许博在看他,明澈的眸子不露痕迹的晃了他一下。
“我也是女人,叫唤得那么撕心裂肺的,该是爽到头儿了吧,破没破掉你的魔障啊?”
许博心下嘿然:“你不是说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么?”
莫黎一听,瞬间美目流波,抱起双臂幽深的望了许博一眼,皮衣夸张的拉链中间,沟壑仅余一线,白得耀眼,圆得揪心。
“要知道,爱也是分很多种的,我可不知道那么多,让你的小白狼多试试吧!”说着朝水边走去,“看看我们家的老狗熊,怎么就爱上钓鱼了呢?”
那国际T台水准的狸猫背影许博实在不敢多看,扭头朝祁婧姐妹俩走来。唉,姐妹俩,心里念叨着感慨着,怎么这么快就变天了。
“姐夫!你们是不是经常来这儿啊?”海棠像背后长了眼睛,看着许博走近似的扭过头来,嘴巴更是甜甜脆脆的及时利落。
“先等会儿,我想知道什么时候许哥降级成姐夫了?”许博故意不依不饶。
祁婧本来一旁静静的看着他,一听这话,本来含着的笑绽放开来,脸上宛若遍野桃花升起一双半弯的月亮,一把搂住海棠的小腰,得意洋洋。
“就算你是老总,也别想打破我们的姐妹同盟!”海棠双手抱住祁婧,那小样儿好像许博举手就要棒打鸳鸯,一脸的宁死不屈。
许博原本打算揽过祁婧的胳膊收了回来,双手插在裤兜里,不无感慨的说:“唉,这地方名字是叫情人谷啊,可惜我们来了那么多次,都是几个傻老爷们儿搭伙,煞风景,这回可算双双对对的来了,没想到要改名叫姐妹谷了!”
“可惜,就我们姐妹三个,投票也是少数派,想改也改不了啊。”祁婧接了话茬儿。
“想要半数还不容易,把那两个单身狗给解决了不就完了?”许博抬起下巴,分别示意了一下跟着大春儿帮忙的岳寒和水塘边钓鱼的二东。
祁婧跟着他的视线扭头看了看,说:“岳寒我倒不担心,二东跟着老宋学钓鱼能钓上女朋友来么?”
“说反咯,人二东是钓鱼俱乐部的资深会员,老宋才是那个胖徒弟!”
“啊?”姐妹俩异口同声。
许博留意着祁婧的神情,知道她心存顾忌,再加上昨晚的事,恐怕对二东生了芥蒂,原本轻松开放的心态打了折扣,继续说:
“别看二东平时吊儿郎当的,认真起来能量可不小,给他个水泡子,他能把水晶宫给你钓上来,咱们的午饭就靠他咯!”说着,看了一眼拖拉机的车厢,“那里头有家伙,你们两个小厨娘准备好收拾鱼吧!”
祁婧望着许博似有深意的眼睛,心说吹牛吧你,为了给你兄弟脸上贴金,龙王都搬出来了,不由得一半了然一半挑衅的白了他一眼。
海棠听说弄吃的来了精神,祁婧被她拉着扭头刚迈开步,屁股上一只大手抓落,忍住了没回头,心里有一股馨甜的暖意荡漾开来。
“二东,快!”
是老宋的叫声,姐妹俩也顾不上找家伙,循声跑过去。水塘边上,二东早撂下自己的一摊儿跑到老宋那边利落的接过了鱼竿。
顺着坠弯的鱼竿看去,绷直的鱼线连着水面上一泓迅速游弋的浪花,后面拖着长长的涟漪,吸引着岸上所有人的目光。
只见二东左手握着鱼竿,肚子抵住尾端,拉开架势,紧紧盯着水面,身体的重心似乎跟着那水中的涟漪,右手的线轮时放时收,不一会儿额头上已经见了汗,好像隔着水面进行着一场看不见刀光的角斗。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水里的涟漪渐渐慢了下来。二东示意了一下,老宋早就准备好了网杆,两个人显然不是第一回配合了。随着一阵急速的收线,水里的家伙还想反抗却没什么力气,半个生了两条黑须子的鱼头被拎出水面。
老宋及时把网兜伸出,一条黑亮粗壮的大鱼足有二尺多长,被网到了水桶里。莫黎抱住老公的头打了一个很响的啵儿,看得二东直摇头。海棠第一个趴桶边上去看,扑楞一下,激起的水花给她洗了个脸。
蒙古包已经搭建完毕了,祁婧跟海棠大呼小叫的把桶拎到门前,又大呼小叫的看着大春儿把鱼打晕,开肠破肚洗剥干净,切成大拇指厚的鱼片儿,而许博和岳寒则整治好了炭火烤架,已经布置在了蒙古包里。
“原来这帮人这么会享受,之前咱们都不知道!”看着“嗒嗒嗒”开走的拖拉机,祁婧小声跟海棠念叨。
“就是,太吃亏了,以后……”
“以后你得学着杀鱼啦!”大春儿把一盆白嫩透亮的鱼片儿递到祁婧手里,笑眯眯的拎着棒子对海棠说:“下一条你来呀,敢不?”
“有啥不敢的,你我都敢杀!”海棠气呼呼的夺过棒子,十七八个不服。
祁婧听了把头一低,生怕她拉自己壮胆儿,一头钻进蒙古包里,一股悍然烘热扑面而来。
“说!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这么会乐的,都不带着我们?”
祁婧装作气鼓鼓的踩在厚厚的毡垫上环视一周。一人多高的墙壁上挂着色彩浓郁绚丽的毯子,将外面的秋凉完全隔断。
“第一次跟峰哥来的时候还没你呢!”
许博正鼓捣烤架下面的炭火,几颗火星随着热气窜起,消失在半空中。祁婧抬头才发现顶上开着一圈儿天窗,怪不得室内一点烟雾也没有。
“那峰哥怪不容易的,得带多少奶粉还有尿不湿啊?”
“你们城里人啊,根本不懂,这幕天席地,牛羊成群的,用得着那玩意儿吗?”
岳寒接过祁婧手里的盆差点儿笑洒了,递给她一把铁钎子,她便开始学着把鱼片儿穿起来。
而岳寒拿盐巴调了一碗油,仔细的刷在鱼肉上,看了看祁婧手上的戒指,又看了看祁婧的脸。祁婧发觉他在看自己,瞟了他一眼,没说话。
这时,门外传来一连串的鬼哭狼嚎,伴随着大春儿的傻笑,也不知道海棠是在杀鱼还是被杀。
很快,一盆一盆的鱼片儿送进来,人也一个个的席地而坐。海棠进来时好像身经百战的花木兰。
蒙古包里的温度更高,笑语欢声愈发的稠密。二东把两个帆布包往门口一放最后一个落座,祁婧投去温柔的目光:“二东辛苦啦!”
二东一愣,马上堆笑作揖:“哎呦,婧主子您辛苦,为婧主子效劳是小子的福气啊!”
一时间笑声弥漫了蒙古包。
草原骏马,烈酒鱼香,水草丰美,牧歌悠扬。
祁婧有些恍惚,此时此刻的情景让她前所未有的放松。此时此刻的快乐是她不曾体验过的,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她拥有着的生活。
没有一丝的阴霾,远离了喧嚣中的寥落,立交桥上的迷茫,人群中的焦虑,却依然可以依偎着爱人的怀抱,大快朵颐鲜美的欲望,放肆的与一众朋友纵声大笑。
“老公,我也想喝一口酒!”
祁婧吃得嘴巴亮晶晶的,晃了晃许博的胳膊,用细幽绵软的声音乞求着,见许博摇了摇头,继续撒娇,比着一根手指头,“就一口!”说着眼馋的看着许博手里的杯子。
许博未置可否,举杯啜了一口,手臂在祁婧腰下一揽,一下吻落在她的嘴上。
瞬间整个情人谷都轰动了,蒙古包上空传来烈马的嘶鸣。
祁婧不由自主的搂住他的脖子,混合着唾液的酒浆顺着舌尖儿热辣辣的渡过来,毫不犹豫的咽下,五脏六腑都着了火,刹那之间就醉了……
路虎揽胜驶入五环的时候已经九点了,祁婧几乎睡了一路,海堂和大春儿下车后,她便接过了方向盘,想让许博休息一下是托词,想体验一下路虎是真心。
夜晚的车流舒缓,灯光璀璨,坐在高高的驾驶座上,祁婧有种切换梦境的感觉。白天的蓝天秋草,碧云倒影还在眼前,凉风仿佛刚刚拂过脸颊,忽然就落入了车水马龙的闹市。
“老公我饿了!”
“放心,我让李姐准备了夜宵”许博摆弄着手机。
“有什么好吃的?”
“不知道,随便吧,反正什么你都会吃光的。” 坏笑浮现在许博的脸上,视线没离开手机。
“讨厌!嫌我吃得多啦?莫黎吃的少,你去找她啊!”
“呵呵,你舍得我啊?”许博看了祁婧一眼,眼神一晃,放下手机看着前方。
“我看她啊,想吃的不是肉,是人!”
“是吗?她想吃谁……G!小心!”
祁婧心里呼唤着草泥马,狠狠踩着刹车,还是晚了,“砰”的一声,那实实在在的撞击传到踏板上,她感觉异常清楚。
那辆酒红色的卡宴忽然并道,祁婧实在来不及反应,不过很明显,对方全责,开门下了车。
“怎么回事儿,长没长眼睛?”卡宴上下来三个黑衣男子,个个红头胀脸,为首的胖子也是司机出口不逊。
“谁没长眼,是你们违规好吗?”许博看了看车头撞凹了一块,没发火,不过也毫不示弱。
“别他妈废话,赔――赔钱!”另一个高个的瘦子话都说不利索了,还一脸的不耐烦。
“懒得跟你们废话。”许博拿起手机报警。
这时胖子上前抓住许博的手腕,“给谁打电话?”许博没想到对方居然直接动粗,挣了两下没挣脱。
两人正在拉扯,瘦子也上来了,“他――他想报警!”伸手要抓许博的领子,却被许博一把抓住了腕子。
祁婧发现不好,立即冲上去,哪知道那两人合力一推,许博突然后退,正好撞向自己。一股大力撞在祁婧肩膀上,脚下被什么一绊,立时失去了平衡,像斜后方跌去。
惊呼还没出口,祁婧便觉得后腰被搂住了,身子跌进了一个坚实有力的怀里。只觉得脚下一轻,下一瞬被送到了已经挣脱的许博怀中。
只见黑影一闪,“嘭”的一声,那扑上来的瘦子撞在自家车屁股上,挣扎不起,也没见那黑影如何动作,壮硕的胖子一个筋斗,跌了个四仰八叉,叫的跟杀猪一样,第三个黑衣男子呆立当场,一脸愣怔,不知所措。
“小毛?!”祁婧吃惊的轻唤一声。
黑影单膝跪地,按着胖子,扭过头来朝祁婧呲牙一笑,“婧姐,你没事吧?”说完也没等祁婧回答,低头对胖子笑笑:“哥,喝大了吧?”
“嗯,喝,喝了……”
“违章了知道吗?”
“知道……”
“报警啊,还是私了?”
“别,别报警……”
“掏钱吧!”
卡宴一溜烟儿的开走了,小毛把一打钞票交到许博手里,“哥,你数数,修车应该够了。”
许博接过钱递给祁婧,“你就是祁婧常说的小毛?”
“嘿嘿,我叫毛梓良!”小毛笑着看向祁婧。
“小毛来我们单位一年多了,”祁婧跟许博介绍着,眼睛亮晶晶的转向小毛“不过我可没见过你露这一手啊!今天真是谢谢你了!”
“没什么,婧姐你别害怕,打发这几个混混,举手之劳。”小毛不好意思的笑笑。
祁婧想到刚刚慌乱中被他抱了个正着,心中有点尴尬。
“那也别站在街上说话了,你去哪儿,我们送你一程吧!”许博热情的招呼。
“我去XX小区接我妈!”
“啊?正好我们也住那个小区,上车吧!”祁婧打开了后车门。
“好!”小毛利落的上了车,随意打听着,“那婧姐,你们家住几号楼啊?”
“15号楼。”祁婧坐上副驾驶,惊魂未定还是让许博开车好了。
“那太巧了,我也去15号楼!”
“是吗?你妈妈去那里看朋友啊?”祁婧歪着身子跟小毛聊天。
“我妈是做家政服务的。”
“沃去!你妈妈是不是姓李,李曼桢?”许博开着车大声叫唤起来。
“是啊,你们……沃操,不是吧?”小毛也一脸的不可思议。
祁婧不由得感叹这个世界很大也很小,刚认识了几个异彩纷呈的朋友,结果自己家的阿姨是同事的妈妈。
仔细观察小毛,这小子平时就话不多,跟他妈妈真像,云淡风轻,可是刚刚的雷霆一击又出人意表,让人激动莫名,振奋慨然。
“我就在这下吧!”刚到小区门口,小毛说话了。
“怎么不去家里坐坐?”祁婧奇怪的问。
“不了姐,我们是同事的事儿麻烦你别让我妈知道,行吗?我怕她不自在。”小毛投来恳切的目光。祁婧心里被触碰了一下,立时变得柔软。
“放心吧!”祁婧回头笑着,又想起了什么嘱咐说:“以后,别再像今天这样强出头了,社会上鱼龙混杂,万一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吃亏。”
“谢谢姐,我记住了!”小毛点头下了车,朝车上摆了摆手,忽然觉得这个没说过几句话的办公室姐姐有着妈妈一样的笑容。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三章 心结

虽然可以一直开上山去,可依还是在山脚就下了车。
周末的阳光在山风中依然煦暖,漫山的苍松翠柏即便生机顽强,也盖不住秋草枯黄带来的宁静的空旷,好像繁华悄然落幕后的淡淡疏懒。
那分不清是辉煌抑或荒芜的颜色,既不张扬热闹也不落寞凄凉,散发着堪破轮回后蓬松疏朗的干净气味。
可依熟悉这里的每一条路,每一道沟沟坎坎,甚至每一棵树。她没有走柏油路,漫不经心的塌上一条沟沿儿。
白球鞋踩在柔软的草甸上,一步三摇的往山上走,像个逃了学却不知道该去哪玩儿的小女孩,一边走一边小心的采摘着沟边上零星开着的野菊花。
那招人喜欢的一朵朵娇艳妖娆的小花,在秋凉渐深的时节里依然任性的开放。
可依似乎感受到一种不畏自然规则束缚的蓬勃野趣,她把雪白的棉布衬衫拉出牛仔裤,将衣摆在腰间打了个结,领口的扣子又松开一颗,让流风直袭胸口的潮润……
昨天晚上,把许博夫妇送进电梯,门还没关严,可依就觉得身边好像站着个火炉,空气里的水都被瞬间蒸干了似的,扭头看去,正对上罗翰通红的眼睛。
她自然明白是什么勾动了天雷地火。
祁婧即便挺着个小肚子,那也是十足的妖孽。让一个蛮牛一样的爷们儿在她那玲珑浮凸峰谷丘壑间捉一晚上的迷藏,却不给一点儿甜头,那就是世界上最残忍的刑罚。
罗翰能坚持到送他们走还没失去理智,也算真汉子了!
可依抿着了然的笑走近罗翰,一双波光潋滟的眼睛脉脉含情的端详着他,伸出一根灵巧的手指搭在腰带扣上,拇指一按,那腰带就松开了。
也许是为了避免尴尬,罗翰穿了一条特别宽松的休闲裤,可是他那东西太大,还是无法完全隐匿行藏。
“那头小母猫就那么勾人么……啊!”
可依刚想把手伸进裤腰,探探情况,忽然腰间一紧,双脚已经离了地。一阵天旋地转,竟然头朝下脚朝上,被罗翰举了起来。
两条欺霜赛雪的大腿被分别搭在了肩膀上,还没反应过来那呼哧带喘的热气来自哪里,丁字裤纤细的布条已经被一根马舌头卷到了一边。
要害被轻易攻占,身体的反应比思考的速度快得多。
“哦――”一声舒爽的呻吟从可依努力扬起的脖子中发出,双腿紧紧夹住了罗翰的脖颈。
罗翰无暇理会自己的花胡子跟一丛浓密油亮的黑毛毛纠缠在一起。在他的面前是两瓣吹弹可破的娇腻酥白,中间夹着粉橘色的小巧菊门和一线娇红水嫩的香溪幽谷。那谷中调皮的小肉粒和害羞的小蝴蝶已经被他吮舔得湿淋淋粘嗒嗒一片水光。
可是他并不想就此放过她们,好像满怀期待着,应该接下来还有更好玩儿的。
当一股清冽腥甜的液体慢慢从谷口渗出来,他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燥热马上就能在这里找到发泄的出口,一边迈开步子往回走,一边奋起唇舌可劲儿的欺负她们姐妹俩。
“啊哈哈,放我下来你这头蠢牛,就知道拿我……嗯啊,别啊,别舔啦!”
顷刻之间,可依的叫声就连成一线不肯断绝。回荡在走廊里,两条小腿在空中直蹬,下面垂落的长发乱摆,却不忘帮忙拉住罗翰的裤子,防止他绊倒。
那弹性极佳的平角裤里突兀的家伙就在自己眼前,可依在颠倒晃动中没费什么劲儿就把他解放出来,一个没注意,“啪”的一下打在自己额头上,那气呼呼的劲头儿活像一头发怒的犀牛。
可依憋着通红的小脸,怎么努力也没法吃到他,索性一把抓住,当作维持稳定的把手,嘴里娇声尖亢骂个不停。
“操你大爷罗翰,你赶紧把本姑娘倒过来!啊哈,啊哈哈救命啊!”
厚实的大门被牦牛一样的罗翰冲撞之后,摇摆得像两片树叶。没有在会客室停留,他们直接进了按摩室,“砰”的把门关上,屋子里立马充斥着淫靡的气息。
罗翰将可依像小羊羔一样轻轻的放在按摩床上。她似乎有点儿晕,乖乖的四脚着地趴着不动。
两个人的喘息此起彼伏,衣服被轻巧的剥离身体,皮带扣“当啷”一声掉在地板上,引得可依浑身一颤。
双目紧闭,通红的小脸儿上微涨的樱唇居然垂着一丝玉涎。起伏的胸脯已经没了束缚,两只红眼睛的大白兔随着微微颤抖的呼吸浑圆不坠,探头探脑。
罗翰意识到,此刻的沉默如同等待春药发作,越是从容不迫越让人血脉贲张。他张开大手,扶住可依不停起伏的纤腰,慢慢的脱去臀股间牵绊的最后一缕织物。胯下昂扬奋蹄的犀牛角已经撩起泉边潺潺的流水。
可依早已熟悉貌似野兽的罗翰有着怎样的温柔,任何时候都不必担心他会弄伤自己。在这样暧昧局促的房间里,他们尝试过无数的花样儿,肆无忌惮的让自己开心。
氛围和气温都没有什么不同,唯有一种无形的压迫让她的喘息有些格外的沉重和焦躁。可依似乎终于不堪春意蒸撩的煎熬,回头举明眸看着他肌肉虬劲的壮硕蛮横。
当目光落在他毛茸茸的下体,倏然一亮,声音发颤。
“你说那头小母猫会不会……呃啊――”
罗翰驱赶着犀牛不由分说的冲了进去,唇口狭小的阻隔异感刹那掠向虚空。
腴润紧仄中一入到底的畅快一下攫住了两人,一个被滚烫淋漓的香软滑腻完全包裹接纳,一个被坚硬巨硕的强横悍勇彻底贯穿征服。
罗翰只是稍稍喘息,等可依刚刚适应了他的粗长巨大便开始了冲撞征伐。
“嗯……会不会喜欢啊!啊!你这外星人似的东西啊!啊!啊……”
可怜的小可依即使努力成为一个时刻不忘本职的专业话痨,仍然被一下紧似一下的冲击撞得语无伦次。
“你可以帮我问问她啊!”罗翰双手箍住可依的小腰,动作沉雄稳健。
“怎么问啊……啊!难道说有头呜呜……有头老牛想干她……啊啊啊!轻点儿啊……你要我命啊!”
身后加速的撞击激起“啪啪啪”的肉响。兴许是被戳中了痛处,可依腰膝一软,差点儿给操趴下,勉强用胳膊肘撑住上半身,胸前的雪兔剧烈激荡,抻着脖子悲鸣不已。
“我就是想干她!你去问啊?”罗翰一下比一下凶狠。
“想干她你抱着……啊……抱着我的屁股干嘛啊?人还没走远啊……喜欢……嗯……喜欢就去追啊!瞧你那点儿出息,嗯嗯……就知道……就知道火烧火燎的H我哎呀啊……”
罗翰忽然觉得正待发泄的欲望没来由的生出一丝憋屈,本就浑身乱窜的焦躁更加狂乱了,一阵疾风暴雨似的袭击让欢声淹没了抱屈含怨的连声斥骂。
可依也不明白为什么本想用来增添情趣的调侃就突然变了味道。可身体的反应并没给她思考的余暇,膣腔里狠烈的刨刮让快感爆炸似的迸散全身。
大量的汁液顺着犀牛角的抽离汹涌而出,又被下一瞬的推进冲撞得四散迸流,忽然心虚的发现自己几乎被送上高潮的边缘。
然而,心里的委屈却无法言说,在一声接一声带着哭腔的叫喊中竟然溢出泪来。
“明明是在H你,怎么说我喜欢她呢?”罗翰只觉得家伙硬得生疼,仿佛在热汤中来去如飞,胸中的渴望更深,越发加快了速度。
“我啊!啊哈哈――我H你大爷!呃啊――”
可依终于挨不住如此凶猛的鞭挞,胸乳腰背一片片潮红,被罗翰掐住的小腰一阵扭摆,雪团似的屁股颤抖着到了高潮,却趴在按摩床上呜呜呜的哭起来。
罗翰一下慌了,一把把可依抱起搂在怀里。只见她满脸通红泪流满面,一下扑在罗汉身上又踢又打,像个婴儿百般无赖的挑战一个高大的武士。
“你他妈把我当什么?你喜欢我吗,你爱我吗?你只爱那些狐狸精!你心里想着她们却来H我!你他妈就是个懦夫,没出息!搞不定自己喜欢的女人,让她来抢我的男人,你TM还来欺负我,你们……你们都来欺负我!呜呜……”
罗翰伟岸的身躯上刚刚还在蒸腾的热汗一下落得冰凉,他紧紧的搂着怀中兀自颤抖的可依,听着她委屈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心迅速抽紧。
仍在耳边萦绕的诘问是他熟悉的,甚至曾经无数次自己也对自己痛骂,骂得狗血淋头没脸见人。
可人这东西,就是贱。整天在眼前晃,即使明明得不到,也不舍得走开,总幻想着或许有朝一日……
罗翰想到这些,只是微微一笑。到了他这个年纪,早就过了被一顿骂惊醒,痛心疾首,痛改前非的时辰了。
人生过半,对与错早不是最重要的评判标准。看不破便不破吧,坚持本身的意义或许大过了坚持的目的。
让他紧张的是怀里这个冰雪精灵般的女孩儿,她这是怎么了?
在罗翰的印象中,可依是个从小到大野蛮生长的孩子。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任何管束的痕迹。
爸爸妈妈都忙,还没上学,就自己端着比脸还大的饭盆儿去食堂打饭。放学了,会随便找个没人的办公室写作业。
开始懂事了,就把医院里所有年轻漂亮的医生护士排个队,张罗着给罗翰找对象。唯一的一次失恋,也没见她哭过,她说爱过了不遗憾。
即使在那段最悲伤的日子里,她也不曾纠缠任何人,让自己干干净净的,还会回给罗翰一个安慰的笑。
她的身影始终是鲜妍跳跃的,在阳光里,在山岗上,头戴轻灵的羽毛,回眸即是欢笑,没有一刻闭得上嘴,没有一丝愁眉不展的怨。
可是,她现在哭了,哭得抽抽嗒嗒,哽咽不已。
罗翰拉起厚实的床单,裹住怀中酥白柔软的身子,抱起她坐到了沙发上,让她把头埋入自己的胸口,默默的抚摸着丝滑的长发。
她伤心了,因为一个男人,不是自己。
“你是说,归雁跟你抢男人了?”罗翰的声音还是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
“恶心!”可依总算停住了抽泣,声音里尚余未尽的怨愤暗哑,嘴巴早不客气起来,“亏你归雁归雁的叫那么亲,那个狐狸精这会儿说不定在哪个野男人的怀里呢!”
罗翰自嘲的叹了口气,也不管可依把眼泪鼻涕抹在自己身上,低头呵呵笑了
“那,究竟是哪个野男人让秦爷这么伤筋动骨的心疼啊,大丈夫有泪可不轻弹啊!”说着,用大拇指擦着小脸上哭花的泪痕。
“他才不是野男人!”
可依蛮横的回嘴,躲在床单里靠着罗翰的胸口悠悠的说,“我第一眼就爱上他了”。
“入职培训的时候,我们天天见面,我觉得跟他的距离那么近,听他亲切的跟我说话,都是一种幸福。”
“我相信他就是那个能降伏我的人。后来,他竟然成了我的领导,我以为这是命运的安排,他注定会成为我的男人。”
“我学化妆,买衣服都想着他会看见,每次跟他见面都会脸红,我从来没有那么热爱过我的工作,比准备高考的时候都认真!真的,三年了,我一次都没迟到过!”
可依抬起头望着罗翰,笃定的眼神好像生怕他不相信。
“前些日子,她们都在传他要离婚了。我激动得睡不着觉,甚至偷偷的去试过婚纱。你别觉得我花痴。他的很多事我都知道。他老婆是广厦集团的财务总监,一个事业型的冷美人。她们聚少离多感情并不好。他儿子八岁,在哪上学班主任叫什么我都知道。”
“可是”,可依的眼泪又来了,今天她表现得一点儿也不爷们儿,“今天我看见他竟然跟你那个狐狸精在一起,两个人腻得都快粘一块儿了!为什么,为什么偏偏是她?又是她?”
可依未曾留意自己几近绝望的追问里有着怎样的怨愤和悲伤,眼前只是回放着那扇小窗户里依偎着的影子,让人看着砰然心跳又烧灼般的疼。
罗翰只有沉默。对于未曾得见的一幕,他可以想象,但也只能想象罢了。他连置喙的资格都没有。那不是他的女人,即使他时时牵挂。
如果事情真的像可依说的那样,那句“为什么”会牢牢揪住他,可是,一想到那张恬淡的脸,他知道自己一定问不出口。
“你睡过她吗?”可依冷不丁的问。
罗翰摇了摇头,“不过,她给过我机会”。
“为什么?”
“不知道。”罗翰笑得像个巨大的男孩儿,“我根本硬不起来,就是那次之后开始阳痿的。”
“真是个妖精!”可依目露凶光咬牙切齿,低头片刻,一双如洗般晶亮的眸子里生出玫瑰色的光,“那……你现在还想H她吗?”
罗翰点头,“每天都想!”
“去,把灯关了”,可依的喘息中再次下了春药。
罗翰就那样抱着可依去关了灯,一刻也没让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彻底的黑暗,没有一丝光亮。床单无声的滑落,凭着对陈设的熟悉,罗翰再次把她放在了按摩床上。
柔软而微凉的皮革让可依更加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灼热和赤裸,她搂着他粗壮的脖子,双腿自然的夹住熊腰,黑暗中,那张不断传来粗重喘息的脸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现在,我就是你的归雁,叫我!”可依的声音酥媚入骨,娇颤的气息吐着勾魂的信子。
“归雁……”罗翰轻轻唤了一声,差点听不出是自己的声音。
“嗯!吻我罗翰!我……等很久了!”罗翰的吻笨重而惶惑,试探着衔住可依香软的下唇。
他们虽然经常做爱却并不总是接吻。他始终觉得女孩子的吻是爱的表达,而他们并非爱人。
然而犹豫片刻,罗翰还是深深吻了下去,鲜润的汁液在那清甜的唇齿间化作灵泉,让他生出坠落瑶池的错觉。
这一吻几乎要了可依的半条小命儿,她一瞬间觉得自己对那厚实有力的双唇是如此的渴望和依恋。
浓重的男子气息挤炸了她的肺叶,欲火在全身轰然窜起,连脚趾头都开始张牙舞爪,正晕淘淘的气喘中,罗翰的声音响起。
“那宝贝,你应该叫我什么?”
“志南,你叫陈志南!你是我的志南哥!”可依的眼睛又湿了,下面更湿得一塌糊涂。
“对不起可依,我是陈志南,我爱你!”罗翰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先道歉。
“志南哥,我也爱你!”可依欢喜得哭了,双臂死命的搂住,泣声娇唤:“快来吧志南哥!我要……我要你操我志南哥!”
“嗯啊――”
黑暗中可依的吟唱激越昂扬快美悠长,只觉得那强悍的缓慢入侵仿佛无休无止。刚刚告诉自己已经胀满就立马被继续深入,仿佛那家伙会一直捅进心窝里去,不由得越来越慌。
抓住罗翰双臂的小手已经几乎脱力,张口仰头的同时,肩背已经离开床面,直把两颗樱红朝黑暗的虚空中送去。
罗翰一手揽着她的纤腰稳健而缓慢的推进,不可遏制又蛮横强硬的占领着深邃神秘的花谷幽泉。
每一丝嫩肉褶皱都滑腻饱满热情洋溢,羞答答的迎接着他的撑挤厮磨。征服的畅快让他激动万分,俯身噙住一只饱挺的酥乳,对着那鲜红的蓓蕾一通吮咂。
终于在濒临哭泣的颤抖尾音里,在珠玉崩碎的忘情舔吮中,两个彷徨无措的灵魂激情满怀的撞在了一起!然而,这只是仪式的开始……
“啪啪啪……”
可依觉得这是世间最煽情的鼓舞,所以她忍不住纵声唱和着。
“啊!啊!啊……”
罗翰以为这是人间最动听的歌咏,所以他情不自禁的打着拍子!
“啪啪啪……”
“志南,你真棒啊……爽死我了志南哥,你是最棒的志南哥!啊!啊……”
可依一手搂着罗翰的脖子,一手紧紧抓住床沿儿,双腿搭在两根铁柱子般的臂弯里,抵挡枪林弹雨的同时拼命的飙着高音。
“厉害吗我的雁儿宝贝,你真美!我要你……我要天天这样H你!天天H!”
罗翰的新仇旧恨终于全部汇集在跨间犀牛愤怒的尖角上。淋漓迸散的汁水和婉转娇啼的哀鸣都无法阻止他的征伐,更何况那黑暗中美丽的身体正打着雁儿的旗号。
“啊啊啊!H我……用力……H我吧!把我H爽了我……我就是你的!啊……”
“你本来就是我的……就应该是我的!我谁也不要……就要你……就要H你!”
欲望之海的狂涛席卷过无边的黑暗,两个人都渐渐分不清自己究竟是谁,究竟为谁癫狂如斯,然而,也许那并不重要,至少与此刻的欢愉无关。
“啪啪啪……”
不知是上午的骄阳直抵心房中的青春搏动,还是那黑暗里颠倒乾坤没羞没臊的记忆惹动了烂漫的襟怀,可依捧着黄澄澄的野花脸红了。
他们是紧紧依偎的伴侣,却有着不同的方向。
无论是已经错乱的此刻,还是渺茫卑微的未来。或许可以付之一笑,却终难放下心念,如同宿命的荒诞纠缠。
在那山坡上错落无序的墓碑中,可依无需辨认,也不必刻意找寻路径,便自然而然的在一座洁白的汉白玉墓碑前停下。
瞥了一眼碑上那一方洗尽铅华的笑容,在草地上骈腿而坐,把手中一大把野菊散放在地上,像择菜一样挑着其中的杂草。
“妈,您的好徒弟又欺负我,您也不管管,我就一直不明白,她除了生了一副好皮囊,究竟哪儿挠着您的痒痒肉了,就那么稀罕她?”
“您呀,就是偏心!要我看,那就是个小妖精!放着罗翰那个大蛮牛不要,放着安稳日子不过,偏偏跟我抢男人!”
在可依姑娘的心里,大蛮牛的委屈其实一直是比自己的事更重要的,那个女人的冷酷无情比横刀夺爱更让人难以接受。
“唉,您说她这是成心吧,不太可能,这事儿我就跟您说过,连罗翰我都没告诉。可要是巧合,怎么偏偏是她,又偏偏让我撞见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您,一定是您托梦给她坏我的好事!”
从小可依的嘴上就没安排把门儿的,想说什么说什么。从来没人说她瞎话连篇,妈妈也总是笑眯眯的听,说什么都信似的。
有时她故意胡说一通,再看妈妈时总能明白,她听的不是故事,是她滔滔不绝的快乐。
“干嘛笑那么灿烂啊?小样儿!看把您给得意的。我还不知道您那点儿心思,不就是什么有妇之夫,破坏人家庭幸福什么的。可您这双标的毛病什么时候能改改哈,当初偷偷的跟罗翰好的时候,可没见您考虑咱家那个有妇之夫。”
可依眼珠一转,瞟着相片儿里跟自己如同孪生姐妹一样灿烂的笑靥,脸上的潮红分外娇艳了。
“一直没跟您说哈,那天我逃课悄悄溜回家都看得真真儿的,您叫唤得那叫一欢快,嘿!给我听得那叫一震撼!”
“那可是在十年前,我才十五岁。不过,您闺女我这么深明大义,能不理解万岁么?您那个有妇之夫娶的是手术台,实验室,根本不是您这支校花儿!您再要强,也终究是个女人不是?唉……只可惜啊,您福薄……”
可依把择干净的野菊重新扎成一束,端端正正的摆在墓前,又抱膝而坐。
那个下午带给她的人生洗礼记忆犹新。门缝里的妈妈骑在一头黝黑的大牦牛身上起伏颠簸着,嘴里嗷嗷的叫唤,像是受到惊吓又像无比满足。
那声音让人站立不稳,心里痒痒的难受。当看到她脸上的表情时,小可依吓了一跳。那峨眉微蹙双目空空的眼神分明是着了魔。
可是妈妈在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畅快的笑,享受的笑,放下所有束缚即将飞上天的那种笑。
那一刻,小可依自然明白妈妈跟罗翰哥在做那件羞人的事。
可让她震撼的是妈妈的快乐。她正在跟罗翰哥做着的游戏竟然让人如此快乐,虽然她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随便跟谁都能做的。
纵情欢爱的妈妈跟平时太不一样了,快乐得两个大奶子都顾不上扶一下,好丢脸。
“害臊了吧?别说,您那羞答答的模样儿真不是盖的,唐僧都能让您给羞还了俗。罗翰那血气方刚的莽汉子自然不在话下了。”
“其实,他对您那样儿我也从来没恨过他,因为在他眼睛里,我始终能看到对您的尊敬,本来,他就跟咱们家里人一样,是您最能亲近的人之一。”
可依手搭在膝盖上,像秦爷那样潇洒的笑了。妈妈出差那天,她看见他们在门厅里吻别,罗翰一脸的凝重,妈妈为他擦去嘴角的口红,笑得像一只洁白的鸽子。
“当然,我跟他这样儿您也别笑话我哈……说实在的,这话我每次跟您说都挺虚的。咱娘俩这叫什么事儿啊,都便宜那个大蛮牛了。”
“不过,我跟您不一样,您爱没爱过他我不知道,至少是喜欢他,把他当男人。我可是从来只把他当大哥,他也会像妹妹一样疼我,给我依靠,这跟我对陈志南的感觉是不同的。”
跟罗翰的第一次,两个人都有些醉了。可依想起撞见妈妈那次的情景,一定要在上面。
虽然不是处女,她还是头一次遭遇那么大的家伙,坐到底时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双腿不停的打颤,没两下就尿床一样到了高潮。
整个晚上,她也没能让自己像妈妈那样欢快的叫唤,只是撕心裂肺的干吼,身体在欲望的波涛中无助的颤抖。
她还是有点难过的,没有哭,却弄湿了整张床,倾泻一空后的虚弱让她只想睡。
“您说我这样是不是遗传?至少,我觉得我继承了您的眼光,只经历过一次,就把那些小鲜肉单薄的身子骨脆弱的小神经给看透了。”
“本姑娘可没那闲工夫陪着他们慢慢儿练级,您瞧我这颗不计前嫌放荡不羁的心,是不是也是从您这儿遗传的?没有您这么个妖精似的妈,我怎么可能如此卓而不群,肥而不腻啊?”
自那以后,可依明白宣泄过后的身心是平静的,很少有人懂得其中的道理,更没有谁有着秦爷的游戏情操和大条神经。跟罗翰的每次床上运动都很尽兴,甚至健身效果极佳,都有点上瘾了。
“不过呢,这话说回来,您也确实忒不厚道,给我们留这么一狐狸精捣乱!把罗翰弄的五迷三道不说,这次又跟我来个狭路相逢,玩儿亮剑呢?先说明白,不是我怕她哈,是觉得实在蹊跷,怎么咱家人好像都被她吃定了似的?”
“您是不是觉得自己得手啦,成功啦?嘿嘿!那你可就小瞧你闺女我喽!那个狐狸精我要跟她斗到底,她还没尝过秦爷的手段!到时候我让她到这儿来跟您哭鼻子。”
慷慨陈词之后,可依忽然沉默了。她歪着头直勾勾的盯着墓碑上的相片儿看,脑袋慢慢的枕到胳膊上,轻轻的摩擦着,眼睛渐渐眯了起来。
“您知道吗,有的时候我有一种感觉。”
“我觉得您就没离开过我,这块白石头贴着您的相片儿,不过是您跟您宝贝徒弟的联络点儿。”
“所有的坏都是您使的。您不想您的小情人儿另结新欢,不想让我误入歧途,更不想爸爸孤独终老。到头来,其实是您舍不得我们,不想让我们忘了您,最坏的就是您啦!”
可依终于眼圈儿一红,再也说不下去,洒下泪来。
“说谁坏呢?”
一个爽脆的声音在山风中传来,字正腔圆好比菩萨的纶音,万般妖娆的调子却像拐进了山中的狐狸窝,透着淬炼千年的骚。
扭头看去,不远处走来的女子一袭黑衣,飘飞的衣袂裙角配合着步履婀娜的律动,高绾的发髻一丝不乱,一双盈盈然如秋空明净的双眸让人几乎忘了她羞杀花月的脸。
“雁姐!”
可依泪眼婆娑的看清了那亭亭如白杨般的身影,站起身来扑了过去。
“叫阿姨!”
女子一把将可依搂在怀中,抚摸着她的头发纠正着。
“休想!我爸比你大28岁,不害臊!”
可依抹着眼泪顶嘴,心中的怨怼却老实的蛰伏起来似的,只想撒娇。
“想妈妈啦?”
女子并不着恼,微笑着贴上可依的脸。两张姣好的脸庞一同朝着洁白的墓碑望去,那一捧野花像金色的火炬,紧紧依偎的思念烧得正旺,照映着碑上那鲜红的字迹:
伊岚烈士
1962.9.12――2003.5.26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四章 朋友圈

医科大的校区与别的高校截然不同,因为它不仅仅是一所学校,还是医院和研究所。
可依是在这里长大的,对医生在讲课,教授却在做手术,学生出现在病房里从不迷惑。这是个她了如指掌,无比熟悉的世界。
即使食堂,开水房,超市,自行车棚几经变更,崭新的现代化科研楼,门诊楼,教学楼一个接一个的落成,熟悉的感觉一直没变。
习惯的生活也一如既往似的,每每让她走在其中便觉得安心,即便她的日常几乎与医科大并无什么交集。
在研究生院东南角的一座看上去很有年头的楼里,有一套教室改成的公寓。最早的时候,这里曾是可依父母的婚房。
当时医大为了解决青年业务骨干的住房问题,事急从权,把这个不大不小的教学楼改成了公寓。只有新婚的双职工才能分得一套,他们是最早入住的一批。当然,这里也很快成了小可依出生的地方。
虽然楼里的厨房和卫生间都是公用的,给生活带来诸多不便,但是,房间里反而会因此更加干净宽敞,被隔出客厅餐厅卧室书房等不同的功能区域,一家三口在这个精心布置的空间里其乐融融。
可依十岁的时候,家里有了新房,搬走了,这里被妈妈改成了夫妻俩临时休息的公寓。接着程归雁来了北京,仗着妈妈对她的格外恩宠,公寓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了她的单身宿舍。
程归雁的身世可依了解的并不详尽,只知道她是自小被父母救助的孤儿,老家在沈阳,自从上了大学就再也没回去过。
最初她只是偶尔来家里吃饭,沉默寡言,大三以后才慢慢见了笑容。学业是名副其实的出类拔萃,顺理成章的成为妈妈的助手,整天如影随形的跟着。
妈妈去世后不久,程归雁去美国留学,也走了。可依一下子孤单起来,便会时常来这里坐坐。
放学后,或者百无聊赖的周末,一个人转动钥匙,打开那扇漆皮斑驳的铁栅栏防盗门,然后是木制的房门。房间显得很大,很空,却处处都爬满了丝丝缕缕的记忆。
可依大学读的是中文。爸妈从来没有表示过也让她当医生的期望,而她对父母的常年忙碌实在有着无法释怀的纠结。
一方面大量的空闲让她自小在诗歌小说戏剧的文字世界里自由徜徉,另一方面,独处也培育了她不为人知的淡淡忧郁,纠缠在她阳光独立的性格中狭长逼仄的暗影里。
对于空闲或者独处,她从不抱怨,却也未曾原谅。
妈妈的离世让她对那一身白大褂生出别样的情愫。在她的视野中,每一个身影都笼罩在白得耀眼的光里。可亲的脸上都带着微笑,她却不敢以笑脸回应,生怕他们看到自己的笑容之后就毫不犹豫的离去。仿佛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全无留恋。
而她爱这个世界,有着太多的放不下,不想轻飘飘的走掉,所以她绝不学医。
高考志愿是她一个人在这个房间里填的,这也给渐渐开始怀旧的空间带来一个新访客,那就是萧桐。
那时候,可依并不是师大校园里最受人瞩目的女孩儿,甚至还带着淡淡的忧郁,默默的疏离。素面朝天的她从不打扮,在花丛里难免显得灰头土脸。
可是,看到萧桐第一眼,她就知道自己恋爱了。是萧桐为她染上了明快娇媚的颜色,恋爱让她一天天成长为受人瞩目的魅力女人,走回灿亮的阳光里。
大学四年,他们在这间屋子里一起读书,听音乐,看电影,写歌,排练,聚会,做过各种各样的事,当然,还包括无拘无束的做爱。
那个礼拜天的下午是可依蓄谋已久的,甚至推算好了安全期,坚决不肯让自己的第一次奉献给一件小雨衣。
为此,午餐的时候她特意要了两杯红酒,是为了壮胆儿还是遮羞她自己也搞不清了。唯一的遗憾是萧桐的迟疑,他脑子里的条条框框让她不得不厚着脸皮去解他衬衫的扣子。
很久以后,她才开始明白,也许就是那些条条框框让他们没能在一起。
不出所料,那个西北男孩根本受不了这个放肆的小动作,那几乎是一种羞辱,更是个挑衅。
当可依被推倒在那张大床上的时候,手里已经抓了两条毛巾,因为妈妈说女孩子第一次会很疼,还会流血,她可不想弄脏床单。
床垫的弹性让心也跟着忽悠忽悠的,她迅速的向后挪着屁股,直到靠上床头,才艰难的咽下一口唾沫。
萧桐已经胡乱的甩脱了短裤,紧跟着膝行几步,哆嗦着双手来扒她的小内裤。跨间的家伙尴尬得像个脱光了的哨兵。两个人的喘息声几乎让他们失去了听力。
可依吃惊的发现,被萧桐拎在手里的内裤中间那片布料已经几乎透明,在午后的阳光里沿着一条优美的圆弧飞落床下,摇曳着一线水光,慌忙垫好毛巾。
在难为情的分开双腿后,可依的小脑袋几乎抵上了萧桐的胸口。因为实在好奇,想要实时监控作案现场的事态发展,可是,她并没有如愿。
那个愣头愣脑哨兵刺入黑漆漆的草丛之后,顶得她那里一阵阵发麻,心口直慌,什么也看不清楚。
莽撞又急切的蘑菇头忙乱中终于有一下陷了进去,那种身体被彻底打开的异样让她生出在一瞬间已然四分五裂的错觉。
手脚忽然就不知该往哪放了,一下抓住萧桐的胳膊,一下又去搂他的脖子,条件反射般蛇腰如弓,粉颈后仰,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尖锐的痛干净利落的刺穿了她的声带,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尖叫,便被轰隆隆的贯穿。那哨兵一点儿也不怕黑,仿佛无休无止的深入,直朝着她的嗓子眼儿捅进来,霸道的主宰了一切,而她的身体唯有在僵硬中轻飘飘的无辜颤抖。
终于,萧桐的身体抵住了耻骨,头顶上吹来颤乱的气息,可依觉得自己被一根热烫的巨物撑满。刚刚的疼痛早已没了踪迹,只觉得这个入侵的过程几乎让人魂飞天外,双手把住萧桐的胳膊,心儿慌慌的大口喘气。想喊,却忽然没了发声的根由。
正在这时,萧桐起身,那巨物抽退。可依肺里的空气和眼中的光彩都被一并抽走了似的,拼命的吸气,却无法填充身子里留下的空虚。
此时,可依才发觉自己是怎样的湿滑,可就是这湿滑的腔管才无论怎么夹紧也挽留不住他的离去。
总算还留有一分心智,没忘了去看那家伙出来的实况。只有一丝刺目的艳红,仿佛庆典上飞散的丝带,挂在那湿漉漉的,触目惊心的家伙上,根本用不着什么毛巾。
可依忽然觉得自己可能被老妈忽悠了,瞬间生出的满心欢喜却让她根本忘了埋怨。原本准备卧床养伤的预案立即废止,抬起水汪汪的黑亮眼眸去看萧桐,正对上那小子愣愣的眼神,于是迫不及待的点了点头。
“啊――”
再次的侵入只有丝丝络络隐约的痛楚,被撑挤,摩擦,充满的畅快感觉却因为放声的呼喊翻了倍!可依一下子就明白妈妈为什么叫得那么丢脸了。
“再来!”
几乎欢叫着乞求,同时配合着萧桐奋勇的再次冲击发出长长的娇吟。可惜,这次被充满的刹那身体里传来一阵滚烫的跳动,萧桐伸臂紧紧搂住了她,喉咙里压抑的叫出了声。
可依感到了身体里热流的蔓延,一下涌出泪水,手脚并用的缠住萧桐的身体。这时候,她才想起了两个人早就练得纯熟的接吻,寻找着他的嘴唇。
亲吻中,萧桐好像慢慢缓过了神儿,双手开始不安分起来,摸到可依的背后去解文胸的搭扣。之前可依只让他把手伸进去摸过,从来不让解开,见他忙活得满头是汗,逗得咯咯直笑的同时背手欠身。
一下,那美丽的蕾丝织物松了,底下一阵神秘的轻摇漫涌。
萧桐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颤抖的手指像打开潘多拉的盒子,轻轻的推上去,光华映亮了他的脸,宛若神迹的呈现。
可依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像百合一样绽放,不自觉的挺起了胸,好像被一种魔力牵引。下一瞬又被一双大手从胸肋下面托举进而掌握。
幼嫩的蓓蕾被没轻没重的吮吸,有点疼。快美的电流击中了心脏,胸腔里刹那燃起熊熊的欲望之火,让她只想更彻底的奉献。
后来有一次,可依骄傲的欣赏着萧桐爱不释手的顾此失彼时,问他对她们的评价。萧桐憋了半天来了句:“又大又可爱!”
很快,萧桐就又急切的进入了她,双手再也不肯松开满手的饱腻娇弹,舌头在樱唇与蓓蕾之间越来越放浪无忌。初尝美妙滋味的两具青春的身体便像脱了缰的野狗,没了宰制。
可依觉得自己失去了重量,仿佛重生一般,又痒又烫,又粘又湿,浑身都是刚刚离开母亲时粘稠的羊水。萧桐也是大汗淋漓,不但越来越硬,坚持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终于,在他第四次不知疲倦的冲进可依身体,没命的耕耘了不知多久的时候,每刺必叫的可依忽然没了声音。萧桐心里一慌,不禁迟疑。
“别停!”
可依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时空,双臂搂住他的力气惊人的大。
萧桐连忙奋勇,只觉得自己的兄弟被那个水淋淋的小嘴一阵剧烈的收缩缠裹,好像要把他连人带家伙一并吸进去一样。要命的快美一下越过了警戒线,知道坚持不住,不退反进,赶紧奋力猛冲。
“嗷”的一声,可依像一只小母狼一样长长的叫起来。她觉得全身的液体都被抽空了,身体好像坏掉的提线木偶,完全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那被剧烈刨刮得止不住的痉挛深处一股热流喷涌而出,正遇上萧桐冲进来,顿时被劈头盖脸畅快淋漓的浇得一激灵,射了个一塌糊涂。
可依抖了好久才回了魂儿,立马欢叫起来,“啊哈哈――我高潮了,我被你……高潮了,你真棒你这头西北野驴,哈哈!”边叫边抱着萧桐的头一通狂吻。
第一次做爱就达到性高潮,这是几乎不可能的事。后来听程归雁跟她讲解才知道,很多女人都不知道高潮为何物,而她第一次就得到了,不禁为自己那次放纵的筹谋深感幸运。
那天他们从下午疯到凌晨,筋疲力尽才相拥睡去,第二天的课都没去上。最终,可依还是没逃脱洗床单的命运,那上面可真叫劣迹斑斑。
“一条床单要不要洗都无法计划准备,何况是一场恋爱,一段婚姻,一世人生?可笑就是有人宁可用一句承诺一纸婚书骗自己一辈子,置身其中的时候忙着一条条的比对算计,到头来连高潮都错过了。”
跟萧桐分手后,可依回望这场自己彻底投身其中的欢愉缠绵,不禁发出这样的感慨。
那四年的时光里,她爱得酣畅,醉得彻底,相聚从来尽兴,分别即可忘却。连成为女人的过程都是如此的完美,还有什么可遗憾的呢?
因此,对未来的生活和爱情,她是满怀信心的。相信自己可以从容完美的应对任何人,任何事,任何一段感情,直到她遇到了陈志南。
萧桐离京的时候,程归雁已经入主秦府。可依明白这间屋子应该就是自己出嫁前的娘家了,于是,仅仅用了一个月就利落的让曾经的单身宿舍变成了北京女子公寓。
从前的铁栅栏门换成了厚重考究的防盗门。室内铺了地板,贴了墙纸,换了窗帘,改装了灯饰,置办了一套胡桃色的北欧简约风家具。
没丢掉的只有从前的主人们留下的书,它们被分门别类的归拢到两个直抵屋顶的大书架里,把屋子隔成了书房和卧室两个房间。
这次的改天换地充分体现了秦爷的霸气与品味。如果不是床边的妆台上还能嗅到些女儿的脂粉香,你会误以为走进了一个精品男人的书房。
不必说宽大的书桌,真皮的沙发,低调的酒柜,就连床品的颜色都是忧郁的深蓝和谦和的浅灰。
一次,罗翰想在这里过夜,可依愣是没让。在她的心里,那张大床的另一边应该睡着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陈志南。要知道一个处级公务员要在三环内安置下半张床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可依不知道自己为啥这么想,好像在替他守着未来的领地。
已是午后,秦可依挽着程归雁的胳膊走在校区落满秋意的梧桐树下,目标正是自己的娘家。两个人一个休闲一个正装,一个长发飘飘光艳照人,一个衣裙款摆风姿绰约,一路上不知道治好了多少男性患者的颈椎病。
从墓园的山上下来,可依就开始挽着她的胳膊斗嘴。程归雁并不比可依高很多,可看上去总让人觉得隽秀挺拔又不失女子的柔媚。
自打可依上了中学以后,她们开始彼此熟悉,做为妈妈的亲传弟子兼助手,程归雁在辅导课业,聆听心事的母亲专属业务上也当仁不让,仗义援手,有时候做得比妈妈还要认真。
“雁姐,我怎么觉得她对你笑的时候比对我开心?”可依的别有用心还是没忍住。
“你刚才在那儿坐多久了,肯定是说我坏话了,她才会对我笑的多些吧?”
程归雁料事如神的以攻为守并没有让可依乱了阵脚。给她压力的是她的声音,气定神闲得像孤离天外的女修,又咄咄逼人得像噬夺人心的妖后。
在可依看来,程归雁从来不是个懂得妥协或者变通的人,学业和事业上都一丝不苟,坚忍不拔。这是难得的好品质,可是为人处事上未免不够圆融。
然而,如果就此认为她会因此吃什么亏,那可大错特错了。她就是有本事板着一张脸也让人折腰献媚并且言听计从,尤其是男人,就好像全世界本来都是欠她的,要上赶着讨好。
“切,承认了吧,没调查也没过堂,她就知道你是冤枉的啦,凭什么?我可从来不会无中生有!”
可依口气强硬,瞬间变身秦爷,却并无摧花之心,只伸出食指在那线条完美的小巧下巴上挑衅的勾了一下。她这毛病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见了漂亮的脸蛋儿就忍不住动手动脚。
看似轻挑浮浪漫不经心,其实心下忽然感到一种孤立无援的虚弱。她敢断定,罗翰那个单身藏獒必定是对程归雁誓死效忠的,再加上法定丈夫和法外奸夫,三个男人和一个对程归雁寄予厚望的前任秦夫人,没有一个站在自己这边。
“哼!不打自招,说吧,你是怎么跟你妈妈告我的黑状的?”
程归雁面对秦爷的挑逗并没有横眉冷对显露杀机,只是把头像天鹅一样优雅的一扬,还娇媚的还了一个难以自弃的幽怨眼神儿。那小模样儿是个男人都得半身不遂,这其中当然包括当年那个极品科学家了。
没有任何征兆,至少对可依来说是这样的,程归雁留学归来不久就嫁给了德高望重的“秦一刀”秦老前辈,引起一场不小的地震。
面对可依姑娘在心慌意乱中临时背诵的伦常礼教,秦郅夫只是呵呵一笑,亲切又慈爱的说:“归雁很好啊,你不是也很喜欢她吗?”气得秦爷差点儿没开香堂执行家法,可恨老秦家祖上没立过那套规矩。
“很有自知之明嘛,还知道自己黑哈!我就算是个冒失鬼,也知道你是她亲徒弟,跑阎王跟前告判官的状,这官司能打得赢吗我?”
好几年了,可依突然发现自己心里还在愤愤不平。对于妈妈来说,爸爸和罗翰,一个是相濡以沫恩爱多年的丈夫,一个是纵情欢爱蜜里调油的小情人儿。一个精品一个极品哈,现在都一并便宜了这个狐狸精。
可依明白自己嫉妒得理直气壮又胡搅蛮缠,偏偏怎么也没办法恨她。
如果真要打官司,可依就不会在妈妈墓前诉苦了,而是应该去爸爸那里告御状,让这个吃着碗里的占着锅里的还跑出去打野食的小荡妇吃不了兜着走。
可是她不会那么做,就像十年前发现妈妈的好事一样,保持沉默像是一种觉悟,虽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让人懊丧的是,为什么偏偏是陈志南?
可依觉得自己像是一根沾满了辣椒面儿的腌黄瓜,外表火辣心里酸,却不知该拿她怎么办。捉住程归雁的胳膊连撒泼带撒娇的一顿猛晃,惹得她咯咯直笑,摇曳生姿中,高跟鞋在柏油路上踩出别样的韵律。
“可知足吧哈,她也是你亲妈!我要是有这样一个妈,哪怕一天也幸福死了……”
程归雁从来不会自怜自艾,虽然只是在薄嗔笑语的尾巴里显露了那么一点儿艳羡跟失落,还是被可依捕捉到了。
只那么一瞬,她就觉得挽在手里的胳膊格外的柔软。满腔的愤愤不平散了,用下巴蹭着那对女人来说稍显宽平的肩头,眼睛看着蜿蜒的山路,漾起明澈的小溪流。
“咱俩到底谁不知足啊?院长夫人的位子坐着,还白得一痴情不改的好徒弟,你是想当师娘当师娘,想当娇娘当娇娘,还有什么不是你的?你说!”
程归雁俏脸微红,却并不作色,只是波澜不惊的从容一笑。可依心想,如果换了办公室里坐对面那个妖孽,早跟她厮打起来了,这“师娘”的涵养功夫就是不同凡响。
“这到底是为自己告状啊,还是替人罗翰喊冤呢?究竟谁当谁的娇娘啊,我可不明白。”
程归雁望过来的眸子黑亮幽深,可依心里打了个突,话里有话她怎能听不出来呢?静水流深,危机暗伏,保全自己最要紧,还是别冒然下河的好。
“是啊,身为女人,我也不明白,我爸到底哪里比罗翰强呢,你教教我?”
既然大家都是女人,可依声音里丝缠蜜裹的暧昧意味暗示着的不可描述已经昭然若揭了。
几乎一半的年龄差距,是个人就懂得其中断难和谐的部分。任何时候都能激发起吃瓜群众贫乏的想象力。这是可依拉满了弓弦射出的最后一支箭,中与不中都愿意暂且偃旗息鼓。
“好啊,你喊我一声妈,我就教你!”
“您心可真大!”
可依姑娘觉得自己就像个宾馆的服务员,除了进门时能够熟练掌握钥匙的进退旋转之外,根本找不到主人的感觉,跟在程归雁的屁股后面进了房间,看着她放下手包,脱了外套,直奔书架而去。
很快,程副教授抽出一本旧的英文书,转到书桌后面坐下,只说了句“你忙你的”,就拿出个小本子开始抄抄写写。今晚她有课,要稍做准备。
可依撑持着主人的从容态度给客人倒了杯白水放在桌角,也给自己拿了一听可乐,一边喝着一边绕着沙发转圈儿。
手指在意大利小牛皮柔软细腻的表面缭乱的滑过,心里荡开虚无缥缈的波痕,似乎那个女人往那一坐,自己就不知该干点儿什么好了,这究竟是为什么?
程归雁端起杯子喝了口水,目光扫过来,笑了一下便低头继续了。可依在那目光投来的一瞬停下,扭头看着书桌后面的身影。
都说高领毛衣是禁欲系的标志,可是,如果那毛衣恰巧是紧身的,又裹着这样两个功德圆满的宝贝儿,要严禁的也只能是烟火。
一个美丽的女人什么时候最迷人?
不是巧笑倩兮明眸善睐的时候,也不是愁肠百结珠泪涟涟的时候,而是她默默读写专注工作的时候!
秦爷几乎愣在那里看入了迷。那张桌子是自己日常读书的地方,从来没觉得它有着此刻的重量。
可依的脑海里又回放起窗口里旖旎的画面,忽然间觉得自己像个初出茅庐的少年剑客,有望博得名声的首战就面对着一个毫无破绽的对手,桀骜不驯的心再也不淡定了。
莫名的焦躁让她几步就走到书架前,从上面随便抽出一本书。等坐到沙发上才发现竟然是本《苏童小说集》。
那个可怜又可笑的颂莲没费什么力气就上了她的身。茶几上的可乐罐子变成一座枯井,所有的自以为是都是自作多情。既不可能撼动正室的地位,也没本事跟小老婆们周旋争斗。
打开书页,找到那篇《妻妾成群》。秦爷的脾气是绝不会轻易认输的!
好像要按图索骥寻找破解的法门似的,可依一字字的走进痴傻癫狂的故事,不觉日头已经偏西。
“几点啦?我要在你这儿补个觉,养养精神。”
程归雁喝光了杯子里的水,拿起手机,伸着青蛇一样的细腰朝书架另一面的卧室走去。可依合上书起身跟着,见她居然开始脱衣服,便走向衣柜。
“不用拿睡衣,我裸睡的。”
可依转头看去,毛衣和长裙已经丢在了地板上,程归雁正坐在床沿儿上优雅的褪去裤袜。
落日西斜的光晕里,莹白的玉体光洁耀眼,让人担心下一刻会不会幻化出九条尾巴,看得可依姑娘妒火中烧。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宣战,虽然自己未必便输给她。
刚想赌气走开,发现那胸前丰挺的浑圆饱满微微摇晃着两点白光,仔细一看,竟然是两枚乳贴。
“我去,整整一天都没注意,这个妖精竟然连Bra都没穿!昨天她是不是也这么骚来着?额滴个男神啊!”可依的思之野马瞬间奔腾在没穿Bra的原野上。
程归雁发现秦爷愣愣的看着自己,好像有点不好意思,却又斜着眼睛勾住了她,慢慢的把两片小东西摘下,轻巧的放在床头柜上,胸前的两点樱红乍现倏隐,人已经钻到被子里去了。
“哼!妖精!”
可依故意咬牙切齿的骂出了声,白了她一眼。收回目光的瞬间搭上床头柜上的手机,心尖儿上突的一跳,转身回书房去了。
从小到大,虽然也调皮捣蛋,但可依知道自己是个纯洁正直人畜无害的好姑娘。
然而,好姑娘对男神的诱惑更加无法免疫不是么?并且,好姑娘也从来不纠结!所以,没费什么劲儿,好姑娘秦可依就作出了手机探秘的决定。
每挨过一分钟,都像过了一个世纪,她手里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机,竖起的耳朵收集着卧室的风吹草动,却只能听见时间像火炉前的汗水,在火烧火燎的心上不慌不忙不紧不慢不骄不躁的滴答,滴答,滴答……
终于,十分钟过去了,可依觉得再不行动,自己的人生将注定是个缠满绷带的悲剧,深深吸了口气,蹑手蹑脚的溜进卧室。从平顺的呼吸判断,程归雁已经睡着了。
入手的感觉是沉甸甸的光滑温凉,那是一部刚刚发布不久的iPhone5。可依轻巧的拈起骚狐狸的拇指,当屏幕被指纹锁解开亮起的刹那,小心脏差不点儿就跳出了胸腔。
背靠着床沿儿就地坐下,可依打开微信的瞬间差点儿没乐出来,实名备注的通讯录简直跟电话本儿一样一目了然!这是个有强迫症的敞亮型狐狸精啊!
聊天列表里第一个进入视野的名字就是陈志南,微微颤抖着点开聊天记录之后,可依又被失望淹没了。没有甜得发腻的狗粮,也没有骚得露骨的撩拨,全部记录如下:
陈志南:晚上一起吃饭?
Anna:嗯,你来接我。
陈志南:五点半?
Anna:嗯。
连标点符号都算上,二十个字。
可依盯着这二十个字足有一分钟,脑子里反反复复念叨着一句话,这TM是一部新手机!但是,根据这二十个字的调性,也绝对不能算一无所获,甚至,背后的信息量是巨大的。
至少,两个人已经极为熟悉了,连接头的地点都无须沟通,去哪吃吃什么通通不是问题,而且互相之间连个亲昵的称呼都没有。
这是老夫老妻的平淡是真,还是情到深处的心意相通呢?无论是什么,都足以让秦爷义愤填膺,令可依失魂落魄了。
“你来接我……你来接我……你来接我……沃去!这MLGBD是最高端定制版的秀恩爱好吗?”
失落归失落,秦爷的智商还是在线的,既然手机是新的,朋友圈儿总不是新的吧?
微信的这个新功能一经推出就分外火爆,迅速成为炫富装逼晒寂寞秀恩爱的中心广场,当然,抓小三儿的前沿阵地观察哨也设在这里。
虽然两个人的微信她都有,可是看看这狐狸精的朋友圈儿里都有些什么人,兴许能有新的发现也未可知。
意外之所以称为意外,就是因为它会出现在你想不到的地方。当可依退出聊天界面准备进入朋友圈儿的刹那,一个熟悉的名字跳到了她的眼前――许博!
嗯?
婧姐夫虽然交往不多,却绝非路人,轻轻一点,聊天记录映入眼帘。
许博:周末有事,治疗可否延后?
Anna:可以,但锻炼不能停。
许博:好的。
可依把“治疗”两个字画了圈圈,打了问号,归了档,并再次骂了一遍TMD新手机,恨恨的退出,终于打开了朋友圈。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失望也在一丝一缕的堆积。可依几乎要大力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彻底跟自己没皮没脸的偷窥欲望划清界限,重新树立三观从头理解什么叫自惭形秽了。
多么美丽健康积极上进豁达开朗阳光可爱的狐狸精啊,她是敬业的医生,是育人的教师,是贤淑的妻子,是知心的朋友。她家庭美满,事业有成,热爱生活,努力学习,待人友善,热爱大自然,救助小动物。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勾搭有妇之夫,强抢痴情少女的命中男神呢?
在神经紧绷的状态下体验灰心丧气真的很累心,可依暗暗发誓,以后再也不要做这样的事了。
当她失望的把列表拉回到顶端,目光却被渐渐的吸引,一双大眼睛开始荡漾着笑意,赶紧施展了一套熟练的操作后,舒了口气。
“贼不走空,算是福利吧!没想到,你也有被我逮着的一天。”可依邪恶的想。
刚把手机放回原位,一条新消息“叮”的一声跳进了屏幕。片刻之后,被窝里伸出一条藕臂春葱,拿走了手机。
而此刻的可依姑娘已经瞬移到了不远处的妆台前,盯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现出一行字:
罗翰:晚上一起吃饭?
“走吧,我们吃饭去!”程归雁已经穿好了衣裙,站在可依的身后整理头发。
“啊?我……我也去?”可依起身让坐,装模做样的去拿茶几上的可乐,顺便把书放回书架,心里嘀咕的却是罗翰会不会……
“你不吃晚饭么?就在三食堂,罗翰请客。”程归雁坐下,利落的绾起长发,从镜子里瞟了她一眼。
“哦,那好啊。”可依边答应边暗骂自己一肚子的男盗女娼。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五章 随缘戒

十月份的最后一个周一,可依起晚了,把心爱的红色甲壳虫停在车位上,一边再次对着倒车镜检查自己的黑眼圈一边发出一声幽叹,那辆熟悉的迈腾已经停在那了。
每天早上,可依都习惯在停车场磨蹭那么几分钟,以增加巧遇的概率,看来今天是泡汤了。
小皮靴格外急促的一路跳跃冲进办公室,邻进门的时候不忘扫一眼走廊尽头的主任办公室,一切如常。
祁婧端坐在座位上,一袭藏青娃娃款连衣裙竟被她穿出了御女范儿。
不知是否为了给小肚子腾出空间,腰背挺得笔直,正专注的敲着键盘。用充满母性温柔的眼神跟可依打了个招呼,鬓旁刻意垂落的一缕发丝飘逸着晨光中的风骚韵致。
可依放下手包,脱了外套,不忙落座,一边拿了杯子倒水顺便把气儿喘匀,一边仔细的打量祁婧。
那份专注在工作中的神情很容易跟程归雁重合起来,不禁微微一笑。
只是眼前这位,眉目之间少了整肃严谨,而多了一份游刃有余。驾轻就熟的同时便自然在眼角眉梢都留了写意风情的空间似的,怎么看都惹人亲近又找人嫉妒。
对于自己的皮肤,可依从来都是自信满满,又细又白,桃花粉靥搭上漆黑闪亮的眸子,鲜润姣好的红唇,不是一般的醒目娇艳。
可是,自从见了祁婧,可依忽然觉得白未必是绝对的优势。这个有着细润肌肤的女人并不白,而是在冰肌玉骨之中掺了一丝油润的蜜色。
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甜甜的,清透柔软中散溢出馥郁的桂花香气,让人闻之欲醉,触之将融。
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这个蜜糖美人偶尔害羞的模样。
明明轻熟的年纪,却能如同少女一样眼神往那边一丢,再往回一勾。眸光清澈,笑意含情,无心使媚,却毫不做作的倾倒众生,直把全世界男人的魂儿都搜了去。
任何一个女人看了都免不了捶胸顿足。
只是,要欣赏到这般美景,火候要恰到好处才行,要是过了,蜜糖也会不顾矜持的烧糊了给你看的。
从前,可依只在妈妈那里见过这样的本事,以为别无分号,认识了这位才知道天外有天,各擅胜场。
不过,前天傍晚,可依与秦爷一同欣赏到的风景则更有着异曲同工的奇妙味道……
原本可依的第一感觉判断罗翰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被程归雁淡定如常的口气误导了。平时三个人也一起吃过饭,或许作为大龄青年的罗翰还不至于那么沉不住气吧?
可是,一进食堂三楼,看到罗翰从包间里迎接出来的表情,可依就什么都明白了。
爱情面前,爱人面前,耶稣也沉不住气。佛祖或许可以,因为k眼里就没有女人。
都怪做贼之后心虚,让可依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力。正在绞尽脑汁寻思脱身之计的时候,秦爷的胳膊被程归雁不露痕迹的挽住了。她便只剩下对罗翰哥哥罄竹难书的愧疚鸟。
后来据罗翰交代,本来是定的馥馨居,程归雁说有课,临时改的三食堂。
其实,可依在愧悔之余心里也气,就差没指着鼻子数落了。
怎么着,以前门禁森严就能各自安分守己。现在红杏出墙了,你是要兴师问罪呢,还是想揪下个酸杏蛋子尝尝鲜?
包间很小,摆着一张八仙桌,四个精致的小菜一盆色蕴香浓的鸡汤面已经热腾腾的上桌,桌角还温着一壶清酒。
可依不记得怎么就坐到了正对门口的主位上,高高在上的做起了挡箭牌兼职电灯泡,只好把头伸进面碗,同时高高举起手机,做低头族无脑吃货状。
宴会期间,会晤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会场上温暖祥和的气氛正好可以套用可依秘书长刚刚刷到的段子给予充分概括:
佛系暖男罗翰发言的关键词是:“都行”,“可以”,“没关系”;
儒系美女程归雁致辞的主题词是:“高见”,“有理”,“钦佩不已”;
而坐在观礼台上的某人则一会儿仙系上身:“啊?啥?怎么了?”一会儿二系附体:“哈哈,哈哈,哈哈哈!”
秦爷三碗面下肚,心想没啥新鲜台词咱就早点儿散吧?
罗翰忽然举杯:“其实,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你们都忘了吧?”说着嘿嘿一笑,本来高大伟岸又谦和绅士的气度顿时碎了一地。
“今天,呃……是归雁的生日!”
可依愣了,原来自己西里呼噜造了半盆的是程归雁的长寿面。可是……恼恨罗翰的不通世故只是一瞬间的事,紧接着一丝伴着怅然的温暖涌上心头。
自从妈妈离世,秦氏一门便没人再张罗着过过生日了。
秦老爷子岁数越大干劲儿也越大,一年到头围着实验室和手术台,你有心给他过,他也没时间。
而这师兄妹三人怕是早都忘了自个儿的生日,即便都记在身份证上,也从来不会在临近的时候留心着意。
程归雁也是一愣神儿,淡扫红霞的脸上晴雨交集的笑了,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盈起一汪水色,如同星光谪尘,也从容的举杯。
“雁姐生日快乐!”可依超高的亮度用在了正地方。
“生日快乐!”
小巧的酒杯捏在罗翰手里就像个过家家的道具,有点滑稽,然而,一饮而尽之后再拿出的道具就让可依姑娘恨上他了。
那是一个比巴掌稍大的深咖色方形扁盒,并没有花里胡哨的包装,被罗翰轻飘飘的捏着递到程归雁的面前。
“谢谢!”程归雁笑意稍凝,礼貌的接了,礼貌的道谢,不过烧到耳根的红云究竟是不胜酒力还是出于礼貌,秦爷不好判断,只是看得有点儿痴。
“打开看看,还喜欢吗?”罗翰捡回了绅士的温度。
盒子被大方的开启,一串光华夺目的珍珠嵌在星夜般的黑丝绒上面。程归雁姣好的唇弯成了完美的月牙儿,轻轻点了点头。
“我替你戴上!”
程归雁的迟疑还没成形,罗翰已经起身离座,像一头巨兽绕过桌子,来到了她的身后,伸手从盒子里拈住了项链的一端。
可依心里埋怨罗翰也不通个气,却碍着电灯泡的身份没了发泄的理由,只好乐哈哈的看着罗翰表演。
忽然感受到虚空中的一道目光,福至心灵,伸出手去,刚刚好被一只柔软湿凉的小手捉住,攥了个死紧。
下一刻,可依就看到了她从未领略过的奇景。
那颤抖的浓睫下闪动着梅花鹿一样楚楚可怜的慌乱与窘迫,不经意咬住的下唇只一刹那就被香涎轻喘润湿了。
在那极为克制的左顾右盼之间,可依的心不由得替她卖力的跳动着凄惶不安,直勾勾的看着那张颠倒众生的脸怎样诠释了不胜凉风的娇羞。
“你个狐狸精,不是爱答不理冷若冰霜吗,这会儿又是犯的哪个系列的骚浪贱啊?”桌子底下汗湿的微微颤抖传来的瞬间,可依彻底凌乱了……
办公室里,端着杯子喝了口水,秦爷的目光落在了另外几颗珍珠上。
那是一枚胸针,金红闪亮的枫叶形框架上优雅的排列着七八颗饱满圆润的珠子,颗粒均匀,水天一色,仿佛敷了一层轻纱样的薄霜。
兴许是觉得紧身的毛衣裹着巨硕的奶脯已经够突兀了,不好再修饰强调,别在了高高的衣领下边,看上去就像个夸张的项坠儿。
“都看出黑眼圈儿了,还看!”祁婧嘟哝着轻声抗议。
要是在平时,秦爷早嬉皮笑脸的调戏这个小娘子了,可今天,哼!她只是笑眯眯的拿出手机,不是用相机查看黑眼圈儿哈,而是打开了相册,操作一番。
“叮咚!”
对面收到信息的铃声响起,秦爷越过显示器上沿儿,好奇的大眼睛像摄影机一样架好。
祁婧拿起手机,第一时间就感受到了秦爷的不怀好意,不经意的白了她一眼,打开了微信,顿时像坐在了火焰山上,整个人都不好了。
铁扇公主秦可依笑吟吟的看着孙悟婧云蒸霞蔚的猴屁股顿时神清气爽。那是一张羞羞的湿吻特写,也就是前日可依姑娘潜入程归雁手机探秘时的额外收获。
画面中的越野车里,婧姐依偎在婧姐夫的怀中,扬起小母鹿一样的长脖子,情欲饱满的脸蛋儿被落日余晖蒸撩得云霞自生,春情流溢。
半片樱唇被无助的吮衔,淡粉的香舌躲在唇齿之间欲渡还羞。
下半身被车门挡住了,可过来人都不难想象,如此胶漆缠腻,底下若相安无事,那才叫非奸即盗!
这张照片是一个叫莫黎的女子发的朋友圈儿里的最后一张点睛之作。倒数第二张是个短发妖孽跟中年二叔的合影,应该是莫黎本尊了。其余皆是大漠落日不同阶段的奇幻景观,就在可依做贼的当口刚刚发表。
“世界是如此的小。”可依看到照片时发出这样的感慨,不过,并不是那天唯一的一次……
“我说你到底是怕他啊还是喜欢他啊?看你瑟瑟发抖那样儿!”
出了食堂,可依看那走在路灯下的身影不再那么骄傲挺拔了,反而有些形单影只的落寞,自然而然的牵过程归雁的手,潮润中有些涩涩的凉意。
“我怕他干嘛啊,我有什么……我凭什么非得喜欢他啊?”
程归雁已经恢复惯常的冷静淡然,可依却无法听出话语里的诘问,只在那清越爽脆的嗓音里捕捉到一丝轻颤,连夜色也被那若有似无的凄清浸染了。
好在还有一串明珠,绕在美丽的颈项上,熠熠生光。
“有什么……凭什么……呵呵,几个意思?”秦爷默默的在心里念叨着。
直到陪着程归雁走进阶梯教室,可依也没品出几个意思。反正晚上也没什么事,索性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居高临下,远远的望着程副教授上课。
没想到的是,今晚程老师的课是专业英语。可依不禁苦笑着摇了摇头,作为一个学中文的,英语课上她从来水土不服。
摆弄了一会儿手机,累了,百无聊赖的欣赏着那讲台上走来走去的丰胸细腰翘臀长腿,又想起了小窗户里的一幕,不由叹气。
留美回来的程归雁上英语课实在是大材小用了,华盛顿郊区的发音都没有她纯正。
可是秦爷怀疑坐在下面挥发着荷尔蒙气味的小眼镜们脑子里跳动的字母恐怕只有D-cup, E-cup or F-cup。
那露出半截的小腿怎么那么修长呢,早过了三十岁的女人怎么还能有那么细的腰身,是不是不太符合人类的生理特征?
罗翰这个老色鬼真有眼光,老爸也真是……唉!
正胡思乱想呢,原本坐在中间六联座上的一个白毛衣小姐姐端着书本词典挪了过来。秦爷那是什么人,立马留意到她脸蛋儿像秋天的苹果一样绯红过耳,正尴尬的朝她笑着。
抬头望去,那个六联座上还坐着个男同学,头发挺长,一脸的青春痘,穿件宽大的夹克,一只手拄着下巴,另一只手看似随意的放在叉开的腿上,胳膊正奇怪的抖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讲台上的程归雁。
“沃去!”
秦爷根本没搂住自个儿的嗓门儿,把小姐姐吓一跳。转头找时,秦爷已经瞬移到那个男生旁边坐下了。
“G,你发现没,那娘们儿连奶罩都没穿嘿!”
听见秦爷以跌破发行价的节操粗鲁爆料,那男生竟然真的手搭凉棚举目观瞧。
忽然被身边的一缕幽香提了个醒,睁开纵欲过度的灰白眼珠还没看仔细,秦爷已经把尖尖的手指探到了他腿上。
“自己玩儿够爽吗,要不要姐姐帮你啊~”
男生的屁股像装了弹簧,哗啦一下越过靠背,双腿发软的溜出了后门。
讲台上的程归雁闻声转身看过来的时候,秦爷正用手比划着一只乌鸦嘴,扭扭嗒嗒的走回座位。
“姐,你真是我偶像!”小姐姐抬手一拢鬓旁的短发,满脸的钦敬拜服,伸出白净的小手,“我叫罗薇,是咱们附院急诊科的护士!”
“秦可依!”秦爷爽快的握手,一抬下巴,眼神丢向程归雁,不着调的调侃着,“你不是学生啊,专门来给程主任捧场的?”
“我在进修本科的课程,早就是程主任的学生啦!不过,上个礼拜才调到咱们急诊科当护士,虽然有点儿忙,不过现在上课方便多了!”
罗薇小嘴儿不停,不无骄傲的说明。显然程主任也是她偶像,可依看着她的小模样儿不由心中一动。
“加个微信吧!我跟程主任是姐们儿。”
“啊!您是哪个科室的主任啊?”罗薇从包里翻出手机,可依举着手机被她问得一愣,心说,我TM倒想当精神科主任,先把罗翰程归雁这两个精神病抓起来。
“咦!这不是许哥么?”罗薇盯着可依的手机屏幕脸蛋儿好奇的红了,“这个真……那个……你怎么偷拍人家接吻啊?”
可依一低头,发现自己微信没关。屏幕点亮,正好看见刚刚才浏览过的甜蜜特写,尺度并不大,香艳的画面确实有毒。
“你还认识许博啊,这北京城可真不大。”可依着实感慨着,没理她的茬,心说拍怎么了,我还得给那个妖精看呢!
“我能来咱们医大这么好的医院工作就是许哥帮的忙!”
罗薇姑娘似乎又多了个偶像了,而且这回这个明显是春心萌动级别的,对着照片眼睛就能发光。可依想起微信里许博和程妖孽的聊天纪录,难道他们走的是夫人路线么?
“那你知道这女的是谁吗?”可依有心逗她。
“他老婆呗!”罗薇又拿眼角扫了一眼照片,语气中明显降低了热度,甚至还有那么点儿不屑,旋即又睁大了眼睛看着可依,“我弟弟的工作也是许哥帮忙找的,许哥真是个好人,你是怎么认识他的,怎么会有这种照片?”说到后来,竟然警惕的追问起来……
“说!照片哪来的,你也认识莫黎?”
祁婧刚在餐桌边落座就迫不及待的追问。琢磨了一上午也没想明白,又不好在办公室里纠缠,索性按捺隐忍到两个人下楼吃午餐才来做了断。
照片明显是那个叫莫黎的女人拍的,边角上还露着她穿着紧绷绷皮衣的肩膀和一缕短发,祁婧自然跟她认识。
可是,该怎么解释中间那个不太光彩的环节呢?
可依姑娘又为自己的偷窥经历后悔不已了。见不得光的感觉真不好受,而且那天自己说起程归雁的时候只说见过,没说实话,这会儿……唉!
“先别管照片怎么来的,你先说刚才芳姐叫你去干嘛了,鬼鬼祟祟的!”
只好先以攻为守了,秦爷利落的打发走了服务生,喝了口苏打水一脸的赖皮相。祁婧从芳姐办公室出来时的确看着自己笑得格外可疑,不如先弄明白再说。
“这个嘛,好事儿”
祁婧也端起了杯子,好整以暇的看着可依,最近她的耐性特别好。
“什么好事儿,跟我有关吗?”
秦爷有点儿坐不住了,跟好奇心交手,她从来没赢过。必须承认,祁婧能一上午对照片的事不理不睬,已经让她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先说跟我有关的事儿吧,你的不急哈!”祁婧牢牢掌控着节奏。
“唉,好吧!”秦爷叹了口气,对她来说保密本来不难,可要为了保密花心思编个圆满的故事实在是个再辛苦不过的活儿,而且把问题跟组织上说清楚才能重新站在人民的队伍里呀!于是可依姑娘表情严肃的说:“不过,我告诉了你,你可不能说出去!”
“神神秘秘的,你还藏了多少私货呀?”
“没有啦!”不过一时淘气,可依真没仔细想过一张照片还得交代来源,“你还记得那天在大风火锅跟陈主任一起的那个女人么?”
“嗯,罗教授的梦中情人么?”
“她叫程归雁,是我妈的学生,在医大附院当产科医生。还有,她是我后妈,我们昨天一起吃的饭……”说到后妈,可依的声音都几乎听不见了,不过吐露实情之后,心里还是轻松舒畅起来。
“不是,等会儿!”信息量太大,祁婧有些脑回路拥堵,“程归雁,这名字我有印象啊,她好像就是给我做孕检的大夫,她是你后妈?那你妈妈,她……”
“我妈03年闹非典的时候去世了。”
“哦……”
“这张照片就是从她朋友圈儿里看到的,是她认识那个莫黎,而且,她还认识姐夫。当然啦,这不奇怪哈,我还看见姐夫替你请假来着。一起发的照片有好几张,我就转发了这张有你的。你还别说,那大漠夕阳真是太美了,下回你们什么时候去啊,叫上我呗!”
可依的话笼子里都是野马,开了就关不上,转瞬之间已经一骑绝尘,不知几千里也。
祁婧听着听着,却半路下了车,心里犯了嘀咕,“给我请假,我上礼拜五才做的孕检,请的什么假?”
看到可依热切征询的眼神儿,觉得出去玩如果有了这么个开心果,乐子得翻倍,欣然应允:“下次一定叫上你!”
“太好了!”可依小声的欢呼,刚刚的小阴霾早散了个干净,忽然眼睛一亮,“G!婧姐,你这尾戒可真漂亮,姐夫送的?”
这会儿可依姑娘交代完问题一身轻松,似乎已经把跟她有关的什么事儿都忘了。
祁婧举起右手,岳寒送的那枚精美的戒指还戴在小拇指上,她平时除了婚戒,其他首饰很少戴,这个小东西的确惹人喜欢才多戴两天。看着可依把手拉过去,转来转去啧啧赞叹,心中不禁一动。
“喜欢吗?”
“喜欢!”可依头也顾不得抬一下。
祁婧抽回手,摘下戒指,又把可依的手捉住,戴在白嫩嫩的小指头上,满意的笑着说:“送你了!”
“啊?这,这不好吧婧姐!”可依不好意思的大眼睛一闪,看了祁婧一眼又低头摩挲着。
“这个啊是朋友送的,叫随缘戒,说不定能给你带来好事儿呢!”祁婧随口给戒指取了个名字,心里想:“岳寒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福气了。”
“谢谢婧姐!既然不是姐夫送的,我就收下啦!”可依美滋滋的举起手来,忽然想到了什么,“对了婧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罗薇的护士?”
“不认识,怎么了?”祁婧举着餐巾,挡住刚刚浇上的酱汁,透过热气看着神秘兮兮的可依。
“但是她认识你哦!”可依摆弄着自己的餐巾,讲起了那天在课堂上客串精神科主任的经历。
可依姑娘有时候心里装不下事儿,总要一吐为快。她知道这样好也不好,值得庆幸的是她身边有罗翰,有雁姐,偶尔也能找爸爸聊聊,实在不行了,还能去妈妈墓前叨咕半天。
这样,她虽然装不下太多,也总能有地方安放自己的小秘密,比如陈志南,比如妈妈的隐私。
所以,可依觉得自己还是挺靠谱的,不会轻易让别人看穿自己的心事。
而这位新认识的小姐姐,名叫罗薇的,显然不靠谱,虽然长得温婉恬静,可所有的喜欢和厌恶都生动鲜活的写在了脸上,清楚明白的供人任意读取。
不过,可依还是很快就喜欢上了她,顺便把她跟婧姐夫的关系摸了个透。用她的话说,许哥是个大好人!热心帮大忙。
罗薇是个心性纯真的女孩,对许博是全心全意的感恩甚至仰慕,不过也只是仰慕而已。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提到祁婧,她总是一带而过,语焉不详,又有点愤愤不平似的。
可依是在夜深人静孤枕难眠的时候给罗薇发的微信。
邀请一个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人来跟自己同住,谁也不能说这是有预谋的,但可依觉得是,而且是谋定而后动。
只是她谋划的过程很短,做决定也够快罢了,这就是可依姑娘的脾气。
虽然基本上每天都能看见陈志南,可行政单位的防火墙不是可依一个小女子能轻易穿越的。从罗薇到程归雁再到陈志南这个链条虽然远,至少能让自己不至于坐困愁城,无知无觉。
从罗薇嘴里打听一点儿程归雁的风吹草动,问都是多余的,竖起耳朵就够了。而且要把她安排到产科,都用不着请动老爸,可依自己就能搞定。
于是,整个礼拜天,可依帮罗薇彻底搬了个家。也不知道是兴奋还是不习惯两个人睡一张床,天快亮了才睡着,弄了个黑眼圈儿。
“诸葛秦爷,您这运筹帷幄机关算尽的,陈志南肯定被你斩落马下!”
祁婧对罗薇这个名字毫无印象,许博认识人那么多,互相帮忙很正常,反而可依的小小谋划吸引了她的注意,让她觉得天真可爱。
“唉,婧姐,你就别笑话我了,我其实就是心里没着没落的,想找个人做个伴儿罢了。”可依把最后一块牛排送到嘴里,有气无力的嚼着,“靠天吃饭吧,老天饿不死瞎家雀儿。”
“还真就是,说不定下午就有好消息了呢!”祁婧边说边擦着嘴,饶有意味的看着她。
可依登时醒悟过来,两只眼睛像充了电,瞬间移动到祁婧身边,搂着她的肩膀,“我都忘了,快说,芳姐找你说什么了?”
祁婧被她搂得一阵摇晃,转头后仰端详着可依,叹了口气。
“唉,我也不知道对你来说算不算是好事儿。”
“哎呀,婧姐,你就别卖关子了,我都急死了。”
“芳姐说啊,年底了,上面准备开展个创文活动,要搞得别开生面,有文化气息,咱们主任很重视,亲自挂帅,想从各科室抽调几个文笔好有创意的人组成个小组……”
“跟主任一起干活?”没等祁婧说完,可依已经抢着问了。
“对呀,芳姐问我能不能去……”
“那你……”可依深情款款的盯着她。
“我就说,咱们小秦是师大中文系毕业的高材生啊……”
“啊!婧姐!我爱死你了,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可依抱住祁婧一通狂吻。
“拉倒吧,你后妈那样的妖孽我可得罪不起,还得排队!”祁婧一边躲着油嘴一边打趣儿。
“婧姐!从今往后的牛排我请!”秦爷眼泪汪汪的豪气干云。
下午一上班,可依就被芳姐叫进了办公室,很快像小燕子一样飞了出来,一阵风似的拿了个本子去开会了。
一旁的小毛像看见了会飞的肉骨头,碰上祁婧的眼神投来询问的目光,祁婧讳莫如深的笑笑,说了句:“有喜事儿。”小毛也没追问,点了点头继续干活了。
昨晚小毛的仗义援手让祁婧对他有了新的认识,再加上他妈妈的关系,好像突然拉近了距离。早上上班,照例的早安问候两个人都比平时亲切随和了许多。
从前,祁婧也偶尔感受到门口那张办公桌后面投来的目光跟着自己移动,虽不反感却总有些局促,今天忽然轻松起来。
可依发来那张照片,隔着桌子咯咯的笑,祁婧满面羞红那一刻就知道小毛在看她,回头的瞬间小毛想要躲闪,却只是稍稍一偏又大胆的看了回来,逼得祁婧瞪他才老实了。
大概四点半,可依哼着歌儿回来了,放下本子就去敲芳姐的门,说要去找几本儿书做参考资料,还要拉上祁婧当参谋。两个人嘁嘁喳喳的收拾东西,小毛好奇的看过来,祁婧微笑着摆了摆手跟可依出了门。
“去哪个图书馆啊?”祁婧翻着车钥匙。
“去啥图书馆啊,叫上姐夫咱们去爱都,我请你们吃大餐!”秦爷是真高兴。
“看把你美的,陈主任讨你做小啦,啥时候过门儿啊,你排老几啊?”
祁婧慢悠悠的走到自己的车门边,一句比一句深刻,就差拎起旁边的灭火器了。
从知道可依的心事开始,她就没觉得这事儿靠谱过。那天见到陈志南跟那个女人出现后,发现可依是真难过了,不知怎么就是狠不下心劝这个丫头迷途知返。
情之一物,谁能妄言化解呢?
祁婧见可依热情丝毫不减,只好打电话约许博。结果许副总要加班,而罗教授已经有约了。秦爷气鼓鼓的挽住祁婧的胳膊,“那我们去逛街吧!”
直到夜幕临深华灯璀璨,姐妹俩才找了一家档次不低的西餐厅坐下。
“你真的非他不嫁啊,人家有老婆孩子的!”祁婧的思想教育课还没上完。
“谁说爱一个人就一定要嫁给他啊?我爱我的,跟他无关,更不关他老婆孩子什么事!”
可依轻轻搅拌着半杯咖啡,望向玻璃窗外的人流,白里透红的脸上掠过朦胧的光影。
“做情人,你不是也得竞争吗?”
祁婧仍不死心,当然说出这话更是因为不忍心。
“争与不争,不在亲疏……”
这时候,电话铃声响起,祁婧拿起桌上的手机。
“我是……什么……在哪儿?我马上到!”
收起电话,祁婧起身一脸忧急的叫服务员买单。
“小毛出事了!”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六章 野马

许博一个人站在产科门诊的楼梯间里,盘算着从公司到医大附院需要消耗的时间,除去刚刚耽搁的十几分钟,他得在这等至少十分钟才能出现在急诊楼里。
这样的等待的确有点熬人,便点了根烟。许博最近很少抽了,祁婧总劝他,程归雁也警告了几次,关键是这些天发生的事让他心情舒畅,不再那么焦虑了,身上这盒是上周买的,还剩十几支呢。
刚刚做完最后的冥想环节,许博觉得状态好极了,从程归雁望向自己的眼神判断,各项数据应该都不错。
两个人已经很熟悉了,可她仍然习惯性的带着口罩。
询问许博的感觉变化和体验情况时,在本子上认真作着记录,说话的声音依旧清爽干脆。不过从冷静的语气中仍能听出她对治疗效果很满意甚至有点儿惊喜。
虽然算不上志愿者,对于这套天才的治疗方案,许博也是首位受益人。
他是搞技术出身,切实可行四个字是刻在骨子里的。程归雁的办法虽然闻所未闻,却能让他大胆尝试,并很快初见成效,真的打心底里佩服这位美女医生,几乎是个全才。
“周末我们去坝上了,莫黎说你有课,下次一起啊?”
许博真心觉得这个女人天天戴着口罩可惜了一幅花容月貌,时常想象着她脱了白大褂,置于山水之间该是怎样迷人的风景。
“看见她发的照片了,景色很美,还挺让人陶醉的呢!”说着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点点划划一扬手,一张照片递到了许博眼前。
许博看着那张夕阳湿吻的特写不好意思的笑了,抬眼看那口罩上方两泓秋水映出了半弯的上弦月,自我解嘲着说:
“嘿!真是人多眼杂哈,荒郊野外的也没点儿隐私。”
“我要是去了,你们那点儿隐私也得曝光,我可不想给人添麻烦……哦,对了,你刚才有电话。”
从程归雁那儿出来的时候,许博脸上还微微发着烧。
人家两个人是闺蜜,无话不谈实属正常。自己一个大男人,没道理敢做却不敢当,即便是上不了台面的事,也不怕说。
想起来其实真的很奇怪,在这两个女人跟前,许博越来越觉得自己能做到彻底的放松。
莫黎那个妖魅一般的存在自不必说,毕竟也认识好几年了,就是这个程归雁,隔着一副口罩,他们竟然能时时感受到彼此的坦诚。
而这一点,许博暂时还没有信心和祁婧做到。
抽着烟,想到这些天跟祁婧的甜蜜,每一步都很顺利,也很开心。许博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自己能带给她快乐,心里充满了暖融融的爱意和实实在在的成就感。
几个月里经历的这一切就像一场洪水,冲垮了本来架在两个人之间的一座石桥。
在最紧迫的关头,他没有舍下她,拴住两人的是爱的绳索。他深深的懂得,如果没有这跟绳索,淹死的不止祁婧,还有自己。
后来,洪峰退去,劫后余生的他们又架起的只能是临时的浮桥,心灵的创伤和信任的崩塌不是说句“对不起”或者“我爱你”就能复原如初的。
况且,从伤痛中站起来的许博还明白,两个人关系的裂痕并非成于一朝一夕的偶然。既然放不下,就不该满足于重回过去的状态,而是要探究问题的根本。
这是许博的个性。讳病忌医当鸵鸟,那还不如一切从头来过。
祁婧的悔悟是自觉的也是痛苦的,心里承受的打击越重,就越容易造成永久的伤害,那对她的恢复没一点儿好处。
他不但不能给她施加任何的压力,而且必须提供更多的呵护与支撑,让她完全放松坦然的面对他和自己,然后两人一同去检视事情发生的全过程。
而他自己的疗愈,急待解开的是迷一样的结。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最难面对的就是证明自己不行的事实。
那时候,祁婧是实实在在的怀着孕等着姓陈的离婚来娶她的,不管那个人渣有多卑鄙龌龊,终究在祁婧那里得到了认可,至少尚可托付。
被厌弃或者说让她最终失望的那个人是自己。
姓陈的不是花花公子,祁婧也不是那种会被花言巧语哄骗的女人,取舍之间,许博必须追问个究竟。
书房里,许博一遍又一遍的看着视频,那也是程归雁给他留的作业。他首先要在心理上战胜那个大家伙,即使莫黎说过,尺寸并不是最重要的。
每一个动作,每一声呻吟,每一丝喘息,每一个眼神他都能在脑子里自动播放,勃起依然是不可遏制的,视频里的祁婧高潮迭起,他便情不自禁的猛撸,忍不住在她的欢叫里射出来。
渐渐的,许博已经可以不再关注两俱肉体的纠缠,而只把焦点集中在祁婧的脸上,那是另一个祁婧,连眼神都是陌生的,而自己每次都被她迷住。
“爱情和女人是不可兼得的!”桌上的手机亮起。
面对手机屏幕上奇怪的回复,许博望向虚空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承认,这样违反常识的结论就在自己的生活里被验证了。从恋爱到结婚,从出轨到复合,爱情来了又走,女人失而复得,简直与这句不着边际的话严丝合缝。
“难道现在她回来了,爱的感觉又会被冲淡吗?”许博把自己的担心毫无保留的发送出去。
“距离产生美!”
许博没有笑,他默默的咀嚼着这句时常被人们挂在嘴边的话。
一见倾心的悸动,修成正果的狂喜,发现奸情的怨愤,无力挽回的痛悔,破镜重圆的感恩,每一丝牵动心弦的思绪感触都滋生在与她若即若离的瞬间。
而当她成为自己的妻子,每天睡在枕边的日子里,自己又做了什么?把爱人变成亲人,还是把旅伴变成行李?每晚都跟兄弟们推杯换盏,出门也从不把她带在身边,这是距离的美么?还是鸟尽弓藏的落寞凄凉,或者冠以平淡是真的冷漠无情?
“距离是什么?”
“呵呵,只要两个人是自由独立的,就会有距离,而两套紧密合作的工具则不需要。”
许博没有继续发问,那边也保持了沉默。他似乎终于抓住了点儿什么,看到了破解谜题的希望。
十分钟过去了,许博从步梯下楼,他得绕到急诊楼的前面,避免加班的谎言被揭穿。
从前,打着工作应酬的幌子在外面花天酒地眠花宿柳的时候,许博经常撒谎,而且理直气壮,被揭穿了只是自认倒霉,从来没觉得愧疚过。
而现在,一丝忧虑经常萦绕在许博的心头。
虽然他告诉自己,有些慌是必须撒的,为了两个人的将来,他要先解决自身的困扰,才能带她走出深渊。
然而,找程归雁做治疗还好说,若是与莫黎的事被祁婧发现,至少现在,是无可置疑的雪上加霜,因为他们一开始就不是寻找刺激的逢场作戏。
“让我看看,那丫头都对你做了什么?”莫黎的轻笑就在耳边响起。
接到莫黎请他去喝酒的电话,许博就预感到会发生什么了。
那也是他暗暗期盼过的,直到抱起这具柔若无骨的娇躯,仍然觉得像是在梦里。
莫黎不是那种特别骨感的美人,细腰长腿,丰胸翘臀,该夸张的地方绝不含糊,虽然与自己身高相仿,却能在怀中蜿蜒服帖,姿态曼妙轻盈的同时也颇有分量。
抑制住心头的狂跳,把她平放在床上,刚想俯下身去,却被一根纤纤玉指顶住了腰腹,傻愣愣的站在床边。
“你向来都是这么急吼吼的么?”
莫黎单手支颐,只用一只手勾住他的腰带扣。“咣啷”一声,仿佛解开的镣铐落了地,许博觉得自己的家伙像烧红的铁棒,马上就会把平角裤捅个大窟窿。
然而,听了莫黎的问话,他马上意识到自己笨拙的冲动简直像个处男。
那天,莫黎就像一个神秘的使者,扎眼的出现在公司楼下的咖啡厅里,开门见山就说许博你是不是受刺激了。
许博正忙着竞争副总,没什么心思跟她细说,就问峰哥跟你说什么了。
莫黎说没说什么,就说那孙子家伙很大,给你整颓废了。
许博一脸苦笑,说那有什么办法,这玩意儿是天生的,我老婆被他干的直喊轻点儿,受不了了。
然后莫黎就笑得花枝乱颤,旁若无人。
“我能让你像‘鸭王’一样讨女人喜欢,你信吗?”
看着莫黎女魔头一样邪魅的眼神,许博信了。双手接过她手里的名片,上面印着的是程归雁的名字……
莫黎还是用那根手指顽皮的勾住内裤的边缘,只一拉,那家伙就雄赳赳的探了出来,满脸通红还流出一滴口水。
莫黎轻呼一声,笑声里似乎充满了惊喜。
“我没见过,比以前怎么样?”说着抬起求知的大眼睛,活像个清纯的女学生。
“没大多少,不过,硬了很多。”
许博平复了呼吸,淡定的回答,眼睛掠过玉体横陈的大床,奇怪如此诱人的姿势就在眼前,还能静下心来讨论学术问题。
莫黎素手轻轻一撩,那家伙又被内裤蒙住了脑袋,娇媚的一笑之后拉过许博的手。
“来,上来,我要你像刚才那样吻我!”
说实话,在万种风情的勾引之下,像刚才一摸一样是不可能做到的。
许博翻身上床的同时,莫黎已经搂住了他的脖子,追随着他越过自己的身体,抬腿拧腰贴了上去,春藤绕树般缠在他身上,香软的红唇自上而下。
许博觉得自己陷入床垫和肉体双重的柔软中,口中是窒息的甜糯湿滑,顽皮的香舌如蛇似鲤,刁钻讨喜,胯下的胀硬陷入丰腴的腿根,无比舒泰。
“你愿意让我舒服么?”
“嗯!”许博点头。
“你知道怎么让我舒服么?”
许博的大手从细软的腰下往胸前的山峰移动,却在半路被捉住了。
“我美么?”
“嗯!”许博点头。
“有多美?”
“呃……”这女人还真实心眼儿。
“哼,连赞美女人的话都不会说,还怎么舒服啊?”莫黎从颈窝里抬起头来,微仰着脸儿看着许博,又好像展示给他看。
“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许博好像要掉进那双眼睛里,由衷的赞叹。
“比祁婧还美么?”莫黎的目光迷离而危险。
“呃……”掉井里了。
“到底谁漂亮嘛!”许博从没见过莫黎如此撒娇的神气,眸光盈盈的看着自己,楚楚动人。
“在我心里,你是最美的女人!”
莫黎的唇带着一股腥甜的痴狂吻落。
许博觉得唇齿间的厮磨像炉火一样滚烫,身体被美女蛇一圈圈的箍紧,几乎不敢相信,女人竟然有如此巨大的力量。
“帮我脱衣服,拉链在右边……”莫黎轻喘着,“慢慢儿的脱”。
轻柔丝滑的晚装一寸寸褪去,露出的是白得耀眼吹弹可破的莹莹肌肤。
许博开始不明白为什么要“慢慢儿的脱”,随着险峰幽谷一一呈现直到万山红遍,他终于明白囫囵吞枣简直是对美人的犯罪,比强奸还TM过分。
晚装褪尽,黑色的文胸和丁字裤更鲜明的羁绊着惊心动魄的白,妖异如烟。
许博无法逃离炽热的湿吻,感到近抵胸前的弹软跳跃弥漫着温热的乳香,顿时一阵迷乱,伸手去解她背后的搭扣,又被拉了回来。
“摸我,不许碰那些地方!”莫黎气喘吁吁,如同梦呓。
许博吞咽着越来越粘稠的玉涎香唾,奇怪她的小舌头一直在自己嘴里怎么还这么多故事。
双手顺着肩背柔媚的曲线抚摸上她的脖颈,五指深入丝滑的头发,第一次觉得飒爽的短发也能如此性感。
手掌贴上她红彤彤的脸颊,捧着那张如玉娇颜,睁大了眼睛跟她对视,在那扑闪的睫毛下,流动着黑亮的火焰,美得无以复加。
许博一个翻身,将莫黎压在床上。一手搂着她的腰肢,一手从她的鬓旁开始,摸上巧致红润的耳垂儿。
手指顺着颈项滑入锁骨迷人的浅窝,流水般打了个漩儿,便摊开手掌,揉按着圆润的肩头,伸向修长的手臂。
当两只手掌十指相扣的瞬间,许博的唇已经吻上宛若黛琢的眉峰,轻轻刮过颤抖的睫毛,沿着秀挺的鼻梁蹭着雪润的脸颊直落樱唇。
这深深的一吻终于让莫黎在喘息中“嘤咛”一声轻轻呻吟起来。
“是这样么?”
伴着莫黎的一声轻吟,许博的唇舌叼住了她的另一只耳朵。
“嗯――”
莫黎只觉得耳根一阵阵酥麻,自己也分不清是在肯定的褒奖还是舒爽的吟哦。伸手搂着他的脖子,手指胡乱抓着他的头发,一条长腿不自觉的轻勾漫绕,缠了上来。
许博听话的忍住解开文胸的冲动,恋恋不舍的离开芳唇间一丝幽叹,只在锁骨下的沟壑间轻轻一点,已经越过双峰来到一处平原。
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下满了细密的露珠,正随着莫黎越发深浓的呼吸迷人的起伏。
许博焦渴的唇刚刚贴近,烘热的气息已经让莫黎仰头挺胸,拱起了肩背,正好方便了他伸展双臂,抱紧她的娇躯。
那是一种怎样绞紧了生命律动的柔韧与绵软,世间能做到这个的,唯有女人的腰。
许博无法形容,却可以纠集了五感尽情的享用。他把鼻尖儿抵在汗湿的脐涡里,埋起了头脸,抵死痴缠,后脑勺上的头发被莫黎的食指牢牢揪住也不管了。
强忍着将手里的尤物揉碎的冲动,许博的双手顺着完美的腰线一下兜住了硕大浑圆的臀股。
一阵澎湃的激情冲上脑际,迅雷不及掩耳的把纤细的小丁字裤扒了下来,挺身就要褪自己的底裤。
“不行!”
许博一愣,抬头望着莫黎眼中烫热的波光,升起一丝疑惑。
“听话……抱我!”
莫黎的声音里有一根细锐的钩子。许博中邪似的俯下身揽住她的腰肢,四片嘴唇再次吮吸在一起。
莫黎的身体像浪花一样透亮,枫叶一样红火,饱挺的胸乳在许博的心脏上揉过,他一下就攫住了那汹涌的潮头,捏得她骄傲的发出一声长吟。
文胸的搭扣对许博来说本就形同虚设,他几乎配合着吻上胸尖儿的动作给她们解除了防御。
没有祁婧那样的鼓荡奔涌,也足够丰满浑圆,娇弹饱腻,让人爱不释手却难以掌握,最惹人怜惜的是玲珑小巧的蓓蕾,连晕环也是淡粉幼嫩的颜色。
顷刻之间,许博就把她们舔吮得湿漉漉挺翘翘了。而莫黎的娇吟一直没有断绝。
她一手搂着许博的脖子,一手抓住胸前的手腕,每一下要命的揉捏她都是知道的,却忍不住喘息中的低吟浅唱。
“下面,摸……摸我!”
许博放开手中的宝贝,捞起矫健颀长的美腿,从丰盈的臀股到小巧的膝盖,流连数转才倏然深入芳草萋萋的幽谷。
只一下,怀中纽结的身子像打了个寒战,一双玉臂已然攀住脖颈,献上热气喷薄的唇舌。
伴随轻柔的动作,“嗯”的一声,莫黎颤抖着吐出轻哼,“对,就是那里,嗯啊!你好棒!继续……”
许博只觉得入手滑腻异常,柔软的毛发中一眼甘泉散发着炽热的温度,顷刻濡湿了整个手掌,犹自不停的蠕动着。
“告诉我,湿了么?”
莫黎的声音有泫然欲泣的轻颤。
“湿了!”
许博把莫黎放倒在床上,再次吻上她的耳朵,手上的动作未停,腰胯慢慢的分开她的双腿。
“那你说,我是不是太骚了?”
颤抖的喘息中全是撩拨的陷阱。
“没见过比你更骚的了,我能干你了吗?”
许博觉得跨间挂着一块烧红的烙铁。
“还不行!”
烧歪了脖子的莫黎双目一挑,还不忘顽皮的媚笑着。
“为什么?”
许博的烙铁已经抵住那一团密林中的柔腻,只隔着一层底裤,温热的汁液早已透过来,不知还能保留多久的清明。
“因为――因为你还没说爱我啊――”
“我爱你,爱死你啦!”
许博不知道自己是在哀求还是在嚎叫。
莫黎一手搂着许博的脖子,努力集中涣散的眼神,一手勾住他底裤的边缘,几乎是用气息轻轻的念动了咒语:
“奔跑吧,我的野马!”
底裤被一只精灵般的脚趾“嗖”的勾到了床下。
许博一挺身,已经冲进了燃烧的沼泽。
莫黎的眼睛并未羞涩的躲闪,反而深情的凝望着,在他挺进的同时忘情吟哦,并不高亢,却将浓缩着的深深渴望无比清晰的唤醒,差点儿把他的魂儿勾出了窍。
作为一个有着数年婚史还曾经拈花惹草的男人,许博从来没有过这样快美的体验。
他几乎失重一样没受到什么阻力就冲到了底,被紧紧包裹的同时把烫热的液体“叽”的一声撑挤得四散迸流,感觉全身都被暖融融的汁液浸润着,仿佛回到了母亲的子宫。
最让他难挨的,是那幽泉深处的每一道褶皱嫩肉都在撩拨着,吮吸着,裹挟着,挽留着,像是要用无尽的温柔把整个人引入堕落的深渊。
许博闷哼一声,沿着脊柱接连炸开的颤栗还未抵达喉咙,已经开始了冲锋!
眼睛像磁石一样被牢牢吸在莫黎的脸上,那散乱的鬓发,微蹙的眉头,潮红的脸蛋儿,半张的樱唇,每一次抵受的颤动,每一丝舒爽的欢颜,每一声放浪的呻吟,每一滴跳荡的汗水都在演绎着震撼,倾诉着快美,表达着赞叹,回馈着雨露承欢中的依恋与痴狂。
最为勾人的是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眸,乍看好像在欲海横波中失去了焦点,其实在最为幽深的碧波潭底,正汇聚着足可滔天的浪奔浪流。
在每个投映着爱人面孔的点点水光里,都是拼却了一身柔弱也要与你乘风破浪的绵绵情意!
许博就是在这样的眼眸中奋勇驰骋着,欢畅的撞击把一波波的快感锤进两个人的身体,在不断绷紧的神经回路里迅速的筑起风雨重楼。
一线洪峰同时出现在两个人的眸子里,预示着那个时刻的到来,心领神会的许博惊异的同时瞬间读懂了莫黎剧喘娇吟中未及发声的口形。
“不要停!”
紧紧盯着莫黎,他骤然加快了速度,只见她俏脸剧变檀口大张立时没了声音。那眸底的激流刹那翻起巨浪,一把搂紧他的脖子,吻了上来!
汗水借着两人贴紧的脸颊迷乱的交融。许博单手撑持着床面,揽住莫黎的腰肢,一边疯狂噬吻,一边大力挺耸。
那修长又丰腴,曲线极尽婀娜的身子就那样大开着挂在许博的臂弯里被冲顶得摇摇欲坠,如同浪尖儿上洁白的云帆,在狂风的撕扯中维持着完美的弧度。
也许一瞬,也许数息,莫黎突然仰头挺胸,两条长腿伸得笔直,从腰臀到趾尖儿过电一样的剧烈颤抖着,一声高亢绵长的吟唱划过汁水淋漓的淫靡虚空。
于此同时,许博一声闷吼,最后一次狠狠的进入那抖动中的身体,精关失守,欲望的洪流激射而出。
怀中莫黎的长吟还没结束,被烫得又是一轮剧颤,一下抱紧了许博的头,连绵的尾音在最高潮的地方拐着弯儿的往升极乐。
许博筋疲力尽的倒在莫黎的身上,只剩下满头大汗的喘息。这次做爱他并不觉得持久,却是有生以来最酣畅淋漓的一次,居然能跟莫黎同时达到高潮,心里成就感爆棚。
“亲爱的,你很棒,我可以给你个B!”
莫黎轻轻抚弄着他的头发,声音尚未摆脱慵懒,伴着微微颤抖的气息。
“这才给个B呀!我们同时到了高潮,还不够好么?”
许博对这样的得分倍感意外。
“同时高潮,那是我的功劳,你只会猴急,忙着脱我衣服,只想着插,而且做完了就趴着休息,都不管我!”
莫黎一条条的数落,像个娇憨又严谨的语文老师。
“那你还说我很棒,棒在哪儿了?”
许博听见那句“都不管我”觉得歉疚起来,揽过莫黎的肩膀,在她潮红未退的脸颊上亲吻。
莫黎被亲得有点儿痒,缩了缩脖子,依偎着男人的怀抱笑着说:“你――够硬啊,够持久啊,而且很听话”,捉住又在胸前忙活的大手,忽然声音婉转低回起来。
“最重要的……你是真心喜欢……呜!”话没说完,许博的吻已经堵住了她的嘴巴,本就湿透的身子渐渐化作一汪春水,融进男人温柔的怀里。
“繁殖是一种本能,做爱是一门技艺,你要用心修练才能成为高手!”
许博回想着莫黎的话,走进急诊科的玻璃门。
大厅一隅的休息坐席旁边站着一个警察,正在对着两个呲牙咧嘴的男人说话。
那两个男人一胖一瘦坐在座位上,胖子左边大腿光着,缠了绷带,瘦子光着一只脚,脚踝局部打了石膏。
许博一看,认识,正是昨晚被小毛收拾的两位,上前跟警察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紧张的朝里面走去。
突然,走廊旁边的门里传来“嗷~~”的一声惨叫。许博推门进去,是一间治疗室,一名小护士正在抓着个瘦猴的胳膊往他的脖子上挂。
“呜嗷喊叫的干什么?一大老爷们儿,不会忍着点儿啊!不就是个脱臼么?五个打一个还被人打成这样儿,还有脸叫唤呢?”
明显看出小护士没好气,有意无意的加大动作的幅度,那瘦猴儿坐那直哼哼。
“罗薇!”
许博认出那个小护士正是罗薇。只见她一扭头,一张愤愤不平的冷俏小脸马上开出花来。
“许哥!你来啦,嫂子他们都在手术室门口呢,我处理完了这个就过去!”说着鄙夷的看了一眼瘦猴。
“小毛情况怎么样?”许博关切的问。
“你是问那个毛梓良啊?给扎了一刀,不过没伤着脏器,应该没啥大事儿。他可真厉害,一个把五个打趴下了,还自己报的警,现在还有俩肋骨骨折的在处理呢!”说着打好了最后一个结,冲那瘦猴一抬下巴,“去,找你的警察叔叔报道去!”
手术室门口,祁婧和可依正在跟对面的两名警察说着什么,看见罗薇领着许博过来,二人同时站起身来。
祁婧的眼圈儿通红,明显是哭过。许博搂过她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都怪我!”祁婧看见许博眼圈儿一红又要哭。
“啊?原来是你喊他们五个打小毛的,婧姐!”许博夸张的叫起来,旁边的秦爷“咯咯”的笑了,罗薇撇了撇嘴,站着没说话。
“去你的,没个正形!”祁婧偷偷给了许博一胳膊肘。
这时,手术室的门开了,小毛被推了出来。祁婧两步冲过去,抓住床沿紧张的看着他腰里缠着的绷带。
小毛光着膀子露出一身健硕的肌肉,呲着一口白牙笑着说:“没事儿,婧姐,就缝了几针,一半天儿就好了。”
“都是姐不好,我……”
看见祁婧又要哭,许博上去捉住她的胳膊,接过话头,“天朝战神啊小毛,一挑五哈,回头我要跟谁打架必须得叫上你啊!”
小毛哈哈一笑,眉头紧皱,“许哥你别逗我笑,我这儿刚缝上!”只听“扑哧”一声,一旁的罗薇捂着嘴笑得直打颤儿。
很快,小毛被转移到病床上,许博被警察叫过去简要说明了昨晚的情况,回到病房,正看见小毛跟围着他的一群人有说有笑。
“……我是真没想到那傻缺敢动刀,拔出来就给他安腿上了,那孙子叫唤的跟生孩子似的!”小毛眉飞色舞。
祁婧抿着笑看他,惊奇的发现这小子平时闷声不响的,嘴皮子还挺利落,旁边的可依一边笑一边使劲儿摇晃着祁婧的胳膊。
“婧姐,回头你生的时候叫上我哈,我想听听到底啥动静哈!”
“不是……婧姐,我……”小毛结巴了,脸上得意的笑容一下子比哭还难看,“我说秦爷,秦奶奶,你是成心毁我啊?”
祁婧满面羞红,抽出胳膊就去掐可依的脸。
这时一位年长的护士走了进来:“你们哪位是病人家属啊,来办一下手续。”
祁婧扭头朝小毛看去,正碰上他无奈求助的目光,迅速的瞥了可依一眼。
“要不我去看看?”许博接过话头,转身跟着护士出了门。罗薇看到他递过来的眼色,也跟了出去。
祁婧脸上的红潮未退,却把许博的小动作看在眼里,一指头捅在可依的腰眼儿上,笑着转头边眨眼边对小毛说:“要不要给阿姨打个电话?”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七章 思念

这些天,对祁婧来说,爱都变成了一个熟悉的地方。只要没有必要的应酬,每晚许博都会带她来上罗教授的按摩课。
老师因材施教,学生学而时习,许博的按摩手法突飞猛进,每天早晚都跟祁婧的身体和小肚皮交流得不亦乐乎,可依孝敬的精油也很快见了底。
不过今晚祁婧不是来当教具的。
上午小毛出院了,为了表示庆祝,去除晦气,许博提议搞个聚会。
于是,祁婧跟可依商量后,邀请了芳姐,叫上了小护士罗薇,让罗翰帮忙安排了个超大的包房,大家一起放松一下。
一贯奢华的走廊上铺着地毯,没有莺歌燕舞的嘈杂喧闹,也没有灯红酒绿的缤纷炫目。良好的隔音充分保护了私密,凸显出高档场所的品质。
高跟鞋清脆的韵律在走出洗手间的一瞬就消失在安静轻柔的灯光里。
祁婧并没有急着回包房,而是来到一个有着宽阔落地窗的休息区。
宽大到夸张的真皮沙发陈列两侧,黑胡桃色的几案被灯火辉煌的街市染上一层模糊的油亮,让人觉得舒适悦目。
她没有坐,发现一扇小窗半掩着,有习习的凉风吹进来,便凭栏立在窗前,俯瞰着北京的繁华。
上午做孕检的时候看到的一幕又回到眼前。
从检查室一出来,祁婧就看见许博笑逐颜开的在跟那个小护士说话。罗薇这个名字在脑子里被强化了一遍。
可是,没等她走到跟前,原本仰着头明眸善睐的小护士就用余光发现了她,匆匆告别走开了,留下许博带着和煦的笑容望着那个娇俏的背影。
“许先生,看谁呢?恋恋不舍的。”
小毛出事的当晚,祁婧就看出许博跟那个叫罗薇的小护士颇有默契了。
最可疑的当然是罗薇对自己爱答不理的态度。从与可依两个人赶到医院见到小毛的时候开始,祁婧就有感觉。
不过,即便如此,她仍然没往别的地方想。对许博,她是信任的,尤其在两人重归于好之后。之所以这样酸溜溜的挤兑,不过是找个话头,顺便逗逗闷子。
“我还以为许太太城府极深,憋着永远不问呢。”许博回头一笑,揽住了祁婧的腰。
“原来还有故事啊,巴巴的等着交代呢?我还真没兴趣听了,一个黄毛小丫头!”祁婧故意腆着肚子往前走,他们得去接应一下小毛母子。
那天晚上,其他人都走了,许博才去把李姐接来医院。对祁婧隐瞒了跟小毛的同事关系一节,李姐没表现出什么不自在。也不知是因为紧张儿子顾不得还是本就不在意。祁婧更倾向于后者。
从听到出事的消息,到嘱咐已毕离开医院,李姐都是从容不迫的长辈做派,甚至像是夫妻俩的主心骨,反而劝祁婧不要过分介怀。
而祁婧一口一个阿姨的叫着,一半是叫给旁边的罗薇听,一半是真心钦服敬佩,羡慕小毛有这么好的妈妈。
“你可能没留意,我骨折住院的时候,她在那个医院当护士,你还因为换床单的事儿骂过她呢。”许博追上来,拉起祁婧的手挽住自己胳膊。
“怪不得看见我像见了瘟神似的。”祁婧小声嘟哝了一句,心里却像塌了一块,念叨的是另一个“怪不得”。
脑子里走马灯似的,都是自己在那些个病房走廊诊室护士站之间招摇的影子,一次又一次,走火入魔似的满面含春,双眼通红。
“后来她被同事排挤,去了一家很小的医院,就因为给我提了个醒儿。”
许博就像在唠家常,可每个字祁婧听来都像锤子一样掉落。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的心上有一层硬壳,被区区一句话砸出了“吱吱嘎嘎”迅速扩散的裂痕。
“她们什么都知道,是么?”
祁婧不敢去看许博的眼睛,声音里怎么也藏不住绝望般的失落。那圆圆的脸蛋儿上不冷不热的漠视眼神忽然像揭掉面纱的刺客,挥出了手里的刀。
莫黎跟海棠他们温暖的笑容背后是不是也藏着讥笑唏嘘,轻嗤不屑呢?
原以为许博的怀抱给了她足够的力量,新朋故友的亲热接纳可以让她学着忘却,找回失去的自尊,其实哪有那么轻松?
“你怎么这么天真啊?”心底散开一声苦味的叹息。
直到此刻,祁婧才发现,自己就像个失去了皮肤的受难者。在充满温情与友爱的玻璃房子里,可以呼呼的睡,傻傻的笑。一旦到了野外,任何一丝风吹草动也禁受不住,刮骨一般的疼会让她举步维艰。
她低着头走着,渐渐抱紧了许博的胳膊,像是要把自己藏进他的怀里,忽然想起他在耳边说过的“深渊”,“梯子”,“看个究竟”,试探着抬起头去看他的时候,就望见了一双澄澈而坚定的眼睛。
“罗薇是个善良的姑娘,就是什么都挂在脸上,挺单纯的。我当然也可以提醒她别这样,不过,你真的需要我这么做么?”
许博说着话,伸手穿过祁婧的头发,轻轻的抚摸着。
两个人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停下来,祁婧越过那宽宽的肩膀,透过窗子望见道旁的白杨,黄叶稀疏更显得树干修长秀美,擢拔清爽。
“有你在我就不怕别人怎么看。我只想知道,你真的不在乎,会一直像现在这样爱我么?”祁婧用下巴抵住他的肩头,觉得自己从未像此刻一样害怕失去这个依靠。
“我怎么会不在乎呢?只不过,我在乎的跟他们不一样。”
“那你在乎的是什么?”祁婧紧张的抬头看着他淡然的神色,总算忍住了心慌。
“我在乎的可多了,最重要的就是怎样才能让你既自在又快活,所以,我得弄明白那些事是怎么发生的,怎样才能带你一起走出来。”
许博的声音敛去轻松的戏虐,变得浑厚而平和,手指抚摸着爱人的脸颊,眼神中是无尽的怜惜。
祁婧终于明白他话里的一起走出来意味着什么,不是简单的一厢情愿的所谓原谅,忘却,不在乎,那些都不过是逃避。真正摆在两个人面前的应该是理解,省察,勇敢的面对,深彻的领悟。
“那,你为什么从不问我?”
祁婧不知道为什么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声音是打颤的。许博忽然笑了,一把揽住她的腰,携着她继续向前走去。
“呵呵,急什么,你是我媳妇儿,又跑不了。走吧,李姐他们还等着咱们呢!”
窗外的星空轻易被都市的辉煌掩去了光亮,然而,仰望苍穹时,极目邃远的尽头依然是神秘莫测的。
祁婧任凭清风流过脸颊发鬓,不知怎么有些发热。
此刻,许博在包厢里也不知道在干嘛呢。刚刚出来的时候,他正应付牙尖嘴利的可依,显出难得一见的慌张。
祁婧望着玻璃窗里的自己,明暗光影中,完美的脸庞被嵌入夜景,异样的妖艳,一个轻挑的魅影从灯火中飞来。
那个人又回来了,你能感觉到他的气息和温度。即使如今早已不记得初见时的他是什么深深吸引了你,也清楚的知道,是他。
你熟悉那种感觉,那是你第一次对一个男人有了的心跳的感觉,你把它刻印在自己的身体里。
当然,他变了,不过没关系。不管是变得成熟稳健,还是变本加利的不着调,你终于用身体在他有力的怀抱,霸道的亲吻中找回了久违的疼爱。
最大的变化,是他那明澈的眼神,更深邃也更温柔,让人觉得好亲切。
在那目光里,你又能辨认出曾经那个会偶尔显得腼腆和慌张的大男孩儿了,只是,此时已变得淡定从容,热切而不吝怜惜。
已经太久了,那张朝夕相对的面孔不是这样的。
他的事业一路顺风顺水,挣的钱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目空一切,跋扈乖张起来,动不动就对人恶语相向。
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你还是他的合法妻子,可在他为你大把大把花钱的时候,你竟然说不出一句感激的话,他似乎也并不在乎你的感谢。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们的对话已经仅仅限于“回来了”,“吃了吗”,这些必要的虚应故事。
“各玩各的”算是两个个性鲜明的人达成的貌似合理的默契吗?听上去好高级的样子,你曾经也是这样以为的。
既然丰衣足食的小康生活还在蒸蒸日上,你也觉得如此优渥的生活还指手画脚,的确惹人厌烦,便安然当起了太平夫人。
那句听熟了的话是怎么说的,挣钱给你花,安心跟你过日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直到现在,你也不清楚究竟为什么发生了那种事吧?就像着了魔一样突然就神志不清了。
唐卉临走的时候应该看出来了,还提了醒,可是没用,有的事来了,就阻拦不住了。
整个过程,就像发了一场高烧。
你什么都顾不上了,幽暗之中有一把偷偷摸摸的钩子,就挂在你的心尖儿上,分不清是禁忌还是叛逆的快感。总之让人上瘾。
整天痒痒的坐立不安,迫不及待的抓住每一个机会往陈京玉那里跑,根本忽略了护士站里的一双双眼睛,对罗薇没有任何印象再正常不过了。
现在回想起来,陈京玉的图谋不轨你真的没有察觉么?你越想越不敢相信自己了吧?就算找他给妈妈做理疗还属于正常接触,可他的讲座是你自己主动去听的。
除了在学术上滔滔不绝,他基本连句像样的情话都不会说,一次次的无理要求你本可以避免给他机会的,即使遭遇非礼的时候,也可以严词拒绝啊!
你不但没那样做,反而在心里为他一遍遍的开脱。所谓的委婉规劝,不想翻脸,不过是冠冕堂皇的借口罢了。在你心里辗转纠结的究竟是什么?恐怕真正不想走开的本就是你自己吧?
没有人愿意被看作是个轻浮的女人。可是,就那样干净利落的挥一挥手,回到规规矩矩的生活实在是太无趣了不是么?
没有人能明白,冷静的转回身,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新装修的房子,朝九晚五清闲的工作,有魄力能挣钱的老公,唠唠叨叨忙前忙后的妈,永远逛不完的奢侈品店,嘻嘻哈哈无所用心的姐妹聚会……
在人人艳羡的日子里来去匆匆,却踽踽独行,那是怎样的一种空落落的慌?
最可笑的就是那个困扰你很久的梦了,那是冥冥中的昭示么?梦是你自己做的,当然就是你的所思所想了,梦见自己被摸得爽了,就希望能真的爽咯!
狗屁的昭示,自己给自己暗示罢了。
那么,爽了么?当然了!
当你在那张按摩床上被巨无霸一样的大家伙插进身体,那是从未体验过的爽啊!记得当时陈京玉还问你来着,你说的什么?
“有生以来从没这么舒服过!”
是的,当时你就是这么说的。
其实,在那一刻,你的身体就已经给出了答案,之前所有的欲拒还迎,暧昧不明,都是为了这个“爽”字罢了!
那是被一个迷恋自己的男人干到高潮的纯粹的爽,痛快又刺激,放纵而危险!你虽然不想承认,但你的身体是诚实的。爽了就是爽了,你的心里是快乐的,而且知道这并不够。
于是,一遍又一遍的爽,一次比一次爽,爽得停不下来,根本忍不住!记得吗,你是怎么要求的?
“用你的全力干我!”
那是怎样让人销魂蚀骨,欲仙欲死的痛快体验啊,怎么舍得下?虽然必须得偷偷的,不能被别人发现,或者干脆点儿说,不能被许博发现,但你知道自己越是控制不住,就越容易被发现,越怕那要命的欢乐戛然而止,也就越控制不住了!
那几乎是眼巴巴看着自己堕入深渊的无计可施,绝望而战栗,迷乱又痴狂。而带给你颠倒乾坤般沦落情劫的那个人,你真的在乎过他么?
你在办公室跪舔他的鸡巴,是怕他生气吗?
你在他出差的前夕细语叮咛依依惜别,是为他担心么?
你被他带到宾馆干得死去活来甚至对他妹妹无原则的忍让,是因为爱他吗?
你精心打扮等他来家里不顾亲妈就在隔壁盘肠大战,干完了还撒娇耍横拽住他不让走,疯狂的梅开二度,恋恋不舍的是他的人吗?
你说你欣赏他的学问才华,你说你同情他无爱的婚姻,你甚至说羡慕他老婆,要给他生孩子,这些都是真心的吗?
他被许博堵在走廊里暴打的时候你没全力阻拦,甚至没担心他伤的重不重,那时的你甚至不觉得羞愧,难堪,愤然离去时满心纷乱是为了谁泪流满面?
跟许博赌气的时候,你把他骗到家里干得那么惊天动地的,却没想过他会再挨揍吧?那时你想要的是什么?
后来意外怀了孕,不顾医生的嘱咐,还是硬要拉着他做,你只是单纯的想爽么?难道你是因为爱上他,想跟他生活在一起才怀了他的孩子么?
说到爱情,那真真是最让人迷惑的东西了,它可以让人在孤寂的深夜痛不欲生,也能让人在明媚的晨光里笑醒。
回头想想,那癫狂迷乱中,每一个让你撕心裂肺的瞬间吧!是不是也挺简单的呢?
同样是离你而去,让人伤心欲绝的是那个黯然神伤的背影还是不辞而别的短信?
同样是面临冲突,让人心痛如绞的是语焉不详的支支吾吾还是大义凛然的直面担当?
一面是愧疚懊悔,一面是羞恼愤恨,哪个才是为爱而生,难道分不清么?
“若是陈京玉现在拿着离婚证书来求你嫁给他,你会不会说,原来是我错怪了你,应该理解你的苦衷,幸好,我还怀着我们的孩子?咯咯咯……”
那个轻挑的声音毫无顾忌的笑着,好像整个世界都滑稽的颤抖着,忽然夜空里射上来一颗星火,“砰”的炸开一团绚烂夺目,那笑声好像瞬间被吸引了过去,只留下一句:
“你这个妖孽!”
祁婧面无表情的看着一团团绽放的礼花。幽深的眸子里盛满水光,把那空中灼烧的灿亮折射成五彩缤纷的圆圈儿。好像自己一张张被欲火烧歪的脸,在那段不堪的过往中亮起又幻灭,看得人心血烹然。
“……那上次是什么时候啊?”一个低沉温和的男声从背后传来。
祁婧下意识的仰了仰头没有转身,借着玻璃的反光望去,有两个男人走过来,坐在了休息区的沙发上,各自点了一根烟。
“有两个多月了吧,别提了哥,都给我整的怀疑人生了,死活就是不让碰。”
说话的是个穿白衬衫的哥们儿,三十出头跟许博身高相仿,而另一个稍微年长的戴一副眼镜,笑容和蔼,看上去更有阅历。祁婧原本想转身离开,下面的话让她打消了念头。
“不是跟你说,老婆得哄嘛,要体贴,多关心。”眼镜哥的口气有点敷衍。
“我关心体贴了呀,家务都是我做,吃的用的我买回来,一天三遍的请安,紧着巴结讨好。她倒好,就一句,没兴趣。合着就负责生一孩子,现在功成身退,一心一意当太后了。”白衬衫的苦水浩浩汤汤,几乎把自家宗庙淹了。
祁婧听着有趣,望着夜景有些忍俊不禁。不由想起许博受伤之前,自己对那回事似乎也并不算兴趣盎然。
若不是答应了双方老人备孕,其实没心思三天两头的折腾,可是,两个月不让自己男人碰,她可做不出来,应该也受不了吧?
不知怎么,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些天来跟许博欢爱的画面――后海边上的旖旎风光,梦中的婚礼上的花海晕厥,午夜惊魂后的激情,坝上小院子里没羞没臊的疯狂……
倏然回神,感到自己的内裤一片温凉,脸不可遏制的红了。
比起那时候,祁婧觉得自己好像媚骨重生,动动心思就把自己弄得湿漉漉的痒,一有机会就缠着许博没皮没脸的要。
那种感觉,跟陈京玉在一起的时候明显不一样,更热,更痒,也更放得开。
而更奇怪的却是许博,不但那东西变得又硬气又劲头十足,手眼身法更像沾染了妖气,每次被他撩拨得情难自已,哀哀以求。
有时候甚至羞羞的想,如果许博早这样,自己还会不会稀罕陈京玉的橡皮棍子?
“我说你呀,趁着事业上升期,精神多放工作上吧哈,男女之间也就那么几分钟的事儿,别整那么激动,对身体不好。”眼镜哥继续云淡风轻,无欲无求。
“您那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那么多莺莺燕燕的围着您,想睡谁就睡谁,我可就这一个泄洪闸,还上了锁,能不难受么?”白衬衫一脸的艳羡,又有几分愤愤不平。
“你可拉到吧兄弟,还莺莺燕燕呢,哪个是好打发的?每天一起床我就一脑门子官司,还有那心思?男人的性欲高峰期是十八岁,我啊,俩十八都TM打不住了,实话跟你说吧,你嫂子我都好几个月没伺候了,力不从心啦,羡慕你还来不及呢!”
一番话不但把白衬衫说愣了,祁婧脑子里也一阵翻江倒海起来。正好底裤潮乎乎的难受,转身又往洗手间走去,刚进了隔间,昨天的心惊肉跳就好像又回来了……
出事那天祁婧就注意到小毛的床头柜上放着一只几乎被打碎的手表,已经看不清是什么牌子了。
事情是因她而起,不管是作为答谢还是什么,想着买块新的送他。
正好昨天中午吃过饭去逛街,找到一款卡西欧的“海神”,虽然送同事显得有点小贵,不过款式亮眼,祁婧一看就喜欢上了,便买了回来。
午休时间的病房很安静,护士站里有两个护士坐在那支着额头打瞌睡。
祁婧走在空洞洞的楼道里忽然内急,便先拐进了洗手间。谁知,刚解决完了收拾停当要推开隔间的门,一阵高跟鞋响亮的脚步声传来,却停在门口。
“有人吗?”
那是一个轻柔绵软的女声,把祁婧听得心尖儿一跳,是芳姐!
作为科室领导,芳姐在出事第二天就来慰问过了,怎么又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自己听错了?
正在狐疑,脚步声再次响起,这次不止有高跟鞋的声音,还有一双踢踢踏踏的拖鞋。脚步很乱,那高跟鞋好像跌跌撞撞的,中间还夹杂着剧烈的喘息和“咂咂”的吮吸。
祁婧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儿,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自然知道两个人在干什么。
“吱”的一声,相邻的隔间门被拉开了,一阵铿锵有声,又“砰”的关上。祁婧屏住呼吸,又缓缓的蹲下了,心里禁不住嘀咕,你妹的,居然每次被我撞上!
一阵轻声的浪笑伴着喘息传来,“看把你憋得,像个手榴弹似的!”
那声音轻挑而放荡,让祁婧几乎怀疑自己的判断。声音像的人也有的是,芳姐用这样的口气说话,她实在想象不出来是什么表情。听起来隔壁像是在拍武打片儿,拳来脚往,衣袂猎猎。
“浪货,这骚水流的,姨父还没碰你么,嗯?”声音很年轻,压着嗓子,很像小毛,可祁婧不敢确定的是口吻。女人没有回嘴,一阵奇异的静默,祁婧不自觉的贴近隔板。
“嗯――啊!”
一声极度压抑的娇吟钻进祁婧的耳朵,紧接着就是“啪啪啪”皮肉撞击的轻响。
实在是太近了,只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几乎能听到阴液在挤压撞击中淫靡的挣扎。祁婧差点儿一屁股坐地上。
“嗯嗯嗯……不许你叫他姨父,那个死乌龟不是个男人!啊……好深!啊哈……太狠了你个小王八蛋!”
女人利落的口齿又让祁婧找回点儿芳姐的音容,如此爽利又迫近耳畔的欢声一下就唤起了她身体里的燥热。
“你不是就――喜欢――狠的――吗?”男的明显故意来了几下“狠的”。
立时惹得莺燕齐鸣,却粘稠甜腻的压在喉咙里,让人很容易想象那扭曲绷紧的腰线和放浪失神的表情。
祁婧下意识的并拢双腿,控制着呼吸。
“哈……哈……啊!干死我啊,你也……你也是个没良心的,哦!爽,好爽!哼嗯――”女人骂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被冲撞得直哆嗦,“都多少天不管我了?就知道去讨好那个狐狸精!啊哈……”
祁婧几乎被淫声浪语淹没了,一手扶着墙壁,忽然听到这句凄楚幽怨的控诉心里一惊。
“小姨,你别胡说啊,我讨好谁了?”欢快的节奏明显慢了下来。
“嘻嘻……被我说中了吧,小色狼,成天盯着人家的奶子看个没够,当我是瞎子啊?咋没一刀扎死你个小赤佬!哎,干嘛呢?别停啊!”调门儿瞬间恢复了尖亢的嘶哑。
祁婧终于确定了,那是芳姐和小毛无疑。
“小姨……”
“别叫我小姨,嗯……哈……最看不上你妈那个窝囊废了,我没她这个表姐!快!用力……啊……”
“我真的跟婧姐没什么!”
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有高跟鞋两三声清脆的敲打过地面。祁婧大气也不敢出,可怕的静逼着她望向天花板,盯着隔板尽头的边缘。
“傻孩子,姨不生气,喜欢一个人没有错……”芳姐的声音恢复了独有的轻柔,“女人就是要男人来爱的,你想讨她的喜欢,就得知道心疼她,让她快乐,到时候她自然会是你的!”
“真的吗?”
“看着我的眼睛,”芳姐的声音忽然沾满湿淋淋的情意,“那天你在我办公室看到了什么?”
“看到……你在……”
“你有没有觉得我是个坏女人?”
“绝没有!”
“那你当时是想安慰我,还是欺负我呢?”
“我当然……”
“把我干到死去活来,高潮迭起的时候,你开心吗?”
“开心极了!”
“那,我想天天让你干我,让我快活,你愿意吗?”
“死也愿意!”
“那你说我现在是不是你的女人?”
一阵长长的沉默,不过,祁婧还是能闻到空气中唇舌吮吸交缠的味道,那是怎样的销魂一刻,她比谁都知道。
“快……来吧!痒死了,用你的家伙,快!”芳姐几乎忘了压住自己的声音,娇滴滴的呼唤。
“砰”的一声轻响,隔板的边缘攀上来四根细白的手指,从指头的顺序判断,她该是面朝门口的。
“嗯――啊!真好……就喜欢被你捧在手心儿里操!哦……哦……好厉害,嗯嗯哈……”
比刚才更加急迫响亮的奏鸣开始了,狂风暴雨中偶尔拔尖儿的轻叹让祁婧有股憋尿的冲动,那四根粉嫩修长的手指绷起淡青的经络。
“太棒了,用力!对!嗯……告诉我,你有没有想过像这样操她?”
“嗯……想啊……想过!”
“咯咯咯咯……她那么高,你抱不动的,啊……爽死了!再快点儿,干我!”
“不可能!只要让我操,观音菩萨我都抱得动!”
观音菩萨半蹲半跪在隔间里捂住了嘴巴,差点儿没笑出声来,手指接触脸颊的刹那才发现烫得像一块烤红薯。
“嗯嗯……快快,给我几下儿……狠狠的,对……啊哈!对!来了……来了来了!噢――”
芳姐欢声幽断,只剩下一丝气息婉转而上,颤抖着攀上了高峰。可是噼噼啪啪的肉响丝毫未停,反而更加春风得意马蹄疾。
祁婧几乎听见丰腴的臀肉被砸起的波浪,那无限的酸软舒畅,欢欣跳跃。
“嗯――”
终于,一声长哼,为所有的声响作结,空气中只剩下喘息,三个人的喘息,两个悠长酣畅,一个压抑低回。
高跟鞋“咯噔儿咯噔儿”的响声越来越远,那个娇小的背影走向空旷的走廊尽头。平日里看惯的来去如风的苗条身姿,越发显得纤弱而孤单。
祁婧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颗压抑着不敢跳动的心不知为什么一阵轻松,好像被谁推开了窗,把阳光和风都放了进来。
犹豫了很久,祁婧还是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小毛正闭目养神,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宽大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似乎还有点短,脚脖子露在外面一截,裤脚是湿的。
可能是感觉到有人,没等祁婧靠近,小毛睁开了眼睛,立马坐起来,露出一排好看的白牙,请祁婧坐。
“打扰……你休息了吧?”祁婧坐在小毛对面的空床上,脑子里好像还噼噼啪啪的响着,“打扰”两个字说得格外勉强。
“婧姐,看你说的,我在这儿没病都快憋出病来了!”
“伤口还疼吗?”祁婧装作关切的问着,心说你个臭小子,憋你妹呀,刚刚抱着你小姨的屁股射了个痛快,无病呻吟!
“早就不疼了婧姐,你吃桔子吧,我妈上午买的”说着把一个大桔子递过来,“大夫说明天可以出院了。”
祁婧客气的接过,目光顺着他粗长的五指移动到健壮黝黑的胳膊,只见光润油亮的皮肤下面肌束有力的跳动着,耳根没来由的一阵发热。
“哦对了,我看你手表被打坏了,就买了一只,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祁婧把手里的纸口袋递过去。
“哎呀,那怎么行,这个又……不,是我自己不小心的!”小毛连忙往回推挡,看那样子死活不能收。
“小毛!”祁婧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点儿恼火,“这是姐的一点心意,你不要?不要我走了!”说着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姐!姐!”小毛一把抓住祁婧的手腕,“我错了!我要,我要,给我看看啥样儿的?”说着嬉皮笑脸的把祁婧拽了回来。
祁婧拎着袋子的手腕被握了个结实,心里生出一丝异样。眼睛往胳膊上一搭,小毛立马松了手,脸上闪过尴尬的一笑,挠了挠头,接过了纸口袋。
靠在床沿上,看着小毛灵活的拆开包装,把手表熟练的戴在左腕上。祁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盯着那双大手,连小毛的道谢都没听到……
再次从洗手间出来,休息区那两个人已经走了。祁婧来到包间门口,刚推开一道缝,明澈如水温柔也如水的歌声已经流进了耳朵。
“……是这般深情的你,摇晃我的梦想,缠绵像海里每一个无垠的浪花――在你的身上……”
祁婧进门一看,唱歌的是可依,而在正对小小舞台的长沙发上,芳姐陪着一个高个儿男人已然如醉如痴,竟然是陈志南!
紧走两步,祁婧上前跟主任打过招呼,心里骂着,怪不得这个疯丫头这么卖力,唱这么骚情的歌呢,原来是男神驾到!
陈志南跟她握手的同时向包房里面示意,祁婧才发现窗边单人沙发上,跟许博隔一张小几对坐着一位短发黑衣的西装丽人,从并腿斜坐的修长大概可以判断属于“美人一丈青”一类。
“我爱人,欧阳洁!”陈志南简短的介绍。
祁婧看他无意多做引荐,便隔空招了招手,那女子也点头爽快一笑,继续跟许博聊着。
“……睡梦成真,转身浪影汹涌没红尘,残留水纹,空留遗恨,愿只愿他生――昨日的身影能相随,永生永世不――离分……”
包房的音响效果格外的好。可依的歌声得以百分百的演绎对心中男神的钟情。时而明亮妩媚,时而泣诉柔肠,牢牢的勾住陈志南的心神,连几句客气话都顾不上说了。
而沙发另一端的小毛和罗薇每人捏着个瓜子皮儿舍不得扔,一脸呆相。
祁婧佩服得不行,也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明眸皓齿的海上花妖,眼角一眨,飞点过去一个心领神会的赞!
在那点亮星空的高亢尾音里,秦歌后一个不经意飘向窗口的眼神还是被祁婧逮个正着。
“下面,请陈老板献歌一首好不好啊?”可依高高举起话筒,挑着小眼神儿看向陈志南。
“好!”祁婧无缝的默契配合着秦爷。
陈志南扭头颇有意味的看了祁婧一眼,“嘿嘿”一笑,“好啊,一帮小屁孩儿,本帅叱咤歌坛的时候你们还是少先队员呢!”说着,大步上台接过了话筒。
这时,芳姐凑过来扶着祁婧的耳朵说:“陈主任是你校友哦。”
“我知道,他在我们学校可是个传奇人物呢!”祁婧仰头看着正在搜索歌曲的陈志南,咀嚼着芳姐的话里若有似无的别样味道。
陈主任到底是谁请来的呢?那个欧阳洁究竟是何方神圣,怎么跟许博聊得那么投机?李姐和芳姐究竟有什么过节,既然是姐妹,怎么连面也见不得呢?
一场聚会,有太多疑问困扰着祁婧了。让她没想到的是,总算今晚遇到的事不全是困扰,还有意外的发现。
聚会并没有进行得太晚,大家玩儿得轻松愉快,都很尽兴。
十点半的时候,一行人有说有笑的经过大厅,正巧另外几个人从大厅的另一侧出来。祁婧眼尖,一下就发现了眼镜哥跟白衬衫也在其中。
“老公?!”是令人毕生难忘的芳姐的声音。
祁婧存满了浪笑娇吟的玻璃心顿时在大堂光可鉴人的地面上摔个细碎。
那眼镜哥虽然有点儿吃惊,仍无比自然的任芳姐挽住了自己的胳膊,热情的跟陈主任夫妇和许博握手,并且向其他人点头示意,老道而周全。
从许博一口一个“谷总”叫得那个亲切劲儿判断,两人怕不是泛泛之交……
祁婧坐在副驾驶上一路数着夜幕下静默的灯影。刚才陈志南登台献歌的情景无声回放。
从前,她一次也没有刻意的把陈主任和当年的校园传奇歌手联系起来过,今晚的一幕幕,让她陷入一种时空错位的恍惚。
还有那经岁月琢磨过的目光,在每一句苍凉而又深情的气息尽头映进心底,逼着她一同屏息换气,心不知怎么就跳漏了一拍。
“萧瑟的风雨中你走在我身旁……”祁婧轻轻哼着。
“……陪我穿过那深深黑夜微微的光,陌生的路途中点燃我的心房,你脸上羞涩泛起红红的光……”许博很自然的接了过来。
“这首歌什么名字,我没听过呢?”
“罗大佑的《思念》啊!”许博继续情不自禁的哼唱着。
“他是写给谁的,好像一个很久以前的人似的。”
“应该是吧!”
“那……我都变成你老婆这么久了,你还会那样思念我么?”
“怎么了,老婆?”
“老公,找个地方停车好不好,我好想要!”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八章 开出花朵

许博利落的打着方向盘,顺滑的脱离了浩荡的车流,驶入一条灯光稀疏的街道,找了个昏暗的车位停了下来。
刚拉起手刹,祁婧就从副驾驶上扑了过来。
许博连忙扶住她的腰身,迅速的把座椅调到最后,即便是这样,狭窄的座椅仍然不能允许两个人有多大的动作,除了一个仿若穿越时光的深吻。
祁婧今天穿了一件灰蓝色宽松款的羊绒包身裙,极致的剪裁让裙子不仅松垂飘逸,彰显疏朗的御女气质,更在关键的地方显露最撩人的线条。下身的紧身裤让两条长腿舞蹈般晃动在裙摆之外,纤合度的腿型引人无限遐想。
许博的视线绕过祁婧脖子上炫目的宝蓝色丝巾,看到两条长腿正叉开对折,性感的跪在座椅的两侧,把自己牢牢的压制在驾驶座上。还未来得及提醒她小心肚子,香唇灵舌已经纠缠上来。
祁婧的鼻息是烘热的,不知怎么,鲜润弹软的樱唇却带着丝丝的凉滑。等不及几下吮吸就急切的度过来的舌头也是微凉的,让许博忍不住轻轻含住,想把她煨暖。
两排浓密的睫毛就在眼前轻颤着,即便是这么近的距离,也看不见那细润的肌肤上有任何的纹路和毛孔,柔亮的发丝直垂到耳边,来回轻骚,有些痒。
粗浓的喘息从两个贴紧交错的鼻子里夸张的进出着,无论经历多少次口唇相接的交流,许博觉得自己都无法遏制那一系列的生理反应。
这个美得让人心颤的女人,每一声心跳,都传进他的胸腔,让他在呼吸间搂紧那扭动着的香软身段,禁不住柔肠百结。
许博并不能确定祁婧究竟是怎么了,突然如此激动,但他并不急着问,只是用全部的身心去配合她,回应她,抚慰她,让她痛快的发泄,尽情的表达。
这几个月,祁婧敏感的情绪经常在不经意间被他捕捉,长久的发愣,无声的落泪,还有深夜的饮泣,他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却不便追问。
他知道,那需要时间,也需要给她提供一个爱的摇篮。
不过,被这样香喷喷软绵绵的依偎着,再淡定的摇篮也会蓬勃而起,忍不住动情的在宝贝身上揉捏爱抚起来。
爱人的深吻总是令人迷醉,却也有醒来的一刻。只是这次并未如此,随着怀中的身躯发出一下震颤,烫热的液体滴落脸颊。许博的心一阵灼痛,抚摸着祁婧颈后的头发,搂紧了她的后背。
祁婧的哭声仿佛来自压抑太久的岁月深处。
起初只是一声憋闷的细喘,许博几乎听不见。紧接着她的身体越绷越紧,好像拼尽了全身的力气,那声音才从嗓子眼儿里给挤了出来,一点儿也不像哭声,直如久病的呻吟。
伴随着几下剧烈的喘息抽噎,终于,满脸泪痕的祁婧一把抱住许博的头,“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那次在后海边上,两人曾经互诉衷肠,祁婧怀着懊悔感激涕零,也曾失声痛哭。
许博知道,从那以后,他们重新接纳了对方,心与心再次沟通。祁婧虽然哭得惊天动地,可两人心里是痛快的,安慰的,那是重新回到爱人怀抱的喜悦。
可是这次不同,祁婧趴在自己身上涕泪交流,腰背一抽一抽的哀哀哭号久久不绝,那是积郁已久的悲伤,深入心底的幽怨终于得已倾诉的痛哭。
她腰腿用力,肩颈顶紧许博的身体,不住的摇晃,还伴随着毫不留力的捶打,全身的力气都在发泄好像还不够,忽然泪眼婆娑的抬起头来,满眼的委屈让人心底冰凉。
“老公――我好想你!”
也分不清是呼唤还是哭喊,说完一口咬在许博的肩膀上。
钻心的疼痛扎进心脏,却生出一股暖流。他知道,肯定流血了,可是如果让他早些时候明白这一口咬下去的意义,整条胳膊不要了也心甘情愿。
刚刚在停车之前,祁婧说的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伴随着哭声在心底回荡着:思念,为什么一定是给一个远方的人,甚至是一个早已失去的人呢?我都已经做了你的老婆,是你最亲近的人啊!可你连多看我一眼都不肯,更不要说思念了,那个曾经让我怦然心动,魂牵梦绕的人,去了哪里?我好想他!
不知不觉,泪水已经涌出了眼眶。
两排殷红的牙印透出衬衫,祁婧一下止住了哭声,心疼得颤抖着双手捂了上去,“呜呜……老公!老公对不起,老公我不是故意的!”说完又“呜呜”的哭了。
许博含泪微笑的看她,摇了摇头,伸手理过贴在泪人儿嘴角的发丝,搬过她的头靠在另一边肩膀上,轻轻拍着不停起伏的背,“不怕,一点儿也不疼!”说着,低头吻在爱人的脸颊上。
祁婧把头埋在他的颈窝里,一时哭得悲悲切切柔肠寸断,只是不再捶打,身体渐渐放松,抽抽噎噎的在许博的怀里不时颤抖。
在许博的记忆里,两个人结婚多年,从没有这样相拥落泪,抱头痛哭过,却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接连发生了。
如此积郁难平的宣泄,究竟缘起何时?望着车外行人稀落的街道,昏黄的路灯下空荡荡的,一如那些年里,表面上平静无波的日子。
人都是有感觉的,平淡是真的道理容易讲得通,寂寞无聊的感受却无法欺骗。一天两天可以视作平常,一季数月则是忍耐,若是三年五载,怎能不是消磨呢?
原以为互不干涉的自由日子就应该是那样的。上班干事业,下班忙应酬,闲来兄弟把酒言欢,寻花问柳。无论疲惫或是宿醉,那个人都会等在那儿。可事实真的如此吗?
少了儿女情长的牵绊纠缠,也就自然没了每日里的嘘寒问暖。不再留心探问对方的悲愁喜乐,哪里还有那份体贴入微的叮咛惦念?你既然选择远离我的心,却怎能要求我的身子为你柔软发热?
搂着怀里哭声渐止的娇妻,许博心如刀绞,自嘲的笑意牵动悲戚的面容,诠释着痛悔的心境。
那些自以为逍遥自在的日子,自己难道就真的享受了吗?
真的心满意足的话,为什么总是忍不住去眠花宿柳,那些风尘女子哪个比得上祁婧的姿容,又哪个能与自己情投意合?
为什么总是争强好胜,近乎偏执的在每一个无关紧要的地方跟别人较劲?为什么脾气越来越大,看什么都不顺眼,连给自己看病的大夫都无缘无故的得罪?
那个曾经志存高远,心胸豁达,坚韧果敢的许博怎么变成个满身戾气,行为乖张的失败者的?
在那些独自关在书房的日子里,许博一遍遍的追问过自己。这些问题在痛苦的自省中逐渐找到答案之后,“妻子为什么会出轨”这个魔咒渐渐失去了法力。
他从来就不是个缺乏勇气的男人,再残酷的事实也要面对,即使自己的婚姻面临的是最严峻的危机,即使造成这个最糟糕局面的背后推手其实是自己。
祁婧的身体不时传来一下抽噎,哭声停了,眼线已经洇花,晕开的残迹漫过眼角,显得分外凄楚动人。那湿漉漉的黑眼珠定定的看着车窗,不知在想什么。
“亲爱的,我也好想你!我一直都在思念着你!”许博小心的擦去爱人脸颊上的泪痕,声音深情而平和。
在痛苦的经历中已经成长的他完全懂得那洪水般倾泻而出的委屈和依恋。一悲一喜,只有破镜重圆的爱侣才会懂得。那曲折而辛涩的悲伤,心中早已没有一丝埋怨。
“你问吧,我什么都告诉你!”
祁婧没有抬眼看他,幽幽的声音里仍有着沙哑的悲戚,又透着坚毅跟果决。
“亲爱的,是我没能好好爱你,我太自以为是了,没资格怪你。”许博搂紧匍匐在怀里温热柔软的身子,只希望好好的疼爱她,完全没有追问的意愿。
“难道,你不想知道,我有没有爱过他么?”
祁婧的声音清晰的穿透微弱的光线,执着的牵引着话题,并未等许博做出回应,自顾自的说着,“如果那时候他肯离婚娶我,我是肯定会嫁给他的,但是我知道,我不会幸福,因为我确实不爱他。”
“为什么,因为孩子么?”许博忍不住问。
“因为,在那种时候,我觉得,我再也……再也不能爱你了!”祁婧的声音又哽咽了,却被她努力的压制着,搂紧了许博的腰。
“宝贝不哭,我永远都在,我是爱你的!”许博只觉得胸口隐隐的疼。
“既然要说给你听,我也不怕你生气,”祁婧深深的呼吸,又恢复了平静的语气。
“有那么一段日子,我也以为自己爱上他了。觉得他是个外冷内热,细心又可靠的男人。治学严谨,知识渊博,对待工作一丝不苟,每次见到她都会心跳,甚至坐立不安。”
“但是后来我渐渐发现,这些优点虽然实实在在,也不过是平常人们都看在眼里的,没什么稀奇,最多也就让我尊敬他而已。或许,我也只是拿来说服自己罢了。真正吸引我的,让我悸动难安的,其实是他对我的态度。”
“图谋不轨么?”许博不由脱口而出。
“是!”祁婧毫不犹豫的回答,“你以为我没发现他的图谋不轨么?我是女人,男人的眼睛往哪儿看我怎么会没感觉呢?可是,我并不觉得讨厌,甚至可以说很享受他这样。”
许博沉默着,他不是不懂女人,更了解祁婧的性格,她绝不是个温良恭俭,小心翼翼,循规蹈矩的淑女。当然,有时候有点儿喜欢装。
她那么爱漂亮,每天第一重要的事就是把自己打扮得光鲜靓丽,说白了,就是要吸引男人的目光。
老妈曾经委婉的提醒自己,说太扎眼了也不好。许博觉得这理所当然的是一个美丽女人的自由。
“他是个习惯了一本正经的大夫,沉闷刻板的知识分子,却会直截了当的夸我漂亮,更毫不避讳的说喜欢我,说他老婆比不上我的一根脚趾头。”
“一个结了婚的大男人,还是个人人尊敬的医生,居然没皮没脸的求我给他看那里,还骗我说是医生的职业病。”说到这里,祁婧的语调轻快许多,好像在调侃一则网络新闻。
“我不是没听过夸奖,他也没有什么新鲜的花言巧语,但是很直接,直接夸我的身体,说我长得漂亮,就没怎么掩饰他的图谋不轨,也没有赌咒发誓,说什么情啊爱的,就连答应离婚也是在怀孕之后才被我逼着去的。就这样赤裸裸的勾引,直截了当的赞美,我居然很喜欢,每次心都会跳。”
许博一向自认为是个口才不错的人,可听了这些仍觉得满嘴的苦涩。
搜遍所有的记忆,他也找不到一句对祁婧像模像样的赞美之辞。虽然他几乎每天都在心里一遍遍赞叹,用目光对美丽的妻子行礼,或者干脆用身体,就是不肯说出口,好像夸上一句就必须撕掉脸皮一样难受。
祁婧是如此的美丽,即使在她跟姓陈的做爱的视频里,许博依然吃惊的叹服她的美,可是为什么,自己如此吝惜毫不虚伪的赞美之辞?
不知怎么,那段最初的记忆闯进许博的脑海,那时他第一次领略到祁婧的迷人风采,可以说是一见钟情。
虽然一直自视很高,但是,当见色起意的室友铩羽而归的时候,他奚落嘲笑的同时并没有鼓起追求的勇气。在他的心底,女神一样的祁婧跟他应该没什么交集。
没想到,唐卉居然扮演了红娘给他带来了福音,才成就了一段惹人艳羡的美满姻缘。
难道,自己心里一直以为配不上祁婧么?一旦说出口就等于承认自己的卑微?虽然荒唐,却是一个可以说得通的理由,现在的许博已经不会再忌讳对自己内心的剖析了。
“其实跟他在一起,我更有自由自在的感觉:他想要我,必须得我愿意,肯给他才行,每次跟他做,都是我愿意的,毫不勉强,多数时候是我主动,想要了就去找他,不用考虑别的。当然,我也可以不给他,不想给,求我也不行,完全不会觉得愧疚。在他那儿,我是放松的,自由的,很舒服,可以痛快淋漓的做一个女人,而不是谁的老婆,必须尽妻子的义务,或者像深宫里的妃子,等着被宠幸。”
祁婧的声音变得温柔而遥远,尽量的躲避着敏感的字眼儿,但在许博听来,仍然像有重型卡车在面前驶过。
做爱这件事,许博从前没觉得有什么不和谐过,然而,他从前也未想过关于“自由自在”的事。所谓“考虑别的”,“觉得愧疚”很显然也不是在说做爱本身。
许博此刻已然明白,自己怀里抱着的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她一往情深的爱着自己,也渴望着被爱,可是你许副总是怎么爱老婆的?
名牌时装,名牌包,名牌化妆品,名牌首饰,房子,车子,每次出国都带回价值不菲的礼物,简直像个暴发户。
自以为这就是爱最直接的表达,这就是对老婆好,自以为爱人的一切都是自己给予的,却不肯坐下来跟老婆吃顿饭,聊聊天,甚至问问她喜不喜欢。
在那段如同炼狱一般饱受折磨的日子里,最让许博难以忘记的一瞬是自己跟陈京玉同样狼狈的在医院楼道里厮打的时候,祁婧慌乱焦灼的眼神里一闪而过的愤怒与怨恨。它深深的印在许博的脑子里,一遍一遍的把他从梦中唤醒,胸口就像压着一块巨石。
“他是个奸夫,跟他做爱,就只是做爱而已,我可以完全投入,全身心的乐在其中,放浪形骸的让自己爽。所以,我总是很想要,不完全是因为他家伙大,弄得爽,还有他迷恋我的身体,让我觉得自己是鲜活的,美丽而纯粹,会脸红心跳,会盼着明天。即使终日惶惶,细想起来还觉得很下贱,也不愿再作一个空壳,这就是我的感受。”
“在他身下,我觉得自己的身体仿佛在开出花朵,不管是对还是错,该是不该,只是不想继续枯萎罢了。”
仿佛一段总结,为拷问心灵的艰难倾诉落下帷幕。祁婧略显沙哑的尾音在深夜的车厢里拉着细丝,一道道裹缠在许博的心上。
这个外柔内刚,有点儿好强任性的女人本来跟自己如此的契合,是自己在幽暗的意识里筑起高台,蛮横的用冰冷的物质封锁了心灵的通道,怯懦的把她关进了黄金打造的笼子里,就不管不问了。
让这朵烂漫多姿的娇花渐渐褪去颜色的,是自己那自大和自卑纠结而成的自私,而真正把她推向一个流氓怀抱里的,则是日积月累的冷漠。
“宝贝对不起!”许博觉得自己的心几乎被揉碎了,“是我不好,冷落了你。我心里一直爱着你,我……”
“我知道!”祁婧终于抬起了头,胸口剧烈的起伏着望向许博,两行热泪“唰”的滚落,“老公你别说了,我是你老婆,做出这样的事,怎么说都是我伤害了你,我还怀了别人的孩子,我错了!我……我是个不要脸的坏女人!呜呜呜……”没等说完又泣不成声。
衬衫的前襟已经湿透,许博怀抱娇妻,知道她心里不知贮藏了多久的眼泪,如今倾泻而出,止也止不住,越发的心疼起来,柔声安慰着。
“亲爱的,别哭了,我们不是早就和好了吗?我会好好爱你,把那些错过的都补回来,我……我也要把你操得开出花朵,永远盛开!好不好?”许博越来越佩服起自己脸皮的厚度了。
祁婧“扑哧”一声破涕为笑,梨花带雨的白了许博一眼。散乱的长发半掩凄清,梨花带雨的模样衬出娇滴滴的媚,看得许博怦然心动。
“许太太,你真美!”许博的赞美脱口而出,自然而然。伸出双手把纷乱的发丝撩到耳后,捧起那张一笑倾城的芙蓉花靥。只觉得眼前凝眸欲语,呵气如兰,情不自禁的吻了上去。
没有什么比爱人的倾情一吻更能表达真挚的情感,胸中块垒在这涕泪交流的长吻中冰消雪融。
许博忘情的吮吸着祁婧放浪跳脱的小舌头,无比的幸福漫过心坎儿,想象着这样一个活色生香的女人到底能幻化出多少风情,以后的日子,该是怎样的快活。
一个忍不住,从祁婧的脖子后面伸进手去,只一下,文胸的搭扣就被解开了。
祁婧搂着许博的脖子,双唇一刻也不舍得离开那唇舌间的纠缠,好像要把老公吸干似的,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就任由他把那串美轮美奂的蕾丝亵衣杯带连环的扯了出来。
一缕幽香散着体热汗湿爬过许博的鼻子,扑闪弹跳着,就像蝴蝶的翅膀,在昏暗的光线里抖开半透明的诱惑。
眨眼之间,那妖异的蝴蝶就飞向了后座,许博的双手满满当当的托起两个宝贝,爱不释手。
祁婧的乳房容量惊人却并没有夸张的铺满整个前胸,而是在美丽的锁骨下沿着完美的曲线陡然升起两座雄峰。手感细软酥弹,沉甸甸鼓胀胀的分量十足却并不过分沉坠。
二东在看完《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后对莫妮卡贝鲁奇的漂亮胸脯赞不绝口,惊为天奶,许博当时只是呵呵一笑,比起自家的这一对,天奶也要稍逊一筹。
“做你的女人,这文胸根本穿不住,以后我干脆不穿了。”
祁婧气喘吁吁的直起身子,双手攀上许博的双腕,任由两只大手隔着裙子把自己搓圆揉扁。眯起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公的脸,吐息很快发起烫来。
许博知道,这里是她的禁区,稍一招惹就能让她筋骨酸软,春情涌动。
“为了交通安全,我建议你还是穿吧,我手法纯熟,方便的很!至少这一招,姓陈的不会。”
话一出口,许博就后悔了。原本想着把祁婧搂过来接着亲热,可看到她盯着自己任君采撷的小模样,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小肚鸡肠的男人,我知道你什么意思,没完没了的看那些视频,早就憋着想问了吧?”
把心一横,祁婧锋锐的话头直接捅进了自个儿老公的心窝。
既然要交代,就干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好了!错是自己铸成,心爱的男人哪怕因此生了一丁点儿的心结也让她难以释怀。在他面前,还有什么不能摊开来说的呢?
许博手上的动作停了,不是因为被戳到症结,而是实实在在的被撩到了。
只见居高临下的祁婧樱唇勾起,水月半弯,媚眼如丝的神色仿若千年的淫妖窃据了女王的身体,一面含羞带怯,一面冶艳勾魂,贝齿咬住一丝浅笑,眉梢挑动漫天的骚情。
许博极少见到她这般亦喜亦嗔,我见犹怜的动人模样,看得口水直流半身麻木,连说话也忘了。
“说话呀,过了这个村儿可没这个店了哈!”祁婧的眼神儿不自觉的往车外一丢,再看回他时脸颊到耳根已经红透,似乎在拼尽全力维持着自然镇定的表情。
“说什么?”许博仰着头,不知是装糊涂,还是真看得痴了,松开一只大白兔去摸祁婧的脸。
“看什么看呀!没完没了的,一辈子都是你的,还看不够么?讨厌!”祁婧终于撑持不住满脸红胀的羞臊,“啪”的打开魔手,一头钻进许博的颈侧,在他的耳后脖颈上磨蹭着。
“老公,我能猜到你心里想什么。”祁婧暖湿的吐息喷在许博的耳畔,牵动着心头的丝痒。
“我心里想什么?”许博也不知道这会儿在想什么。
“哼!你这个坏人,猜到也不告诉你!”骄横的语气却被紧紧贴挤上来的胸乳揉成了娇羞的埋怨。
“说吧,我看你猜得对不对。”许博压住心中的忐忑,说实话,他还没准备好讨论那个话题。
“你想知道,是不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比那个人……弄得我……更……更舒服。”祁婧终于艰难的把这句话说完了,努力的扭动着身体,让满怀的温柔服帖的胀满两个人之间的空隙。
“……我……”
“亲爱的,我说对了是么,嗯?”祁婧的气息里缠上了一丝轻吟,声音比身体更柔软。
“嗯……”许博觉得嗓子像沙漠一样干。
“你这个傻瓜……”祁婧继续伏在爱人的肩头,只觉得自己的脸比火焰山还热,勉强忍住逼死人的羞意,继续说:
“我知道你在视频里都看见了,他的确很厉害,插的很深,胀得满满的,感觉特别强烈,我没……没挨过那么大的东西,简直受不了,但是,老公,实话实说,我说的受不了其实……其实也不全是爽得受不了,那个……那个太大了,会疼的。”
“小骚货,那你还让他用尽全力的干?”许博的脑子里闪过那些曾经几乎把自己逼疯的画面。
“讨厌了啦!我那是……那时候……我其实是真的想要让他弄疼我,疼总比麻木好,比死气活样的好!”说着,祁婧又有些哽咽了。
在那些满脑子都是肉欲的日子里,她其实是浑浑噩噩的,不敢打算将来,眼里只盯着跟陈京玉幽会的机会,一门心思的把慌撒圆,像是个被淫魔摆布的木偶。
“我以后也会好好‘疼’你的,宝贝!”许博故意加重了那个字的语气。
“坏蛋!没个正形儿!”祁婧掐了许博一下,好像自己正在说着再正经不过的事,“你知道,我体验过的最爽的做爱是哪一次吗?”
“用尽全力那次呗。”
“不是,是婚礼上那次!”
“呵呵,是么?”许博不以为然的笑笑,他记得那次自己根本没坚持多久。
“你不相信?”祁婧撑起上身,一脸严肃又羞意满腮,“我不是说因为气氛很浪漫心情不一样,是实打实的身体感受,那次我觉得自己是在用整个生命做爱,浑身上下,里里外外没有一个地方不在高潮,而且来得特别猛烈!”
“在坝上那次你还来了好几次高潮呢!”许博听着爱人讲得如此具体,开始认真起来。
“那次也特别爽,但是也好累,时间太久了,你总是不射,婚礼上我们做了多久?”祁婧双手扶住许博的肩膀,桃红未退,星眸粹露,亮晶晶的望着情郎。
“也就十多分钟吧!”
“可我感觉像干了半个小时,又睡了一整天似的。真的,那天我被你吓到了,你以前可从没这么历害过!”
“真的么?”许博不禁有种拨云见日的惊喜。
“千真万确老公!那么强烈的感觉集中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真的爽疯了老公!我也一直想问你呢,你怎么变得这么强的老公?”
祁婧越说越激动,边说边摸向许博的裤子,这才是祁小姐的本性做派,该出手时就出手。
当纤纤素手灵巧的拉开裤链儿,手指一勾,已然把威风凛凛的许大将军放了出来,一看那蹦出来的气势,就知道他早憋坏了。
当祁婧抬头想要再次询问,惊奇的发现许博正在双眼放光的望着她,还没反应过来,两只胳膊像被铁钳箍住。
“老婆!老婆你是说我比姓陈的还厉害,让你更爽是吗?你别骗我!”
祁婧双手攀上他激动的胳膊,一股暖流在心窝里汇集。这个男人如此在意的是能否给予自己快乐,不光是心灵的,还有身体的。
不管他的身体是怎么改变的,或者有没有变化,这份心已经足够自己感念一生。
“老公!听我说,你没他的大,但是你比他硬,弄在我里面,不会过分刺激,但是清清楚楚的,足够爽还不疼,让我的高潮来的特别快,我好喜欢!所以相信我,你比他强,你是最棒的!”祁婧无比认真的,一字一句的说着,看到那双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的眼睛里燃起了节日的焰火。
许博激动得一把抱住笑靥如花的娇妻,直想仰天长啸!
如果谁听懂了他此时的心声,可能会讥笑一个男人的自信竟然需要被如此荒唐的理由支撑,摇头叹息。
可是对于一个心中有爱,血里有火的痴人来说,他根本不在乎,想笑就笑吧。
“老公!我腿麻了!”
“我就知道,咱车这么小,你这一米七的身高还想玩儿车震,能不麻么?回头咱换一大的!”说着,赶紧拉上裤链儿,一开车门,搂着屁股把祁婧抱了出来。
这一动,惹得她过电似的一连串“哎吆哎吆”的尖叫。许博只好就那么抱着,两人姿势奇异的站在路边。
“看你叫唤的,是不是比做爱还爽啊?”许博打趣儿着老婆,搂紧了丰臀长腿。
“现在你该明白,刺激太大不一定都会爽了吧?”祁婧不失时宜的做着课后辅导。
“那你这会儿受了这么大刺激,还想不想做不那么刺激的事儿了?”
“当然想了,光刺激两条腿怎么够呢?”祁小姐搂紧徐先生的脖子,两条长腿缓慢的摇晃着。
“我说,你今天怎么了,别是受什么刺激了吧,急吼吼的发骚。”
“老公你真是半仙儿,不是我骚,我是被更骚的撩到了,都折磨我一天多了,”祁婧捋了一下头发,把鼻子顶在许博的鼻子尖儿上,浓睫低垂,“你还记得我在后海边上跟你说过的……”
“我就记得你喷了一池春水。”
“你大爷,我还喷你一脸呢!”祁婧瞪过去的眼神儿还没抵达,已经轻飘飘的被昨天医院卫生间里的遭遇羞羞的勾走了,凌波怯怯的跟许博讲述起来……
“沃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许博冷不丁的松开了手,只听得祁婧“嗷~~”的一声叫唤,雨点儿似的拳头劈头盖脸的砸过来,赶紧绕着车子转圈儿躲避,边跑边喊:“哎,老婆!你腿好了嘿,你看你看!”
“你TM多抱我一会儿能累死啊!”祁婧不依不饶。
“我这不是得节省体力么?”许博一把抱住冲过来的老婆,“我说观音菩萨,你是不是动了凡心了?”说着,打开车门,把祁婧推了进去。
“夸你两句,看把你美的,姓祁还是姓许啊?还真以为自个儿天下无敌啦?劝你去量量小毛的家伙先,别回头绿帽子没戴够,再把自个儿整郁闷了哈!”
许博知道祁婧的嘴皮子比自己利索一个量级,只要她心情好,自己绝不是对手。
看着她明眸皓齿,粉面含春,双臂环胸抱起两团鼓荡奔涌的美肉,貌似勾挑着衅意的眼角,随波流转的尽是饱满的情意,不禁心都化了,裤裆里再次打起了铁。
“老婆,你刚才说的天下无敌啊,只是‘言传’,要是让我真的信服,必须还得‘身教’才算圆满!”许博一边说一边在心里生出了一个计划。
“鬼名堂真多,冒坏吧你就!说,又想怎么整治我啊?”祁婧笑意不减,把身子靠了过来,带起一阵让人眼晕的乳波。
许博艰难的把眼珠子从波动中拔出来,换了一脸的严肃,“老婆,你信得过我吗?”
“唉,这大街上连个鬼都没有,我还能信谁呢?就剩你了。”
“好!那我们做个游戏,你得听我的。”说着伸手把祁婧脖子上的丝巾解了下来,“现在,转过身去。”
“什么游戏啊,你想干嘛?”祁婧敛起笑容,警惕的看着他。
“我是你老公,信我,就听我的。”许博一本正经的脸上写着童叟无欺。
祁婧“哼”了一声乖乖的转过身,那条宝蓝色的丝巾严丝合缝的蒙在了她眼睛上。汽车开动了,平稳的行驶着,她不自觉的抓住扶手,听见自己的心在跳。
“老婆,我不会让你有危险的。接下来的任何时候,你如果还信我,游戏就继续。如果你觉得不放心,信不过了,随时都可以把它摘下来。我会在你身边,听明白了吗?”许博的声音无比的平静,像个公正又老练的裁判。
“那好吧,我信!”
祁婧在黑暗里点了点头,好像在回答,也好像在自言自语。她感觉车子转了几个弯之后渐渐的慢了,最后停了下来。
“现在游戏开始,下车等着。”
祁婧双手抱胸下了车,感觉自己应该是站在柏油路边,汽车的引擎声响起,好像开走了。微风吹来,带着枯草的淡香,人声车声离的很远,周遭很安静。
不知过了多久,祁婧听见有脚步越来越近,接着自己的右手被拉住了,那是一只男人宽厚的手掌。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十九章 我信你

许博快步从酒店大门走出来,远远的看见祁婧还在草坪边上站着,轻舒了一口气,一步一步踱下台阶。
已是深夜,晚秋的风透着寒噤噤的凉。许博的胸口却隐隐发热。肩膀上的伤口还在持续的疼着,好在完全不影响肩臂活动。
感受着这疼,心里竟然还有点儿说不清的快意,盼着再疼些才过瘾似的。
这是祁婧给他留下的记号,自然越深刻越好,不能随便就被消磨掉。他心里这样想着,缓缓的走近亭亭玉立的娇妻。
祁婧今晚能如此坦白,许博的心里是无比欣慰的。他深深懂得,两个人只有建立了足够深的信任甚至依赖,才能做到这样赤诚以待。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努力,祁婧终于从懊悔与伤痛中走出来,开始勇敢的面对自己,面对内心。更毫无保留的倾诉剖白,而且还顾及许博的感受,大胆的跟他讨论性爱体验。
这足可以证明,她在他跟前已经可以做到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交流。对于许博来说,这几乎是完美的成功。
虽然,这只是在两个人之间发生,并不能看作彻底的疗愈,后面还有很多尚未明朗的复杂境况需要应对,但是,目前两个人的状态给了许博极大的信心。
他必将拉着爱人的手走出深渊,找到一片阳光下的花地,另一处人生的瑰丽盛境。
然而,许博也清楚的明白,自己还不能对祁婧百分之百的坦白,无关欺骗与诚信的道德分野,而是这个世界实在是既精彩绝伦又错综复杂。
许博自己也不清楚怎么就灵光一现,想出这么个游戏。是想测量祁婧对自己的信任究竟有多深,还是检验程归雁说的“阶段性成果”?
都是,又似乎都不是。
他更愿意相信,那只是一种自然而然的心血来潮,是让心跳得更欢快的愿望暗中驱使着罢了,也可能只不过是单纯的想讨好这个谪尘仙妃般的人间尤物。
与祁婧在一起久了,许博越发觉得她做什么都很随性,几乎全无计较。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他渐渐的也更能接受生活中的随遇而安,尽量让自己少做目的性的算计。
或许,这样才给了生活变化的趣味和遭遇惊喜的机会吧。
凉意涌入鼻腔,唤醒了每个昏昏欲睡的嗅觉细胞。一缕暗香袭来,与越来越近的美人暗合。
许博知道这是错觉,因为祁婧用的香水极其清淡,即使抱在怀里也只能若有似无的捕捉到那么一丝半缕,那香味儿是魔女诱惑的法术。
她就那样安静的站着,身上的羊绒连衣裙款式别致。袖子是与肩膀断开的,却在袖口的地方与一只露指头的手套浑然一体。
所以穿起来就像一件无袖筒裙配了两只长过手肘的套袖,露出圆润的肩膀和半截上臂,只巴掌宽的赤膊,却格外性感。
也许是因为没穿文胸,垂落的左手勾着口袋形状的手包,右手横在胸前,抱住左臂,双臂之间被她拥得满满当当。
有人说,一个女人如果又风骚又冷漠,要么是在等某个人,要么是心里有了某个人。
此刻许博尤其觉得这句话简直至理传神。
咫尺近前的祁婧被丝巾蒙住双眼,顺便把一头黑云般的秀发拢在颈后,青丝微乱,螓首轻抬,辅以夜风带起的丝巾一角,完美阐释了风与骚是怎样完美的组合。
在那丝光幻彩的织物下面,是半张泛着瓷器般光泽的素敛清颜。巧致的下巴堪堪抬起三分清冷,微垂的嘴角线条则勾勒出七分淡漠。
许博终于走到祁婧跟前,已经不敢再往那卓约风姿的深处流连,生怕自己恨上伊人正在等候的浪子,牵过她抱臂的右手。
“怎么去了这么久?”
祁婧并未惊慌,只是被拉住的刹那有些本能的迟疑,一边跟上许博的步子,一边抱怨着。拎包的左手往胸前扶了扶,就又轻松的垂下了。被轻巧勾住的手包在长腿交错的一侧轻快的擦过,欢乐的打着转儿。
许博抿着笑,没吭声。
他去停车开房的过程中仔细的想过,要想让祁婧认不出自己,不光不能出声,身上还不能有任何她熟悉的特征。
所以,他换上了备在车里的一件西装外套,还摘了手表,提醒自己,不能让祁婧碰肩膀上的伤处。
“G,我问你话呢,这么半天干嘛去了?”祁婧风骚依旧,淡漠已然不见。
许博边走边盯着她看,感觉到缠在手上的纤纤玉指倏的松开了,想挣脱掌握似的,却并不那么坚决,原本并肩的身体也不自觉的跟自己错开了半个身位。
忽然祁婧停下了脚步,抬起左手朝脸上摸去,却在下巴那里停住了。腕子上挂着的手包在胸前摇来晃去,勾着许博的视线。
许博没有强拉她,就那样回头看着,注意到那红润的下唇微微的陷进去一点儿,明显唇齿之间几度进退,仿若琢磨。
也不知道她是否明白,其实游戏的关键就在这模棱两可,似是而非之间。
终于,祁婧嘴角一勾,笑意若有似无,毅然上前一步,再次与许博并肩。
许博继续保持沉默,引路向前。上台阶的时候,搀住祁婧的上臂,似乎感觉到那截裸露的皮肤下面传来一丝颤动。
“先生您好!”
前台小姐软糯热情的打招呼。许博点头回应,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拉着祁婧直奔电梯。
“老……老公,我们……去哪儿?”
祁婧的声音还算淡定,底气明显不足,连问话都有点儿结巴了。
许博心里偷笑着,脚下的步子纹丝不乱,手里的力道也恰到好处,不过分强硬无礼,也不容随意拒绝,就是不说话。
空旷的大厅里偶有人声,前台礼貌的接待语不时传来。许博觉得手里的那条胳膊渐渐有点僵硬。
抬头看去,拢住半只小耳朵的丝巾下面,鬓发纠缠中闪动着隐隐的水光。连着脖颈下额都透着一股油润蜜色――她在出汗。
人都是如此,即便心里确信无疑的事,也喜欢一遍遍的求证,一旦失去了达成确认的信息通道,自然会心虚。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许博迈步往里走,感到牵着的手臂有着不同寻常的迟滞,不过并没有过分抗拒。电梯门关闭的过程中,明显听到祁婧做了一次深呼吸,低声嘟哝了一句:
“装神弄鬼……”
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祁婧的高跟鞋好像生怕陷进去似的,即使一点儿声音也没有,脚步仍放得格外轻。
许博故意放慢脚步在走廊里前进,一边走一边忍不住扭头打量着祁婧。
她这份“胆量”许博还是很满意的,不过纤纤玉指传来的丝丝凉意和掌心里明显的湿热还是暴露了主人的紧张。
在温婉恬静的外表下,其实藏着一个调皮的小姑娘。
对祁婧隐蔽在心底的那份不羁,许博早有领教。那天祁婧在精心准备的婚礼上任性的求欢更直接刷新了他对新娘子的认知。
不过这次考验的可不光是不拘一格的小个性,而是面对危险又神秘的未知时,那毒药一样发作的想象力。
许博知道,祁婧住酒店的经历屈指可数。在隔断视觉的情况下,被一个“疑似”老公的男人带进酒店,拐弯抹角的寻找着一扇心照不宣的门,光是想想都足以让她心跳加速了。
何况,在静谧到几乎凝结的温暖空气中,除了弥漫着暧昧的香料气味,其它的感觉都仿佛消失了。黑暗中只剩下砰然的心跳和一只有力的大手,每一步都深不见底似的。
肩并着肩,许博几乎能听到祁婧身体里的防御壁垒在经历着暴风来临前的恐慌,随时都会拉响警报。
清脆悦耳的“滴滴”两声蜂鸣之后,电子门锁发出了齿轮转动的轻响,门开了。
许博把门卡插入插槽,灯光亮起,转身时偷偷的笑了。只见祁婧怯生生的立在门旁,右手紧紧的抱住左臂,贝齿咬住一半下唇,似乎欲言又止,早没了进电梯时强撑的气焰。
看着妻子那娇怯怯的模样,许博的心一下子变成骄阳下的冰淇淋,柔软而甜蜜。
仅仅是对自己一句话的信任,撑着她走到了这里,应该已经逼近心理上的极限了。是应该给予适当的抚慰还是施加点压力呢?犹豫片刻,许博还是勉强收起了满心怜惜,走上前揽住了她。
祁婧的腰肢立马变得僵硬,似乎她还在天人交战中未曾摆脱,对环在自己腰上的胳膊完全没有准备。
许博没有给她仔细权衡的时间,微微使力,带她进门。祁婧的双脚像倔强的小动物想着后退,却无奈没能确认抗拒的理由,一时间失了主意,左手无措的扶了下门框。在胸脯一阵剧烈的起伏中,被许博裹挟着慌里慌张的迈了进去。
许博关了房门,故意大声的把门反锁,顺便带上了安全链。
祁婧似乎一下惊醒,倏然转身却撞进许博怀里。小脸胀得通红,慌忙后退中终于忍不住抬起了手,向头上的丝巾抓去。
许博一把捉住她的手腕,两个人的动作停在了空中。祁婧并未用力挣脱,胸口剧烈起伏着,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决斗。
许博温和的动作还是安抚了她的慌张――至少这个男人并未用强。
“老公……”
不知是哀求还是询问,声音轻得几乎被喘息淹没。不过许博还是听清了。那一声喃喃的呼唤里有多少凄惶无助,焦虑迷茫,却未曾放弃也许并不存在的希望。
如果通过理智判断,断然不该自己吓唬自己,可人的本能是感性的,敏锐的,对安全的渴求是无时无刻的,而安全的感觉来源于无条件的信任。
许博知道,此时此刻,每坚持一秒钟都是在为彼此的信任夯实基础,添砖加瓦,在两颗心之间生出相通的血脉。
如此建立的信任或许不如天长日久的相濡以沫积累的更牢固,不过绝对高效得多。他需要帮助她撑下去,当然,还是不能说话。
松开手腕的同时,许博扶住了祁婧的肩膀,缓慢的帮她转过身,背对自己,温柔的揽入怀中。
在这样的时候,一个舒服的怀抱是祁婧急需的,她下意识的攀住了环绕在身前的臂膀,身子总算慢慢放松下来。
许博把双手交叠在她的胸腹之间,没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只让自己的脸贴在柔顺的发丝上,下巴轻抵肩颈之间的一个小窝。
即使不去磨蹭她颈项里的滑腻,光从呼吸中漫散的烘热潮润里,许博也能发现她出了一身的汗。
祁婧身材高挑,却不是那种骨感美人。丰挺的胸脯自不必说,肩胛及髋部等关节处也绝不突兀。骨肉匀停带来的妙处就是摸在哪里都是软的。浑圆挺翘的屁股刚好抵在许博的家伙上,两个人都清晰的感觉到了那迅速又蓬勃的生理反应。
“是……是你吗老……我知道肯定是你啦,你……干嘛要……嗯……”
没等祁婧期期艾艾的说完,许博已经伸出舌头,湿漉漉的叼住了一朵耳垂儿。滚烫的气息喷得她缩起脖子。那一声难以自抑的轻吟好像把自己吓了一跳,祁婧的身体又绷紧了。
“别……别玩儿了老公,要做……咱们……你这样我有点儿怕……”
终于把“怕”说出了口,祁婧的声音开始哼哼唧唧的有点儿耍赖,也不知这种半带着求饶的语气能不能缓解她的无助和忐忑,在许博听来,却只有难以抵挡的诱惑。
一股轰然而至的兴奋顺着脊椎迅速的爬行,他分不清是恶作剧的快意还是欺凌弱小的渴望,只觉得沉默背后有让他激动无比的东西再也藏不住了。
双臂不自觉的收紧,胯下的坚挺一点点陷入酥弹的软肉里,无比惬意。
雄性的基因天生渴望攻击,然而人力有穷,利用自己的智慧一步步把猎物引入陷阱,再启动围杀的绞索,这是只有人类才会痴迷的游戏。
或许是终于明白求饶和被动的抵挡只是徒劳,祁婧想要掰开身前的双臂,才发现竟然纹丝不动。
她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不自觉扭动起身躯,双手却只能不知所措的攀住许博的胳膊。
许博能明显感觉到,她只需要一个明确的信号,证明抱着她的是亲老公,就会迫不及待的投怀送抱,撒着欢儿的配合自己行云布雨了,可游戏就是游戏,怎能坏了规矩呢?
许博的唇舌已经无法不保持沉默,它们在忙着吸吮祁婧耳后颈前的细汗,却在忙乱中把肩颈鬓旁弄得更湿更痒。
祁婧胸腹间的大手只剩下一只,却搂得更紧了。另一只手正在她身上来回巡游,看似漫无目的,却巧妙的避过了所有要害,辗转腾挪间,居然牢牢的牵引着她起伏不定的呼吸,让她不时发出轻叹娇喘。
“先放火,后杀人,这样更省力气!”
莫黎是这样教诲的,说话时媚眼如丝的神秘笑容让许博的理解和记忆都更深刻透彻,他觉得从前的自己就像个小学生一样无知。
怀里不断扭摆的身体温度明显越来越高了,祁婧两只手忙活着救火,却因为看不见,怎么也追不上许博放火的速度,被调理得又羞又急,香汗淋漓。
“老……老公,等等……不要,先让我看看……看你一眼行吗?我不……我想……啊!不要……”
许博的双手好像听到了集结号,同时扑向了祁婧云波水漫的双峰。
那里早就没有了文胸的保护,除了一层薄薄的羊绒裙,什么都没有。
那娇柔酥颤的涌动,软中带硬的蓓蕾,让人上瘾的美妙手感,再伴着一声凄婉舒畅,难以自抑的娇吟,简直是人类最原始的艺术享受!
祁婧的双手第一时间扣在了许博的手背上,想要把它们掰开,却好像反而成了帮手,许博揉捏得更起劲儿了。
“别呀……哎呀……不要,我不行……喔――”
许博冷不丁的捏了一下娇嫩的蓓蕾。虽然隔着衣服,正在勃挺娇嫩的当口儿,怎禁得起摧凌?祁婧登时咬住一声呜咽,浑身一颤,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似的软在许博怀里,不停的细喘。
这两个宝贝是祁婧的罩门。如果考虑到备受瞩目的位置优势,远比下面那个销魂穴还不堪招惹。许博对她们习性的掌握可谓了然于胸。
那回听程归雁讲,有的女人只需要抚摸乳房就能达到性高潮,觉得匪夷所思,结果在那个看夕阳的傍晚一试,竟然一举成功,让他对程教授钦服不已。
不过在莫黎那里,无论尝试多少手法,也只是让她欲火焚身而已。可叹,造物之神奇完全在人类的想象力之外。
许博清晰的感知着祁婧的身体反应。那不自觉的扭动和颤抖的喘息充分说明她已经不堪撩拨,但仍留有一丝清明。
尚未确认身后男人的身份,咬碎银牙也不敢放心的去体验鱼水交欢,只能拼命忍耐。
趁着祁婧一时绵软恍惚,许博拥着她走到了床边。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继续求证,轻轻一推。
祁婧双膝一下抵住床沿儿,身体向前跌去,不由得一声惊叫,连忙放开许博,双手撑在了床单上。
极富弹性的床垫让她瞬间明白了自己已经站在深渊的边缘,一颗心立时跳得像擂鼓。
这样的姿势正是许博想要的。他以肉眼难见的速度拎起祁婧的裙子,掀过了祁婧的头顶。
可怜祁婧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羊绒筒裙已经堆在双臂之间,完美的配合许博表演了一把金蝉脱壳。
“啊!”
祁婧惊慌失措,还没弄明白手里缠绕着什么,一双大手实实在在的捉住了胸前的大白兔,双臂用力又把她捞了起来。背脊光溜溜的撞进男人的怀里,皮带扣和衬衣纽扣生硬的压在脊椎骨上,一阵惊心动魄的凉。
“诶呀……不行!别……别玩儿了,我还不……嗯嗯……”
显然,贴肉的厮磨蹂躏比隔着衣服更难忍也更羞耻,许博一边享受一边在祁婧背上亲吻,完全不顾祁婧的哀求,吻得她抻腰拔背,左扭又摆。
这时,祁婧的右手终于摆脱了衣服的束缚,犹犹豫豫的去抓头上的丝巾。许博看她到了如此境地还在迟疑,忍不住笑着,心里却爱极了。
已经兵临城下,岂能功亏一篑,伸手把两条胳膊搬到了背后。两下解下领带,把那双纤细的腕子缠了个结结实实。更一不做二不休,“唰”的把弹性十足,野性也同样十足的紧身裤连同丁字裤扒到了脚踝。
先把莫老师“慢慢儿脱”的教诲放在一边,事急从权,许博的动作一气呵成。眨眼间,两条极长的美腿撑起的丰满腰臀高高的撅在了面前。
“G!你干嘛?”祁婧抗议着,不得不匍匐在了床上,“啊!不要,啊――”下身湿凉的悚栗还没传到大脑,那里已被一条舌头舔了个来回,顿时水深火热,急得一双高跟鞋跺得像架子鼓。
祁婧的私处夹在两半丰腴的臀股之间,像极了一颗压扁的水蜜桃,早已弥漫着粘稠的液光。
蜜桃中间的一线缝隙里,两片湿哒哒的肉翼软塌塌的赖在那儿一动不动,被许博的舌尖儿勾个正着。
在一声无比凄惨的哀叫之后,水蜜桃变成了石榴,被舌头挤开的是个粉嫩嫩的世界。鲜润饱满的籽粒颗颗晶莹剔透,浸润在不断汩溢而出的美味汁液里。
许博像个三天水米没打牙的乞丐抱起了粥碗,吸吸溜溜的边舔边喝。
“啊……呀!不行啊!你……不要……嗯啊!”
祁婧双腿被牢牢抱住,背后的双手只能堪堪摸到许博的头发,一通乱抓根本无力阻挠。
随着许博头脸的颤动,两条长腿一阵比一阵剧烈的哆嗦。淋漓的汁水顺着野蛮的唇舌与蜜桃贴合的缝隙滴滴答答的流到床单上,眨眼就润湿了一大片。
听着祁婧一声高过一声的隐忍哼唱,许博自认为是高山流水最称职的知音。
那代表舒爽欢畅的音符不时被惶惑与纠结打乱,总是不能一气呵成,连成乐章,所以必须不断的鼓舞激励,将她引入忘我的境界。
于是,许博把舌头做的指挥棒从进行曲的节奏变成了摇滚。祁婧的哀鸣瞬间跟着提高了一个八度。
就在祁婧的叫声拔着尖儿几乎钻进云朵的当口,许博放开了她,站起身利落的解除了所有武装。
祁婧那最后一声惊叹没着没落的飘在半空,喘着气半天没缓过神儿来,刚想起身,却被一个光溜溜的身子抱了个满怀。
“啊别!你究竟……老公……老公……”
祁婧气喘吁吁,似乎想问又问不出,带着哭腔一遍一遍无助的念着老公,好像多念几遍就会相信似的。
许博听着她的哀求一阵心疼,又爱极了那楚楚可怜的模样,松开领带的同时,偷偷的把那根比降魔杵还硬三分的家伙伸进了祁婧的双腿之间。
双手在祁婧身前交叉捧起受了半天冷落的娇弹盛乳,许博让自己跟娇妻紧密的贴合在一起,无限温柔的轻怜蜜爱,没两下便惹得娇喘愈深。
铁杵每次滑过蜜桃的裂隙,祁婧的身体都在怀里经历一次震颤。她并没有再去解头上的丝巾,紧紧攀住许博的胳膊,身子像弓弦一样绷紧。
蜜桃上的厮磨往来不过三五遭,许大将军已经给浇了满头满脸的桂花洗头水。
许博手口并用,却不再像刚才那样狂野生猛,他的舌头只在祁婧的耳后蜻蜓点水的勾撩。大手虚握着沉坠的乳瓜,让那娇嫩的蓓蕾在手心儿里打着旋儿。指力却只在雄峰的边缘流连,偶尔才出其不意的配合着下面战场的深磨浅啄大力揉那么一两下。
每到这时,祁婧的呻吟都伴着身体的颤抖格外的动情,却又压在嗓子眼儿里,缠绵凄婉,又焦渴难耐。
“亲爱的!我信你,你说什么我都会信!快来吧,要我!”祁婧的声音迷幻而坚定,几乎每个字都冒着焦烟,身体透湿火烫。
许博心下一阵激动,依旧沉默,屁股稍微调整了一下角度,那滑嫩嫩脆生生的穴口就被顶开了。
祁婧立时仰起了脖子,双腿叉开,一声呜咽悬在半空,仿佛坠落前等待最后的牵绊被风卷走。
“女人都是迷信的,尤其在床上,她们渴望男人像命运一样不可违抗,拥有灾难般摧毁一切的力量,然后,你就会看到她们最美丽的样子!”这是莫黎带着久久难以平复的颤抖说给他听的,说话的时候,果然美极了!
许博深吸一口气,腰腿使力,毫不犹豫的长驱直入。
“啊嗷――”一声长嚎撕开淫靡的夜。
从来没听过祁婧叫得这么惨烈,即使被那个巨无霸插入的时候也没有过,但是许博听出了那叫声里迸发的畅快,依恋与享受。
虽然腔管异常的紧仄,可丰沛的汁液依然让他一下就顶到了尽头。只一下,祁婧的双腿已经在不停的抖,热烫的淫汁像蜡油一样滴在许博腿上,他不假思索的提枪策马,开始了冲锋。
“啊――啊――啊――”
祁婧的叫床前所未有的高亢,听上去惊惶无助其实是极致的喜悦,每一次冲刺,都好像根本承受不住了,如果不叫出来身体就会崩解似的。而在退去的间隙里不及婉转低吟,必须赶紧恢复力气,抢在下一次的进攻前做好准备,根本没有喘息的余裕。
许博左手托住一只抛甩跳跃的沃乳,右手掐在祁婧的腰上,进入她身体的瞬间,那绞缠的力度和炽热的水温就让他明白,这是一场注定会白热化的决战。
他极尽缠绵的抽离,又凶悍无比的尽根闯入,不急不徐,又稳又狠,速度与力量的平衡带来的感觉是最强烈的,只听得“啪啪啪”的撞击干脆响亮,浆水飞溅。
“啊――啊――好棒!嗯――”美丽风骚的许太太从措手不及走进欢快的畅想。
在许博挑起她惊人一鸣的瞬间,祁婧的姿势已经完成了奇异的微妙变化。沉坠奔涌的乳瓜并没有拖累她仰起的上身,双腿叉开绷得笔直,右手死死的抓住许博的胳膊,左手则勾住他的脖颈。
虽然看似勉强支撑不倒,却透着母豹伺猎发力的瞬间危险而近乎完美的矫健,翘起的丰臀在每一次承受撞击的刹那激起炫目的波动,压低的纤腰不停的扭摆,仿佛下一次撞击就会把它折断似的。弯折的弧度让汗湿的脊背上浮动着梦幻般的光晕。
“哈――哈――坏蛋!啊――”娇憨任性的许太太又美又浪,不畏强暴要反抗!
每次被又脆又滑的腔道紧密的缠裹吮吸,许博都不由得发出一声轻叹。畅快淋漓中感觉自己越来越强大,越来越勇敢!
微微拉开的马步,似乎更暗示着斗士般的昂扬无畏,猛兽一般冲进血管里的快感,疯狂的撕咬着许博的神经。
若是在从前,他早就在祁婧叫魂儿一样的哀鸣中缴械了,可是现在,每一次劲力十足的挺进都像是经历着锻打,胯下似乎生了一根定海神针。
前天治疗结束后,程归雁说的“阶段性成果”许博还没机会检验。祁婧挨的是第一枪,从她的反应来看,效果出奇的好。
许博的脑子里倏然现出那个大口罩上方又黑又亮的眼睛,笑得似有深意,不禁更加得心应杵的横冲直撞起来。渐渐的,竟然分不清自己是在掌控还是被诱惑操纵,把握节奏的究竟是谁,已经无暇计较。
“哦――哦――用力!啊哈――爽!”英勇顽强的许太太燃烧起小宇宙,就是不怕流氓!
寂静而陌生的黑夜里,每一声近似痛嚎的叫喊听来都像是崩溃的前兆,祁婧却总能在一波波畅爽的浪涛中撑到下一次进攻,一次又一次。
许博难以置信她的身体在这样激烈的刺激下还能保持如此强韧的状态,而这具美丽的身体带来的无比爽利的快感正迅速涨满,撞击着他丹田中的堤坝。
腰杆已经隐有酸意,喘息早已无法维持平稳,却不得不奋力向前。
时间的感觉在激烈的交媾中被冲刷成空白。那幽谷中的温泉逐渐变得稀薄清亮。花瓣深处的震颤裹夹越来越剧烈持久。许博开始意识到,祁婧受不住多少下了,而自己必须维持节奏。
“啊哈――啊哈――老公!我要死了……呜呜――”直面死亡的许太太爽到哭了!
汗水顺着祁婧纤巧的下巴滴落,撞碎在跳荡奔涌的奶脯上,又不断汇往不停晃动的樱红豆蔻,抛洒进欢叫连连的空气中。
随着一声格外拔尖儿的欢呼吊在半空,祁婧忽然没了动静。
许博紧紧抵在膣腔的尽头,一阵强力的收缩袭来,感觉被一股灼热包围箍紧。吊在身前的祁婧伸直了脖子,上身微微摇晃,腰臀双腿开始剧烈的颤抖。
许博忽然福至心灵,迎着缩紧的肉壁狠狠的顶了一下,抽出了家伙。
“啊哈哈哈――”
伴着一声无比尖利的嘶喊,一道亮白的水柱从祁婧的两腿之间激射而出,“哗哗”有声的喷在地板上,竟然比后海边上那次更加劲力十足。
潮水一波比一波减弱,祁婧的欢叫也变成了哭喊,整个屁股一阵剧烈震颤,双膝一软,双手倏松,身体向下坠去。
许博立即捞住她的腰身,让她跪在床上。
“快!”――那是她在哭叫中说出的唯一一个字。
许博并未迟疑,再次挥戈而入,掐住她的腰臀抽添得又快又狠。
祁婧分不清是哭是笑的叫声立即连成酥麻的一线,身体持续的像通了电一样轻颤。被洪水冲刷过的膣腔一阵阵的收缩仍在继续,长枪摩擦肉壁传来的感觉分外清晰,许博瞬间被快感吞没。
无法估计高潮持续了多久,许博感觉自己的家伙一定磨得通红,精关安危只悬于一线。祁婧的叫声里忽然多了几分惊恐,开始晃着脑袋语无伦次。
“啊哈哈……啊呀……不啊……不行了……坏了老公,老公饶命啊哈哈……呜呜”
淅淅沥沥的水流从未断绝,祁婧像个尿床的小姑娘,只知道一边哀哀的哭泣,一边向着身后慌乱的挥手。
又一次强力的收缩袭来,她只仰了仰脖子,已经没力气叫出声了,而许博再也受不住,酣畅淋漓的面朝大海。祁婧被热流一烫,发出一声惊叫,终于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把软得像面条一样的老婆放在还算干爽的一侧,解下丝巾,盖上被子,许博这才从窗台上拿过手机,把刚录制好的视频保存好。
紧贴着娇妻的裸背,疲惫汹涌而来,很快睡着了。
睡梦中,许博躺在一个明亮的房间里,给好几个人围着。
莫黎站在自己的左边,眼神暧昧而幽怨。程归雁站在右边,还是戴着口罩,眼睛笑成了上弯月。罗薇穿着护士服笑吟吟的站在床尾。她身边的椅子上还坐着个穿黑色套装的女人,正逆着阳光转过头来,竟然是欧阳洁!她很奇怪的笑着,并未看自己,而是盯着床,眼神炽热而危险。
这时,许博才感觉到自己的家伙正包裹在一个不停蠕动的温暖肉壁中,一低头,原来,是祁婧低头含着它,正忘情的吸吮。
“小骚货,不是刚喂饱你吗?”
祁婧闻声抬头,吓得许博一激灵,那握着自己的大家伙满嘴洗亮的女子竟然不是祁婧,是唐卉!
许博一下给吓醒了,睁开眼发现窗帘的缝隙透出亮白的光线。
天已大亮,跨间的家伙怒指苍天,还被一只绵软的素手握持着。趴在他胸口上的祁婧也睁开了明媚的双眸,嘟着小嘴儿,自下而上打量着他。
“你是梦见谁了?”祁婧捏了捏粗壮的把柄。
“你呗,喂不饱的小妖精!”
许博回想着梦里的那张脸,自己也有点恍惚了。祁婧的脸上容光焕发,早没了昨夜的凄楚疲惫,一抹娇红春意飞上眉梢,白了许博一眼,却饱含着敬仰与褒奖。
“切,谁能证明是你喂的?你看看它龙精虎猛的,像是交过租子的么?”
昨晚的记忆在她脑子里只是一片绮丽癫狂的黑暗,而身体里一经回想就凶猛抬头的战栗感觉足以证明,那持续高潮的极致体验已经留下永久的印记。
“哼,就怕你赖账,我有证据!”说着,许博拿起床头的手机晃了晃。
“你个坏蛋,不良嗜好还不少,居然敢拍我的春宫,交出来!”祁婧扑上去就要抢。
“哎哎哎!慢点儿,别闪了我儿子,回答我一个问题就给你看。”
祁婧一听,又缩回许博的臂弯里,逗弄着他的乳头嘟哝着:“心可真大,昨晚……干那么狠,就不怕闪了你儿子了?天天你儿子你儿子的,我都不好意思说他是我儿子……”
“小点儿声,别让我儿子听见,破坏我们父子关系哈!我天天给他按摩,跟他说话,怎么不是我儿子呢?”
“你有本事,有资格,你们爷儿俩一条心行了吧?说,什么问题,快问!问完我好看春宫。”
“昨天的游戏好玩儿吗?”许博眨眨眼睛,尽量显得像个正经人。
“啥游戏,我失忆了,不记得了!”祁婧的手慢慢抚摸上许博的肩膀,那里的伤口已经结痂,像是个奇异的吻痕。
“真吓着你啦?”许博用五指耙梳理着祁婧的头发
“嗯……我知道肯定是你,可我还是好怕。”祁婧的长睫毛扑簌簌的颤动着。
“我看你想摘丝巾来着,怎么没坚持呢?”许博揽住祁婧的肩膀,爱怜的揉捏着。
“因为,你说摘下来就能看见你,我也怕……怕看见你好失望的样子。”

【未完待续】



卷二:“最好的永远是爱人的给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二十章 以身饲狼

“啊来了,来了,我又来了老公!啊哈哈――老公!”
又一波逼命似的快美席卷而来。祁婧大口喘着气,最后一丝力气也被高潮带走了。
可恨身体里的许大将军依然铁骨铮铮屹立不倒,终于有点儿后悔不该大早晨的看春宫,把自己撩拨得情难自已,忍不住又去招惹那个家伙。
已经记不清是第几波了,祁婧一丝不挂香汗淋漓的骑在许博的身上,觉得连小脚趾头都是酸软的。
整个身体瘫坐在滑腻腻的浆液里,无从使力,如果不是许博两只手掌握着胸前的宝贝,帮助她撑起上半身,早就醉卧浆场光剩笑了。
许博一直在她的身下逢迎,只在关键的时候冲锋陷阵,并未像昨晚那么霸道凶狠,可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却一刻也没有离开她的脸。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那么被他的眼神儿勾住,心坎儿上便淌出蜜来。每一寸皮肤都在他的抚摸下变得敏感又火烫,皮肉下面的骨头都化成了骚水。
着了魔一样迎着那一波波的浪潮,心神在那颠倒的欲海中起伏摇颤,哪怕被那快美抽空了躯壳,也是情愿的。
“老公……老公你快出来吧,我不行啦……真的不行啦!我爱你老公,求求你……疼疼我吧!”
祁婧真的怕会融化在男人的身上,终于迭声告饶,娇颤颤的哀求起来。两湾秋水已化成妖瞳,迷乱凄惶中泪汪汪的望过去,瞬间在那个冤家爱怜的眼神里点燃了熊熊业火。
那火光带来的热情瞬间吞没了两个人。
液光柔腻的腰身被一双大手紧紧的箍住,如潮的快感再次袭击了行将崩坏的身体。摇摇欲坠的祁婧双目一下失去焦点,张着嘴儿却发不出声音,僵硬着倒了下去。
许博虎吼一声起身,满满的抱住,狠狠的撞进爱人的心窝,滚热的生命精华播撒进每一间心房。
祁婧连把腿伸直的力气也没了,撅着屁股趴在许博的胸口,唯一能控制的,只剩下两片清甜丝凉的唇。她闭上眼睛,毫无保留的承献,任君采撷的歪着脖子享受着高潮余韵中的热吻。
这一刻,除了被爱的激情浸透的甜蜜缠绵,什么都不重要了,厚厚的窗帘阻隔了晨光,昨夜迷乱的游戏模糊了记忆,怀抱里,只剩下两个人如醉如痴的呼吸。
“老公,你现在真的好厉害!”
“爽不爽?”
“好爽……爽死了!都……怕了。”
“怕什么?”
“怕被你弄死!”
“傻妞!那――是昨晚厉害,还是刚才厉害?”
“讨厌!这样问人家……”
“老实交代!”
“昨晚啊,你是让我后悔做了女人”
“后悔?”
“嗯!后悔!原来……做女人是会被爽死的!”
“那刚才呢?”
“刚才你让我……又后悔做了你的女人。”
“这是怎么话儿说的?”
“被你这样爱着,又舍不得,又不想死――哼哼~能不后悔么?”
祁婧把脸蛋儿埋在男人颈窝里嘟着嘴一阵撒浪放娇,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你这个坏蛋!竟然拿领带绑人家!”
“嘿嘿,好不好玩儿?”
“好玩个屁!你个变态,还敢绑老婆了!”祁婧一指头戳在许博的鼻梁上,却不与许博对视,眼珠一转,小嘴儿又一撇,半天才说:“不过,是挺刺激的,吓得我心里一哆嗦。”
“那咱们扯平了,你还给我肩膀上盖了个章呢。”
祁婧一下又软了,伸出手指轻轻的在牙印的边上按了按,嘟着嘴儿问:“老公!还疼么?”说话时螓首微仰,目光盈盈,泫然欲泣,“对不起老公,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就想咬你一口……”
“不怕的,有你这个章,我就是有主的男人了,不但心里踏实还倍儿有面儿呢!”
“傻瓜,人家都心疼死了~”祁婧的头再次贴上男人的胸口。
许博微微一笑,满满的把握住一只沉甸甸的宝贝,爱不释手的抚慰着,“我是你男人嘛,让老婆把心里的狠都撒出来,咬块肉下来也值得。我就是还不太明白,你忽然跟我说那么多,就因为听了首歌么?”
“老公!”祁婧很享受那只自动按摩文胸,还故意往上挺了挺,思忖片刻,声音悠然婉转:“你跟芳姐的老公很熟吗?”
“谷云生啊,他是峰哥的顶头上司,他们公司大中华区的总裁,峰哥特意给我引荐过,你打听他干嘛?”许博不禁感慨,谷云生可谓业界叱咤风云的精英,怎么找了芳姐那样古板的公务员老婆?
“才懒得打听谁,我只是想说,他有半年没跟芳姐那个了。”
“啊?这你都知道?”许博的大手禁不住用力揉了几下。
祁婧不得不扶住许博的手,维持着正常语调:“是他自己亲口说的,昨天在爱都,我去洗手间,碰巧听了那么一耳朵。”
“那有什么奇怪的,他想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老婆当然可以基本不用了。”许博的语气中不无揶揄。
“哼,小人之心吧你,下半身思考的小动物!”祁婧伸手在流氓的下半身掐了一下,“人家兴许是日理万机,顾不上老婆呢!”
“哎呦――对对对,我是小动物,这么骚的老婆,足够我用一辈子了,我是爱美人不爱江山,什么TM日理万机,通通给老子退朝!”
“没个正形!”祁婧重新搂回许博的胸口,幽幽的说:“其实,芳姐也挺可怜的,你会因为她是个红杏出墙的女人,看不起她么?”
许博听出祁婧话音里的戚戚然,知道她仍把自己也放在同样的位置上,陪着小心回答:“每个人都是自由的,谁看不起谁呢?女人为什么不能主动的追求自己的快乐呢?只不过,看她平时冷冰冰的,一点儿也不像红杏那么有风情。”
“咯咯,讨厌!在你们男人眼里,是不是只有红杏出墙才有风情啊?”祁婧故意收敛了笑容,忍不住又给他一巴掌,眼波儿却一荡,“你是没听见她叫得有多浪,说的那些话啊,我可说不出口!”说完汗津津的脸上又现潮红。
“当领导的都深藏不露啊!”
许博缩了缩鼻子,祁婧头发里的汗味儿仍裹着潮湿的情欲气息。
她口中那朵红杏,许博见过几面,容颜身段儿皆是江南女子独有的匀亭娇美,玲珑浮凸,最惹眼的是那白玉一样细润清透的皮肤,哪怕只是一截露在外面的脖颈,也像发着诱人的光。
只可惜,那张有点儿端庄过了头的脸上一丝笑纹儿也见不到。秀丽的五官像雕刻一样没有温度。即便许博怎么放纵自己的想象力,也没办法在脑子里勾画出芳姐声情并茂的欢爱表情。
徒劳之后,饶有兴味的思索着问祁婧:
“亲爱的,你说她跟自个儿老公亲热的时候,也会那么浪么?”
“你是想问,她回家是不是也像戴着个面具似的?”祁婧收敛了娇腻的口气,轻声的回问,并未抬头。
“她既不老,又不丑,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浪,没道理男人半年不碰她呀,除非――你懂的。”
“谁知道呢?”祁婧似乎无意探究真正的原因,抬起头看着许博:“老公,你说,如果她老公知道她为什么出……出轨,会原谅他么?”
许博沉吟片刻,端详着爱人纯真渴盼的大眼睛,没有回答,却问她:“昨天晚上的游戏你喜欢吗?”
“喜……喜欢,你……”脱口而出之后,祁婧又迟疑着,昨夜惊心动魄的感觉又刺激着她的心跳。
“如果我没拍下来,你能确定跟你做爱的人是我吗?”
“……不能……”祁婧的心跳加快了,虽然她相信,但也只是相信而已,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那闯入自己身体的家伙就是许博。
“那么,如果那个人不是我,你享受到的快乐会变吗?”
“……不……不会吧?我也不知道,可是……”祁婧猜不到许博要说的是什么,有点儿慌,可她的身体是诚实的,那黑暗中的极致快乐体验本身无关任何一张清晰的面孔,而让自己终于舒展放纵的是游戏前许博的一句话。
“我知道,你信我才会彻底放松,去投入的享受的。我说过,我喜欢你那样!”许博的胳膊搂得更紧了,低头继续问:“那你说,我应不应该因为那快乐的享受不是我给你的,就去怪罪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祁婧嘟哝着,脑子里有点儿乱。
如果真有另一个人加入游戏,当着许博的面跟自己做爱……光是想象一下,她的呼吸就已经发颤了。那情境像个充满诱惑的黑洞,让人不敢直视,又忍不住投去慌乱的一瞥。
不知怎么,婚礼那天半夜,许博坐在书房里看视频的情景出现在她的脑子里。那时的许博已经原谅她了,两人刚刚享受完一场不一样的婚礼,为什么要深更半夜去看那个?
如果是一个月之前,祁婧会觉得许博一定因为无法释怀,在用那样的方式虐待自己,而她只会感到深深的自责和愧疚。
可是此时此刻,趴在爱人厚实的胸口上,两个人的心贴的那么近,又讨论着这样羞人的话题,她忽然生出难以抑制的好奇。
“老公,那天,你……你看那个视频的时候,难道不会生气吗?”祁婧忽然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
许博低头看着祁婧抬起的目光害羞的躲开了,猜到她指的是什么,轻轻的说:“刚开始看那些视频的时候,我自然是生气的,可是后来有了更多的发现,就不会了。”
“发现了什么?”
“发现你在享受快乐,”许博的手又不老实的揉捏着,惹得祁婧“嘤咛”一声抗议,接着说:“姓陈的生了根大牛却总是只顾自己爽,叫唤得比你都浪,可你根本不关心这个。我发现你每次都只不过在享受一根大糯来的快乐而已,像个贪玩儿的小姑娘……”
祁婧的拳头像雨点儿一样砸落,脸红得像要滴出血来,虽然跟自己昨天剖白的是同一件事,可被许博戏谑的口吻说出来,竟然能把人活活羞死。
“后来我再看的时候,就只觉得你浪起来可真是美极了,竟然可以爽得直接晕过去。我甚至在想,如果我没办法让你享受那种程度的快乐,又凭什么禁止你从别人那里得到呢?”
“你……你真的……是这样想的?”祁婧再次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柔波潋滟,她不知道这个男人的爱竟是如此的不羁和坦荡,炽烈而狂放。
许博直接又真诚的回望着,脸上的笑格外的温柔,忽然眼睛一眯:“宝贝,你猜猜,婚礼那天,我为什么深更半夜的去书房看那个?”
祁婧被他看得浑身酥软,听他提起这个,心还是禁不住“突”的一跳,隐约意识到了什么,目光躲闪着说:“我……我怎么知道,坏蛋!”
“因为……那天……我也把你操晕过去了,我想跟姓陈的比比……”
“啊――闭嘴!不许你说!讨厌!坏蛋!!不要脸!!!”祁婧连掐带打,不依不饶,直往许博咯吱窝里钻。
许博“呵呵”笑着,知道她实在是羞得狠了,不再挑逗,轻松的回到正题:“所以,你说谷总半年都不碰那个冰山美人,却要禁止她在别人那寻求安慰,有道理么?”
“可是,她毕竟是有老公的人啊。”
“那你觉得相爱的两个人是该相互成就,还是相互占有?”
祁婧一下愣住了,似乎在品咂着这句话里的深意,胸腔里跳动的不安倏然化作了暖流。眼中再次泛起波光,微微颤动的浓睫下,甜蜜的笑意轻快的流淌:“你一个盖楼的,什么时候学会讲这么多歪理了?”
“不是学会讲道理了,是开始学着去爱你,而不是霸占你了!”
“不学好,越来越油嘴滑舌了!”祁婧躲开许博炙热的目光,再次低下头去,黑亮的眼眸渐渐幽深,:“什么冰山美人啊,平时人前那么严肃怕都是装的,私底下说的话可是情真意切的呢!”
“她说什么了,敢情还有没讲完的故事呢?”许博尽量维护着轻松的氛围。
“嗯,后来我听芳姐问小毛,说你知不知道那个小护士喜欢你?小毛说知道,然后芳姐就问,那你怎么不搭理人家呢?喜不喜欢给个态度啊!你猜小毛说啥?”
许博一愣,拿起手机看了看,好似漫不经心的说:“那我哪知道啊!”
“他说他怕芳姐会不高兴!”祁婧说到这忽然停下来,红着脸不知想着什么。
“这小子倒是个情种,然后呢?”
“然后芳姐就说:‘傻小子,你不嫌我老,我也不要你别的,我们这样不是很快活么?我有老公,我知道他很爱我,这个,你永远不能跟他比。所以阿良,你要分清楚,我是你的女人,不是你的爱人,你心里喜欢谁都可以,不用怕我不高兴,懂吗?’”
许博不知道该不该插嘴,保持着沉默。
“我站在走廊里看着芳姐离开的背影,好像一下子明白了很多事。回头看看自己,一切也就变的清晰起来,觉得没有什么不能对你说的了。你是我的爱人,我的所有好的不好的都愿意让你看见。心里有什么事,只愿意对你说,这样我才能做你的爱人,才真的自由自在,也才能得到幸福。”
许博听着爱人的诉说,心口烘热,无比柔软。忽然觉得胸前有温热的液体滴落,轻轻捧起祁婧的脸颊。
楚楚动人的泪颜却带着幸福的微笑,忍不住吻着那清丽的水光,没几下,就叼住了两片求索中的红唇。
这些日子,祁婧有了一种领悟,两个人越是彻底的放下自我,把目光投向对方,就越容易倾诉与倾听。
就像昨天直抵肺腑的剖白,心上的负累枷锁几乎在瞬间风化剥落,被一股清流带走。而在这样的流动中,身体自然变得自在轻盈,充满了追逐快乐的力量。
即便在那透着危险淫靡气息的游戏里,仍然有勇气去放飞简单而纯粹的渴望,成就了水乳交融酣畅淋漓的欢爱。
只为了单纯的快活,不必背上证明忠贞的义务,或许,那才是造物的本意。
芳姐与小毛之间发生的,或许有着巧合和不得已,但是他们心里是清楚的,即便不能让人知道,却坦然面对彼此。
然而,跟陈京玉发生的那些,自己始终都是糊涂的,还曾经以为重新遇到了爱情,如果没有许博的不离不弃,那就是个遍体鳞伤的笑话。而在那场荒唐闹剧里,自己想要的不过是一种慰藉罢了,与芳姐并没有什么不同。
如今,面对过去,面对许博,面对自己的身心,一切的一切豁然开朗,让祁婧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舒心和畅快。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享受着许博的亲吻,两个人生命的活力,通过热烈交缠的唇舌联通起来,欢快的流淌。
拥有这样一具妖娆自在的身体,祁婧第一次意识到,纵情欢爱是一种本能,何时何地,跟谁一起都不是最重要的,坦然的求索与热诚的回报才能成就纯粹的爱,而爱竟如此简单。
想到那个带给她如此感悟的男人正与自己彼此相拥,祁婧快乐的闭起双眼,只想栖息在许博的怀抱里撒娇。
这时候,电话响了,许博拿起电话一看,是海棠,摇着头笑了。
“许哥,我们到你家楼下啦!开门儿啊!”电话里的声音欢快得像迎亲的唢呐。
“哎呀,你们都到了?我们马上回来,我让李姐给你们开门!”许博忙不迭的挂断电话,又拨李姐的号码。
“谁呀,小动静这么甜?”祁婧隐约听见电话里的呼唤,坐了起来,抱着两只大白兔好奇的看着许博。
“快!老婆快起床!今天我约了海棠他们来家里玩儿,昨天光顾着做游戏,给忘了!”许博起身举着电话苦笑着说。
“啊?”祁婧连忙找拖鞋,跌跌撞撞的往卫生间跑。
“喂!啊……李姐啊,准备怎么样了……哦……他们到楼下了,您给开下门,好的好的,我们很快……”放下电话也冲进了卫生间。
“啊!不行,我先洗!”卫生间里传来祁婧的惊叫。
“挤一挤哈,挤一挤吧,我很快的,不吃你豆腐!”
“浑身都是你的味道,啊!讨厌……咯咯咯……”
“我来负责最胖的部位……嘿嘿嘿……”
“你说谁胖呢?说谁呢!啊……”
很快,两个人手脚利落的收拾停当。临出门的时候,祁婧一把拉住了许博。
“等会儿,你领带呢?”
“干嘛?还想让我绑你出去啊?”乖乖挨了一拳,许博笑着去搂祁婧的腰,拍拍衣兜,“赶时间,怪麻烦的,不系了。”
祁婧素手一伸,拎了出来,搬过许博的肩膀,“那不行,我的男人出入都要有模有样的!”说着,翻起他的衬衫领子,把领带打好,又细心的抹平,温情脉脉的看着他。
“老公,以后,每天的领带,我都要亲自帮你打好,这是我的权利,知道吗?”
许博捉住祁婧的双手,与她对望良久,灿然一笑:“许太太,你这么漂亮,当然要当家了,我听你的。人都等着呢,咱们快走吧!”边说边揽着祁婧出了门。
“哎呀,你慢点儿,我没穿文胸……晃晃荡荡的……讨厌……”
脚步虚浮的祁婧一点儿也没注意到,两个人在床上摸爬滚打了半个上午,出门已经十点,等到坐在车里,才发觉早已饥肠辘辘。
“老公,中午咱们吃什么?”
“当家的,都不问问客人吃什么的啊,光知道惦记自己的肚子。”
“哼,你那些酒肉朋友,大漠荒原都饿不着,还用我惦记啊?我还得拜托他们照顾我呢!说说,都有谁啊?”
许博把手机打开递给祁婧:“自个儿看,你不认识的那个APP就是。”
祁婧接过手机点开程序才明白过来,许博就是用这个监控自己的,手上不禁一滞。以前她也猜测过,只是不知道怎么问,后来,两人敞开了心怀,也就不那么想知道了。
此时此刻,这个已经成为两个人之间不值一提的小秘密。
然而,透过这块小小的屏幕,许博曾经以怎样的心境,面对那些触目灼心的过程,祁婧依然不忍心去想象。愣愣的看了专心开车的许博足有一分钟,轻轻的舒了口气,才心情柔软的点开了那个标着客厅的按钮。
画面中的视野是俯视的,客厅的茶几上摆着几样水果,沙发的两端各坐了一人。虽然角度有点偏,还是很容易辨认出来,穿黑色皮夹克留着寸头的是大春,穿咖色西装格子衬衫的是二东。
听声音,两个人应该在看《非诚勿扰》。只听二东嚷嚷着:“17号就TM一绿茶婊,老子打一辈子光棍儿也不要这样儿的!”
大春没搭理他,继续看得津津有味儿。
二东忽然抻着脖子喊:“我说,你俩有没有点儿素质了,参观参观就完了呗,猫人小两口卧室不出来了,咋地,寻宝呢?”
大春儿一听乐了,说:“我媳妇儿肯定被一个叫大衣柜的妖怪给吃了,嘿嘿!”
祁婧听大春这么一说,不由得弯起嘴角,自己那满满当当的衣柜恐怕是整个房子里含金量最高的所在了,不把小海棠看花了眼才怪呢。
女人对漂亮衣服的喜爱通通信仰着喜新厌旧的至高教义,永远不可能有获得救赎的一天。而自己之所以拥有这么多让人羡慕的时尚宝贝,都源自许博的土豪级宠爱。
从前,同样是这些衣装饰物,无论怎样搭配上身,都徒具华丽的外表,每每一个人对着镜子,转身顾盼的瞬间,她无法忽略自己的表情偶尔流露的落寞清冷。
而如今,只是放在那里,让客人欣赏,都能给它们的主人带来无限的满足呢。祁婧不禁感慨,人的心就是如此奇妙的所在,讲不通道理,又变幻无常。
这时,海棠的白毛衣出现在画面里,清亮的声音传来:“我才不像你们围观的那些拜金女呢,不过参考参考,回头好把我老公的钱花在刀刃儿上!是吧老公?”说完一屁股坐在大春身边,搂住他的脖子。
“就这身高还咋参考啊,你要是再长十公分,要啥我给你买啥!”大春还没说完就抱着脑袋倒在沙发上,任凭花拳绣腿往身上雨点儿般招呼,还配合着发出半真半假的鬼哭狼嚎。
“臭男人,不理你们了,我去厨房找找有没有壮骨粉。”说着白蝴蝶飞进了厨房,瞬间变成百灵鸟,“诶呀真香!姐姐,我来帮你吧!”
可惜隔着屏幕闻不到味儿,也不知道李姐在准备什么好吃的,祁婧的肚子又咕噜噜叫起来。
客厅的画面好一会儿没什么变化,他们所谓的另一个人一直在卧室里没出来。切换到另一个摄像头,一眼就看见岳寒坐在卧室窗前的阳光里。他胳膊肘撑在梳妆台上,手里捏着那天早上亲自别在自己头上的发簪,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什么。
跟首饰盒里那些晶晶亮的小东西放一起,那发簪就像跟柴火棍儿,可祁婧没舍得丢掉。虽然出身寒微,好在气质不俗,她给自己找了个不错的理由,把它同眉笔收在一起,每天早晨跟那个弯刀一样的锐利弧度打个照面儿,总忍不住多撩一眼。
“舍不得扔吧,小情人儿的手艺确实不错哦。”许博曾经这样调侃。
“哎我就奇怪了,一提起那小子你怎么像个拉皮条的似的,怕你老婆勾搭不上怎么着?”祁婧说不清是被窥破心思的不爽还是被冤枉的羞恼,索性把嗑往尴尬里唠。
没想到许博“嘿嘿”一笑,不急不恼,眼睛里的笑意干净得没有一丝浮云,“我其实就是觉得那小子不错,心眼儿够用还挺有才的,总想跟你献个宝而已,盼着你跟他亲近亲近,放心,我不吃醋滴。”
“亲近亲近?”祁婧承认这几个字让自己脑子里飞舞着五颜六色的床单,完全把不准老公的脉象,“我可是有前科的人哈,你绿帽子没带够啊?”
祁婧还记得,这句话出口的瞬间,说不清自己心里是生动的痛楚还是柔软的酸涩。五味陈杂中,无论有意无意,都觉得这种以调侃的方式,彻底而真切的袒露是无比畅快的,就好像伤口剥落的陈痂唯有和着血泪揉碎了才好清除体外。
而在她略带挑衅的飒烈眼波中,清晰的倒映着许博谐谑灼灼的了然于心。
至少在两个人心意相通的努力下,那件事并未成为禁忌,他们可以面对面的谈论它,甚至拿来开玩笑了。
“亲爱的,不要低估了你男人的胸怀,你要是肯当着我的面儿给我带绿帽子,我还真就认了,那小子可还是处男呢,把他拿下了,我给你开香槟!”
许博的口气有着一种无从揣测的玩世不恭,像是挑衅,又充满了诱惑,居然分不清是正话反说还是纯开玩笑。没等祁婧张嘴,搬过她的脖子,霸道的亲吻把犟嘴的心思亲了个乱七八糟。
现在回想起许博态度里的暧昧,祁婧的心怦怦直跳。难不成这也是个不着调的游戏?昨晚虽然刺激,毕竟有惊无险,岳寒可是个活色生香的小帅哥,不是任人摆布的布偶娃娃……祁婧不敢再想下去了。
“……那小子还是处男呢,你把他拿下,我给你开香槟!”
“……相爱的两个人是相互成就,还是相互占有?”
许博的声音一会儿像是浸透毒药的怂恿,放荡不羁,无视一切禁忌,一会儿又充满深情的阐释爱的感悟,给予爱人最温柔宽广的理解和抱持。
祁婧感觉着裙子里的身体还有些酸软,却热烘烘的很舒服,心里却被乱糟糟的思绪撩拨得麻酥酥的不安。
“如果……真的只是个游戏呢?”
“许博啊许博,你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抽的什么风,真觉得你老婆我被吃定了么?哼!这怕不是自信,是狂妄!”
“咯咯咯,你这个妖孽――”那个久违的轻佻的声音又在头顶盘旋着。
看着阳光里安静的岳寒,祁婧几乎想透过屏幕去摸摸他的脸。初见时的清秀俊朗,歌声里的忧郁苍凉,亲昵却自然的举止,羞涩又真诚的邀约,还有那根精美而诱惑的腰链儿,这个大男孩儿给了她完美得不忍触碰的印象。
然而,“把他拿下”却是祁婧从未刻意想过的,虽然她也会在他面前心如鹿撞,满面羞红,可怎能对一个人畜无害的翩翩少年动那种心思,太没礼貌了吧?
这时,屏幕里的岳寒有了动作,他的视线不经意间往斜上方望去。祁婧看见屏幕角落垂下的带子,瞬间明白了他在看什么,那是自己晾在花架横梁上的一条文胸。
自从家里来了外人,祁婧就不再把内衣往客厅阳台上晾了,虽然李姐也是女人,可总觉得那么大号,还那么明目张胆,有些不雅。
画面中的岳寒放下发簪,站了起来,往门口瞥了一眼,就又把视线投向了那根招摇的带子和墨绿色的罩杯。
“该死!”
祁婧心里骂了一句,也不知道是骂谁,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的动作。偏偏这会儿自己身上正好没穿,越发觉得不自在了,盼着他尽快转移视线。
然而岳寒并不是看看就完了,竟然伸手在那浑圆的丝质表面摸了一下,那悬垂的系带一阵晃动。祁婧忽然一阵心旌摇荡,偷偷瞟了一眼许博,脸上发起烧来。
许博半天没听到动静,正好看过来,“怎么没声音了?”
祁婧把屏幕往自己那边微微倾斜,心里恨恨的,没头没尾地回了他一句:“你这监控装的还是有死角啊~!”眼睛一瞬也没离开手机。
那文胸还在没羞没臊的晃动着。只见岳寒上前一步,又往门口瞥了一眼,一只手捉住系带的根部,把它拉了过来,仰起脖子,喉结一阵滚动。
那原本应该罩住一只大宝贝的舒适空间就扣在了他的口鼻之上。
祁婧只觉得一阵呼吸不畅,胸前鼓溢丰挺中的尖翘一阵麻麻的酸胀,竟然一动也不敢动。
“回头我装个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保管小偷连件内衣也别想顺走。”
祁婧简直要怀疑许博生了三只眼。正好光线一暗,车子驶入了地下停车场,赶紧关了视频,把手机还给许博,回了一句:“哪个小偷会偷内衣啊?”
一进门,海棠就扑过来抱住了祁婧,一个礼拜没见,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重逢。
“大早上的,你们干嘛去了?”
“啊,昨天去看看我妈,非拉我说话,太晚了,就在那儿住了一宿。”祁婧顺嘴编了个理由,看了许博一眼。
许博立马乖觉的说:“可不,娘儿俩聊了大半宿,早上起晚了。”
大春和二东都起身客气的叫“嫂子”。祁婧满面笑容,心里惦记着先找条文胸穿上,抱着胳膊打过招呼就往卧室走。正好岳寒闻声出来,跟祁婧走个对脸儿。
“嫂子。”岳寒的招呼没有第一次见面时那么清爽动听,气息明显有点儿虚。
“嗯。”
祁婧仰起头盯了他一眼,追着他躲闪的眼神儿,刹那之间生出莫名的快意,连嘴角勾起的一丝微笑都足以让那个大男孩儿玩味半个月。
哪成想,那原本无处躲闪的目光好死不死的正落在祁婧的胸口上,她的脸一下子红了,连忙错身而过,钻进了卧室。
进门第一眼,祁婧就朝花架望去,只觉得那一下心跳落在了虚空里,脑子里闪着耀眼的阳光,照得一片空白――那原本晾着文胸的地方什么也没有。
再次从卧室出来,祁婧已经细致的补了妆,换上了一条长长的波希米亚风肉粉色连衣裙,脚上穿了双粉蓝色的平底鞋。
穿衣习惯上,即便是周末在家,祁婧也从来不会穿着睡衣走来走去。拖鞋短裤大背心的道家极简主义休闲搭配更不是许太太的风格,更何况还有客人在。
自从被许博半强迫的落实了裸睡政策之后,祁婧觉得自己越来越珍视在老公面前穿衣服的权利了。起居坐卧,进出浴室,上床下床,她都随心所欲的让自己不一样。
从许博的眼神中,她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那种频繁亮起的激动,虽然脱了穿,穿了脱的总是大费周章,可他从来也没抱怨过麻烦,她却尤其享受这个过程。
细细体会,那种感觉与精心打扮之后穿街过巷收获回头率的满足完全不同,别有一番滋味。
祁婧在雄性生物追光灯似的目光和海棠小姐轻声的赞叹中,以走红毯的姿势走完了从卧室到厨房的短暂路程。她没忘了朝观众们微笑,虽然手有点抖,心还在跳,但她确定那不是因为受到关注过于紧张。
她看见岳寒手边有个胸包,鼓鼓囊囊的很是可疑,不过还是告诉自己,实在饿坏了,得先找点儿吃的垫垫肚子。
“那儿有现成的烤鸭,还是热的,海棠小姐买的。”
李姐的笑容依就云淡风轻,厨房里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运转,变戏法一样给祁婧摆布好了盛放葱酱薄饼的盘子碗筷。
祁婧先给自己灌了一杯水,狼吞虎咽的吃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没吃早饭,还是跟许博连续折腾了两次消耗过大,饿的心都是慌的。
这两个月里,祁婧的食欲大增,尤其是对肉食的欲望前所未有的变大了,可是,无论怎么吃,身子丰腴的程度并不明显。
“看来,都喂了这个小王八蛋了!”
许博曾经摸着祁婧的肚子,戏谑笑骂,毫不掩饰心中的兴奋。这份兴奋之情让祁婧相信,许博的确对孕育生命的神奇远比追究生命的来历更热衷。
在许博的眼睛里,祁婧看到了一个男人的潇洒豁达,温暖如春,还有自己若有所思的淡淡笑意。
祁婧无数次告诉自己,无论许博多么喜爱肚子里这个,都必须再生一个属于他们俩的孩子,唯有如此,她的心才能勉强得到最终的安宁。
正吃着,海棠推门进来,站在祁婧身旁,憋着一脸的坏笑,利落的卷了一张薄饼递给正供不应求的祁婧。
“婧姐,没吃早饭吧,您这是回娘家了吗?”
祁婧眉梢一挑,没说话,接过饼塞进了嘴里。
“不管饭还把奶罩都扣下了,咱那还是亲妈么,嗯?”
祁婧满嘴食物,不及咀嚼吞咽,索性不理不睬装傻充愣。海棠看着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恨人模样,撇了撇嘴。
“我说婧姐,您还能不能给留条活路啊,啊?回回真空包装,晃晃悠悠快递到人家眼皮子底下,搁谁谁受得了啊!”说着伸出手指头往那高耸的软肉上戳了戳。
祁婧一把拨开海棠的手,总算把食物咽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脸虽然红了,媚眼横波中,樱唇一咬,绝不肯输了气势。
“怎么着,眼红了,还是管不住自家男人了?”
“淡定哈,咱家养的也不差。我呀,是担心那两个没见过世面的!尤其……”
海棠眉飞色舞的望着祁婧的头顶,好像那里还扎着高高的马尾。不难猜想,刚才两个人在卧室寻宝,有人摆弄那根发簪全入了她的法眼。
祁婧心里的别扭正没地方搁呢,不去祸国殃民已经积德了,又卷了一张薄饼塞进嘴里,漫不经心的来了句:
“爱护小动物是吧,小心别做了东郭先生哈,别说奶子了,心也给你掏出来!”
“哼哼,贼喊捉贼呢吧,谁喂狼谁知道~!”海棠没弄明白哪来的血腥味儿,懵懂中被祁婧用葱段儿抹了一鼻子甜面酱。
这时听见外面一阵热闹,好像又有客人进门了。
祁婧心里嘀咕着,到现在还没跟许博沟通过究竟请了几个人,自己这个家当得有点儿失职,连忙往外走,只听见一个极为熟悉的声音在喊:
“我可是不请自来啊,给你们带瓶红酒,换双筷子使使!”
出了厨房一看,众人围着个长发飘飘,红衣似火的女子,雪白的脸蛋儿上绽开着春花般的笑,不是秦爷秦可依是谁?
“婧姐!我蹭饭来啦!”可依看见祁婧立马跳了过来,“呦呵!你偷嘴吃呢?”
祁婧被她拉住,连忙抹了抹嘴上的酱。再看时,发现她身后还有一位,穿着粉色的风衣,里面是一条黑色的高领紧身针织包身裙,配上长长的筒靴,腿上的咖色丝袜只露出巴掌宽的一截,性感中更显亭亭玉立,娇俏可人,竟然是小护士罗薇。
“嫂子好!”
罗薇本来文静,看见一屋子的人,小脸更是红扑扑的,见了祁婧一改从前的冷淡,甜甜的打招呼,把祁婧喊得心一软,连忙说:“欢迎欢迎啊,快,里面坐!”
一群人拥入客厅,还算宽敞的空间立马坐得满满当当。海棠不失时机的趴在祁婧的肩膀上来了一句:
“得,这回狼饿不着喽。”
许博热情的为两位美女做着介绍,客厅里不时响起可依悦耳的笑声,而罗薇一直抿着嘴儿,文文静静的偶尔点头。
祁婧坐在许博的沙发扶手上,扶着他的肩膀,打量着众人。刚刚两人已经交换过眼神,张罗这么一次聚会,许博的确是有目的的。
祁婧也能理解他想做得尽量不露痕迹,怎奈人算不如天算,早上才从自己这里知道罗薇已经喜欢上小毛的消息。罗薇之所以能来,应该是不好驳了许博的面子,带个秦可依的目的不言自明。
然而,当祁婧看到可依小拇指上晶亮的闪光,心里立即升起东方不亮西方亮的欣喜。这应该就是缘分吧,自己那天果断的把戒指送给可依,不就是盼望眼前的一幕发生么?
陈志南无论会不会离婚,在祁婧看来,他跟可依都不合适。况且,中间还有个情况未明的程归雁,而眼前这样一个温文舒朗,俊秀潇洒的小哥哥,难道不是为了让可依姑娘一见钟情才存在的么?
想到这,祁婧不禁看了一眼对面单人沙发里的岳寒。不知怎么,一缕莫名的忧虑给她的欣欣然添了层隐隐约约的不和谐。
岳寒叉开双腿,胳膊肘撑在膝盖上,十指交叉。虽然面带微笑朝向众人,但他的眼睛没有聚焦,不知在想着什么,似乎对眼前娇艳欲滴的两位美女毫无兴趣。
祁婧说不清为什么,觉得自己好像哪里做错了。目光落在岳寒身边的那个胸包上的一瞬,心中不期然的一颤。
“婧姐!下次出去玩一定叫上我们俩哦,看你们拍的照片羡慕死我了!”可依亮晶晶的眼睛里都是憧憬,只在投过来的一瞬间睫毛一颤。
祁婧知道她捎带着提醒自己那张香艳的照片,笑得有些暧昧,目光再次扫过可依的小拇指,意识到自己的计较她不可能明白,有那么点儿灰心,故意响亮的回应:
“那当然好啊,有了你俩我们就不会阳盛阴衰,能跟他们分庭抗礼啦!”
祁婧一边说一边兴奋的朝海棠望去,正好海棠也开心的望过来,两个人不约而同的伸出手掌,“啪”的在空中清脆的相击。
“光说入伙不行啊,投名状还没纳呢!”说话的是二东,“二位美女,会点儿啥呀?”
“我……会吃肉,会……喝酒!”可依高举着一只手,屁股一颠一颠的,看大伙都被她逗笑了,才歪过头拿忽闪闪的两排睫毛夹了二东一下,“我还会唱歌~!咯咯!”
“会唱歌?”二东一听来了精神,笑呵呵的一抬下巴,“唱一个呗?”
谁知可依拉过罗薇的手,朝二东眨眨眼睛,“这位小姐姐会打针,要不要试一下?”
在大伙儿的哄笑声中,二东把脑袋摇的跟大耳朵毛驴似的。罗薇也被逗得捂着嘴儿乐,忽然目光一暖,俏生生的站了起来,清脆的喊了声“阿姨!”
“哦,是罗薇呀!今天打扮的可真漂亮!”原来是李姐走了过来。
罗薇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哪……哪有啊,阿姨你净笑话我!”
祁婧跟许博迅速对视一眼,见许博尴尬的表情,知道他已经认可了自己提供的消息,心中暗笑:“男人做起媒人来终究是不靠谱。”
李姐和气的笑笑,没说别的,朝许博问了声:“许先生,菜都弄好了,可以开饭了。”
一听说吃饭,都来精神了。长方形的餐桌不大,顷刻被摆得满满当当。八个人围坐虽然有点挤,许博还是把李姐拉过来一起坐。
李姐温婉一笑,并不推拒拉扯,和颜悦色的坐了,说:“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大家应该都是北方人,这杭帮菜怕是吃不惯。不过,总要吃个明白才好,我给你们讲讲……”
别看李姐衣着朴素,慢声细语,却是个有气场的女人。祁婧跟许博早已习惯了与她同桌就餐。从其他人的脸上,却无一例外的捕捉到刮目相看的神色。
李曼桢从西湖醋鱼,龙井虾仁儿到东坡肉挨个说起,神态自若,言辞得体,娓娓道来,既不喧宾夺主,也没有畏缩羞怯,还大方的接过许博倒给她的一杯红酒,笑吟吟地跟每个人举杯,那份从容不迫,让所有人心生钦敬。
席间的气氛有了海棠和可依两个人带动,许博和二东配合到位,热烈融洽,笑声不断。祁婧暗暗留意着两个人的举动,一个是岳寒,一个是罗薇。
岳寒一直保持着温和的微笑,偶尔附和着一句半句佛系真言,看不出什么不正常。祁婧却感受到他有意无意的疏离。
他的目光像获得假释的嫌疑犯,绝不逾越监管范围,不要说与祁婧对视,就是旁边的可依,他也没正经看过。
而祁婧确信,他不会没发现可依手上的戒指。
坐在可依旁边的罗薇好像受到了传染,越发的文静了,小口小口的吃东西,几乎一句话不说,一直羞低着头,看也不看旁边献殷勤的二东一眼,圆溜溜的大眼睛只要抬起来,必然礼貌的望着李姐的方向。
祁婧偷偷瞄向许博,看他正在无奈的望着二东,端起酒杯,往许博放在桌上的杯子上一碰,在他望过来的目光里眨眨眼睛,邪魅一笑。
许博晃着脑袋也跟着笑了,无可奈何的往桌子底下弹性十足的玉腿上摸了一把。
餐后,四个女人主动帮李姐料理了餐后厨房的一应琐碎,便一起钻进了祁婧的闺房,叽叽喳喳的开发起衣柜里的宝藏。
由于身材上的差异,不能送她们上身的衣服,祁婧就送了海棠和可依每人一条丝巾,都是许博从国外带回来的,还没拆包装。最后,她拉过罗薇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拿出了一件玫红色的羊绒披肩。
“罗薇啊,我知道你跟许博早就是好朋友了,可咱俩还没怎么说过话。这件披肩是我顶喜欢的,还没怎么上过身,就当个见面礼送你吧!以后,我们都是姐妹啦,欢迎你跟可依经常来家里玩儿!”
在罗薇闪烁的大眼睛里,祁婧读出了许多。她从罗薇进门时的那一声“嫂子好!”就隐隐感觉到这是个心地纯良的姑娘。这一刻对望的复杂纠结,两个人应该都感觉到了。
这个女孩曾经见证了她的荒唐和不堪。
原以为,可能自己永远不会主动去跟她亲近。之前,甚至想过用什么法子堵住她的嘴。但是在执手相对的刹那,祁婧发现并不需要担心什么。
昨夜的倾诉之后,她觉得自己可以微笑着面对任何人,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自己鲜活的影子,沐浴着爱的光华自由自在。
“谢谢姐姐,我好开心!”罗薇脸蛋儿通红,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的笑着。
“这就不叫嫂子,改叫姐姐啦?这丫头嘴儿可真乖呀!”海棠在一边起哄,几个人笑闹成一团。
回到客厅,男人们正在安静的看一部电影,祁婧和海棠各抱了一个懒人沙发委身自家男人,而中间的长沙发则成了单身坐席。
电影的名字叫《时空恋旅人》。光听名字就知道,那是个关于时空穿梭与因果抉择的故事。
祁婧扶着许博的胳膊看电影,偶尔听见可依跟二东嘁嘁喳喳的说话,偷眼观察岳寒时,只看到光影把他英俊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心中猜度再三,渐渐抵挡不住睡意袭来。
醒来时,已经躺在床上了,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花架横梁上的墨绿色文胸。
祁婧愣愣的望着那文胸许久,才默默的起身来到窗前。秋阳已然西斜,隔着玻璃窗依然煦暖。忽然想起了什么,往妆台上看去,那锐利而优美的弧度还好端端的躺在那里。

【第二卷完】
登录查看原作者和作品详情及推特链接
登录回复
本网站部分内容来自互联网,如有侵权,请点击 联系我们 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