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出轨时代-十三妖 (121-140)
作者: 十三妖
第121章 红底高跟鞋
第122章 湿透的桢桢
第123章 助理的职责
第124章 被圈禁的小姑娘
第125章 老院儿风情
第126章 斗地主
第127章 一吻而深
第128章 骚得够味儿
第129章 神秘的礼物
第130章 同步
第131章 魔高一丈
第132章:保驾护航
第133章:相敬如宾
第134章 铁板桥
第135章 借你老公睡一宿
第136章:你得表扬我
第137章:良心
第138章 来了个叔叔
第139章 大佬的朋友圈
第140章 男宠

第121章 红底高跟鞋

柔和的灯光,似乎早已适应了夜深人静的暧昧,慵懒的涂满整个书房的同时,却又独具慧眼的雕琢着女人红裙包裹下的冰肌玉骨。
男人被舒服的安排进老板椅,妖艳的红裙牵引着他疑惑莫名的目光,在这本应无关情欲的时空里聘聘婷婷,添油拨火――
这当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然而,毕竟是在自己家里。周遭熟悉的一切和一家之主的身份都给了他足够的理由对事态的发展多一份耐心。
无法安分的,只剩静若止水的日子里沉吟枯守,罕被撩动的一份好奇。
为什么,只在穿上这条红裙子的时候,她才肯这样?
刚要开口,女人已然从宽大的书桌边转回身,仅仅用一个眼神,就轻而易举的把所有词句的顺序都打乱了。
不问也好吧!至少可以认定一点:这样努力的主动尝试,已经让生性严谨的她足够尴尬了,眼下最需要的,自然是自己的积极配合。
那么,或许应该报以一个微笑吧!
将将牵动嘴角的刹那,男人又放弃了。
因为他突然发现,在这般情欲造作的境况里,跟一个朝夕相对的人四目交接,居然无法确保自己笑得足够自然得体。
女人轻盈挺身,屁股离开了桌沿儿。尖锐的鞋跟敲击着地板,发出空洞而神秘的声响。
男人突然看到她手里拎着一大卷宽胶带,蓦然抬头。这才发现,她一丝不苟的眼神既不空洞,也不神秘,一时间竟无法读懂。
下意识抬起的胳膊被一只纤长柔软的手掌按了下去,平行放置在了扶手上。
“嗤喇嗤喇……”
被扯开的胶带发出刺耳的嘶鸣,好像要把房间里的空气割裂。
女人的体香混合着刺鼻胶水味儿猝不及防的戳中了男人的心跳。勃然的律动牵动了呼吸,身体却在一道又一道的束缚下彻底失去了自由。
目光再次追向女人动作中的脸。漆黑的眉峰将蹙未蹙,咬断胶带的尖牙玉颗般莹白剔透,嘴角咧开的一瞬好像在笑,却又似藏起尖利的嘲弄……所有的猜度都伴着心跳,终究还是一无所获。
她动作很小心,每一下都绑得很认真,也很用力。
没错,非常用力。
就像严格遵照某种仪式的流程,少一分力气就欠一份虔诚似的。胸口一道,腰腹一道,甚至两只脚踝都被牢牢绑在了椅子腿上。
类似的情景,只在电影中见过。夜深人静的此刻,就这样发生在自家书房的椅子上,毫不真实。
男人勉强活动一下手腕,纹丝不动。
他开始有些紧张,觉得自己像个正在配合魔术表演的热心观众,最初被掌声鼓起的饶有兴味渐渐消散,随着魔术师收起礼节性的笑容,拿起锋利的斧子,周遭的喧嚣瞬间沉寂,刚刚还在努力皱起笑容的脸皮不自觉的有些垮。
会有危险么?
开玩笑,当然不会!
可是……夫妻之间为什么要这样?一直以来,她都完全不是个爱搞恶作剧的人啊!男人尽量缓慢的咽了口唾沫:
“你……”
“啪!”
刚吐出一个音节,一声热辣辣的脆响在耳边炸裂,锋利的耳鸣久久不散。突如其来的变故把他打懵了,连女人如何动作都没能看清。
一张美轮美奂的面孔逐渐占满了视野,关切的神色溢满了疼惜。
虽然连傻子也能一眼看穿她施暴之后的装腔作势,可抚上脸颊的纤纤素手还是迅速压住了男人的怒火。
男子汉大丈夫,他居然一声都没吭……
“疼么?”
那张红润润的嘴巴里吐出一声乳燕呢喃般的慰问,接着又发出一声直逼哀怨的请求:“要乖乖听话,别出声,好么?”
说实话,男人有点儿忐忑,更有点儿着恼,不过仍故作轻松的点了点头――没打招呼就直接招呼,这当然是为了游戏效果,他不可能这么玩不起:
“好……”
――不好!!!
“啪!”
这一次更重,打在了另一边脸上。不同的是,男人有所准备,看清了那白生生的巴掌抬起挥落的整个过程。
女人的动作像极了一名盛装出场的女剑士,轻盈而优雅,却又丝毫不吝雷霆之威,为了打得够狠,腰马合一,以至于裹住小腹的真丝睡裙都被带起了皱褶。
“一定打肿了!”
麻、热、疼,层层递进的刺激感觉唤起意识,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得出合理却荒诞不经的结论。
只可惜,男人根本无暇顾及这些。
在他只可用惊愕形容的视野中,女人一边揉着抽疼的手掌一边后退数步,大眼睛里闪动着无辜到出人意料却又楚楚动人的水光,而嘴角竟然情不自禁的勾起了一丝笑意……
纵使乍现倏隐,那一丝笑意也没能逃过男人的眼睛。
“一切都是造作的表演,唯有那一笑是真的……又或者,刚好相反?”
那一瞬之间的女人,直若邪魅附体妖灵现世,浑身上下都透着莫可名状的诡异和疯狂。
男人的愤怒骤起倏落,疑惑与好奇却越来越深。不知不觉,陷入一段四目相对却又仿佛无法触及彼此的沉默。
女人像被那一巴掌抽走了所有力气,望着男人所在的位置,恢复如常的目光里似乎藏着一丝余烬未熄的惊惶,微不可查的神情变幻,又仿若刚刚忆起痴恨交缠的前世今生。
相持片刻,女人仿佛听到了虚空中的召唤,蓦然回神,又有了动作。
只见她顺手从桌上的收纳盒里抽出了一把鲜红色的裁纸刀,走到男人身前,屈腿躬腰,一只膝盖正好抵在男人双腿之间的椅垫儿上。
伴着一连串“咔啦咔啦”的清脆响声,棱角分明的刀锋被推了出来,闪着寒光的尖端伸进了睡裤上那个专门为了男人方便而设的开口。
用料考究,做工精致的睡衣是女人亲自挑的。男人刚要出言阻止,嘴角牵动了脸上的胀疼,乖乖选择了闭嘴。
眨眼之间,裤裆就被挑豁了一道口子,紧接着是不同方向的第二刀,第三刀……毫无规律的破口四面开花,让本来完整的裤裆好像刚刚经历了一次无声的爆炸。
男人不习惯在睡衣里面穿内裤,虽然女人的动作很轻很小心,冰凉的刀背直接划过疲软状态下的要害,仍让他不自觉的直往后缩。
然而,一切挣扎都是徒劳的。
锋利的刀刃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很快挑入腰间的松紧带。女人的双眸抬了起来,居高临下望向男人。
直至此刻,下体惨遭暴露的男人,才注意到两人已然贴近到了声息可闻的程度。可不知为何,他的视线脱离了刀刃却无法触及女人的面庞。
一条洁白无瑕的玉臂撑在颈侧,那对丰盈饱满的胸乳就停在他面前不足一尺的地方,两颗花生米大小的浮凸诱惑历历,玲珑宛然。
“她没穿文胸!”
念头一起,近在咫尺的腹股风光已然尽收眼底。腰腿拉开的姿势,柔亮的裙布下曲线丝滑,不见任何约束痕迹――内裤也没穿!
恰在这时,女人似乎读懂了男人的目光,那一抹笑意再次隐现的同时,肩臂腰腿故意要展现其妖娆曲线似的倏然一紧,跟着“嘣”的一下,松紧带应声而断。
一条好好的睡裤,就这样毁了。
令人惊奇的是,那根须臾之前还在利刃之下缩头缩脑软踏踏的东西,已经醉汉般滚出了杂乱的草丛,正歪歪斜斜的挣扎起身。
女人脸红了。
当然,她总是会脸红,这一点儿都不奇怪。可是……可是此刻,她手里举着的是一柄利刃,居然仍会脸红!
男人的视线被那一抹寒光映亮的红晕紧紧锁住,莫名其妙的深深震撼着。
裁纸刀被随意丢在一旁,女人回到桌前,雪白的双臂抱住胸乳,两瓣浑圆的屁股再次靠在了桌沿儿上。
这是她每每自得时都会有的小动作。
可用裁纸刀破坏一条无辜的睡裤,究竟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有鬼晓得。
这时的男人同样不屑回答如此无聊的问题,他的目光仿佛要在女人身上选一处适合安居乐业的所在深深扎根,却偏偏迷了路,是以正从头到脚,在山山水水之间往来逡巡。
没人告诉他,这具完美得毫无瑕疵的身子是什么时候失去吸引力的。或者更准确的说,那迷人的曲线从未在他的视野里失去美感,只不过,吸引男人的并不一定源自美丽的东西。
这很难跟女人解释清楚。就好像一时半刻没人能说得清,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忽然就对红裙子下面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一切燃起了无知少年才会有的好奇。
好好一条裤子,明明可以轻松脱掉,非要豁TM一个大口子。
简直莫名其妙!
红裙子的主人似乎察觉了他的目光,开始不自在起来。然而,这不自在也仅限于眸光中若有似无的神态。
只见她一条胳膊缓缓放落,白得耀眼的根根葱指从胸肋滑到腰胯,在臀侧张扬得恰到好处的弧线上迟疑片刻,终于爬上了大腿,慢慢张开,又忽然收拢!
于是,长长的裙裾便开始了触目惊心的扭曲收缩。
没人记得,那条裙子究竟有多长。因为,它缩短的过程格外凄惶仓促,而露出的部分又太过惊艳妖娆。
寻常的北方女子,罕有她那样纤巧的骨架,而南方的水土似乎又无法孕育太过高挑的身量。
女人的母亲是湘江北岸的渔家女子,父亲则是守过边疆的北方汉子。
是以,她的身材兼具塞上白杨的挺拔,水岸蒹葭的灵秀。而那一双正在缓缓露出的腿子,无疑是青山碧水之间最最巧夺天工的精髓演绎,迷醉心神的造化神奇。
两条小腿堪堪展露,男人已经在偷偷吞咽口水了。
如果说那一曲一伸的曲线还仅仅是在展现造物主对纤巧修长的完美诠释,从秀气十足的膝盖往上,则不知不觉的加重了勾引肉欲的丰腴。
仅仅由着目光的肆意抚摸,那润泽如玉,仿佛微微透亮的浑圆腿肌就足以让人轻而易举的感悟到呼吸的温度。
偏偏周身被牢牢束缚,即使一步之遥,也无法一亲芳泽,怜爱分毫。
一口浓稠的津液被干渴的喉咙艰难吞下。男人终于意识到,这份求而不得的窘迫。骤然袭来的一阵心跳完全攫取了他。
难道……
难道仅仅是因为被绑在了椅子上,这副平日里唾手可得的身子就变得珍馐美味般诱人了么?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过。
在几乎无声的对垒之中,唯一能够解惑的,恐怕也只有胯下昂扬勃起的男根了。而同时关注到它的,还有不远处的另一道目光。
女人巴掌大的俏脸上泛着异样的红光,微微勾起的唇角演绎的并非笑意,而是某种带着杀伐决断的渴望。
那微张的下唇本该娇艳欲滴,此刻却凝固般干涩。男人愣怔片刻才在她起伏的胸脯上顿悟,那是因为越来越艰难的烘热喘息。
顺着天鹅般昂扬的颈项蜿蜒而下,早已游弋在腰臀之下,裙裾边缘的那只手终于越过了织物的阻隔,在刚刚还有人求而不得的柔嫩肌肤上如饥似渴的探索着,蔓延着,甚至尝试着滑向更加娇腻难言的大腿内侧……
在意识到男人目光的刹那,她的视线便从那个惨遭破坏的豁口处移开,径直投向了对方俊朗到醒目的面庞。
她让自己像一名纺织女工一样熟练的摆弄着手上的织物,波澜不惊的脸上看不见任何表情,却比任何时候都生动的演绎着深不见底的欲望。
男人满含热情的迷惑不解终于肆无忌惮的撞进了女人的眸底,才发现根本无法测出那一泓秋水的温度,更猜不透那几欲溺亡声息的波光里微微荡漾着的究竟是献身的渴望还是褫夺的残忍。
再一次的话到嘴边被继续拉升的裙子定格成了叹为观止。
挑战神经强度的曲线越来越充斥着禁忌的意味,腿根处惹人心跳的腴白酥红牢牢牵引着男人的视线,张牙舞爪的耻毛呼之欲出!
“她……没穿内裤!没穿内裤!没穿……那该死的内裤!!!”
警报似的提示音在脑子里循环播放着,满身束缚的男人生平从未如此渴望下一秒钟,那个毫无悬念的真相如何揭晓。
就在这时,女人长得离谱的美腿突然抬了起来,屈起的膝盖刚刚端平,小腿一伸,高跟鞋勾住椅子的扶手,男人便连人带椅滑了过去。
本就相隔不远,这一下,两人的距离更近了。男人几乎能闻到那半裸的腰胯间迷人的燕草清香。
女人的高跟鞋并未放落,而是顺势一伸,踩在了男人双腿之间。
足有十厘米的纤细鞋跟顺着椅垫直入裤裆,而那张So Kate专属的鲜红色鞋底不偏不倚,正好踩在勃然挺立的鸡巴上!
男人的家伙再硬,也从未尝过被人踩在脚下的滋味。
冰凉坚硬的触感不容置疑的穿过会阴臀缝,循着脊椎直达大脑,激起的,居然是一波匪夷所思的快感。
而另一个让男人欲罢不能的刺激完全来自于视觉上的冲击――
女人后仰着上身,足够利落色情却不失优雅的动作让裙摆彻底滑落腿根,半个屁股担在桌沿儿上,神秘的三角地便只剩半爿裙角勉强遮蔽。幽暗的阴影中,蜂腹形状的橘粉色穴口已然若隐若现……
“她绝对是故意的!”
男人直勾勾的盯着阴影深处,明显后知后觉的默念中,吞咽口水的声音震耳欲聋,胯下的家伙不畏强暴,又狠狠胀大了一圈儿。
“坏蛋!往哪儿看呢?”
一句几乎听不出语气的斥责从头顶传来,男人仿若从梦中惊醒,浑身过电般绷紧。
那的确是女人一贯的温柔嗓音,可是,一向端淑典雅如她,何曾长过这样的舌头,能如此轻佻而娴熟的把“坏蛋”两个字弹得清香可口,色欲弥漫?
那分明是另一个追命妖精骚情大发,嬉笑怒骂时才肯施展的技艺啊!
仿佛被男人电射而来的视线烫到了,女人抻直脖子别过脸,脚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加重,直至惹来一声闷哼才扭头检视。
没想到,男人紧闭双唇直愣愣的看她,仿佛在努力申明,声音根本不是从他嘴里发出的,执拗的表情惹人发笑。
“进入角色还挺快的……”
默念中,素日养成的淡定从容总算及时回归。有一下没一下的,女人开始点动脚尖儿。那根东西也不知道躲闪,被按倒在肚皮上,一下一下的点着头。
无声的挑逗就在这声息相闻的静默中持续着。
也不知哪一下不留神,撞上男人的目光正悄然而迫切的探向裙底,女人才发现自己的喘息也已经生涩滚烫。
下意识的伸手前去遮挡,结果却是毅然决然的掀开最后一道屏障。
撩起裙角的瞬间,指腹轻轻一划,一颗早就泌出的花露被捻成酥腻的液光,索性涂在了娇嫩的唇瓣儿上。
偏偏那温热湿粘的触感顺滑又慌张,恰巧掠过一颗探头探脑等豆蔻,那一波莫可奈何的电击奇痒便无声炸裂,地震般传遍整个腰身,带起了肉眼难以察觉的阵阵颤抖。
女人最为私密的花园就那样在男人的视线之下展露无遗。
她的耻毛异常好看,规规矩矩的雁翅一般朝两侧斜向舒展,却又在中轴一线交错纠缠,再加上特意经过修剪护理,简直是对强迫症的极致挑衅。
虽然生过一个宝宝,毛发包围中的唇口肉瓣,却是从里到外都看不见一丝色素沉积,颜色最深处也只是肉肉的淡橘色。
即便这些私密细节难掩人工雕琢的痕迹,也足以把男人看得目瞪口呆了。
说来也难怪。十几年了,最亲密的身体交流从来都像一个昏灯暗帏中配合默契的古老仪式,更熟知那里植被地形的,应该是他的手吧!
印象中,即便是新婚燕尔如胶似漆的日子里,也没让他这样毫无遮挡的直击羞处。
这样近的距离,他是否能发现那一丛毛毛根头发一样,被h成了靛蓝色?每一处褶皱边缘的色素暗沉都被激光清理得干干净净,就连稍显粗大的残余毛孔都在现代科技等加持下复了婴儿般的细滑红嫩……
这些,可都纯粹是为了在完全赤裸的状态下取悦男人的下贱伎俩!
“好看么?”
看见男人盯着那里,魔怔似的点了点头,女人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连她自己也没料到,居然毫无所觉的把心中的声音念了出来――大腿刚要下意识的并拢,又勉力忍住……
就在这时,一个滚烫的念头在脑子里无声的炸开:
“好看!这就是你想知道的么?多少个男人疯狗一样的扑上去又舔又吸,又亲又咬,恨不得把全世界的溢美之词都刻在上面,而你却只能在他这里收获一个不痛不痒的点头认可么?果然够下贱!”
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鞭子猛抽在身上,女人嘴角不自然的一动,另一条腿也抬了起来,长长的鞋跟刺穿虚空,艺术品似的小腿搭在了男人的臂弯里。
“喜欢吗?”
进阶的问题已经掺进了娇喘,短短的三个字里全是露骨的骚情,见男人再次点头,她终于没能忍住:“可以说话!”
“当然……很喜欢!”
男人喉结滚动,狠狠咽了口唾沫,恍若未觉口舌之间渴望舔吮的冲动,竟然情难自已的伸了伸脖子,听见最后的指令才惊诧莫名的抬起眼睛。
可惜此情此景,已然容不得他进一步确认女人是否吞了蛊惑淫欲的春药,目光很快又回到那散发着迷之幽香的所在。
浓密而色情的毛发仅仅护持住娇嫩的豆粒儿,就没了踪影。大张的腿心里,展露无遗的雪丘花溪短小浑圆,浮凸饱满,就像一只熟透开裂的肉桃。可是,倘若大胆凑近,一旦被欲望的喘息惊动,又活活变成一只撅着屁股死命钻营躲藏的小动物。
在那光洁的桃心中央,或者是小动物的背上,橘粉色的唇瓣仅露出参差一线,紧密贴合,则更像一株慵懒睡熟的灵芝,说不出的肥美可爱。
肥厚的芝冠末端渐薄渐韧,却不知为什么微微舒绽,圈成一处水滴似的开口,油润的液光沥沥,不用猜也知道看似密闭的孔窍幽深里,该是怎样的泥泞淫靡。
无奈,此刻的男人上半身被结结实实的捆在椅背上,根本无计可施,能做的唯有望滦颂尽D训馈…她这样绑着自己,就是为了听一句心急火燎的夸奖么?
好吧!
正想针对那言简意赅的“喜欢”二字做进一步真挚诚恳的说明,女人的手又有了动作。
纤纤玉指去而复返,穿过修剪成圣杯形状的毛发,其中一根准确抵达了肉蚌顶端堪堪勃起的肉珠……
只绕着顶端无比小心的揉了一下,女人的呼吸就带出了轻颤。
她这一颤不要紧,鞋底子下的大头兄弟可尝到了苦头。被小母马从奢侈品专柜里请来的红底高跟鞋死死踩住,差点儿爆裂身亡。
闷哼出声,女人才发现,隐忍的痛楚早已显现在男人的眉心。
抱歉的松开脚尖,她抿住红唇咬了咬牙,做出了一个良家少妇绝不肯示人的羞耻动作:食中二指向下一滑,那软烂肥嫩又湿又黏的肉灵芝便被彻底剖开了。
这一下,仿佛在男人等心坎儿上搓过,瞳孔都跟着放大了一圈儿。
果然,它本来就是活的!
一经张开,丰沛的津液便被不停翕动的娇嫩排挤出来,顺着粉艳艳的蝶翼汇聚成滴,缓慢而淫靡的滑落。
女人身姿后仰,自然无法看到那羞人的一幕,可从男人精光灿亮的瞳仁里,仍旧读懂了诱惑。
任何一个雄性野兽都无法抵挡这样的诱惑,她比谁都知道,也不止一次在不同的男人身上验证过。可是此时此刻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压住怦然的心跳,紧促的呼吸。
没错,他在她的世界里,从来不是那个可以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男人!同一屋檐下的无数个朝朝暮暮,彼此的熟悉和了解早已标注好了一个又一个心照不宣的禁区。
唯有在禁区之外,他们才能确保自己的完美和优雅。这是每个聪明人都能无师自通的生存法则。
然而今晚,她竟然又一次壮着胆子越过了边界!大张着双腿,用更放浪的姿势剖开那个淫荡不堪的自己,居然还期待着他的反应。
他会兴奋,会发情,会无法自持么?
也许会吧!毕竟还是个男人……不过更大等可能,他怕是会厌恶,会鄙视,会骂自己骚货,婊子,臭不要脸……毕竟,他是个正经男人。
或许,作为一个有风度有涵养有地位的儒雅绅士,不会劈头盖脸的咒骂,可那偏偏是她最害怕的。
在心里偷偷的骂,不露痕迹的藏起他的看不起,更可怕。发自内心的看不起根本不必说出口,就已足够让人生不如死。
想到这些,她不敢再盯着男人的眼睛,自顾自的把目光投向了那只设计极致简洁,造型无比诱惑,正不正经的闪闪发着亮的高跟鞋。
于此同时,按在肉唇上的手指开始鬼使神差的缓缓滑动。
沾满汁液的指尖一下一下的跟鱼嘴似的嫩肉互动中,指根刚好能不轻不重的研磨那颗销魂豆蔻,那是她寂寞独处时最钟意的游戏!
没错,那个家伙也是这么说的,一个游戏……
事已至此,她已经骑虎难下,需要最舒爽的慰藉,最强烈的快美让自己持续兴奋,保住高深莫测的神秘感,唯有如此,才能把这个该死的游戏玩下去。
是的,玩下去!只有玩儿下去,生命才会被赋予意义,否则,就是行尸走肉。
至于那根鞋底下的东西,只要稍稍留意,她便能保证最适宜的力度,最灵活的花样儿,最及时的刺激……
当然,这项技艺,也是在这个男人面前从未施展的秘密。
“这样……喜欢么?”
女人的脚尖连着轻点了两下,某个地方已经传来不经意的水声。男人的呼吸被踩得断断续续,目光更是充满了迷惑,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
“喜欢!”
那是一种怎样的快感,他的确从未经历过,可快感终究是快感,无法逃避的快感。
原来,并非只有刺入女人最娇嫩的地方恃强凌弱才有快感,被冰凉的鞋底踩在脚下,擀面杖似的滚撵蹂躏也可以……
“你这样,很舒服么?”
男人可以发誓,如果不是浑身上下能动的地方只剩下一张嘴,打死他也不会问出这么没营养的蠢话。
并非此情此景本应加入更富浪漫骚情的对白,而是出口之后才发觉,那几个字,曾经被自己问起过无数次。
苍白的寒暄,礼貌的问候,就是不肯跨过那道门槛……足以把同行的伴侣拽进一座令人绝望的迷宫,四面都是熟悉到无懈可击的森严壁垒……
那一瞬间,他甚至在对面的眸光里看到了不吝讥嘲的怒意一闪而逝。
然而不知为何,深深凝望之后,女人居然浓睫微颤,眸底瞬间盈满了欲望的洪潮,唇角更是勾起恣意的衅笑。
下巴一抬,酥胸一挺,大开的双腿间那只小手更加肆无忌惮的动作起来,揉得自己眉心舒展,香息尽碎,眼看着就要娇吟出声。
是被绑缚的男人不再凶猛,还是居高临下的姿态刺激了表演的欲望?在这避无可避却又遥不可及的情势下,没人能洞悉透彻。
一根手指究竟能触发几许肉欲的波澜,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指尖上持续的搅动,让女人无暇顾及一名贤妻良母该有的羞耻,却又助推着所有淫靡不堪的联想。
夜深人静的时候,仅仅靠着这份联想,她也能差强人意的取悦到自己,遑论此刻,有人正被她堂而皇之的踩在脚下?
那里流水了,一发而不可收拾。
她忽然惊奇的意识到,不必更激烈,也无须更深入,只需这样持续的轻轻揉抚,按压往复,那个深深埋藏的颤栗时刻就必将到来。
来吧!当着男人的面,不可遏制的到来吧!
让这个世界知道,这是怎样一副鲜美多汁充满活力的身子,只要自食其力,无需把自己弄疼,她也可以享受高潮!
而面前的这个男人,已经太久……也许是从未……欣赏过她真正快乐的样子!一想到能让他亲眼目睹,她甚至隐隐预感到了那潮头的汹涌,来势之猛烈!
“不用怕,他现在只能看着!”
是的!只要他肯一直盯着那里看,不要回避,不要躲闪,不要怀疑,只需保持最纯粹的好奇,最原始的热度,最完美的姿势就是一眨不眨!
对!就是这样!
骚水就是这样流了一屁股,把裙子打湿的!
一个渴望快乐的女人就是这样,能够自己把玩自己的淫荡,在男人赤裸裸的视野里表演她的骚浪!!!
耳边的鼓励勉强撑持着女人的信心,腿心里的快乐也渐渐开出了花,忽然一个收不住,充血的蕊珠被指根狠狠磨了一下,快美的呻吟脱口而出:
“嗯――哼哼……”
“再快点儿,用点力!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
男人炽热的目光只抬起了一刹,便重新回到那个洪水泛滥的地方了,恍然不觉梦呓般的赞美已经脱口而出。
“嗯嗯……”
也不知是在应答旁观者的诉求,还是在他的鼓励下快美尤其难以抵挡,女人嗯嗯有声的吟唱由压抑转为酣畅,很快连成了波浪。
忽然,只见她腰身一板,大开的双腿猛地收拢,桌沿儿上只担了一半的屁股肉眼可见的开始了持续的颤抖。
或许为了照顾男人的视线,两条美腿总算忍住没有完全夹紧,那只花唇上的小手不知是在哆嗦还是在加紧攻势……
“呃哼呃哼……”
出人意料的,这次的呻吟是发自男人的喉咙,因为那根鞋底下的鸡巴正在遭遇没轻没重没头没脑的踩踏事件!
就在这时,女人涣散的瞳仁一缩,眉目骤然蹙紧,似乎再也无法掌控那要命的抽搐,穴口上最长的那根中指无比熟练的往里一扣,一道洗亮洁白的水光顺着指背“噗”的一下喷了出来,正中男人头脸。
男人毫无准备,满脸的惊愕分不清是喜是怒,甚至接连喷射的第二股,第三股都不闪不避,任由泼洒浇灌。
当然,他并不是被骚水给喷傻了,而是与此同时,在破破烂烂的裤裆里,那个被踩在鞋底下的家伙也已承受不住蹂躏,匍匐在衣襟上吐出了白浊的液体。
怎么也不会想到,居然被一只高跟鞋踩射了。
次第减弱的律动通过鞋底传递到那条犹在颤抖的美腿上,她的主人单臂撑后,仰头张口,不停喘息的脖颈湿漉漉的香汗密布,腿心里的小手仍在蠕动不休。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再次面面相觑,却仍旧无法在对视的目光里相遇彼此。那交错而过的瞬间无声碎裂,听得人满心凄惶。
然而,被无限拉长的每一秒,升温的空气中弥漫的气味,都在为姿势奇怪的两具肉体挽留着一份无比酣畅舒爽的回味。
终于,两条美腿收了回去,红裙放落,鞋跟着地,女人再次居高临下。
男人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行云流水般的体态动作,眼睛里渐渐升起了一道光。他尝试着站起,却没有成功,猛的抬起头:
“给我解开。”
浑厚的男低音震得女人一愣,停下整理裙子的动作环顾左右,抓起桌上的裁纸刀刚想上前却又迟疑的咬住了下唇。
“啪”的一声,裁纸刀丢在了男人腿上。女人一转身,已经裙裾飘飘的走出了书房。画面中只剩下一张捆得像粽子似的椅子愣在当场。
男人奋力勾动手指拈起刀柄,推出锋刃,艰难的对准胳膊上胶带划了下去,束缚应声而开。
一只手获得自由,其余部分自然迎刃而解。
手忙脚乱中,忽听“嘶”的一声惊呼,男人低声咒骂却一刻不停,胡乱扯掉粘在身上的胶带冲出了房门。
房间一下子空了,画面进入静止,可女人的喘息声却仍无比清晰,伴着步履铿锵的高跟鞋持续传来。
“诶……你……你干嘛?诶呀……你……呜呜呜……你放开我……”
“刚才……我喜欢!”男人的声音夹杂着粗喘。
“谁……谁知道你……呜呜呜……”女人似乎在挣扎,凌乱的高跟鞋不知踢到了什么,发出“咚”的一声响。
“我说了我喜欢……”
“呜呜呜……嗯嗯……坏……坏蛋……呜呜呜……你不是……”
…………
红色按钮被按下,视频通话结束,所有的声音都“叮”的一下戛然而止。
祁婧揉着酸痛的脖子刚歪到枕头上,许博的大爪子就把一只奶子给俘虏了。
一把抓住男人的粗壮的手腕,本能的矜持根本无法在烘热的喘息里筑起防御工事,刚一张嘴,一根无法拒绝的舌头便伸了进来。
“呜呜……变态!你们男人个个都是属泰迪的吧!”
一番天雷勾动地火的吮吻之后,祁婧用力夹住男人顶进来的膝盖,压着气喘不无挑衅:“你先告诉我,是H不到她找我泻火,还是染上了野男人的坏毛病啊?”
“野男人?嘿嘿……都有什么坏毛病啊?”
许博挺着硬邦邦的家伙一边往某个地方使劲儿一边漫不经心的反问。既然无处躲闪,祁婧索性主动耸挺腰胯,往他身上迎了迎:
“越吃不到,就越来劲呗!”
视频通话的整个过程,许太太代入的都是陈夫人的角色,目睹一个被捆牢在椅子里的男人遭受来自亲老婆的挑逗,莫名的快意感觉勾引着她恨不得身临其境,身体力行。
每到关键节点,听到许博对那个骚婊子下达指令,她又忍不住幻想着被逼迫和凌辱的羞耻心跳,莫名其妙的湿了又湿,透了又透。
不是说对人家很了解,很放心么?
不是说人家眼光高,一般男人都看不上么?
不是跟人家情路坎坷,分分合合,憋屈得大雪地里面唱情歌么?
不是曾经不想跟人家过了,闹着要离婚么?
怎么,只用了一卷胶带略施薄惩,就在鞋底子下面缴械投降了?屁颠儿屁颠儿的追过去行云布雨了?
看那猴烫屁股迫不及待的样儿,怎么没一个不小心把那话儿给切下来呢!
许太太大段的腹诽没有被人听到,别扭的身子却给了许博心领神会的提示,一手端起娇妻倔强的下巴笑着回敬:
“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啊呸!”
趁着男人没留神,祁婧一推肩膀把他放躺,整个身子反客为主骑了上去,“自甘堕落!嫉妒她上过的男人多啊?还是背着老公给别人当……”
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名词,许太太莫名懊恼,身子里的野火却再也压制不住,屁股一抬小手一伸,“咕叽”一声就把许大将军扶上了马。
“嗯――哼哼老公!老公快……快H我!你比全世界的男人H得都好!”话没说完,已经抛甩起肥美的大屁股,啪啪啪的砸起了夯。
那轻车熟路的销魂洞里不知汇集了多少淫汁浪水,许大将军一个猛子扎进去,烫得浑身一机灵。
既然荣获如此热情的赞美,自然翻蹄亮掌万夫不当,许博躬腰耸臀配合着节奏一顿猛挺,把女骑士的奶子都顶得飞起:
“全世界的男人……全世界的男人你都想试试?”
“嗯嗯嗯……我才不要……啊啊……不稀罕!我只要真心疼我的,爱我的,没有谁比你更……嗯嗯老公……老公你快……我好像啊――啊――啊――”
“不应……该是……够粗……够长……够大的么?嗯?嗯?嗯?”许大将军专挑裉节上不服气。
“H你大爷许博哎呀哎呀――对对……就是喜欢……啊啊啊大的……大的……大的来了啊啊啊……来了来了……啊哈哈哈哈……”
骚穴里强力的收缩骤然来临,呼啦啦的骚水从两人交合处喷涌而出。许博一把掐住爱妻的蛮腰大力挺送,“不是我……这TM才几下……就把你浪的……沃H……”
许太太自己也没想到这么快被H上巅峰,骚穴里把持不住的阵阵缩紧,一浪接着一浪的极致快美传遍全身,仍哆嗦着两条美腿马不停蹄:
“老公……呜呜呜……老公你好棒,不要停我……我还……我还撑得住……我要你射,你射给嗯嗯……射给我……才嗯嗯嗯嗯……最舒服!对……啊啊啊……就是这样干我……干我……我没事……干我!啊啊啊啊――”
高潮迭起的体验对于许太太来说并不陌生,然而像今天这样酣畅而迅猛的,并不多见。
超高强度的对垒对两个人的体能来说都是一次极限挑战。为了公平出力,骑乘体位当然是最佳选择。这一点,许太太自然懂得。
然而,第二波吓人的浪潮把她掀翻之后,整个身子就已经失去了控制,唯一能做到的就是像个小蛤蟆似的撅好屁股,任凭大鸡巴滋遛滋遛的往身子里钻,在一波又一波的强力痉挛中维持住平衡。
当许大将军最后一下捅进最里面,滚烫的精液炸裂般喷洒,祁婧的整个腰腿都已经麻了,匍匐在男人身上哆嗦成了一个正在融化的雪人儿。
然而,刚刚把气儿以龋嗓子还在冒火,她就迫不及待的问出了那个问题:
“你H她的时候,也要这么狠才行么?”
男人的胸膛传来一阵快速起伏,应该在笑。
是笑她的不中用,还是嫉妒心?臭男人,好没道理!
从那次男人交代过的广州一夜情开始,再到不久前探亲之行的偶遇,许太太似乎从未把那个女人的存在放在心上。
虽然之前有过一面之缘,可是从两个男人口中透露的信息让她相信,那只不过是一个精英外壳掩护下的绿茶婊罢了。
既然每次都是偶然,又有什么好担心的?
白白享受一个人间尤物级别的美人,只要是个男人,都没道理觉得吃亏。贤良淑德彪炳妇道的许太太为什么要找自家夫君的不自在呢?
至于陈大头,姑且让他享受片刻灯下阴影中的岁月静好,似乎也无关利害。
一面在自家男人面前扮演着贤妻良母,一面又在外面荒淫无度,人尽可夫,即便看上去风光无限高大上,事业成功白骨精又能如何呢?
想当初自己不是也曾执迷不悟,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骂成荡妇贱货骚婊子么?
有朝一日,白骨精的真面目大白于天下,对于一个性格沉稳,处世成熟的中年男人来说,自然会有恰当的应对。
至于她有没有自己这样的好运气,遇到一个知情重义,不离不弃的男人……唉!至少从贪玩的程度来看,恐怕要凶多吉少了吧?
一个完全不在意自己身子干不干净的女人,怎么会有男人愿意去珍惜?
等一下,都TM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这是?身子干不干净难道不应该是那些良家贞妇才会津津乐道的妇德洁癖么?你许太太吃人家男人的大李子从没客气过,还逼着他出卖亲老婆,怎么还有脸评论别人身子干不干净?简直五十步笑百步。
不!不对,道理不是这样讲的。
要论不守妇道,把自己学生拉进老宅行淫取乐的林老师绝对是个中翘楚了。就算从陈学长开始,十几年间,也不知有多少祖国的花朵惨遭蹂躏荼毒。
可是,无论时时回荡在那个被大雨隔绝楼道里等叫床声多么放荡无忌,惊心动魄,都绝对不会让人咬牙切齿的迸出“下贱”这两个字。
甚至偶尔不经意的一晃神儿,还会觉得那几个孩子也挺可怜的。
他们跟当年的陈学长一样,像一只只懵懂无辜的小羔羊,把铁架子床摇晃得“嘎吱嘎吱”响,却并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女人,更无法觉悟,真正被当成活玩具的,其实是他们自己。
反观咱们的“洁宝宝”,随便从街上拉个男人就能上她,玩弄她,糟践她,还故意耍出主人与性奴的鬼花样儿。
这不是自甘堕落是什么,不是卑鄙下贱又是什么?
作为天生骄傲备受恩宠的婧主子,这是无法想象的。咱玩儿归玩儿,不但有响当当的官方认证,而且……总而言之,骚货和贱货就是有本质上的不同!
向来能言善辩的许太太觉得自己差点儿掉沟里,虽然稍显勉强,总算划清了界限。
然而,昨晚在Ermenegildo Zegna的邂逅,就像一阵偶然闯进山谷的风,把她心底明镜似的一池春水吹出了悸动莫名的圈圈涟漪。
在那个令人难忘的尴尬瞬间,无论欧阳洁跪下去的脊背多么端庄秀挺,腰身多么优雅婀娜,祁婧都不会怀疑自己直觉上的判断:
这个女人是在心甘情愿的做一名奴仆。
没错!这个每一根发丝都修炼到了极致的女人,这个浑身上下都彰显着高贵优雅气质的女人,这个怎么看都值得全世界的男人跪在脚下的女人……她就跟履行一项神圣的使命一样,一板一眼,一丝不苟的做一名低贱的奴仆才会做的事。
而她的主人,当然就是那个试衣服的男人。
那一幕难以置信的理所当然就像一个巨大的惊叹号,第一时间提醒她注意到了另一个残酷的事实。
没错,她把所有人都耍了。
那个没深没浅不知所谓的Sophia,笑嘻嘻的把视频给自己显摆的傻男人,或许还有不知多少个迷惑于美色自以为占了便宜的登徒浪子,都被她耍了。
她跪在地上自称奴奴,管他们叫老爷,让他们使用各种刑具变着花样儿的往自己身上招呼……所有的表演,不过是为了玩一场游戏罢了。
为此,她甚至还专门发明了道具――一枚婚戒。
最高明的猎手,总是会以猎物的样貌出现……
不过,对祁婧来说,这些都还不是最出人意料,最震撼人心的。让她无法继续坚持之前的判断,甚至对自己的信念产生怀疑的,是他们众目睽睽下的那份从容不迫。
全世界都明确了一件事:他们既不是夫妻,又不是情侣。
可是当欧阳洁转过身,顺着男人的目光发现不远处似笑非笑的许太太时,她连哪怕一刹那的紧张都没有显露。
那份淡定与和谐是彼此相连浑然一体的,让人产生一种牢不可破,天经地义的错觉。祁婧甚至有理由相信,就算当时陈志南出现在面前,欧阳洁的神情举止也不会有任何的不同。
难道说,这个世界不知何时已经立过法,严格界定了主仆关系跟奸夫淫妇的区别么?
直到走上前去打过招呼,祁婧才越来越强烈的感觉到,真正使得纲常颠覆乾坤倒转的强大气场,其实来自欧阳洁身后的那个男人。
他个头实在不高,跟穿着高跟鞋的欧阳洁参差仿佛,甚至连刚试上身的西装都没整理好。可是,祁婧根本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这时程归雁也凑了过来。相互打过招呼,欧阳洁主动介绍说,男人叫徐广源,是她老板。祁婧便主动上去跟他握了握手。
那简直是一双完美无瑕的手,白皙修长,温润如玉,指节长得让人直接联想到无比醒目的黑白琴键,恰到好处的握感既控制在礼貌的边界之内又能传递男子温暖阳刚的力度。
无论是给人的直觉还是面相,男人都显得很年轻,至少比陈志南更有朝气。
可是,徐广源的名号,祁婧是在许博那里听过的。
难道,他就是广厦集团的第二大股东,京圈儿商界的大佬,朵朵的亲生父亲?
“哥哥还差不多……”
惊疑闪现的刹那,已然被无比及时的纠正了。
眼前的男人,连一个普普通通的微笑都让人觉得高高在上,明显处于劣势的身高都没能削弱睥睨一切的威仪。看似举止随性,平易近人,眼睛里透出的却是居于食物链顶端的绝对强者才有的锐利。
最关键的,那一脸温润亲和,处变不惊,又能轻而易举渗透人心的微笑,绝不是一个年轻人能娴熟把控的。
客气而短暂的寒暄过后,“主仆”二人便结账离开了。
“哼哼!不是老板,又会是什么人呢?她可真是个体面周到的好员工啊!”望着他们相携离去的背影,祁婧不无沮丧的感觉到心里的天平发生了无比可笑的倾斜。
什么叫人中龙凤,芸芸众生中神一般的存在?
如果真有这种人,大差不差也只能是这样了。而被这样的男人青睐有加的女人,真的会是一个下贱的婊子么?
即便被作践为奴,恐怕也不是凡夫俗子们能够理解的下贱吧!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会听你的指挥呢?”许太太抚弄着男人的肩膀,问出了另一个更具体的问题。
邂逅的经过似乎需要沉淀消化,直到今晚上了床才跟男人说起,捆绑的主意也是她的灵光一现,而后面的操控步骤都是她趴着耳朵指点,由许博在随机应变的实施。
戴上蓝牙耳机,架好手机摄像头,再把男人领进书房……每一步都严格遵照主人的指示。
她居然真的很听话。
“其实……我也不那么确定。”许博思忖着,“或许是因为那个徐老板太忙了,没时间跟她做游戏吧?”
“那你,会不会有那么点儿……嘻嘻……”许太太捏住男人的耳垂儿。
许先生叹了口气,似乎颇不甘心:“你觉得,她真正的主人会提出,让亲老公来当男主角这么有创意的要求么?”
“屁男主角,明明就是个道具人!”许太太一鼻孔的不屑。
“嘿嘿……那我刚才不也当了回道具人?”
“怎么着,不乐意呀?”一个巴掌轻轻拍打着许先生的脸,“是不是也得赏你俩大嘴巴子才称心啊――”
话没说完,男人一个翻身已经把许太太压在了下面,“你要是想亲手扇他,就把他约出来呗!反正手链上还有地方呢!”
“约?”许太太没想到这个字也能烫了舌头,连忙找补:“你想约哪儿啊?”
“干嘛我想啊!不都是你的主意么?”
“……”
许太太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一颗心莫名其妙的跳了起来。
这才几天呀,就想那颗大李子了?根本不至于。她真正好奇的,其实还是那个欧阳奴奴。
或许是见识了林老师的狂野,或许是摄于那个男人的威仪,又或许,在自己心里,甚至身体里本就发生着莫名奇妙的变化。
跟许博合伙导演了一场好戏之后,她越发不甘心隔着屏幕去看那个女人了……
“老公,你真的愿意听我安排么?”
“当然了!”
“那――你明儿个再H阿桢姐一次好不好,咯咯……就像今天早上在卫生间那样咯咯咯……”
“NND,你俩不会真把我当工具人了吧!”
“咯咯咯……你说呢?”许太太笑得大奶子直颤悠,“咯咯……谁让你当初招上人家了呢!”
“你还别说,阿桢姐看着文文静静的,其实……可来劲儿了!”
“切……吃不消了吧?吃不消的话……想没想过……资源共享啊?”
“资源共享……跟谁共享啊?把林老师那帮小鲜肉叫来分阿桢姐一个?”
“哪儿跟哪儿啊!你当阿桢姐缺儿子啊?”
“诶?对了,今儿晚上不是有辩论赛么,你怎么没去看看?”
“辩个屁,姐姐我当年还是最佳辩手呢!谁稀罕……哎呀打什么岔,说阿桢姐呢!”
“啊?哦……那――你的意思是说……”
“我?我可没说……嘻嘻……我啥也没说!不是我说的,睡觉!”
“媳妇儿,我发现你变了,变得越来越坏了……”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22章 湿透的桢桢

徐广源的出现,并未让许博感到多么意外。
其实,他早该从徐筠乔身上猜到这层更具合理性和实质性的关系了。只不过还没来得及……呃呃……好吧,或许更多的……是还不那么情愿去主动确认罢了。
这位京圈儿商界赫赫有名的大佬本就是广厦的实际掌舵人,把公司的财政大权交给一个绝对放心的人,是再顺理成章不过的事。
至于这个人凭什么让他放心,按道理,就更TM一点儿都不关闲杂人等的屁事儿了。
当然了,许副总的盛世桃花也不能全用主角光环来解释。仅凭青年才俊人生赢家的自信,他也不至于把欧阳洁平日里不假辞色的距离感真正放在心上。
只不过,偏偏荷尔蒙乱窜的肉身就是不争气,在冰火两重天之间玩儿穿越,连点儿过度都没有,每次都像得了一场重感冒。
这一回借婧主子法眼,终于锁定了她背后的那个男人,不知为什么,心里反而感觉踏实了。
不仅踏实,还有那么点儿兴致盎然呢!
在欧阳洁无可挑剔的外表下,究竟燃烧着怎样炽烈而扭曲的热情,许大将军可是深入探测检验过的。
每次灵与肉的交锋,他都有种强烈的感觉,即便那副皮囊遭受百般蹂躏,甚至被摧残得千疮百孔,残缺不全,她恐怕也毫不吝惜。
在肉体刑罚一般的交媾中,欧阳总监与其说是在享受性虐游戏的别样快感,倒不如说是借着“洁宝宝”的身体狠狠的发泄。
“敢不敢玩儿点刺激的,洁宝宝?”
许博也算被赶鸭子上架,啃过几篇性心理相关学术论文的人,虽说凭一些似是而非的粗浅认知还琢磨不透受虐背后的症结所在,毕竟继承了“主人”的权杖,便顺水推舟,安排了一次比一次挑战极限的家庭作业。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她会听你的指挥呢?”许太太目光如炬,一针见血。
确实,即使上一次,徐广源尚未现身,许博也不能百分百的确定欧阳洁会完全配合。只是凭直觉推测,那不过是两厢情愿一拍即合的游戏而已,玩儿的是心跳,认真算你输。
跟上一任主人的合作,不是也似模似样,严丝合缝么?
无论主动配合还是被动承受,都必须得承认,咱们的洁宝宝喜欢玩游戏,而且还是个色艺双绝,全情投入的高端玩家。
仅凭一双高跟鞋,一条红裙子就把出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精英良家变成了一只勾魂摄魄的魅惑之妖,恐怕唯有婧主子这样的戏精可与之比肩。
那足以让任何雄性生物都无法自持的诱惑,却偏偏要听从一个陌生男人的指挥才能在自己丈夫面前倾情演绎……哼!多么辛辣又荒诞的讽刺啊!
广州那晚,这种受人幕后摆布的感觉曾让许博大发雷霆。对任何一个有血性的男人来说,那都是一种折辱。
然而,彼之蜜糖汝之砒霜,言语必称“奴奴”的“洁宝宝”却格外享受。
当然了,那时候,她是在背着男人偷偷享受。
“他是个很正派的人,国家干部,脑子里条条框框的很多,肯定会看怪物一样看我的,想想都觉得抬不起头来。”
这是那晚欧阳洁亲口说过的话。
谁能想到,如今风水轮流转,曾经的猎物变成了耳机里操控一切的人,而那个被蒙在鼓里任人摆布的家伙居然变成了她自己的丈夫。
隔着手机屏幕,许博在她每到关键时刻就短暂失神的瞳仁里,都无一例外的捕捉到了足以触及灵魂的畏惧。
即便早就被调教成了一只可以坦然跪在主人脚下的“怪物”,也无法接受在自己男人面前现出原形,这很容易理解。
然而,令他感到困惑又着迷的是,一旦听到耳机里传来的指令,她的脸上分明又燃起了兴奋莫名的红光……
一个远见卓识雷厉风行的高级白领,一个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商界精英,上了床就完全变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渴望被操控,被强迫,甚至被严厉的惩罚,一定要弄疼她才会爽。
每当鞭子抽在那雪塑玉雕般的皮肉上,留下缕缕红痕,她都会现出那样的兴奋表情。在完全被动的情势下遭受凌辱和迫害,是她快感的源泉。
包括卧龙湖别墅里的电棍和手铐,都是最合适的道具。
这种怪异的人格反差,许博一直只能理解到存在即合理的层面。更进一步的窥探,其实是那个戏精老婆恶作剧的结果。
捆绑陈大头的主意,是许太太出的,接下来的一连串指令明显针对的是那个倒霉男人,也都是她趴着耳朵指点他的。
没有被操控,没有被惩罚,更没有被弄疼,仅仅是在那个男人面前打开身体,欧阳洁脸上的兴奋却比许博见过的任何一次都惊心动魄。
难道,相比于陌生人的皮鞭,更容易把她抽得皮开肉绽,神魂颤栗的,仅仅是来自合法丈夫诧异惊疑的目光?
那张唇红齿白,眉目如画的小脸上,害怕和羞愧究竟哪个多一些,没人说得清。可无法抵挡的销魂快感已经展现得再明显不过了!
高潮,足以让她浑身颤栗的高潮,毫无悬念的到来了。
那喷薄的水花,那后仰的雪颈,那红裙下僵直酥颤的娇躯,看得许博差点儿没把床板捅个窟窿。一个无可争辩的真相忽然占满心间:
相比于眼前半倚书桌上如泣如诉的吟哦,在陌生皮鞭下的扭曲翻滚,惊声尖叫都不过是欲壑难填的空洞嘶吼而已!
即便是许副总自己夺过权杖那次,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没能给到她这般色授魂销透体而出的满足。
而那个男人,连个手指头都没动一动,居然做到了。
“生完果果,我跟他就越来越没劲儿了,一次高潮都没有过。到现在,差不多三年没做过了。”
同样的激情消退,一般的夜深人静,当时未曾留意,现在全记起来了。女人说话时流露出的惆怅与哀伤仿佛穿越轮回的深深执念,在许博心头默默流淌着。
她丈夫本分,儿子可爱,如果仅仅是人们常说的,难耐柴米油盐的琐碎,旷日持久的消磨,为什么那么让人心疼?
她一天捉一个男人上床,舍出如花似玉的身子可着劲儿的作践自己,皮鞭下的高潮怕是从未间断过,为什么还那么怀念?
疼痛或许并非快感的前提,只不过,在她最渴望的时候,皮鞭恰巧落下罢了。
她渴望被惩罚是真的,但并不是因为惩罚的疼痛可以带来高潮,也可能是失去跟那个男人共赴高潮的快乐,她必须惩罚自己。
在别的男人面前,她可以下跪,可以被吊打,可以自称“奴奴”,变成“洁宝宝”,不在乎成为全世界最下贱的女人。
可是,在那个国家干部面前,她居然连裸露自己的身子都觉得羞耻。
这究竟是代表着生分还是在乎呢?
如果是同一屋檐下最熟悉的陌生人,扇下去的两巴掌为什么那么不客气?如果真的在乎男人的感受,为什么又要答应当傀儡,玩这个悬崖边上的游戏?
她是成心跟自己过不去么?
第一次,许博在一个几乎修炼千年的妖孽身上嗅到了一缕幽怨,一丝纠缠着乖张戾气的心有不甘。
那疼痛与快感的连接点仍旧是他无法理解的,究竟隐藏着什么呢?
许博忽然觉得这个谜题单凭自己的修为是无法勘破的。揣摩女人心计,他甚至远远不如怀中打着轻酣的许太太有悟性。
曾有那么一刻,他确实觉得隔着屏幕的两个女人产生了心灵感应,或者那个妖艳红裙包裹下的傀儡本就没有灵魂,是身边的许太太在跟他的老情人玩恶作剧。
只可惜,这位根骨清奇,心明眼亮的姐姐已经梦游天外,只剩下一对大奶子肉滚滚的招人稀罕。
“要不,去找真正的行家替洁宝宝号号脉?”
“不把人带来,你TM让我怎么号脉啊?”
“号你姥姥的脉,你TM就是好久没H她,想她了吧?那好歹也是你大哥的女人……”
“明天早上,哥哥真的还要H人家么?”
分不清脑子里的声音来自哪个妖孽,许博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等他硬邦邦的顶着床板醒来,怀里的大奶子早已不见。
微弱的晨曦透入窗帘缝隙,将床边侧卧的腰臀曲线勾勒出一帧峰峦起伏,险要而妖娆的背影。
无从判断她是否醒着,只有那“吭哧吭哧”的吃奶声,在肃静的清晨里显得格外响亮。
今儿周六,休假福利却早透支给了“五一”劳模节,得上班。
既然没了赖床的理由,许博清醒了许多,在飘着奶味甜香的空气里来了个深呼吸,伸直胳膊腿儿一翻身,老婆孩子就都搂在了怀里。
“诶呀讨厌~!人家还没睡醒呢!大的小的小的大的……就会欺负人!”
淘淘妈浓发披面,赖赖唧唧的抱怨,却浑身慵懒无力抵抗,搂了搂怀中的肉蛋蛋,扎进枕头不肯动弹。
许博讨了个没趣儿,暗自摇头。邦邦硬的家伙顶进臀缝里,竟然直如泥牛入海,波澜不兴,这是有多困?
倒不是非要日出而做,实在是满血复活的幸福感躁动不安,一时间无从表达,劳烦大将军临时客串打了个头阵。
“小王八蛋有的吃,我又没有,抱一抱怎么了?”
鼻子探进爱妻颈后的发丝里,嗅着汗香,许先生故意瓮声瓮气的捣乱。没成想搂过去的胳膊被一只小肉脚踹个正着,紧接着淘淘“嘎嘎嘎”的笑了起来。
“嘿――我TM……”
没等许老爹站在实力的地位宣示主权,客厅里传来奥巴马大爪子挠地板的声音。
阿桢姐起来洗漱了。
“都能打铁了,还等人家喊你啊?”
许太太头不抬眼不睁,只用滚圆的大屁股拱了下男人,似乎觉得太过敷衍,又伸手在他大腿上拍了拍。
“咋滴,还真把老公当泰迪啦?”
许博起身下地,拉开房门,回头望着暖意融融的香衾美人安乐窝,再次摇头时已经释然。
阿桢姐性子腼腆,许太太当然心知肚明。这是怕她面子上抹不开,不肯主动求欢,才时不时的顺水推舟呢!
实际上,腼腆归腼腆,阿桢姐虽然不会在男人面前媚眼如丝搔首弄姿,可若说她只知道扮文静装贤淑,那也真是小瞧了她。
即便走在大街上,一不小心,俊男美女都可能相互吸引,遑论同一屋檐下呢?
平常素日里,根本用不着眉来眼去,许博也能无比准确的感知到她身上散出来的隐隐热力,只凭步履轻重缓急,身姿是稳是飘,便能在一走一过间嗅出春情荡漾的味道。
昨天早起,也就是在客厅里打的一个照面儿,便勾动了天雷地火。一个慌不择路,一个穷追不舍,终于导致了卫生间里“噼噼啪啪”的连锁反应。
起初,李曼桢还期期艾艾,推推搡搡的不肯就范,直到许博扒了她的小内内,按趴在洗手台上把湿透的布片儿放在眼前,才浑身发软气喘吁吁的不再挣扎。
“桢桢,说吧!”
许大将军在滑溜溜的唇瓣间轻轻一挑,粘腻透亮的汁水便刮了一头。李曼桢大白桃似的屁股被磨得微微缩紧,嗓子眼儿里发出浅唱酥吟,“呜呜――说……说什么?”
“你知道的。”许博又是一挑。
“嗯――哥哥……H……啊――”
“我”字尚未出口,许大将军已经挥师挺近,缓慢而坚决的一下到底。只见镜子里,阿桢姐眸光涣散,檀口大张,一张巴掌大的小脸写满了惊诧的快意极致的美好。
趁着晨勃的勇猛,许博一遭进入便毫不留力,打算一鼓作气直接把“湿透的桢桢”干到求饶。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打错了算盘。
阿桢姐虽然被干得哀哀娇唤,声息韵味悠悠断断,凄凄惨惨,却在每次腰股打颤淫水横流的时候,仍旧哆哆嗦嗦的念出“哥哥H我”的催精号子,以至于许大将军被鼓励到了奋不顾身前赴后继的程度。
可惜,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力气都使完了,也没能迎来那标志性的收缩高潮。
到了最后,许博满身大汗,精关吃紧,干脆翻过她的身子抱在怀里口唇相衔,发起强弩之末的自杀式进攻。几十下根根到底密不透风的冲刺之后,才勉强收获了一波打着冷战的安慰奖。
阿桢姐像是被射进身子里的浓精融化了,双臂双腿八爪鱼似的搂紧男人,软糯香唇差点儿被亲歪,根本没察觉到男人的壮志未酬。
直到许博好奇的提问,她才嫣然一笑:“那个……总不能每次都有吧?已经很……很舒服啦……哥――哥,嘻嘻……”
这一声趴在耳边的吐气呢喃叫得既心甘情愿又俏皮可爱,想来已是徐娘半老的阿桢姐拼着烧破脸皮奉上的讨好了。许博当然喜出望外,没再为难她。
不过,当他终于抽出消软的家伙,李曼桢身子里那股既柔韧又焦渴的恋恋不舍竟是那样明显,几乎到了如胶似漆藕断丝连的程度。
舒服是舒服了,没爽够也是真的。
或许是因为隔壁睡着当家主母吧!再怎么想要也不可能彻底放开。
又或者,之前的几次都穿插着身边人的色情故事,无论是乱伦情节还是淫妻癖好,都一次又一次的突破了一个良家女子的心理防线。
毕竟,这样烈性的催情药,可不是什么时候想吃都有的。
当然,最顺理成章的那个缘由,终逃不开情意二字。
无论跟哪个女人做爱做的事,只凭蛮力抽插求得的畅快终究有限。尤其是阿桢姐这样知情重义的女子,她们的身子跟那颗柔软的女人心联结得更加紧密。
这一点,许先生自信比大多数男人都更能懂得其中悱恻难言的滋味。不管自己多真诚,多善解人意,终究不可能将她放在那个无可替代的位置。
所以,几乎一模一样的另一个清晨,得了婧主子将令的许大将军并没有足够的热情复制昨天的擦枪走火。
“她要的……不,是她应得的本该更多……”
默默念着,许先生想起了“资源共享”的提议,忽然GET到了许太太的出发点。只不过,她究竟是为了阿桢姐的终身大事着想,还是出于一名淫娃荡妇不知羞耻的觉悟,想拉人家往深水区里游,就不得而知了。
况且,以阿桢姐的温柔贤惠冰清玉洁,无论便宜了谁,许先生本心似乎都会觉得有点儿不情不愿。
“唉……”
许博暗暗叹了口气,在脑子里把某人精挑细选的几个入幕之宾挨个过了一遍,虽然直觉不乏心惊肉跳的想象,终于还是摇了摇头。
“不管怎样,在那之前,每一个精力充沛的明媚晨光都是不该浪费的,不是么?”稍稍安抚住躁动不安的奥巴马,怀着莫名的激动与踌躇,他推开了卫生间的房门。
只听里面“叮铃”一声,好像什么东西掉进了杯子,接着白影一闪,李曼桢已经无比矫健的躲进了淋浴间。
许博被这一幕逗得哑然失笑,假装迈着睡眼惺忪的步子走了进去,站在马桶边上掏出了家伙。
勃起状态,尿液无法顺畅流出,憋成又细又急的直线呲起大片水花泡沫,“哗哗哗”的贼响,还有点黄。
“妈的,火气够大的!”
嘟哝一句,许博挑衅似的抬起头去偷瞄阿桢姐的反应,却没想到,生生把一张耍流氓的嘴脸给看痴了。
隔着玻璃门,李曼桢胀红了小脸抓紧门把手,嘴巴上的牙膏沫还没来得及擦,红白相间徒增丽色。
尚未放下防备的杏核眼盯着男人动作,虽然勉强不失一个成熟女人的矜持镇静,可不停滚动的黑眼珠偏偏忍不住朝那杆人肉呲水枪丢来丢去。
那小模样儿,仿佛让整个人忽然年轻了三十岁,娇憨又好奇的少女心简直是从那春暖花开的身子里捧出来的。
“看什么看,没见过男生撒尿么?”
许博的声音不大,口气却前所未有的粗鲁,问得李曼桢一愣,忍不住白了他一眼。
憋了一宿的许大将军呲起来没完没了,不无尴尬的沉默也在“哗哗哗”的泄洪声里持续了几秒钟,忽听一个不服气的声音问:
“有本事,你别扶着它呀!”
“不扶……”许博真给逗得差点儿没扶住,“不扶尿脸上咋办?”
“咯咯……我不信!”李曼桢笑靥如花,两眼放光,“你现在就尿给我看看!”
“早说嘛!没子弹了。”
许博抖了抖半点没消软的家伙,塞进了睡裤,眼珠子却一瞬也没离开李曼桢的脸:“姐,你笑起来可真好看!”
李曼桢大眼睛一下垂落,羞色更浓,两只小手并排抓在门把手上,半天才像下了决心似的说:
“完事儿了就快出去吧!再磨蹭……你俩都得迟到。”
既然下令逐客,许博也不好多做纠缠,出了卫生间便套上运动服,牵上奥巴马跑步去了。接下来的晨光跟每天早起一样紧凑充实,三人各自忙碌已毕,围着餐桌享受过美味的早餐,两口子结伴出门。
祁婧的雪佛兰仍未重新上岗,需要搭许副总的车。
许博自然更愿意多跟打扮得赏心悦目的爱妻多腻歪一会儿,直到看着婧主子消失在广益大厦的玻璃门后才又踩下了油门儿。
只不过,他的目的地不是公司,而是刚离开不到半小时的家。
不知为什么,自从早起出了卫生间,阿桢姐握住浴室门把手来回拧动的画面就没在许先生的脑子里退场过。
没错,她还是要的!
哪怕只舒服一阵儿,她也想要,更何况……
那么,让她犹豫不决,瞻前顾后的究竟是什么呢?难道只是不想在洗手台上草草了事么?
车轮飞转,电梯上行,许博的脑细胞来不及想明白,已经悄无声息的推开了家里的房门。奥巴马摇着尾巴跑到门口,愣愣的看着去而复返的主人,一脸的不明所以。
明媚的春光洒满纤尘不染的厅堂,唯有主卧的房门虚掩着,里面传出舒缓的钢琴曲。
拍了拍狗头示意它别出声,许博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
房门被推开了,淡绿色的窗纱下,淘淘睡得正香。离他不远的梳妆台前,狐腰梨臀的背影引人遐思,正对着镜子涂抹一只艳粉色的唇膏。
“原来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也会干这个!”
男人勉力控制着发笑的声息,可还是被发觉了。阿桢姐起立转身的动作好像一只受惊的鸟儿,扑棱着翅膀也不知碰倒了什么,手忙脚乱的扶好之后,才背靠着妆台站直身子。
或许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太可爱了,许博看不够似的望着她,忘了说话。而阿桢姐被看得越发窘迫,忽然意识到唇上还涂着那艳丽的颜色,慌忙去抽纸巾。
“别擦!”许博赶紧出声制止。
李曼桢顿时僵住,已经抓了张纸巾的手乖乖放下,下意识的抿了抿双唇,羞得不敢正视男人的目光,缓了又缓才勉强发问:
“你……怎么又回来了?”
许博没理她的问题,只盯着那鲜润的香唇:“这是什么色号,挺适合你的。”
“胡说,都一把年纪了……”
似乎再次意识到自己为老不尊的荒唐,李曼桢耳根都羞红了,无奈男人堵着门口,只好扭头望向窗外。
“一把年纪?”
许博一步一步的走到她跟前,搬住肩膀一推一按,便搂着美人重新坐回了化妆凳上:“你告诉我,谁家的媳妇儿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粉嘟嘟水灵灵的啊?”
调戏良家妇女当然不能光说不练,一双大手无比应景的拢住了丰熟饱满的胸乳,揉得女人醉眼o,缓气骤深。
“许博……”
李曼桢把住男人手腕,气力似乎只够一声呼唤,目光却无法从镜子里紧紧相贴的两张面孔上移开。
“姐,看见了么?你看上去比我都年轻。”
“噗嗤”一声,李曼桢忍俊不住,本就娇艳的红唇立时绽开鲜妍妩媚的别样风情,勾得男人伸手一捞,便把她抱坐在了腿上。
“诶呀……你干嘛?”
双手搂住男人脖颈,李曼桢羞低着头,光从她越来越急促的喘息中也能听明白,这是明知故问。
许博仰头看她,一抹唇香已经凑到了嘴边,却并不着急采撷,而是好整以暇的继续追问:“姐!你知道自己笑起来有多好看吗?平时你也多笑一笑好不好?我喜欢看!”
一听这话,李曼桢立时敛声屏气不笑了,垂首低眉,嘴角一歪,胸口止不住的剧烈起伏着。
“许……”刚刚吐出一个字,就被打着颤儿的气喘截断。
“叫哥哥。”许博轻声纠正她。
还是没忍住,再次发出“嗤”的一笑,阿桢姐瞥了一眼不远处的婴儿床,又偷瞄了一眼镜子中红彤彤的自己,横起一丝媚眼:
“哥哥……”
“嗯……”一只大手顺着衣襟伸了进去。
阿桢姐不自觉的挺直了腰背,几度娇喘中,搭扣被解开了:“你总这样……我怕我会……受不了的。”
“受不了会怎样?”那只大手毫不客气的握住了一只香喷喷的奶脯。
“受不了……”阿桢姐被揉得心慌,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臂,脸泛桃花,脖颈一歪,喘了好久才接着说:
“受不了就会……喜欢你,缠着你……离……嗯哼……离不开你……”
“那不正好么?我也喜欢你啊!”许博抬起头,去够她的唇。
阿桢姐躲着摇头,不知何时,眼睛里已然泛着水光:“不,这不好。我老了,很快就会……你会嫌弃我的……”
说到这里,声音似乎被思绪填满,定定的望着男人,秋水盈盈的眸光中倏然闪过一丝灼痛,浓睫一垂,大颗泪珠“唰”的滚落,香艳的红唇同时吻在了男人嘴上。
这一吻,又湿又咸,如痴如醉。
许博搂着怀中阵阵轻颤的身子,吞咽着香滑甘甜的津液,感觉自己瞬息之间,已然吻透了女人的一生芳华。
无论青葱少艾,无论昨日黄花,真情永远炽烈销魂,甘之如饴。
一拧身,许博把女人打横抱起,移至床边。
剧烈的翻滚没能打断那一吻的炽热纠缠,纤薄的衣裤却被毫不费力的解除了挂碍与阻隔。女人的双腿从未如此急切的打开,男人的腰胯于百忙中精准的迎凑到位。
“哥哥!”
李曼桢终于从狼吻下逃生,眼角还挂着泪珠,一边剧烈喘气一边深情呼唤:“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好哥哥!H我……”
没有人能抵挡这样的诱惑,更没有人能拒绝如此真诚的邀请。许博居高临下,深深的望着那双柔情似水的杏核眼:
“只要你愿意,可以一辈子做我的女人!”说完,许大将军像生了眼睛,轻车熟路,一枪到底。
只听“咕叽”一声淫靡的液响,两人同时发出满足的叹息。
这一次,许博吸取教训,不骄不躁,不疾不徐,下下通透,根根到底,一下是一下H得势大力沉,又深又狠。
跟阿桢姐,他尤其喜欢这样面对面的传教士体位。两只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透红的欢颜,迷离的眼波,好像要把每一次深入骨髓的快美都收进记忆,印在心上。
这样的女人,就是H到老,也是芳心未艾,我见犹怜!何必急在一时?
然而,这一回的李曼桢却像变了一个人,还没挨过五分钟,从脖颈到奶子,半个身子都泛起了粉嫩的红晕,骚穴穴里就像着了火,越收越紧。
每一下的悍然入侵都像投下一颗炸弹,强烈的快美同时吞没着两具热力蒸燎的身体。
“呜呜……呜……呜呜呜……”
身子早已彻底打开,阿桢姐的叫声却更像苦忍住痛苦的呜咽,一声比一声更紧促,更难捱。也不知哪一下捱得狠了没绷住,整个腰腿襟怀全都着了慌,“呃啊……哥哥!”
这带着颤音儿的一声深深呼唤好像让她彻底中了邪,目光倏然涣散,开始似傻如狂的叫:“啊啊啊……哥哥……哥哥……诶呀哥哥哥哥呀呀呀……”
就算是瞎子聋子,许博也知道她马上就浪到了关键时刻,心头一喜,攻势更猛。才狠狠砸了几下,只听女人在一串上气不接下气的短促尖叫之后,“嗯――”的发出一声悠长却又无比凄婉的长吟,双腿绞住男人狼腰,穴芯子里猛的大缩特缩,一股暖烘烘的浪水不可遏制的涌了出来,哆哆嗦嗦的喷了一床。
“才一天,就想得这么狠了么?”
许大将军被淋了个通体舒泰,却一刻也没停,完全不顾阿桢姐哭哑的嗓子,无比悍勇的维持着进攻的节奏。
只不过,那销魂洞里能把骨头绞断的刺激实在强烈,每一下的快感都成倍堆积,无论多骁勇的汉子,也不可能坚持太久。
更何况,那如泣如诉的哀声求告一直在耳边哼哼唧唧的催情?交欢本就不是单方面的奉承,而且,她的快活已经是最接近肆无忌惮的一次……
不记得多少次跌宕起伏,怀疑生死,男人最后的激射中,阿桢姐已经喷无可喷,穴穴里只剩下不受控制的收缩,连带着屁股腰腿通了电似的哆嗦,整个人都已躺在了汗水和骚水汇聚的洼地里。
没换过体位,也没喊过暂停,两个人却都在一场酣战之中透支了体力,就那样交颈叠肚的瘫在床上,唯有此起彼伏的呼吸能确定还暂且存活。
“姐,你每天一个人在家,闷不闷?”许博趴在奶子上听着女人的心跳。
被压在身下的李曼桢仿佛飘在云朵中,轻舒玉臂松松搂着男人的脊背,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才答:
“……闷啊!当然闷了,不过……”
细弱的嗓音里,竟然藏着一丝平素罕见的顽皮跳脱,许博心头大动,好奇的追问:“不过什么?”
“你……要是……能天天偷着回来H我,就不闷了呗――咯咯……”
终于憋不住,虽气息尚虚,这一串笑声比百灵鸟的歌儿还要动听。动听得刚刚消软的许大将军几乎要幡然醒悟拔地而起。
“为什么要偷着H你?”
“偷着……”李曼桢收住笑,声音入梦幻般转向,“觉得放心。”
“不懂。”
“不用懂,是我……我跟你……宁愿偷着……”
许博抬起头,鬓发皆湿的一张娇红俏脸正对着他,已经到了嘴边儿的“为什么”被咽了回去。
原来,她要的并不算多,只不过……
相视一笑中,许先生越发觉得春光旖旎心神惬意,伸手拈起一缕发丝,熟练的拢向美人耳后:“姐,那天你跟岳寒妈……你们都聊什么了,有没有不能说给外人听的私房话?”
“都不能说了,还怎么告诉你呀?”李曼桢并不是不会斗嘴。
“嘿嘿,咱姐俩这不……感情好,交心不见外嘛!”说着话,许博翻身用力,把娇柔玲珑的阿桢姐搂到自己身上,“我听说,她给你找了个有前途的好工作……”
后边这句过于心直口快,许博说完才有些后悔。阿桢姐的心意,他即便之前懵懂,此刻也该明如心镜,还聊那些废话干什么?
李曼桢乖乖的伏在男人胸口,沉默中似乎思忖着什么,忽然鼻孔里喷出一股热气,语调已经老练了不知多少:
“唉!她也是个操心不见老的劳碌命,自己泥菩萨过江,还要管我的事。”
许博听这明显话里有话,一边抚摸着柔滑的发丝一边不动声色的静听下文。
停顿片刻,李曼桢果然又不无感慨的接着说:“她呀……其实跟我一样,几十年了,没有过一个正经男人。”
许博一听这话,不禁心头微跳,却不失时机的插科打诨:“姐,别乱说啊!我绝对是个正经男人。”
“咯咯……坏蛋!你……是我偷来的……算什么……”后面的话已经无需言明。
许博呲着白牙毫不在意,眼神也跟着不正经起来:“没个正经男人……那她有没有――不那么正经的男人呢?”
兄弟几个都知道,岳寒上中学的时候,父母就离婚了。
这么些年,一个单亲妈妈,没结婚哪来的正经男人?可是,那天仙下凡一般的存在,身边没男人,又怎么可能呢?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就是有她又怎么可能跟我说呢?”李曼桢的声音幽幽淡淡,“不过,她好像对那个……没什么兴趣。”
“嗯?”
“就……那个……”
“没兴趣?”
“是啊!我也不知道……也可能……就是……就是有人不会……那么想吧……”李曼桢的目光不无羞赧的躲闪着,模棱两可的嘟哝,最后几个字几不可闻,却把刚刚退烧的脸蛋儿逼得再起红潮。
许博回忆着跟林阿姨一起的一个个片段,却怎么也找不到可以成为佐证的蛛丝马迹,越发不明所以。可是,光凭那天女谪仙般的姿容绝色,男人的本能就让他们拒绝相信这样离谱的消息。
“那……真有点儿可惜了……”
这句话其实说得心不在焉,没想到李曼桢的声音忽然清醒起来,“什么可惜了?”
未及分辩,明亮的杏核眼罕有的凌厉起来,两只素手捧住男人的脑袋,故意板起的小脸再次现出期待某人尿到脸上的好奇:
“哦――你不会……不会连她也惦记上了吧?”
“什么?”许博这才意识到不小心说漏了嘴,赶紧矢口否认:“没有的事儿,怎么可能呢!她可是岳寒妈妈!”
“哼!怎么不可能?我还是阿良妈妈呢!”
如此给力的神回复竟然脱口而出,李曼桢咄咄逼人的脸色立马变了,肉眼可见的桃花满腮,云蒸霞蔚,羞得身子一轱辘从男人身上滚了下来。
许博见此情景简直乐不可支,怎么可能让她逃掉,上去就在她耳后脖颈上亲了好几下,一把揽进怀里,叠声安慰着:“不怕不怕……不羞不羞……”
可李曼桢这下实在是臊得狠了,小拳头轮起来,一下又一下的垂在男人肩膀上,不依不饶没完没了。
“她既然没有正经男人,我为什么不能惦记?”
脑子里跳出这句话,许博忽然发现,自己在风流成性的不归路上越走越远,胆子也越来越壮了。怀里连蹬带踹的小母鹿一下一下击打在胸膛肩臂之上,根本无法截断他的胡思乱想。
这合德飞燕般的林家姐妹,已经被他尝到一个了。虽然人到中年,却是风情万种,比什么都不懂的小丫头片子美味多汁鲜辣可口的程度不知甘洌几许。
说什么“没兴趣”?
怎么会有女人对这种事没兴趣?
多半,是没尝过真正的滋味儿吧?要么,就是碍着面子不肯承认罢了。那个看上去一本正经的阿芳姐,还不是连小外甥都偷了么?
这来自江南水乡的姐妹四人,还真是梅兰竹菊各擅胜场啊!
抱在一起纠缠了好一会儿,等“阿良妈妈”终于没劲儿了,许博才跟她面对面躺下来,一手搂着软玉温香腰身臀股,一手去摸她脸颊。
“姐,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你。”
“什么事?”
李曼桢羞恼未退的大眼睛里一片湿漉漉的懵懂。
“其实这个,你根本没必要知道的。但是,我怕万一给你从别的地方知道了,反而会不太好。所以……其实也没什么的,男女之间……”
“到底什么事?”
原来咱们的阿桢姐也有不耐烦的时候。许博被她盯得越来越不自在,把心一横,“那你答应我,我说了,你别生气成么?”
迟疑片刻,李曼桢点了点头。
“其实,小毛跟阿芳姐……”
刚说出两个人的称呼,李曼桢的眉头已然锁紧,眼睛不自觉的瞪个溜圆。
此情此景,只把这两人放在一起说,话外之意就已昭然若揭。阿桢姐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动不动的望着男人,匪夷所思的目光却看得人既焦灼又心疼。
许博一脸尴尬,还是迎着她的视线,肯定的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所幸和盘托出:“还有,我们的事,阿芳姐……她也是知道的。”
李曼桢看似懵懂的小脸肉眼可见的涨红了,望着男人张了张娇艳的粉色樱唇,欲言又止,似乎无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忽然惊慌失措似的在床上一滚,到了床的另一边。
许博见她这幅样子,心里连连叫苦,正想着如何开解,李曼桢又像一头迷路的小动物似的滚了回来,看也不看就一头扎进他怀里,身子也跟着拼命往里钻。
许博紧紧抱住,柔声安慰:“姐,没什么的,真的。小毛也是个成年人了,什么都懂,也知道轻重,不用担心。再说了,凡事都有我呢!”
热烫的脸颊贴在胸口,可以感觉到李曼桢身上的不安悸动渐渐平复,只是一直在喘气。
许博没想到她会受这么大刺激,只好一直搂着,手掌在她光滑的脊背上不停摩挲,心里赶不走那个幸灾乐祸的小人,嘴上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半晌,李曼桢总算轻轻抬头。脸仍红着,气息依旧烘热,看人的眼神却变了,变得热切而迷离,潮湿而透彻。
忽然,只见她珠唇微启,香息吐露,一抹如梦似幻的痴妄凝思在眉头倏然化开:“哥哥,我还想要!”
“……”
这一回,许博看懂了。那无比好看的杏核眼中欲火熊熊,究竟是被什么点燃的,讳莫如深却又一目了然。
伸手捞起阿桢姐秀丽的腿弯用力一带,已经开始发热的柔软娇躯便再次趴在了身上。
阿桢姐有些手忙脚乱,却在男人的目光里收获了最热切的鼓励,勉强撑起身子,小手往下面一伸,只轻轻搀扶,那根正在勃然而起的家伙便“滋溜”一下钻进了糟糕已极的身子。
“喔――”
迫不及待的满足感逼出一声语焉不详的长吟,臀股腰胯紧密贴合的同时,被男人一把箍住的小腰便前后摆动起来。
从未见过阿桢姐如此不顾矜持的主动,许先生心花怒放,用力耸起屁股挺住腰胯,深深的燕窝里全是欣喜莫名的笑意。
然而,这样贴合抵近的研磨虽然足够深入,动作的幅度实在不够酣畅,完全无法消解阿桢姐深入骨髓的渴望。没弄上两三分钟,就屈起小腿,咬牙蹲踞在了男人身上,小屁股没头没脑的往男人身上狠狠坐落。
“啪啪啪”的肉响霎时间响彻房间,也激起了男人的怒火,双腿弯曲,双手扶住她秀气的膝盖,就着没羞没臊的节奏一轮猛顶。
“啊啊啊啊啊……哥哥……哥哥……”
一旦叫出声来,除了男人教的,阿桢姐就再也想不起别的台词,活像一只惊弓之雁,没了命的朝着欲仙欲死的方向飞去。
可惜的是,这个姿势实在太过消耗体力,没飞到一半,两条腿子便打起了哆嗦,大张着小嘴儿无比幽怨的丢了男人一眼,抽了筋儿似的就要跌倒。
许博眼疾手快,没等她完全跨下来,一把拽住搂进了怀抱,一手抚颈一手束腰,下边的许大将军却一刻不停,把那只湿漉漉黏答答的小蝴蝶H得浓浆翻涌嫩翅扑跌。
阿桢姐浑身瘫软在男人身上,所有的力气只够把屁股摆正,确保在那根铁棍子捅进来的每一下都拼了命的迎上去,完全不知所谓的叫唤着,已经不可遏制的带出了哭腔。
极致的快美本来是需要柔情蜜意来酝酿的,可是,她实在是酝酿得太久太久,久到仅凭一次两次的火山爆发都不足以抵偿经年累月的煎熬。
为什么?为什么她们都可以活得那么逍遥自在,偏偏自己就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薄情寡义都是男人的专利,女人就要从一而终?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快乐的事,被世人编织成了一个无比纠结的牢笼?
纷乱的念头混淆着乾坤流转,整个屁股也渐渐失去了重量,只有一波接着一波的强劲肉浪被快乐推上脊椎和后脑,高潮的到来比毁灭世界的大洪水迅猛一万倍。
“哥……啊――我啊――啊――啊哈啊哈啊哈哈哈……”
整个剧烈锁紧的高潮过程中,许大将军都没延缓进攻的节奏,直至怀中乱抓乱爬的娇躯猛的一僵,只剩痉挛却没了动静,才深深的戳住花心,停了下来。
“桢桢,你真棒!快被你夹断了……再这样下去,我还真怕喂不饱你呢!”
在高潮余波中载浮载沉的阿桢姐显然无暇搭话,只是一边喘气一边把鼻涕眼泪往男人脖子里蹭。
“要真觉得闷,你也可以像婧婧一样,多找几个男朋友……你知道我是认真的,实在不行,呵呵……我帮你……哎――哎呦呦……别咬别咬疼疼疼……!”
不知是实在被H软了还是心疼男人,李曼桢的小白牙只在肩膀上勒出了一排红印子,就和着口水吸吮舔舐起来,过了好久才发出一声嗫喏:
“你跟她也……弄过了?”
“谁呀?”许先生是真的不知所谓,头一个想到的却是林忧染。
“刚刚……你在说谁啊?”
虽然语声里还夹着一丝埋怨,阿桢姐的小屁股却不甘寂寞,已经在硬度不减的许大将军头上套弄起来。
受到如此欺凌,许博越发明白今天不把她H服了不能善了,一个翻身便把小白羊按趴在了床上,挺起家伙从臀缝里刺了进去。
“你说的……是你的芳芳小表妹么?”
阿桢姐被这样无厘头的称呼逗得忍俊不住,同时又从另一个刁钻角度挨了一通神龙潜底,整个身子像上了花轿的鲤鱼精,一时间喜乐参半哭笑不得,哪里还有力气说话,光剩下移儿了。
许博完全占据了主动,挺着家伙一板一眼,三十六路达摩棍法招呼得游刃有余,还不忘自问自答:
“弄是没弄上,不过奶子已经摸过了,嘴儿也亲过了,别看她一脸的正儿八经,实际上,绝对比你骚多了……”
“那……那你嗯嗯……你为什么不……嗯嗯……不弄她?”
李曼桢勉强撑着上半身,姿势虽然被动无助,语气中却明显透着讥讽跟怨怼,只是不知道是冲着谁来,小屁股竟然用力后撅,勾得许大将军奋力挺进。
“啊……这样……好深……好深啊……”
“是这样么?”
不知怎么,忽然想起彩云之南包房里那对莹莹发光的乖巧奶脯,许大将军一时搂不住,开启了捣蒜模式。
“呜呜……是!就是这样弄……H她!H那个小……嗯嗯……小嗯嗯嗯嗯……再快点儿啊啊啊……好爽!哥哥……哥哥快……我又要来了……啊啊啊啊……来了来了来了噢――噢――噢噢噢噢――噢吼吼吼吼……”
在无论如何也称不上良家淑女的高潮浪叫中,许博并未刻意固守精关,深深的射进了鲤鱼精千娇百媚的身子里。
然而这一次,许大将军仿佛意犹未尽,居然一点没有消软的迹象。温存片刻,便捞起女人的纤腰,让她跪伏在床沿上再次深深进入。
阿桢姐被H得塌腰缩颈,错愕回头,不知被汗水还是泪水打湿的春桃小脸上掠过一抹夹杂着疑惑与惊骇的喜色,却被男人的强力冲撞给顶了回去。
“啪啪啪啪……”
轻快的肉体撞击声没有之前响亮,听上去却更加急切淫靡,深入骨髓。
阿桢姐好像从未经过人事的少女,被H得檀口大张,秀发乱甩,无法自持的上半身抬高伏低不知所措,扭摆得像一颗暴风雨中的小树苗。
“为什么要我H她?是因为她抢了你的男人么?”
“呜呜呜呜……哦哦哦哦……”阿桢姐实在记不住更多的台词了。
“如果为了报仇,小毛不是已经替你解恨了么?干嘛还要我再去啊?嗯?哦!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她知道,你找到一个更棒的,更疼你的,H得更好的,对不对?嗯?”
“嗯嗯嗯嗯……啊啊啊啊……”阿桢姐迷乱摇头,抬起一只胳膊推向身后,却被男人一把抓住,更加有的放矢的猛H。
“不对?那到底是为什么?哦!这回我知道了,你是想让她有个比较,回头告诉你我跟小毛谁H得好吧?对!一定是这样!”
阿桢姐已经上气不接下气,摇曳如风中枯叶,许先生却不知触动了那根神经,一边大力猛干,一边打开了话匣子,还精虫上脑,净捡没溜儿的说:
“诶?也不对啊!你想知道这个,也犯不着绕那么大圈子啊!咱家不就有个能现身说法……”
话没说完,一股前所未有的吸啜之力从被撞变了形的小屁股里骤然袭来,许博只觉得整个世界仿佛瞬间静止,只剩下那一下又一下的吮吸作用在命根子上,汹涌的泄意排山倒海而来。
“沃H――噢――噢――噢吼吼……射了射了……射给你了……啊――”
一股接一股的浓精激射而出,刮得管道灼热,身体却在着极致的快意中一下比一下空虚羸弱,腿软得几乎一跤坐倒。
而身前的阿桢姐明显比他糟糕得多,整个身子僵在半空,“啊啊啊”的叫着,腰腿都在微微颤抖,似乎每一股精华都烫到她的心坎儿上,及时唱响的哀鸣好像在告诉男人:
“我收到了,接住了,一滴都不剩的承受着你爱的精华!”
直到最后一滴热情注入身体最深处,她才软绵绵的倾倒,任由腰腿激灵灵的打起一连串直可用惊悚来形容的颤栗。
“你……你们……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不知过了多久,几乎粘连在一起的两人回复了神智,阿桢姐靠着男人的胸膛提问。
“林老师,也被我弄过啦!”许先生语带轻佻,脸上却有点儿发烧。
“她们留宿那天晚上?”
“嘿嘿……你也听见了?”
“我以为是……”
“以为……是婧婧?其实……”
“那你……射给她几次?”
“啊?两……两次……”
“……哥哥,我还想要!”
………………
在欲火熊熊的性爱战场上,男人是最容易冲动的弱势群体,就像个不知深浅的孩子。这是近日来,许副总根据自己的亲身体验总结出的一句话。
卧龙湖之行,第一次体验了一夜驭三女的极限玩儿法。
虽然在药物的刺激下,当时没觉得费劲儿,可是第二天,夹着水肿的许大将军,仍感受到了精力过度虚耗之后的力不从心。
没想到,休养生息的日子没过几天,就在爱都再次遭遇了连番硬仗。
那天晚上,他至少射了四次,虽然跟小毛的记录相比还是望尘莫及,可从对阵妖孽的级数上看,绝对要碾压了!
主动聊骚的许太太,情路迷茫的小可依,还有半夜摸上沙发的戏精妖怪林老师,哪一个不要豁出半条命去应付?
自从在两位观音菩萨的调教下有了脱胎换骨般的强劲跃升,许大将军一直无往而不利。
然而,喜出望外,志得意满的状态并未持续多久。在这接二连三的肉体搏杀之后,许博终于对雄性人类性能力的极限有了更现实的体悟。
男人是一座火山,从海底冲上天际,无论多么激烈磅礴,满腔烈焰,即便可以刺破云霄,也终有极限。
而女人更像海水,围绕在山的周围,看似安静平和,可千万别惹动了风情。否则,便是无边无际,无穷无尽的浪!
你可以拼着一时之勇把浪花击碎在海滩上,用自己的坚硬彰显男人的不可一世,可只要还有屹立不倒的妄想,海风便会送来那句让人听了筋酸骨软,舌根都会打颤的咒语般的呢喃:
“哥哥,我还想要……”
阿桢姐究竟是遭受了灵魂的打击,还是疏通了身体的关窍,没人知道。她全部的诉求唯有一波又一波惊涛拍岸的浪潮。
一波又一波……
一头扎进那柔软而火热的身子,不仅许大将军,连同许老爷,许副总,许家哥哥一起,全都集体沦陷。
在那看似纤薄柔弱,不堪蹂躏的心怀里,似乎贮满了专门为这一刻的癫狂而酿造的岁月深情。
那种被紧紧缠绕,深深包裹的感觉,让他彻底忘了挺身而出拼尽全力的奋勇牺牲,满心欢喜的,只有灵肉合一返璞归真的极乐交融。
宁愿在形式上营造“偷”的情境,也要在男人心里明确一方属于自己的领地,这是阿桢姐兰心独树的智慧。
许博不但欣然接受,还在心里多许出一份钦敬。
然而,她这片宁静之海里的风,竟骤然兴起,作浪汹涌,究竟是被什么催动,许先生就不太敢妄自揣度了。只有单纯从身体感官惊心动魄的反馈里暗暗窥探,才会若合符节的意识到,那不期然升起的莫可名状的激动,就好像发现了一座暗藏凶险,却又深不见底的宝藏……
而这座宝藏该不该占为己有,他必须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
差一刻不到十一点,许博才拖着透支了后半生的腰腿迈进办公室。挂好外套抬眼一看,差点儿以为自己昏头涨脑的走错了房间。
落地窗前,宽大的老板椅上,居然坐着一个无比醒目的粉蓝色套装洋娃娃,白色衬衣的荷叶领上,蓬松的蕾丝花边儿把一张大眼睛小嘴巴的卡通圆脸衬托得鲜嫩可口。
“海飞丝?”
“喂!你再这么叫我,我要喊非礼啦!”徐筠乔双手撑住扶手大声抗议,屁股几乎要弹起来。
许博走到桌边,端起自己的水杯,一边沏茶一边打量她,“穿成这样,你是来应聘前台的么?人事部在楼下,这里是副总经理办公室。”
这回徐筠乔不为所动,还美滋滋的转起了椅子,“人事部已经去过了。我今儿就是来副总经理办公室上班的!”说着,还特意晃了晃胸前的工牌。
“啥?”
许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立马反应过来,放下茶杯快步走了过去,隔着桌子掀起工牌。只见上边赫然写着:
姓名:徐筠乔
职务:副总经理助理
工号:XXXXXX
……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23章 助理的职责

“你?给我??当助理???”
许博盯着徐筠乔的小鼻子,把每个重音都咬得龇牙咧嘴,“不是吧?真以为我党内部能这么容易打进来呢?”
“能有多难?你看我现在,这不已经打进来了么?”
说着话,徐筠乔站起身,从老板台后面绕了出来,平伸双臂,抖弄着两只白嫩嫩的小手做展示状。
剪裁精致的西服套裙穿在她身上,生生沾了几分贵族女子高中定制款校服的娇贵气质。高高盘起的发髻上,系着根缀满白点儿的粉色发带。夸张的蝴蝶结形状,招摇得像个新当选的校花班长。
周身上下,唯一能提醒观众这是位职业女性的细节,要数那双总算没镶花边儿的黑色高跟鞋了。
意大利未成年小牛皮造就的鞋面儿下,包裹着雪面包子似的小肉脚,黑白分明中规中矩,却偏偏让人思念起某双刁蛮成性的小皮靴来。
“不是,你到底咋想的?”
许博尽力压着火,暗骂人事部的老周办事老不周,连事先通个气的觉悟都没有。接着又推开隔壁办公室的门,看到助理小叶办公桌上那台爱如性命的挖掘机模型还在,才稍微松了口气。
这是配俩助理的节奏?总经理老匡都享受不来这待遇哈!
既然,这个小丧门星是朵朵的妹妹,隔壁公司幕后老板的千金,当然不可能指望老死不相往来。沈阳郊外分手之后,会以怎样的方式再见面,许博还真预想过。
虽然身陷险境时,承蒙徐二小姐帅兵前来搭救,但并不影响许副总对这个女版纨绔富二代百无禁忌,肆意妄为的客观印象。
他并非期待什么不靠谱的香烟剧情,也不是害怕有人来替那层处女膜讨债,真正担心的,恰恰是现在这样,在绝对不容儿戏的生意场上遭遇这个极端不靠谱的麻烦精。
跟着欧阳洁这种绝对的能人屁股后面,顶着学徒的名号混混日子,或许闹不出多大乱子。如果哪天真当了太子长了权,凭那股子蛮横不讲理,脑子一热不怕事儿大的脾气,不把她老子的内裤都捐出去才怪。
是跟这样的二世祖共事,半点安全感都没有。
万没想到,怕什么来什么,还来得这么快,一屁股就直接坐在了自己办公桌上。唯一还算明智的安排,是没让她把小叶这个得力助手给顶走。
“什……什么咋想的?”
兴许是看许博颜色不善,徐筠乔罕见的收起一脸的得意洋洋,抿着小嘴儿眼珠一转:“我还不就是……想着多拜个师父,多学点儿东西嘛!”
“哼!多学点儿东西?”
许博不阴不阳的笑了,“我看你摊上个能爹,倒转乾坤的本事都不在话下,早就天老大你老二为所欲为了吧,还装模作样的学啥啊?”
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这话说得有点重了。许博也不知自己哪来那股子邪火不吐不快,不禁暗暗后悔,正要借着沏茶暂避锋芒,胳膊却被一把勾住。
“嘻嘻!你骂人的本事跟谁学的,教教我呗!”
成年版的小丸子不仅没生气,还嬉皮笑脸,满怀期待,盲目崇拜,不耻下问的仰望许副总,软乎乎的奶脯压得胳膊上的肌肉都勃起了。
“呃……”
这TM什么情况?转性啦?拜托,不带这样的哈!
许博一脸错愕,不知所谓的胡乱应付着:“跟我媳妇儿呗!怎么样,怕了吧?”
一听这话,徐筠乔眼睛里兀自雀跃的光亮倏然暗淡,小嘴儿一撇,顺势接过了男人手里的茶杯,去饮水机上接热水:
“那我还是不学了。我妈说,女人太厉害了没人敢要!”
斟茶递水的活都肯干,还真像拜师学艺那么回事儿了。可是这份乖巧,好像来得有点儿突然。
再次被推到意料之外的许副总抱着胳膊回到老板台旁,斜倚桌沿儿,好整以暇却又不无防备的欣赏着因为接水努力撅起的小屁股:
“令堂难道没听说过,皇帝的女儿不愁嫁么?”
“咯咯咯咯……”徐筠乔头也没回,却笑得比任何时候都天真无邪:“是因为嫁妆陪得多么?”
“不然呢?”
许博眼看着白领小丽人笨手笨脚的捧着茶杯转过身,越发觉得老徐家家门不幸管教无方,由着女儿的性子胡闹,“难道还因为贤良淑德有教养啊!”
若是从前的“海飞丝”被这样挤兑早该发作了。今天也不知是赶上徐小助理刚上任,想讨个好兆头,还是人在屋檐下,居然来个低眉顺眼照单全收,一步一步笑眯眯的走到许副总跟前,恭恭敬敬递上茶杯:
“师父请喝茶!”
许博自问不是小肚鸡肠之辈,更不是拎不清利益关系的蠢货,当然明白风凉话说多了,真把“皇帝的女儿”得罪了得不偿失。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连忙伸手去接,没想到徐筠乔忽然往回一缩,抬起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眨了又眨:
“师父您刚才,是不是在说我没教养?”
“不是,我……哎――”
没等一脸尬笑充分舒展,满满一杯热茶倾泻而下,一点儿没浪费,全到在了许副总裤裆里。
临近夏天,本就穿得少,偏又背靠桌沿儿,避无可避,许博只觉得热力直透肌肤,被烫得“噢”的一声蹿上老板台,揪住关键部位的布料没命的抖。
然而,水量实在太大,顷刻间半条裤子已经湿透,内裤吸水性又特别好,许大将军顷刻间水深火热,被烫了个如梦初醒。
果然,TMD是祸躲不过。
“咯咯咯……”
徐筠乔终于两眼放光,笑得图穷匕见,花枝乱颤,若不是抱着空杯子,能兴奋得扑棱着翅膀飞上一圈儿。
“怎么样,应该没有滴蜡舒服吧?本小姐手下留情,还给你兑了点凉的呢!”
许博拼命挨过热浪侵袭,揪住裤裆目眦欲裂:“你TM……”
“不许骂脏话!”
海飞丝灿笑骤敛,小脸泛红,指尖几乎戳在许博鼻子上:“谁叫你一见面就阴阳怪气的,一副看不起人的嘴脸,活该!”
“你……”许副总自知理亏,张口结舌。
“我什么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徐筠乔梗着脖子厉害得像只小公鸡,红艳艳的小嘴巴像一朵沾着露水的喇叭花,如果不是太过得理不饶人,真想一口亲烂了她!
解气的话说完,女孩并未继续咄咄逼人,而是把目光聚焦在男人的裤子上,小脸渐渐露出愧色:
“也……没那么烫吧?给我看看。”说着话,放下茶杯,伸手就去解男人腰带。
“哎哎哎……”许博一把拦住,“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姑娘家的样子啊?”
一句话把徐筠乔说得满脸通红僵立当场,嘟着嘴嗫喏:“你这个人,怎么……跟我妈说话一个调调啊?”
“行了行了,我服了!算我错了,给你赔礼道歉行了吧,我的二小姐?”
的确如徐筠乔所说,杯子里并非沏茶的开水,热力有限,可连着半截衬衫都湿透的狼狈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晒干的。
许博悻悻摊手:“现在咋办,你是不是就想看我光着屁股上班啊?”
徐筠乔大眼睛一翻,鼓着小嘴憋住笑,“你不是有备用的衣服嘛!换了不就行了……”
说着话,绕过老板台走进一个小隔间,准确无误的拉开柜门,取出一套藏蓝色的西装,衬衣领带俱全。
办公室里隔出的这个半封闭空间是用于临时休息的,当然也准备了必须的生活用品,包括这套应急的行头。
徐筠乔能直达目的手到擒来,不用问,自然是没把自己当外人,早就把办公室里的每个角落都探查了个遍。
“给你气糊涂了……”
许博也是一世情急忘了这茬了,更加无可奈何的摇头,湿着屁股跟过去,一边接过衣服一边没好气儿的贬斥:
“不是,你FBI啊!乱翻别人办公室,有搜查令吗?”
“你又不是跨国大毒枭,怕什么FBI啊?”
徐筠乔两只小手交握身前,故意做出服务周到的模样,歪着小脑袋打量男人:“熟悉你的日常工作需求,可是我这个副总助理的职责所在。”
许博扶着腰带扣也打量着她,不知轻重的恶作剧和蹩脚的殷勤已经把刚见起色的刮目相看尽数清零。
海飞丝还是那个海飞丝。
“副总经理助理小姐……”
两人足足对视了十秒钟,许副总终于忍无可忍:“你的职业素养很达标,就是没什么眼力见儿。现在你的直接领导要脱裤子了。”
“哦哦……”
徐筠乔像个受惊的小白兔似的原地一颠,恍然之后发出的声音更像小小欢呼,“噗嗤”一下,终究没能忍住笑,红扑扑灰溜溜的退到了外面,边走边回头,最后的表情应该就差丢下一句“谁没看过似的”了。
作为一个女孩子,不管多么不着调,都不可能对自己的第一次浑不在意。而许博自问又不是那种没心没肺的登徒浪子。
所以,那一晚的荒腔走板,对他们来说,自然都不会不着痕迹的一笑而过。
才回来没几天,这丫头就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自己办公室里,恐怕傻子都不会忽略这背后可能藏着怎样的小心思。
拿了人家一血,就需要负责到底么?
在这个问题上,洋气十足的Sophia,性观念绝对不至于那么复古。而那个晚上所发生的,无论难以控制的闹剧还是后来的意外凑巧,其中夹杂的恶意和恼恨,应该早就借着彼此心照不宣的肉体交融化解掉了。
至少,许博是尽可能这样告诉自己的。
那么,就此翻篇儿形同路人么?当然,我们的许副总也绝无可能单纯到这个份儿上。
虽然从未期待过跟这个疯丫头再发生点儿什么,可心里那份说不清是被不安抑或蠢动牵扯半身悬空的感觉一直在。
只不过,眼下这种距离过近的关系,确实是他从未想过的另一种荒唐。
理智告诉他,在两人之间,相比于直截了当的肉体纠缠,彼此的身份地位和背后牵扯的利益关系才是更需要排在前面考虑的问题。
一味的跟着精虫上脑的感觉行事,那只能叫任性。
“任性……H!除了形同儿戏的人事安排就是不肯缺席的恶趣味,还TM有什么比这更任性的么?要是天天这么玩儿,能不让人一个头两个大,不搞得裤裆发大水,一塌糊涂么?”
“有什么法子,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谁叫你当初招惹人家了呢?还招得那么相爱相杀,快意恩仇的……”
“既然人家是来当助理的,为今之计,也只能尽量兴利除弊,严防死守了。至少,得先把许大将军的位置摆正。”
脱至全裸,又穿回人形,整个防御空虚的过程并没发生什么令人困扰的意外。
许博一边提裤子,一边在心里权衡利弊,打定了主意也就稳住了心神。不想,刚刚转身往外走,就发现在隔断镂空的窗格里藏着一双女版FBI的窥探之眼。
“嘻嘻……我是看看你烫坏了没有。”
不老着调的低声窃笑着,娇俏的身影再次出现,手里还捧着一杯热气腾腾的新茶。
看见茶杯,许博本能的后退一步,立时又惹得女孩双肩剧耸,一阵桃李芬芳的忍俊不禁,极力压抑的笑声像极了一只吃撑的小雏鹅。
“嗤!看了有啥用?就好像你那儿有零配件儿似的……”
虽然没烫伤,腹股之间火辣辣的烧灼感仍未退去。许副总不堪狼狈,流氓话又没收住脱口而出。正暗骂自己口无遮拦没长记性,忽见女孩不知何时羞红了脸,不禁心头一紧,也跟着突突乱跳起来。
这TMD,刚刚筑好的防线,一个照面儿就开裂了?
尴尬令人不敢停留。许博径直走向办公桌,故作镇静的交代一句:“放桌上行了,当助理光会泡茶可不行啊!”
徐筠乔一声不吭的放下杯子,乖乖的站在桌边一侧没动窝儿。
许博自顾自的坐进椅子,感到气氛越发的暧昧难言,竟不敢抬头。随手翻开了一个文件夹,忽然想起不知去向的助理小叶,便装做若无其事的问:
“对了,把你一个人扔这儿……小叶呢?”
“你是问小胖子师父啊!他帮我找桌子去啦!以后……我跟他一间办公室,就……就在隔壁,嘻嘻……”
“小胖子师父?这是认师父有瘾……”许博低声嘟哝,把笑忍在鼻孔里。
小叶名叫叶文迪。别看名儿取得秀气,却是个身高185的肥壮大汉。体重保守估计也肯定过二百了,不管按哪个朝代的标准,也不应该被叫作“小胖子”。
正想借机调侃几句活跃气氛,空气中忽然飘来一缕淡淡幽香。毫无疑问,那是女孩儿身上的香水味儿。
香气顺着鼻腔凉丝丝的透入心脾,仿佛有着净化心灵的功效,顷刻之间便安抚住了有些焦躁烦乱的心绪,把注意力全都引到了气味的源头。
蓦然抬头,瞥见女孩俏生生的站在桌边。那圆溜溜的大眼睛里澄光潋滟,碧空如洗,天真烂漫,人畜无害,却轻而易举的把男人的视线又逼回到文件夹上。
空气中原本不可捉摸的那一丝暧昧,仿佛也被幽香熏染着,渐渐溢满了整个房间,无形中把思绪往某个过分敏感的方向勾引。
许博这才开始意识到,从今以后,这间只属于两个糙老爷们儿的办公室里将多出个提神醒脑的漂亮女孩儿。出来进去的,每天都少不了莺声燕语,倩影环绕……
想着想着,就连手脚屁股都不知该往哪里放了似的。又好像一个不留神,正经聊天儿的思路不知怎么就断了,房间里只剩下庞然笨重到无法忽视的沉默在不管不顾后知后觉的疯长着。
时间一秒一秒的流过桌面,慢得像是在等待什么事的发生。
许博用余光瞥见桌边有一双雪玉修长又肉感十足的小手。仿佛浸染了凤仙花汁的十根指头互相缠绕着,直让人担心会不会一不小心打了结,难以解开。
光看这双手的颀长骨架也能猜到,她们的主人已经是个不折不扣的女人了。只不过,那白腻的手背,酥红的掌心,过分溜光水滑的肉皮儿上怎么看都透着豆蔻般幼嫩的稚气。
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怀疑这么长时间过去了,还没听见不耐其烦的聒噪,会不会已经悄悄换了个人站在那儿。
一个既听话又懂事,知书达理,办事妥帖……反正,怎么也做不出上班头一天就拿热水泼领导裤裆这种壮举的温柔女孩……
然而,那两只小手一直在那儿闹别扭,那个小魔女当然也一直站在那儿没走……妹的,她怎么又一句话都不说了,突然这么安安静静的,还真TM让人有点儿不适应。
许副总脑子里正乱作一团,有人比他先沉不住气,终于说话了:“那……你先工作吧!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嗯。”许副总翻过一页报表。
“那个西装……我去帮你干洗……”
“嗯。”许副总又翻过一页报表。
“有事……你叫我?”这次好像是个疑问句。
“嗯。”许副总把刚才那两页又翻了回来。
真奇怪,一问一答说了半天,女孩站在原地并没有动过。终于忍不住,许博抬起头,严阵以待的看过去。
这回轮到女孩颇不自在的躲闪起来,长长的睫毛一垂,立马又讨喜的抬起,竟然破天荒的现出一抹羞色:
“嗯……那我……好吧……嘻嘻……”
“咔哒咔哒……”
崭新的高跟鞋开始清脆而调皮的敲击着地板,过去沙发上抱起衣服,又朝着房门走去,一缕暗香依恋着那青春俏丽的背影,终于越飘越远。
“哦!对了……”房门刚被拉开,许博叫住了她。
“咯咯……什么事?”高跟鞋立马速度翻倍的“咔哒”了回来。
“你笑啥?”许博抬起头,也笑得莫名其妙。
“没……没什么……诶呀有事说事儿!”女孩的视线瞥向一边,又亮晶晶的转回来。
“是这样,你帮我去新荣记定个包间,晚上七点,大概得有六七个人吧!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先不用点菜,我请朋友……”
那天跟海棠约好的,要做个东道,请那个来头成谜的齐欢一起吃饭。撬了一场疑似鸿门宴的行,当然不能跌了许副总的份,选一家三星米其林顺理成章。
没想到,任务还没交代完,就被徐筠乔给打断了:“想吃法餐,也不是非得去米其林吧?工业流水线上标准化的出品,一点儿滋味儿都没有。”
许博被抢了个一脸懵逼,暗叹口气,对新任助理的工作作风有了更深入的体会,“那么Sophia小姐,您认为哪里的法餐更正宗呢?不会是埃菲尔铁塔上的空中餐厅吧?”
头一回叫对了人家英文名还顺带个“小姐”,徐筠乔的高兴明显不符合预期:“切!正宗?吃东西,好吃才是王道,正宗是道什么菜啊?”
“呃……”许副总又被怼得哑口无言。
瞥见男人脸色一垮,徐筠乔立马乖巧的收起不屑,笑嘻嘻的凑近:
“还真别说,您呀!今儿个运气好,正赶上我来这儿上班。不就埃菲尔铁塔嘛?本小姐认识一个那儿的主厨,他呀,还在爱丽舍宫做过国宴呢!”
“不是,还真有个埃菲尔铁塔餐厅啊?”许博忽然觉得自己像个乡巴佬。
“有啊!而且咱们也用不着去巴黎吃晚饭。现在,人就在北京。”
一提起好吃的,徐筠乔两眼放光,好像随时准备吞下口水:“他做的安康鱼和法国传统豆焖牛肉,简直了!还有吃法餐必点的鹅肝和蜗牛……地方还是个老院儿,环境也没的说!”
“你先等会儿,咱们?我就让你定个餐,可没说请你吃饭哈!”说这话的时候,许博已经把茶杯端在了手里。
再被泼一次,就没得换了。
徐筠乔正说得起劲儿,一听这话,张着小嘴半天没找着词儿。
尴尬、委屈、羞恼、愤怒在那张青春版小丸子的圆脸上轮番上演,也许是意识到全都不是一个新任助理该唱的戏码,最终竟然没有发作,而是可怜巴巴的望着老板台里的男人,流露出无限的失望。
“哼!不带算了,我自己去!”
愣了几秒钟之后,小丸子把手里的衣服一团,气哼哼的转身:“米其林新荣记是吧?很高兴为您服务,回见!”说完“咔哒咔哒”的往外走。
其实,许博在她初露委屈的刹那就心软了。
本来这顿饭就危机暗伏,再带上这么个不稳定因素,万一闹出什么乱子来不好收拾。即使现在挤兑得她跟自己翻脸,闹个不欢而散也无所谓,减少麻烦的目的达到了。
可惜,有一双格外明澈清亮的大眼睛一直在呈现着一个事实――这丫头终究还是变了,变得好像在甜甜笑容里掺了脆生生的冰碴儿,忽冷忽热的。一听有好吃的不带她,委屈得跟一只小鹌鹑似的不说,转身的刹那,眼眶里都水汪汪的了。
捧着热乎乎的茶杯,望着她走向门口的背影,许博并未完全放松遭遇报复性袭击的警惕。然而,直至房门开启,都没发生什么灾祸,反而是自己HOULD不住,吼了一嗓子:
“诶!你说的那个老院儿在哪儿啊?”
“凭什么告诉你呀?”徐筠乔扶着门停下脚步。
许博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茶,“不告诉,那麻烦你带我们去也行啊!”
话音未落,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飞起,在空中翩然旋转。
“你请客!”
徐筠乔回头,虽然拼命绷着小脸,嘴巴却怎么也合不拢,已经笑了出来。见男人招手,立马轻快的走回桌边。
许博望着她一时三变的小脸第一次感到轻松,也似乎找到了一丢丢跟二小姐打交道的门道:“请客没问题,不过,咱们得先来个约法三章。”
“什么约法三章?”小丸子又嘟起了嘴。
“你是不是我的助理呀?”许博循循善诱。
“是啊!”徐筠乔把手背在身后,站得像棵小白杨。
“那不管什么场合,是不是都该跟我是一伙的?”
“那当然啦!”徐筠乔故意歪着脑袋想了想,“除非你先欺负我。”
“这就是第一条。不许跟我对着干!”
徐筠乔抿嘴一笑望向一边,点了点头:“那第二条呢?”
“第二条嘛!我媳妇儿,你嫂子……”
没等许博说完,徐筠乔叫了起来:“啊?你老婆也要去啊!”
许博笑着摊开手,“都说了,我请朋友吃饭嘛!请的也是她的朋友,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问题……”徐筠乔颇不自在的笑了笑,“那……还有谁啊?”
“还有咱们公司项目部的李经理,销售部的海棠,他们也是两口子……”
“不是……你们这一对一对的,到底是啥聚会呀?”徐筠乔大眼睛里的热情似乎有所减退,“这第二条不会让我带男朋友参加吧?”
“那倒没必要,”许博被逗乐了,就着话茬儿追问:“对了,你有男朋友吗?”
这下徐筠乔又软了下来,弱弱的瞟了男人一眼,“还……还没有……过。”
最后一个字几乎是用口型凹出来的,还是被许博听见了。
见此光景,还不明白女孩的心思,那许大将军就白TM一路向西直捣黄龙,过关斩将淫人妻女了。
这份讳莫如深的情愫,当然也是刚刚气氛一度暧昧的根本原因。男人这东西,就是TMD贱,越是不能碰的违禁品,越是心痒难搔胡思乱想。
不过,麻烦归麻烦,难搔归难搔,该过的河,舍了裤子也得趟,不该过的,鞋都不能湿一点儿。许副总只能继续装糊涂:
“都说了,是朋友聚会……怎么,还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呀?”
“当然了,反正你请客。接着说,第二条是啥?”亏她还记得清楚。
“嗯,这第二条嘛!我跟我老婆是一家人。我就是她,她就是我。参考第一条,她也是咱们一伙的。”许副总的顾虑,当然是鉴于每一个曾经被小魔女玩弄于股掌的女同胞了。
“你跟你老婆在家也这么幼稚么?一伙一伙的,骑马打仗过家家啊?”
“我这是怕你搞不清楚状况好吗?”许博正襟危坐,不为所动。
“不就朋友聚会,吃吃喝喝么?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徐筠乔无比幽怨的盯了男人一眼,老大不服气的撇了撇嘴。
正在这时,门外一阵骚乱,小叶满头大汗的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几个人,合力抬着一套办公桌椅,还有几个纸箱子。
“小胖师父!”
徐筠乔欢叫一声跑过去,围着新桌椅转了一圈。小叶眼睛里桃花直往外冒,招呼一声直奔许副总,压低声音说:
“老大,您怎么不接电话啊!”
许博这才想起,早上杀了个回马枪,为了避免外界干扰,把电话调了静音。拿出手机一看,果然有两个未接来电。
“没事儿,你这不置办得挺齐全的嘛!”许副总起身踱出老板台,一边打量着正在忙活着搬东西的几个人一边装大尾巴狼。
小叶抽了张纸巾擦汗,眼珠子贼溜溜的转:“得!您没意见就成。周经理亲自送过来的,说跟老匡打过招呼了,整个儿给我来一懵灯。话说……怎么茬儿啊这是?”
“什么怎么茬儿啊!”许副总一瞪眼,“小胖师父都叫上了,你问我?别裹乱,麻溜伺候着!”
“诶……诶诶诶……”明显比正常人大一号的肥躯躬了躬,赶紧过去盯着了。
一帮人七手八脚安顿妥当,很快散去。徐筠乔又兴高采烈的跑进来,晃着手里亮晶晶的粉色手机:“位子和主菜都订好了!而且,今天新鲜食材特别多!”
“是么,不错!”
许博见她不知从哪找来个纸口袋拎在手上,里面装着弄脏的衣服,忽觉不妥,便找出一张海棠的名片。
“把时间地点通知她就行,这是电话。衣服嘛,就不麻烦你洗了。”说着话,人已经绕过老板台,去接那个纸口袋。
“哎哎……那怎么行……”
徐筠乔接过名片往衣兜里一塞,纸口袋却藏到了身后,“衣服是我弄脏的,一人做事一人当。”
每天出门的行头都是由许太太精心搭配整齐,脏衣服也有阿桢姐负责处理,这已经是许博习以为常的分工。按说,并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也没有洁癖或者强迫症,可他就是觉得,这些事务被二人以外的另一个女人染指,不那么妥当。
只是眼下的情形没可奈何,又不能上去抢回来,只好借机调侃:“呦呵,我们的二小姐还挺有担当的呢!”
“少废话啦!”
不知是对这个称谓有些抵触,还是听不惯有人不怎么着调的夸奖,徐筠乔脸色不自在的红着,扬了扬下巴:“还有第三条呢?”
“第三条?”
衣服要不回,许博只得收手,笑得有点儿天干物燥。
之前提出约法三章,只想着让她老实安分别捅娄子,现在连洗衣服这种小事都做不了主,他忽然觉得愿望过于美好,除了自求多福,见机行事,根本没啥好说的:
“第三条嘛……多吃菜,少说话,到时候一切看我眼色行事。能做到么?”
“切!无――聊――”
徐筠乔故意拉着长音,大眼睛直往天花板上翻,一百个不屑一顾的鼓起嘴巴嘟哝:“什么约法三章……你们都从一个师父那儿学的套路么,老把我当小孩子哄?”
“我们?”许博抱臂倚回桌边。
“都说你跟我妈一个调调了……”
纯白色的提绳缠住手指,徐筠乔漫不经心的悠荡着纸口袋:“就像个……不算难看的大叔,咯咯!”
类似今天的窘迫,许博从未在任何相识的女人身上遇到过。
好像站在面前的,是个正值叛逆期的不良少女。在与之相当的年龄段儿,他的记忆里只有兄弟。如今被迫蓦然回首,居然有种沧桑已过百年身的隔世之感。
用幼稚,甚至无知来形容或界定对方,显然是一种太过傲慢的偏见。
其实,她们几乎是透明的,纯真并且多情,偶尔羞怯生涩,但给人更深刻的印象却是偏执的,犀利的……或许并不受欢迎,仍不失美好。
也算当了半年爸爸的人,许副总懊恼的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在女孩跟前表现出一个过来人该有的谈笑自如。
那桀骜不驯的小小幽怨和水汽氤氲的巧笑嫣然,都如同匕首般锋利,又像镜子般晃眼。
而镜中那个恍然如悟的自己,已经茫然不觉的于人情世故中厮混太久,油滑得像只老鼠。明明一肚子的谆谆教诲,根本无从讲起不说,还生怕一个不留神,勉力维持的师德体面也惨遭对方毫无顾忌的精准打击。
若问实际年龄,她早已不是青葱少女了。可从打扮到身材,从明眸到灿笑,无不透着稚气未脱却又张牙舞爪的诱惑。
由此带来的心慌意乱和手足无措如同被一名顶级剑客直击要害,实在让游戏多年,江湖混老的许先生感到出离愤怒无所遁形的沮丧。
相比于审时度势中的猥琐,利益得失间的算计,他甚至觉得指尖上随心而动的细滑触感和胯下杀机暗伏的冲动都是干净的。
究竟是怎么了?上次见面最起码算得上棋逢对手将遇良才,若以战果论,更是斩获颇丰。怎么几天没见,就别别扭扭,束手束脚了呢?
即使为了应景,无伤大雅的玩笑,朗朗上口的诗句,难道不应该信手拈来,字字珠玑,像空气阳光和水一样风调雨顺,生机盎然么?
“我们那是爱护你,关心你的成长――”许副总居然真的老气横秋起来。
如此蹩脚的调侃里即便特意掺入玩世不恭的腔调,也并不能拉进彼此的距离,这一点,他似乎比谁都心知肚明。
然而,或许是笑得足够坦诚吧,徐筠乔无比领情的撇了撇嘴,罕见露出一刹成年人惯用的宽容练达,不愉快的空气立时被一扫而空。
然后,她像个什么都懂的大孩子一样凑到跟前:“少操点儿心吧大叔!又没人见天儿的憋着害你。”说完“咭”的一声捂嘴窃笑,轻盈转身,走出门去。
许博稍稍松了口气,望着门口发了会儿呆,才端起茶杯一口气喝干,开始工作。
屁股还没坐热,海棠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开门头一句就用上了“美女助理”这个标题党们宁可节操尽碎也不肯放过的关键词。
许副总尽量表现得一心向佛宠辱不惊,和风细雨的应付过去,心里却一遍遍的雷声滚滚:“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啊!”
没过一会儿,徐筠乔便一阵风似的回来了,进门就说:“咱们公司还有食堂呢!太好了,我都好多年没吃过食堂了。”
“不会是上辈子吧?”许博头也不抬。
“谁说的?从我十二岁那年进凯瑟琳女中开始,整整吃了四年三明治呢!”
虽然闻所未闻,可听上去很牛逼的样子,又涉及到女孩从前的经历,许博好奇的抬头:“那后来呢?”
“后来,跟我妈去了法国,又吃了五年蜗牛。”
“可怜孩子……”许博呲牙一笑,“你妈妈是跟你去法国陪读么?”
“怎么可能?”
徐筠乔小鼻子一皱,忽然提高了音调,“你以为她是别人家的妈呢?我高中都没念完,就被她逼着做选择题了,要么出去要么留下,限期一个礼拜做决定,过时不候。人家可是一门心思惦记着去学服装设计呢!”
“那我还真挺佩服你妈妈的,带着孩子都不影响学习。你呢?怕是蜗牛吃够了,又想念三明治了吧?”
“切!少瞧不起人行不行啊?光ESMOD的硕士学位本小姐就拿了两个,论学历,我得当她学姐!”
“沃去!那可是时装界的哈弗。你不会是在吹牛逼吧?”
许副总吃惊之余,不无恶意的瞥了一眼某人头上的蝴蝶结,没等女孩发作,大拇指已经无比到位的挑了起来:“嘿嘿……原来是天才少女啊!失敬失敬。”
“那当然了!”
徐筠乔下巴抬得高高的,却再次端起许博的茶杯去接水:“现在,还觉不觉得我不配给你斟茶递水呀许副总?”
“难道你自己都不觉得屈才么?”许博丝毫不理茶杯,只是瞬目不移的望着女孩。
对徐筠乔的学历真伪,与其说他将信将疑,还不如漫不经心更恰当。江湖混老的许副总从来不是唯学历论的拥趸。
真正值得他关注的,一直都是这个小魔女心智的成熟程度,或者更直接一点,究竟这丫头认了几分真而已。
没想到,徐筠乔接满了水,稳稳的将杯子放回桌面,根本没理他的话茬儿。忽然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指着墙上的石英钟:
“诶呀!都快十二点啦!开饭开饭!快,晚了好吃的都被打完了!”说完,明火执仗般的拽住许副总的袖子,笑嘻嘻的拉出了门。
直到打好饭并排坐在餐桌旁,许博才终于明白,为什么身边这只小天鹅茁壮成长得那么珠圆玉润,凝脂炼膏。
跟同样食欲旺盛的许太太相比,徐筠乔的吃相要淑女得多,可食量却不遑多让,大大小小摆满一餐盘,几乎全是肉。
偏偏坐在对面的是整天叫嚣着减肥的小叶和以减脂为终极使命的大春。两个人贼眉鼠眼面面相觑,光是眼馋勾引出的口水就够酿一坛子下饭的老醋了。
副总经理喜得小秘书这种八卦在办公室里传的比流感还快。许博刚一露面儿,老脸就被满食堂的好奇目光射成了筛子。
不过他比谁都明白,这种空穴里吹来的风头越堵叫得越响亮,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故作高深,跟没事儿人似的照常吃喝。
小叶人机灵,保持一半明白一半糊涂的状态笑而不语。
唯一让许副总觉得别扭的,反而是大春略显僵硬的表情,好像整个京城就他察觉到了美帝国主义亡我之心不死似的。
“也不知道海棠通知他没有……”
晚上吃饭的事,许博不跟他直接沟通,也是想探探这夫妻俩的通信频道被限制在了什么级别。要知道,今天将要到场的主咖,可是某人年少无知时的一名故人。
至于那个在许太太那儿悬而不决的帮扶计划,他实在不愿意,也不方便插手。
根据多年以来对大春同志的深入了解,这层窗户纸应该没那么好捅。万一把窗户点了,房子燎了,还得留一好人当灭火器不是?
不过,世事无绝对,人心更难捉摸。跟二东相交更久,不是照样给自己崩出个绿油油的意外么?幸亏……
正在运筹帷幄,神游千里,手机铃声响起:“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没错,是许太太的贺电到了。许博故意跟大春对了下眼神,起身离座接起电话,向门外走去。
“听说,你刚收了一房法国小秘书,投怀送抱没有啊?”话筒那边,除了许太太的提前预警,还有淘淘那小王八蛋的幸灾乐祸。
“海棠这嘴怎么这么快呢!”许先生顾左右而言他,“晚上不是约了一起吃饭嘛,正好有人推荐了个地道的法国餐厅。”
“呦呦呦――这么快就主动出击了哈,还认识法国厨子,明摆着是要先搞定你的胃啊!”
“哪儿跟哪儿啊媳妇儿,要不是知道你得意西餐,我才不理这茬儿呢!鸿门宴咱在哪儿不是摆呀?”
“得得得!您就始乱终弃吧哈!拿我当挡箭牌?少来这套,咱家许太太可贤惠着呢!”
“嘿嘿嘿……”
许博傻笑一气,尽量压低声音,“您是知冷知热的良家妖孽,咱也不是没心没肺的风流种子不是?放心吧老婆,你家男人再没溜儿也知道深浅,哪能明知道火坑还往里跳呢?”
“哼!就知道贫嘴……”
祁婧那边的声调也忽然降了下来,调笑中更显亲密温柔:“论风流,你那些兄弟里哪个能望你项背呀?唐总理都批评我呢,说我呀,太纵着你啦!”
听见话筒里传来一阵异响,似乎有人故意憋着笑,许博立时心领神会:“嘿嘿!唐总理英明啊!”
“英明个屁!她又不懂什么是男人……”
伶牙俐齿的许太太好像咬到了舌头,又是一阵不正常的喘息,忽然大喊:“我就是要纵着你怎么啦?好让你把那帮小浪蹄子一个个欺负个遍,咯咯咯……”
响亮豪言壮语和放肆的笑声把许先生听得心潮澎湃,却不想轻易放过她:“那你懂什么是男人么,许太太?”
“男人啊!像――小狗,哈哈……”
“许太太,搞种族歧视就有点儿过分了哈!”
“怎么着,伤自尊啦?狗狗多可爱啊!”
“好吧,可爱……男人也可爱?”
“那当然了!咯咯……”
许太太笑得有点过分兴致盎然了,不过思路仍然不乱:“虽然呢,狗狗们都喜欢出去疯玩儿,也特贪玩儿,但是呢,不管是泰迪,哈士奇,还是阿拉斯加,也不管勾搭上哪个小母狗,天黑了都肯定要回家的。一只狗狗一个家,不贪心,只贪玩儿,你不觉得狗狗挺像男人的么?”
“你这么一说,我就懂了……”许博仔细听着对面的动静,似乎被说服的不只他一个人。
“真懂啦?”
“泰迪是小毛,哈士奇是陈大头,阿拉斯加嘛……嘿嘿!”
“变态!不跟你说了。我们要去吃饭了……”
“等会儿!”听娇妻终于说漏了嘴,许博也不急着猜客人是谁,而是追着问题不放:“还有我呢,我是什么品种?”
“你?当然是奥巴马本马咯!”这下,话筒里分明传来两个女人的笑声。
“好吧!原来我就一未成年的小狼狗。”
“那不是正好么?小狼狗碰上一只爱咬人的小母狗!嘻嘻嘻……”
这一串没心没肺的假笑里,当然藏着许太太的高瞻远瞩审时度势。不过,当着唐卉的面儿她不想跟男人探讨这个。
“对了老公,方不方便我拉上唐总理一起去享用法国大餐啊?”
这不是临时起意。回家的路上,她已经把这顿反客为主的饭局跟唐卉说了。既然整个事件都在同舟共济,这种时候,当然也要姐妹同心。
一听闺蜜跟当家的请示,唐卉也把耳朵贴了上去。
“当然欢迎了!”电话那边毫不迟疑,“不过老爷我更欢迎唐总理天天来咱家蹭饭!是你吗,唐卉?”
“你是谁老爷呀,无法无天了吧?”唐总理毫不客气。
“嘿嘿……不敢不敢,在两位九天玄女面前,我就是一方山神土地而已,就算看上去老那么一点点,也只能听候差遣,哈哈,听候差遣!”
在许老爷谄媚的干笑声中,电话被挂断了。
大多数的私房话,夫妻俩可以说,姐妹俩也可以说,但三个人就没法说了。即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不方便。
餐桌上,祁婧偷瞟着唐卉尚未褪尽的红脸蛋儿,用后槽牙也能猜到她肚子里转着多少羞羞的念头。LES在理解男盗女娼这个成语的时候,照样难免天马行空,魂牵梦绕不是么?
况且,那个家伙还是她未来的孩子他……
“诶,到时候,你俩是一个当爹一个当妈分工明确,还是都当妈啊?”祁婧跟好姐妹向来都是不懂就问。
“呃――”
唐卉似乎有点儿措手不及,瞥了一眼一声不响的李曼桢,“这……这还真是个问题哈!那……你觉得呢?”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24章 被圈禁的小姑娘

究竟是让老公帮闺蜜生孩子,还是闺蜜要给老公生孩子?这几乎是个已经上升到哲学思辨级别的问题。
自打唐卉提出那个别开生面的浪漫idea,它便在许太太的脑袋里生了根,每次想起,都能轻而易举的把那些养尊处优不思进取的脑细胞追得漫山遍野精疲力竭。
明明是同一个操作流程,却有着两种天差地别的理解方式。
一个礼拜过去了,几经辗转反侧,也没能等来神明降下任何启示。有时候,她甚至希望这件事就是个荒唐的玩笑,开过一次就没了出其不意的效果,再没人提起。
一定要给许博生个儿子!
这绝对不仅仅是许太太作为一个女人的天职,一个妻子的使命。
经过那件事之后,它已经成了宿命中必须偿还的情债。如果还不上,她的人生就会被戳出一个巨大无比的黑洞,把所有的幸福指望都吸入万劫不复的虚无。
而这里面最要命的斤斤计较,是有了淘淘的存在,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独占那个男人的资格。好像要诞下老许家的嫡长子,就必须跟后宫里的女人们同台争宠似的。
先是惨遭不育的莫妖精,后有老夫少妻的程主任,个个都是暗藏送子观音潜质的女菩萨。好不容易文攻武威连拉带拽之后,逐个解除了危机,又TM送上来一对蕾丝边儿,非要给爱的结晶定制同一个爸爸……
同一个爸爸?可真TMD能作啊!
虽然这个爸爸并不遵纪守法,也不一定契合伦理,但是蕾丝边儿们作为公序良俗中的弱势群体,提出这样富有浪漫气息的诉求真的性情炸裂,以至于让同样具有作货体质的许太太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
这几天,唐卉应是被另一段公案牵绊,没再提这茬儿,但官方消息显示Aileen小姐姐已经回了美国,日程表上第一项恐怕就是联络相关事宜。
根据百度来的相关常识,这种浪漫在国内是被严格禁止的。唯有在大洋彼岸,法律与科学都极致个性化的自由国度才能落地。
两个人雷厉风行的作风确实琴瑟和谐,却没人来给许太太喂上一颗定心丸,逼得她拐弯抹角的提了个听上去无关紧要,纯属好奇的问题:
“……到时候,你俩是一个当爹一个当妈分工明确,还是都当妈啊?”
“……你觉得呢?”
没想到,唐卉把皮球抛了回来,吮着筷子头儿瞧着她,祁婧忽然有种被人窥破内心的慌,忙不迭的一筷子戳进盘子里:
“我?我哪儿知道你们俩喜欢什么调调啊!咱一个外人……”
最后几个字,因为肉太香说得含混不清,还是在唐卉脸上反馈出了一丝了然于心的神色。
自从祁婧结婚之后,作为资深闺蜜的她几乎没在许家大宅吃过一顿家常便饭。
能摆上台面的说辞,当然是不想过分打扰小夫妻的二人世界,而藏在心底不能说,甚至轻易不敢碰触的那个因由,却是一缕说也说不清的情丝纠缠。
应该从刚刚学会爬行开始,姐妹俩就在姥姥家一桌吃,一床睡,楼上楼下的形影不离了。
父母常年不在身边,反而养成了小唐卉敢冲敢闯的独立性格。虽不至于上天入地,从小到大,例如抓蛤蟆,掏鸟窝之类的冒险行动,都是由她领着祁婧开疆拓土险象环生的。
甚至于,女孩子成熟的标志性事件,也是由她抢先掌握了理论工具,安慰着小伙伴儿战胜恐惧勇敢应对的。
无论在大人们眼中,还是在最亲密的姐妹心里,她从来都是那个最有主意的爽快孩子,从来不会叽叽歪歪,哭哭啼啼,用姥姥的话说,“一点儿都不让人操心”。
然而,终究还是有一件事,伴随着一天天的长大,越发让她彷徨困惑,却从未说与任何人听。
那是一种不知何时偷偷萌芽在心底的温暖冲动,或者,也可以形容为一缕莫可名状的欣喜与牵念吧!如丝如帛,似蝶若蛾,萦绕在心头,不切实际的幻想着那样形影不离的朝朝暮暮,会一直相依相伴,天荒地老的重复下去。
只不过,有个声音会时不时地提醒着她:毕竟,你是个女孩子啊!
祁婧出嫁的那天,从婚礼上回来,她躲在屋子里哭了整整一宿。那种感觉,就好像整颗心都被挖空了,没着没落油尽灯枯般的难过。
自那以后,她开始刻意的让自己忙起来,轻易不去招惹别人的幸福甜蜜。
然而没人知道,有多少个晨昏寄望里,曾经嬉戏打闹的小床上,放飞梦想的窗棂边,她曾竭尽一辈子的虔诚小心翼翼的送出同一个心愿:一定,一定要让他对她温柔以待……
跟Aileen在一起的日子,有一种纯净如湖光山色般的轻松写意。
这个外表时尚,内心单纯的美国女孩儿其实个性十足,并不那么容易相处,然而,正所谓一物降一物吧!在那个充斥着酒精与大麻的聚会上一碰面,就纯凭魅力把她拿捏了。
当然,从上帝视角观察,更像是被她粘上了……
有人说爱是气味相投,也有人说爱是抱团取暖。
对于唐卉来说,如果那可以称作爱,更像是孤身一人的岔路口上,搭过来的一只温暖小手,或者迷雾中的一面镜子,让自己用最舒服明确的姿势跟模糊不清的过往妥协。
毫不费力,她就把Aileen领回了国。
当在生命中最为熟悉的那张笑脸上看到发自内心的慨然一笑接着喜极而泣,她才终于明白,真的有一种开心,叫做见证所爱之人成就了自己。
原来,她并非一无所知。或许,还要比自己想象中更加清醒透彻。连同那段时间里刻意的疏远都了然于心似的。
每每被她揶揄“终于出柜”的肆无忌惮,总会无法直视目光里满是安然欣慰的温柔,却依然被一种令人心颤的幻觉召唤,那情景简直像极了梦里蹒跚学步时,不曾回望过的,渐渐远离淡去的妈妈……诱人如饥似渴的回味。
怎么就想到要借她男人的种――啊呸!真TM难听――一向理性决策其来有自的唐总理根本说不清。
或许是带着游戏人生的偏执和叛逆,又有种你不跟我玩儿,我非要插一脚给你们捣捣乱的小小罪恶。反正灵光乍现之前的事,根本记不得了。
每人生一个,却是亲兄弟!
好吧,也许是亲姐妹……
呃――兄妹……姐弟?
不管是什么吧!多么独树一帜,又勇于挑战伦常的浪漫冒险啊!甚至比局部出柜更添一份甜蜜的刺激,很对她特立独行的胃口。
直到跟Aileen开口商量,唐卉才一下意识到,除了那两口子,或者更准确的说,除了那个男人,应该不会有第二人选,让她毫无挂碍的去实施这个计划了。
那么在自己心里,男人和主意,究竟是哪个先就位的呢?
自从中学那次鲁莽的尝试之后,就再没被任何男人碰过了。
并非没再尝试,而是每一次都会唤起某种趋利避害的生物本能似的,让她无法跨越那道充满不确定性的门槛。同时,也更加想念那个足够柔软体贴的,从孩提懵懂的最初就无比熟悉的身体。
男人于她,还是过于坚硬,过于粗鲁了,就连兴奋的粗喘都让人心惊胆战。在他们或巨硕或莽撞的阴影里,任何小动物都只能团成一个长满尖刺的毛球。
连她自己都没想到,第一个带来午后阳光般安全感的男人,居然是许博。严格来说,是脱胎换骨之后的许博。
那天,车后座上还伏着一只甜睡中的“小白猫”。
他开车的姿势既帅气专注,又轻松惬意,明快而锐利的笑容好像是在额头上亮起来的,给人神清气爽豁然开朗之感,跟之前桀骜不驯却又缺乏自信的印象截然不同。
都说伤痕是勇士的勋章,几乎凭着一己之力,在生活不乏恶意的泥沼中爬起来的男人,不是一样值得尊敬吗?更加可喜的是,在那张轮廓分明的侧脸上,她未曾捕捉到一丝犹疑和疲惫。
那也是她第一次,开始对夫妻俩美好生活的想象和憧憬不再掺杂任何阴影。
至于有没有对那个男人动过什么邪念,唐卉可以发誓,在许太太不打自招之前,答案必须是否定的。
并非对神圣的婚姻怀有多少敬畏,也不是对自己的性取向多么坚定,而是对破镜重圆,得来不易的幸福美好抱持着热忱满满的珍视与希冀,容不下任何胡思乱想。
也正因如此,才敢动那个把某个家伙当成满分道具的念头。
然而,就在她借此尝试着凑近一点,打着借火传薪的算盘观赏这场阴阳调和绚烂无比的人间烟火的时候,却骇然发现,这两口子哪里是在生火做饭,简直是在TMD杀人放火!
那一刻,本就离经叛道的唐总理,三观仍旧被震得粉碎。第一时间闪过脑际的那个词叫做饮鸩止渴,同时传遍全身的,是头晕目眩万劫不复的坠落感。
一开始,她几乎认定祁婧那个傻丫头被耍了,从她口中娓娓道来的一切都不过是某个报复计划的一部分,最鲜甜可口,也是最欲罢不能的诱饵。
那一个接一个的野男人,接二连三的突破底线,难道不都是他在背后连哄带骗的推动么?就连储藏室里的奸情,躲在幕后操纵的那个人都极有可能是他!
走进爱都那间布置特殊的豪华套房之前,这份担忧一直悬在唐卉心头。
值得庆幸抑或不幸的是,后面的剧情不仅不落俗套,还把家里那个硬骨头老爹牵扯了进来。合欢床上的二东像一头受伤的野兽,而略施薄惩之后逃到地下车库,被人揽入怀中的祁婧宛若终于归巢的惊弓之鸟,乖乖的等着爱人为她梳理羽毛。
大把的狗粮甜到发腻,像极了传说中的恩恩爱爱,却又让人心慌意乱,匪夷所思,让本就不吝迷茫的唐总理越发弄不懂什么才是最真实的男人和女人了。
所幸,她自认为还算耳聪目明。这几天借着过来蹭饭,把这个小淫窝里的另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阿桢姐从皮到骨吃了个透,才算给“阖家欢乐”这四个字重新规范了定义。
“她们,居然真的可以长幼有序,毫无芥蒂?!看来,许家大宅的劫后余生远比自己想象中还要难能可贵,惊世骇俗,酒池肉林,没羞没臊!”
凭着这份难以置信的进步认知,唐卉把惊诧之于,本已不抱什么希望的“一个爸爸”计划重新提上了日程。
而此番再去考量那个计划中的工具人,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一个意想不到的变化发生了――她有点心慌!
不是怕,而是慌;
不是抵触,而是好奇;
不是惴惴不安的心跳,而是不由自主的焦灼……
这对于一个生性率真的爽快人来说,是极其不寻常的。即便人生第一次把小同学拉到家里来破处,弄得手忙脚乱,也没这样过。
明明每次都是三个人吃饭,此间的法定主人并不在场,却仍会觉得他几乎无处不在。
没错,这里的一切,从门到窗,从天花板到大床,从郁郁葱葱的绿植到跑来跑去的奥巴马,甚至两个活色生香的女人,都是属于他的。
那个本应宅心仁厚爱民如子的光辉形象的确太脸谱化了,可无论如何,她也无法把那个怎么看都难免有点儿冒傻气的家伙想象成开疆拓土杀人诛心的帝王。
他究竟何德何能,可以把她们摆布得服服帖帖,享受这般惹人艳羡的齐人之福?
明明鸡飞狗跳濒临破碎的局面,怎么就被他力挽狂澜,于“深渊触底”另辟蹊径,探寻到一处桃花盛开的地方了呢?
既然,桃花都开得那样好了,为什么自己不能进来逛逛,顺便采上一朵?而且,身为女子,肯定比那些野男人更容易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那么,是因为这份偷鸡摸狗的动机才发慌的么?唐卉其实无法确定。
似乎生平头一遭,从一个完全陌生的视角去审视男人,千奇百怪的联想纷至沓来,让她有些应接不暇,手足无措。
如果,真生个他那样的儿子……
如果,有人问起谁是孩子的爸爸……
如果,孩子长大了,懂事了,成家了……
所有想象中的画面都是那么的不切实际,却值得期待。参与其中的自己既俗气又无聊,既市井又平庸,就那样日复一日的望着跟男人一模一样的背影欣慰的笑着,然后泯然众人的老去。
说实话,她从未为自己规划过那样的人生,可就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的,花样翻新的去想,对即将发生的一切充满着期待,既坚定又坦然,甚至藏着一丝雀跃的,难搔的痒。
让自己的孩子叫他一声爸爸……好像,没什么不可以吧?咱一不要他养活,二不图他家产,就要个名分而已!
“呦呵,这怎么话儿说的?不管从哪边儿论,你也摘不出去吧!你是许太太,又不是牛夫人,怎么还成外人了?”
许太太心里的小九九,唐卉当然算得清楚明白,这会子成心要往歪了调侃,如果对面不是坐着个一声不响的阿桢姐,恐怕还要肆无忌惮。
“我要是做了牛夫人,谁是紫霞,谁又是青霞呀?”论斗嘴,许太太谁都不服。这个紫青双霞的“典故”简直信手拈来。
心有灵犀的蕾丝唐小脸微红,讪然回嘴:“不管是谁,也没你们家老牛什么事儿,他就是再花心,惦记的也是那帮狐狸精!”
这话接得十分勉强,却百分之百的忠实于原著,可惜眼神儿没有控制好,瞥了一眼桌子对面。偏偏阿桢姐刚好懵懂抬头,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似的,脸上的微表情足以撑起一台话剧《雷雨》。
祁婧也没想到姐妹斗嘴,竟然误伤了好人,把两人不期而遇的眼神交流尽收眼底,差点儿忍俊不住。
早上刚刚换过的床单,到了中午就不一样了。是谁在上面干了什么好事,自然无须捉奸在床才能定案。
这位家政嫂在许家大宅是什么地位,早就一并交代过了。虽然这次言多必失纯属误打误撞,千年的狐狸却实打实的被堵个正着。
只不过,相比之下,还是咱们的阿桢姐更沉稳老练,不慌不忙。杏核眼稍稍在许太太脸上一转,居然白里透红的莞尔一笑:“你俩说什么呢?我都听不懂了。”
自从上次拉她双飞未遂,同一屋檐下的三人日常虽然没朝着胡天胡地的方向发展,却是琴瑟琵琶,各得其所,格外的默契合拍。
这安居乐业为所欲为的大好局面,正是许太太悉心营造,并且深以为傲的。
阿桢姐终究是富贵出身的大家闺秀,不愿跟着自己放浪,那是人家的教养使然,给予充分理解的同时,不由自主的,也会陪着那么一份钦敬有加的小心。
是以,在私下里讨论一对蕾丝边打算跟咱家老爷借种事宜的时候,她没好意思把自己彻底坦白的这一层说破。
没想到,只一个眼神来回,祁长舌就被彻底曝了光。幸灾乐祸变成如坐针毡,不过转瞬之间的事。
一时间,饭桌上的三个女人都闭了嘴,各怀鬼胎的三张笑脸云蒸霞蔚相映成趣。
见阿桢姐难得糊涂,许太太本来悬着的一丝担忧,早已在饭碗里化作了香甜甘美的莫名欣喜。看来,她还是大大低估了阿桢姐看似纤柔的身板儿和心胸。
“真正的骚浪是长在骨子里的。别看她不声不响,只是不肯轻易示人罢了。说是修炼千年的狐狸精一点儿都TMD没冤枉她!”
赶回公司的路上,祁婧仍然回味着席间的尴尬,望着车窗外颠倒众生的淫笑着。
“喂!别习惯性发春了行吗?”唐总理的声音早已恢复了理性,“你打听到那个齐欢的底细了么?”
“没有……”
祁婧叹了口气,“本来以为岳寒能知道点儿啥,没想到我一问,人家反手给我来了句:谁是齐欢。唉!把我给愁的!”
唐卉忍俊不禁,接着问:“那海棠那边呢?”
提起海棠,祁婧更是忍不住摇头叹气:“这两天就没见到人,打电话也不方便说这些,我就没提……唉,这个傻丫头,八成还分不清自个儿是哪头儿的,屁颠儿屁颠儿的给人当和平大使呢!”
“也别那么悲观。不管怎么说,人家也算帮过咱们。不请顿饭表示下感谢,总说不过去吧?再说了……”
明眸闪烁,瞥了一眼副驾驶上的丰乳肥臀深腰长腿,“只要是个男的,看见你这……还能把持得住的,从小到大……反正我是没见过!咯咯咯……”
足以把脸皮烫伤的目光袭来,唐卉努力把住方向盘,尽量让自己笑得故作轻松,人畜无害。
“我说,你马子才回国几天啊,就色令智昏啦!哪个见色起意的会连人家老公也一起约出来的?”
“嗯――说的也是哈!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嘻嘻……”有人终于没憋住笑,“你说的咯咯……偷偷摸摸那种,应该只适用于良家人妻,像咱们许先生和许太太……咯咯咯咯……”
话没说完,腮帮子已经被拧歪,后面的虎狼之词也跟着连滚带爬翻进了沟里。
世所不容的私隐被最亲的姐妹拿来调侃,当然算不得什么。可是,如果真的被那个自称铁粉的家伙洞悉,事情可大可小。
玩笑过后,祁婧不但不觉轻松,反而蹙起眉心。
齐欢这个家伙,既然被岳老板委以重任,操持盛大的私家宴会,想必关系密切。加上本来对他的第一印象不错,即便被窥破隐私,许太太也曾抱着一丝息事宁人的希望。
然而没成想,转过天那小子居然领着两个事儿精替裘志国致歉,一下子就把萦绕心头的愁绪变成了深浓惊悚的乌云。
“知道我这两天为什么没开车么?”
“是呢!我还以为你觉得太招摇了呢!”
“哼!当然招摇了,那辆车……本来是个礼物,后来又变成了赌注,是海棠那丫头用身子赢回来的……”
关于海棠的私密事儿,祁婧从未主动跟人说起,即使在许博那里也是粗略带过。今天看姐们儿拿齐欢开玩笑,似乎对这个看上去特别讨喜的小帅哥并未设防,终于忍不住,把牵连多人于其中的恩怨情仇是是非非,一桩一件的讲了出来。
其中最惊心动魄的,当然是那场骑着野兽摩托车冲向高潮的残忍闹剧。
“咦!那车是送给海棠,海棠又送给你的,齐欢怎么一下就找到你了呢?”
唐卉心思细密,难言的沉默不过一刹,忍不住提问,不过又立马反应了过来:“哦――我知道了,他们肯定是先问过海棠了……可是她……”
“那倒也未必……”
祁婧对这些细节早就烂熟于心,无意打断闺蜜的思路,脸上却热辣辣的烧了起来:“那个武梅……就是许博受伤住院时的护士长,跟……那个人早有瓜葛。我的事,还是她最先告诉许博的。所以……”
“所以,那小子知道的肯定足够多了是吧?”
唐卉心思追得快,见祁婧迟疑,已经慢悠悠的接了下句。凝神片刻,不待回应,又跟着嘟哝了一句:“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祁婧心头一紧。
“难道你不觉着他的做派从头到尾都过分明目张胆了么?”
唐卉目光复杂的瞥了闺蜜一眼,气哼哼的提醒,“怎么都像是有恃无恐!”
祁婧默默的点了点头,同样的感触她当然也有。
从接到齐欢的短信开始,每一件事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所有矛盾解决得轻车熟路,效率出奇的高,甚至足以让旁观者拍手称快。只不过在祁婧看来,无论他多么礼貌周到干净利落,行事之间都透着一股子邪魅之气。
她害怕看他满面春风的笑容,精光闪烁的眼睛。
那感觉就像看到一个本应隐藏在阴影中的刺客,手持明晃晃血淋淋的利刃招摇过市,过马路的时候,居然面带微笑,一丝不苟的遵守着交通规则。
“那海棠知道她的……老同学,跟裘志国是一伙的么?”唐卉再次问到了关键上。
祁婧摇了摇头,“我也不清楚。这丫头现在为了升职卖楼卖疯了,每一单都是香的,什么新仇旧恨的,好像也不在乎了。”
“你说她为了躲裘志国才来北京,到底……”唐卉眨着大眼睛望过来,好奇明显多过了疑惑。
“你真的想听?”
“嗯!”
车子缓缓驶入了地下,停进车位,唐卉把住方向盘,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周围忽然安静了下来,气氛也变得说不出的压抑。
“海棠很小的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是她妈妈出轨,跟一个医生跑了。后来……”
所有的过往,包括心里的种种执拗与纠结,海棠都毫无保留的跟祁婧倾诉过。之所以对那个疯丫头一直讨厌不起来,多半是因为新任和坦诚吧!
而有些事,她从未跟第三个人说起过,即便是许博,几次话到嘴边,还是找个由头岔了过去。
并非信不过他,而是男女终究有别,看问题的角度必定不同。她不想男人对海棠有任何的误解或者不该有的联想。他们毕竟还要做同事。
而今,终于开始跟最亲密的姐妹转述女孩难以启齿的经历,尤其能感受到一种沉甸甸的分量,挣扎在每一个离经叛道的情节背后。每每讲到那些地方,她都更愿意把一份同情或理解掺入尽量客观的措辞里。
“用自己的身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也太便宜那个医生了吧?”听到一半,唐卉明显有点儿愤愤不平。
“她跟我说过,从小在那方面就看得很开。”
祁婧不知怎么就想到了这句话,并脱口而出,暗自摇了摇头又接着说:“或许,证明那个医生是个渣男对她来说更重要吧!他们父女俩那些年,心里肯定都憋了一口闷气……”
“可是按照这个逻辑,至少应该让她妈妈捉奸在床才算达到目的吧?”
“捉了又能怎样呢?回心转意么?”
祁婧回想起海棠喝醉时的神情,不自觉的苦笑着,“人家儿子都十多岁了……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报复而已。可对一个被从小抛弃的女孩来说,那个背叛了他们父女的新家,即使遭受另一个妻离子散,反目成仇,也太便宜了。”
“所以,她必须好好品尝的是那个报复的过程……用她的话说,要让那对虚伪又可笑的灵魂天天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扮演恩爱夫妻,还要把那个外强中干的家伙吸成僵尸,渣都不剩!”
“噗嗤”一声,唐卉一个没忍住给笑喷了:“我滴妈呀!这难度有点儿大吧?”
祁婧白了她一眼,也跟着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人人都知道什么叫羞耻,没准儿她还真能打了那两个人的脸,可惜呀!”
“该不会是母女两个双双沦陷了吧?”唐卉的声音不自觉的有些紧。
“那倒没有……”
祁婧闪烁着灼痛的目光不敢去看闺蜜的脸,嘴角上的笑勾住一丝残忍:“她终究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根本不知道男人们一旦没了底线会有多无耻。”
“那个叫梁斌的家伙没什么男子汉气概,一张嘴却像抹了蜜似的,虽然偷偷摸摸,私下里对她也算千依百顺关怀备至,连毕业后的工作都是他帮忙联系的。就在他们医院的高干病房当护士,既清闲又自在。”
“她跟我说,那段时间,她都快忘了去恨那个人了,反而对自己的亲妈越看越不顺眼。不过也没在意,反正抢走她的男人也是报复的一种。只不过好景不长,终于有一天,他们在医院旁边的酒店约会的时候……”
“被发现了?”唐卉忍不住插嘴。
“哼……不是你想的那样……”
祁婧摇着头苦笑,思绪好像没拢住,被烧灼般的臆想冲得纷飞缭乱,一时间,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
“当时,梁斌说要玩儿点刺激的,于是,毫无戒心的她就被绑在了床上。绑好之后,梁斌在墙上敲了几下,不一会儿就响起了敲门声。被他毕恭毕敬请进来的那个男人,就是裘志国。”
“H……”唐卉爆了粗口。
“她说,她从来没见梁斌那么谄媚又阴鸷的笑过,像条哈巴狗,生怕打扰了主人兴致似的,溜出门之前,把她的衣服手机身份证什么的,全都收走了,连条内裤都没留下。”
“收衣服……他……他们要干嘛?”唐卉终于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祁婧没有正面作答,接下来的语声却变得压抑而清冷:“头一天晚上,倒也没发生什么……过分的事。那时候的裘老板除了那方面比较野蛮,对她还算和气。第二天早上,还叫了吃的,两人一桌吃了早餐才走的。就是反锁了房门,不让出去。”
回望了一眼唐卉警惕的眼神,祁婧缓缓调整着呼吸,又压了口唾沫才继续讲述:
“海棠虽然胆子不小,也吓得不轻,就那么战战兢兢的捱到了天黑,裘志国才再次出现。不过这回,身后还跟着五六个满嘴酒气的男人,一边粗声大气的叫大哥,另一边却嬉皮笑脸的喊小嫂子……”
说到那个轻佻的称呼,祁婧像是吃了只苍蝇,停了下来。无意间握住车门上的扶手,才发现手心里都是汗,身上竟说不出的燥郁难捱。
海棠讲述那一晚的遭遇时,目光里除了恐惧和屈辱,还有着言语无法形容的痴惘与迷乱。尤其是毫不避讳的提及某些细节的时候,甚至会露出残忍的笑意。
当时的许太太不要说六七个人的大场面,就连小毛的绒线帽都还没戴过,哪里有本事读懂那笑意里的惊心动魄。
此刻借着复述记起,才忽然明白了,原来自己之所以不敢轻易与人提起那一段别人的经历,其实是因为里面隐藏着一只欲望的魔兽。
对付一个小女孩儿而已,又不是为了群殴施暴,当然用不上六七个精壮男人……他们的目的并非纯粹的欺凌弱小,而是……
想要反抗是不可能的,想都不要想!那么,哼哼……真如她所说的,在那方面看得很开呢?
毫无防备,瓢泼大雨包围的楼道里,林老师放浪开怀的叫声在耳边骤然响起。祁婧好像被一股悚然酸麻击中了身子,打了一连串不大不小的冷战,下意识的瞥了一眼身旁的闺蜜。
唐卉双手握着方向盘,正静静的等待下文,看神色却明显已经对所有该发生的事做了充分的预判,只等着真相传来惊雷滚滚的印证。
瞥见好姐们儿少儿不宜的小模样,一个邪恶的念头黑色肥皂泡一样从祁婧的头顶上冒了出来。
“诶,你最爽的一次是什么时候?”
“啊?”
“咯咯咯……”
没等唐卉反应过来,祁婧已经笑弯了腰,“啊什么啊!你心爱的洋马子在床上是怎么伺候你的?”
“啪”的一下,唐卉的巴掌拍在祁婧肩头。本来是要去掐她脖子,半路却改了方向,五指激张,抓向幅员辽阔又高耸入云的大奶子,嘴里还不干不净的:
“我TM是不是有日子没伺候你了,嗯?跟我没大没小的!现在就让你知道九阴白骨爪的滋味儿……”
车厢里空间狭小,祁婧奋力抵挡仍无法逃脱,却不忘逞口舌之力:“哼!别TM夜郎自大了好不?就你们那两下子,连男人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
一句话像是裁判员的哨子,瞬间吹停了唐卉小鹰展翅的扑击之势。姐妹俩气喘吁吁的对视,脸上的颜色春兰秋菊气象万千,也不知是羞臊还是尴尬。
相持片刻,只听唐总理一字一句的念:“你TM是不是想说,六七个男人一起上,更加让人终身难忘啊?”
“真想知道啊?今儿晚上你找个机会问问呗!”
祁婧故作镇静的整理着衣服,无可救药的想起了“大猩猩”那根要命的家伙。
那天,他根本没尽兴……
如果由着他放开了干,也不知敌不敌得过那三个愣小子……
不过,仅凭一人之力,想要达到六七个人……怪不得那丫头……沃H!祁婧啊祁婧,你TM到底在发的哪门子浪啊!!!
借着理起鬓发的动作,抚过发烫的脸颊,祁婧努力平复着心跳,撑持着脸上最后一丝玩世不恭,等唐卉发问。
“那……她就没想过逃跑么?”这份默契,唐卉驾轻就熟。
“开始那两天,她以为那个流氓只是想玩玩吧!早晚会放了她,逃跑只会自讨苦吃。可后来,就越来越不对劲儿了……”
“裘志国每天带来的人都不一样,有年轻的,更多的是上了年纪的,有时三五成群,有时独来独往。最让她难以接受的,是那些人竟然并不全是陌生人。有她上学时的系主任,学校的书记,副院长什么的,甚至还有他们医院里的几个领导……”
“她就像……就像个接客的妓女,每天日夜颠倒,除了吃东西,睡觉,几乎全部时间都被男人床上床下的摆布玩弄。有时候人多,裘志国也会参与其中,但更多时候是拿个DV录像,还边录边解说,就TM像个主持人。”
裘志国那张自带凶相的大脸重新回到祁婧眼前,所有的骚浪情丝瞬间飞散,只剩下说不清是恐惧还是嫌恶的微微颤抖扰乱着呼吸。过了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下去:
“海棠说,那个人一下都没打过她,还特喜欢开玩笑,但是,他是那种笑起来也让人害怕的人,所以她根本不敢跑。还说,他做的最贴心的事,就是替她那里涂抹药膏……当然不是心疼她,而是怕她吃痛,影响了客人的兴致。”
“这不就是性贿赂,妥妥的黑社会么?”唐卉恨恨的嘟哝。
祁婧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哼,不置可否,忽然觉得车厢里太过憋闷,开门下了车。唐卉也跟着下车,一边往电梯口走一边追问:“那她后来是怎么逃出来的?”
祁婧呼吸着微凉的空气,放松很多,却答非所问:“你知道那些天最让她意外的客人是谁么?”
“谁呀?”
“梁斌,还有他儿子,梁晓宇。”
“啊?”
祁婧脚下不停,面露轻蔑,“意外吧?”
“WCTMD,这爹当的真到位!”唐卉再次出口成脏。
“哼哼!也算因祸得福吧!”
明媚的笑靥再次展现,婧主子走进了电梯:“那孩子当时还不到十五岁,却比他爹有良心。虽然那天没跟他姐客气,三天以后的早上竟然逃了学,还偷偷准备了衣服鞋子,拿出自己的零花钱,撬开门把姐姐救走了。”
明显听到身边唯一的听众舒了口气,却一言不发。祁婧扭头瞥去,只见唐卉绷着一脸坏笑正等着她:
“什么叫没跟他姐客气?”
祁婧一听忍俊不禁,指着她的小鼻子叫了起来:“哦――原来你还好这口儿啊?思想肮脏自甘堕落你就前功尽弃吧你!”
“我前功尽弃?是谁把那么脏的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小脸儿红一阵儿白一阵儿的呀?你说啊!”
“我……我TM那不是……那不是整不明白为什么海棠那丫头自甘堕落嘛!”
一想到迫在眉睫的疑难,祁婧也没心思斗嘴了,望着电梯门楣上的数字叹气。
“还能为什么?她又不是三贞九烈,舍得一条小命儿,来个跳井上吊以死明志,把柄在人家手里,除了乖乖听话,还能咋地?”
“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祁婧双手扶住闺蜜的肩膀,一脸的茅塞顿开。人家手里掌握着露脸视频的事,海棠早就说过。
唐卉没好气儿的白了她一眼,“你?你每天被那么多野男人围着,哄着,捧着,宠着,脑细胞都长出小尾巴来了,光顾着盘算给谁传宗接代了呗!”
“H你大爷的!我TM白当你是自己人了,这么挤兑我。看我不把你的小尾巴给揪下来!”
十九层转眼就到了,唐卉个头儿上吃亏,一开门就夺路而逃。祁婧不好在走廊里大呼小叫,红着小脸快步紧跟,一路追到总经理办公室。
“姐!姐姐!亲姐!别闹了,这可是办公室。”唐卉隔着老板台左桡右边转,笑嘻嘻的发起和平倡议。
一提办公室,四周明晃晃的玻璃墙把婧主子的窈窕身姿照了个亭亭玉立。好歹也是公司副总兼台柱子,张牙舞爪的确实太不像话。
“像你这样儿的,就该找个猛男让你尝尝滋味儿!”咬牙切齿的说完,祁婧迈着谁也不服的步子走到落地窗前,坐进了沙发。
“啧啧……瞧瞧咱们的婧主子,这三句话不离猛男的。我倒想问问,哪个最让你印象深刻啊?可别告诉我,是你们家许老爷吧?”
唐卉见警戒解除,靠着老板台抱起了胳膊,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那个越来越妖气缭绕的大胸美人儿。
祁婧今儿个穿得中规中矩,深蓝暗格的西服裙长度适中,刚刚露出小巧的膝盖,两条展露丝滑的美腿即便以最夸张的角度交叠,也不失半分秀丽端庄。除了把西装翻领撑得有些夸张之外,任谁也想不透这妖气从何而来。
“用不着许老爷出马,今儿你要见的那个齐欢就是个硬茬儿,打篮球的哦!咱们的海棠姑娘对他可是赞不绝口呢!”
想起“黑毛硬木”的诨号,祁婧盯着闺蜜秀挺的身段儿,笑得不怀好意。
“哼!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是纯洁的同学关系。”
“本来就不是,她跟那个竺小青才是。”
提起那个眉清目秀柔柔弱弱的小美人儿,祁婧一时间竟忘了斗嘴。仅凭直觉就可以断定,小青姑娘虽然已经结婚,还有了孩子,绝对跟齐欢那小子仍藕断丝连。说不定,连孩子都不是亲老公的。
“妈的,这个该死的齐欢!”
正忍不住腹诽,旁边递过来一张名片。
“那天晚上收集的名片太多了,忘了还有咱裘老板的了。”唐卉轻描淡写的解释。
唐总理的交际能力祁婧向来自愧不如,这名片来得毫不意外。仔细一看,镶金边儿的小卡片上列着一排头衔:
锦程红十字慈善基金会 副会长
锦州医学院 荣誉院长
丽辰医疗器械有限责任公司 董事长兼总经理
丽辰(北京)医疗美容医院 院长
…………
正捏着卡片不知道哪个鼻孔出气儿,唐卉一伸手又给抽走了:“甭端详啦!这上边又没写着丧尽天良人面兽心,人家可是医学院的荣誉院长。”
“又不是宝贝,抢什么呀?”祁婧没好气儿的嘟哝。
“我是怕你一个义愤填膺给我撕了……”
“哼,撕了都嫌手脏。”
“姐们儿,咱都是成年人啦!这个社会本来就是灰色的,你都不把这上面的冠冕堂皇当回事儿,那些手握资源的人就更不会了。在他们眼里,被圈禁在宾馆里白花花的小姑娘,恐怕还更实惠些。”
“啊呸!白花花的小姑娘……亏你说得出口。”祁婧瞪了闺蜜一眼,又不自觉对“白花花”三个字一顿联想,忍俊不住。
“好啦好啦!”唐卉转回自己座位,一派领袖风范,“灵魂再丑恶,也没长着三头六臂,咱姐们儿也不是吃素的。管他什么妖魔鬼怪,会会不就知道了。”
这番话说得颇有渊s岳峙的气度,听得祁婧宁定许多,“好吧,那我就等着看唐总理降妖除魔了。”说着话,起身朝自己办公室走去。
两人都是公司首脑,自有大把事情要忙。时间在忙碌中也过得飞快,转眼就要下班了。祁婧正看着最后一篇关于售楼广告的文案,房门被轻轻推开。
“祁副总在吗?”
来人拿腔作调的问候还没念完就憋不住笑,“咯咯咯咯”的蹿了进来。祁婧抬头一看,艳丽的红裙子上托着一张比红樱桃还滋润的娃娃脸,不是海棠是谁?
“呦呵!你怎么来了?吃个饭而已,本宫还用不着你巴巴的来接驾!”祁婧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
海棠笑嘻嘻的把怀里抱着的文件夹放在桌上,“咱们这不还一层合作关系呢嘛!这是样板间的照片,我让他们重新拍的,你看用不用得着。”
祁婧浏览着照片,不失时机的抬头打量,“气色不错嘛!穿这么鲜亮,有喜事儿啊?”
“吃大餐,当然要穿正式一点,我都一个礼拜没正经吃顿好的了。”海棠在对面坐下,信手拿起一支笔摆弄着。
祁婧再次观察她的脸色,忍不住带着调侃的口气:“是么,又卖了几套房啊?”
海棠得意洋洋的举起一只白嫩的小巴掌,“五套,嘿嘿!”
祁婧终于忍不住了,放下照片盯着女孩又圆又大的亮眼睛:“你知道齐欢跟裘志国是什么关系么?”
“知道啊!”
“知道?”出乎意料的回答一下把祁婧给整不会了,“那你告诉我,他们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海棠终于露出困惑的表情,撅着小嘴儿嘟哝:“具体什么关系……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有交情呗……男人的事我也不太懂,就是跟着大老板后面混,有钱赚咯……我这不也是……”
说到自己身上,才意识到婧主子的言外之意,乖乖闭上了嘴。
祁婧见状更加确定了之前唐卉的判断,叹了口气小心的问:“海棠,他们……是不是还在用以前的视频要挟你啊?”
无比关切的目光把海棠看得一愣,不过下一刻,她就眨巴着大眼睛笑了:“姐,那些视频,他已经帮我要回来了。”
“帮你要回来了,谁呀?”
“齐欢啊!”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25章 老院儿风情

“……跟着大老板后面混,有钱赚咯!”
在祁婧看来,这套充满市井江湖气的处世逻辑虽然不至于说不通,却似乎缺了点儿什么,接受起来总觉得哪里说不出来的别扭。
她从小就是备受瞩目的优等生,同龄人里的天之娇女,虽然家境说不上满门忠烈,也算是耕读传家,骨子里就带着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骄傲。
生活于她,从来都是风调雨顺,四海承平,在长辈亲人的娇宠中长大,每天的日子就像工作日百货大楼里的玻璃橱窗,琳琅满目,秩序井然,明码标价,童叟无欺。
按部就班的日子里,最令人安心享受的,是那份宁静,色彩缤纷中泛着与世无争的光晕,足够热闹又不失恬淡优雅。
即使生平唯一荒腔走板的那次出轨,也不缺理直气壮的三分任性。
甚或,也正是因为不谙世事,才导致了亏心作孽,失足饮恨吧!
虽然风波过后的疯癫日子确实过于惊世骇俗祸国殃民了些,可是许太太升级成了婧主子,无论面对怎样的羞耻和刺激,除了在许博跟前,她也从未主动放低自己的姿态。
“有钱赚又怎样?”
婧主子评判世情的目光是单纯的,分明的,并不容易弄明白为什么几个礼拜之前还被骂成“禽兽”、“大混子”、“黑白两道”、“冤家路窄”的那个人,转眼就成了一群人围着讨生活的“大老板”。
虽然这似乎并不矛盾。
说起大老板,她见过最大的恐怕要数岳寒的老爸,岳景天岳老板了。人家有大别墅,别墅里仆役成群,配了专业的护理师,还养了黑风和石榴那么漂亮的大洋马。
这些人,和马,都是跟着大老板讨生活的么?是,好像也不全是。
他们各尽各的职责,各领各的薪酬,凭本事吃饭,不求额外的关照和恩惠,犯不上把自己看得那么卑微。甚至于相比之下,黑风都比他们获取的特殊待遇多,独自霸占着同类里最漂亮的妞儿。
但是齐欢,明显不是他们的同类。
他不但被大老板委以重任,而且权柄不小,居然胆敢差人绑架宴会上醉酒的客人,小少爷的好哥们儿。更有甚者,在另一个大老板那里,他也神通不小,能把一只送到嘴边儿的小羔羊给赎出来。
这样的人,如果也算跟着大老板讨生活,那讨到的,恐怕就远远不止是石榴那样的福利了。大老板们,又有哪个不是善于经营,精于算计的呢?
望着海棠那张不谙世事的娃娃脸,祁婧知道自己的揣测评判未免失于某种愤世嫉俗的小洁癖。
毕竟,人都是社会生物,任何利益交换都不可能完全摊开在阳光下检视,更不该奢望什么人格平等。想要出人头地,过得足够滋润,就不能过分爱惜羽毛。
祁婧下意识的望了一眼毫无遮挡的玻璃房门。
这里面的道理,隔壁办公室的业界精英每天去外面披荆斩棘,肯定比一个当家花旦参悟得更透彻。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如果真如海棠所说,已经把流氓手里的把柄拿了回来,那绝对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大好事儿。
想到这一层,眼巴前儿的这顿饭立时在婧姐姐心里有了不一样的意义!
“你真的确定?他们……不会有什么猫腻儿吧?”祁婧也不知为什么,要把那小子跟老流氓头子放在一起说。
婧姐姐的担心当然未出海棠意料,笑容里似乎多了一丝戚然寥落:“人家生意做那么大,没必要非得掐着我这只小虫子吧!咱这蒲柳之姿,既算不上极品良家旷世尤物,更不是没沾过腥味儿的雏儿。”
“嘿嘿嘿!怎么说话呢?”
祁婧把脸一拉,眸子里凭空升起一刹凛冽,“自暴自弃了还,再这么着,我都快不认识你了!”
海棠被瞪得一愣,委屈的撅了撅小嘴,脸蛋儿透红,“姐,你别生气。我知道那个老混子狗改不了吃屎,得时刻防着他。但是,齐欢这个小流氓还是挺讲究的。”
“啊呸!都TM小流氓了,还讲究你妹啊讲究。”
祁婧意识到自己并没道理苛责女孩,心生不忍,虽然还是在骂,口气却早已软得跟亲娘似的。
海棠被骂得舒服,笑容收不住的灿烂起来,两眼放光:“他就那样儿,上学的时候就着三不着两的,也不好好学习,可是好像什么事儿都难不倒他。”
“切!”婧主子一脸不屑,忽然眼珠邪魅一转,压低了声音笑嘻嘻的说:“扒掉你的小内内,本来也没多难!咯咯咯……”
“啊!你个臭婧婧又笑话我――”
海棠姑娘“腾”一下从椅子上蹦起来,撅着小屁股越过老板台去抓祁婧的脸,一边撕吧一边嚷嚷:“让你笑话我……让你笑话我……啊啊啊……”
祁婧身高臂长,小个子姑娘根本不是对手,抓住两只细细的手腕游刃有余的后仰,就把海棠J趴在了桌上,忽然脑中一闪,“你知道那天那两个骚货叫他什么吗?”
“什么?哼哼!还有比你更骚的货么?”海棠仍然咬牙切齿,不依不饶。
“少爷!武梅叫他少爷,她妹妹武梦还怀着那个老流氓的孩子呢!你还敢说他们不是一伙儿的?”祁婧目光犀利的盯着女孩的眼睛。
海棠停下挣扎,目光里并无任何惊惧神色,反而水汪汪亮晶晶的闪过一抹羞赧,小脸儿红到了极点:
“那……那是他……就是个小癖好而已……”
光从结结巴巴的招供判断,那也绝不是个寻常的癖好。祁婧心思电转,意识不费吹灰之力就钻进了某个少儿不宜的圈套。
“癖好?就是说,你也这么叫过?”
海棠气儿还没喘匀,双手又被拽着坐不回椅子,就那么撅着羞愤欲绝,答非所问:“他是……诶呀你知道《雷雨》吧?”
“啥?”祁婧不懂。
“他跟我说过,古今中外最淫乱的话剧就数《雷雨》了,一会儿后妈变情妇,一会儿孕妇变妹妹,当少爷简直太TM刺激了……诶呀婧姐,我跟他……不是都跟你交代过了么,你快饶了我吧!”
婧主子终于将信将疑,不过仍拽着不松手,“饶了你,可以。不过,我想不出来是怎么叫的,你给姐学学呗?”
“哼哼哼……我不……你坏死了,回头抓了话把儿,指不定怎么到姐夫那儿编排我呢!”海棠哭唧唧的直指妇人心机。
“就叫一声,我听听是不是那个味儿。听高兴了,没准儿去大春那儿替你多说两句好话……”婧主子循循善诱,就是不松手。
海棠的小脑袋本来像个拨浪鼓,一听大春立马停止了摇晃,深深贼了婧姐姐一眼,小嘴一撇:“挺好个小娘们儿……也不嫌害臊!耳朵凑近点儿……”
祁婧本来斗志昂扬,竟被她骂了个面红耳赤,乖乖把耳朵伸过去。
“少爷,我……我疼~”
也不知是那打着颤儿的尾音太过声情并茂,还是台词精准还原了不可描述的场景,一下子,两个人的呼吸就乱了节奏。四只大眼睛见了鬼似的盯住对方,愣了足足有三秒钟。
骤然,炸裂的尴尬带着莫名的喜感像泼洒的汽油一样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
姐妹俩极力压抑的笑声从迸发的刹那就已经筋疲力竭,上气不接下气,双双缩进自己的椅子里,像到点儿的闹钟似的抖成了一团。
笑了一阵,好不容易各自控制收敛,刚一对望,又红着眼睛不能自已的大抖特抖。如此反复,折腾了足有十来分钟,才渐渐的平息下来。好在椅子足够结实宽大,不然非满地打滚不可。
正跟“海四凤”两人把着一个纸巾盒子,忙着擦拭笑出来的泪水,祁婧忽然发现门上趴着个黑影,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然是大春。
“你俩刚才是……中了星宿老仙的生死符了吧?”趴门被发现,大春推门走了进来。
没等男人走近,祁婧小声嘀咕着问:“一块儿来的?”
海棠只扭头看了一眼,一边擦眼睛,一边不动声色的动了动嘴:“微信叫过来的。”
“这不挺听话的么?”
婧主子装模作样的擤鼻涕,故作口齿不清。眼睛虽一瞬也没离开大春,却任凭人家引经据典的玩笑在空中飞了半天才接了句:
“那你觉得,我们俩谁是神仙姐姐呀?”
“说不好,我就知道个儿矮的那个……嘿嘿,肯定是天山童姥!”
说着话,大春已经坐进了墙根的长沙发,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搓了搓粗大的手掌,目光却并不往海棠身上聚焦。
整个过程,海棠都背对着自家男人,听见蹩脚的贬损才扭头斜睨,嘴角的笑意是窃喜还是怒极,连面对面的祁婧都看不明白。
“哪来的野山猪,姥姥我正好饿着呢!”
这一声尖着嗓子却老气横秋的威胁简直惟妙惟肖,可惜的是抢先笑出了声,不但让“姥姥”人性未泯,还暴露了一丝心虚和谄媚,听得祁婧心头涩然一紧,忍不住接茬:
“姥姥,野山猪从来不洗澡,血是臭的还没有灵气,我看咱们还是留着肚子,等着吃美味多汁的法国蜗牛吧!”
这下不仅姐妹俩的笑容得以回归自然,“野山猪”也被怼得没了脾气,呲着两排白牙跟着傻笑。
有这么个黑不溜秋的灯泡在,关于齐欢的限制级话题当然就不好继续探讨了。尚未探知更有价值的信息,祁婧不无失望。
不过,连嫌隙尚存的亲夫都拉过来了,足见海棠对这次聚会抱着十足的底气和磊落的心态。至少,大少爷和四风的荒唐故事应该不存在最新的续集。
这些侧面的信息和推断虽然无法完全消除祁婧的戒心,总算找到些脚踏实地的感觉。许副总抢占了主场优势,再加上唐总理保驾护航,应该心虚的那个绝对不可能是自己。
正想着,房门再次被推开了。
没等祁婧说话,大春抢先发言:“嘿!这回有灵气的来了!”
两个女人同时绽放笑脸,立时把门口的岳寒放在了聚光灯下,照成个有灵气的丈二和尚,扶着门框愣是没敢往里进。
“有事吗帅哥?”
海棠干脆一嗓子把和尚的灵气从天灵盖上喊冒了出来,岳寒十分好看的一笑:“呃――可依差我来打探一下,今儿是不是有什么秘密行动?”
祁婧先瞥了一眼大春,又打量海棠的神色,用手背支起下巴:“我们要去吃蜗牛,你俩有空么?”
本来一顿凶吉未卜的鸿门宴,一来二去居然变成了成群结队的吃大户,事态的发展说不清是开始失控还是回归正道沧桑,反正许老爷的钱包肯定是要遭灾了。
唐总理的宝马车刚刚驶入华灯初上的街市,许太太就给当家的发了信息:“老公,又叫上了岳寒和可依。”。
估计那边也在路上,只发过来个表情:一副碗筷。
祁婧猜着许东道的心思,捧着手机笑了笑,不期然升起一股“这就叫琴瑟和谐”的小得意。
“我看着,他们俩也没啥不正常的嘛!”唐卉的视野正框着大春的车屁股,话中所指当然是两口子的感情危机。
此前惩治二东的时候,“狐狸精”的尾巴就已经藏不住了。唐总理虽然日理万机,毕竟是女人,心里那棵八卦向日葵与生俱来的激情饱满。今儿中午又刚爆了海小姐的黑料,不论是谁,都得为他们忧国忧民,劳心劳力。
小两口的夫妻关系究竟到了什么程度,祁婧这里多半都是听海棠的一面之词,许博那边的声音一直很少。所以,今天两人表演的出双入对,她也稍感意外。
不过,面儿上再怎么掩饰终归禁不起近距离的察言观色,在第一知情人的眼里,两人别别扭扭的小细节其实很明显。
此时此刻,虽然呼吸不到前面车厢里的空气,也能猜得到负责导航的海棠姑娘在用怎样谦虚谨慎的频率指挥那个毫无灵气的司机。
“装的呗!都是东北银儿,面儿上必须得光溜!”祁婧故意学起了天生豁达的东北口音。
唐卉单手划拉着方向盘,开车的架势一点儿都不像个雌性动物:“蒙谁呢?好面儿的我又不是没见过,早驴脑袋打出狗脑袋来了。”
祁婧下意识的摸了摸脑袋,笑笑没接茬儿。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
“你难道不觉得,许大官人这几个兄弟,多多少少都受了他的熏陶么?”
“什……什么熏陶啊?”
口吃的毛病婧主子从来没有,可舌头就是不讲理的打了个结,“他自己个儿都还没整明白呢……还熏陶?”
“你俩当初可是把婚都离了。”
唐卉一本正经起来更像个哥们儿了,“你看大春二东这俩货,像是比许大官人还通透的人么?为啥没闹得鸡飞蛋打,还不是有榜样在那儿立着么!”
“立着……”
祁婧装模作样的咂么着闺蜜的用词,勉强绷住笑,眼神儿直往车窗外面飘,等了足有一个红灯才骂了句:“立个屁!”
唐卉目视前方,显然没发现某人的神情变化,颇有感悟的叹着自己个儿的幽兰之气:“唉!现在知道了吧?还是咱家许大官人靠谱啊!”
“谁家?”
“咯咯咯……”
关键字眼儿上的警惕性精准的捉住了一只嫌疑心机婊,唐卉被吓得直叫:“你家!你家许大官人行了吧?”
“当然是我家!”祁婧继续望向窗外。
唐卉深深望了一眼那颠倒众生的侧脸,忍不住笑骂:“切!当初如果没有我,就凭你熊大有贼心没贼胆儿那副怂样儿,能过上现在这好日子?跟我计较起来了,忘恩负义的东西!”
“怎么着熊二,转性啦?”
祁婧这下也被激起斗嘴的兴致:“成,吃了今儿这顿饭我就打个报告请示一下,回头收你当第十三房姨太太,连你的洋妞小马子一起娶过门儿。咱呐,也别费那个劲,整什么人工受精了,直接来纯天然的,怎么样啊?”
“去你丫的,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怎么着,怕了?我可是认真的!”
“你给我滚!”
“呦呦呦!看看你的脸,红――了!红了红了,诶呀脸红了!咯咯咯……”
祁婧直似看见了铁树开花,眉开眼笑的伸手去捏闺蜜脸蛋儿,被唐卉一歪头灵活的躲开:“你就满大街的失心疯吧,荡妇!诶呀开车呢,别闹!”
生命不可玩笑当然不能打闹,祁婧只歪着头笑嘻嘻的盯着她看,生来酷帅的小模样害起羞来简直有毒,一个情不自禁的开口:
“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有~我可~爱的熊~~~~二――哈哈哈哈……”
春天的夜色尚未降临,天边的晚霞烧着了都市,有一只荡妇在唱歌。由于情绪过于亢奋,根本没留意另一张红唇间溜达出来的那几个字:
“都TM十三了……有那么夸张么?”
位于东四北大街上的魏家胡同深得望不见底,当然也不方便开车进去。祁婧推开车门的刹那,便被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捕获。
没错,她来过。
沿着新铺的青石板路往胡同里面走,数着大大小小的门户,记忆越发清晰起来。
不久之前的某个晚上,跟醉得东倒西歪的海棠一起,送同样半醺的朵朵回家。那个复古又气派的门楼就在这条胡同某个幽深的所在。
记得当时相交未深,还不知道她就是吴浩的老婆,三人临时兴起的小聚却十分尽兴。虽然深更半夜的看不清楚,仍被朱漆大门另一边的神秘庭院深深吸引。
过后回味,祁婧才意识到自己竟丝毫没能鼓起登门一探的勇气,而徐薇朵似乎也没有请客人进去坐坐的打算。由此联想,她便更有理由相信,那老院儿必定不是他们夫妻俩的单独居所,而是跟公婆同住的,高门大户等级森严的豪门宅邸。
“怪不得一个人打三份工,原来是不想回家。”
这个洞见是之前操过的心。而这会儿脑子里蹦出来的念头早已进化了形态,比不合常理的表象更能激发祸乱红尘的联想:
“上次交代过,吴浩被送到国外去戒毒了。那么,偌大的豪宅里公媳二人朝夕相对,不是更……那什么了么?”
心怀鬼胎的许太太边走边往胡同深处张望,究竟是哪个门口,已经不敢确定。偷瞧了一眼海棠,见那丫头正举着手机一边看定位一边核对门牌号码,完全没有故地重游的觉悟,也就没吭声。
那个透着浓浓乡土气息的吴老汉只见过一面,怎么看也不像个治家有方的正经老爷,却坐拥这么精致考究的府邸,真是青花笔洗变尿盆儿,糟践了好东西。
长长的胡同终究没能走到底就到了吃饭的地方,也是一个古色古香的老院儿。青砖碧瓦,朱门紧闭,门边上挂着个煞有介事的铜铃,铃坠儿上系着鲜艳的红绸子随风飘摆。
海棠一马当先的摇响了铃铛,大门应声而开。
“贵宾里面请!”青衣小帽的服务生周到热情的把一行人让了进去。
“哇哦――好漂亮!”海棠惊叹。
一直没啥动静的可依也忍不住回头笑望:“姐夫这是又升职了呀!请我们到这么富贵的地方吃饭。”
只因视觉处理系统过度占用了内存,祁婧跟唐卉都没功夫接茬儿。同时把四个漂亮的女人惊艳到,院儿里面装潢布置讲究的程度可见一斑。
进门是一个稍显逼仄的回廊,老式的廊柱木门全部都照例漆成红色,唯独窗棂却一水儿是绿的。门楣和檐下的宫廷彩绘透着老北京的皇城气象。按常理,倒座和门房都应该是仆从下人的居所,现在全都改成了餐厅雅座。
转过廊檐接出的大英博物馆式的玻璃屋顶,眼前豁然开朗。
宽敞的庭院全部都用大约两米见方的石板铺就,四下错落着几个比水缸还大的花盆,里面的花木枝繁叶茂,祁婧叫不出名字。
而在庭院的中央,几只憨态可掬的彩釉大水缸旁边,宽大的美式沙发围着一个巨硕的大理石台面儿,上面茶艺器皿一应俱全。
头一进院落都是餐厅。门窗大开,里里外外虽然大体属于中式布局,却见缝插针的摆放着各种风格的异国家私陈设。
荷兰皇家银行的柜台上摆着鎏金的洛可可烛台,伽利略发明的意大利摆钟,几乎占了正面墙的酒架上,不同封装和颜色的葡萄酒被当做艺术品摆得琳琅满目,说不出年代和国别的妆台,衣橱,桌椅以及雕塑更是随处可见。
置身其中,就如同走进了一座生活博物馆。
大大小小的各式餐桌被巧妙的安置在每个房间的会客区或者临窗一隅,跟富丽奢华的氛围融为一体,已经有先来的客人边用餐边聊天。
海棠跟可依根本无法抵挡如此奢靡而新奇的诱惑,几乎是一间挨着一间的参观。大春和岳寒则摆出少年老成的派头儿,相视一笑,直奔院子中央的茶座。
心地纯良又热爱生活的许太太当然也怀着一肚子的跃跃欲试,可是一看两个男人已经落座,即便碍着大嫂的身份礼数,多多少少也得扮几分端庄稳重,于是拉了唐总理一起坐下,四个人边喝茶边说话。
“你们看,那间房里摆了一整面墙的迈凯伦。”隔着老远,唐卉貌似闻到了酒香。
大春拧着脖子往身后撒么了几个来回,仍一脸懵逼:“哪儿呢,我怎么没看见?”
“那不么,对面儿厢房,简直是个露天酒窖。”
“唐卉姐说的不是汽车,是苏格兰威士忌,也有人翻译成麦卡伦的。”岳寒的笑容控制得不温不火,及时给东北汉子解围。
祁婧眼睛望着岳寒,嘴巴却笑得有点儿歪:“你们男人就那么爱车?好像都能开着上天似的。”
听了这话,大春也不糊涂,哂然一笑:“上不了天是肯定的,可并不妨碍有上天下海的感觉,要不怎么都取什么迈腾,陆地巡洋舰这样的名字呢?”
没等祁婧反驳,仍盯着酒瓶子的唐总理仿佛自说自话:“男人有爱车的,也有好酒的,我敢说这里的主人肯定能喝两杯。”
见她酒不醉人人自醉的模样有点儿上头,祁婧不禁又想起了离此不远的另一个院子:“我怎么觉得,最多就是个附庸风雅的土豪呢?”
“用词不当了姐!”
这回不客气的居然是岳寒,“这儿既不风骚也不雅致,根本无可附庸,就算是个吃饭的地方,我也觉得太热闹了。”
“嘿嘿……你也用词不当。”
大春斜睨着旁边的帅脸进一步解释:“热闹是个中性词啊!这儿根本不叫热闹。”
“那应该叫啥呀?”
“多好的小院儿,看看他们整的,啥玩意啊土不土洋不洋的,要我说应该叫文化入侵,或者干脆点儿,崇洋媚外!”
“崇洋媚外有点儿过了哈!”
唐卉忍不住插嘴,正要发表不同意见,祁婧把话头抢了过去:“我觉得吧,岳寒那是比较含蓄的表达,骂人不带脏字儿。用老话儿说就是吃块皮冻也得把油抹嘴上,有俩糟钱儿生怕没人知道!”
话音未落,只见岳寒一扬手,“啪!”的一声脆响,隔着大理石台角两个默契的巴掌拍在了一起。
大春看看身边的兄弟又瞧瞧大嫂,“你俩这……怎么跟排练过似的。”
“可不是天天排练嘛!我跟咱婧主子……”
“光排练哪儿行啊?”
岳寒稍显腼腆的笑容还没展开,就被婧主子赏了个媚眼。祁婧反问既出,才发觉不妥,赶紧找补:“至少,还得虚心求教认真揣摩岳大主笔的微言大义呢!咯咯咯……”
“行啊小子,那些段子都是你写的?”
大春的注意力被成功转移,用力拍了下兄弟肩膀。岳寒端起茶杯潇洒一笑,也不虚应客套,一边喝茶,目光越过杯口朝祁婧望出一缕干干净净的温柔。
没过一会儿,海棠拉着可依逛了一圈的西洋景,乐颠颠的回来了。
“诶,你们怎么不去参观参观,里边儿可大了,好多客房,一间一个样,别提多奢侈了!”海棠说着兴高采烈的比了个手势,“我打听了,住一晚上三千!”
“合着住王府里了,这么贵?”
祁婧看着海经理的精气神儿就莫名的开心。这时落座身旁的可依拍上了她肩膀,“还真不贵,你别看那外边儿修的跟你们后宫似的,里边儿全是西洋货,跟进了卢浮宫似的。”
“看来是我冤枉人家了,压根儿就不是崇洋媚外,是劫富济贫啊!这么一说,我也想认识认识这儿的主人了。”
把刚才的话头重新捡起来的当然是大春,看似回应唐总理的期待,却对相对而坐的婧主子报以感激的微笑。
祁婧被他透彻的目光看得心头一动,忽然发觉这个男人并非看上去那么鲁直,作为回应笑了笑说:“那你们小两口今儿晚上就住这儿得了。”
“谁跟他是小两口啊?我们早就老夫老妻了。”
海棠妞的小动静比海棠果都甜,却仍能听出这恩爱秀得隐藏着幽怨。祁婧一时无语,只听唐卉慢悠悠的来了句:“老夫老妻是不是得六千?那我觉得真不值。”
一句话把所有人都逗得忍俊不住,欢笑中数道目光往来碰撞,好不复杂。
正在这时,又有几个人走进院子。可依正对门口,说了句“来了!”众人一齐望去,两男两女同朝这边走来。
一马当先的是换了一身藏蓝西装的许博,雪白的衬衫没打领带,边走边跟身旁的高挑帅哥说着什么。
那帅哥比许先生还高了一拳头,白净的娃娃脸虽不及岳寒清秀俊朗,却满面春风,笑意怡人,让人看了怎么都讨厌不起来似的。
“这俩人居然先碰到一起了……”
起身离座之前的一霎,许太太终究没能压住那一丝心慌,然而看到二人几乎联袂同行,就像吃了颗定心丸,端住了温情款款的范儿,朝自家男人望过去。
许先生当然也在第一时间看见了她,本就挂在脸上的笑意微微一暖,已经抢先打了招呼。
被那一笑归正了神魂,许太太忽然耳聪目明,心思细密起来,首先发现的就是许先生空着的两只手――
那只日常随身的剑桥包居然正拎在身后的一只雪团儿捏成的小肉鸽子手里。
不用问,这肯定就是那个新收的小助理Sophia学名徐筠乔了!已经下班时间了吧,居然胆敢跟到这里来!
“模样儿倒是珠圆玉润的,只是……除了稍显稚嫩懵懂,完全看不出非我族类的任何特征啊!”
未及仔细打量,许太太的目光已经被另一个纤细苗条的倩影吸引了过去。
竺小青!
与那天的工作装衬托的内敛气质决然不同,今天的小青姑娘穿了一身云缎轻纱似的白色连衣裙。斜肩似柳,纤腰约素,两条卡通人物才敢有的颀长小腿婀娜交错,白色镶着细细金边而的高跟鞋把她的身姿抬得更加飘飘欲仙,聘聘婷婷。
果然不出所料!
仅仅从追随齐欢身畔的距离判断,两个人的关系就绝不一般。
可这又不是同学聚会,为什么要带上这个名义上的前任小情人儿呢?难道……是打着同道中人,入伙前先立投名状的主意?
正室范儿十足的许太太暂把殷勤的小助理放在一边,根本没发觉自己已经动歪了脑筋,却怎么也不敢尝试去对视某人正瞄过来的目光,迎上前去的同时瞥了一眼海棠。
她可是带着亲老公来的,是挡箭牌还是救命稻草?或者……
时间紧迫,容不得多想,两拨人已经凑在了一起。其实婚礼那天,大家都是见过面的,用不着过多介绍。
海棠姑娘像个促成了多国首脑峰会的资深外交官,一脸功德圆满的笑着:“老公,那天你走的早,没见过她。我大学时候的好姐妹竺小青。”说着话,已然拉住小青姑娘的细胳膊。
竺小青虽生得细眉细眼巴掌小脸,可今天的妆容醒目许多,仅凭鲜艳欲滴的半颗樱唇就足以吸引所有雄性动物的目光。
可惜大春好像又直男癌变,只跟白衣女孩潦草的一颔首便朝许博身边凑过去:“老大,请客咋不通知我?要不是沾了我媳妇儿的光,这顿法国大餐我是不是连味儿都闻不着了?”
许博笑里藏刀的一抬手:“你啊,去跟岳寒打听打听,这年头儿谁TM不是跟着媳妇儿混吃混喝?就你小子,天天拿党的政策当耳旁风,早晚肋巴上捅你一刀,让你长长记性。”
一番话瞬间赢得了在场所有女同胞的点赞,可依更是被当成先进典型搂进未婚夫的怀里,笑得天真烂漫。大春脸色由黑转红,也跟着浑不在意的傻笑,却唯独躲开了海棠的目光。
许博毫不理会兄弟的尴尬,接着说:“不过今儿个大伙儿的口福还得感谢一个人,那就是――”
伴随着拉长的音节,大手一挥,把徐筠乔推至身侧,“我们的Sophia小同学,这家餐厅的主厨就是她的――前男友!”
当听到“小同学”三个字,徐筠乔的小嘴儿已经撅了起来,“前男友”一出口,立马从小淑女变成了小公鸡:
“都说一百遍了,他不是我前男友!你丫成心啊!”
许是当着众人出糗真的气急了,连脏话都飚出来仍觉得不够,飞起一脚就朝许博腿上踢了过去。
“诶诶诶!”许博连忙举起三根手指。
黑亮尖翘的高跟鞋一下顿在半空,又奇迹般的收了回来,“咔哒”一下跺在了石板上。
徐筠乔歪着脑袋瞪着那三根指头运了足足三秒钟的气,终于气哼哼的赏了许博一道犀利的白眼才偃旗息鼓,抻了抻衣襟,清了清嗓子,面向众人甜甜一笑:
“各位哥哥姐姐晚上好!我叫徐筠乔,是……许副总的助理。呃……还有,这儿的厨子我确实认识,手艺特棒,包您满意!”
虽然提到许副总时又拧着鼻子一脸嫌恶,这一番自我介绍还是惹来了姐姐们赞赏的笑声。祁婧从上到下的打量着小姑娘,就差抱起胳膊作壁上观了。
至少,男人对她暴脾气的描述终于对上了账。
既如此这般,那一只野鸽子是什么时候被降得这么听话服帖,就值得好好研究研究了。
仅凭女人天生的预感,祁婧也能大约猜上个六七成,让她感到意外的,是头一天履职就敢往当家主母的跟前凑,也不怕……
正当拉开宫斗序幕,眼前忽而一亮,一双清光灵动的大眼睛望了过来,把婧主子晃得一愣神儿。
“嫂子好!”
徐筠乔这一声叫得怯生生的甜,就像只藏起爪子等待抚摸的小白猫。
祁婧意外发现女孩头上的蝴蝶结有点儿歪,强忍住帮他扶正的冲动,又暗恨自己居然被迫处于守势,心情过于复杂,嘴巴上也就率直起来:
“你怎么认识我?”
“办公室里有您的照片儿啊!”
祁婧竟被那双理直气壮的大眼睛眨得无言以对,下意识的把目光投向许博。没想到那个男人好像身上的西装都变得不再合身,笑得不尴不尬不说,竟然还有点儿不敢看她。
“咱们别在这站着啦!我怕人多,特意定了十个人的位子,没想到刚刚好!咯咯……”
徐助理似乎天生了吸引众人瞩目的特异功能,连一串少女般的笑声都极富感染力和号召力,毫不见外的领着一行人走进了西厢的一个房间。
室内的环境之豪华自不必说,一张欧式的长条餐桌却是别开生面。
今儿是朋友聚会,没什么尊卑顺序。许博让出主位,坐了上首第一席。许太太没有悬念,自然跟着坐老公身边。本以为徐小助理会去抢跟许副总面对面的位子,没想到竟然紧挨着自己坐下了。
见男人一副欲言又止的古怪神情,却仍对小姑娘的套近乎举动听之任之,祁婧摸不着头脑。不过抛却身份上的芥蒂,她的生物本能也并不想拒绝跟这个水灵灵香喷喷的小妹妹多亲多近。
挨着徐筠乔的是唐总理,大春一个人把边儿。再去对面找海棠,发现她居然仍拽着竺小青的胳膊腻在一起,另一侧坐的是可依和岳寒。
这样一来,四位绅士全都被边缘化,整个餐桌俨然成了女人们的主场,就连许副总本当不容忽视的开场白都找不到机会发表,在此起彼伏的莺声燕语中变得如鲠在喉似的。
祁婧的目光浏览过遥遥相对的难兄难弟,又回到貌似噙着苦笑的男人脸上,忽然觉得社交场合的男人们有那么点天生该当陪衬的可怜。
“婧主子排场就是不一般哈!请您吃顿饭可真不容易。”
得,来了!
光听口吻,就知道是谁在说话。这下祁婧再想回避齐欢的目光就太没礼貌了,故意拿出娇憨女主人的姿态含笑回应:
“今儿个这顿,好像是我老公请客哦!是吧老公?”
“没错儿!大春是我兄弟,海棠的老同学,那自然也就是我们的朋友。朋友聚聚,谁请都一样!”
许博毫不含糊的挑明了关系,甚至朝竺小青点了点头,旋即转向大家:“大伙儿都不常吃法国菜吧?吃好喝好啊!”只听桌子另一头喊号子似的给力呼应着。
齐欢和颜悦色频频点头:“既然许副总抢着做东,盛情难却,兄弟也不敢不接着……”
说着话站起身来,将一个大大的红色礼盒放在了桌上,“不过呢,白吃白喝总不大好意思,就想借这个机会跟新朋故友表示表示。这个是我一个做香水的哥们儿刚上市的新产品,带给姐妹们当个小礼物,就算借花献佛免费试用吧!”
话音方落,女士们都纷纷凑了过来。大春和二东也站在后面好奇观望。
随着礼盒开启,内里乾坤露了出来。只见金色的贡缎上镶嵌着的不只是香水瓶子,而是八个晶莹透明做工精美的长方形玻璃礼盒。每只盒子里都装着一支堪堪绽放的玫瑰花,红橙粉白争奇斗艳。而在花枝的旁边,更加精美的香水瓶陈列其中,泛着馨香似溢的光泽。
且不论香水品质如何,光是这用心的包装就足以博得在场每个女人的欢心了。
在场每个女士都分得一支玫瑰香水,剩下的两盒,则由祁婧做主,分别送给了并不在场的Aileen和徐薇朵。
“你怎么知道我有个姐姐,你们认识么?”这回轮到徐筠乔发问了。
“当然知道了,因为我们也是好朋友啊!”祁婧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用一个“也”字。
“那你知不知道,她家就住在这条胡同里呀?”徐筠乔悄声说。
祁婧见她居然说起了悄悄话儿,干脆只点了点头。
徐筠乔像是要在她脸上发现什么似的,歪着头看了好久才说:“你不会……也认识她老公吧?”
祁婧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稍一愣神儿连忙摇头,却发现眼前那张怎么看都未成年的小脸上现出老奸巨猾的笑意。
电光火石间,许先生的欲言又止闪过脑际,却已变成了扶额苦笑。
那对夫妻匪夷所思的斑斑劣迹在脑子里同时爆炸,却同时倒映在徐筠乔晶亮狡黠的黑眼珠里。许太太心里的鬼虽没几个人知道,仍像被人生剥了层皮,却敢怒不敢言,有的只剩面似火烧般的坐立不安。
就在这时,齐欢的声音再次传来:“婧主子,这个是我作为一名最忠诚的粉丝,特别为您准备的。”
跟刚刚的香水不同,这次的礼物虽然也是个长方形的盒子,却被包得严丝合缝。祁婧借机转移视线,伸手接过,竟一时不知如何打开。
“是什么?太贵重了我可不要。”
当着别人老公的面单独送礼物,够胆色。祁婧瞥了许博一眼,心中溢满的其实是刚刚遭遇且无处发泄的羞愤,态度上不免生硬到直截了当。
“您大可放心,不是什么金银珠宝。是一件……很特别的东西,您最好拿回家再拆开来看。”
齐欢红润的笑脸依旧放光。
可是,跟之前的圆熟周到完全不同,那一刹,他的眼神中凭空多了三分灿亮的快意,又似透着那么一丝丝悲凉的自嘲,看得人心头一阵轻跳。
祁婧心情恶劣,只想着怎么扳回一城,哪有心思打哑谜?见男人没有异议便直接把盒子收进了包里,“那我先谢谢啦!”
应该是徐筠乔早有交代,也没见菜单,服务生就开始上菜了。
每人一套杯盘碗盏刀叉器具,菜品各自都略有不同。除了主菜分食,其它都是各吃各的,一碟一碟应接不暇。虽然菜量不大,但个个精美,别具风味。
餐桌上有了精美新奇的食物,又有海棠和可依两只话痨,再加上唐卉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席间的氛围既热烈又融洽。不过在某个小魔女看来估计乏善可陈,那一道道美味佳肴才是她的新目标。
祁婧守着自己的盘子,却觉得再怎么可口的食物都没什么嚼劲儿似的,偏偏又不敢随意侧目,生怕打扰了贪吃的小猪舔盘子,又被那双清亮透气却诡谲莫测的大眼睛看个对穿。
之前说谁是天山童姥来着?
这个怎么看都未成年的才是天山童姥本姥!TMD她咋啥都知道呢?真该剥了皮儿仔细看看,没准儿早就活了上千年了……
当然,也不是婧主子有好生之德,突然间就宅心仁厚让小人得志,确实人来人往的,又是自家男人的场子,闹不得底线之下的事儿。
忍了吧!
至少对面那个八面玲珑的俊后生今天表现得中规中矩有礼有节,不失时机的投过来亲弟弟般人畜无害的笑。旁边低眉顺眼的小青姑娘也不是看上去那么闷,就着异国美食一来一往的聊几句闲篇儿,也可赏心悦目。
好不容易,许太太收拾心情重整旗鼓,开始用最纯粹的食欲善待每一道菜品的独具匠心,也把心思渐渐投入到了其乐融融的聚会氛围之中。
万幸,直吃到七八分饱,“姥姥”都没再招惹她。反而是坐在另一边的许副总,手机有些煞风景的响了起来。
出去接了电话回来,许博没落座,而是一边拎起外套一边凑近许太太耳边:“亲爱的,老板有事找我。你先跟他们慢慢儿吃,我就不陪你了哈!”
不等祁婧回答,又面对众人:“那个……临时有点事先走一步哈!大家尽情享用,单已经买过了。”说完扶了一下许太太肩膀,穿上外套就往外走。
“诶!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餐桌上的人没一个想到,这可怜巴巴的一嗓子居然是徐小助理喊出来的,抻着脖子一脸急切懵懂,嘴角上还沾着鲜红的酱汁儿。
许博回头呲牙一笑,并未理会,人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许太太被那一嗓子喊得冒火,正待回头摆个脸色,却看到椅子背上靠着的剑桥包。心念动时,已经拎在手中追了出去。
“啥事儿这么急,连饭也不让吃完啊?”
许博没走几步,赶紧折了回来,接过包歉然一笑,“已经吃饱了。”见爱妻仍面带关切,略带神秘的一呲牙:
“放心,我不走远,就在后院儿。那家伙真有什么幺蛾子打我电话就成,我马上过来。”
“后院儿?”祁婧越发不解。
许博凑近了小声说:“你知道这儿是谁的买卖么?”
“谁的……”
祁婧眼睛忽然一亮:“啊!我知道了!”
“嘿嘿……回去接着享受吧!”
许博爱怜的抚上美丽娇妻的脸颊,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傻小子:“这法国菜味道确实不错,把我那份儿也吃了。那个崇洋媚外的土豪就是个奸商,分量给那么少,你肯定吃不饱。”
“滚你的,嫌我饭量大了?你没看那个……”话没说完,男人已经老鼠见了猫似的,灰溜溜的消失在了门洞里。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26章 斗地主

听徐筠乔叫了那一声“嫂子好!”许博就开始默念“阿弥陀佛”了。不出所料,许太太跟程姐姐一样未能幸免,着了那个成年小丸子的道。
没请婧主子示下就收了个不清不白的美少女助理,还带来参加聚会,许先生嘴里一直含着几句低三下四的私房话没脸说。
再加上人多眼杂,当然也没机会提前示警,只能留着心隔岸观火。只可惜女人的世界自带屏蔽功能,还是没能弄清楚爱妻神情尴尬,暗咬银牙的原委。
见她强装镇定之后,终于没有擂起战鼓,许先生暗压心惊,为贤良淑德顾全大局的婧主子点了个赞。
如今的许太太风姿绰约仪态万千,主子戏拍的多了,更懂得什么时候稳坐正宫昭阳殿,端淑内敛又不失大妇威仪的微笑尺度简直手到擒来拿捏精准,往人堆里那么一站,颇有领袖群芳的风范,把许先生都看得差点儿三拜九叩了。
只可惜从结果来看,并未镇住习惯性恶搞的小魔女。
而相比之下,今晚的另一位主角,聚会的最初发起人齐欢,却并未如预想中那样暴露丝毫的图谋不轨。这确实未免让某对夫妻如临大敌的焦虑倏忽若失,无的放矢了。
对着那张笑意满满的俊脸,任何的察言观色,人心叵测都仿佛过火发苦的黑芝麻洒进了一碗暖融融香喷喷的桂花藕粉,让人不由自主的报之以掺了自我检讨的微笑。更何况,他身边还跟了个低眉顺眼,不怕授人以柄的小可人儿。
许博跟这对俊男倩女是在胡同口仅剩的一个车位前相遇的。
齐欢已经停进去一个轮子了,仍选择主动退让,去找别的位子。而不得不领情的许副总只好在胡同口等了他们几分钟。
“许副总果然是业界精英啊!连助理都这么年轻有为慧洁干练。”
第一个照面儿,首先遭到夸奖的居然是站在身边的新任小助理,虽说用词新颖不落俗套,话音儿里的心照不宣却透着君子坦荡的意味。
光是这份敏锐洞察,分寸拿捏已然足够赢得许博的赞赏。
从海飞丝见过大世面的眼睛里已经足以看出,齐帅哥这样高海拔,高颜值,高情商的高光存在,不管开的是不是豪车,穿的是不是名牌,身边陪着什么样的女孩子,也丝毫不会影响其招蜂引蝶备受青睐的魅力。更何况,还这么会说话。
颜值与口才的碾压,许博都毋庸置疑,更虚心接受。
论漂亮的皮囊,曾经被隆重推荐给许太太的岳公子也不遑多让,或许还更具英朗俊秀。可是相比于齐欢脸上收放自如的笑,就稍显青涩了。
虽说这多半是性格使然,但若想在人类社会的各个副本中混得舒服吃得开,该笑的时候笑得灿烂这一点无疑更具优势。
跟齐欢没聊几句,许博的脑子里便浮现出另一个青年才俊的影子――吴浩。在没有露出真面目之前,估计没人会相信,那小子居然还是个瘾君子吧!
相比之下,眼前的齐欢更有朝气,笑容中甚至不乏率真坦诚。
他的眼睛里不仅时刻亮着一道光,还透着种并不令人反感的穿透力,似乎在洞悉人情事故的同时,也并不在意暴露自己的玩世不恭,贪杯好色。那神情好像在说,大家都是同道中人,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当然,若论深藏不露,他恐怕就要略逊一筹了。进入胡同一路边走边聊,目光竟不止一次的瞥向身后的徐小助理。
而偏偏人看人就是这么奇怪,若换做吴浩,许副总绝对要毫不留情的针砭时弊。齐欢如此,非但没有被看低了层次,反而要在心里幸灾乐祸――没准儿,有人遇到对手了。
从小伙子的谈吐气质和席间谦恭有礼的表现上看,同之前事态中的人设出入不大。
以粉丝的身份,单独送婧主子一份礼物,的确吸引了众人稍显复杂的目光,却也算不得唐突了嫂夫人。许博相信,在座的一定不止自己一人联想到了光明磊落四字评语。
不过,今晚聚会的起因背后所涉毕竟都是有违公序良俗的私密勾当,再加上武梅乃至裘志国这样的背景人物无法忽视,婧主子的安全必须要放在第一位考虑。
所以,是不是要下同道中人的判断,恐怕还为时过早。
这一点,相信许太太也是心中有数的。毕竟,有人不再是当初慌里慌张的失足少妇,早已升格为功力深厚的极品妖孽,就连罗教授陈主任这样的老猎枪都手到擒来弹无虚发,怎么样也不至于被一只阳光小鲜肉破了防。
也正因有了这样的底气,许博才放心提前退出饭局。
院子里灯火通明,不时传来食客的笑语。可这毫不设防的热闹,仍无法在每个角落驱散夜色降下的暗影。
通往后院的月亮门像一个装帧精美的漆黑洞口,突兀的出现在繁华闹市,掩耳盗铃般遮掩起它的阴森可怖,更加让人联想起某些见不得光的人间诱惑。
还有什么比身后包间里的莺声燕语国色天香更诱惑的么?
论朱颜粉黛的成色,众星捧月的福分,恐怕是没了。不过,作为一个天生具有冒险精神的雄性动物,未知谜团的吸引力总是无法抗拒。
打来电话的号码分明是老宋的,可听筒里传出来的声音却吓了他一跳。
“小许啊!法国菜吃不惯吧?过来喝两杯啊!”
“吴……吴总?!”
许博已经很久没在电话里听过吴澄海的声音了,然而仅仅回想起那顽劣兼顾老辣的口吻,他的心头就只剩惊诧不存仔细分辨的必要了。
当年公司经历风波的关键时刻,峰哥被扫地出门的时候,这只老狐狸虽算不上始作俑者,却也脱不了推波助澜的嫌疑。至少,在宣布人事决定的会议上,连句场面上的公道话都没从他嘴里听到。
在许博并不算涉世未深的社会认知里,于情于理,这两个人就此结怨,将来江湖再见,最少都是装不认识的戏码,可今儿个怎么突然凑到一块儿去了?
还喝两杯……谁跟谁喝两杯?不会是宋大侠挟旧怨潜入人家老宅偷账本儿被当场抓获了吧?
驱散脑中五花大绑皮开肉绽的荒诞画面,许博穿过月亮门来到二进院落。电话里,吴澄海是叫他往后院找路的。
灯火稍暗,人声渐远,高墙内的庭院房舍依然可以尽收眼底,又颇有出离闹市,误入清幽之感。
未及细看周遭,许博的视线已经被牢牢吸住了。位于天井西北角的廊檐下立着一位素装美人,正水眸盈盈的望着自己。
在雕梁画栋的背景里,大红灯笼的映衬下,落花独立的亭亭身姿,缎光裹挟的完美腰线,还有那黑丝绒披肩上随风而动的巨大蝴蝶,无一不似夜魅撩动的琴弦,“铮”的一声,便把男人定在了台阶上。
“朵朵?!”
这一声轻唤仿佛刚好迎上了春夜的风,顷刻间,只觉得一股子没来由的燥热瞬间爬上了头脸。
美人闻声,红唇微微一抿。明明隔着整个院子,姣好的唇线仍电焊般刻进脑仁儿。一缕熟悉的甜香仿佛早已扑到了鼻子底下,亲吻在耳畔鬓旁。
无须犹豫,许博的双脚早已不自觉的迈了出去。
徐薇朵望着一步步走近的男人,好整以暇的打量着,黑宝石般的眸子里似乎有什么闪烁个不停。待男人到了近前,明显带着灼人热度的神光扫到身上,她竟压不住喘息似的酥胸起伏,连忙抱起双臂才勉强吐出一句无关痛痒的问话:
“请谁的客啊,都请到我们家来了?”
不知是被那惊鸿一瞥蛊惑了心神没缓过来,还是小院儿太过暧昧幽静,许博直逼到美人身前才猛然刹住,舌头有点儿拌蒜:
“就几个朋友,这不是……对了!地方还是你妹妹推荐的!”
两人上次见面不过是一个礼拜之前的事,可浮现在许博脑中的画面却是电影院里的猛一回头。那时的徐薇朵一身紧身衣,红唇烈焰咄咄逼人,是来捉奸的。
不知是谁拨弄了时光之轮,须臾之间,布景飞速变换,两人就像凭空降临到另一段故事里。在这院落幽深的一隅,四目相对中,似有无名之火正一点一点烧透夜幕。
“原来,她穿上旗袍这样好看……”
夜风中的根根发丝许博都数得清楚,更明白她是为何而来,可那咚咚作响的,难道不是偷情戏码里才会有的心跳么?不止是心跳,还有那蠕动的唇,那缱绻的发,那幽幽淡淡的香……
不可否认,这样的改变更应景儿,也更符合她此刻的身份,跟那身旗袍一样。就像……就像个趁着夜色偷偷溜出家门,只为了跟情人温存片刻浅诉衷肠的小媳妇儿。
徐薇朵似乎抵不住男人的灼灼目光,一个退步转身便在前面引路,边走边故作清冷的甩下一句:“我妹妹?”
许博这时才如梦方醒,暗笑自己这个下流色胚光顾着做梦几乎出丑,迈开步子跟在她身后:“那个海……呃――Sophia不是你妹妹么?据她说,这儿的法国菜地道,我也是到了地方才……嘿嘿,怪不得呢!”
徐薇朵的声音也恢复了平时的从容不迫,转过头一脸波澜不惊的好奇:“你们怎么会认识的?”
许博想起上午的办公室历险记,忍不住苦笑:“何止认识,她呀,今儿个还从天而降,成了我的助理大人呢!”
故意夸大其词,本以为徐薇朵会吃惊不小,追问原委,没想到人家连头也没回一下,只轻轻“哦”了一声,淡淡的接了句:“你招她来着?”
许博被问得心里一惊,赶紧避重就轻:“怎么可能?我跟她才认识没几天。就五一长假,她跟欧阳洁一块儿去沈阳。我们刚好坐同一班飞机。”
从何止认识到不过顺路,前后矛盾也太过明显了。
许博亦步亦趋,暗暗盘算着怎么应对接下来的盘问,然而,除了眼前暗香浮动的婀娜背影,一个字也没等来。
徐薇朵好像只当听了一耳朵事不关己的闲话,连句追问都兴趣缺缺。
两个人就这样出了西北角的便门儿,又过了排水渠上一座只有两三米跨度的小小石桥之后左转,沿着墙根默默前行,不一会儿便来到了另一座稍大一些的门洞之前。
虽然相距不远,这边已然几乎听不到人声,周遭唯一的光源便是门楣上挑着的两只红灯笼。再加上徐美人一身复古的装扮,直给人时空穿越,仿若隔世之感。
不想再次坠入心猿意马的迷障,许博明知故问:“这就是你家?”
“我公公家……”
“公公”两个字被徐薇朵念得像孩童膝头的木鱼,空灵中透着三分可爱,却把许博听得一阵愣怔。就好像才知道她嫁做人妇,门户森严似的。
徐薇朵在门前站住,并未急着往里进,而是一转身,用目光拦住了男人,似乎看他脸色有异,才开口询问:
“怎么,到门口了,才知道害怕呀?”
这是她习惯的调调,虽不似婧主子牙尖嘴利,心思却丝毫不慢,往往不动声色的抢占先机。抱臂倚门,斜睨着男人,嘴角隐约勾起半分热辣辣的嘲弄,好像别人不知道她那个没溜儿的丈夫此刻根本不在家。
之前双方几个回合的冲突得以暂时平息,还是拜她从中斡旋,许博当然明白这话中调侃跟“公公”其人的利害关系,呲牙一笑:
“合着今儿个,你是领着我负荆请罪来了?”
为兄弟两肋插刀,无论走到哪儿都不怵。何况小海棠遭受的伤害在她许大哥这儿可远比死个不知深浅的小流氓要心疼的多。是非曲直摆在那儿,就算亲爹代为出头,也终究抬不过一个理字。
只不过,这会子提起那档子事儿,尤其是被徐薇朵说出来,怎么听都像是在故意借着不可儿戏的事由玩笑调情。
“切!看把你吓的……”
果然一个没憋住,徐薇朵笑了出来,故作轻佻的模样到底拗不过大家闺秀骨子里的端庄,缺了那么一丢丢刁钻火辣:
“我这个公公……哼!的确不是那种蛮横不讲理的人。”
似讥嘲也似喟叹,明艳不可方物的笑靥迅速收敛凝结,白皙的颈项迎着暗夜虚空倏然仰起……
都市的夜晚光焰霓空,在这闹中取静的窄巷一隅根本看不见星星,可许博却在她抬头的刹那望见亮晶晶的一串,好似有只妖孽刚好路过,不小心碰洒了尚未斟满的月光。
这话里,似有深意。
“吓不吓人和讲不讲理好像不挨着吧?”压住心头的诧异难言,许博不自觉的往她近前凑了半步。
徐薇朵仰起头望向男人,没有推阻之意,似乎也并不担心他有什么无礼举动,只是红唇微抿,一双美眸越望越深。
“能打听个事儿么?”许博也低头望着她。
“什么?”朱唇轻启,目光却未曾移动分毫。
“老宋,我是说宋其峰……怎么会?”
这么一问,徐薇朵好像一座白玉观音忽然沾染了活人气息。只见那浓浓的睫毛轻颤,瞳仁里已经溢出一股悠悠荡荡的笑意:“你们男人的事,我可不懂。”
“不懂?才怪!”
望着女人转身推开了门,许博只在心里念着这句,并未出口――徐薇朵一只脚迈过了门槛,素手却拉着门环未放,似在犹豫着什么。
“剧本儿被谁换了,怎么越来越感觉不到偷腥的情调了呢?”
这三番欲言又止,两次犹豫不决的,看着美人神思不属的光景,许博心中纳闷却又无可捉摸。
这时,徐薇朵把两扇漆门推至大开,径直朝院子里走去。
许博随后跟上,不忘回手关上院门,动作中却有满腹的疑窦在迅速滋长着。因为就在迈过门槛的刹那,美人遗留的淡淡香气里,分明飘着一句叮咛:
“等下……别喝白酒。”
――果然,TMD,被谁改成深入虎穴的谍战剧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英雄救美的情节。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
这次进的同样是侧门,从正房的檐下引入。没走几步,眼前豁然亮堂了许多。
院落布局,并不比刚才吃饭的地方更大,但除了正当中的一口大水缸外,一处多余的陈设也没有。所以显得十分整洁宽敞,更像普通的富裕人家日常起居的院子,也更透着老院儿该有的旧时气韵。
一边往里走,许博一边暗自啧啧称奇。原来,正房和两边厢房的门楣上各挂着两盏做工精美的走马宫灯,照亮了整个院子。
许博好奇的仰望,明亮却绝不刺眼,每一盏都似在讲述一段戏文。随着人物车马旋转而出,居然隐隐有锣鼓唱腔不绝于耳,仔细一听才发现,是从正房门里传出来的。
“这老家伙,还TM好这口儿?”
绝难恭敬的吐槽着所见所闻,已经让许博把注意力转移到了此间正经主人的身上。
徐薇朵来到正房门前,站定转身却没往里进,而是再次抬头看了许博一眼,轻声说:“进去吧,我去换件衣服。”说完,转身下了台阶。
“什么情况?大户人家都这么摆谱的么?”
许博默念纳罕,望着离去的背影一阵恍惚,好像刚刚一个对视,又被什么烫了一下,愣了足足五秒钟才驱散各种不真实的联想和杂念,掀开了门帘。
堂屋里暖意融融,亮着柔和的橙光,并无雕梁画栋,也不见大富之家琳琅满目的文玩字画,一应陈设都是线条简洁装帧朴素的老式家具,连木纹上泛着的光泽都似带着历久弥深的沉淀之感。
房间的尽头立着一架高大古朴的屏风,屏风前面的八仙桌上热气蒸腾,正在用餐的只有两个人――脑袋油光锃亮,一身土黄色家常裤褂的干瘦老汉吴澄海,还有几乎把宽大的太师椅装满的老宋,宋其峰。
“哈哈哈……”
还没等许博问候,吴澄海的笑声已经震得瓦片乱颤:“要的就他奶奶的这副呆逼傻样儿!哈哈哈,老子光TM做梦就梦到过好几回,哈哈……对,下巴再往下掉那么一奈奈……哎――对对对对,哈哈哈哈……”
许博强忍着托住下巴的冲动走近八仙桌,目光在两人身上移来换去,最终还是停在了老宋身上。
宋其峰貌似忠厚的大脸上泛着油光,笑得毫不勉强。两只眼睛紧盯着筷子头儿,在热气腾腾的汤锅里夹到一块鱼肉,忙不迭的送到嘴里。几滴汤汁溅在大开的领口和肥硕的胸脯上也毫不在意,直到品透了这一大口肉食的鲜美滋味才顾得上朝许博瞟那么一眼似的,浑不在意的说了句:
“别戳着啦!碗筷都给你摆好了,坐那儿吃吧!我下午刚钓的。”说着端起勉强的酒杯,朝吴澄海举了举,深抿一口。
吴澄海那边像是看戏看到了最出彩儿的桥段,仰头咧嘴,就差拍大腿叫好了。
而这时许博的目光扫过桌边,发现对着房门这一侧放着一套已经用过的碗碟杯筷。很明显,那是徐薇朵的。
“她这是吃完了?难道……真如她所说,涉及男人之间的事,连作陪都不方便了么?”
满腹狐疑,慢吞吞的扶着桌子坐下,许博虚应故事的露出一丝迷惑未解的苦笑,只是并未拿起桌上簇新精美的红漆筷子:
“我在那院儿,已经吃过了。”
这话听着没大没小,但接的毕竟是老宋的下茬儿,口气软中带着硬,明显还在等两位主演给个解释。
老宋放落酒杯,又往锅里伸筷子,一脸逮着美味就没够的馋嘴相,好像啥都没听见。反倒是吴澄海无缝衔接,扯着嗓子笑骂:
“嗨!洋鬼子那些玩意儿,都TM糊弄人的,摆得跟花儿似的中看不中吃,更别说管饱了。尝尝咱自家炖的鱼,来来来……对了,杯子拿过来!这可是我泡了十年的老酒,热乎的,壮阳!哈哈……”说着话,拎起酒壶就要往许博的杯里倒酒。
许博想起徐薇朵进门之前嘱咐的话,连忙把酒杯盖住,连连摇头:“诶诶诶……吴总吴总,我在那边儿已经喝了不少了,实在酒量有限不能喝了,再喝,就吃不出鱼鲜味儿了。要不这么着,您这儿有啤的吗,我透透。”
不想表现得太不识抬举,说到最后一句,许博歉然赔笑,同时撒么四周,盼望能有一个绿色包装的纸箱子及时出现在墙角,生怕稍一耽搁,吴老汉撂下脸子大家难看。
没想到吴澄海一根笑纹都没松下来,毫不在意的“哈哈”一笑,“有有有!诶呀要说这啤酒啊,咱们就真得佩服洋鬼子们咯!”边说边起身离座钻进了旁边的房间。
前任老板的热情爽快让许博倍感不安,正想起身,却被老宋的一个眼神制止了。这次东北汉子仍没说话,只是朝着兄弟眉目舒展的一笑,下巴朝汤锅抬了抬,示意他放心吃鱼。
在许博心目中,宋其峰诚当益友,也更是良师,干过最不靠谱的一件事,就是悄没声的把莫妖精搞到了手。
当然,从男人的角度,这恐怕是再TM靠谱不过的事了。
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职场搏杀,峰哥从来都是让他钦服又敬佩的绝对强者,偶像一般的存在。今儿个如果不是事态确实突兀,场景过于荒诞,许博的表现也不至于这么不淡定。
“来都来了,就别蛰蛰蟹蟹的了。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被拐卖了咋地?”
完全领悟了老宋眼神里的嘲弄,许博的心情顿时放松下来,抄起筷子也夹了块鲜香白嫩的鱼肉,入口又烫又滑,滋味确实不错。
“桄榔”一下,一打带着露珠的啤酒放在了桌上,外加一个亮晶晶的啤酒杯。吴澄海的笑声在身后响起:“科罗娜,冰块儿加柠檬,保管你小子透得明明白白,哈哈哈……”
“谢谢吴总!”
望着杯子里明显现切的两片柠檬,许博由衷而发的谢意里混进着难以言喻的出乎意料。
“这TMD可一点儿都不像乡下老汉的生活品味啊!”
启开一瓶啤酒倒入杯中,毫不客气的喝了一大口。随着沁入心脾的清凉酸爽流遍全身,神经也总算放松下来。
“这鱼是真鲜,去哪儿钓的?”
“嘿嘿……要不怎么说你小子运气好呢!”
吴澄海坐回座位,不失时机的看了一眼老宋,“我们哥儿俩刚钓鱼回来走到胡同口,就看见你带着两个小妹子儿进院了。”
两个小妹子儿里,可有一个是你儿媳的妹妹,没道理不认识吧?
许博瞄了一眼某人用过的那套餐具,不动声色。既然你自己为老不尊,咱也不装无知少年,索性放开了调侃:
“您这眼神儿可真够好的,就光看见小妹子儿啦?旁边儿还有个小鲜肉呢!”
“姓齐的小子嘛,认识!挺会来事儿的。”吴澄海眼珠一转,“不过,我老汉可是铁骨铮铮,这辈子也好不来那一口儿啊!哈哈哈……”
这一阵怪笑把许博的脑细胞炸开了,根本弄不明白老家伙在念谁的歪经。这时,对面的老宋放下了筷子:
“你个老色鬼,下辈子投胎准TM是条公狗,专挑漂亮小母狗霍霍!”
“嘿嘿嘿……漂亮的小母狗谁不喜欢啊?就许你这种肥头大耳的挑肥拣瘦,白白继承了祖辈儿的背媳妇儿大法呀!”
光头老汉说话的时候眼珠子乱转,虽没直接埋汰老宋,许博也毫不费力的想到了莫黎。跟徐筠乔这种小母狗级别的女人比起来,她至少也算得上千年的狐狸了。
看意思,老流氓分明是没好意思开弟妹的玩笑。
光是这样也就算了,看那一脸的无赖相,竟然对老宋出口成脏的辱骂都不以为忤,着实让许博开了一回眼。
这老家伙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从什么时候开始,跟宋其峰近便到了这种程度?最关键的,自己还对此一无所知。
“咱就一老光棍儿,多收养几只小母狗怎么啦?”
吴澄海自顾自的斟满酒杯,声音里忽然多了几分自嘲。这时许博才留意到他布满皱纹的眼睑里,精光已然恍惚,分明存了三分醉意。
“只要你情我愿,那TMD就叫郎情妾意,就是积德行善!小许,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一句正经嗑儿没唠,就被问这么真性情的问题,许博有点无语,不过被老汉微微眯起的眼皮一夹,不敢怠慢,立马高声附和:
“当然了!男人不好色,人类不就灭绝了么?”
吴澄海一听,阴恻恻的乐了:“TMD,没想到你小子也这么传统!没错儿,没种……那还叫老爷们儿么?是爷们儿,就得有种!”
“那您老究竟……收养了多少条小母狗啊?”许博故意借着这个物种刨根问底。
“嘿嘿!你刚从狗窝里出来,就没数数?”
没等吴澄海说话,老宋四平八稳的接了过去,边说边扬了扬下巴:“那院儿的买卖就是给母狗开的,大母狗带着一窝子的小母狗,热闹着呢!”
许博脸上的惊诧和艳羡绝对夸张得恰到好处,可心里却生出一个大逆不道的疑问:男人有了钱,果然都是这个德行么?
“嘿嘿嘿嘿……”
吴澄海充满魔性的笑声响彻房间,满面红光里,喝下去的酒似乎在一瞬间醒了,就像根本没醉过。
“许博啊!”
“诶!”许博心里一惊,这是今晚他第一次喊自己全名儿。
“知道我跟你宋大哥什么交情么?”
“嘿嘿!”许博陪着干笑,心说可TM算是聊到正题上了。
“这么跟你说吧,我现在住的这个院子,都是他让给我的。你听说过一个叫做‘四大铁’的顺口溜么?我们俩在一块儿啊……是既没下过乡,也没扛过枪,嘿嘿……严格点儿说呢,也――不算分过脏。不过呢,哈哈哈我们俩,每次,每次都TM一块儿去嫖娼!一块儿去嫖娼!哈哈哈哈……”
一字一顿的重复念完最后几个字,寡廉鲜耻的笑声震动屋瓦。许博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鸭雏,一时间竟也不敢真去看老宋的眼睛。
吴澄海见状更加不依不饶的指着老宋的大脸:“不信你问,你现在就直接问他,隔壁院儿里的大小母狗,他哪个没上过?你问问他,现在就问,哈哈哈……”
这老小子是要发癫呢!哈哈起来跟不要钱似的……
许博觉得自己脸上的肌肉开始渐渐发僵,老宋把嘴里的鱼慢慢吞下,又挑了一筷子海带丝,终于发话了:
“不是,有那么可乐么?”
不知道有多少次火烧眉毛的节骨眼儿上,许博都是被这份稳如泰山般的沉着给拯救的。对于宋其峰来说,小小尴尬算得了什么?在他心宽体胖的世界里,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有那么难么?有那么牛逼么?有那么衰么……
想当年,类似的话就像咒语一样,每次一听他慢吞吞的念上一句,整个团队都会发生神奇的化学反应,十万大山也可一跃而过的雄心因此在每个人身体里种下,睥睨一切的笑容更是毫无道理的出现在你能看到的每一张脸上。
许博甚至毫不怀疑,所有女同事,有一个算一个,在听到这些话的刹那就已经爱上了这个其貌不扬的东北汉子。
而此时此刻,那样的笑容就浮现在自己无比怀念的视野里。
“我上她们,就上了而已,上了就完了。你个老东西可好,哼!全给养起来了。怎么着,打小的梦想,就是当个饲养员呗?”
“饲养员咋啦?想当饲养员,你得有饲料!”
吴澄海有没有听懂老宋话中的道理,许博不敢确定,不过,他满不在乎的无赖嘴脸看上去已经不再那么可恶了。
在他稍显浑浊的目光中,一种类似透支生命的灼热正在燃烧,一杯烈酒下肚,更加振振有词:
“你别看大街上灯红酒绿的,对一个女人来说,艰难着哩!她们愿意跟着我,我让她们衣食无忧,见天儿眉开眼笑的,大伙儿一块儿高兴!小许,你说,高兴还不好么?切……”
许博刚想点头,又被老汉牙缝里呲出的那一声兴味索然拦住,实在不知表示什么,只好拎起酒壶,将见底的酒杯斟满。
“好好好……”
宋其峰端起自己的酒杯,“钱是你的,院子也TM是你的,想怎么折腾都随你,你高兴就好!好不好?来,吴大善人,为了一块儿高兴,整一个!”
在老宋眼神的示意下,许博也举起了酒杯,一股股清凉的液体下肚,并未迎来期待中的神清气爽,却感觉头脸发胀,仿佛结了一层发烧的硬壳儿。
吴澄海有多少钱,他不知道,但言语中的狂妄与贪婪却是暴露无疑的。
养一院子的女人,对他来说当然不够,要做更大的善人,就要搞更多的钱。可是,他自己似乎也明白,那并不会让他更高兴……
男人,究竟要聚敛多少财富,拥有多少女人才满足?
许博一直觉得,自己在吴澄海这样的大老板面前,再怎么成功也不过是个打工人而已。他需要面对的,无论是高兴还是烦恼,都是自己这种小人物操不着的心,甚至难以理解的。
然而今天坐在同一张八仙桌上,听着酒后吐露的醒世真言,竟隐隐发觉,男人终究还是男人,在满足了兽性贪婪的欲望之后,所剩无几的那点儿良心,其实大致一样。
正暗自揣度,只听吴老汉拉着怪声伸了个懒腰,“怎么样,差不多了吧?正好够手儿,咱们去后边儿斗两把?”说完站起身来,提了提裤子的松紧带。
“斗呗!”宋其峰庞大的身躯往后一仰,把剩下的半片衣襟从腰里拽了出来,同时望向许博,“反正我是吃饱喝足了。”
许博把杯子里的啤酒喝干,起身仍一脸懵逼:“斗啥?”
“斗啥?”老宋笑了,“咱们吴大善人啊,桥牌不会打,围棋更不会下,除了扒女人兜兜就TM好这一口儿!斗地主呗,斗啥!”
“真TM没见过世面,现在哪个女人还你妈穿兜兜啊?”吴澄海边骂边往屏风后面走去。就在他即将被挡住的一瞬,又回头往八仙桌上看了一眼。
许博刚刚离开座位,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心头不由得升起一阵异样。那副用过的碗筷还纹丝不动的放在桌边,浅浅的一汪油渍尚未凝固。
屏风后面直通后院,也是宅子的最后一进。
同样干净整洁的地面儿,同样精致华美的走马灯,却不知为何,整整齐齐的琉璃瓦下,那一排古朴幽暗的老式门窗,透出某种私密而森严的隔世之感,让人生出与这格外安静的院落深入对话的心痒难耐,还有点儿忍不住的想入非非。
进到屋内打开灯,房间比想象中宽敞许多,也更具生活气息。一水儿的明式家具,表面上几乎看不到任何现代工业品的影子,就连架子上摆的镜子都是铜制的。
直觉告诉许博,这里应该就是吴老汉日常起居的地方。
在屋子正中,放着一张大约两米见方的圆桌。厚实的板材上几乎找不到缝隙,中间部分则蒙着暗绿色的丝绒布面儿,上面还放着一副扑克牌。
“这么豪华的桌子,招待赌王都富裕,居然拿来斗地主?”许博暗自冷笑,来到桌边。
桌子的周遭围着四个宽大的沙发软座,复古的形制和色泽不均的牛皮明显透着西方气息,却仍看不出现代工艺的影子。
等主人跟老宋都落了座,许博才把包往沙发边上一搁,依旧坐在了下首。那座位不仅宽松舒适,包裹感尤为明显,而且弹性适中,支撑有力,令身体不至于深陷其中。
“什么味儿,这么好闻?”一进屋,许博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似浓却淡,直沁神髓般的香气。
吴澄海抓起扑克牌,漫不经心的回答:“龙涎,是我前儿个点的龙涎香。”
“前儿个点的?”小许同志诧异得很到位。
“嘿嘿,这龙涎啊,只需要点上米粒儿那么大一点儿,香味儿好几天都不散,不光安神醒脑,还对身体大有好处呢!”
身体两个字被加了某种不着调的重音,许博便把“什么好处”的疑问压在了舌头底下,心说怪不得敢开后宫呢!敢情在家偷偷给自己加BUFF了。
这时,吴澄海忽然似有深意的望着许博,笑意还在,却明显淡了不少:“小许,你知道我为什么就喜欢斗地主吗?”
整晚上都嘻嘻哈哈的,冷不丁的故作高深,许博赶忙收摄心神欠了欠身:“还请吴总指教。”
吴澄海见状目光尤深,松弛的眼睑下面,醉意早已不见,在年轻人的脸上盯了好几秒,突然阴恻恻的说:
“因为斗地主轮着坐庄,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说完自顾自的“嘿嘿嘿嘿”,笑个不停。
这么有哲理的话,虽不似吴老汉原创,话外之音却明白的很。
许博努力的迎着吴澄海的目光,让自己笑得人畜无害:“吴总的意思是,该做对手的时候绝不手下留情,做了朋友,就必须得荣辱与共,肝胆相照,不知道我理解的对不对?”
“哈哈哈哈……”
吴澄海立马转为开怀大笑,同时挑起一根大拇指,“好!好小子!有悟性,有胆识,有前途!哈哈……”
“行了行了行了,别哈哈了!”老宋一把夺过扑克牌,“连壶茶水都没有,让我俩陪你干斗啊?”
“诶呦!忘了忘了忘了……有有有,你们俩今儿个有口福了,刚得的明前龙井……”
就在吴老汉挣扎着起身要去泡茶的功夫,院子里传来了脚步声。
那不是寻常的步子,而是女人的高跟鞋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清脆,空灵,更富有强奸男人最原始想象力的神奇韵律……
霎时间,三个男人都安静了。吴澄海一下忘了起身,三角眼里透出微不可查的光,干瘪的腮帮子上微微的抽动着,让人严重怀疑,那究竟是不是在笑。
门帘一掀,一个无法形容的曼妙身躯脊背朝里转了进来。鸦青色的秀缎旗袍下,狐腰梨臀一撅一扭,两条亮瞎狼眼的颀长美腿迈过了门槛。白玉雕成的一对臂膀齐肩尽裸,平平的端着张红漆茶盘,上面的茶壶嘴儿还冒着热气,把微微荡漾的神秘峰峦烘托得若隐若现。
她果然换了衣裳,这件更短更薄,没有袖子,开叉好像也高了不少!
等等……不对!
她……她不光换了衣裳,还没穿文胸!
那两个奶子分明是在完全自由的维度里晃荡!还有丝袜……虽然大腿上溜光水滑的,根本看不出来,可那脚上的淡淡青络……丝袜也脱了!
一阵香风掠过许博的后脑,整个人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抡了个正着,脑细胞更是被砸得四散奔逃。
他用尽全力抑制住扭动脖子的冲动,眼前全是徐薇朵浅笑盈盈的鹅蛋脸。
什么情况?妆也重新化过了。
不再是月下疏影中的素淡清颜,而是眼前这迷离灯火里的浓墨重彩,勾魂摄魄。那饱满的红,那颤动的黑,那柔腻的颈项,那幻彩的眉峰,还有那一头枕梦缠魂的流云秀发!
从头到脚的每个细节,一切的一切,都是精心修饰过的。
“她这是……这是想要干什么?”
初识的性感红唇,再见的十指灵动,大清早破门而入扒下别人老公的睡裤……纷乱的记忆就像那日胡天胡地,体液横飞的大床,浓烈的气味和嘶哑的呢喃催生了无尽想象。
虽然终究没有淫乱到相互交换的程度,可阿桢姐乱入的刹那,盘踞在怀中腰间的软腻香滑和脸红心跳全都与不可描述的憾恨一起渗入了骨髓,也许穷尽一生也不会消散。
她是婉约的,其实,也是狂野的;
她是火热的,其实,更是执着的;
她是优雅的,其实,还是迷乱的……
在众多美人留给许博的印象里,徐薇朵尤其复杂。或许是因为行为神秘,才捉摸不透,可是不管多么复杂,多么难以猜度,眼前的情景还是过于匪夷所思了。
“茶叶在……”
“我知道。”
吴澄海焦炭般干涩的三个字被打断,而另外那剪短的三个字里,没人能听出徐薇朵的情绪波动。三个男人好像被施了定身咒,全都歪着脖子,盯着那个曲线婀娜的背影忙活。
片刻之后,龙井茶独有的稻花香飘散开来。
徐薇朵依旧托着茶盘,将四盏青花盖碗儿又平又稳的摆在了圆桌上,然后把茶盘放好,才不紧不慢的坐在了剩下的那个座位里。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是优雅至极的,也是让六双直勾勾的眼睛看也看不够的。
许博只觉得自己身临无声的火场,砰砰的心跳像炸弹殉爆了一道道灼热的目光,若非暗自借着气喘泄漏了火力,怕是那薄薄的布料早就烧穿了十七八个大洞,眼珠子全都直接盯进了紧致娇弹的肉里,烫得美人捂住胸口“哎吆哎吆”的叫唤……
然而,徐薇朵没有失态的乱叫,不仅没有叫,连一丝不适似乎都没有。就那样微微低着头,不说也不动,视野里仿佛只有那一杯茶。
属于大家闺秀的镇定自若让在场的每一只雄性动物自惭形秽,而缠裹着端庄与诱惑的唯美线条,绽放馨香与迷乱的凝神吐气,则让每一颗鼓噪狂乱的心在膜拜与亵渎之间经受着百般煎熬。
好几次,许博都感觉到吴澄海要说话,可是,咽了好几次唾沫都没能出声。
原来,这阅女无数的老色胚也有不会的时候?
同样给不出正确答案的学渣小许一边暗自嘲讽一边数着徐老师弯翘浓密的睫毛,压根儿忘了喝茶。
过了好一会儿,徐薇朵就像终于算准了喝茶的火候,从容不迫的开始了动作。
茶盏被稳稳端起,用碗盖清脆悦耳的刮过浮茶,清茗就口只浅浅一抿,便是十足的润贴,唇齿轻咂红白,满足得眯起了眼。
如此作态还能美得人肝儿颤,许博都TM看傻了。没想到下一瞬,浓睫下的眼波就扫了过来,也不知道在问谁:
“你们怎么还不开始玩儿,是不是要赌钱?”
“不赌钱,就随便玩玩儿。”说话的是老宋,边说边去端茶,似乎不小心烫到了,猛地一缩,“你来不来?”
“不赌钱有什么好玩儿的?”徐薇朵蓦的一个巧笑嫣然,“再说,斗地主不是只能三个人玩儿么?”
“咋地,你喜欢看男人赌钱?”
憋了半天的吴老汉终于发问了,口气还不善,可是当许博看到他瞄向儿媳的眸光几乎吞吐着欲望的火舌,心里立时打了一个冷战。
徐薇朵像个聆听训导的小媳妇儿,只朝上撩了一眼,便低头摆弄起碗盖儿,可跟老宋的对话却并没中断:
“宋大哥,要不,我出个主意?”
老宋刚想端碗喝茶,被这一声“宋大哥”叫得熊躯一顿,“好啊!什么主意?我还没玩过四个人的斗地主。”
徐薇朵仍低着头,脑袋却转向老宋,像个缠着兄长唠闲嗑的小丫头:“你们三个玩儿,一个地主,两个长工,就不觉得缺了点儿什么?”
“缺什么?”
“地主婆儿呗!”这句话出口,徐薇朵把脑袋转向了许博,亮晶晶的眸子里放着跟大清早玩儿双飞那次一模一样的光。
“哦?”老宋的嗓子干到开裂,急需喝口热茶,而许博坚信他本来要说的应该是一句更能表达复杂心情的脏话。
“既然要斗地主,咱们不如这样。谁是地主,地主婆就归谁,地主被斗下去了,就得拿地主婆抵债!”
说着话,徐薇朵坐直了身子,直勾勾的望着对面的吴老汉,嘴角勾起的骚浪滔天至少足够倾十国焚千城:
“你们三个都是男人,不合适。这个地主婆儿嘛!咯咯……当然由我来当咯――”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27章 一吻而深

徐薇朵笑了,笑出了声。
那笑声既似天真,又带老辣,既骚媚入骨,又让人直起鸡皮疙瘩。
或许有人就是听不出来,那稍显克制的高音里,有一种居高临下的嘲弄。然而,当她问询的眸光依次扫过桌边的三个男人,却没一个提出异议。
二东说过,她玩儿得很开;许太太说过,她对东四十条那座神秘的小楼很熟;她自己也说过,交换,只跟真正的夫妻……
惊世骇俗的见识和经历,她有的是。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在自己心目中,她从来都是那样的温婉端淑,那样的淡泊恬静,那样的可敬、可亲、又可爱呢?
许博越发的不懂了。
就在进入老院儿之前的高墙之外,门楼之下,她忽而神游物外,忽而欲言又止,心意朦胧恰似红灯笼罩,就像一支满怀忧思的深闺红杏,痴惘却不失庄重。
而此时此刻,她却衣衫单薄,浓妆艳抹,笑得风月无边,肆无忌惮。
难道,这豪门深宅里本就豢养着蛊惑人心的魔兽,就算三贞九烈的节妇淑女,也会在夜幕降临之后变身成专供老爷们取乐的淫娃性奴?
许博当然不至于相信这样荒诞的臆想,可事实就在眼前,那个已经无限逼近放荡极致的新颖倡议,就是从那两片姣好至极的红唇间说出来的。
大慈大悲的观世音菩萨!那是怎样两片完美到了极致的诱人唇瓣啊!
不大不小,不薄不厚,丰盈立体,鲜润饱满,吸一口太甜,舔一下却不够……
它们简直是天生用来亲吻的造物奇迹,绝世尤物!当然,若嫌亲吻太不寻常,那么用来笑,也是无妨的。莞尔一笑,开怀大笑,笑起来比不笑更好看,甚至比说话时丰富多样的形态更能彰显那生动鲜活又富有韵致的美……
“可无论如何,都不应该把它们跟淫邪秽乱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念头,只在许博惊艳蠢动的视野之中一闪而过,便将他轰然惊醒。
下一秒,那弧度优美的唇角便诡异莫名的尖锐起来,就像某柄钢刀的锋刃,冷冽决绝,匹练般劈开一颗正在行淫的狗头。
而那颗狗头很快就变成了吴澄海油亮无毛的秃瓢,顺着青筋暴起的鬓角向下,另一张笑脸无论怎么违反自然的抽动,也无法将覆盖在嶙峋瘦骨上的褶皱抹平。
“这就是你家?”
“我公公家……我公公家……我公公家……公公家……公家……家……”
许博无法读懂那对眯起的三角眼中浑浊的笑意,更无法控制那一声不久前的回答在自己脑子里一遍一遍的回响。
“他们……难道?不……不可能!”
虽然怎么也不愿相信,可“翁媳通奸”四个字还是像烧红的烙铁一样“滋啦”一下摁在了许博的心上,烫得他一阵无所适从的哆嗦。
值得庆幸的是,这一刻,徐薇朵没有看过来。哪怕只瞟上一眼,某人表情里的震惊和鄙夷都必定无所遁形。
“难道这一次,换我来鄙视她了?”
跟自家公公的对视让徐薇朵的鹅蛋脸上透出淡淡的红晕,迷乱的眼波仅仅维持了一瞬,便投向了左手边的男人。
“拿来吧!我负责发牌。”
没等老宋反应过来,扑克牌已经到了徐薇朵手里,熟练的洗了两遍,随意抽出一张方片七,翻转之后又插了回去。
――都知道规矩,谁拿到方片七谁有机会先当地主。
趁着扑克牌轻快的旋转飘飞,许博压了口茶。剧本更新的尺度太大,他得先把饱受刺激的杂乱神经理顺。
那可是藐视人伦的禁忌,她……可能么?
她是那样的人么?
如果真的……她怎样面对心中所爱?
她还是个妈妈,将来怎样面对自己的孩子?
“H!别老的小的有的没的了,想TMD啥呢?你真正在乎的,难道是广大妇女儿童的身心健康么?”
H你妈的,能不能不这么一针见血?许博微不可查的苦笑。
没错,自己真正关心的确实只有一个,那就是,这样一个天生尤物怎么会被那个脑袋上没剩几根毛,呲着一口大黄牙的吴老汉给糟蹋了?!
不管怎么说,她可是出身豪门,身后站着徐广源那样的商界大佬。如果不是出于自愿,谁又敢勉强她呢?更何况,以她的性子,在这种事上被强迫,那人怕是要有豁出性命的觉悟才行……
那么,她真的是自愿的?
又或者,实在无聊了,要玩……就玩儿点刺激的?
想到这,许博开始动摇了。自打走进偌大的院落,除了自己跟老宋两个客人,连个下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吴澄海在隔壁养了一院子的女人,究竟有没有老伴儿?
如果没有,那……他们翁媳二人……
哼哼!一个是独守空闺的美少妇,一个是孤身好色的老淫棍,还有什么不是顺理成章的?她是个烈女没错,可从来都不是贞妇啊!
“玩玩而已,又不是没玩过……”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在许博身后嗫喏着,龌龊着,也似不怀好意的怂恿着他仔细打量周遭的陈设布置。
这里,真的只是一个孤老头子坐卧起居的地方么?
大面儿上确实看不出女人留下的显著痕迹,可是那红木沙发上摆着的靠枕上,分明绣着一对对的鸳鸯;隔断里屋的翡翠珠帘上,用一颗颗朱砂拼就的,赫然是个连体的喜字;帘子里面究竟是怎样的光景,虽看不真切,隐约瞥见雕花木楞围住的一角灿亮,该是面尺寸不小的梳妆镜……
对了!就在刚刚,她分明自己说过,知道茶叶放在哪儿……
毕竟是近水楼台,瓜田李下的日子长了,他们有的是机会。只要火候到了,底线破了,一切都可水到渠成不是么?
可是,可是就算所闻所见都是罪证,今晚这一场,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一定要把自己这个外人叫过来斗地主?
还有老宋,这院子里的猫腻,他事先知不知道?难道,就为了够刺激,他们连家丑外扬都不以为然了么?
心中的问号越来越多,却没有一个变成感叹号。
许博终于意识到,眼下所有令人心惊肉跳其实又模棱两可的猜测都是徒劳,索性把目光收回到牌桌上。
毕竟,那里正进行着更加惊心动魄的表演。
徐薇朵有一双干净、柔软而又十分灵巧的手。因为工作原因,指甲修剪得特别整齐,没有做任何花俏的装饰,却仍给人葱指尖尖,莹润剔透之感。
这么美的手,或许飞舞跳跃在黑白琴键之间才是最应景的,此刻却在给三个赌鬼加色鬼发牌。
有了一张张扑克牌的飞舞旋转,那双手的魔力似乎大打折扣。不过许博很快意识到,分散注意力的祸源来自那张正面朝上的方片七。
谁拿到它,谁就有机会先当地主,而地主婆是属于地主的!
终于,徐薇朵停下了动作,方片七完整的出现在她的掌心,按照顺序,它应该属于心宽体胖的宋大哥。
老宋的眼睛无可救药的亮了起来,跟美人相视一笑,搓着一双胖巴掌正要去接,那张方片七已被两根葱指拈起,翻转上升,很快又被两瓣红唇给叼住了。
老宋的魂儿也被夹住了似的,目光呆滞的追着那张牌。
只见徐薇朵叼着扑克牌笑吟吟的起身,扶着桌沿儿来到老宋身边,微微探出身子,扬起了下巴。
老宋见状憨憨一笑,连忙摘花儿似的伸出手去。万没想到,那妖孽居然一个锦鲤翻身,躲过了老宋那只采花手,脊背朝下,顺着他的臂围软绵绵的倒在了宽广肥厚的胸怀里。
这一扑一跌兔起鹘落,带着狐媚浅笑,美人香风,直把许博看得心旌摇荡,醋海生波。
然而心念一转,他就意识到,更应该吃味儿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因为徐薇朵媚眼如丝般勾住的男人分明是她的痴汉公公――吴澄海。
那电光火石勾魂摄魄的一瞬间,几乎坐实了两人的奸情!
可是不知为什么,许博突然觉得自己就像揪住一根稻草的落水者,怎么也无法相信令人窒息的事实。
“咯咯咯……宋大哥,你可小心着点儿,别把人家弄摔了。”徐薇朵的嗓音既不尖锐也不放荡,却透着令人骨软筋麻的亲热。
宋其峰美人在怀哪敢怠慢,赶紧身体后仰稳住重心,胳膊自然而然的搂住纤腰秀背,好让她继续发牌,嘴脸之上,全是不无尴尬的受宠若惊:
“没想到哈!一把都没打就得了个这么漂亮的地主婆儿,嘿嘿!运气,运气哈!”
“别TM高兴太早!”
接茬儿的当然是吴公公,口吻像极了黄世仁:“好好看看自个儿的牌,叫不叫得起啊?输了,得拿来抵债!”
许博不用转脸,光从徐薇朵邪魅无限又充满嘲弄的眸光里已经能充分想象,那张老流氓的嘴脸几乎收敛不住,腮帮子怕是咬得“咯嘣咯嘣”直响。
“她当然是故意的,故意在挑那个老流氓的火儿!沃H,够刺激!”
“看样子,估计什么花样儿都TM玩儿过了!这回别出心裁,把外人引到游戏中来,显然会让刺激的程度打着滚儿的往上翻,而且这主意,保不齐还是儿媳妇提出来的呢!”
不知哪来的声音不住声的絮叨,无数个荒淫嗜血的画面一帧接一帧的插进许博的脑子里,许大将军也来凑热闹,恬不知耻的伸着懒腰,转瞬之间就膨胀到了顶起西裤的程度。
三张底牌并未放到桌子中央,而是直接被老宋抢了过去。徐薇朵露齿一笑,帮着拾起桌上那一堆。两人居然有商有量的摆弄起来。
“呃――好像还有个问题得请教一下地……地主婆哈!”
许博今儿晚上已经不是头一回磕巴了,只没想到,颇不顺口的称谓把吴老汉也给逗乐,更不要说地主婆本婆了。
只见她粉靥带晕,不吝娇羞的瞪了许长工一眼,口吻好像个新登大宝的女王:“那你就问吧!”
“好的!”许博倒也配合得很,“就是说,如果地主输了,得把到手的地主婆赔出去,对吧?”
“嗯。”
“那要是――赢了呢?”
不得不说,这个问题的答案纯属吴老汉头顶上的虱子,明摆着。可到底怎么摆,是头朝南还是脸朝北,是秋后算账还是就地正法,是老牛耕地还是观音坐莲,的确具有令人血脉贲张的技术难度。
许博一边把自己手里的牌捋顺,一边大逆不道的直视着地主婆的眼睛,那里边分明燃烧着两团火。
邪火?怒火?妒火?亦或是……欲火?
“赢了啊?”
痴愣片刻,徐薇朵脸色绯红,微仰着脖颈终于开口:“赢了……自己个儿的老婆,当然是……他想怎样,就可以怎样咯!”
即便是一名欢场混老的风尘女子,做出如此露骨的解释,恐怕都难以做到镇定自若吧!更何况这怎么听都像是她临时补全的规则呢?
看到徐薇朵唇红齿白字斟句酌其实心慌气短的小模样,许博忽觉血气上涌,整个胸肋都似被满腔的怜惜融化。
然而那个被重音腔调的“他”字,却又让呼吸都似莫名一痛,身体的某个部分也跟硬到发痛。只是规矩到底还是要讲清楚:
“如果,地主输了……”边说边朝吴老汉瞥了一眼,“把你陪给我们两个打工的,也可以为所欲为咯?”
大概是许长工的“为所欲为”特别值得期待,“地主婆”开心得掩口而笑:“咯咯咯……想得美!你斗倒了地主,只不过是有了优先叫地主的权利。斗赢两个长工之前,你只能像宋大哥这样老老实实的,哪儿都不许碰!”
最后一个字出口,老宋搂住美人纤腰的大巴掌无比知趣儿的停下了上移的动作,把许博看得既扼腕又庆幸,那指尖距离浑圆的乳廓已经不足一厘米。
“而且……”
“还有而且?”许博咽了口唾沫。
或许是话已说开,脸也豁出去了,徐薇朵的神色宁定许多,可被搂在男人怀里的身子却难以抑制的不停起伏,仿佛时刻提醒着观众,她是那么的软。
只见她笑意渐浓,目光扫过所有男人的身体,好整以暇的说:“而且,每赢一次,你们也只能挑一个地方……凡是前面的地主碰过的地方,后面的……都不许再碰。”
“好么!这TM明摆着是要拍卖版权啊!怕地主们没借口掐得你死我活么?”
许博忽然发现,论花样翻新的鬼主意,这位朵姐姐恐怕比海妹妹高出不止一个段位。
“那……都有什么地方可以碰的?”这回说话的,是那个怎么看也不像地主的老汉,虽然依旧粗粝沙哑,却没了一贯的咄咄逼人。
徐薇朵的目光随声而转,无论热度还是深度,都似无法测量:“您觉得女人身上……有几个不能随便碰的地方呢?”
“哈哈哈哈……”
暴起的笑声来自那个幸运的胖子,浑身的肥肉恨不得把徐薇朵都颠了起来,而惹他发笑的估计是觊觎地主之位的吴老汉那副穷酸相。
“你个老东西,哈哈哈……白活大半辈子,连TM女人身上哪儿不让碰都没整明白,哈哈哈……你可乐死我了,啊――哈哈哈哈哈……”
“滚你妈的,老子玩儿了一辈子女人,还能不知道这个?快快快,别TM废话,出牌!老子弄死你,让你个死胖子连TMD一根毛都摸不着!”
几乎震动房梁的笑声里,许博呲牙咧嘴的附和着开始出牌。
仅需余光略扫,吴澄海憋红的老脸即可尽收眼底。然而,他根本无心理会老流氓的感受,所有的关切都望着对面被当做赌注的花样女子,目光里的温柔,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在某人气急败坏的几秒钟里,她并没跟着嘲笑,嘴角勉强牵起的弧度,除了再次让许博联想到了森冷锐利的刀刃,似乎还有某种类似快感的锋芒。
那样让人望之凛然的决绝痴惘,竟似穷尽了一生的执拗。
所有玩世不恭的猜测,罔顾廉耻的想象都变得越来越荒诞,越来越难以置信。然而,即便把许大将军备好的精虫都累软了,他还是不明白
――今晚到底是唱的那出那本儿,她为什么非要这样?
手里的牌并不好,吴老汉又冲动冒进,没两下,老少长工就全都直眉瞪眼没戏唱了。老宋笑眯眯的把最后三张牌从“地主婆”的手指间抽出,“啪”的摔在桌上:
“嘿嘿嘿,老婆子,我赢啦?”说着胳膊一紧,另一只手便朝徐薇朵胸口摸去。
“诶呀咯咯咯……好难听!”
徐薇朵小腰差点儿被勒折,更被逗得忍俊不禁,花枝乱颤却歪打正着的抵住了胸前的狗爪子,拼命板起俏脸娇声训斥:“去去去,回家叫你老婆去!”
决定尺度的关键一幕终于上演,直把许博看得脉搏停挑,心痒难搔。
倘若移时易地,他必定还要奉送对宋大侠的泡妞技巧五体投地的钦佩之情,然而眼下,他的眼里只有徐薇朵。
只有跟一个女人真正心贴心的亲热过,才敢胆大妄为的猜测她哪一面是真,哪一面是假。很不巧,许先生算是有过那么一半次的机缘。
她的戏做得很足,堪称面面俱到驾轻就熟,只可惜,做戏就是做戏,无论多么逼真,多么投入,都有开场和结束。
那白灯高烛下明晃晃的笑靥再怎么巧笑嫣然,风情万种,也无法脱出印象中轻烟似的背影,在灰暗的高墙下温婉沉吟。
那高墙仿佛才是她生命的底色,或许是为了让那清灰的砖瓦显得不那么无聊,她才必须粉墨登场,以慰寂寥也未可知……
无论如何,就算为了过瘾,她也要来真的!
翻腾的气血已然迷离了眼波,剧喘的胸脯下小兔乱撞,最高明的表演就是让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彻彻底底来真的!
但与此同时,她又是在纯粹的做戏,为了毫无挂碍的进入角色,甚至连ACTION都不想喊,而是用眼神征得某位观众的许可。
于是,许博用几乎烧红的目光递给了她一个附带心跳波动的赞许。
“我在家就是这样叫老婆的!”
老宋跟美人玩着单手太极,一脸的憨厚加无辜,“咋滴,今儿个,你不就是我的地主婆儿么?”
“地主婆怎么了?地主婆也有名字的!”
老宋被那几乎滴出水来的娇嗔勾引得前仰后合,淫笑着翻了一眼吴澄海,“嘿嘿嘿……那个老流氓平时都叫你什么啊?”
“朵朵!”
脆生生的叠音脱口,徐薇朵妙目一转,看的不是吴老爹,而是对面的许长工。生生把一张张口结舌的后生脸撩成了猴屁股。
果然做戏做全套,连名字都原封不动的来自生活。
“朵朵?嘿嘿……朵朵好!”
老宋顺杆儿就爬,“那朵朵,现在我可赢了,应该有奖励吧?”
明明带着商量的口气,言辞也足够隐晦,没想到这一问直接把怀中的“地主婆”变成了花烛红帐里的新媳妇儿。但见醉眼流觞,樱唇轻咬,羞答答的回了句:
“喜欢哪儿,你挑……”
随着话音缥缈,挡住男人的那只手已然盈盈放落,浓睫扑闪的眼眸中,仿佛生出无数的小钩子,张牙舞爪的伸向老宋的浓眉大眼。
“这眼神儿可一点儿都不像新媳妇儿了……”
没等念头成形,许博就骂了自己无数次傻逼,这会子就连关老爷都TM不会要一个鹌鹑似的新娘子!
“那我可不客气了!”
老宋忽然收起了嬉皮笑脸,粗壮的手指径直朝那正在不停起伏的胸脯探去。不是摸,也不是抓,是探……
直至此刻,许博才发现,那旗袍的款式虽然有着极为传统的立领,可胸前的扣袢儿却走了个“之”字形,只需解开两三颗,里面满当当的美肉必定会争先恐后的汩溢而出!
“她没穿文胸……”
某个声音不失时机的提了个醒儿,一颗扣子已经被解开。
朵朵的体量当然不能跟婧婧相比,可若单看胸腰比例,险要程度,再能干的庄稼汉也一顿吃不了的两个红枣白馒头已经足够推波助澜,跌宕起伏了。
第三颗扣子似乎受力最沉,发出“砰”的一声轻响,衣襟立时被撑开了个大口子,白花花的奶脯连同迷人的沟壑春光乍泄,难以控制的被一次深似一次的喘息持续胀开……
啥叫秀色可餐,看老宋的口水都吞不过来的样子就再明白不过了。
饥渴的指尖上动作越来越快。第四、第五、第六颗次第解锁。束缚褪尽,露出界限分明的盈盈乳晕,顶着樱颗似的一对胸尖儿!
“喔哇――”
夸张的惊叹声中,两只雪玉雕成的奶子被一只肥硕的大手毫不客气的托住,刚颠了两下,就把许博看得气息受阻。
徐薇朵浓睫垂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要害被袭,不但丝毫不做躲闪,反而对那双难以掌握的大手怀着某种期盼似的,不知什么时候,一条胳膊已经挂在了男人雄厚的肩背之上,肩肘松垂,胸肋舒展,似乎格外贪恋那份被侵犯的快意,竟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身子。
或许只存了一丝丝的不放心,一只小手本能的去抓男人的腕子,却冷不防一颗大脑袋抵了过来,只好胡乱按在那个圆滚滚毛茸茸的球体上。
“嗯――”
一声细若游丝的吟哦难以抑制的流淌出来,却针尖儿一般刺破了屋子里淫靡异常的空气,接着便是粗细不一,无不急促的喘息。
许博嗓子眼儿冒烟,根本不清楚哪个声音属于自己。只恨视线被完全挡住,只能心急火燎的盯着徐薇朵昂扬的雪颈,款摆的蛇腰,还有那五指激张抱着猪头按也不是推也不是的纤纤素手,借以胡乱猜度她眉峰锁住的到底是舒畅还是难过。
送到三只狼嘴边的肉,只给一只狼吃独食,不问另外两只狼的感受,却只关心肉会不会委屈,这还TM是狼么?
许博无法回答这么本质的问题。他突然发现自己脑子里装的,只是逢场做戏的剧本,根本没想到演起来这么敲骨吸髓的真实。
“吭哧吭哧”的舔吮之声极度夸张的持续着,几乎让人怀疑,女人的心肝是不是都被野猪精给舔光吃净了。
血淋淋的画面刚刚形成,耳边传来一百个不耐烦的叫嚷:“行啦行啦行啦!还TM啃起来没够了。玩不玩儿啦?”
许博定睛一看,散乱的扑克牌被收敛整齐。吴老爷子已经等不及开始发牌了。而老宋直到十来张牌发过,才恋恋不舍的从乳沟里爬了出来,又小鸡啄米似的在两颗樱红剔透的小草莓上挨个亲了好几遍才坐直了身子。
“来,这把朵朵帮我打,我得好好稀罕稀罕她们俩……”
说着话,已经把徐薇朵身子摆正,两只大手从腋下穿出,一边一个再次捧住了两只饱挺白嫩的小乳猪,“这把要是还能赢,我是不是……”
后面的几个字变成了咬耳朵,满头满脸的口水把“地主婆”痒得吃吃轻笑,两只魔爪更把“朵朵”揉得低吟浅唱娇嗔不止,一边理牌一边扭着身子抗议。
即便十足的做戏,许博的耳膜也像被那哼哼唧唧腻腻歪歪的声音下了春药,没两下连耳垂儿都要勃起。再偷看那乖巧又无辜的大白馒头,被吃得津液柔滑,水光斑驳,两颗早已勃起的乳头正在如来神掌般粗壮的指缝间不知羞耻的探头探脑。
“沃H!至于这么捞不着似的么?你家那个可一点儿不比这个小啊,到底是家花没TM野花香啊!”
许博实在忍不住心中暗骂,为了避免一个忍不住冲上去解救,赶紧把心神收束到手里的扑克牌上。
不知是时来运转,还是换了发牌人,这把手气不错,两个炸弹一条龙,只要把几张小牌顺出去,翻身有望!
按规矩,赢了这把,“地主婆”就该赔给长工,而长工也就有资格叫地主了。
“哎哎哎!别出那个呀……”一个没留神,老宋叠声叫唤。
“啊?”
徐薇朵的花容失色稍显夸张,“诶呀!我忘了……”正要探身往回抢,许博“啪”的一张红桃5按在那张梅花4上:
“放那儿!哪有出了牌还往回收的?”
徐薇朵被吓得直往后缩,拧着屁股躲进宋地主怀里,一脸装腔作势的委屈。
“没事没事,咱家大业大!”老宋嘴上连连安慰,目光却朝许博深深一凝。从他手上抓紧揉奶的力度看,似乎已经预感到好景不长。
果然,顺出去那张关键的红桃5,许长工一路高歌猛进,成功把宋地主掀翻在地。
“唉!再见啦,宋大哥!你要把我赔给许大哥抵债啦!”
徐薇朵挺着两只不知羞耻的奶子宣布弃暗投明,正要起身,被老宋拦腰搂住,抱在怀里一颗接一颗的系起了扣子,边系还边嘟哝:
“记住喽!这俩宝贝儿可是咱老宋家的东西,不能叫那小子占了便宜。”
徐薇朵掩口而笑,却未阻拦,乖乖的任他挨个系好才站了起来。
仅仅在她脱离掌控的一瞬间,许博就明显感觉到,刚刚还在放浪形骸,纵声调笑的地主婆仿佛离体而去。衣未解,发不乱,步下生莲,移形换影,那个端庄优雅的良家少妇又回来了。
徐薇朵双手在臀后一捋,体态优雅的坐回原位,没事儿人似的端起自己的茶盏徐徐啜饮,好似今儿个心情大好,忍着口渴逛了半天的街。
许博主动收拾着扑克牌,目光一刻也没从她身上移开,心中嘀咕:“这TM难道是在饮场么?角儿就是角儿啊!”
徐薇朵浓睫微颤,丹凤眼忽然一翻,一缕明媚的娇嗔已然顺着目光爬了过来。
“许大哥,运气不错哦!”
新任地主哥被明眸善睐晃得无端发慌,才刚目睹了坦胸露乳坐怀淫乱的精彩表演,竟似自己才是理应羞愧的好色之徒。
“呵呵,是宋大哥让着我……”
平时要么“峰哥”,要么“老宋”,“宋大哥”这个称谓显然是被地主婆传染的。想到这一层,许博脸上的讪笑更加紧巴巴的。
正在纳闷儿纵体入怀的待遇会不会停发了,徐薇朵已经款款起身,一步步的踱了过来。
也不知许长工是没见过世面,还是TMD真傻,就那样直愣愣的盯住旗袍上“之”字形的扣袢儿,沉甸甸颤悠悠的数起了数。
“怎么,许大哥不欢迎我,是嫌弃我被坏人欺负过了么?”
――我倒!
这下,就连过了半天眼瘾的吴老汉都忍不住发出了猥琐的笑声。
许博暗骂自己呆瓜附体,连忙张开双臂.徐薇朵仿若海棠春绽斜柳迎风,只一拧身便轻飘飘的落在了许大哥的腿上。两条玉臂更是亲热的搂住肩颈,远比小别重逢的倾心爱侣还要羡煞旁人。
大约是习惯黑衣的缘故,一直以来,徐薇朵的体重都似比看上去要轻。每每揽入怀中,更是懂得借力迎合,巧妙服帖的维持体态,以至于抱起来格外的舒服省力。
轻薄的衣料下,酥腻骄人的弹性,触之欲陷的手感,瞬间勾起了肉体间几度亲热时无比熟悉的记忆。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
“H他妈的,就是这种拥抱即真理的感觉,太TM舒服了!”
许博的神智瞬间从戏里戏外,放浪与端淑的纠结中抽离,整个胸怀都渴望着心贴心的迎合,那是一种似曾相识又新鲜刺激的极致满足,魂牵梦绕,妙不可言。
而更加让人如痴如醉的,是无限拉进的距离之内,香是温的,肉是暖的,迷离的眼波倏然清澈,勾人的媚笑里居然藏着不可言说的亲昵!
许博把扑克牌往桌上一扔,干脆双手搂住朵朵亲爱的腰身,眼睛里再也看不见别的。
翁媳通奸又怎样,游戏人生又如何?无论干过多么见不得人的勾当都没关系,朵朵还是那个朵朵!
“告诉我,坏人是谁,他是怎么欺负你的?”――哼哼!你许大哥调起情来,也不是白给的!
徐薇朵一听这话,立马身子后仰,小嘴儿高撅,歪着脑袋望向情郎,一脸的委屈幽怨,似乎难以置信他居然说出这样下流的话来。
不过,还没等她开演,坏人已经等不及了:“我说,你俩能不能一边儿发牌一边儿腻歪啊?”
许博一个没忍住,先“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趁着徐薇朵的身子拧向牌桌,伸手往她腰下一探,轻薄的布料下,弹软丝滑毫无过度。
徐薇朵被摸得身子一紧,立时回头斜睨,媚眼如丝,唇边的浅笑钩子一样把男人的念头拽出了脑子:
“果然,她是打定主意要玩儿真的,连丁字裤都懒得穿来。”念头一起,心跳直如闷雷过境,差点儿鼓爆胸腔。
老宋开始发牌,许博不得不松开一只手,而徐薇朵却像完全把斗地主的事儿忘了个干净,坐在男人怀里,双臂勾住脖颈,看也看不够似的端详着他,如饥似渴,如胶似漆。
“这会儿的她,又有几分是在戏中呢?”
脑子里冒着泡的许博老脸烧红,裤裆里的家伙硬得横竖都伸展不开,心里更叫苦不迭:
“我的姑奶奶,老子还没当上正经地主呢!你这么骚情四射的勾引我,这把要是打输了,还没尝到甜头就要把你赔给那两个老色狼啦!”
很快,牌发完了。许博毫不犹豫的捞起底牌,沃H!俩王一个2!随着怀中美肉一阵雀跃,耳边立时响起银铃般的笑声,懵懂间朝老宋那边一瞥,某人正在挖鼻屎。
按耐住激动的心情码好牌,许博扔出去一对3,忽觉耳边一股湿热,细弱蚊蚋的声音堪堪抵达耳膜:
“你猜,今儿晚上你们三个,谁先H到我?”
亲耳听到那个直截了当的动词,声音再小,也仿佛在本就绷紧的神经上来了一轮饱和轰炸。稍一转头,那两片念动咒语的红唇恰在眼前,鲜甜温润,美不胜收。
……是这张嘴,还是那张嘴?
好像被某种湿粘烘热深不见底的记忆吞没,许大将军虎躯剧震,瞬间燃起一头扎进那个地方的渴望,尾椎骨上传来一阵阵酥麻。
“平时……你们也这么玩儿么?”这一问,声音不大也不小,却隐藏着最关键的疑问。
许博一瞬不眨的盯着徐薇朵的瞳孔,在那亮晶晶的倒影里,猛然发现最纠结的依然是自己,而且根本分不清是在戏里还是戏外。
既然不能出戏,那就不妨添把柴,让火烧得更炽烈一些吧!
“怎么着许大哥,你是觉得这样太刺激,还是不够好玩儿?”徐薇朵柔媚的嗓音里明显多了锯齿,眸底更热,也更亮。
许博几乎不敢去看她的眼睛,借着出牌呲牙一笑:“没事,我是怕一不小心,坏了……规矩。”
最后的“规矩”二字是翻着跟头爬出来的,因为有人借着抚摸自己大腿,把手伸进了某个亲密无间的缝隙,手背刚好压在一根会变形的柱子上。
“是吗?”
徐薇朵慢条斯理的挑起了一个足以祸国殃民的高音儿,“是你老板的规矩,还是我的规矩?”
这话音儿里再次浮现的嘲弄,即便是背对着正主儿,也可以精确制导,正中靶心。偏偏这当口的吴老板一声不吭,沉默得像一颗老地雷。
“嘿嘿……牌桌上没大小,当然是‘地主婆儿’您的规矩啦!”
成功把焦点转回游戏,许博扔出手里的王炸,又跟了个三带一,锁定了胜局,“不过,现在我是地主了,您得听我的!”
两只空着的巴掌重新摸回腰上,显然是牌出完了。徐薇朵看都没看牌桌一眼就“咯咯咯”的发出了一串浪笑:
“那――许大哥,你喜欢哪儿啊?”
“真的哪儿都行?”许博动作夸张的往她身上瞄。
徐薇朵双手捧了捧骄傲的胸脯:“除了这儿,哪儿都行……这儿已经是宋大哥的了!咯咯咯咯咯……”
伴随着肆无忌惮的笑声,那两团鼓胀胀的美肉丧心病狂的摇颤着,几乎扑到了许大哥脸上。
许博收敛了笑容,盯住“地主婆”的丹凤眼,一字一句的说:
“我喜欢你的嘴。”
“……我喜欢你的眼睛!”这一句,是回响在许博脑子里的声音。
它曾经是灵肉交合尽情欢爱之后的一句对白。一问一答间,那不仅仅是单纯的投桃报李,而是可以触摸的水乳交融。
风轻云淡般随意,简单明了到毫无挂碍,却绝非不解风情。
很明显,那样的对白并不适合此刻的气氛,他没能听到下半句。然而无所谓,因为映入眼帘的秋水盈盈,含情脉脉,已经足够让人陶醉。
前一秒还在巧笑嫣然,后一秒,已是深不可测的交融与坠落。
情不知所起,一吻而深。
那是他魂牵梦绕的唇,有着性感到发疯的轮廓,红润到中毒的色泽,柔软到沉沦的弹性,甜美到绝望的诱惑。
他从来都不知道,怀中这个迷梦一般的女人到底要干什么,甚至缺乏一探究竟的好奇,却每次都心甘情愿的皈依她的蛊惑,好像只要跟着感觉走,万劫不复也没什么。
然而冥冥中,那更像一种不可言说的执念。
就像那软糯香甜的吸吮,津液充盈的哺喂,火热痴缠的勾连,任君采撷的取悦,只要他想要的,她都愿意给,皆以最柔软的姿态,最委婉的动作,最亲密的方式完全承献。
难道,那仅仅是一个亲吻么?
当然不是!
她急促的呼吸、绞紧的双臂、暴涨的胸乳、扭摆的腰肢、浑身上下,里里外外,以至于高跟鞋里不停抓挠的脚指头都在不由自主的欢呼。还有紧密交叠的腿心里,那个最最隐秘的地方,麻酥酥热乎乎的甘泉蜜露眼看就要夹不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的嘴巴终于分开,眼神仍旁若无人的勾搭在一起,微微喘息中,不约而同的发现,对方怎么笑得那么满脸桃花没羞没臊?
“真TM会玩儿!”
这一声由衷的愤慨是老宋发出的。跟眼前郎情妾意的夺命湿吻相比,自己刚才玩儿的那一套花活比二流子调戏妇女还要LOW逼。
“妆都被你亲花了。”
徐薇朵擦拭着男人嘴上的唇膏,“我的嘴巴……好玩儿么?”
“不光好玩儿,还……”许博也投桃报李替她擦拭,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儿。
徐薇朵搂住男人脖子端详:“还有更好玩儿的,想不想试试?”
“什么?”
实话实说,色不眯人人自迷,脑子本就处于混沌状态的许博真的没反应过来,只是机械的回问。直到下一秒钟,裤链儿被刷的拉开,许大将军被捉了个正着,热血才“轰”的一下子冲上了脑门。
“嘴巴,也算是性器官哦!”
早已完全忘了这是谁的教导,却无疑提示了他嘴巴诸多功能中最销魂的一项。由此被唤醒了自我保护的本能,才意识到不能在牌桌上出丑,连忙去捉女人的手腕。
谁知徐薇朵动作上毫不拖泥带水,屁股一偏,身子一扭,美人鱼似的顺着男人的膝盖滑落于地,仰头一笑,就要对许大将军下口。
“沃H,忘了打奶炮了!这扯不扯,漏税,真TM漏税!”
老宋无比懊恼的抱怨连声响起,一下提醒了手忙脚乱的许博,“朵朵!朵朵朵朵,等一下朵朵……”说着话,卡住女人的腋窝,拼命的往身上拉。
这时的徐薇朵不仅不再轻飘飘,而且没了骨头似的耍赖,唯有脸上憋不住出戏:“咯咯咯……许大哥,你没试过么?很舒服的,真的!”
这一声故作天真的质询奶声奶气的嘹亮,兴致盎然的打量男人发窘的同时,还不忘扭头瞥了一眼吴公公,生生在淫靡的氛围里撒了一大把胡椒面儿,老少爷们儿的脸上全都沾了厚厚的一层尴尬。
许博与她把臂相对,只得好言相劝:“我看……咱们还是先别了,就当给宋大哥一个面子。不然,他该觉得不公平了。”
“那,好吧!”
徐薇朵秋瞳深邃,想了又想才终于作罢,笑嘻嘻的由着男人拉起。然而,却并未恢复原样儿打横做在他腿上,而是叉开双腿一个马步,骑了上去。
这一下动作稍大,许博的头脸差点儿埋进乳沟,连忙伸手抱住。谁知下一秒钟,两个人就像被同一支箭射中的双飞燕,至少有一个地方都不敢乱动了。
没错,是来不及回营的许大将军!
美人娇憨跨坐太过孟浪,根本没给它收敛锋芒的机会,只觉得一处格外湿热柔韧的狭长凹陷毫不客气的压在了背上。那娇嫩的肉芽形状和隐隐吸啜的神秘魔力,只要是个雄性动物,都知道是什么!
说不清遗憾还是庆幸的是,两者之间还隔着一层薄如蝉翼的绸布。
徐薇朵双腿分别跪在男人身侧,分明也被那根硬邦邦的家伙犁得柳腰倏僵,雪臀沉底,一声低低呜咽被死死咬住,差点儿就欢声作叹,一鸣惊人。
“……她真的没穿内裤,而且,早就湿透了!”
许博脑子和鸡巴两头发热,连忙用力搂住女人腰身,以免她贸然动作漏了馅儿更添尴尬,扫了一眼两位长工的脸色,紧着插科打诨:
“悠着点儿哈!刚吃完饭,运动太剧烈了不利消化。”
这时的徐薇朵也缓过了劲儿,搂住男人脖颈,眸底的幽潭却愈加深邃,好像遇到了什么不可张扬的喜事儿,眉梢都是飞的。一听男人这套说辞,小心翼翼的拧过了身子:
“那咱们喝口茶吧!有助消化……”
桌上的茶盏敞开着,温度刚刚好。徐薇朵端起喝了一口又放下,抿着嘴巴转了回来。“嘤嘤”叫着搬起男人的脑袋,嘴对嘴度了过去。
“噫――你俩这是要玩儿到吹灯拔蜡呀!”老宋不耐烦的倒腾着手里的扑克牌。
“咯咯咯……你们玩儿你们的,我玩儿我的!”
徐薇朵再次从另一个方向转身端茶,理直气壮的抢白:“我们地主老爷渴了,要喝茶,得趁热。凉了,就不消化了!”说完,又喝了一口,转回去喂。
其实,朵朵的每次转身都不可避免的带着腰臀扭动,动作虽不显著,对于两个紧密贴合的器官来说,任何一个方向莫测的微小位移,都是惊心动魄的。
中间隔的那层布料,固然足以保证安全,可大大出乎意料的是,那东西太薄太透,顷刻之间就被淫液浸得湿哒哒,不仅忘情蠕动的热浪无所遁形,细密的纹路毕竟不如肉皮儿光滑,一旦弄湿了更添滞涩,竟然成了丝丝麻痒的放大器。
敏感的菇头伞盖又刚好卡在骚劲儿十足的菊花上,稍一摩擦就玩命酸爽。可想而知,隔壁的徐小妹妹是怎样奇痒难耐的光景!
正如摩擦生热,钻木取火,由此导火索般引燃的动作必定更加催情要命:有人借着喝茶的动作故意夹屁股扭腰,热情饱满的花唇自然跟着频频蠕动,直接把许大将军欺负成了十八铜人,金刚不坏。如果不是用力搂住腰臀,估计那妖孽没两下就会忍不住的前后驰骋起来。
所幸这边的水深火热足够隐蔽,老宋又开始发牌了。
助消化的茶不方便再喝,许博也不得不放开双手去理牌,只好故作警告的口吻:“我松手啦,老实点儿啊!不然把你掉地上。”
徐薇朵双手搭在男人肩上,根本没理他的茬儿:“咦?有人脸红了,咯咯咯……这就害臊啦?”
“灌了我一大碗热茶,能不热么?”
故作轻松的应对,自觉太过滑稽可笑,却也聊胜于无,因为真正的危机根本不是来自上面这张嘴。
朵朵得以解放的屁股正以肉眼极难发现的缓慢动作发起攻势,那滑腻腻暖融融的桃林幽谷,此刻就像游乐场里的海盗船,看似缓慢实则惊险,不仅在许大将军的脊背上扎扎实实碾压而过,还要往复循环,来回厮磨。
“许大哥,我还想玩儿亲亲……”
即使为了转移敌人的注意力,许博也不能拒绝这样的要求。只不过,接下来的亲吻都是东啄一口,西亲一下,浅尝辄止,应付了事。
在两位长工的眼里,许地主被地主婆欺负得心慌意乱,疲于应对,其实,并非打牌装相一心多用实在忙不过来,也不是怕许大将军乐不思蜀出了大洋相。
以许先生现在的修为,还不至于隔着裙子都被蹂躏得一泻千里。
真正让许博无法控制的,是每次被朵朵研磨而过,脑子里都会无比清晰的浮现出那个艳若桃李,嫩比酥酪的美鲍新芽。就连看到牌面上的红桃图案,都会不自觉的联想起那臀瓣包夹中的玲珑酥粉,层叠幽深。
那上面光洁尤胜幼女,却展示着催人血脉贲张的神奇构造;干净得如同初升的月牙,却可以轻易的被一片乌云弄脏;流淌着比荔枝清露还要甜美的汁液,可对男人来说,却是最为致命的穿肠毒药。
诚然,那个美好而神秘的所在,更是快乐的源泉。
每一下砥砺研磨,徐薇朵的小腹都在痉挛般起伏,腰杆都会极不自然的僵硬,而跨坐身侧的两条美腿更是一阵紧似一阵的并拢挤压。
包括无限迷离的眼波,微微颤抖的呼吸在内,所有的迹象都在表明,她的身子正在像许大哥手中的牌一样,不可避免的,无可救药的,破罐子破摔的遭遇火烧连营,水淹七军!
那艘海盗船像是冲出了天边的火烧云,又像一头掉进了油锅,越来越慢,也越来越热。淋漓的汁液被生生捻成了无声呐喊的火苗,眼看着就要爆炸!
许博手里只剩下听天由命的一对9。而这对9最后还是被憋在了手里。
那一刻终于到来的时候,它们被扔回了牌桌,整个船身也随即沉沉的一坠,两片滚烫的红唇兵荒马乱的印在了男人嘴上,翕张的鼻腔里分明回荡着通往极乐世界的悲鸣。
许博两只大手及时按住了几乎要跳起来的屁股,同时尽情的吸吮着,亲吻着,享受着,也安慰着。那条小舌头又凉又滑,被快乐追赶得惊慌失措却并没忘了倾诉衷肠:
一个女人,无论在怎样的情境之下,都可以为了她喜爱的男人勇敢的奔赴高潮!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28章 骚得够味儿

“嘿嘿嘿……怎么样啊小许,坐怀不乱的功夫不好练吧?”
吴老汉的笑声瞬间把许博拉回了现实,这才意识到,上一把是他赢了。这个老狐狸半天不做声,没准儿隔岸观潮,把什么都看清楚了。
强颜赔笑对上那色眯眯的三角眼,许博的心头忽然升起一束悲凉。可是,还没等这感觉成形,耳畔心怀间一阵臀波乳浪,已经响起了“地主婆”挑衅般的笑骂:
“咯咯咯咯咯……狗屁的坐怀不乱,你们一个个的都不是好东西!”
话音未落,结结实实的小拳头便砸在了许博胸口,腿上的屁股往后一挪,已经有只小手把许大将军推回了裤裆,顺带着拉链也完美复位。
好吧,这是又告一段落了。要不要再饮个场呢?
许博的视线机械的寻找着“地主婆”的茶碗,不想一副怨种嘴脸被人捧了回来,还在面颊上轻拍两下:
“怎么啦许大哥,舍不得人家啦?诶呦喂,脸又红了!咯咯咯……”
……H!到底是TMD入戏太深,还是游戏等级太低了?
许博强忍着懊丧,总算没把生无可恋的表情打印出来,装疯卖傻的回了句:“没办法,谁叫本公子败家了呢?”
“从来都只有败家娘们儿,还没听说有败家爷们儿的呢!嘿嘿嘿……”
搭腔的是老宋,把收敛整齐的扑克牌推过桌面,下巴一抬,递给许博一个并不算明显的眼神,好像示意该他发牌了,又似暗示着别的什么。
“诶呀,好啦好啦……”
徐薇朵直起身子,鼻孔里哼出一声冷笑,“什么败家不败家的!我敢说,古往今来重情义的爷们儿,就没一个不败家的。这叫不爱江山爱美人~咯咯咯……”
用最薄情的口吻,说着最深情的话,这样的本事,是婧主子一辈子都学不会的,可在徐薇朵这里,简直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许博忍不住仰头望她指点江山亦正亦邪的模样,心里像突然开了一扇窗,把最美丽的朵朵框在了里面。
不知怎么,眼看溢满胸怀的悲伤与沮丧,就那么鬼使神差的柳暗花明,露出了一整晚最舒展释然的笑容。
人生如戏,谁堪与我度伦常?相逢一笑,俱足矣!
徐薇朵看他笑了,也像俏村姑得了花衣裳一样,打心底里笑出了声:“输了老婆还那么开心,真是个傻小子!别愣着啦!麻利儿把人家送过去,新任地主老爷都等急了!”
许博拼了老命盯住她的眼睛,再也没能捉到一丝丝的惊慌抑或羞怯,才让自己放了心,也厚着脸皮长起了心眼儿:
“那……如果地主老爷非要亲你的嘴,怎么办?”
“他敢!”俏村姑丹凤眼一立,“我把那老东西的舌头咬下来……”
话没说完,徐薇朵只觉得屁股一紧,忽悠一下,就被男人抱了起来,“咯咯咯”的浪笑飞速旋转着响彻屋顶,又“婴宁”一声,弹性十足的落进另一个男人怀里。
接下来的几分钟,好像心照不宣的默契,整个院子都安静了下来。
老宋继续挖鼻屎。许博一边发牌,一边打量着翁媳二人。
只见徐薇朵舒腰伸腿,酥胸起伏,打横卧在老汉腿上。两只胳膊勾住一根皮肉松弛的黝黑脖子。巧致圆润的下巴抬得高高的,一弯浅笑不卑不亢,既可转瞬倾国倾城,又似在下一个刹那就杀人于无形。
而另一边的吴公公就更加值得玩味了。
色欲深刻的老脸上,几乎每一根皱纹都刻进了一生好色的斑斑劣迹,偏偏剥惯罗裙的一双老眼浑浊闪烁,让人不免生出贪婪成性却又近乡情怯的困惑。
再看他那只本可以自由活动的手,仅仅从美人的腰畔试探着移向小腹便不再动作,似乎对那里的丰腴柔软格外贪恋。
“老爷子,你的牌……”
徐薇朵眼珠都没转一下,也不知怎么知道牌发完了。说话的刹那,脸上的笑意已然春光烂漫,写满活色生香的勾引。
吴老汉如梦初醒,愣了一下才笑眯眯的说:“要不,你帮我打?”
徐薇朵娇慵无限的扭头瞥了一眼牌桌,又转回了写意风骚的仰望,浓睫眨动着轻薄慧黠的光亮:“真的?你不怕到嘴的肥肉被猫叼走么?”
吴老汉像真正的庄稼汉那样憨厚一笑,“你那么聪明,不会的。我信得过!”
“那――好吧!”
徐薇朵放开双臂,酥胸雀跃,活像个被长辈宠坏的小姑娘,拧着身子坐在老人腿上兴冲冲的抓起底牌,一边迅速的整理,还不时发出小小的欢呼。
“演的有点儿过了哈!”
许博不无沮丧的摆弄着手里的牌暗暗嘟哝,余光一刻也没离开吴老汉的两只手。
右边那只还算比较自然,一直搂在朵朵腰间,即便有抚摸的动作也没有侵犯老宋家的私产。而刚刚还畏缩不前的左手,此刻却被桌沿儿挡住了。
从大半截胳膊的运动轨迹判断,老流氓的动作并不大,可是,再怎么说那也是去下三路的方向,即便缓缓移动,也足以让人心急如焚,浮想联翩。
终于开始出牌了,许博收摄心神,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到牌桌上来,以期抓住机会一击致命,好让那个老家伙空欢喜一场。
可是,人就是这样关心则乱,至少三分之一的视线被拴在了那条胳膊上,理性的专注也就成了空喊的口号。
“旗袍是湿的……开叉那么高……她没穿丝袜……他在摸她的腿!”
“不是……那个距离,足够捧住半个屁股了!”
不期然的一抬头,许博蓦然发现,徐薇朵的脸色开始透出不自然的酡红,笑容也渐渐掺入越来越多滞涩失神的瞬间……
“她的唇……她在偷偷的咬嘴唇!一边出牌一边咬嘴唇,还咬得那么揪心,那么陶醉,那么情不自禁……”
即便早有做戏做全套的觉悟,面对此情此景,许博也无法真正做到处之泰然,更别说TMD运筹帷幄了。两颗眼珠子恨不得洞穿桌面,看看那狗爪子究竟在干什么龌龊勾当。
“哈哈,我赢啦!”
出乎所有长工的意料,徐薇朵突然把手里所有的牌扔在了桌上――一条通天巨龙!兴奋得举起两个巴掌大声宣布。
许博连她出了几张牌都没心思数,眼睛里只有那张几乎烧透的鹅蛋脸和鲜润可口的唇红齿白――
“刚刚她高潮的时候,脸也这么红着,那老王八蛋肯定看得清清楚楚!”
艰难的收回目光,老宋一把抽走了他手里的牌,顺便递过来一个意味深长的凝视。
许博忽然感觉自己被他的目光完全洞穿,说不出的羞愧油然而生。就在这时,吴老汉“呵呵”淫笑着说话了:
“朵朵小宝贝儿,这回,该我选了吧?”
这时的徐薇朵好像整个身子都是软的,扶着桌沿儿单手支颐,回头望向自个儿公公,拿捏着的,恐怕是只有专业级别的婊子才会用的露骨腔调:
“咯咯咯……是呀!除了嘴巴和奶子,你可以随便儿挑!”
吴澄海听了这番骚话,依然保持着和颜悦色,然而头脸脖颈似乎都被沸腾的淫念染过,泛着油腻的红光,明明从脖颈到头皮看不见几根毛,却给人月圆之夜狼人变身的感觉:
“那我就只能选你的小骚铝耍『俸俸佟…”
喋喋怪笑中,只听徐薇朵一声惊呼,整个身子已经被凌空抱起向外抛出,像一头蜷缩着的白羊摔在了桌面上。
有只茶碗“哗啦”一下被砸翻,发出了无比刺耳的摩擦声,宣誓着暴力的烈度。许博差点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起身,又被老宋的一个眼神按回了座位。然而,紧接着听到的,却不是徐薇朵的叫骂,而是放肆已极的浪笑:
“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活该你个老东西憋了这么久,辛不辛苦啊,啊?咯咯咯咯……”
一整碗茶水,全都洒在了桌子上,身下的旗袍已经完全湿透。徐薇朵勉强撑着上半身,下半身也几乎全部裸露在了灯光之下。滚圆的屁股引领者迷人的腰线,交叠的美腿一曲一伸,根本无法隐藏腿心里那一线春桃,而两条悬在桌沿儿之外的小腿却很调皮,挑着线条锐利的高跟鞋,旁若无人的来回摆荡。
如此放浪又狼狈的姿态,她却像高卧软塌的贵妇一样浑不在意,仰起下巴盯着吴澄海一个劲儿的笑。
再看吴澄海,虽然色狼本相原形毕露,却并未像自己担心的那样恼羞成怒,而是仍旧笑眯眯的把座位往后推了推,似乎腾出一个引人遐思的空间,然后一步一步逼近桌边:
“小宝贝儿,憋不住的那个恐怕是你吧?都憋出水儿来了!”
说着话,他把两根手指伸进了嘴里,故作陶醉的一阵吸吮,又回味悠长的“吧唧”了两下,“嗯――骚!骚得够味儿!果然比那些家养的娘们儿都来劲儿,嘿嘿嘿……”说话间,别具意味的瞥了老宋一眼。
“这个老王八犊子果然不守规矩,不要脸!”
许博这边心里正骂,哪知道“不要脸”的境界山外有山。徐薇朵的笑声比春十三娘还要销魂蚀骨:
“老爷子!你玩儿过那么多女人,该不会都用的手指头吧?”
沃H――这是高手!这TM绝对是高手!!!
即便没有眼前玉体横陈,湿衣待解的极致诱惑,光凭这句敲骨吸髓的淫声浪语,也足以撩拨得许大将军暴起冲刺。
只可惜,此刻根本轮不到它冲锋陷阵。
“哈哈哈……”
姓吴的老狼发出好饭不怕晚似的笑声,低头打量着桌上的猎物,三角眼里精光乍现:“老子玩儿女人的手段,包你尝过之后想戒都戒不掉!”
等一等!
什么叫“尝过之后”?
“尝过之后”的意思,难道不就是说……她还……还没尝过么?他们……沃H!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TMD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
湿衣凌乱,玉体横陈,眼看辣手摧花,许博心中无助呐喊的同时也更加困惑,暗暗握紧拳头,却不知该不该英雄救美。
然而此时此刻,吴澄海的眼睛里根本没有“小许同志”的存在,他已经不慌不忙的握住了一根艺术品般的脚踝,缓缓抬了起来。
随着小腿的抬升,本能并拢的大腿也跟着的打开了。那一瞬间颇不情愿的抗拒,或许源于羞涩的本能,却显然并不必要。
若有似无的一丝腥洌飘过许博敏锐的神经。他不敢去看徐薇朵的眼睛,只瞥见那光洁的下巴仍旧高高抬起,姣好的唇边勾着满是衅意的笑。
她正在……正在被自己的公公……
捉住另一只脚踝之前,吴澄海伸手毫不犹豫的一掀一挑,湿哒哒的旗袍前爿便被“啪”的一声撇在了桌上。春光乍泄,老流氓的淫邪的神色倏然一亮。
“老爷子,好看吗?”
徐薇朵两肘半撑起上身,浓发悬垂,头歪向一边,热辣辣的盯着公公的脸,好像双腿大开图穷匕见的下半身根本不是她的。
“呵呵呵……简直是极品中的极品!”
吴澄海的淫笑透着骨灰级玩家才有的淡定,拎着两只脚踝双臂用力,把徐薇朵一点一点的往外拉,直到半个屁股卡在桌沿儿之外才缓缓下蹲。整个动作舒展而有力,一点儿都不像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真正暴露年龄的,恐怕是他专注而痴迷的目光,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老考古发现了苏妲己的丁字裤。
“咯咯咯……吴爱卿平身!吴爱卿毕竟是长辈,也上年纪啦,不必行此大礼,咯咯咯咯咯咯……”
整个房间里,只剩徐薇朵的欢声笑语。
或许是那笑声放浪得太过失真,或许是辈分差异外加男女比例严重失调,也或许,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天道法则突然无比残酷的降临,病毒般的紧张不知何时开始了疯狂的蔓延,第一时间传遍了许博本就发着高烧的神经,只觉得脚趾缝里都扣满了彷徨,完全不知道是该暴起施救还是该落荒而逃。
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那浪笑并未持续多久,就像被狠狠敲了一棍子似的,在一声情不自禁的轻哼之后戛然而止。
一只莹白素手下意识的伸过来,紧紧薅住许博的手腕。
“你别走!”
火印般的三个字无须出口已然烙进脑海,许博也毫不犹豫握住她的,眼睛却被牢牢的钉在了那彻底打开的欲望美腿之间,光洁无毛的雪润阴丘之下。
那里,有一颗露珠般剔透的鲜美肉粒儿,正在被一张长满黄牙的大嘴“稀溜溜”的逗弄着,舔舐着,吸吮着,撕咬着!
出于本能的屏息凝气无法坚持太久,很快,一声难以抑制的短叹起头,耳边传来徐薇朵越来越深的喘息。
许博可以肯定,在那种强度的剧喘中,无论说什么,都将无法隐藏身体最直接的反应,而对刚刚还在挑衅的良家儿媳来说,那当然是自毁长城。
于是,房间里除了美人的咻咻气喘和吸吸溜溜的淫声,就再也听不到别的了。
聚精会神的小许同志很快发现,吴老汉的口才容易污染环境,唇舌功夫却绝对堪称一流。
故意夸张的动作看似牛嚼牡丹暴殄天物,其实并未粗鲁的欺负最敏感的花蒂。宽厚有力的嘴唇始终在外围虚张声势,只用灵活的舌尖儿犁遍肉瓣内外的每一个褶皱。那无比娇嫩的肉芽没两下就被他撩拨到充血,生机盎然柔中带韧,透出鲜亮的粉红。
新芽勃起的整个过程中,每次遭遇的都是放不设防的挑逗,行迹猥琐的舌尖顺着狭长的裂隙直通到顶,毫无征兆的在肉粒儿上一阵揉捻,把徐薇朵舔得并腿弓腰,敛声屏气连打好几个机灵。
如果仔细观察,更不难发现吴老汉的腮帮子和下巴上闪着越来越亮的油光,不要说遭受天灾的核心地带,即便那浑圆健美的大腿内侧,酥腻平滑的大片肌肤上都早已干湿混合,污痕斑驳。
许博深知她分泌粘稠浓郁,前前后后的撩拨挑逗加上主动研磨起腻,虽不见淫水潺潺,其实早已从里到外的湿透了!
“自始至终,她就是奔着彻底沦陷去的!就算之前没真的发生,今晚,她也早豁出去了!怪不得……”
有了这样的觉悟,之前院外接引中,那欲言又止,神不守舍的异常情态也就若合符节,说得通了。可是,光TM说得通有个卵用?
为什么要便宜这个老流氓,难道她跟欧阳洁一样,都是受虐心理在作祟么?
忽然耳边气息一凝,一声凄婉的呜咽把许博拉回现场。定睛细看,吴澄海弹起的舌尖儿上正勾着一根粘丝,另一端仍沾连着那颗小肉粒儿,仿佛被那粘丝牵动,徐薇朵竟然雪臀耸起,将湿漉漉的花苞不由自主的往老流氓的嘴上递送。
动作不大,却足以惊心动魄。吴澄海看在眼里,更是笑得高深莫测。
许博忍不住回望徐薇朵红扑扑的脸颊,剧烈的喘息让她合不拢嘴,失神的眼眸中分明藏着隐隐波涛。那暗流汹涌的期盼,足以把承载廉耻的小船打翻。
而这惊鸿一瞥,最多也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道闪电罢了。未容那波涛退却,朵朵的眸光已然再次聚焦那个羞人的地方。
一根棱角粗硬,指节嶙峋的手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涂满油亮的淫汁,正在顺着粉嫩狭长的蜜裂,一节一节的探入幽谷。
吴澄海瞬目不移的盯着儿媳的表情,动作足可用小心翼翼来形容,似乎为了让女人看得更清楚,才加倍的缓慢,格外的温柔。
这时,许博终于惊奇的明白,为什么这个老色鬼一直不紧不慢按部就班。
在这忤逆伦常突破禁忌的氛围里,每一个循序渐进的动作都在绷紧弓弦,通过视觉带给心理上的刺激,其实远远要比肉体的感觉更强烈。
更何况,徐薇朵享受的是双倍冲击。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女人,是被动的一方。羞耻之心是她们天然的庇护,一旦崩溃将是灾难性的伤害!
然而,当他满怀焦虑的目光再次回望,却看到了几乎终生难忘的一幕。
徐薇朵在笑,在盯着自己公公的眼睛笑。
那笑意,似乎是随着手指深入的程度缓缓打开的,透着寸寸钻心的痒,忍着丝丝入扣的痛,演绎着媚骨天成的骚情,更放射着尽管放马过来的挑衅。
她说过,最恨被当成玩具!
那么,此时此刻,她在干什么?
是不堪欲望的驱使,甘愿屈从与玩物的命运,还是要把自己的身子变成武器,去降服男人最可怕的兽性?
许博只觉得血往上涌,一阵阵的呼吸困难,仿佛眼前有一株妖艳无比的罂粟花,正在徐徐绽放。而抓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就像她的根须,深深扎入土里,越抓越紧。
已经无须再去关注那根看不见的手指了,光从徐薇朵颤抖的鼻息里,便足以洞悉吴澄海的动作。
叹为观止的是,她的笑容一直维持得极好,锋利的唇角恰到好处,既透着荡妇的妖媚,又不失贵妇的雍容。
许博相信,自己认识的女人里,没有一个比她更懂得那个真理:越是高高在上不容触碰的女人,越能勾起男人征服的欲望,而真正的猎人往往以猎物的形态出现。
不知过了多久,徐薇朵的视线缓缓上扬,从俯视变成了45度角的仰视。逐本溯源,她的流氓公公已经站了起来,而且,很快就不容忽视的进入了许博的视野。
这次,他的整根手指都是油亮亮的,却并未遭到吸吮,而是在舌尖儿上舔了一下,就又重新回到了徐薇朵身上。
粗黑的指掌悬在仙桃般娇嫩的花苞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动作却不能说不够怜香惜玉。沾满汁液的指腹在花唇豆蔻上轻撩而过,便连同手掌一起抚摸上了白皙平坦的小腹。那里有着修炼完美的马甲线,还有形状诱人的小小脐窝。
“看来,你真的只有这点出息了。”
一个膝盖几乎被压在了胸前,徐薇朵毫不示弱的旧事重提,嗓子微微有点哑,却把每个字都念得星火燎原。
吴澄海笑容依然可掬,满面的红光和狼一般的眼神却暴露了他。许博的直觉告诉他,至少在精神上,这个老流氓早已兴奋到兽血沸腾的程度。
“宝贝儿急什么?开胃菜还没上呢!等会儿你可别叫唤,一叫唤我就心软了。”
说着话,吴澄海仍不忘去欣赏那足可称之为活色生香,至臻完美的胴体,甚至努力调整着呼吸,微微眯起了眼。仿佛每一寸肌肤的滑腻手感,每一次呼吸的生命韵律都让他深深迷恋,久久陶醉。
“咯咯咯……”
徐薇朵的腰线美到了极致,却也毫不影响她笑得放浪,顺着腰臀往下,悠荡在桌子外面的整条美腿,更能瞬间击溃任何男人的理智。
而这时,它已化作了一条白色巨蟒,缠上了吴老汉的肩头。又细又长的鞋跟从并不宽厚的肩臂缓缓下滑,行至腰腹已经换成了鞋尖儿,终于抵住胯间要害的时候,徐薇朵的笑声停了:
“心软不心软的,我可无所谓。我担心的,是你那个东西……要么英雄气短,要么骨头太软!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
“嘿嘿嘿……那玩意儿,压根儿就没有骨头。”不知是被笑声感染,还是太久没有存在感,老宋突然插了一嘴。
这一嘴立时招来徐薇朵锥子般的白眼,却也非常有效的打断了她的笑声。
也就在这时,根本无心斗嘴的吴老汉有了动作。只见他捞起抵在身前的那只脚踝慢慢举起,一个侧身低头,那条小腿便搭在了他肩颈之上。这样一来,徐薇朵的两条腿都被他摆布到了一侧,而整个屁股也毫不设防的撅出了桌沿儿。
蒲扇般的大手从腿弯缓缓下滑,在幅员辽阔的臀丘上细心又贪婪的摸了个遍,才心怀不轨的深入了核心地带。
在许博的角度看不到他的手指,可是被徐薇朵倏然攥紧的胳膊已经把什么都告诉了他。
也就在呼吸之间,吴澄海阴恻恻的笑了。徐薇朵却再也支撑不住身子,软软的躺在了桌面上,几次想要抬头,都禁不住双目失神,檀口大张着一再躺倒。
近在咫尺的许博看得比谁都明白,她的身体反应根本不是失去力气的瘫软,而是像一条奋力扭动的蛇。尤其是腰腹之间,美丽的脐窝简直是在剧烈的喘息与扭摆的浪尖儿上颠簸。而越过起伏的酥胸,在桌子的另一边,一只手掌紧紧的搬住桌沿儿,指节泛白行将脱力。
“他究竟是施展了什么妖法,能把人摆布成这样?”
经过高人指点的许先生自问对女人的身体构造已经足够熟悉,却无法想象有人能顷刻间激发如此剧烈的反应。
除非是疼痛!可是,她那样的表情……
“我说了,只要叫出声来,我就会心软的!”吴澄海的口吻简直就是个慈爱的父亲。
徐薇朵闻声抬头,额角已然密布汗珠,努力憋住一口气,再次露出满含讥嘲的微笑。可惜,这一笑转瞬之间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紧似一阵,却又极富韵律的深喘。
眼神仍在对抗,可她的身体,分明是在迎合!
意识到自己的发现,许博说不清是喜是怒还是悲。一切都似瞬息万变,神经跟着不可抑制的越绷越紧。
仿佛就在须臾之间,也好像过了很久,一声吟唱破茧而出!
许博无比确定,那不是痛苦的爆发,也不是绝望的控诉,而更像一声迫切的召唤,一个放纵的开端,一颗可以开出莲花的种子投进了湖心。
可是,只有一颗是远远不够的!令人无比期待的,当然是一片无边无际的荷塘。然而,很可惜,只有一颗,一颗之后,戛然而止。
所有的挣扎扭动停了下来,却并未听到刺激过后畅快放松的呼吸。在徐薇朵的嗓子眼儿里压抑着的薄喘短促而憋闷,给许博的感觉,就好像她哪里很痒,整个身子都被什么啃噬着,快被掏空了。
“宝贝儿,喜欢吗?”吴澄海凑近身子,谆谆告诫:“不要叫,我真的会心软的。嘿嘿嘿……”
没等徐薇朵看清他的嘴脸,也没等笑声结束,疯狂的开关已然再次按下。
徐薇朵不自觉的咬住嘴唇,倔强的把一声呜咽逼进鼻腔,开始了新一轮的银蛇乱舞。而这一次,许博不仅看清了吴澄海弄湿的两根手指,更惊叹于他对女人身体反应的精准把握。
无论从自己的亲身体验,还是来自婧婧、阿桢姐、乃至程莫二位仙姑的现身说法,许博都深深相信,要征服一个女人,只凭阴道一条途径是绝无可能的。
可是,今天见识到吴老汉的神乎其技,就连行事大胆,性经验不可谓不丰富的朵朵都如此难以招架,他的信念开始了动摇。
给你最诱人的希望,又把你控制在不上不下的半空中,精准拿捏着每一次失望的尺度。如果真能达到这样的境界,只要是人,谁能不服软?
很快,又是一颗无辜的种子投入湖心,千里荷塘依旧无望。那开声即逝的呼唤,简直听得人想要骂人!
“老东西!你……你真TMD……只知道用手吗?”
对,你个老东西真TMD……朵朵抓住喘息之机骂出了许博不便出口的脏话,声音里不仅爆裂着尖亢的火气,更纠结着闻之心颤的幽怨哀婉。
“再来一波,她肯定就撑不住了!”
许博握着徐薇朵的手臂,暗暗揪心默念。这句刻在堕落边缘的预言,他甚至已经从吴澄海的目光里看到了。
那么,她撑不住了会怎样?
开口求他?告诉他,她受不了了,好想要?求他现在,立刻,马上开始H她,让她痛痛快快的迎来一波又一波的高潮?
不想当玩具,当然就不会求饶服软!
可她今晚穿成这样迈过那道门槛,不就是奔着这个结果来的么?难不成,还能凭空长出跟鸡巴,把老公公H一顿?而那个老流氓既然选了小骚拢又是为什么迟迟不动家伙?
脑中荒诞的画面未能带来任何让人轻松的喜剧效果,却让许博的视野越发的清晰起来。
老宋骂他养了一院子后宫,言辞间何其鄙夷。当时许博还以为是看不惯吴老汉的贪得无厌,现在才终于明白,他大大不屑的,是某人玩弄女人这件事本身。
吴澄海玩的,当然不仅是女人的肉体,更要摧毁她们的意志,引领她们的欲望,让她们死心塌地的跟随他,服从他,进而为了追逐肉体的满足甘愿堕入掌控,想方设法的取悦他,全部身心的奉承他!
正如他所说:“戒也戒不掉”。
想到这些,许博的眼前便浮现出那个注定终生牵挂的身影。
当时,她也曾被另一个男人的超大号器官H得服服帖帖,无可救药的陷入痛苦的挣扎。每次都在满足之后才惦记起回归家庭,而下一次却又毫无例外的受不住身子里的痒,费尽心思的寻找各种机会,把自己送过去挨H。
不做欲望的奴隶,从来不是扎起篱笆,封闭每个可能被野兽入侵的通道,而是要豢养它,驯服它,不仅不允许它违背自己的意志,还要骑着它在追逐欢乐的草原上驰骋。
毋庸置疑的,徐薇朵的高声咒骂,苦苦撑持,也是同样的道理。
不管是谁H谁,姿态最重要。即便交换体液的每一个环节都千古不变的不知羞耻,那个哪怕有一瞬间屈服于野兽的自己,也是无法面对的。
再一次低回唱响的呜咽,几乎听不出顽强抗拒的意味,桌面上,那具湿漉漉的肉体在缓慢的蠕动着,抓在腕子上的每根手指都在一次次抓挠蜷缩。
“何苦呢?说出来吧!就一次,骗他的,给你个痛快……大不了,以后再也不给他碰你的机会了……”
没等吴澄海开口,许博已经把最贴心暖肺最有煽动力的台词过了一遍,就差说出口了。然而万万没想到,自己先听到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没用的,爸!”
这一声“爸”如果喊在泡茶之前,饭桌之上,平常得就像一个句点,然而此刻被徐薇朵自然而然的叫出来,分量之重,意味之深,简直抵得上半部《金瓶梅》!
吴澄海扛着儿媳半裸娇躯的身子像被施了定身法,脸上淫邪的笑意不受控制的抽动了几下,眼神无比复杂的望向那张红扑扑,汗津津的鹅蛋脸。
“爸,您知道您儿子以前,是怎么带着我玩儿的么?”
眼看着公公停下了动作,徐薇朵又叫了一声,随之展开的笑颜既真诚又妖异,“开始的时候,他拿我去换别人老婆,没多久又说,喜欢看着我被别的男人……咯咯咯……玩儿到后来,我们就跟很多对夫妻一起去别墅里聚会……”
即便故意精简的梳理,也足以令此刻的气氛燃起荒淫的火光。吴澄海的脸上依旧保持着莫测的微笑,可眼神里分明闪动着淫液飞溅的浪花。只要是个男人,就不可能勒住想象的野马,更何况那是自己儿子和儿媳?
“您知道吗,爸?”
徐薇朵的小嘴儿越叫越甜,也越说越来劲儿:“他们呀!个顶个儿的年轻,身体好,精力旺盛,比许大哥帅的有的是。”
说到这儿,眉梢一挑,丢给许博一个衅意十足的眼神儿。讪讪的笑脸还没拼凑齐整,吴澄海灼热的目光已然射了过来,盯得许博笑也不是,不笑更不是。
这时候,徐薇朵慵懒的撑起身子,又叫了一声:“爸!您知道,我今天为什么一定要您请他们来么?”
“为什么?”
吴澄海终于开口,一双老眼再次回到儿媳身上,妒火几乎烧红了眼眶。忽然眼前一晃,一条修长美腿无比舒展的摆过身前。还是那只高跟鞋,这次是用鞋尖儿挑开了老汉的衣襟。
“这一来呢,当然是为了顾着您的面子,想着您的里子,这二来嘛……”
徐薇朵语声渐冷,透出越来越多的不客气,却仍咬字清晰的喊他:“爸!不怕您笑话,每次聚会,我都被七八个男人轮到虚脱,小骚吕锕嗟寐满的,那才叫一个过瘾,咯咯咯……”
伴着一串淫贱到肉麻的浪笑直冲屋顶,吴澄海浑浊的老眼已经被儿媳牢牢勾住:“所以爸!您这点儿小技巧就……咯咯……时候不早了,趁着精神头儿还在,这第一炮让您开,完了好让他们俩上,您说呢?”
话音未落,徐薇朵身子一颤,只听“嘣”的一声,有什么东西断了。许博扭头细看,光溜溜的长腿平平伸出,吴老汉的裤子已经落到了膝盖,露出一条花里胡哨的平角裤。原来,裤腰上的松紧带儿被徐薇朵用鞋跟给蹬断了。
“你!”
不知是解除武装的动作太忤逆,还是放荡的儿媳太难搞,吴澄海血灌瞳仁勃然变色,呲着一口黄牙只恶狠狠的说了一个字。
然而,就这一个字,也让许博头一遭在这个充满生活气息的老房子里感受到了森森寒意。
那不是为老不尊被戳破之后的羞恼,也不是男人的尊严被蔑视带来的愤懑,那是一种类似陈年疮疤被残忍揭开之后的无奈与痛心。
那样的眼神,跟那一声“爸”唤醒的神情连在一起,似乎很容易就印证了某种复杂而纠结的猜想,直逼一个足以令人肝肠寸断的真相。
而那股子寒意,分明来自那个在绝望中爬出来的野兽。
徐薇朵就像没看见他快瞪出来的眼珠子,“吃吃吃”笑得酥胸乱颤:“诶呀!好色情的花底裤……啊!”
话没说完,伴着一声惊呼,“嗤啦――”身上的旗袍从开叉到腋下,被彻底撕开,接着“嘣嘣嘣”一串闷响,所有的扣袢儿也被扯开了。
太久没有减肥的两只红眼睛大白兔,就那样肉滚滚的暴露在了空气中,还没等许博看清楚细节,又被一只胖乎乎的大手给捂住了。
“嗨嗨嗨……干嘛呢!这俩宝贝儿,可是我的私产啊!”
没想到,第一时间冲上来护花的,竟然是老宋。徐薇朵一伸胳膊勾住他肥壮的脖颈,故意挺着胸脯任其摩挲,另一边又朝许大哥招手。
许博鼓勇起身,钻进风骚“地主婆”的腋下,再一歪头,正好“啵儿”了个香喷喷的嘴儿,宣誓主权。
吴澄海见此情景,如梦方醒般扎着两手,似乎才发觉一时失态,喷着火苗的眸子在白花花的胴体上扫了好几个来回,才阴阴的露出一丝桀骜的狠笑来。
只见他张开双手,捞起儿媳的腿弯,小青蛙似的摆正。然后,利落的脱掉外衣和背心,又缓缓褪下了自己的花底裤。
吴老汉身量不高,形容干瘦,可发达的胸肌撑起黝黑的肌肤,只有在腋窝手肘等活动频繁的关节处才难免显现松弛的褶皱,而且,这也昭示着老汉身上并没有多余的脂肪。
一般人上了岁数难免会有小肚子,可吴澄海的肚皮几乎看不见。因为乱糟糟的体毛野草般茂盛,把整个肚脐眼儿都掩藏起来,中间还夹杂着不少发白毛,浓密的程度让人略感不适。
然而这些都不足为奇,真正叹为观止的,是那根无论多少毛发都无法容其藏身的大家伙。
许博见过不止一个横空出世的庞然巨根,最大号的是小铁,最贼头贼脑的是陈京玉,最奇形怪状的是赵铁柱,最……好吧!只看到一半的是那只大猩猩。
如果一定要给眼前这根家伙找一个贴切的形容词,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漂亮。
是的,不是凶猛可怖,不是雄浑伟岸,是漂亮!
不要奇怪,漂亮这个词,最早就是用来形容男人的。
男性的魅力,不是油光水滑,不是装腔作势,更不是粉嫩白皙。男人天生应该有健美壮硕的体魄,威武昂扬的气质,坚韧非凡的勇气和强劲犀利的攻击力。
那家伙色泽很重,菇头是紫红色的,除了系带出少许扎眼的粉色,沿着昂扬如武士刀般的弧度一路向下,颜色越来越深。
跟小铁以及陈京玉那样的圆柱体不同,这个家伙一点儿都不像输送人类遗传精华的胶皮管子,反倒像好几根粗细不齐的藤条按照某种对称的次序捆起包裹,无论是硬度还是韧性都更像一件结实的武器。
杆体上密布的血管遒劲纠结,凸凹不平,却不像赵铁柱经人工改造过的那样狰狞丑陋。黝黑亮泽的皮肤下,那是输送激情的支脉管道,似枯枝插入长天,又似闪电乍临大地,带着汇聚力量的美感,更透着雄性生命体富有节律的危险气息。
吴澄海的手指很粗,只需两根就把徐薇朵整治得差点儿把持不住。而这家伙的粗细,至少要五根手指绑在一起。以至于刚刚脱出内裤时,摇晃的幅度都很小。很快就以坚韧不拔的山岳之姿岿然不动,直挺挺的戳在众人眼前。
只要是个雄性,都会在它身上感受到热血激昂的美,只要是个男人,都必将对长了这样一根漂亮的性器的人心生羡慕。
虽说对于一个身材比儿媳高不了多少的半老头子来说,它的确更像是后天移植上去的,看起来并不协调。然而,这丝毫不会影响它超卓的气质和在场的每个人对即将发生的勾当增添喜出望外的期待!
至少从它露出本相的第一秒种,许博就听到耳边的呼吸猛的一抽。
“怎么,害怕了?”
吴澄海重新扶住儿媳的膝盖,调整着角度,腰板儿忽然一挺,那大家伙便压在花唇豆蔻上狠狠的犁了一个来回。
“嗯――”
一个没绷住,徐薇朵娇吟出声。
“现在你还觉得我需要帮手么?嗯?”吴澄海不失时机的提问,又是一个来回。
这回徐薇朵忍得脊背反弓,酥胸挺送,憋住一口气再未出声,待惊雷过境才喘着气笑:“中看不中吃的见得多了,谁知你会不会只有三板斧厉……”
最后的几个字被生生截断,徐薇朵的马甲线几乎喘成了波浪线。
再看老脸通红的吴澄海根本无心斗嘴,盯着儿媳的目光却再难掩饰迫不及待的热浪,借着粗浓的喘息发出两声老马识途般的冷笑之后,只见他双腿微微一屈,腰胯往后一撤,上身同时前倾……
那紫红色的硕大菇头就像长了眼睛一样,一头陷入了那条花唇守护下的神秘裂隙。再一用力,那颗原本形状扁狭的水蜜肉桃眼见着被撑开成圆,伴着“叽”的一声液响,粗壮的男根排闼而入。
整个过程,它连扶一下都不用!
这生死攸关的一下,徐薇朵当然早有准备,可仍被捅得檀口大张,挺胸后仰,不知是太过刺激没想起来还是死命忍住,愣是一声没吭。
那难以用语言形容的瞬间仿佛被定在了半空,不知过了多久,感觉身子在几乎开裂的震撼中撕扯飘摇无从着落,心中骇然,咬着樱唇勉力低头俯视,那根家伙尚有大半露出,居然还在不疾不徐步步为营的深入挺进!
难以置信的目光裹挟着惊悚般的快感终于打在了吴澄海的脸上。老流氓的脸上狠厉稍缓,笑意愈浓,腰胯再不留力,缓缓一沉。
“嗯――啊!”
听得出来,良家媳妇儿徐朵朵是拼命想要忍住的,可是,那么粗,那么长,又那么硬,实在太TM难了。
经验告诉许博,若非郑爽她妈给郑爽开门――爽到了家,她是绝不轻易出声的。即使胸中难以避免的涌起一股灼人的酸涩,也不得不承认,那一声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的欢畅,是那么的水到渠成,瓜熟蒂落,又是那么的外酥里嫩,荡气回肠!
一枪到底的美妙,当然不仅由徐薇朵独自承担,吴老汉更是“嘶”的一声,两股战战眼冒金星,怼着儿媳的阴阜喘了好几口气才“嘿嘿嘿”的笑出了声:
“宝贝儿,怎么样?”
徐薇朵小嘴微张,似是想笑又像要说,却终究一个字也没来得及说,就那么张着嘴发出了一声打着颤儿的叹息。因为,那根要命的家伙就在那个当口抽离,一拧身子,再次进入。
“嗯――哼哼……”
这一遭,徐薇朵可是从头唱到了底,虽然只是坠在嗓子眼儿里的轻吟,结尾的浅哼几乎带出了泣音。
一抽一送间,除了低吟浅唱,谁都无法忽略的,还有无比清晰的“叽叽”液响。那是肉体足够紧密贴合,汁液分泌又足够丰沛才会发出的声音。
“观淫!还有比这更惨无人道的极刑么?”
许博的脖子被紧紧搂住,鸡巴却硬邦邦的卡在桌沿儿上,在用一分力,都要生生嵌入厚厚的木板。而近在咫尺的美人,早已不存一根心思在自己身上。
她的目光已经被那个老流氓的淫笑彻底迷惑,心神也在那根完美性器的进攻下摇摇欲坠!是的,没有一个女人不喜欢大鸡巴,就像没有一个男人不爱美女一样。
吴澄海似乎一点儿都不着急,大开大合却又慢条斯理的拉起了风箱,带着身经百战的老练和沉稳,每一下抽添的间隔都掌握得妙到毫巅,不仅确保儿媳可以享受到挺进中寸寸不同的快美,又无法获取片刻的喘息之机。然而――
“爸……”
就在吴澄海窃喜于轻车熟路,几乎要在征服的门前美得眯起眼睛,一声呼唤再次把他叫醒:“爸,你可比吴浩……大呃……大太多了,嗯――哼哼哼……H得媳妇儿好……好舒服啊!”
“嘿嘿嘿……”
吴澄海咬牙狠笑,“你不是不止被他一个人H过么?”也不知究竟是哪根神经被刺激到了,力道十足的屁股明显变得急躁起来。
徐薇朵这边也是立竿见影,打着颤儿的哼唱出现了难得的高音:“哼嗯――爸!爸……您说……他的怎么……那么小呀?不会不嗯――哼哼哼……不是您亲儿子吧?”
“你说什么?!”吴澄海动作骤然停下,居高临下目露凶光。
――H!戳到老家伙痛点了?
饱经风雨的徐薇朵奸谋得逞终得喘息,挺起一对汗津津的奶子“咯咯”浪笑:“爸!我逗您呢!您看看您,就算他没遗传您的……可贪玩儿好色喝酒耍钱,每一样不都是您的真传么?咯咯咯咯……”
吴澄海眼中倒映着儿媳淫冶妖娆的身子,老脸讪笑却只冷哼了一声,屁股猛的砸落。再次发动的攻势,每次都在尽根末端骤然加力,肉体撞击的伴奏脆生生的响起。
徐薇朵被砸得肝儿颤浪叫,却再也不肯停嘴:“爸,您这大老二……真的好棒!都快……都快把我撑裂了哼哼……”
大……大老二?到底是TM老大还是老二,许博凌乱笑骂。
“啪啪啪……”
“爸!爸不怕……您也有孙子了,怕……怕什么?老二那么点儿大,废了就TM废了啊……就算……啊哈哈……就算孙子也……不是……您的,也不怕……”
“啪啪啪啪……”
“爸!实在不嗯哼……实在不行您……不是嗯――不是嗯――哼哼……不是还有我呢么?”
“啪啪”肉响戛然而止,老流氓喘气眯眼,半信半疑:“你?嘿嘿嘿……你能给我再生个儿子?”
徐薇朵吊挂在两个肩膀之间,被干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红透的小脸上却格外明媚勾人,两只丹凤眼更是亮晶晶水汪汪的迎视着大鸡巴公公:
“有……有您这根……大老二……我就是……就永远是您的……快活的亲儿媳!想要生儿子……咯咯咯……当然要看您……够不够卖力呀!”
话音未落,吴澄海的一双大手已然掐住了徐薇朵的狐腰。隐约听得一句:“这可是你说的”,徐薇朵便再也没了斗嘴的机会,整个身子都跟着暴风雨般的H陆谧嘟谢狡鹄础
那远远算不得欢畅嘹亮的叫声仿佛用钩子从心尖儿上一下一下的钓出来,足以抽筋拔骨抓心挠肝,再也一刻都停不下来。
从许博的角度看去,那“大老二”只剩下一把能握住的小半截露在外面,铸铁活塞一般快速撞击着女人娇嫩的蜜壶,肉眼可见的速度裹满了一层酥腻的白浆。
经验告诉他,徐薇朵其实很敏感,要说耐H,比经过历练的婧婧还有所不及。经过这么久的调情预热战前嬉戏,女人的身子早已进入在热情如火的状态,即便正常尺寸,这一招只要坚持个大几十秒,也没有不告饶的,更何况是那么大的一根家伙。
然而这一次,他发现自己低估了她。
地主婆徐薇朵的两条玉臂始终牢牢勾住长工的脖颈,小腰又被吴老汉的大手箍住,身上可以动作的部位除了脑袋,就只剩下搭在男人臂弯里的两条小腿。
可是,那两条纤细的肢体除了把高跟鞋甩飞,脚丫子猫爪似的蜷缩伸展,还有什么新鲜本事呢?
哦!对了,还有两个宝贝,那就是一直耸在胸前的那对丰挺饱满的大奶子。
开始的时候,她们还是一下一下的跳弹翻滚,带动两颗耀眼的红梅画着方向相反的圆圈儿,现在,整体的跳跃已然被摇碎,呈现出汩涌跌宕的乳波肉浪,每次恢复原状只可维持一瞬,便被剧烈的冲击撞翻,偶尔还会顺着胸尖儿抛甩出不堪淫辱的汗珠。
汗珠碎落在形状完美的肩颈,曲线妖娆的腰腹,甚至与周围的姐妹汇齐,聚拢在神秘儿诱人的脐窝,却很快伴着一声哼唱带来的剧震四散逃离,甚至落入那粗糙黝黑的巨大魔掌。
这到底是激烈的交欢,还是施暴与受刑?许博几乎无法在徐薇朵那张快美、惊悚、痛苦和迷茫交织着脸上找到答案。
他唯一能确定的,是她那美丽修长的脖颈再也没有屈服。炽热的目光中固然不断炸裂着欲望的焰火,极乐的光芒,甚至数度失神,视线却从未离开吴老汉的脸。
她是要让他接收每一次进击的快感反馈,还是在告诉他,你不可能把我H到屈服?
除了啪啪作响带起的水声,肉声,叫床声,一切都失去了刻度,包括时间。吴澄海额头肩颈都见了汗,喘息渐渐压过了儿媳,而徐薇朵的叫声出现了惊悚的断裂,目光也开始渐渐趋于涣散。
终于,吴澄海在难以置信的粗喘中停了下来,目光里喷射出灼人的快意光芒,却怎么也无法掩饰那一丝棋逢对手的诧异:“干不死你!爽不爽?”
“爽!好爽!”
徐薇朵毫不畏惧的朝着他吼,像一只湿漉漉的小野兽,吼完了才吞着唾沫喘气。
“还要不要给我生儿子啦?”
吴澄海龇牙咧嘴的笑起来,似乎要再说几句找回场子的话。没想到,徐薇朵却朝他伸出了一只小手:
“爸爸……爸爸抱我!我要……我还要!”
沃H,上午阿桢姐欲求不满的面容瞬间回到许博眼前。这一声声呼唤听来已经透着气若游丝的意味,我见犹怜。然而,他却在顷刻之间洞悉了玄机:
恰恰是这一声虚弱已极的哀哀求告,配合着那雪藕般的光洁手臂,柳条似的纤柔指尖,悍然点着了老男人桀骜疏狂不服老的雄心壮志!
“哈哈哈哈哈……”
大笑中,吴澄海一把扯过儿媳的胳膊挂在自己脖子后边,低低叮嘱:“你可搂住咯!”说完,腰杆一挺,把徐薇朵抱了起来。
“啪啪啪啪啪啪啪……”
“噢――爽~~~啊啊啊……爽~死~了~噢哦哦……嘶――啊啊啊……爸……H……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暴起的欢声响彻屋顶,也把另外两个男人排除在了战场之外。许博看看老宋,老宋咧嘴一笑,额头的汗水和赤红的脖子出卖了这个血气方刚的东北大汉。
对方如此狼狈,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两个盔歪甲斜的男人一起望向空地上赤身肉搏的一对。
吴老汉的确上了岁数,可一身腱子肉不是白练的,两手牢牢抱住儿媳的蜜桃雪臀毫不费力,快速挺送的腰胯刀刀入魂,急而不乱。粗犷有力的动作种,似乎还在儿媳耳边念着欢喜快活经。
再看徐薇朵双臂锁紧,整个身子已经完全贴上老汉胸前,宋大哥的私产已被大大占了便宜。不过,虽然听着叫声凄惨,人家的腰背却挺得笔直,除了臀肉被震起滚滚巨浪,对身体的掌控竟然还比在桌上自如惬意许多。
“女人在床上的潜力,还真TMD深不可测。”
今天,这已经是许博的第二次感慨了。而且,这样吃力的操作刺激是刺激,对男人的体力消耗绝对是大炮一响黄金万两。
果然,没过多久,吴老汉屁股蛋子上都见了汗,脚下渐渐踉跄,一边维持攻势,一边往自己的座位边挪动。刚刚想要腾出一只手去扶,脚后跟撞在了沙发腿上,一屁股坐了进去。
徐薇朵浪荡已极的笑声无比欢快的爆发,“大老二”扑棱一下从身子里甩了出来,粘稠的汁液淋漓而下,把早已打湿的大片阴毛涂抹得乱七八糟。
而就在下一刻,一只小手就抓住了他。硕大的菇头迅速抵住一个不停蠕动的鲜红洞口,被毫不费力的吞了进去。
“哦――”
徐薇朵发出一声无比悠长的叹息,竟然把身体摆得如八爪蜘蛛一般,趴蝮在吴老汉身上,一下一下的甩起了屁股,一边抛甩还一边叫唤:
“哦哦――臭爸爸!啊哈哈……坏爸爸!这回你没劲儿了吧?嗯哼哼――还想让我给你生儿子嗯嗯嗯……你来呀!你倒是射给我呀啊啊……大老二……老东西……嗯嗯嗯哼――”
也不知是不堪受辱还是真的老当益壮,吴澄海躺在沙发里没两下就开始了反击,两颗麻麻赖赖的大卵蛋跟着枯干老腿被顶得飞起,一下一下的跟上儿媳的节奏。
如此酣畅淋漓的公媳大战把许博都看呆了,开始深深怀疑之前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朵朵表妹到底是哪路妖精。
难道,那都是演戏么?
“宋胖子!”
正在重新评估的当口,只听吴澄海吼了一嗓子,“叫你来……TM看戏的啊?过来H她屁眼儿……你TM不是就号这口儿么,咱们H烂这个臭婊子!”
这个……这个是H急眼了么?
许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可老宋已经起身行动了。裤子被脱在了地上,身上只剩一件白衬衫和三角裤,就那么光着脚丫子毫不见外的走了过去。
连忙再去看徐薇朵,已经停下了动作回过头,正媚眼如丝的勾着老宋,形状姣好的小嘴儿一开一合:“宋大哥,麻烦你把许大哥也叫过来呗!”
老宋回头,只“嘿嘿”一笑。
一共两三步的距离,许博都不知道是怎么走过去的,只听见徐薇朵高叫:“啊哈哈!轻……慢点儿慢点儿……”
“H,真你妈紧!没怎么玩儿过吧?”老宋的声音。
到得近前,徐薇朵已经被两根家伙挑在半空喘气,扭过头来的刹那,眉宇间蹙着的痛楚都是那么的骚情炸裂。
愣怔片刻,她还是笑了,笑得那么媚,那么浪,眼睛里溢满欢悦与柔情。也就是在那一刹那,许博再次意识到裤裆里的家伙早已胀得生疼。
两个老搭档已经开始进攻她的身体,但是她依然压抑着快美激励的轻吟,温柔的为他解开裤子,迫不及待的,一口吞了进去。
是的,那也是他的私产。他理应享受。唯一没有料到的是,那感觉竟是那么的美妙……
若论技巧,她固然比他经历的大多女人都高明,然而,那美妙的感觉并非来自柔软的包裹,灵巧的挑逗,热情的吸吮,甚至深不见底的吞噬。
那感觉让他明白,自己进入的是一个生龙活虎,激情澎湃,正在经历人间至乐的完美肉体。
她的每一次迎接,每一波承受,每一丝颤抖,每一声吟唱,甚至那两根鸡巴哪一根在进攻,哪一根在防守,什么时候交替都会完完整整的传递过来。通过那美好的唇舌喉管全方位的演绎着暖意融融的柔情,汇聚成惊涛骇浪般的快感电波,直抵本就神经错乱的中枢。
所以,他射得很快!几乎毫无防备就被她给吸炸了,一股接一股的喷射,畅快无比。毕竟已经忍耐太久,又被一滴不剩的吃干抹净,简直让人感激涕零。
但是,他根本没有变软,不是最后的维持,而是越来越硬的勃然挺立,像一头闻到血腥味儿的大白鲨。
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不一样的火热,一刻不停的吮吸,邪魅之极的从下面望上来。
兽血就在那一刹那被点燃,染红了整个视野,他忽然不敢去看她热辣辣的眼睛,顺着匍匐的脊背一路望去。激烈交合的臀股之间,肉浪滚滚而来,老宋的肥肚皮就像一面硕大的铜锣被无声的敲响。吴老汉的大手从下面把住胸肋,滋滋有声的吸啜摩擦着张牙舞爪的神经。
……这就是她想要的么?
就在这时――“爱你一~万――年~,爱你……”
如聆天音般逃离梦境,许博不由打了个冷战,慌忙抽出湿漉漉的鸡巴,过去翻出手机:“喂?”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家里来客人……那是……什么声音啊?”
“你等一下哈!”
挂断电话回到三人战场,淫靡的变奏一刻未停,许博一把捧住朵朵烧红的脸蛋儿,“家里有事我先走,玩儿得开心……”
不等徐薇朵说话,嘴巴已然用力的印在她的唇上。巧舌依旧香滑,樱颗如故绵软,还带着一股腥腥的精液味儿。
“H戮褪敲H拢礼仪伦常是个什么鬼东西?”
这是那一吻想要传递的一句话,也不知她明不明白。也或许,人家早就比咱明白。
走到门口,再回头时。只见老宋的大屁股已经坐在了桌子上,两条耀眼的长腿从他腰腹两侧雁翅般伸出,还穿上了高跟鞋。越过壮硕的肩膀,吴澄海的光脑壳正摇摇晃晃的逼近。
忽闻一声无比嘹亮的纵声长吟,许博下了台阶举起手机:“喂!哪儿来的客人?”
“我不认识啊!咯咯,他自己说叫――周晓!”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29章 神秘的礼物

穿过之前吃饭的厅堂,八仙桌已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许博停下脚步,朝一直空着的那个座位看去。
“这就是你家?”
“我公公家……”
是的,她就是这样回答的。更鼓木鱼般空灵透彻的声音依次回荡,再平常不过的话里,仍有着猜不透的意味。
她的意思,是这里平时只有公公在住,还是公公才是这里的一家之主?若是后者,日常起居里饮茶用饭,她都坐在那儿么?
他们,是怎么……
默念至此,蓦的忍不住回望,视线却被巨大的屏风阻断,胸口忽然涌起一阵火烧火燎的难过,整个身子就像劳累过度似的一阵阵虚弱无力,竟有些摇摇欲坠。
洞悉了原委又能如何呢?该或不该,都已经发生过了。
恍惚之间,那一声抓心挠肝的叫唤仿佛仍在后院儿缭绕不去。凝神一听,脑仁儿仿若被那钩子般的眼眸望了个对穿,无数妖艳的红唇乍现倏远,窃窃的语声纷至沓来。
“就这样把她扔给那两个……亏你怎么忍心?”
“叫你来干嘛来了……凑手斗地主么?你还是不是个男人了?”
“哼!家里有事……什么事?对,有客人来访……可真叫十万火急刻不容缓哈!”
灯火通明却静悄悄空荡荡的厅堂,仿佛一下被荆棘般的羞愧塞满,胸口里一股莫名强烈的冲动再也压抑不住,正要抬腿往回走,前门开了,走进来一位中年女子。
“先生这是要走了?”
女子衣着朴素,梳着一丝不乱的发髻,额头光洁目光宁定,微笑更是晚风清丽波澜不惊,给人以望之宽慰,说不出的通透之感。
“哦!是……是啊!”
许博不无迟疑的答应着,慢慢的转回身子,才点了点头。
“那我送送您。”说着,女人一侧身,让在门边。
顺原路出了侧门,走过石桥,许博脚步匆匆,拐弯抹角的去寻那个月亮门,越走越觉得鬼鬼祟祟,就像刚刚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慌忙走避。
“人家里的仆人都这么懂事,你TM有什么大奖小怪的?”
“射都射了,差不多得了。想来个梅开二度还是当护花使者啊?”
“再怎么说,那也是人家家丑。事不关己,不趁机会赶紧撤,咋滴,还想住下?不是许大哥,您老想住哪屋啊?”
冷嘲热讽都TM用上了,心口上憋住的难受不仅未曾消散,反而像被掏走了什么,空洞洞,虚飘飘的感觉就像行尸走肉。
直至回到之前吃饭的院子,喧闹的人声和缭乱的灯火不再让人感觉灰溜溜的,许博才放缓了脚步。
“Sophia小姐!”
“哎――”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紧跟着无比熟悉的一声应答响起,从灿烂的光晕里冲出来一袭纤巧伶俐的工装身影,竟然是徐筠乔。
“你怎么还没走?”许博心中奇怪,也只淡淡的问了一句。
夜风吹拂在脸上,面皮有些发烫,干巴巴的仿佛糊了一层隔夜的浓精,连气味儿都让人自惭形秽。
“我跟主厨大哥聊会天儿,顺便等你。”映衬着夜色,徐筠乔的大眼睛又黑又亮。
“等我?”
对话似乎让脑子开始恢复正常运转,许博仔细的打量女孩,忽然发现她不再像个没长大的小姑娘,甚至稍显羞涩的笑意里还带着那么点儿善解人意。十三妖鹅厂秘钥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
这善解人意来得及时,虽不知有何深意可解,心里确实一下亮堂了许多:“你怎么知道,我还没走?”
“你的车啊!”
徐筠乔小嘴儿得意的像唱歌,“本来他们一散伙,我也想回来着,走到胡同口看见你的车,我就又回来了。反正这么早,回家也没什么意思……”
许博将女孩扭动着身体左顾右盼的小模样尽收眼底,心下已然明了。罕有的警钟未响,秽乱的心绪反倒初现舒朗,口气也轻松起来:
“你不想回家,我可得回家了。”说着,径直朝门口走去。
徐筠乔也转了性,乖巧得连个不字都没说,把包包带子乱七八糟的缠在手上,背在身后,静悄悄的跟着走。
出了门口,许博凭着记忆里的方位确认了一座不不算显眼的门楼,才转身踏上光洁得足以返照灯影的青石板路。还不到九点,这里的行人已渐稀少,的确是闹中取静的好居所。
对了,这是她姐姐的婆家,或许……
出了胡同找到车子,许博笑望屁股后面的徐筠乔:“要不,先送你回家吧?”
一路行来,女孩儿大眼睛在男人身上咕噜噜的转,也不知在琢磨啥,听见问话才忽闪着弯弯的睫毛莞尔一笑,脖子前抻“嗯!”了一声,无比痛快的开门上车。
从未见她如此乖觉听话,许博望着女孩的背影直发愣,发动了车子不忘叮嘱:“我可喝酒了,你系好安全带哈!”
徐筠乔“哦”了一声,一边操作一边歪过脑袋:“你刚刚去哪儿了?”
“我……”
本想找个恰当的切口刺探一二,没等开场,锣儿先让人家敲了,许副总一时语塞,不知如何概括刚刚经历的人生洗礼。
没成想徐筠乔一见他吞吞吐吐的样子先“咯咯咯”的乐开了花:“你不会……不会偷偷去找我姐了吧?”
“嘿!我……”
终于再次面对恶作剧小公主的真面目,迅速唤起了许博生理级别的紧张,眨眼睛梗脖子虚张声势:“我确实见着你姐了,怎么啦?还偷偷……我干嘛偷偷啊我?”
“没偷,没偷你干嘛失魂落魄,像被谁吸干了似的?”徐筠乔小嘴儿快得跟刻刀似的,大眼睛更是瞪得溜圆。
许博惊异于女孩用词之精准,慌忙顾左右而言他:“你个小姑娘家,说话能不能注意点儿尺度啊?老这样,将来谁敢要你呀?”
“你就说是不是跟她……那个什么了?”徐筠乔一双大眼盈盈闪烁,盯着男人毫不放松。
许博只瞥了女孩一眼,心里便没来由的一软,不敢再看那小奶狗护食似的模样:“你该不会不知道,她公公是咱们公司以前的老大吧?我就过去打个招呼,你姐刚好也在。诶,她到底是不是你姐啊,你这么说她?”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徐筠乔不理男人的追问,声音里似乎加着小心。
许博更加不想节外生枝,老实回答:“在爱都咯!她不是给罗教授当助理么?正好你嫂子怀孕,去做了一个研究项目的志愿者。我还跟她学了一套按摩手法呢!”
为了避免被复杂的人物关系绊倒,言简意赅的寥寥数语一带而过,自然没必要涉及大春两口子的事。没成想徐筠乔再次念动了一句魔咒:
“那……你们跟吴浩又是怎么认识的?”
这一次,徐筠乔在笑。只可惜,在许博眼睛里,那笑意再也无关良心和善意,红嘟嘟的小嘴里呲出一排小小尖牙。
“谁?”
徐筠乔根本不屑戳破男人的装腔作势,坐正身子,胸有成竹:“别不承认啊!嫂子都告诉过我了……”
“不是……她都告诉你啥了?”许博无从判断自己离开这段时间,许太太到底连失几座城池,只好先耍无赖装糊涂。
“别废话,你就说,你们是不是一起玩儿来着?”小女孩到底沉不住气。
“一起玩儿啥呀?我的姑奶奶!”这糊涂,许博必须得继续装。
徐筠乔终于坐不住了,猛的探过身子,咄咄逼人的盯着男人:“换妻!夫妻交换!明明是只大色狼,跟我装什么小动物啊?你就说是,还是不是!”
许博大大松了口气:“不是!”
很显然,男人的镇定程度大大出乎了女孩的意料,语气登时弱了很多:“那……那你老婆是怎么认识她老公的?”
“等会儿,我先问问你。”
许博笑了,既已诱出对方虚实,必须抓紧转守为攻:“你是怎么知道那什么换妻的?留过洋就是不一样哈,思想够新潮的啊!”
徐筠乔小嘴儿一嘟:“要你管?我又不是未成年,新潮不新潮是我的事!”
“哼哼!那换妻不换妻也是我的事,你也管不着!”许博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反而连罪名都不急着否认了。
一时间,车厢里的空气似乎被堵住了,正好红灯亮起,更显闷热而滞涩。
“诶?奇怪了。这丫头为什么忽然盯住认不认识吴浩这件事不放?”
“按理说,吴浩德行败坏,并非人尽皆知的社会常识,甚至从刚刚经历的那场公媳交锋的对话中推测,很多细节,他老爹吴澄海没准儿都被蒙在鼓里。”
“该不会,那犊子对这位小姨子也……”
念及于此,许博一阵心惊肉跳,不过想到小姑娘的一血是自己拿的,很快又没羞没臊的念了句阿弥陀佛。
绿灯再次亮起,徐筠乔打破了沉默:“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刚从国外回来没多久,他带我去过一个地方。”
“东四十条?”许博脱口而出。
“你怎么知道?”
徐筠乔几乎要叫起来,瞬间变身小魔女,凶巴巴的像要吃人:“就知道你全是装的,其实什么都知道,什么坏事儿都干过!你们……你们就没一个好人!”
许博被骂得神清气爽,呲着大牙乐了整整一站地才扭过头盯着女孩红扑扑的脸蛋儿:“你觉得我这样的,像个正人君子么?”
徐筠乔被盯得一愣,不知想起了什么,小嘴儿张了又张:“不……你……诶呀!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啊?”
“那你姐夫……”
“你姐夫!”徐筠乔余气未消,大声回怼,“他是你全家的姐夫,你祖孙三代的姐夫,不是我姐夫!”
“好好好是是是……”
许博强忍着笑,“那什么,我是说,那个吴浩都怎么跟你说的?”
徐薇朵见状也“噗嗤”一下,笑颜一现即收,学着男人讨价还价:“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地方的?”
许博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其实不知道,是你嫂子去过。为了营救一个跟你一样被骗到那儿去的小姐妹。”
“营救?”女孩眼睛一亮,显然被这个颇具戏剧意味的动词戳中了痒痒肉儿。
“确切的说,是你姐姐肯帮忙才救了她。所以……”许博摊开一只手,回给女孩一个“你懂的”系列表情包。
“被营救……的那个人,在今天的聚会上么?”有人就是控制不住那颗为八卦而生的好奇心。
“这个嘛――”
许博当然不会把什么事都透露给一个小八婆,可也不想一下子破坏了双边沟通的良好氛围。于是他朝女孩儿眨了眨眼:“我能不能先问问,你跟你姐姐的关系,处得怎么样?”
“我跟我姐?”
徐筠乔面露不解,不过望了一眼男人脸上的认真,还是继续说:“出国以前,我们一直都挺亲近的,我经常跑去她们学校找她玩儿,她就领着我逛街,听各种讲座,还有音乐会……她特别喜欢听音乐会……哦对了,我最爱吃她们食堂里的清真小灶!总之,她挺护着我的。”
说道这,女孩眼睛里浮现一缕别样的温柔,笑靥不自觉的悄然绽放:“有时候,我都觉得,她比我妈都更像个当妈的。”
“那现在呢?”许博抑制住探听更多细节的冲动,往下面引。
“现在……现在她工作了,也结婚了,还生了宝宝,好像一下就变得特别忙,好久才回一趟家,平时也没什么功夫搭理我了。”
女孩言语中的失落溢于言表,却显然跟许博担心的部分渺不相涉。听得出来,那是一种完全滤除了道义与利益的干扰之后,归于纯粹,只能用相依相伴来解释的姐妹情谊。
虽然,在各自都无法拒绝的成长中,那份情谊似乎被什么东西莫可奈何的冲淡了。
许博可以让自己尽量去感受那份落寞中的无奈,只不过,若想尽可能清晰的解读心中的谜团,他宁可从直击灵魂的角度去问个究竟。
“呃……我的意思是说,”许博小心翼翼的提醒,“会不会因为她……跟她老公……”
“那又怎么样呢?她又没害过别人。”
根本不等人说完,徐筠乔就大声抢白。如此立场鲜明的双标把许博直接逗乐了:“嘿!那我……”
“你什么你呀?”
徐筠乔大眼睛一瞪,不仅理直气壮,还要嫉恶如仇:“哦!你也想拿嫂子去跟别人换是吧?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多漂亮的女人都有玩儿腻的一天!”
“不是,我TM哪有啊?”许博被气得脏话都飚了出来。
“哼!没有也肯定想过!”徐筠乔梗这脖子不依不饶,“你自己都说了,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提到正人君子,女孩儿气势倏然一弱,闭上嘴巴端端正正的坐好。
许博把住方向盘,也在暗自检查着自己嘴硬的底气够不够足。
虽然所谓“换妻”,已然跟陈主任两口子暗度陈仓,俨然既成事实,可无论是从自己的际遇还是许太太的初衷,都只能说是因缘际会误打误撞,即便将来捅破这层窗户纸,也绝不是小姑娘眼中那种为人所不齿的下流勾当,当然不能承认。
过了一会儿,徐筠乔嘴巴蠕动了几次,终于嘟哝出声:“你是不是觉得,就因为我知道了他们的……秘密,她才故意躲着我?”
“你觉得,她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么?”
单凭今晚的经历,这样的胸中块垒许博就不吐不快。即使还有太多的谜题未解,他自己的答案也是毋庸置疑的肯定。
听许博这样一问,徐筠乔没有作声,只是摇了摇头。不过很快就醒过味儿来,再次捉贼似的望过来:
“你不是说,跟她不熟么?”
“是啊!”
许博不无感慨的回答,脸上的笑意更是耐人寻味。
算起来,从自家客厅里的“只如初见”到老院儿牌桌上仓惶狼狈的临别一吻,不过短短数月。按常理,确实不可轻易言熟。可是,这个短短数月,究竟发生了多少出乎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恩怨纠葛激情碰撞啊!难道,还不足以与一人相知么?
“我跟你姐从认识到现在确实也没见过几次面。不过,嘿嘿……不是有个成语叫一见如故吗?”
“切!”
一听这话,徐筠乔嘟起了小嘴儿:“我就说嘛!刚刚一出来就看你魂不守舍的……像你这样的色狼,不是都说一见钟情的么?”
“老这么说我,对你姐也不太好吧?”非正人君子许先生直接来个不承认也不否认。
“哼!你就不怕我把外边那些女人列个单子发给你老婆,对你也大大的不太好么?”怎么听,这句赤裸裸的威胁之词都更像斗嘴。
许博不以为然的一笑,“那我得提醒你,名单的最后,别忘了加上徐家两姐妹的大名啊!”
“你……我跟她们可不一样!”女孩愤愤不平的叫着,手指间的背包带乱得要打结。
“哪里不一样?长尾巴啦?”
许博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故意打岔,伸手撩了一下女孩儿鬓边秀发,“耳朵也不是尖的呀!诶你不会是不能晒……诶呦嘿嘿嘿!”
话没说完,已经被女孩捉住,一口咬在了手背上。
“疼疼疼!咬疼啦!”
尖锐的痛感并未到难以忍受的程度,徐筠乔当然没真下口咬他。不过,手背上仍留下两排清晰的牙印儿。
“得,这个要是让你嫂子看见,还真解释不清了。”许博一边嘟哝一边装模作样的揉手。
徐筠乔一听,耳朵差点儿竖起来,半天才牵强分辩:“这一口,是替我姐咬的,就当小惩大诫!谁叫你狼心狗肺痴心妄想,连她都惦记上了。”
既然人家已经主动避雷,许博当然乐得轻松,没皮没脸的一笑而过:“诶,你这么担心你姐,又猜到我可能去她家了,怎么没直接过去找我们呢?”
“我才不去呢!他们家,除了小流氓就是老流氓……”
许博忍住笑,自顾自的循循善诱:“咋能这么说呢,你们不是亲家么?”
“哼哼,那个老东西跟我爸是亲家,跟我妈,那可是仇家,就因为带我去那种地方,他宝贝儿子差点儿没被小铁打残废了。”
“是啊?”许博故作惊叹。
听徐筠乔的口气,这位徐家主母的形象居然跟她上午描述的完全不同。
这哪里是个醉心艺术与世无争的富贵闲人,俨然一位嫉恶如仇现世现报的铁腕太后。一旦招惹了她,连亲老公的面子都不给的。
拦下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的敬佩之汛情,许先生不禁联想起了那次东北之行的遭遇。
无论对当事的任何一方来说,那都是个巨大的麻烦。然而欧阳洁的一系列表现,几乎可以说举重若轻指挥若定。
她所依仗的是什么?
很明显,老徐家在京圈儿固然实力不俗,却还不足以影响到关外县城里的权力斗争。这只能说明,徐筠乔姥姥家的背景绝不简单。而这自然也是徐夫人我行我素的底气由来。
“可是这样一来,朵朵夹在其中,就不好过了……”
想到这一层,天灵盖上透进了一丝曙光,略微照亮了重重谜团,可堵在心口的那股子烦闷似乎更沉重了。
暗叹口气,他继续试探着问:“那你既然觉得他们一家子流氓,为什么不让你姐搬出来住呢?”
一听这话,徐筠乔笑了笑,老气横秋的叹了口气:“你以为她不想么?没办法,毛毛在那儿啊!那个老流氓爱孙子,请了七八个保姆四五个奶妈伺候着……我就不明白了,女人干嘛一定要生个宝宝拖累自己呢?”
女孩的困惑,许博只能暂且放在一边,因为浑身的肌肉都在拼命收缩,以免自己的座驾不慎失控平地起飞
――“毛毛”……沃H!朵朵啊朵朵,你可真TM长了一颗超级大心脏!
…………
开车驶入自家小区,已经快十点了。
把徐筠乔送到家后,许博一路都在努力收敛纷繁的心绪,直到把车停好拔下钥匙才忽然意识到,自打离开吴家老院儿到现在,包括在电话里听到周晓名字那一刻,自己似乎都不曾感受到哪怕一丝丝的激动。
那是自己从小玩到大的发小,远赴海外多年,现在终于回来了,还直接杀到自己家里。兄弟久别重逢,这难道不是一件让人心潮澎湃,乃至于迫不及待的高兴事么?
难道,是今晚受到的刺激强度太大,麻木了?
拎上包,锁好车,走向电梯门……整个流程并没有比平时加班回家时快上一秒。许博甚至边走边让自己畅想以后,多一个知己好友把酒言欢的美好时光……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
周晓这个名字似乎因为时间过了太久,已然在通讯录中黯然褪色,即便努力旋转记忆的卷轴,燃起的亮光也转瞬即逝,就像风干碎裂的旧纸片,经受不住任何热情的炙烤。
的确,那次小镇作别,自己是带着失望离开的。从那以后,E-mail都没再通过一次,可以说是完全断了联系。即使跟莫黎聊天的时候,这个名字,也从未被提起过。
其实每到重要的日子,也不是完全没有过发送一个问候的冲动。只是真的面对那个空洞的对话框,总会因为把握不好某些字句的分量而只能作罢。
更多时候,则会产生某种恍如隔世的感觉,就好像那个人一直是镜子中的另一个自己。他存在的意义,只是为了树立一个榜样,或者提供一道目光,时时关注,事事警醒,不要让自己这个真身太过嚣张狂妄。
现如今,自己已经成家立业历练成熟,很少,或者不再需要照镜子了,他也就该收拾起所有的自恋和自卑,识趣儿的消失了。
当然了,这感觉本身就太TM自恋了,可笑得很。可如果没了这份顾影自怜的眷恋,他的存在又会有几分必要呢?
6楼,7楼,8楼,9楼……
随着楼层的不断上升,许博看着电梯墙壁上反射的身影,不自觉的开始想象那个家伙现在的样子。然而,第一个跳进脑海的,竟然还是那张满脸胡茬,面色暗淡无光却一副自命不凡的脸。
他忽然发现一根手指正在伸向控制面板,收回之后才蓦然发觉,自己竟然正在希望电梯能停下来……或者,能慢一点也好。
呵呵!这TMD是怎么了?
墙壁中,有个人在摇头苦笑。许博定定的看着他,看了许久。
直至电梯到达的铃声响起,他终于发现,将自己跟那个家伙隔绝开来的疏离淡漠,其实更像是一种几乎无法抗拒的忧虑,在身体的某个夹层里,早已封存多年。
而现在,那个让他担忧到不敢碰触的答案,就放在自己家里!
走出电梯的刹那,许太太电话里的笑声忽然回荡在耳边――“她笑得,好像还挺开心的,这至少能说明来访的客人并不惹人讨厌。”
默念着牵强的安慰之词,许博试探着推开了家门。悦耳的钢琴声如同跳跃的溪流冲刷着耳膜,立时令呼吸都顺畅了很多。
阿桢姐正好端着两支高脚杯从书房出来,迎面嫣然一笑,走近以后竟然悄声说:“你怎么才回来?”
“怎么了?”
许博见她脸上白里透红,正疑惑不解,紧接着便听到许太太招牌式的“咯咯”娇笑,隐隐透出少女怀春,心花怒放的烂漫。
等他脱了外套换好拖鞋,来到书房门口,只见琴凳上背对门口并排坐着一男一女。
女的自不必多说,当然是女主人许太太。那男子身材高大,肩宽背阔,上身穿一件宽松的蓝色棉布衬衫,下身的驼色休闲裤却是收身九分款,正一边弹琴一边频频扭头与女搭档热情对视,白皙的侧脸上兴致盎然,眉梢与唇角上的完美弧度,正随着琴声的节奏放飞起舞。
“许博回来啦!”
这一声招呼来自门后,许博闻声扭头,才发现还有一位美女好似冷月芙蓉端着酒杯倚墙而立,身上披了条有点儿夸张的大披肩,里面好像是一套肉粉色分体真丝睡衣。
竟然是许太太的好闺蜜唐卉唐总理,怎么都换好睡衣了?许先生没功夫问个究竟,赶紧点头致意。
这时琴声戛然而止,祁婧一声欢呼:“老公!”话音未落,已经轻快起身走了过来,“周晓的琴弹得特别好,我都有点儿跟不上了。”
无独有偶,许太太身上同样轻薄丝滑,是那条玫红色的长款睡裙,不过跟唐卉一样,上身临时加了件乳白色的针织短衫。
许博任娇妻挽住自己的胳膊才面无表情的朝男人望去。那副高大的身材已然转了过来,胡茬不见了,眼睛像刚打过蜡的星星那么亮,皱巴巴的领口松开了两颗扣子,透着那么点儿艺术范儿的颓废和不羁,没有小肚子,腰里的皮带也很man……
嗯!除了皮肤还是那么白白嫩嫩像个娘们儿,唯一不顺眼的就是裤子短了点儿。
对视片刻,周晓先笑了,张口就是流利的京片子:“几年没见,也学会装阔了啊?这么点儿个房间,弄一三角钢琴,震的我耳朵嗡嗡的!”
“少TM来这套,你家原来摆钢琴那房间还没个厕所宽绰呢!怎么着,添毛病了?搁美帝当鸭都穿这么短的裤子吗?”许博恨不得把每个字都塞进去一整根笋。
本应属于男人咬牙切齿的沉默,被两个女人怎么也憋不住的笑声震得碎了一地。
得!谁都别绷着了――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一个奸笑之后,两个阔别已久的胸膛狠狠的抱在了一起。
热辣辣的液流从许博的胸口奔涌而出,扩散到整个脊背之后顺着脖颈冲上后脑,迅速溢满了眼眶。望着许太太逐渐模糊的笑脸,怕她过来擦,硬忍着没让流下来。
“……还好还好,至少看上去还是那么扎眼,那么的……有女人缘儿!”
许博对着自己身体里那个越发舒畅的跳动默默告慰着,趁着松开之前把多余的热忱疏散开去。
毕竟是当着女人的面儿,两人不约而同的用力拍了拍对方的后背,故作豁达轻松的恢复了常态。
“既然地方这么窄,就别都挤在这儿啦!你们多年不见,有多少该套的热乎,都去客厅唠吧!那儿宽敞。”许太太下了驱逐令。
周晓一听这话连忙解释,“不是,弟妹啊!我就开一玩笑,压根儿没那意思哈!”
祁婧被叫得俏脸一红,笑着把钢琴上的酒杯递给他。许博把爱妻的持重端淑看在眼里,忍不住替她拔份,一边往外走一边吩咐:
“媳妇儿,要不你去里屋找条我不穿的裤子过来,给周晓换上得了,我俩腿长差不……”
没等说完,肩膀上挨了一下,“你丫欠揍吧?老子New York回来的Fashion Designer还TM不会穿裤子啦?”
许博一屁股坐进靠阳台的单人沙发:“Designer就牛逼了?吃不上饭的Designer多了去了。我又不是批评Designer的审美,我是怕你买不起布!你看你露个脚脖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丫还长个儿呢!”
这一回,连阿桢姐都给笑弯了腰,差点儿把红酒洒在许老爷身上。她本想回避,却被许太太生拉着坐在身边,而女主人的另一边则搂过卉卉。三个女人排排坐,饶有兴味的等着两个男人斗嘴。
然而,周晓拿眼皮夹了许博半天,坐进茶几对面的另一个沙发,只是颇具意味的笑了笑,又抿了口酒,并未回敬。
无论是健康红润的气色,还是卓尔不群的神采都在证明,那个风流倜傥的周晓又回来了。
如果一定要问有什么变化,那么,在那张对男人来说过分妖艳的俊脸上,的确平添了几分洗尽铅华的成熟魅力,连江湖混老的唐总理都频频瞩目,目光里刻意收敛着笨手笨脚的矜持。
那段穷困潦倒的小镇岁月,似乎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多少痕迹。这也是许博嘴上有些肆无忌惮的原因。
受婧主子熏陶磨炼久了,对时尚大牌的特征路数也略知一二。周晓身上,光那条皮带就已经价值不菲了。况且,对于一个三十岁的男人来说,调侃经济上的窘迫更多的应是对个性的另一种赞美。
这回怎么着,也该是衣锦还乡大展宏图的戏码了吧?
整个晚上几经聚散,波诡云谲,身心俱疲,总算迎来了一刻由衷的舒畅痛快,许博实在难以控制腮帮子咧开的尺度:“那么Desinger周,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啊?”
“周晓开了间工作室,我们已经初步达成了合作意向。”唐总理用最简洁的商务词汇抢先作答。
“是吗!”
许博不无吃惊的举着酒杯,“这么说,我喝的是你们的庆功酒啊!”
接收到兄弟投来的喜出望外,周晓仰在沙发里仅报以最小尺度的微笑,举起酒杯示以礼貌的动作比英国绅士还装逼。
许博见惯他各种款式的志得意满,却从来没像今天这么亲切可爱。不过,这丝毫不影响继续嘴损:“不会是大洋马穿不惯旗袍,你给来个出口转内销吧?”
没想到话音未落,唐卉跟祁婧相视而笑:“还真让你给说对了!”
“啊哈!?”许博怪叫。
唐总理继续兴奋的解释:“周晓的设计,我们刚才看了一部分,可以说是中西合璧,各取所长,不过我认为,他的总体风格还是偏东方的,大气中蕴藏着婉约,富丽又不失典雅,尤其适合现在国内方兴未艾的复古风潮,回国发展也正是时候!”
许博被一连串溢美之词灌得有点儿晕:“嚯嚯嚯!还方兴未艾,还正是时候,你们这是要生意兴隆通四海啊!合着好事儿都让Designer周给赶上了呗?”一边说着话,一边不厌其烦的朝对面刮目相看。
周晓宠辱不惊的耸了耸肩:“过奖过奖哈!商海弄潮的本事,我上哪儿淘换去啊?真能弄出点儿名堂,那也是运气好,刚回来就碰到了唐小姐!”说完,朝唐卉举杯。
从前的周晓可是目高于顶,睥睨众生,谦逊跟虚伪从来都是划等号的。这番话一说,许博越发觉得,多年不见,真得对哥们儿刮目相看了,都TM学会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心中一时难抑感慨:
“得嘞,一听这话就知道,是真出息了!”
许博撇着嘴竖起大拇哥:“你们不知道,打小就男女混合十项全能,专治各种不服,那简直雌雄难辨啊!谁成想长大了成就一外国裁缝!Designer周,别藏着掖着,可你那最得意的大作拎两套过来,给大伙儿开开眼?”
连翻挤兑,三位美女似乎都有点儿看不下去了,齐刷刷的望着周裁缝看他反应。
周晓显然早已忍无可忍,不费劲儿就堆了一脸嫌弃:“她们姐儿仨已经掌过眼了,您就算了吧!我那衣服上也没贴瓷砖儿,回头眵目糊大鼻涕不管不顾的往上抹,擦都没法儿擦!”
“嘿!”
许博正要回嘴,许太太抢先发声:“对了!周晓给我们三个都量了尺寸,说回头每人都设计一套不一样的呢!”边说话边给男人使眼色。
弟妹仗义执言,帮忙找回了场子,周晓立马恢复了正人君子的嘴脸:“看看,还是弟妹知道体谅人,明知道我空手登门还帮忙打掩护呢!”
“沃去,刚夸完你有出息……”许先生瞥了一眼多少有点儿卖乖的许太太,“白忙活了!自个儿露马脚了吧?”
“H,我TM就一裁缝,你以为黑客帝国呢?手里就一E-mail地址,我知道你小子住哪儿啊?一脑袋,就扎你们家原来那小区去了。这儿的地址,还是谭老师告诉我的呢!”
“呦!还知道先去看我们家老太太呢!合着您是把美帝土特产都搁那儿了呗?”许博也算善解人意了一回。
周晓得理不饶人:“不搁那儿,我还给您拎过来?我又不是跨太平洋送快递的,非得找正主儿签收!”
“也是哈,您是那什么……”许博故意挠了挠额头,“哦!Fashion Designer!”
周晓两手一摊,来了句标准的美式“YOU WELLCOME!”然后优雅的举杯,干杯。不过紧接着,目光往沙发上一扫,语气忽然就变得不那么着调了:
“许博,你知道我进你们家,脑子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
“什么?”
“我进门一看啊!厨房一个,书房一个,卧室还一个……嘿呦喂!一个赛着一个的漂亮!我这心里就嘀咕:这小子好几辈子都不来称臣纳贡,敢情是自个儿做大了,偷偷在家开后宫啦!这一个个都……都TM怎么选上来的啊?”
最后一句,已经被唐卉飞过去的靠枕打乱了节奏。再看沙发上另外两个女人,一个贼着许博呵呵直乐,一个早羞红了脸,默不作声。
许老爷赶紧举起双手做安抚状:“大家别介意哈!周裁缝就是特想夸你们漂亮,天姿国色,美女如云,实在是找不着理由了,没别的意思哈,没别的意思!”
唐卉忽然扭过头,红酒染过的俏脸颜色不善,犀利的目光乍现迷离:“哼!要我看,是说到你心坎儿里去了吧?”
带了一眼笑歪在沙发里的许太太,许博跟周晓对了个眼色,心下已经了然。这哥们儿最多是见色起意,玩儿一把祸水东引。刚落地就窥破天机的概率,小到可以忽略不计。反而是唐总理的这一句反问,更容易让人想入非非。
既因玩笑而起,不妨就当玩笑处理。你不嫌尴尬,尴尬的果然就是别人。
许老爷脸皮儿都没红一下,色眯眯的在唐卉身上打量:“唐爱妃轻易不来一趟,怎么不穿睡裙呢?朕还是觉得你穿睡裙好看!”
唐卉本来打着明褒暗贬劝谏君王的主意,一听这种混账话立马小脸红透:“我……我穿我闺蜜的衣服,用不着你品头论足,指……指手画脚!”
“呦呵!穿你闺蜜的衣服,睡阿桢姐的床,合着,一点儿都不搭我交情啊!哦……我明白了!”
说着话,许博眼睛一亮:“这还是嫌我房子小,不够条件啊!正好周晓,来咱俩搭把手,把那屋钢琴先搬楼道里去……”
“去你大爷的,有好事儿不惦记我,干活儿支使起我来了,还真以为自个儿当上皇上了怎么着?”周晓高声笑骂,眼珠子却被某个方向的引力带偏了一刹那。
不过,充分表达过抗议之后,神色还是认真了起来:“其实,唐小姐的身材气质,确实更适合比较中性化的设计元素,回头,我们合作几套适合办公环境的西装怎么样?”
唐卉一听,立马眉开眼笑:“看看!还是周晓有眼光,不想某些土老帽,光知道盖房子!”
“那我和阿桢姐呢?”
“……”
眼见兄弟重逢即将演变成周裁缝专场咨询会,周晓委婉的安抚住后宫们的热情,喝完杯中酒起身告辞。
许博也不挽留,跟着送到楼下。两人并肩朝小区门口走。
“真羡慕你呀!小日子过的挺红火。”
周晓递过香烟,见许博摇头,便自己点上。烟雾侵蚀着路灯的光晕,眯起的眼睛里闪动着男人才能读懂的孤独。
许博默念了好几遍莫黎的名字,却还是压住了冲动,也没直接搭他的茬儿,沉默半晌才问了句:“现在住哪儿啊?”
“租了个公寓,就在国贸那边,跟工作室在一块儿,回头把地址发给你。”周晓的语气有些不耐烦。
“嗯,地段儿不错。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我能帮上忙的……”
“行啦――心领啦!呵呵,你能帮啥忙啊?”烟雾中,周晓斜着眼睛一瞥,再次不着调的笑了:“要我看啊,跟花衣裳沾边儿的事,还是找弟妹更靠谱儿!”
许博被说的一愣,旋即苦笑:“成,找她也是一样的。”
“一样个屁一样……你就踏踏实实盖你的楼吧!”
周晓哈哈笑着朝门外招手,拦下了一辆刚好经过的出租车,回头朝许博一扬下巴,“回去吧!”然后把烟头往灌木丛里一弹,潇洒的一路小跑着出了大门。
许博跟在后面踱出门口,直到兄弟上车驶离才停下脚步,伫立片刻,一边往回走,一边拿出手机给二东发了条信息。
回到家,客厅里已经没人,只有奥巴马的黑脑袋伸出来看他。阿桢姐的房门关着,主卧里传来窃窃笑语。
许博倚着门框往里看,淘淘正坐在小床里,两只小手把着栏杆前后摇晃,劲头十足的小样儿把围在床边的两个美娇娘逗得眉开眼笑。
察觉到男主人驾临,唐卉收起笑脸走了过来:“我跟你搭把手啊?”
“干啥?”许博一脸懵逼。
唐卉凑到男人身边,咬牙切齿的悄声说:“把钢琴拆成木板儿,然后把书房隔出十七八个房间,好让你那些小老婆都搬进去啊!”
许博呲牙一笑:“那得给你留一间有窗户的。”
“啊呸!姑奶奶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用不着你来安排!”唐卉狠狠剜了男人一眼,一阵风似的朝阿桢姐房间走去。
嗅着鼻子底下残留的一缕香风,许博走进房间,靠着祁婧坐在床尾。一整天的甚嚣尘上终于落地,整个身心都彻底的放松下来。
最近家里铺位紧张,确实该打探一下唐总理怎么突然跟许家大宅这么近便,还破天荒的主动要求留宿。可一转念,一旦多嘴不免又要牵出另一段求子公案,便打消了念头。
此时此刻,他只想属于眼前这一幅娇妻幼子的温馨图画,就像入夜的湖面上倒映着一轮满月,哪怕几声蛙鸣,半截翻身的木桨,都是不合时宜的搅扰。
“累啦?去洗洗睡吧!”
许太太的声音很轻,只漫不经心的瞥了男人一眼,就继续望着小床里的淘淘,脸上仿佛盛满了月光。
“嗯。”许博答应着,却没动窝儿。
“有话说?”这次,祁婧只说话,没转头。
“……”
许博只想望着爱妻美丽的侧颜发愣,完全没有作答的打算。直至惹来许太太扭头探询,仍自顾自的报以一笑,踢了拖鞋,长腿一屈一伸,便把她整个身子都揽入怀中。
杨柳细腰,丰臀盛乳,贴心贴肺的美肉肉,融融泄泄的奶香味儿,再加上一声酥媚入骨的浅笑呢喃……别提多TMD满足了。
这样的满足,许太太当然也在分享,脖子软软的一歪,脑袋就靠进了男人的颈窝。不过越是惬意,就越容易挑起女人八卦的欲望:“你干嘛那么不管不顾的损人家啊?”
“我……有么?”
许博努力回想着,一时竟记不起自己都说了什么似的,脑子里盘桓的,只有明晃晃的灯下,小区空荡荡的门口。
“不管怎样,人家也是头一次到咱家来,我都有点儿担心他脸上挂不住了。平时也没见你嘴皮子那么利索”许太太的睫毛刷在脸上,有点痒。
“那你觉得,他会不会那么小心眼儿?”
“我怎么知道?今儿个才头回见……不过,他琴弹得是真好!”
“有朵朵……和莫黎弹的好么?”
过了好一会儿,也没收到许太太的评分结果,一低头,却迎上一双莹莹明眸,闪动着如梦似幻的光。
“你说,她们怎么就没能在一起呢?”
经此一问,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只剩下淘淘偶尔发出一声流着口水的语焉不详。
许博感觉自己的心底好像有块铁板,上面流淌着莫名清澈的悲凉。那滋味算不上难捱,却像挂了一块生人勿进的牌子。他尽量豁达的笑了笑,把窗玻璃上的那团烟幕驱散,露出两个重叠相依的剪影。
“你真觉得,他们应该在一起么?”
“我不知道……”
祁婧用柔滑的秀发磨蹭着男人的下巴,目光投向小床里的宝宝,“我只知道,我们应该在一起,一辈子都要在一起。”
“咱们仨?”许博搂紧爱妻的背。
“当然不止了……将来还会有老二,老三……”
“那……有没有老四,老五,老六,老七……”许博顺着往下念,直到胳膊被狠狠掐了一下。
“你大爷的!把我当什么了?”
“当皇后啊!不然当什么?”许博停下胡诌,装做忽然如梦初醒,“哦!你……你是说生宝宝啊?我还以为……”
“哼哼……你TM是惦记着开后宫呢!是吧?”祁婧的台词里开始带着母仪天下的韵脚。
许博把怀抱紧了紧,特别夸张的叹了口气:“想是想啊,可是这年头,上哪儿开一皇位继承的证明去呀?我估计,要是光买票,他们指定是不能让咱们住在紫禁城的……”
“咯咯咯……”许太太被逗得花枝乱颤,半天才晕着小脸儿仰望男人,压住妖娆的小嗓子:“上午,你是不是回来偷她了?”
“你咋……哦对了,床单换过了哈!”
“切!还用看床单啊?刚进门儿我就发现了!”许太太眨着戏谑的大眼睛,往某个方向一抬下巴,“一个人在厨房都哼上小曲儿了……把她给美的!”
许博哑然失笑,又不敢笑大发了,悄声问:“哼的啥?”
“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嗯……”
“哦~梁祝!”
没等许太太哼完,许博念出了小曲儿的名字。夫妻俩面面相觑,一个忍俊不禁,像两个新剥的肉粽子似的,“叽叽咯咯”抖成了一堆儿。
“不要个脸,你干嘛笑人家啊?”许太太抢先发难。
许先生也不客气:“我是笑你傻,自个儿男人都被偷了,光知道笑,有心没肺的。”
“哼,偷呗!偷了最多也就藏她床底下,又出不了这个门儿,怕什么?”
许太太俏皮的小嘴巴一开一合,说得正来劲儿,忽然大眼睛一抬,水灵灵的眨巴:“老公,谈恋爱的滋味儿甜不甜啊?”
这句声情并茂的演绎,光从幼稚程度上判断,就能猜到是翻了哪一房的牌子了。
领会精神的许先生脸皮差点儿被那两排浓睫扇下一层来,心里却丝毫不似预想的那般着慌:
“唉……那个丫头片子手眼通着天呢!她冷不丁来个先斩后奏,我也是真没辙呀!”
“是啊!有什么办法呢?肥肉都送到嘴边儿了,还能不吃怎么着?不吃白不吃,白吃谁不吃……”
许博连忙打断:“媳妇儿,您就别逗闷子成么?我这头发都快愁白了。”
“白了?白了不怕,咱心黑呀!”
许太太不但阴阳怪气,而且把台词儿念得是抑扬顿挫:“凭她再怎么芳心可可绕指柔情,也架不住咱们郎心似铁始乱终弃不是么?”
“不是媳妇儿,我我……我错了。”许先生冒了一脑袋的真诚恳切,“你别这么忽悠我成么?我这……我有点儿找不着北。”
许太太拧着身子打量男人,把半片红唇咬得又爱又恨,眼珠乌溜溜的转了半天才说:“她是不是又回去等你来着?”
“嗯!”
“然后,你送她回家了?”
这回许先生被全部料中,有点儿垂头丧气,只点头默认。
许太太略一思索,“那――她是不是问你跟朵朵什么关系了?”
“嘿嘿,你怎么知道的?”虽然有此疑问,许先生却并不需要明确的回答,而是有点儿佩服爱妻的未卜先知了。
“哼!小姑娘的那点儿心思,我这个过来人还猜不透么?有几个人能像咱们的阿桢姐那样安分守己呀?”
这样的评价跟上午那个要了又要的欲海娇娃联系在一起,确实给了许先生别开生面之感,不过,眼下的重点并不在此。
“然后呢?”
“然后?当然得看你的表现咯!你是想扮一个花花公子,还是争当模范丈夫啊?”
“哦!我明白了……你是说,将计就计以毒攻毒?”许博豁然开朗的笑着,暗自庆幸自己留了一手,没跟小魔女太过推心置腹。
许太太躺在男人怀里,笑靥迷离深情仰望,轻启朱唇仿若喃喃自语:“你知道么?我打心底里希望全世界的女人都把你当成个花花公子,那样,就没人跟我抢了。”
“全世界?”许博帮爱妻理了理头发,“我有那么抢手么?”
“以前可能没有,最近这半年,你可是越来越招人了呢!”许太太一把捏住男人的鼻子,好像生怕它长得太过招蜂引蝶。
“真的假的,都招谁了?”
“自恋狂,想开表彰大会是吧?非要我给你数出来……”
许太太横了男人一眼,手指捏弄着雪白的衣领,开始念叨:“先说咱俩都认识的吧!比如,阿桢姐啊,莫黎姐啊,归雁姐啊……”
“不是,你这儿评选中老年妇女之友呢,怎么都是姐啊?”
“咯咯……讨厌!”许太太一拳锤在男人胸口,“比你小的也有啊!比如朵朵。”
“朵朵?喜欢我?开玩笑……”许博想笑,却没能笑出来。
“怎么了?”许太太眨着大眼睛,“嫌人家配不上你啊?”
“合着上过床的都抵挡不住咱这刚开始发酵的男性魅力呗?”勉强耍着贫嘴,许博其实已经控制不住被强行牵扯的思绪。
他蓦然发现,自己今晚诚然逃离了那座老院儿,其实不过是一种表象罢了。藏在躯壳里连滚带爬惊慌失措的魂魄,根本不可能轻易挣脱那个淫欲与伦常相互纠缠绞杀,既揪着心又存着疑,却很可能永远也理不清的迷之牵绊。
如果不是夜深人静爱人在怀,他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心急火燎的蹿回到那个藏于闹市一隅的门楼之前,去求一个心安理得的答案。
然而,唯一能给他答案的那个人,此时此刻正在做什么呢?
他们……她恐怕一整夜都没机会穿回一件衣服,更不要说……所以,就是因为这样,她才只……连一件内衣都不肯穿的么?
“你不会迟钝到连一个女人的心意都感觉不到吧?老公!”许太太不无关切的问。
许博无意识的点头苦笑,自我解嘲的说:“我对她来说,最多不过是个比较放心的人而已吧?别忘了,小毛才是她的心上人啊!”
“嘻嘻……你以为我们女人能把信任和喜欢分得那么清楚么?傻瓜……”
许博好像没听见爱人的调侃,眸光深远的发了半天愣才郑重开口:“亲爱的,是不是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能跟你说?”
祁婧察言观色之后若有所思,犹豫片刻才说:“你先等等,我给你看样东西。”
说着话一探身子,从床头柜上拿过来一只盒子递给男人。
许博一看认识,就是晚上聚餐时齐欢送的神秘礼物。
“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包装盒不大,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个很普通的眼镜盒。再次打开,居然真有一副金丝眼镜。
只不过,镜框已经严重变形,还断了一条腿儿。两个镜片,一个带着裂痕嵌在原位,而另一个则碎成了好几片,在黑色的丝绒面儿上散落着。

【未完待续】



卷十三:“媳妇儿,什么话都能跟你说么?”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30章 同步

看到那副支离破碎的眼镜,祁婧没费什么力气就想到了它的主人。
直到上次在爱都遭遇,她才恍然发觉,那双明显色迷心窍的三角眼,一直都藏在薄薄的镜片后面。
多少次,它过滤了淫邪和猥琐,让男人的目光更加灼热,也更加迷狂。而自己的身子,就在那反射着金属光泽的空洞注视里一次次无可救药的沦陷,一次次的自甘堕落无法自拔。
陈京玉,那个连句情话都说不利索的知识分子,戴这样一副眼镜的确很合适。
从某种意义上说,她就是被这副眼镜的斯文和精致吸引的。甚至在被狠狠抛弃之后,依然在内心深处替他辩护――
被逼着在家庭事业和爱情之间做选择,他很为难……
本来就是个满脑子忠孝节义的读书人,扛不住世俗的目光,现实的压力也情有可原……
可恨归可恨,生性懦弱也不是什么过错,至少,他还是动了真感情的。只不过,他的感情并不值得终生托付罢了……
这些藏在心底细若游丝的低语,既不值得与人倾诉,又羞于顾影自怜,虽不敢见光,却一直丝丝落落,缭绕不绝。
直到,陈京玉的再次出现。
他的战战兢兢回避躲闪,仿佛生来就藏在镜片后面。还有那故作木讷的小心窥探,伪装成书生意气的色欲贪婪,这个男人卑劣伪善的小人面目,仅需匆匆一瞥便可轻易洞穿,尽收眼底。
“那么,我究竟在替他辩护什么?”
这句灵魂拷问,是那天之后的祁婧怎么也无法回避的。
难道当初自己错看了那个卑劣的灵魂,就是因为这副斯文精致的眼镜么?它就像一层劣质的卫生纸,轻轻一扣,肯定会沾一手屎。而那个可笑的自己,居然就沦落到了向一坨屎托付终身的地步?
是啊!谁会愿意承认自己曾经沾了一手……不,是满身满脸都被一坨坨的屎玷污过呢?躲在暗处窃窃私语的那个,不过是不甘心被白白弄脏的另一个自己罢了。
她被一根从未尝过的大鸡巴H晕了,为了那怎么也戒不掉的强烈快感生生编织了一个自以为是的迷梦,跟所谓的爱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这就是全部的真相!
并且她还发现,勇敢的承认自己曾被一跟刻骨铭心的大鸡巴干到执迷不悟,远远不及想象中那样羞耻和不堪。
人心是肮脏的,鸡巴却可以是干净的。
就在当晚,她就在爱人的护持下,被另一根更加刻骨铭心巧夺天工的大鸡巴干到灵魂出窍,无比通透。
盒子里扭曲的金属和破碎的玻璃片究竟代表了什么,是显而易见的――有人在向她示好,却浑然不觉这个举动,也是在往伤口上撒盐。
然而,这并未在祁婧心里划开一丝波澜,没有暴力带来的紧张,也谈不上解气之后的畅快。她碰都没碰一下,就合上盖子放在了一边。
那天在爱都,她已经用自己的方式剥掉了他身上算不得光鲜的人皮,无论心灵还是肉体上的打击力度,都足以报仇雪恨了,而且,罗瀚那一拳也挥得恰到好处。
论私心,她并不希望那一拳由许博来打。
一来,地位不对等。打得太理所当然,心理上的震慑力度就不够。能给予“奸夫”最沉重一击的,当然是另一个“奸夫”。
这叫以毒攻毒,唯有如此,才能打得他自惭形秽,怀疑人生。
再者,朝着一坨屎大打出手,当然无法避免被溅上一身的屎。而且,她比谁都明白,就算打得陈京玉哭爹喊娘连滚带爬,出了口恶气,失去的东西也找不回来了。
那种自以为公平解气的快意恩仇,只会在拼命厮杀过后才会发现于事无补的真相――任何人都无法跟过去讨要公平。那样的无力感,也只会让她心爱的人在懊悔与自责中徒增愤恨,无法自拔。
她已经伤他太深,有望治愈的良药,唯有自己的余生。她要用自己全部身心的爱去抚慰,去滋养,去充盈未来每一个幸福美好的日子。
这一年多来,她已经尝到了这样做的甜头。不仅日子过得没羞没臊随心所欲,为爱付出的心胸与收获满满阅历都在四海承平的浪花里水涨船高。
光是遭遇仇敌处变不惊,一手色诱一手雷霆的那份定力,就不是从前的婧婧可以随便拿捏的。而跟那个男人相关的一切,在痛快了断之后,都应该弃如敝履,永生永世都别来纠缠搅扰才好。
所以那晚过后,她甚至由衷的期望陈京玉最好没有耽搁如约的重要会晤,顺利达成目的,长长远远的去大洋彼岸做他的老本行,永远别再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
只可惜,今儿个居然收了这样一份故作神秘的礼物。
背后的筹谋细节姑且不论,至少它可以说明,自己不足与外人道的那个期待并不顺利,或许,是否诚如所愿,很可能还要看某个人的心情。
没错,就是齐欢。
这个八面玲珑的小子自带着讨人喜欢的魅力光环,可做事的风格实在让人有种说不出的难以接受。
如果说把二东绑上合欢椅交由苦主发落还算行事周密,顾及当事人隐私和脸面,可以当做的通宵人情世故的佐证,那么让人当众下跪道歉的做法,就太过嚣张跋扈,连被道歉的一方都难免尴尬,坐立不安了。
可是,若由此判断他是个喜怒无常,不知轻重的愣头小子也不合适。
一顿饭下来,他领了东道的情,送了来宾礼物,一句冒昧的话都没说过,却带了个让有心人自己犯嘀咕的女伴。
他当然是在极力示好,可在另一个羞于启齿的维度,又似乎在明目张胆的挑衅。
――就是这种感觉。
自打订婚宴上以粉丝的名义相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得体与冒犯之间的模糊地带频繁跳跃。若说难以捉摸,似乎也不那么确切。至少在常轨之外的男女关系上,他过于赏心悦目的表达已经足够直接露骨,让然不得不绷紧神经。
没错,借用二东的话说――“玩儿得很开……”
那么今儿个这份礼物,就不仅仅是出于一个粉丝对女神的倾慕之情,急人所急,逢迎讨好那么简单了。
“这小子还挺仗义,路见不平有人铲哈?”
许博笑得多轻松豁达,祁婧心头的愧疚就有多深沉凝重。但她不想借由任何言语让这份沉重过度蔓延。
即便有必要弄明白是谁在这件事上纠缠不清,她也打算自己去处理。把“投名状”给自家男人看的目的,不过是知会一声罢了。
“大猩猩早帮忙铲过了,再铲一次也轮不到他吧?而且,铲得毫无新意。”
轻快诙谐的口吻,加上刁钻热辣的眼神,再在樱唇上撅起一点点娇憨,已然足够卸下不合时宜的回忆车轮,让夫妻同心,将视线聚焦在齐欢身上。
“你觉得,那小子像个坏人么?”
看来,“那小子”带给许先生的印象转变还是积极的多。祁婧立刻联想到了他对海棠姑娘的仗义援手。对那个丫头来说,可谓恩深义重了,不过,婧主子仍不老善良的说:
“什么好人坏人的,你都三十多了,还没长大呢?”
不知怎么,被一个没长大的男人抱在怀里,忽然就对齐欢这个故作神秘的家伙意兴阑珊起来,祁婧身子发软,脑子怠慢,不想再玩儿抽丝剥茧的推理游戏了。
没想到,许博沉吟片刻,问出了更幼稚的话:“你觉得,宋其峰,徐薇朵,还有吴澄海这三个人……哦!还有我,我们四个谁是好人,谁是坏人呢?”
接下来,许博都说了什么话,祁婧都记不清了。
能记住的,只有男人浑厚的嗓音断断续续,一幅连着一幅的画面,心惊肉跳,群魔乱舞,然后,就是男人无比灼热的闯入自己同样烧着的身子……
随着不顾一切的激情碰撞,快感的波涛铺天盖地而来,却怎么也挡不住自己的一句句追问,高潮的洪峰就在秽乱不堪的脑海里生成,差点儿把两个人一起打晕,又在蛇蹿蚁走的身子里慢慢消融,接着活生生的闯入梦境,一次次被自己的心跳在昏睡与惊醒之间载沉载浮。
凌晨时分,抱着奶娃子坐在床边,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晨曦渐渐驱散了昏沉的睡意,她竟不自觉的把朵朵和齐欢的影子拉在了一起。
是啊!他们俩在某个不为人知的维度上,确实很像。
一样的天生丽质,绝t红尘,一样的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就连扎扎实实偷睡了好几个野男人的许太太都捉摸不透,莫敢望其项背,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偷偷的骂:
“臭不要脸!”
这一句究竟骂了哪个,没人知道,而腿心里汩溢而出的一股子燥意热流,却怎么也骗不了人。
回头望去,那个男人眉头微蹙好梦正酣。祁婧用力夹了夹双腿,忍不住晕生双颊,露出一丝略带幽怨的笑意。
“……反正,我是不明白她干嘛非要……”
难掩疲惫的声音里,透着无比纠结的困惑。她不记得男人是什么时候睡着的,更无法从逻辑上回答他的一个又一个问题。
不过,这一个,她自信不难解答。
如果不是自家男人强行护法加持,第一个野男人怎么也不会轮到小毛。
如果不是自家男人站在窗外楼下,绝不敢跟陈主任打那么不要脸的赌。
如果不是自家男人一次次明里暗里的推波助澜,更加不会跟那个大猩猩没羞没臊不清不楚的谈那么离谱的恋爱。
每一步,他都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的主谋,最多也就是在最关键的一刻推了一把而已。然而在许太太心里,他一直都是自己的定盘星主心骨。
姑且不论那个“玩儿得很开”的骚朵朵冒如此大不韪究竟有着怎样不为人知的道理,如果她一定要跟公公有一腿,如果她不想闷声不响的吃这个亏,必须找人做个见证,或者说,底气不足找个靠谱的护法……
那么,她会选谁?
仅仅片刻的沉吟,男人已然鼾声绵长――他确实累了。祁婧的答案并未出口,也无须出口,因为她之前已经说过――“朵朵喜欢你!”
对于一个情商在线的男人来说,这一句点拨足够了,多余的力气不如留着依偎在他怀里,听着那怦然有力的心跳,细细品咂幸福的滋味。
男人一旦开了窍,很多事都会变得顺理成章。招人喜欢,自然是其中之一。
莫妖精,程姐姐,阿桢姐,哪一个不是心甘情愿,欲罢不能的荐身枕席?
就连阴差阳错,空弹了一曲琵琶的阿芳姐都留下“好乌龟”的评语,更不要说那个新上任的贪吃小助理了。
她们一个个的,都喜欢这个男人什么?祁婧说不清楚。不过,正如她自己所说,女人的脑子本来就不是用来分清楚这些东西的。
在喜欢一个人这件事上,她们比精虫上脑的男人们更加不辨是非,不可理喻,不知羞耻,不可救药。
顷刻之间就要被自家公公的大鸡巴H翻,无论是心慌是心虚还是鬼迷心窍,却偏要拉住你的手,这当然昭示着某种无法言说的信赖。而且对一个男人来说,难道不应感到无以复加的荣幸么?
高高在上的婧主子明显更看重后者的意义。只不过,男人于言辞之间隐约流露的心事重重又让她一阵阵莫名的心软。
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把那样一个娇滴滴的妙人生生丢在狼窝里,他一定是心中有愧了。
“傻瓜……”
祁婧轻轻嘟哝着,再次回望那张同床共枕多年,算不得英雄俊美的沉沉睡颜,不由得涌起一阵酸酸甜甜的感慨:
“是她们非要往上贴,又不是你辜负了谁……再说了,大街上流氓那么多,单凭一身,你又能护得住几个呢?”
“流氓”二字刚打心头飘过,许太太就忍不住打了个比芥辣还冲的寒噤。吴老汉长得就不像个本分的庄稼人,又有朵朵打过预防针也就罢了,那个老宋……哼哼!真是可惜了好一朵妖艳的罂粟花了!
正脸红心跳的暗发诅咒,门外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穿过客厅直奔卫生间。一听那急匆匆的节奏,就知道是唐卉。
昨天吃完饭,她是借着送婧主子回府过来的,提出留宿的理由敷衍得不像话,说是家里没人同床共枕,一个人太冷清。
不见了那个实心眼儿的洋娃娃就冷清得家也不回了?也不知平常两个人有多热闹……忍不住腹诽了一半,许太太又一转念,笑靥变得既邪又魅,也就不再假装刻薄。
“……你也太纵着他了!”
这是雌雄莫辩的唐闺蜜最愤愤不平的抱怨,可听话听音儿,祁宝宝从中领会的要义根本不是嫉恶如仇的道德审判,而是要量入为出适可而止的姑息养奸。没准儿,还藏着在人数上奋起直追的蛊惑怂恿。
偷一个是好色放荡,偷一百个难道就是民族英雄了?
说白了,她固然是怕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吃亏,可在伦理道德的大义面前,心里的天平仍是朝许大官人倾斜的。
虽说许太太并不清楚LES们心里的痒痒肉是怎么长的,可既然有人芳心可可的认了孩子他爸,为什么不给个机会多亲多近呢?
没准儿,一个不小心,连试管儿都TM省了。
话说这道近水楼台雨露均沾的心理关,许太太想了好几天都没能无障碍穿越,还是昨天餐桌上被那个恶作剧小助理摆了一道才觉得曲径通幽豁然开朗起来。
“小妹妹,还没谈过男朋友吧?”
作为一个心地善良的知心大姐姐,祁婧绝对不允许自己说出“破处”这么粗俗恶心的词汇来,不过,辅之以意味深长的春水秋波,杀伤力绝对是无力回天级别的。
小助理毕竟年轻识浅,新剥蛋清般的白嫩脸蛋儿“唰”的一下就红了。
那个要命的瞬间,许太太收获了一波以恶制恶的绝妙快感。怪不得她这么丁点儿大就不学好,原来恶作剧的快乐如此让人上瘾!
既然一朝被蛇咬,还可以更加刁钻的咬回去。
既然尝到了杀人诛心的甜头,自然没有浅尝辄止的道理。
既然从里到外都找不到拒绝好闺蜜的理由,那么,为什么不用更加妙趣横生的方式去满足她们的诉求呢?
放下被喂得心满意足的宝贝淘淘,祁婧重新躺回床上。
天色还早,她要再眯一会儿,可是脑子里却不自觉的构建着各式各样的荒唐场景,每一个镜头里都躺着个衣衫凌乱的“熊二”宝宝,可怜巴巴的咬住嘴唇,奋力抵抗着男人的调笑侵犯,乞求的泪花在慌乱而无辜的大眼睛转动着,真是我见犹怜……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次传来响动,应该是阿桢姐起来了。又过了一会儿,身边的床垫微微一陷,一个温热干燥的亲吻降临在嘴巴上。
迷迷瞪瞪的,祁婧报以微微一笑,神思追着男人起身,穿衣,出门,洗漱,直到牵着哗啦啦的狗链子出了门,房子里恢复了安静,才再次松开神经,重回所剩不多的赖床时光。
谁知没过一会儿,就有人推开了房门,手脚并用的摸上床钻进了春光溜溜的被窝儿,轻车熟路的捉住了一对无处躲藏的大奶子。
祁婧无须睁眼也知道是谁,无心挣扎,便一把按住唐卉的手腕翻身压住,动也懒得动。
唐卉嘻嘻轻笑着,活像一只占便宜没够的小流氓,紧贴着背后卧下,抱着乳瓜的爪子却不孟浪,一边缓缓揉按,一边提着鼻子发出悠长而满足的嗅探。
祁婧被小母狗般不避色情的湿热讨好搔得脖颈发麻,整个脊背都连带着不自在起来,心头一阵着恼,忍不住嘟哝:
“大清早的发什么骚啊?”
唐卉的小爪子捏住乳头悠着劲儿揉捏,口气却透着真假莫辨的委屈:“没良心的!都让他搂一宿了,我亲热亲热怎么了?”
这话但凡换了小毛,甚至陈大头说出来都不至于那么奇怪,可被唐卉带着痞气念上一遍,竟然透着说不出的色欲蒸燎。
许太太忽然意识到,这样同床共枕的的亲密,姐妹俩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过了,呼吸一下子就烫了起来,强忍着身子里凭空荡起的情欲彷徨没敢吱声。
唐卉见她没反抗,贴得更紧了,“诶!怎么叫那么惨啊?差一点儿我就抄家伙过来英雄救美了。”
“咋滴,羡慕啊还是不服啊?”
“不服你自个儿来试试啊?”
“眼馋了就直说,别TM拐弯抹角的!”
现成的高能弹药,无论哪句都足以把“熊二”给怼灭火了,可是“熊大”除了红头胀脸的一个“滚”字,啥都没说出口。
越发憋闷的喘息驱散了一身慵懒,可怜的许太太不仅彻底醒了,而且浑身发热,满心怅惘。她不无沮丧的发现,自己说归说,最多不过嘴上逞强,其实根本没有受人景仰的婧主子那样放荡不羁,又美又坏又潇洒。
不但不够坏,还特TMD圣母,特TMD玻璃心,连跟男人过了几年琴瑟和谐的舒服日子都不敢在闺蜜面前心安理得的炫耀。
那感觉就好像这么多年以来,在这张大床上发生的每一次交火都TM是非正义的,都欠广大人民群众一个足够坦诚的交代,不够细节都不好意思蒙混过关似的。
是害羞么?
是不忍心么?
都是,也都不是。那正在缓缓化开却又如鲠在喉的,更像是一份愧疚,一个一不小心便辜负了一世因缘的生死离别,竟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生的。好多好多年之后,被突然揭发,还捉奸在床,赤裸裸的羞惭和猝不及防的不安一下便攫取了她。
隔着薄薄的睡衣,背后拥住自己的,便是那久别重逢的温润玲珑,曼妙香软,正在一下接着一下,有意无意的依偎迎凑……
祁婧不由自主的松开了手,顺着揽住胸肋的小臂攀向身后,轻而易举的摸到了另一把纤薄许多的细腰。再往下,耸翘的臀丘刚刚胀满指缝,忽然福至心灵,稍稍仰颈歪头,一根小巧灵舌便伸进了嘴里。
在祁婧的记忆里,她们从来没这么水到渠成的舌吻过。那感觉就好像在交缠的刹那,两个人的肚肠都长在了一起。
“呜――”
发出第一声春吟的居然是主动撩骚的“熊二”。
“熊大”的恶魔之手不知什么时候伸进了睡裤,顺着股沟一下便找到了春情泛滥的源头。那里湿滑得像是打翻了一整瓶桃花蜜,如果不是鞭长莫及,她绝对毫不客气的把正根手指都插进那个骚穴穴里。
这一下奇袭要害,却并不能轻易降服占据有利地形的“熊二”。大奶子上的小爪子也早过足了瘾,一个龙翔潜底,五路并进,毫不费力的没入浓密的芳草丛中。
祁婧的毛发生得格外旺盛浓密,根根乌黑油亮,像用了新飘柔一般柔韧丝滑,潜藏其中的鲤鱼嘴从晨光初露时便已经被梦里淫汁煨得温甜酥腻,滑嫩可口,一下被闺蜜逮个正着,更加喷红吐绿,烂漫妖娆起来。
两个人的舌尖儿亲姐热妹的勾连纠缠,一刻都舍不得分离,祁婧的心尖儿本就吊着,私密处被那只小巴掌整个捂住,顿时一阵六神无主,连着怕怕的哼哼了几声。
然而,好闺蜜却没有睚眦必报的意思,小巴掌按在肥嫩饱胀的唇瓣之间,只是极具温柔的揉抚按摩,好像在安慰呵护最亲爱的宝贝,舒服极了。
祁婧被揉得渐渐安心,只觉得暖烘烘的细滑肤触跟身子里一股奇怪的热流遥相呼应,似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却又好像隔着一整座山,竟不自觉的松开紧并的双腿,就着那抚摸缓缓相迎。
“嗯……好舒服……”
忍住心头的感叹未曾出口,祁婧的唇舌却知感恩,更加忘情的跟闺蜜吮在一处。
而腿心里的小手得到施展的空间,也有了进一步的动作。五根指头似乎有了分工,按头掐尾,左右逢源,也不知是暗合着什么节奏,竟然把整个灵珠肉蚌逗弄得浪汁吞吐,痒筋翻腾,半生半死,欲开欲合。
就在这如轻似重,若即若离的抚弄下,难以形容的舒爽层层叠叠,融融泄泄的扩散开来。那是一种似痒非痒的痛快,不疾不徐的酣畅,如羽毛骚弄般轻盈,却又化骨蚀魂般渗入血肉,好像心脾肝肠都被暖得欣喜舒泰。
“哦……天呐!她怎么……这可比以前……会弄多了!”
祁婧脖子发麻,脑袋发晕,断断续续的默念着,身子却始终绷紧,生怕一旦维持不住某种平衡,就再也享受不到那妙不可言的神仙滋味似的。
也不知过了多久,唐卉忽然收回丁香小舌,趴在祁婧耳边呢喃,“怎么样?这是Aileen教我的……”
祁婧感觉着那只小手的动作一刻未停,才放心的由着她搬平自己,仰望的目光早已水汪汪亮晶晶,忍不住双臂一紧,搂住好闺蜜的腰身。
两个人相视一笑,更加粘稠热烈的吻在一起。
既有玫瑰献上,焉能不以桃李回报,况且,这也是难得的学习机会。唐卉本就没有祁婧身高腿长,俯身在上轻而易举就被摸进了睡裤,仙桃馥蕊自然避无可避。
“嗯……嗯……嗯哼……嗯……”
一时间,悠长的喘息伴随着此起彼伏的鼻音哼唱回荡在整个房间,空气里阵阵腥甜飘散,再也分不清春华淋漓还是秋露烂漫。
终于,身子里的痒渐渐压过了爽,燎原心火也开始压抑不住,祁婧从嗓子眼儿到口唇舌尖都开始发干。上面的唐卉似有感应,湿吻稍停,一根细细的指节毫无征兆的探入花径,章鱼触角般在内壁上寻找着什么。
祁婧心头一跳――G点!
这个名词当然是许博告诉她的,自从后海那块大石头上做了一回暴走消防车,她就再也忘不了那个开关了。
可是,她从来没尝试过自行寻找。
在这两军对垒的关键时刻,虽然手指也本能的摸进了敌营,可究竟怎么探知将帅中枢,她心里完全没谱儿。更何况,还要分神抵御先下手为强的小坏蛋。
还没等香汗蒸燎的神经给出精准的反馈,缩紧的内壁陡然一麻,唐卉眼睛一亮笑了起来。显然,她已经摸到了“熊大”的七寸。
祁婧这时候才发觉是自己绷紧的身子做了叛徒,着恼之余心惊肉跳,只等着连锁闪电致命一击。没想到,调皮的“熊二”只在那地方游刃有余的细细研磨。
“她是……在等我么?”
祁婧咻咻细喘着聚焦咫尺,一张又痴又媚的雪靥红颜正在望着自己笑。狠狠的横了她一眼之后,裤子里的那只手收起慌乱重拾信心,一厘一毫的探进去……
忽然,几颗悚栗似的凸起滑过指尖,那妮子悬空的腰腹不受控的一缩,“熊大”的眼睛也亮了!
“慢慢儿的……”唐卉吐气如兰,一边用力一边指点。
“什么时候轮到她教导自己了?”
祁婧心里一百个不服气,可整个身子已经像被施了咒语,一丝不苟的运作起来。
爽利的程度始终被控制在想叫却又不好意思出声的程度,颤乱的呼吸好像被自己的指尖儿无情的压住,刚要起义就被打散了,却怎么也止不住热汤般的分泌淅淅沥沥,顺着手背滴落脐窝,再也分不清是淫水还是骚汗……
那绝对是个缓慢到难捱的过程,却又无比刺激,直可用心惊肉跳险象环生来形容。
直到最后的关头意料之中却又排山倒海般到来,祁婧才终于明白,她为什么要叮嘱自己要“慢慢儿的”。不仅是因为快乐越积攒越汹涌,更重要的是,姐妹同心一起到来!
“呜――”
似乎是怕吵到邻居,祁婧条件反射似的捂住嘴巴,却终究控制不住下面那张嘴没头没脑的喷了闺蜜一手骚浪。
而更让她叹为观止的是唐卉的表情。
那妮子峨眉舒展,双目紧闭,像只嗷嗷待哺的小雏鸟似的张开小嘴儿。后仰的脖颈和打着摆子的尾椎骨一起弯成了一张绝美的射雕之弓。敞开的衣襟里,白花花的小肚皮急速起伏着,骚穴穴里更是浪得一缩一缩的,好像盛满了滚烫的蜡油。
所有的力气都消耗殆尽,“熊二”终于扑在“熊大”怀里,身上的睡衣已经湿透,身子更抽了骨头似的软。
祁婧松垮垮的搂住她,筋疲力竭没心没肺的傻笑:“你们每次都能这样么?”
“怎么可能,一般……都是她先来。”
“那你跟我怎么就能这么……”
“跟你呀……嘻嘻……心连着心呢呗!”
“谁跟你心连心啊?”祁婧勾勾手指,笑得乳摇波颤:“咱们呀,是穴儿连着穴儿吧?咯咯咯咯……”
唐卉似乎体力消耗过大,闻声只是“嘤嘤咛咛”的抗议,头也懒得抬,只把脸埋在“熊大”颈窝里休息,过了半晌才又试探着问:
“你……跟他,你们……”
正说着,外面一阵响动,两人一前一后的进门,半截对话声音很轻听不真切,奥巴马打喷嚏的声音却格外响亮。
唐卉被吓得立马收声,挣扎着就要起身。
祁婧一把搂住,早已领会没说完的意思,盯着闺蜜红扑扑的小脸念着:“想知道呀,哪天给你表演一次怎么样?”
“要不要脸啊你!你们敢演,我还不敢看呢!”唐卉奋力挣开束缚,一边压低了呵斥,一边慌里慌张的整理着睡衣。
祁婧被她逗得花枝乱颤,忍不住得寸进尺的低声试探:“要不现在就把他喊进来,让你尝尝滋味儿,怎么样?老公――”没等唐卉反应过来,已经一嗓子喊了出去。
唐卉像被猜到了尾巴,一下扑上来把嘴捂住,姐妹俩重又滚做一团。
外面的许博听到呼唤答应了一声,没听到下文却也不算缺心眼儿,并未直闯进来,而是贴着房门再问:“啥事儿,媳妇儿?”
床上的两个活宝“叽叽嘎嘎”的折腾半天,才听许太太上气不接下气的喊:“没事老公,唐卉说她不着急……啊呀啊呀……咯咯咯咯……她说……她说让你先洗澡……”
“哦……”
许博莫名其妙的应了一声,不明白里面在闹什么神仙妖精鬼打墙,更不明白两位公司首脑都要上班,这半天为啥连个澡都还没洗。等它挠着脑袋来到卫生间门前,才忽然想起换洗的衣服还没准备,踌躇中刚要往回走,卧室门开了。
顶着一头乱蓬蓬的短发,唐卉逃命似的冲了出来,小脸红得像蒸熟了的火龙果,见了男人更没来由的气急败坏:
“你先等会儿,我先洗!”说完,一头扎进了卫生间。
许博站那儿发了会儿愣,感觉好像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又说不清是什么,丈二和尚似的走进卧室。
床上跟世界末日一样尸横遍野乱七八糟,半条被子都被甩到了地上,好在许太太还完好无损的套着睡裙,正憋着一脸美滋滋的暧昧给男人准备出门的衣裳。
“应该不会出人命吧?”
这语带双关的一句,问得许太太动作一滞,大眼睛扑闪了两下才转过笑脸,躲闪的眸光活像一个被捉奸在床的小媳妇儿,在自家男人面前越来越稀罕的羞赧情色把鬓旁的细汗都蒸红了。
唐卉的性取向对许博来说不是什么秘密,可闺蜜之间这套假凤虚凰的把戏,自己也是偶尔客串,从来没当真过,更不要说正儿八经的担纲起一半情侣的角色了。此刻被男人一语道破才意识到,严格来说,这TM也算偷人!
偷眼一瞧,床单被角上的斑斑劣迹尚未晾干,龌龊的勾当显然已经难以抵赖,小嘴儿一撅,耳后脖颈都发起了烧。可是转念又想,这些代价不过是引诱鱼儿上钩的香饵,等促成了好事,终归是值得的。
想到这些,许太太把衬衫领带西装西裤一股脑推到男人怀里,又忍不住抛过去一个媚眼,便一声不响的去整理床铺。
不承认也不否认,就让他的想象在天上先飞着好了,毕竟眼下还不到报功的时候。
饶是如此,男人不怀好意的目光追在身上,仍让许太太浑身不自在。刚出锅的的腥臊气味在沉闷的空气里无所遁形,只能借着迅速拆换床单的动作勉强挥散,猛的一转身,差点儿把亦步亦趋的男人撞个趔趄。
好在这时卫生间里传来唐卉的召唤,让帮忙拿衣服,许太太才慌不择路的冲了出去。
早晨的时间过得飞快,等祁婧擦着头发最后一个从卫生间里出来,已经八点多了。许博跟阿桢姐对坐在餐桌两边吃着包子,却不见唐卉的踪影。
“卉卉呢?”
许博闻声抬头,朝阿桢姐的房间一努嘴。就听唐卉在里面喊:“你们先吃,我化个……那个――吹吹头发!”
“这丫头,什么时候学会躲猫猫了?躲得过初一,还能躲过十五不成……”
祁婧心中冷笑暗自嘀咕,用毛巾包好头发,捏起一只肉包子就是一口。忽然想起今天是周日,赶紧叮嘱男人:
“对了,今天秦老爷子过生日,应该会叫咱们去,你晚上没别的应酬吧?”
许博吞咽着食物点了点头,追问一句:“可依跟你说的?”
“你忘啦?”许太太目光闪烁,“那天跟归雁姐去逛街,就是让我帮忙给老爷子挑个生日礼物。”
许先生笑了笑,状若无心的接茬儿:“你们俩是什么时候好上的?”
“怎么着,嫉妒啦?”小肚鸡肠的许太太也给他来了个语带双关。
直到许博出门上班,唐卉才穿戴整齐的从房间里出来,餐桌上只剩阿桢姐在小口小口的喝着一碗红豆汤。
“嘿嘿,阿桢姐!”
唐卉拉把椅子坐下,“还是你心眼儿好,知道等着我,不像那两个狼心狗肺的。”
“快吃吧!我都要下早班了,你们俩还没上班呢!”
听见阿桢姐和风细雨般的嗓音也学会了拿捏调侃,坐在妆台前的许太太不禁感慨。原来在许家大宅里的每一天,不光桃花一朵朵的开,月亮的脸也确实偷偷的在改变。
“昨晚她俩睡在一张床上,也不知交流几多。”坏笑着压下斗嘴的念头,继续把婧主子的眉毛画得更弯更长。
姐妹俩准备停当已经九点多了,轮流在宝贝淘淘的脸蛋上各亲一口,放进阿桢姐推过来的婴儿车,正准备出门,却传来了敲门声。
祁婧开门一看,公公许懋霖拎着两袋子东西正笑眯眯的站在门口。
照顾完月子,公公婆婆来的少了,但基本上每到周末还是会过来一趟。买的东西除了易消耗的肉蛋奶,更有各式各样新奇好用的妇婴用品。
说句实在话,每到老少三辈共聚一堂,营造起其乐融融的氛围,最会做人的那个,当数淘淘。这孩子天生爱热闹,看见周围人一多必定又叫又笑手舞足蹈,萌态百出逗得老头老太太合不拢嘴。
在由宝贝儿子一力撑起的快乐祥和里,淘淘妈方能藏起难言的愧疚和不安。
不是自己的亲孙子也能这么积极热心,只要智商在线,都能品出些许官宣版政治正确的味道。两位老人都是知书明理的知识分子,既选择了原谅,在行动上就不肯马马虎虎,这是他们做人的坚持,可谓上善若水,仁至义尽。
如果理解得更事故一些,或许也是对儿子的婚姻生活多些关照,为过去的不闻不问盲目乐观补补课。
然而,老人的这些努力无论多么和谐自然不露痕迹,祁婧虽然铭感五内倍增温暖,却不可能做到心安理得。
至少,在给老许家添个根正苗红的孙子之前,都必定会受之有愧。
当然了,即便是勉为其难的各尽本分,每一分功夫都不会白费。
经过这几个月的迎来送往,跟公公婆婆的相处之道,祁婧渐渐有了更深的领悟,更对两位长辈了解更深。
老许同志跟某些古怪孤僻的退休老头很不一样,性情既宽厚又随和,还特别注重细节,给宝宝换纸尿裤的操作都能很快上手。平时话虽不多,却能做到中听顺耳言简意赅,有时候还挺幽默。如果不是碍着公媳礼数,祁婧简直忍不住要跟老头儿多斗几句嘴。
反观谭校长就不成了,在儿媳面前总是团结紧张加严肃,独缺活泼。虽说那次独自面对婆婆诅咒发誓,终于求得原谅,可要想感召天恩,把老太太请下神坛,平等对话,不要说许太太淘淘妈,就连婧主子都肝儿颤心虚。
不过,谭校长在老公儿媳面前总端着坚守原则持重身份的架子,内里却藏着一颗柔软而浪漫的慈母少女心。每次被淘淘逗得忘了矜持,总会说上一句:
“哎呀这小子就是淘气,如果是个姑娘多好……”
起初祁儿媳听了不免多心,可后来仔细观察才发现,她确实是打心眼儿里喜欢女孩儿。甚至不止一次,当着大家的面表达自己居然生了个男孩儿的遗憾。
只不过,说归说,嫌归嫌,母子俩的关系着实好得令人羡慕。
有时候,仅凭一个眼神或者某个细微的动作,许太太都能从母子之间的互动中品出类似恃宠而骄心心相印的肉麻来。如果不是自家男人平时表现得足够有主见,很可能要怀疑他具有妈宝男的潜质。
其实,即使不论脾气态度上的相与程度,与人为善的热诚心地,仅凭直觉推测,每个周末牵头造访的那个也绝对是公公无疑。
所以自然而然的,祁婧也更能在他跟前更亲近随意些。十三妖鹅厂咒语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
“爸!您来啦!”看见门外只有老爷子一个人,祁婧一边往里让一边问:“我妈呢?没跟您一起?”
“啊!她今儿个倒是没班儿,说是有点事,一早就出去了。”
老许手里拎着东西,一边回答一边换拖鞋。祁婧见了赶紧伸手去接,没想到老许低着头手往后让,“你别沾手,腥着呢!”
话没说完,“嘭”的一下,爷俩的脑袋撞到了一起。
完全没有防备,更想不到老爷子的额头这么硬,祁婧被撞得头向后仰,只觉得脑壳“嗡嗡”直响,鼻梁骨一阵酸麻,眼泪都下来了。
老许“诶呦”一声,赶忙把塑料袋扔在地上,一把扶住儿媳后脑,举起厚实的掌根揉在她额头上,一边揉还不好意思的笑着,嘴里“诶呦诶呦对不起对不起啊”连连念叨。
祁婧低着脑袋一阵头晕目眩,鼻子酸得直哼哼,一时半刻才反应过来,半边身子几乎靠在老头怀里却不好说什么,更不知怎么阻止老爷子的倾情呵护。
如果放在平时,这样突发状况的无心之举也没什么,可偏偏昨晚才听男人讲了半宿的离奇遭遇。
“……个老东西,把你憋坏了吧?”
骚朵朵就是这样骂她公公的,然后他们……不可描述的画面毫无预兆的一闪而过,后脑勺上被按压抚摸着的万千神经立马就炸了。
老人手上的温热,身上微潮的汗味儿,还有温柔而饱含歉意的男低音……
一切可以感知的信号全都化作了魔咒似的,顺着毛孔和五窍钻进脑袋,激灵灵的一波诡异电流瞬间击穿了脖颈跟脊梁骨,一路蹿到了尾巴尖儿上。
“爸!爸没事儿……我没事儿了。”
强忍着身体里奇异的反应,祁婧慌着手脚躲开了老人的手掌,闪在一旁。
老许似乎也意识到了不妥,手足无措的愣了有一秒钟,连忙回身拎起塑料袋,交到闻声迎过来的李曼桢手里,语无伦次:
“那个……我刚买的鱼,嗯……活的……”
祁婧感觉有几百只火烧屁股的蚂蚁正顺着脖子往脸上爬,无比尴尬的笑着不知该去擤个鼻涕还是强忍着酸痛招呼老人先坐。
“那什么……感觉怎么样,没伤着骨头吧?”交代完东西,老许还有点不放心,却空着两只手再不敢动。
这时边上的唐卉悄悄的说了句:“别傻站着啦!去补个妆吧!”
祁婧一听,对着门口的穿衣镜一照――好么!眉心被揉黑了好大一块,画个月牙能演包青天了!
这洋相出的!
婧主子立时皱起鼻子哭笑不得,再瞥一眼老许,本来忠厚周正的长方老脸已经糗到四分五裂了,可一个对视之后,竟然忍俊不住,咧开嘴笑了。
笑又不好好笑,还费劲巴拉的往回拽,再拽……再拽老脸都要撕了!
不知怎么,那窘迫得有点儿可恨,可恨得有点儿滑稽,又滑稽得有点儿憨傻的表情让祁婧感到一股子从未有过的害臊,仿佛视线多在那张脸上停留一秒种,都会被某种暧昧意味吞噬。
而那种恼人的暧昧,偏偏在刚发生非常规接触的两人之间,仅需一个眼神就可秒懂……
祁婧红头胀脸羞不可遏,什么也顾不得,快步冲进了卧室,恨不得一头钻床底下去。
坐上化妆凳,先抽了纸巾擤了擤鼻涕,再擦掉脏污,重新补好眉妆,一通操作下来,总算调整了呼吸,恢复了镇静。可是,许博描述过的那些祸乱纲常的画面就像有毒的瘴气,还在不远的地方影影绰绰挥之不散,令人不由自主的心惊胆战。
“幸好……没被那个火眼金睛的婆婆看见。”
不知怎么,竟然要从如此清奇的角度安慰自己,祁婧的心绪仍然有些莫名其妙的乱,不期然一道冷彻电光掠过脑际――就在十几天前,自己从陈大头的车上落荒而逃,刚好被公公逮个正着……
天呐!不是……该不会……
祁婧倒抽了一口凉气,心口“砰砰砰砰”一阵狂跳。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吓人的龌龊念头。不用说别的,就凭公公支持许博原谅自己并且保住淘淘这一条,也不可能动吴澄海那个老流氓一样的心思。
那天许博借着老爹的叮咛吓唬自己,也可以侧面推断老人并未说什么重话。
而更不着调的,当晚夫妻俩战到酣畅,居然拿老爷子当新鲜作料增添情趣,要说TMD心里有鬼,也是自己这个当儿媳的不知轻重,没羞没臊啊!
思虑再三,祁婧终于把心放回了肚子里。要怪也只能怪吴澄海那个老流氓不是东西,害得自己这个不相干的人杯弓蛇影。眼看时候不早了,又仔细检视了一遍良家形象才出了卧室。
客厅里,老许和唐卉在逗着淘淘“嘎嘎嘎”的乐,阿桢姐在厨房里拾掇鱼,一切都十分正常。祁婧暗暗松了口气:
“爸!您坐着,我们上班去了。”
“去吧!忙你们的。”
老许拎着淘淘的小手分别朝姐妹俩颔首示意,笑得无比慈祥。

【本卷完】


卷十四:“姐!都湿透了……”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31章 魔高一丈

“喂!你俩这是要旷工啊?”
还没到公司,可依大总管的电话就追来了。打着考勤的幌子却朝二把手发威,祁婧知道她一准儿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别咋咋呼呼的成么?有事说事儿!”
可依一听口气不善,吃了个栗子:“不是,这都几点啦?你俩怎么也得过来一个呀!”
以可依姑娘勇于任事的个性,整个公司业务就没有她不敢指点江山的,今儿怎么话里话外的呼叫援兵呢?关键还不想明着说,祁婧不禁疑窦乍起:
“已经在路上啦!怎么着,讨债的到了?”
“那倒没有,反正……快点儿吧哈!”可依没好气的挂了电话。
“讨债,讨什么债?”唐卉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
祁婧被她这么一问,心下豁然,无声的笑了,“还能是什么债?情债呗!”
广益大厦十九层,宽敞明亮的办公区并没停电,可在秦可依的耳朵里,却觉得整个“与卉”都像一群广场舞大妈在等电工,空气中疯狂的传播着闲得蛋疼的窃窃私语。
广场舞大妈有蛋么?
滚蛋,关你屁事!
其实此时此刻,整个公司里最闲得蛋疼的人就是她自己。坐在会议室的沙发上,隔着长长的会议桌,跟一个衣冠楚楚的大怨种相对而坐。
手上还有大把的事情等着做,把客人扔在会议室枯等虽然有违商务礼仪,可对这家伙还真就没那个必要。她怕的,不是他受不了怠慢或者一人待着无聊,而是很可能根本坐不住,不受控制的满世界溜达。
刚刚打个电话的功夫,就跑去跟洛小勇聊天了,就在岳寒对面。
当然也不是有什么猫腻见不得光――即使有也跟那个人无关――实在是这几天没什么合适的机会,而自己也还没想好怎么开口而已。
半个小时不到,岳公子已经第三次抬头往这边瞄了。
偏偏会议室没装百叶窗帘,比君子决斗还规矩的阵势从任何一个角落望过来都一览无余。其实,就算有窗帘她也不敢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道理谁都懂。
“知道吗?你看上去一点儿都没变。”
那个叫萧桐的家伙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或许,他一直都没觉得跟曾经的恋人面对面坐着有什么不自在吧!至少,那笔挺的西装和一脸的自信是一以贯之的。
如果,这份自信从未在他身上退缩过,或许……
哼,去他妈的吧!这世上根本就没有如果。
可依故作漫不经心的一笑,盯着男人看了好一会儿才说:“你还不知道吧?女人最容易变的地方,是心。看不见的。”
这么深刻的道理只要懂人话都不可能无动于衷。可依在男人眼睛里隐约侦测到了足够引发海啸的震撼效果,只可惜,微笑一直保持在那张终生难忘的脸上,像个男人那样,从容不迫的微笑。
然后,那个从容不迫的男人说的话直接把她逗乐了:“我不是来求你原谅的,也不是想挽回什么,我就是……忍不住想看到你。”
“咯咯咯……”
可依几乎控制不住身体的抖动,却不想让外面的人太过注意,“我发现你变化可蛮大的,尤其是脸皮厚度,看来你们那儿风沙真不小啊!”
“我说的都是真心话。”萧桐双目炯炯,仍保持微笑。
“嗯!我信!不但信,还特感动,真的。”
可依收住笑,身体前倾扶住会议桌,“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你,本小姐从不谢绝参观,但是必须要注意,保持距离。”
“距离没问题,我眼睛是1.5的。”
萧桐嘴角上扬,露出洁白的牙齿,“就是不知道,节假日休不休息?”
“你――”
可依气得银牙玉碎,小鼻子差点儿没歪了。瞥了一眼外面,岳寒的视线似乎刚刚转过一个若无其事的角度,越发恼火,正想要拂袖而去,却听萧桐心平气和的问:
“我有个问题,能问么?”
“有屁就放!”
眼看女孩濒临燃点,萧桐依旧不瘟不火,还有那么点儿兴致盎然:“这两天,我把你们拍的视频全看了,太有意思了!那些小故事都是谁编的?”
“我男朋……我老公咯!”可依直接给某人升了两极职称。
萧桐眼睛又黑又亮,“那你老公可挺有才的,我感觉跟那个叫宁财神的比都有过之无不及。呵呵……眼光不错!不过……”
“怎么?”可依斜着眼睛看他。
“哦,也没什么。”萧桐仍笑得人畜无害,“我就是好奇,以你的颜值,一点儿也不比婧主子差呀!怎么没出镜呢?”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人家还夸你呢!可依板着脸微带不屑:“出什么镜啊?都有一个婧主子了……”
言外之意,可依小姐姐是不可能演宫女的。
“不一定非要是主子才可以做颜值担当啊!我觉得你的气质可以来一个董事长千金,出身豪门的大小姐什么的。”
“我听出来了,你这是拐着弯儿的说我霸道呢吧?”
“怎么会呢?”萧桐愕然,再次露齿一笑,不慌不忙的继续说:“你我还不了解么?刀子嘴豆腐心。再说了,要是真霸道,也没人敢逆龙鳞捋胡须不是么?”
“我发现你不光脸皮变厚了,还越来越能说会道了,长进不小么!谁调教的?”
“怎么说呢?”萧桐眼神不闪不避,不无自嘲的笑着:“从前根本不知道江湖之远人心险恶,也算是经历过几次社会的打磨吧!”
“切!”
如此徐皮潦草的说辞直接惹来可依一脸不屑,不自觉的打量着那张未必经历风霜的脸,颇具棱角的线条坚毅如故,只是眼神里不再有毫不掩饰的执着,似乎多了几分豁达却又柔韧的温度。
那温度……为什么如此熟悉?
蓦然侧首,这次岳寒的视线没来得及躲避,被烫了一下,索性朝她望过来。
可依心头忽悠一颤,莫名的酸涩柔软差点儿撞她一个趔趄――就是那样平静柔和的温情注视,无忧无惧的呈现在每一个默默相伴的朝朝暮暮,却为何,要在另一个男人眼睛里玩起了原来是你的游戏?
“这难道就是命中注定么?”可依不无讥嘲的暗自追问,没来由的横了岳寒一眼。
萧桐两只大手在胸前交叉,身子也凑得更近了些,一句问话把女孩拉回会议桌前:“那个……你们下一期的剧本写好了么?”
“干嘛?”可依抱住双臂,靠在椅背上。
“没有,我就是挺好奇的。如果有可能,可不可以给咱俩安排个角色,客串一下?”萧桐第一次笑得像个大男孩。
“咱俩?”
“昂!”
“安排不了。”可依一眼洞穿男人的不怀好意。
“你们公司的同事不都可以客串么?”萧桐仍像个大男孩似的笑着。
“安排不了就是安排不了,你又不是我们公司的!”可依白了男人一眼。
萧桐沉默片刻,再次抬起的目光不再善良:“如果这是合作条件中的一项呢?”
可依一听站了起来,声音已经提了一个八度:“成心是吧?捣乱是吧?哪有提这种合作条件的啊!”
就在这时,一高一矮两个艳压群芳的身影走了进来,办公室里一阵骚动,响起此起彼伏的问安:
“唐总早!婧主子好……”
“唐总圣安!婧主子吉祥……”
“唐总婧主子万岁万岁万万岁!”
“万你妹啊!嫌我不够老是吧!”唐卉大声笑骂。
“唐总青春永驻――”
“婧主子颠倒众生――”
在一片欢乐祥和的歌功颂德声中,唐卉推开了会议室的门:“哎呀你看看!让萧经理久等了,来我办公室聊吧!”说完笑吟吟的转身走在前面。
萧桐站起身差不多要比唐卉高一个头,动作却乖得像个弟弟,屁颠屁颠的就跟着出去了。
可依还不确定那家伙到底是不是成心出自己的丑,眼看来不及表明立场,却又颇不情愿跟在后面夹缠不清,心里越发火大。一抬头,刚好跟一只波涛汹涌的妖艳贱货对上目光。
估计全公司的雌性生物都无法理解,为什么深灰色的小西套裙配一件娇蓝色的真丝衬衣都可以穿出肉欲横流的味道吧!
类似的酸奶味感慨几乎每天都不缺。只要逮住机会,总会损上一两句解恨。不过这会子不行,所有的不矜持都被那双乌溜溜的美眸洞若观火,可依姑娘条件反射般冷静下来。十三妖鹅厂地址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
“看什么看,拍照环节早过了!”
祁婧装傻充愣的眨了眨大眼睛,一脸幸灾乐祸的坏笑:“是吗!那颁奖环节呢?到底谁才是最佳男主角啊?”
“不务正业!”
可依答非所问的嘟哝一句,连个白眼也懒得给,朝自己工位走去。再回头时,那个妖孽已经聘聘婷婷的穿过办公区,伸手在推唐总办公室的门了。
不知为什么,忽然之间,那丰臀细腰的背影便承载了某种希冀似的,让人心头生出一丝丝微妙难言的松软悸动,稍感安慰的同时又隐约发觉呼吸不再顺畅。
自从跟那个妖孽聊过两个……好吧,是三个男人的事,可依的心绪着实安稳了几天。
这几天,她像着了魔似的,夜夜需索,纵情无度。从昨晚到今儿一早,就没羞没骚的嗨皮了三次,其中有两次都是她主动骑上未婚夫的身体。
而毫无例外的,每到濒临崩溃的最后关头,都勾得男人把她钉在床板上H。冲上高潮的吼叫,估计整条宿舍楼道里都能听得见。
偷男人已经铁板钉钉,居然就能做到心安理得,照样如鱼得水的宾主尽欢,可依自己都禁不住佩服自己。
激情过后,抱住瘫倒在身上那具结实颀长的身体,脑子里不停晃动着的,却是不止一个男人危险而灼人的目光。
好几天了,每到这时候,身体里就会悸动莫名,仿佛涌动着一股股足以搅动乾坤的澎湃勇气。
她从来都是个阳光自信的女孩儿,可是,大多时候,胆大妄为的动机往往并非缘自情不自禁而是迫不得已。
如果不是伤透了心,喝醉了酒,罗瀚会永远是她的大师兄。
如果不是执拗而迫切的需要证明自己可以来去潇洒甚至一意孤行,她不会用那么拙劣的方式去勾引尊敬的陈主任。
就在前几天,如果不是被逼得彷徨无计左右为难,又恰巧误打误撞的闯进一个荒淫放荡的战场,自然也不至于在好姐夫身上彻底放飞了自我。
然而身为女人,对自己的身体怀有如此强烈的自信,体验如有实质的怦然酣畅,欲罢不能,竟然仅仅是“偷人”之后才有的事。
那若有所悟的心慌潮涌,就像一个初经人事的小姑娘,忽然有一天读懂了男人们投向自己身体的热切目光。
她不仅更加透彻的读懂了那些盯着自己的一双双眼睛,罗瀚的,岳寒的,许博的,还有陈志南的――虽然只有醉梦恍惚中的匆匆一瞥……更让她心惊肉跳跃跃欲试的,是终于从亲身体验中初窥门径――
那些让男人们趋之若鹜,即使抛妻弃子精尽人亡也在所不惜的人间妖孽,是真实存在的。
跟罗瀚做过那么多次爱,什么花样都玩儿过了,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那种程度的寻欢作乐,用个时髦的词儿来形容,最多也就算是炮友切磋。
可在真正的妖孽面前,她亲眼所见都不敢相信,四十多岁的人了,那两眼放光旁若无人的模样……人家老公刚刚才射进去啊!简直……简直就是个精虫上脑欲火焚身的衣冠禽兽!
禽兽有着怎样的本钱,她当然一清二楚,可是,再怎么魔高一丈,真至于叫得那么鬼哭狼嚎撕心裂肺的么?还“老公老公”的叫唤,怎TM一个浪字了得?
当初那个睁着懵懂的大眼睛听故事的良家少妇去哪儿了?
亏得自己还有事没事的撩骚挑拨,不老厚道的编排他们这对豺狼虎豹,何曾真想过有一天亲眼目睹生吞活剥血肉交融的野蛮嬉戏呢?
唉!世事果然无常啊!
如果没在那样一个荒淫而畅快的晚上以身试法,咱们的可依姑娘虽然会时常抱怨生不逢时,怀疑我才无用,至少内心还是足够纯洁的。骚货、妖孽、狐狸精这样的字眼儿,永远只能用来骂别人。
然而,人生毕竟需要成长。
当晚,她就梦到了那只不知何时就已经奉旨寻欢大杀四方的妖孽,然后眼看着她变成了妈妈……
走进梦中,她仿佛被打开了天灵盖,迎接命运的安排一般,丝毫不觉意外,一念之间便穿越回了十五岁的那个逃课的下午,把一切的一切都瞧得清清楚楚。
作为一个懂事的孩子,从来不肯用诸如“偷情”、“出轨”这样的字眼去形容自己的母亲,可也从未如梦中那般欣赏过她留在自己青春懵懂中的幸福笑脸。
她的秀发在肩膀上弹跳荡漾,她的眼睛里盛满碧青的湖水,她的肌肤上时刻载着莹玉般的柔光……她是那样的从容自在,神采飞扬,好像每天都走在奔赴爱情的路上。
是谁给了她那样丰盈的气韵,甜美的笑容?爸爸么?当然了,他们向来和谐恩爱,可是,她毕竟是个“红杏出墙”的坏女人啊!
被自己神魔附体般的心跳唤醒,周遭一片幽暗静谧,紧促的喘息中浑身汗湿裹住心口的燥热,妈妈美丽的眸子跟那个极品妖孽的媚眼勾魂渐渐重合。
那是怎样玄妙的异曲同工,可依一时无法厘清,只在恍惚中无比确信一个事实:即便生灵涂炭,饿殍遍野,也没有任何雄性动物能逃得过那样的――回眸一笑百媚生。
更何况,跟着她们下降凡尘的,还有锦瑟扶摇,歌舞轻慢,暗香花影,软红十丈,无须一句经文注解亦可轻易参透你心中渴求的粼粼月光?
什么叫妖孽啊?
她们……就是活生生的妖孽!除了梦中的二位,还有那个没长大就勾引自个儿亲爹上床的小后妈!以及她来去如烟,别有一番酥曼风情的好闺蜜……
她们一个一个的,仿佛都有一种天赋的魔力,生下来就是为了用自己的身子演绎铁汉柔情的,就是为了把最强悍的男人吸干,把最骄傲的女人气死的!
什么是贞操,什么叫廉耻,什么叫良家妇道?
这些在男人脑袋里扎根更深的教条被她们信手拈来,随心所欲的幻化成温婉与妖娆,哪知道堪堪香肩一许,半盏红唇,便全都化作了雨露春恩之下的媚药!
相比于她们风情万种敲骨吸髓的法术攻击,留给许奸夫一条小内内这样的小打小闹简直比邯郸学步还要可笑。
那么,她们是怎么做到的?真有媚骨天成这种事么?
趁着怦然心动的热乎劲儿,在晕陶陶的脑仁儿里冥想了半宿,可依姑娘终于有所收获。
她们未必都是倾国倾城的绝色尤物,也不一定熟谙撩骚献媚的厉害手段,可不论穿着还是光着,都无一例外的我行我素,笑骂由人。
是的,那不是装高冷,而是真放荡,不是念念不忘的惺惺作态,而是随心所欲的率性张扬!
当然,这些似乎还不足以让人魂系梦萦,牵肠挂肚,之所以能够全凭一个眼神便牢牢俘虏男人的心,其实最要紧的,是因为她们够勇敢,勇敢的去做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人。
是顿悟了么?可依不敢确定。
即使在跟那个大奶妖孽深入交流过后,她也没有期待中脱胎换骨的自信体验,最显著的感受就是好想做爱,好想好想……
“天天这么着,迟早……要被你榨干了……”早起那次,他就是这样浑身是汗的趴在耳边,有气无力的抱怨着。
“这也是一直没机会跟他汇报的一个原因吧?”可依暗暗发笑,忍不住朝岳寒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望去,视线就定格在碎了一地的阳光里。
五月的晴空碧蓝如洗,岳寒的侧影刚好印在大得不着边际的落地窗上,俊朗帅气的脸庞大半藏进暗影。稍显凌乱的头发下面,从额角到眉峰,连带高挺的鼻梁构成的清晰轮廓,让并不真切的专注神情更添舒朗,整个人都显得那么干净。
尤其是那洁白挺括的衬衫领子,干净得让人忍不住想要把它弄脏。
“……我就是忍不住想要看到你!”
冷不防,另一个声音闯入脑际,听上去似乎要比被嘲讽的时候真诚一万倍。那个家伙,也有着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
“……到底谁才是最佳男主角啊?”
明知故问的妖孽姐姐,说的每个字都是不堪咀嚼的,稍一念诵便成了魔咒――“啊――好大……老公!裂了……要裂开了老公……老公啊……啊哈哈老公――”
说什么来着?一下就串了频道!十三妖鹅厂地址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
隔着门板都听得那样清楚……她当然是故意的,故意叫给她老公听的,可也是情不自禁的,叫声里明显夹杂着两具肉体汁水淋漓的剧烈碰撞……
野马奔腾于呼吸之间,可依依然目不转睛的望着,腿心里蓦的传来一股酥腻,热烘烘的又酸又痒:
“干干净净的好是好,可我还是想看他满头大汗脏兮兮的样子……如果……如果再带着点儿失魂落魄的惊诧或者迷茫……就更对味儿了……”
念头方起,岳寒仿佛忽有所感,缓缓回头望了过来。
可依一个马失前蹄,立时感到双颊发烫,胸肋骤紧,两条腿子不由自主的并到一起。做坏事被捉了个现行的羞耻感居然瞬间化作一股说不出的快感,顺着脊梁骨爬上了后脑勺,整个人都麻了。
“如果他现在就冲过来,不由分说的把未婚妻拽去卫生间大力奸淫,你一定要乖乖听话,绝不能反抗!”
可依几乎佩服死心里那个善解人意的声音了,愣愣的盯着未婚夫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然而那个呆子的表情虽然看不真切,却显然缺少最起码的悟性,中规中矩的回了个点头致意以示礼尚往来,就继续望着电脑屏幕了。
――迟钝!
就在秦爷准备偷偷画小人儿的时候,唐总办公室的门开了,祁妖精一条玉臂高高扬起:“岳寒!来一下。”
“怎么回事,那个实心眼儿的冤家不会真想争取一个特别出演的名额吧?妈了个……”
骂到一半,冷不防被一个邪恶的点子集中了眉心,秦爷望着岳寒屁颠儿屁颠儿跑过去的背影,面无表情的眯起了眼睛,一伸手便摸出手机。
“有人要客串个角色?”
“嗖――”的一声,信息发了出去。
没过一会儿,婧主子回了两个字:“嗯哼!”
“卉卉姐答应了?”
“嗯哼!”
“怎么都不问下我的?”
“你?”
H,莽撞了!望着屏幕上最后一个问号,秦爷一个头两个大,正不知怎么找补,又一条信息发了过来:
“你不是死都不出镜的么,怎么,也穿越啦?”
“刚才,他说想跟我搭档,我没答应,那你觉得我要不要……”
这十几个字打得波诡云谲,心机暗藏,按下发送键,可依发现自己的指尖居然在发抖,连忙把手机放在一边,十指交叉强装镇定的绞在了一起。
完了……剪不断,理还乱了?还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呢?
只要是个心智健全的人都应该知道挥剑断情丝不仅仅是政治正确,你TM这是在干什么,是要玩火自焚,玩火自焚,还是要玩火自焚?
叮咚――婧主子的信息简单明快的回了过来:
“嘻嘻……懂了。”
懂了……懂什么了?就……就这么心有灵犀么?
直到那两个代表着妖孽级奇葩趣味的叠声字随着屏幕的熄灭完全消失,可依的心跳也没能完全恢复正常节奏,是忽然炸响的电话铃声拉回了她的三魂七魄。
“喂,雁姐……”声音怎么还打颤儿了,真是……
程归雁原本爽脆动听的声音明显是故意压低的:“你俩的生日礼物准备好了么?”
“干嘛呀?过个生日跟做贼似的。”可依瞥了一眼那个揪心的方向,离开座位,来到走廊上,深呼吸过后尽量让声音变得轻快。
十来年了,这个家从未正经给谁过过生日。
今儿终于有人想着替老爷子操持,做女儿的没有不积极配合的道理。然而,真正让她倍感意义重大的不是庆祝寿诞本身,而是时隔多年,终于又有了一个热心主持祭祀礼仪的当家人。
“我这不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嘛!”程当家明显一时还做不到那么理直气壮。
可依毫不客气的掐住她的七寸:“给谁惊喜呀?”
“你爸爸呗!”对方的音调又低了半格。
可依怎么可能轻易饶她:“我爸是你什么人啊?”
“是我……是我老师怎么了?”对方到底不是善茬儿,揣起明白装糊涂。
“老师?说错个字儿吧?”
可依姑娘身子里鼓荡了一早上的热血仿佛听到了冲锋号,银牙一咬无良的笑了,“我听说,有人都开始备孕生宝宝了,怎么,连个老公都还叫不出口么?”
不出所料,对面立时哑了火,几乎能听到逐渐升温的咻咻气喘,压了好几秒钟才撑起慢条斯理的声线:
“要叫也轮不到你听,挑三拣四的,你又是我什么人啊?”
这个醒提得有些鲁莽,少了些玩笑的轻松,却让可依的心软了下来:“哼!爱叫不叫,又不是给我生宝宝!”
程归雁似也不想继续跟她胡搅蛮缠:“说正经的,我想多请几个人来家里热闹热闹……就咱们几个太冷清了。”
“好啊!你想请谁啊?我的雁姐小后妈!”
这个乖巧到无以复加的称呼直接把程归雁给逗得忍俊不禁,隔着听筒都能嗅到她心花怒放的芝兰馨香:
“我叫了莫黎,那天也跟婧婧打过招呼了,你们在一块儿吧,再替我叫一声呗?”
刚想爽快应答,一条虫子钻了出来,丝痒丝痒的问:“那――是只叫她一个呢,还是连她家那口子也叫上?”
这下对面好像真被问住了,沉默半晌才吐出两个心猿意马的汉字,然后挂断了电话。
“……随你。”
举着手机站在走廊里,可依姑娘的小心脏今天是注定要超负荷运转了。
她当然不好意思答应,可也没拒绝……随你?咋想的?
这样的疑问,在可依的脑袋里一圈儿一圈儿的转,她却并未急着追寻一个明确的答案。几乎所有的思绪都张牙舞爪的飞速生长,越过那一把清丽爽脆的喉音,爬向一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最早的一顶绿帽子,他是被迫戴上的,现在居然戴上了瘾,越戴还TM越来劲了!
这样的男人到底有多珍惜,压根儿没有数据支持。不过,自己家里就有一头资历颇深的老前辈,确实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
要证据,她拿不出,可是相信两个字从来不需要证据,县太爷都不靠那玩意儿断案。自打那天被大奶妖孽提了个醒儿,这么多年所有的不合常理就都说得通了
――一个失去性能力的宠妻狂魔献祭了自己的得意弟子。
这背后的苦心孤诣酸爽纠结,虽然被一并收藏进了那个幸福的女人最最光彩夺目的年华里,不为人所知,谁成想机缘凑巧,在另一个陷入魔怔的男人深邃的眼眶里,竟闪动着异曲同工的一道绿光。
可依无从得知它是否来自艰难的灵魂博弈抑或内心挣扎,却并不妨碍自己为之感怀莫名。原来,那里面并非只有怅然若失的酸苦无奈,更藏着远未熄灭的热情和珍惜。
一个老的曾经为爱成全心甘情愿是吧?一个小的正值义无反顾敢为人先是吧?那么,还有一个不老不小沉吟至今的呢?
小后妈啊小后妈!生日聚会张罗得挺热闹,身为一个极品妖孽,要把这三个家伙都安排到一张桌子上,你当如何自处?
不要说别的,就凭那天有人说过的话:某与某之间不必说出口,就不是怎么分蛋糕这样小升初算数应用题啦!
究竟是不必,还是不能?不说的那个字,到底又是什么?
如果回到欢天喜地的订婚礼上,没接到那个煞风景的电话之前,这样的问题对可依姑娘来说,只有一个答案。
然而现在,一步一步的踱回办公区,低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儿,脚底下像踩着婀娜蛊惑的弹簧,她却在釉面反光的地砖上看到曹阿蛮的诗句: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诶诶诶,那丫头,走路怎么不看路呢?”
唐总理招牌式的直抒胸臆突然响起,一抬头,萧桐就站在身前不远处。看样子已经洽谈完了不平等条约,这是要走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可依才惊觉自己满脸的春花开得好像不是时候,嘴巴一歪侧身让在一旁:
“萧经理慢走。”
这回萧经历的微笑没有保持完美,抬了一半的胳膊也颓然放落,咧了咧嘴走出门去。可依忍不住瞄了一眼男人的背影,回到自己座位上,忽觉一阵灰心。
看来,妖孽的火候,自己还差得远了。
屁股还没坐热,就发现岳寒的工位上空空如也,抬头张望,那小子正坐在祁副总办公室的沙发上。
“不会……这就开始打磨新剧本了吧?”
心里嘀咕着,念起生日聚会的邀请,站起身刚要杀将过去问个究竟,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猛回头,唐卉朝她一摆头:“过来一下。”
别看秦爷每天人前人后“卉卉姐”叫得亲热,其实从来都把这位快人快语气场十足的商场白骨精,“与卉”事业的领军人当做心中偶像般的存在,套近乎也多半出于由衷钦佩,丝毫不敢因私非公。
一听老板有请,立马规规矩矩的跟着走。边走边瞄着大奶妖妇那边暗自嘀咕:“这是分组谈话,要把不稳定因素消杀在萌芽中么?”
进了“与卉”传媒的权力中枢,唐卉也没让她坐,而是开门见山:“听说,今天是秦伯伯大寿啊?”
“是啊卉卉姐!”可依姑娘向来聪明伶俐,“这不刚刚我……那个跟家里打电话,还嘱咐我请您过去热闹热闹呢!”
唐卉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制作精美的红包,笑眯眯的递给她:“晚上我得去接机,不过去了,就让婧主子全权代表吧!这是一点心意,祝老人家寿比南山。”
可依接过一捏,厚厚的一沓,越发心生敬仰,小嘴儿一撅:“那也太可惜了。回头有时间,我跟岳寒一起请卉卉姐吃顿好的!”
“跟我还这么客气!”
唐卉的视线扫了一眼对面,不无宠溺的笑望女孩:“以后有的是机会,比如说喜酒啦!满月酒啦!我都会亲自去喝的。”
“卉卉姐!”可依大声抗议,罕有的现出小女儿情态。
唐卉接着说:“这么重要的日子,放你们一天假!回去好好孝敬孝敬老爷子。”
“可是,我那儿还有一堆工作没做完呢!”咱们超级敬业的可依姑娘完全不是故作姿态。
唐卉会心一笑,拍了怕她肩膀:“罗马又不是一天建成的,明天接着建就是了。”
“好吧!那……”可依舒了口气,拎起小裙子行了个蹲安大礼:“多谢皇帝陛下恩典!”
“典你妹啊典!”唐卉一个忍俊不住,勉强板住俏脸,“去吧去吧,朕还要靠你们打江山呢!”
可依笑嘻嘻的眼珠一转,“那卉卉姐,我能不能现在就把咱们婧主子领走啊?”
“干嘛?你们俩有什么猫腻啊!”唐卉瞥了一眼对面,若有所思。
“怎么可能?嘻嘻……您不是让她全权代表么……”可依的理由自己都觉得牵强。
“好吧好吧领走吧领走吧……”唐总理心胸宽广的笑着连连摆手,却不忘嘴损:“反正摆在哪儿也就是撑个门面。”
从唐卉那儿出来,祁婧办公室里已然只剩下她一人,可依推门而入,故意板着一张素净小脸凑近那只妖孽。
“你是想来个――职场黑寡妇呢,还是豪门大小姐啊?”祁婧头都没抬一下,说话的口气好像在手机上帮别人点菜。
秦爷两手按在老板台上,心中无名火起:“黑就算了,还寡妇?我在你们眼里就那么不正常啊?”
祁婧“噗嗤”一笑,抬起头来刚要说话,眼前突然一亮:“诶!我想到了,不如干脆黑寡妇附体豪门大小姐怎么样?咯咯咯……就这么办了,想想都刺激!”
“呃……有创意!”
秦爷白眼儿一翻,只感觉猛犸象那么大的无语一屁股坐在自己额头上,恶狠狠的俯视着婧主子领口里深不可测的乳沟,“把穿越进行到底呗?”
“当然了!”
正飞翔在头脑风暴中的祁副总眼珠子乱转,却不忘回应她的疑问,“现在的年轻人做梦都在渴望穿越……嗯――我看咱们也别费功夫另起炉灶了,干脆就从老地方穿!”
说着话,人已经站了起来,绕过桌子:“你呢,就演一个在宫里不得宠就扎小人儿害人的妃子,岳寒呢,就是个帮你算计人的小太监,然后――你俩被皇上揭穿,直接捆一块儿给扔井里了,然后就穿越了!嘿,太完美了!我得记下来。”说着又去拿手机。
“不是,凭啥我就得扎小人儿啊!”
可依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上去就要抢某人的手机,可惜被躲开了没得手,忍不住大声嚷嚷:“再说了,岳寒不是你的小秘书吗?”
祁婧举着手机一通乱按,“小秘书被小太监附体了不行么?婧主子本来就把他当小太监使唤的,现在――咯咯……”
突然,婧主子抬起了大眼睛,荡笑搜魂,眸光晃得可依一阵心慌:“现在,他是你的贴身小太监啦!而且,还发现自己突然长出了小弟弟,你说好不好玩儿?咯咯咯……”
“沃去……”
听到这,饶是北师大中文系毕业的可依学姐也不能不佩服大奶妖妇的想象力了,压着心跳弱弱的问:“那……那个萧桐呢?你想怎么安排他?”
“他么……”
婧主子坐回老板椅,举着手机来回的转悠,“不是咱们团队里的人,本色出演咯!”
“什么叫本色……本色出演啊?”
婧主子明眸一闪,胸有成竹的说:“你是被附体的豪门大小姐,他是你的初恋情人兼竞争对手,同时呢,又是小太监的情敌。怎么样,留给你自由发挥的空间……足够大了吧?”
祁婧放下手机,双手交叉在胸前,把两个奶子挤压得紧绷绷胀鼓鼓。
“确实足够大了……”
忍不住暗自赞叹的同时,有个声音正在秦爷的脑子里一遍遍的嚷嚷:“婧主子就是婧主子,简直太TM到位了,怪不得她说懂了,杀人诛心啊!这TM不是妖孽又是什么?”
然而,可依姑娘的嘴巴却紧紧抿着,背转身小屁股坐在桌沿上,死死撑住最后的矜持:“什……什么叫自由发挥啊?不懂。”
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了半天也没收到下文,四周的百叶窗忽然“唰”的一下放落。禁不住满怀疑惑的回头,却刚好对上一双不怀好意的妖孽之眼。
婧主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她身侧,背着手打量着水灵灵红扑扑的女孩儿:“真不知道么?”
“真不知道!”即使不知为什么那么心慌,也只能死硬到底了。
婧主子微微一笑,从容不迫的伸出两只手,每只手里都捏着一块叠成巴掌大的精致织物,一块是白色纯棉的,一块是浅蓝真丝的。仅从拼接缝纫的纹路和明显的松紧带判断,也能一眼看出是什么东东。
“这个不就是自由发挥么?老实交代,哪个是你的?”
可依的小脸立马像水盆里打翻了凤仙花汁,肉眼可见的红透了,盯着两份罪证张了半天嘴,突然指着蓝色那块义正辞严:“这……这个又是哪个狐狸精的?”
明明自个儿被踩住了尾巴却骂别人是狐狸精,秦爷又耍无赖又刁蛮的劲头儿也是没谁了。祁婧不无钦佩的笑着,把两块布头儿往桌上一扔,顺势欺近,几乎胸乳相撞,把可依姑娘颤抖的睫毛都数了个清楚。
“凶巴巴的干嘛?你不是什么都不懂么,不如……我来教你啊?”
秦爷本就心慌气短,忽然腰间多了一只手,不轻不重的一掐,“婴宁”一声,凄惨惨的叫唤直听得自个儿都觉得肝儿颤。慌忙收声的指令还没传达到嘴巴,已经被另一对又热又软的唇给吻住了。
“呜……”
抗议都来不及,所有的言语都被堵了回去,变成语焉不详的呜咽。可依的小脑袋里彻底乱了套,本就不正常的呼吸没两下就变成了剧喘,而更要命的,居然有一条小舌头渡了过来!
“嗯哼……”
又是一声无意义的哼唱,腰背被另一只手搂住,最开始入侵的那一只已经顺着胸肋爬上了乳峰……整个身子都瞬间变成了一只风箱,仿佛生怕一个不小心被吹跑了,两只胳膊不由自主的搂住了某人的肩背。
这……这滋味也……也不坏嘛!小脑袋里晕陶陶的念着,自家的舌头也情不自禁的卷了出去……
不知过了多久,四片娇艳欲滴的唇瓣终于分开,两张美轮美奂的俏脸额头抵着额头咻咻细喘,浅浅淫笑着。
“发挥的不错嘛!”某妖孽赞许着。
“你……好坏啊!跟谁学的?”某狐狸精的胸乳仍被抓揉着,偷偷学着摸像对面那两只更跨堆儿的。
“好不好玩儿?”某妖孽似乎是一语双关。
“谁跟你……跟你玩啊?不要脸!”从来没这么无所顾忌的摸过,果然又软又弹,手感爆炸!
“我不要脸?你勾搭前男友就要脸啦?小娼妇!”十三妖鹅厂地址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
咬牙切齿的笑骂中,一只手忽然转了方向,探向下三路,“万一把好不容易拐来的风流才子给吓跑了,我看你这个红粉佳人还怎么装模作样!”
“谁拐了,我也没……没装!”
那只手滑溜溜的伸进了裙子,在大腿上来回摩挲着,好像在筹划着什么阴谋,又像在追赶着谁。
“呸!我还不知道你?那天是谁说的,别的我都不服,就羡慕你有个好男人……”
隔着裙子按住那只不安分的手,被捉住话把儿的小娼妇越发的心虚:“那又怎么样?我又……”
“你又怎么了你?”狡辩被无情打断,“我还不知道你?你呀,是也想要一个,心里却没底吧?”
还有比这更直截了当的撩拨么?还有比她更贴心贴肺的妖孽么?还有比这会子更难得的机会么?
“你是……你想怎样?”
“咯咯……”妖孽媚眼如丝的笑了,“让我再亲一个!”
“呜――”
经过最初象征性的挣扎,两条骨肉匀停的腿子还是被搬到了老板台上。可依姑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舒服得闭上了眼睛。
不久之后,她就听到了那个极品妖孽最最蛊惑人心的一段话:
“你知道,他心里喜欢我。我当然可以帮你……调教他。”
“不过,这是要付出代价的。”
“从今天起,只要从我们家男人包里找到一条今天这样的小内内,我的身子就对他开放一个地方,而我可以保证,他也会越来越放得开。”
“直到……咯咯咯……他可以亲眼看着你被别的男人干!然后嘛……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



第132章:保驾护航

  十分钟过去了,岳寒的手指搭在键盘上,一个字都没敲出来。

  靠窗的工位,是可依特意帮他留的,说开阔的视野有助于激发创意,拓展思路。然而这会儿,阳光足够妩媚,景色不无妖娆,岳公子脑袋里的神经回路却消极怠工……哦不,更准确的说应该是不务正业。

  只见他两道英朗却不乏秀气的剑眉轻蹙着,微微上扬的嘴角,笑意收敛得不着痕迹,可痴惘的目光却直勾勾的搭在显示器的边缘,仿佛那串拼作「PHILIPS」的字母LOGO被设计得妙趣横生,还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喜感似的,惹得岳才子不惜耗费心神,用最温柔的视线一个一个来回爱抚按摩。

  殊不知,在他神游物外的视野里摇晃着的,根本不是什么字母LOGO,而是两对娇艳欲滴的红唇。

  一对含丹融火,媚角勾魂,正居高临下的时而轻吮慢舔,时而浅吟嬉笑,极尽魅惑勾撩。

  而另一对则是他无比熟悉的,今儿一早还亲过,吃过,咬过,那妙不可言的弹软酥润,香涎需索,尽显刁蛮又可爱的本色,直可谓移魂荡魄的人间至味。

  然而,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被风情迥异却鲜润力敌的同类欺负时,它们是那么的不中用。

  隔着老远都能觉察到,那吹弹可破的唇瓣在不知所措的轻颤,急促的喘息把柔亮的樱红吹成了桃花粉,又在忘情的吮吻中被捻成了凄美淫靡的凤仙花汁……

  你牙尖嘴利的不服气呢?

  你不管不顾的小刁蛮呢?

  你怎么了……怎么不叫唤了?哪怕笑一个也行啊!都忘了?

  说不清是该幸灾乐祸的解恨,还是心向往之我见犹怜的慨叹。隔着玻璃门,窄窄的窗帘缝隙视野实在有限,不过已经足够把两个妖精从上到下一览无余。

  他从来不知道,一对大小美人把臂交叠,酥胸对顶,四目含情,口唇相衔的姿态竟然是那样的香艳唯美却又淫欲昭彰!

  「她们不就是……怎么就……这样了?」

  眼看着未婚妻被一层一层的吻透,难抑喘息的胸脯起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深,甚至排扇似的浓睫终于颤抖着闭上,岳寒难免困惑。

  开阔透明的办公大厅,在领导门前驻足良久早晚都会被主意到的,可按耐不住的好奇仍绊住了他的双脚,难以压抑的心头轻跳里,似乎藏着某种迫切求知的期待……

  「可是,两个女人,又是在办公室里,还能发生什么呢?」

  荒唐的念头把他自己都嘲讽了,耳朵根子直发烧,几乎是凭着消磨人品的意志力厚着脸皮往里窥探着。

  那个吻,好长……长到缺氧,总算要歇口气了……两个人都忍不住大口喘息。

  她们的手……居然在互相抚摸对方的……胸部,还有……屁股!

  是互相攀比,在偷偷量尺寸么?那丫头,居然一直没睁眼,是不敢……怕输……还是舒服得根本就不想?

  大概……肯定是初学乍练没胆量吧!毕竟,那个妖精的眼睛里常年长满吸骨髓用的小钩子小管子,连自己都不敢多看几眼。

  她趴到她耳朵边上了……是在说话么?怎么这么久?说的什么?一点儿都听不见。

  终于,那丫头睁眼了。

  她的大眼睛一如既往的又黑又亮,是动不动就会把人看得忍不住一把搂过来亲个够的那种亮。

  不过这会儿,那明澈的瞳仁里荡漾的已然不仅仅是光亮了,还附着了一层迷乱,一层羞怯,一层惊诧,一层越来越浓烈而危险的狂热……

  他看不懂,却深知那慑人的热度来自两个妖精刹那的对视――那是怎样电光四射,动人心魄的四目相交,他从未在任何两个女人那里见过,却分明感应到了剧烈的心跳――她们,一定有阴谋!

  接下来的一瞬间,两个妖精仿佛都被那热度烧穿了脸皮,同时绽放了笑颜。女人笑起来简直不要太好看,何况是两个如此活色生香的美人呢?

  只是仍旧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她们笑得青丝漫卷,酥胸摇颤,勾魂摄魄,丧心病狂。

  把岳寒吓得落荒而逃的,是背上轻拍的一巴掌。窗帘缝里的妖精们也似发觉了什么,同时朝门口望过来。

  不必,也根本来不及看清那人的面目,或者是因为他压根儿没想好扒门缝的托词,所以只能万分狼狈的逃回自己的工位。

  脸皮的全部厚度仅够给身后的另一只妖精挤出一个尽量调皮的笑脸,虽然,那不太符合自己的人设。

  屁股还没坐稳,百叶窗已然开启,可以清楚的看见三个女人若无其事的聊天,貌似没有一个往自己这边张望的。

  「还好……也算是替她们挡子弹了……」

  岳寒偷偷松一口气,顾不上这波心地善良贩卖得太过勉强,再也无心窥探,一边平复着心跳,一边进入了走神模式。

  话说,这两天也确实夜夜笙歌,折腾得有点儿过。虽不至于体力不支,却仍不免有些应接不暇之感,总觉得激流暗涌心神不宁,偶尔甚至会有时空穿越,脚不沾地似的错觉。

  「有人说,幸福的感觉就是这样,轻飘飘的。一个订了婚的男人,嘻嘻……当然是幸福的啦!」

  女孩嗤笑的嗓音仍带着些许声嘶力竭之后的黯哑,回眸的嗔意却仍旧热辣辣的灼人。

  自从升格为未婚妻,原本就少得可怜的娇羞便荡然无存了。从刚经历过乾坤倒转的床上望去,裹着睡裙的丰臀细腰正对着自己,散发着张牙舞爪的肉欲迷香,梳妆镜里甩过来的俏丽红颜仿佛挂着新摘的露珠,越发招惹才熄灭不久的焦渴。

  「你又不是顶级超跑,下个订就等着提车了?」

  如果一定要打比方,在岳寒心里,女孩绝对归属「顶级」,还得是有钱也未必够资格拥有的那种。不过,这个比方他打的不是稀缺程度,而是驾驶体验。

  可依姑娘美目流波只停了一瞬,却仿佛把什么都读懂了:「你这个下订的,难道不比订不到的幸福啊?更何况,你还能天天试车呢!」

  「H了,就是这个调调!」岳寒禁不住暗暗叫好。

  虽说从不肯承认自己的闷骚属性,可那种差一点儿就说破的骚情,被准确无误递到心坎儿上的满足,还是让他笑得有点儿忘乎所以。

  而这对可依来说,简直可以换着花样儿信手拈来,就更让他受宠若惊加喜出望外了:

  「不试我还不知道你这小跑车这么有劲儿呢!就是这越试……越觉得耗油量「蹭蹭」往上蹿,是咋回事儿呢?」

  「啊呸!」

  可依猛的扭头,把丝滑发丝甩成个小披风,红扑扑的明媚俏脸分明在憋笑,故意红口白牙的念着:

  「试不起可别勉强哈!有的是人排队等着呢!」话没说完自己先绷不住,慌忙转回头去,「嗤」的一声双肩耸动,对着镜子笑成了一朵娇花。

  「等着订,还是等着试啊?」

  这一句,只在脑子里打了个转,没问出口。

  这种容易烧糊脸皮的话,只有二东那样的粗鲁汉子才会猛劲儿往破了说。他只需把美人对镜梳妆的背影定格下来,收藏进装帧精美的晨光记忆,就足够心满意足了。

  自打跟可依出双入对,成了真正意义上的男女朋友,他明显觉得自己变笨了。

  以前的女友,每天跟他欲言又止的时候很多,脑子里装的其实更多,可只要她开个头,他都能轻而易举的猜到对方的真实想法。

  现如今的可依姑娘,两只大眼睛干净得像雨过天晴的玻璃窗。

  不管开心还是沮丧,欢欣抑或郁闷,她都以富丽堂皇的色调,千娇百媚的风情,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他面前,务求直抒胸臆,绝不拐弯抹角。

  按说,这份肝胆相照一般的坦荡足以惹人敬佩,发生在一个热情又美丽的女郎身上,实在是再喜闻乐见不过了。对于不善心机世故的岳寒来说,更是可遇而不可求的自在轻松。

  然而在有些情形下,他却开始觉得要听懂她究竟在说什么,似乎并不容易做到。

  比如刚刚这句,明显是顺水推舟打情骂俏的玩笑话,可只要稍一琢磨,就莫名其妙的变得亦真亦假,模棱两可了似的。

  怪只怪,她实在……太扎眼了!

  ――那是女孩第一次走进小店时给他留下的印象。对一个喜欢安静的轻度宅男来说,无异于凭空降临一枚尤物级核弹。

  接下来的日子里,她的光芒不仅未曾在日复一日的交往中慢慢消退,反而随着逐渐加深的了解变得越发热力十足。

  不过,这在岳寒遗世独立的认知里,还算不上打破藩篱,标新立异。

  不要说家世背景,才情品貌,光凭可依姑娘一身无处安放的热情,二十四小时在线的笑语嫣然,就足以令多少追求者似傻若狂如痴如醉了。

  说到底,这些都属于自然现象。并不久远的学生时代,他自己也曾被当成校草,所有怀春少女的偶像,每个抛头露面的场合都会被荷尔蒙催动的欢呼声簇拥。

  报以善意的微笑是最起码的修养和必须的礼貌,但要说为之沾沾自喜心旌摇荡,不好意思,臣妾实在做不到。

  真正让岳寒感到茫然无措甚至有点儿惴惴不安的,与其说是女朋友――现在应该叫未婚妻――的热情与娇媚,不如说是自己心安理得的享受。

  小护士罗薇搬走后,可依连商量都省了,直接把他安顿到了那张简洁舒适的大床上。每天出双入对,小夫妻的日子就这么顺理成章的过上了。

  订婚是老妈的提议。兴高采烈的发请帖订酒店,桩桩件件大小事务几乎都由可依少奶奶一手操办。后来岳老板插手,她才喜出望外手忙脚乱的重发喜帖。

  有一个不等不靠,不骄不躁,积极主动,精明强干的好媳妇儿,凡事都打理得头头是道,井井有条,有什么问题么?

  没有。

  即便是在办公室里全公司百十道目光的监督下,被可依大总管公事公办的安排任务时,偶尔预期了一个特别的微笑却不可得,岳公子也能保持平和淡定的心境。

  因为大多数时候,她其实已经感觉到了,甚至过不了多久就会找个机会补偿给他一个轻飘飘的,飒烈有余柔情怯怯的私密眼神。

  而按他的性格,其实更容易适应同一个战壕里默契战友般的相处模式,并享受其中。

  「你们俩,真的挺投契的。」

  不记得是哪一次午休时间喝咖啡的时候,唐卉这样评价。岳寒跟女朋友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目光里收获意料之中的认同。

  只不过在一切都仿佛理所应当顺风顺水的日子里,有一个问题仍会是不是的跳出来,不容忽视的打扰他的心绪:

  「跟前男友一起,她也是这样的么?」

  不要误会,岳寒比谁都明白,自己没得直男癌那种绝症,更不是八卦体质,嗅觉天生敏感的追随别人的隐私。

  按他自己的理解,反而是因为这样的日子太「投契」,太和谐,太完美了。他们甚至一次有记忆的争吵都不曾发生过。

  这世间,真的有志同道合同时又情投意合的伴侣么?有从来不吵架,举案齐眉一直到老的夫妻么?至少,岳寒并不觉得自己能够做到无可挑剔的程度。

  太过美好的东西,往往会让人觉得不够真实。

  「他们肯定是吵过的,不然也不会分手吧?」关于可依的从前,除了在婧主子那里打探到那么一鳞半爪,无关痛痒的,其他只能靠猜。

  不过这不是重点。

  如果矛盾是或多或少都客观存在的,却一直没有发生,而且自己还毫无察觉,那么,没有暴露出来的原因,要么是时候未到,要么就是对方一直在隐忍。

  就像……就像董永遇到了七仙女,许仙娶回了白娘子,就像……缘分!

  那枚所谓的「随缘戒」是婧主子送给她的,而她偏偏又戴着它走进了自己的小店。姑且把这些当成缘分的安排,可殊不知,人们最容易相信的是缘起,却往往忽略了缘尽。

  从许哥嘴里听到那个说法之前,岳寒还是存着几分自以为是的洒脱跟骄傲的。

  那时总是困扰他的,是另一种不安。更像个修行未成的浪子,怀着几分玩世不恭的悲悯,生怕自己生性不羁的背影伤了谁的心。

  然而当天晚上做梦,他就发现自己的罐子已经沉到完全潇洒不起来的程度,而之前一直念念不忘的「婧主子」,则变成了一个黄澄澄亮闪闪的金元宝,正有数不清的手朝她伸过去。

  梦醒时分,他仿佛遭遇了一次跨越年龄的人间清醒。

  很明显也很遗憾,没有谁是谈过一次恋爱就成为情场高手的,自己也从来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轻浮材料,反而像是一只幸运的青蛙,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被一罐子月光砸中了脑袋,笨手笨脚的掉进了温水里。

  值得庆幸的是,虽然青蛙不全是王子,可也不全是迟钝的。

  热腾腾的温泉水,动不动就喷一床,香喷喷的美娇娘,一浪就是一晚上,那是诗歌都无法形容的爽。

  他一天比一天渴望,也一天比一天满足。

  他渴望占有她的每一寸肌肤,渴望感受她的每一丝情绪,渴望读懂她的每一件心事,他也满足……满足于更炸裂也更持久的爽,满足于更投入也更真实的幸福。

  是的,自己不是变笨了,变庸俗了,不淡定也不超脱了,而是变得越来越贪心了。

  那些宿命论的鼓噪,当然并不值得相信,可将来毕竟是未知的。

  如果真的会发生什么,有可能改变或者结束现如今的琴瑟和谐,称心美满,他绝不希望在自己必须面对的关口上,能做的只是从懵懂无知变成惊慌失措。

  没错,他害怕有朝一日,自己真的会惊慌失措。

  七仙女会被接走……白娘子只不过是来报恩的……而到了那一天,自己的「存钱罐」已经沉到根本背不动,谁也追不上,唤不回。

  「呵呵!这就叫患得患失吧?」

  这是在订婚礼上,岳寒才猛然想起来的成语。也是这个成语提醒了他,心安理得的享受当下是不够的,远远不够。

  既然女朋友升格成了未婚妻,自己当然也该尽快适应未婚夫的角色。诸如「你有几个前男友」这样的问题问起来也必须理直气壮。

  当然了,这「前女友」嘛……也不是不能有,就是……啧啧啧……

  思想的马车没深没浅,再次闯入刚刚偷窥过的画面。岳寒的脸上好色拉住好奇的小手,比重明显压过了温润如玉的性本善量。

  仅凭床上的疯癫程度,也足以判定那丫头的性取向多么纯粹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是个双性恋,自己也算不上吃亏。

  嗯!最多算是有人天赋异禀,跨越平行宇宙偷占了点儿便宜而已。岳公子再精打细算,也从没想过跟女人争风吃醋。

  让他心尖儿都跟着痒痒的,其实是那惊鸿一瞥间,秦爷无比乖顺服帖的体态,刹那惊羞懵懂的表情。

  平时她们俩在会议桌上唇枪舌剑拳来腿往的斗法,从来都是当面锣对面鼓谁也不服谁,几乎一次也没琴瑟和谐过,怎么忽然窗帘一拉,就……

  香艳是够香艳的,而且还透着一种类似罂粟花般挑战禁忌的美感。关键自己这个硬邦邦的未婚夫每次亲亲都难以抵挡那双大眼睛饱和式无差别攻击,凭什么她就能让那丫头羞答答的玫瑰静悄悄的开?

  「不管怎样,她毕竟是个女人啊!」

  岳寒比谁都明白,在这个感叹句里,女人的含义远远超出了性别的生物学区分。自打第一眼看见这位传闻中不仅红杏出墙还要珠胎暗结的风流嫂子,那两个字里蕴涵的真意就像埋了十八年的女儿红,不能喝,只能品了。

  按说,自个儿老妈就是万里挑一的旷世美人,从小跟着她台上台下的转悠,什么样的漂亮姐姐没见过?本不该像一嘟噜山药蛋似的,但凡看见个奶子屁股的就一惊一乍。

  然而,那几天的行程结束之后,他还是总结出了两句自认为比君子好逑还深刻的话,那就是:

  「我TM长这么大,根本不知道啥叫女人。就算以前亲口吃过,也不能证明你TM就一定认识奶子!」

  没错,奶子!

  不是乳房,不是胸部,更不是波波大咂花妞妞之类的诨名儿,是奶子!在翻出初中用过的现代汉语词典之前,他无比振奋信心十足的锁定了这个称谓。

  不能叫别的,只能叫奶子!大奶子!两只大奶子!

  H!实在是太TM有女人味儿了!

  不管在别人听来多么粗俗,多么流里流气不上档次,长在她身上,再被恶狠狠的叫出来,就着魔似的多了一份简洁明快美感,直击灵魂的魅惑。

  那两只奶子有多么漂亮,她的降临就有多么震撼。

  震撼到只要她愿意,把人类全体雄性的上进心和使命感拉高一到两个档次,比吃一张大饼卷牛肉都轻松。如果把新闻联播的主持人让贤于她,社会主义初级阶段恐怕上个世纪就已经提前过渡了!

  从心生景仰到欲火中烧,那段时间,连春梦都像走火入魔搬被烧得支离破碎,甚至自甘堕落到了偷人家奶罩的程度。

  果然不负有心人的是,自从得了「婧主子」的诨号,好嫂子的变化就一天都没停过。

  从始现于众人之前的楚楚动人,到歪在自家男人怀里讨酒喝的娇憨可爱,从如约拍照那天朱唇被偷的羞恼,坚辞婉受的矜持,到充当说客那天抿着香浓的咖啡情真意切,知心姐姐般的洞若观火,她每一面的变化都是肉眼可见的。

  她面皮儿羞涩,内心却不能说不够勇敢,她天性练达,却丝毫无损那一段婉谢虚迎的酥曼风情。

  后来,终于因缘际会的演上了婧主子,她就更加一发不可收拾了。

  也是在同一个屋檐下讨生活的日子越来越多之后,岳寒才不无感慨的意识到,她的美并非毫不自知的始于天然,却总能带给人返璞归真的愉悦与鼓励,看似危机暗藏的诱惑,等你扎着胆子靠近了才明白,纵使风情万种也能收放自如。

  她是天真的,却也不无心机,她诚然是善良的,却比谁都爱捉弄人。

  可依说她们在一个办公室坐对面的时候,她就得过且过不务正业。岳寒曾一度以为,那是枯燥的行政工作根本调动不起她的热情。现在丢了铁饭碗投身新媒体的伟大事业,自然会撸起袖子大展拳脚。

  然鹅几个月下来,并没见谁变身白骨精英。

  她仿佛真的把自己活成了婧主子,养尊处优惯了,对事业的关注远远不及每天都不重样的精致妆容,就好像随时都会被召唤去觐见君王,讨得龙颜大悦一样。

  公司副总担纲当家花旦,的确没有什么比这更能鼓舞士气的了。可给人的感觉,就是跟商业文化和职场奋斗之类的正能量三观不沾边儿。

  祁副总除了拍摄和开会之外的日常,就是身姿优雅的坐在独立办公室里刷手机。偌大个老板台上,几乎连一根笔的影子都看不到。如果说存在什么事能让婧主子变得行色匆匆,那恐怕就只有喂奶了。

  然而,即便知道这个秘密的不在少数,没人举报不说,居然有那好事儿的,按时在固定位置摆好手机,把波涛起伏的幅度用视频记录下来,形成图表,借以分析「小阿哥」每一餐的伙食标准!

  岳寒可是亲眼见识过现场直播的,当时还有个御用画师假装疯魔的作记录,直让人担心他鼻血喷在画纸上。

  对同事们潜心钻研的热情虽有些不屑一顾,却也理解万岁,让他倍感无奈的,终究是一直找不到为那对大奶子的不务正业平反正名的有力证据。

  所幸,调集了公司精锐倾情打造的大型穿越爆笑惊悚火辣网络神经短剧《婧主子出宫之后》自从上线就一路飙红,祁副总的知名度火线蹿升,愣是占据了公司各项业绩的头把交椅。

  「扭扭屁股就能挣钱的时代,就是好啊!」

  不管可依大总管怎么阴阳怪气,每天都在疯涨的粉丝,每个月都在创纪录的业绩指标是不会骗人的。大家的辛苦是人家扭屁股才变得立竿见影的,不务正业的标签儿被真金白银的硬道理扯得稀碎。

  岳寒甚至有理由怀疑,「与卉」开创之初,唐总理是否就因为看好那对大奶子才拉她的好闺蜜入伙的。

  她的眼眸,是士气的源泉,她的笑脸,是冲锋的号角,她那睥睨天下的大奶子,更是装满雄心壮志的炸药包!

  确实,有点儿玄幻了,可现实摆在那,怎么能让人不由衷感慨呢?至少在这个人头攒动的办公区里没人会怀疑,只要婧主子振臂一呼,说今晚通宵加班,所有人都会毫不犹豫的积极响应。

  这,就叫魅力!

  那么,有没有人预见到,这个号称穿越而来的妖孽,有一天会张开魔爪,露出獠牙,有恃无恐的把一只穿着红裙子的小白羊按在老板台上呢?

  说实在的,只要是个爷们儿就不可能不希望那只小白羊就是自己,岳公子也不可能例外。

  偷窥到那一幕,虽然大吃一惊,他其实并不过分诧异。

  如今的婧主子,可早就不是那个坐在山坡上手足无措,把脸羞得差点儿埋进两腿之间的小姐姐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反正不论戏里戏外,总能在她身上感受到一丝莫可名状的危险气息,靠得太近,抑或盯得太久,都会血压升高,呼吸不畅。

  这种压力,从未跟第三人印证过,可他还是可以由此确定一件事。

  那就是,在不堪回溯的日月交替中,外人无从窥探的朝朝暮暮里,一定发生了什么。或者存在着一个特别强大的力量,正无时无刻无声无息的改变着她身上的气场,替她的媚骨天成舒筋活血保驾护航?

  究竟是什么,对并不鲁钝的岳公子来说,已然呼之欲出。只不过直觉告诉他,以他的阅历,还无法让自己心悦诚服的相信罢了。

  正无法自拔的发梦,忽觉前方光线一暗,一缕熟悉的暗香爬上鼻尖。

  「喂!摸鱼呢?」

  「你难道没听说,水至清则无鱼么?」

  打量着那一身利落又不失妩媚的粉色裙装,岳寒莫名就想跟她慢条斯理的讲话:「有你这么精明的大管家在,我担心咱们公司这个小水泡子,早晚都得被榨干。」

  「就是啊!岳寒,多管管你媳妇儿。」立马有人跟着起哄。

  「诶!我怎么觉得,最容易被榨干的那个就是你啊,岳寒?」

  得!起哄的人里照样藏龙卧虎。话音未落,更多的声音此起彼伏:「是啊岳寒,我觉得你今儿个就有点儿干……」

  「岳寒,为了公司的未来,我们都巴不得被榨干呢!哈哈哈……」

  「你可拉倒吧!人家要榨也挑咱们岳公子这样温润如玉的,就你?整个儿一骨瘦如柴,还不得沾火就着啊?」

  「哈哈哈哈……」

  「切!我沾火就着?那您这脑满肠肥的就更得加小心啦!好么,回头崩身上一火星子……滋啦――砰!那还不炸得跟一锅卤煮似的?哈哈哈……」

  一时间办公室里热闹得跟德云社似的。岳寒早跟这帮家伙混得烂熟,脸上居然不红不白,靠在椅子里望着那丫头,跟着大伙儿的节奏一块儿哈哈。

  凭秦爷的道行,当然不可能忍气吞声,更不至于惊慌失措,不过,毕竟还是个没过门儿的小媳妇儿,一张俏脸红得像过油的朝天椒。

  「瞧你们那点儿出息!」

  秦爷的小嗓子并不尖亢,却把所有的嘈杂都压了下去,「又是干柴又是下水的,准备挺齐全啊?下过厨吗?知道啥叫火候吗?还卤煮!还榨干!喂猫的小鱼干儿么?我看你们这帮绿豆芽儿啊!哼!连正经烤鱼片儿都没吃过吧?」

  一连串的超纲词汇被机关炮似的小嘴突突到每个人的脸上,整个办公室都给整不会了。就在这时,一个婀娜到了化境的身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婧主子扶着悬在腰臀之下的精美包包边走边朝这边望过来,头颈蓦的微微一摆,脚步未停,却动人心魄的笑了。

  正值所有的雄性都在分析婧主子笑给自己看的可能性,不计成本的消耗着算力,秦爷扶住了岳寒的显示器:

  「喂!我俩先走了,没给你请假,好好摸你的鱼吧!记得哦!晚上别迟到。」说完,一阵风似的冲向门口。

  两位奶奶的背影还没完全消失,周遭的窃窃私语就安耐不住了。

  「喂!干柴兄,你咋成小鱼干儿了?」

  「对啊!小鱼干儿是什么梗啊?我TM光知道个豆芽菜……」

  「豆芽菜谁TM不知道啊?关键是烤鱼片儿,还得是正经烤鱼片儿……」

  「一帮蠢材!没听见刚刚还嘱咐好好摸鱼呢么?烤鱼片儿夹豆芽菜……嘿嘿……那不正好是一对儿么?非得让人家明说是驴肉夹火烧啊?啥也不是!」

  「哥,牵强了吧?武器霸气刘三吾妖气!」

  「牵不牵强关你屁事,又没让你摸鱼!干活干活……」

  「不是……应该是火烧夹驴肉吧?」

  「滚!」

  岳寒哑然失笑不予理会,默不作声的拿起手机,准备把之前婧主子发过来却没机会当面请教的创意仔细研究一下,竟然发现有一个未接来电,还有个未读的微信,而且两个渠道通往同一个人――二东。

  「兄弟,在哪儿呢?」

  「公司。东哥什么事?」岳寒尽量简洁的回复。

  平时两人都是直接通话,极少在微信上打字沟通,用二东的话说,眉来眼去,像偷汉子搞破鞋似的,别扭。

  能进入这个许博为核心的朋友圈儿,最早还是二东介绍的。

  别看「东哥」看上去大大咧咧,风风火火,其实粗中有细。单从他酷爱钓鱼这一条就可见一斑,甚至某些时候,颇有点儿心有猛虎细嗅蔷薇的魔怔意味。

  798,同样是「东哥」没事就喜欢逛一逛的地方,尤其对那些花了心思精雕细琢的小物件儿情有独钟。

  凑巧,岳寒店里的东西有一半都是自己手工制作,两个人就此相识,逐渐熟悉。

  更凑巧,许博公司有个小小的设计项目招标,二东一副古道热肠,从中极力推荐,不光让兄弟赚了笔小钱,还认识了一票新朋友。

  只是没成想,大哥的团队还没来得及重用,先被大嫂挖了墙角,二东也经常拿这件事调侃她,说女人的手段就是高明,小鸡巴被拴得牢牢的。

  同样订过婚的东哥,鸡巴如何被小警花拴牢的内情,岳寒并不真正了解,只从可依阴阳怪气的吐槽中大概猜了个七七八八。

  二东的信息再次发来:「我到你们公司楼下了,下来坐会儿?」

  「好!」

  岳寒当然能领会东哥不肯上楼的顾忌,再说眼看要到饭点儿了,痛快回了一个字就赶紧下楼。楼下新开了一家泰国菜馆听说不错,正好先请东哥尝尝新。

  然而到了楼下,二东却推说没时间,两人进了星巴克,点了两杯咖啡。

  「怎么样,预备老公都当上了,小日子不错吧?」咖啡的苦味儿压不住高大男人一脸的艳羡。

  岳寒听他先说赶时间,坐下了又拉家常,倍感纳闷儿,笑了笑说:「东哥,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你个臭小子!」

  二东把嘴一咧,尴尬的笑骂:「跟那个小辣椒混久了,也学着说话不TM拐弯儿啦!」

  岳寒忽然想起当初二东对可依也有那一层意思,「小辣椒」的称呼,也只有他在一直叫,莫名觉得有些不自在起来:

  「不是你说的没时间么,合着就是想给我省钱啊?」说着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TM大别墅里办婚礼,还用得着省钱?你爸教你的?艰苦朴素还是忆苦思甜啊?」二东的嗓门儿有点儿大,把周围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岳寒听他提起父亲,勉强一笑,嘟哝一句:「少跟我提他哈!我跟他可没什么交情。」

  二东大眼珠子在他脸上转了又转,凑近了问:「怎么着,还结一辈子仇了?爷儿俩能有多大仇啊?」

  岳寒沉默了。

  要说苦大仇深,确实还不至于,可如果开个大PARTY,放一场烟花就能让十几年的隔阂冰消瓦解,你好我也好,也等于痴人说梦。

  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不久,父母就离婚了。对于一个大男孩来说,变故来得毫无预兆,却也早在预料之中。毕竟两个人早出晚归各忙各的,已经好几年了。

  悲欢离合本是人间常态,这个道理不用谁教,他更是比一般孩子都懂得早。可若说真把一切都看得开,几乎没人能做到。

  从最初基于理性的淡然接受到第一缕怨恨的滋生,不过是一夜之间的事――他发现母亲在偷偷的哭。

  隔着门缝看去,晨曦洒在一件宽袍大袖的戏服上,高高绾起的长发正在散落,铺满雪白的衣领,母亲的身躯在微微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一场剧烈耗费体力的排练。

  他以为她只是像往常一样晨起练功,直到视线滑过她的脸,那莹润巧致的下巴上挂着一颗亮晶晶的水珠。

  起初,由于光线的关系,只能看见美丽的面部轮廓,直到她听到动静转了过来,他才发现,两行泪痕明晃晃的挂在那张美轮美奂的面颊上,满眼皆是无助与悲戚。

  悄无声息的退回房间,躲进被子里装睡,不久就听见母亲进来探视,临走时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

  从那个早晨开始,岳寒就不敢再看母亲练功了。

  她已经不再年轻,越是挥汗如雨,气喘吁吁,眼神里就越会透出幽怨、失落甚至绝望的神色,看一眼,心都会疼一下。

  也是从那个早晨开始,他就恨上了父亲。

  不是长不大不懂事,也不是想不通不肯理解,那种怨恨与日俱增的背后只有一个简单而朴素的道理:

  不管因为什么,谁伤了她的心,他就恨谁!

  怎么也没想到的是,执拗而笃定的立场终究无法阻拦那个真相在他面前残忍的展开。

  上了大学开始住校,不过岳寒害怕母亲一个人孤单,隔三差五就会回家住一晚。半年之后,大院儿举办元旦联欢晚会,有母亲参演的节目,他当然赶回去捧场。不想突然坏肚子,就在大院儿礼堂后面的厕所里,听到了一段对话:

  「……瞎鸡巴扯!你TM听谁说的?」

  「别管听谁说的,就问你信不信!」

  「林团?别逗了,那可是林黛玉……多骄傲啊!冯副Z委那个老色鬼见了她都毕恭毕敬的,不可能吧?」

  「哼!要不说你脑子不好呢!冯大肚子惦记上谁不是手到擒来呀?上次来参加比赛的那个小白鸽儿,进J头天晚上就给睡了……有烟么,来根儿。」

  「就是唱《为了谁》唱得特甜的那个?奶白奶白的?沃H……你TM火也没有,干蹭啊!」

  「可不嘛!我听说,那小白鸽还是N京J区一个中J的亲闺女呢!只要是块肥肉,就没有他不敢叼的。」

  「你这么一说,可也是啊!咱们林团可比那小白鸽儿……啧啧……带劲儿一万倍!嘿嘿……」

  「咱们总部老CM长知道吧?」

  「就是那个……老八路?」

  「要不,你以为她是怎么那么快就干上团长的?她家老岳也是因为这个才离婚的,当了好几年的活王八……」

  那天晚上回到家,岳寒的屁股还是冰凉的。

  像母亲这样的天姿国色,很容易招人嫉妒,流言蜚语满天飞都毫不稀奇,两个小屁孩儿正是发春的时候,当然专挑狗血的传了,况且他们说的,几乎都是捕风捉影的臆测,根本不足为信。

  可是,那两个小子的下流对话就像复读机一样一遍遍的在脑仁儿里回放,根本停不下来。他恨不得把那些散布谣言的烂舌根揪出来剁碎了烧成灰,却怎么也控制不住中了毒的脑细胞去猜测每个可能背后的细节。

  他不敢去看母亲的眼睛,头发,甚至背影,只好回到学校。

  可是很快又放寒假了。即使她每天忙碌,根本没有多少时间出现在面前,也不行。

  让他受不了的并不是厌恶或者鄙夷之类的负面情绪,而且很奇怪,他不觉得她可恶或者可憎,她还是她,就是她,原来的她。家里处处都是她的影子,他担心自己会控制不住冲进她的房间,检查她的衣柜妆台床垫鞋底,他害怕那种看见什么都疑神疑鬼的状态,他心很慌,会疯的那种。

  没办法,他就每天叫上女朋友出去逛,溜冰,泡网吧,看电影,反正尽量不待在家里。好不容易新的学期开始了,又可以躲出去了,不成想还没到第一个周末,就被他撞上了。

  那天傍晚,他回家是去取一本旧词典的,还没到大院儿侧门就看到母亲上了一辆出租车。以她的级别,平时出入都是专车接送的,怎么突然打车了?

  疑惑立时惊醒了心中藏了好久的那只鬼,毫不犹豫,他也招了一辆出租跟了上去。

  暮色掩护着亮红色的尾灯,缓缓拐进了一个胡同。车速让他预感到了什么,在胡同口就下了车。果然,转过一个很小的弧度,就看见母亲在一所有着苏式红砖小楼的院门前下了车,朝周围扫了一眼,迈上了台阶。

  虽然落日的余晖早已落尽,还是能远远的捕捉到她一身盛装的繁华。

  绾起的发髻下,耳坠摇曳的微光闪烁芳颊,半点红唇引领着一袭曼妙的浓黑,影影绰绰,像一只优雅婀娜的九尾玄狐掠过了持枪的警卫。

  那天晚上,他没有回学校。开着灯,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等着。直到午夜时分,才听到了开门声。

  母亲的动作很轻,卸了妆,换了衣服,才穿着棉布拖鞋来到门前。驻足良久,门还是被推开了。岳寒不敢去看她,望着天花板,整个房间都像在跟着心脏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又是一声幽幽的叹息,灯灭了,轻盈的脚步越来越远。

  从那以后,他再也没觉得心慌过,而且不知为什么,也丝毫感觉不到对母亲的失望或埋怨。他只是在想起父亲的时候多了一层瞧不起,在该怨恨的名单里加了一个……老八路。

  「诶,发什么愣啊?」

  粗声大嗓把岳寒拉了回来,眼睛抬了抬,嘴角的笑意一闪即逝。

  二东的头发有点乱,眼睛里都是血丝,甚至笑起来的时候眼角的皱纹都格外疲惫。很明显,这些天,他一直在渡劫。

  岳公子早已不是头一回面对这种环保课题了,可眼前的男人还是会让他觉得新奇而讽刺。话说,头一个跟他坐下来认真探讨绿帽子问题的就是东哥。

  两个单身狗小弟凑在一块儿拿大哥的感情纠纷说三道四,放不开手脚不说,更显得思想肮脏行为龌龊,没说两句就进行不下去了。

  然而,从当时东哥放落酒杯时丰富而别扭的表情里,岳寒还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的影子。

  若真如那两个小屁孩所说,他也算条汉子,忍了那么多年。可惜,终究还是选择了放弃,而更可惜的是,自己没能亲眼见证他在枷锁里痛苦挣扎的狼狈。当然了,也有可能,他早就看清了形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认输。

  凡事不能一概而论,凡事,也皆在人为。相比之下,眼前这个大个子东哥反而透着性情中人的狂放。

  「东哥,要不,我去隔壁打包几道招牌菜,你带回去跟嫂子一起吃怎么样?」

  二东仿佛被掐住了七寸,微微一怔,脸上的肌肉尴尬的就差挤眉弄眼了。所幸他为人直爽从来不装,嘿嘿笑了两声大手一摆:

  「不用不用,一会儿我自己打包,顺便请你,就是……嘿嘿就是不能陪你了兄弟!」

  岳寒展颜一笑,露出好看的牙齿:「谢谢东哥!知道我们打工的没钱,吃不起大餐。」

  「H!你怎么又来了!」

  「成,咱都不装了。那东哥你说说吧,找我到底啥事儿啊?」

  二东见状还是露出一丝为难,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其实呢,我有个事儿还真有可能得麻烦你们家老爷子。」

  「哦?」岳寒看着他。

  二东目光忽然变冷,慢慢的说:「你俩办婚礼那天不是请了个司仪么,就是那个叫齐欢的,到底什么来头?」



  卷十四:「老公,我要做小的!」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33章:相敬如宾

  揽翠苑,六号楼1801。岳寒赶到老丈人家,刚好五点整。

  来开门的是可依,手上湿漉漉的,把拖鞋扔在地上,歪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白了他一眼:「怎么才来?」

  说完也没等他回话,一边用手臂擦额头的汗,一边颠儿回厨房,「芹菜洗好了,还有什么?啊!打死我也不洗猪大肠……」

  四室两厅的房子,平时就住着老夫少妻,除了定期叫个保洁,连个保姆都没请。每次他来都难免觉得空旷,今天实属例外。

  半开放的宽敞厨房加上餐厅比公司里的会议室还大,此时此刻,里面除了沦落为洗菜工的可依,还有两名美厨娘。

  一个系着橘色碎花围裙,正光着两条艺术品一般精致唯美的手臂在案板上切肉,乃是当家小后妈程归雁。

  而另一个身材高挑,长裙曳地的背影,怎么看也不像厨房里应该有的烟火生物,这会儿正举着两只石棉手套摆出勇斗电烤箱的架势,头上裹的魔法方巾和腰里的圣战围裙都镶嵌着深紫色的符文图案,一看就是价值不菲的正版套装。

  虽看不见正脸儿,却百分百确定是那个无论从哪边论辈分都得喊声莫阿姨的大妖精。

  就此时此刻的平均颜值来说,这间厨房的操作台,已经完全可以碾压巴黎春季时装周的T台了。

  不过,貌似还差一位。

  岳寒在空无一人的客厅里扫视一圈儿,视线停在半掩着的书房门口。还没等他迈步,门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出现在门里。

  女孩头发俏皮的盘在脑后,艳丽的红唇鲜润饱满,黑色的包身裙虽然秀出玲珑浮凸的曲线,努力宣誓着成熟,却把腰身裹得更加纤细高挑。浑身上下只有脚上印着卡通图案的短袜暴露了二八未满的豆蔻年华。

  「谷丽古黎?」

  谷丽古黎等他从头到脚把自己打量了一遍才嘟了嘟嘴:「我是跟我干妈过来玩玩的。」说完下巴一抬,不再看他,旁若无人的走进了客厅,举止优雅的嗑起了瓜子。

  岳寒把女孩的小心机和小幽怨全都看在眼里,却无可奈何只能暗叫命苦。

  订婚礼后,那个凶巴巴叫喳喳的小师妹就消失了,一有机会就举着一双楚楚可怜的大眼睛不远不近若即若离的看他,别提多揪心了。

  岳寒也不是不想过去送个抱抱,好言安慰走一波,可这位小姑奶奶所谋者大,再怎么哄也是治标不治本,一个不小心再给惹哭了反而难以收场,索性狠狠心,自顾自的走进书房。

  秦老爷子的书斋虽没挂匾额,却别具文人气象。房间本来不小,四壁几乎全是直通天花板的书架,除了窗下一张不起眼的单人木床,剩下的大部分地方,都被一张形状并不规则的宽大书案霸占了。

  那张木床上铺盖枕头叠放整齐,干净又舒适,日常起居的痕迹一目了然。

  按可依的说法,老爷子当了好几年的新郎官儿,一次洞房都还没入过,再加上平时工作繁忙,下榻这里的机会怕是远多过卧室,被「欺负」得忍气吞声可怜巴巴。

  「……这种感觉,是不是古人说的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一次私密探讨中,岳寒放飞了畅想。

  「相敬你二大爷个如宾!」

  可依依偎在他怀里,顺手就掐在肚皮上,忽然抬起头来,媚眼如钩:「要不咱们俩以后也如宾个试试,看看好不好玩儿?」

  即便竹林隐士也大多向往庙堂。

  虽然老夫少妻,却不能品尝人间欢乐,其中微妙难言的莫可奈何,岳寒当然并非无从体察。美则美矣,不能尽善的慨叹,终究禁不住女孩火辣辣的逼视,一把按住她的头:

  「休想!你就乖乖当我的小母狗吧哈!我可恨不得夜夜笙歌呢!相敬如宾有啥意思,咱们还是玩儿从此君王不早朝吧!哈哈哈……」

  后来,形势出现了转机,岳寒还亲自参加了那个异想天开的计划。

  每个环节都像彩排过似的,出乎意料的顺利。

  当时他坐在「监控室」的隔壁,无比清晰的听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痛哭宣泄,才明白所谓的相敬如宾有多么荒唐可笑。

  「岳寒来啦!」

  秦老爷子的书桌,无论体积还是气派都堪比龙书案,而且还要比寻常款式略高一些。据说,那是比照手术台的高度定制的。

  闲暇的时候,老人喜欢就像现在这样,站立着临摹国画。一方面当然是因为喜欢,另一方面则是为了锻炼手眼体力,保持手术刀一样犀利而稳定的状态。

  岳寒答应一声,见老人正专注于笔下的一幅工笔荷花,便不再多话。这一闭嘴,注意力仿若长江逝水,不由自主被趴伏在桌案对面的那只妖孽吸了过去。

  没错,就是多宽敞的厨房都容不下的那个。可依背地里都叫祁大奶。

  早上,她还穿着深灰色的西服裙套装,柔亮丝滑的真丝衬衣虽然难掩浮凸,却毕竟撑持着高雅知性的气场,不至于让人过分想入非非。

  而此刻,居然从头到脚的换了一身打扮。

  一条深蓝作底,洒满粉紫色碎花的连衣裙交襟缠裹,狐腰紧绷,拥挤的奶脯在深V的领口里还算老实,可那一线诱人以死的沟壑距离老人笔下的妖娆花瓣已经不足一尺。

  她正笑吟吟的看秦老爷子画画儿,大半个身子都趴在桌沿儿上。因极力凑近,身下的那个皮墩子根本不够高,干脆一个膝盖跪在上面,可这样一来,高度是够到了,屁股也撅了起来。

  碎花裙摆长不及膝,被圆滚丰饶的臀股一撑,密匝匝的荷叶边儿炸散开来,少女感立马爆棚。再加上裙下裸露着笔直健美的长腿,细滑清甜的肌肤,裙角搭接处一抹幽深的腴润若隐若现,简直完美的诠释了纯真与妖冶是怎样集于一身的。

  似乎发觉了某人不怎么老实的目光,祁大奶瞥了他一眼,嘴角微微一勾,却并未给他留出打招呼的空隙,而是举着撑在桌面的小臂,盯着老人作画的手跃跃欲试:

  「嘻嘻,我还是不敢,怕你画坏了!」

  秦郅夫方正的大脸上展露慈祥,更不缺一丝在晚辈面前卖弄的谐谑:「这幅俞致贞的荷花,我临了少说也有上百次了,坏了怕什么,从头再来嘛!」

  「那――我可要来咯!」祁婧抬起胳膊停在空中,翻了一眼老爷子。

  「呵呵!只要你别碰我这只胳膊,就是在桌上放一颗手榴弹,我也一笔都不会错。」秦老爷子笑容可掬,说话时笔下不停,本就高大魁梧的身体更是稳如泰山。

  岳寒大概猜到两人在玩儿什么把戏,饶有兴致的隔岸观火。

  只见祁婧先是伸手假装去抓毛笔,发现没用之后又去眼前挥舞,想要扰乱老爷子的视线。可惜,秦一刀功力深厚,就跟没看见一样,连躲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既然虚张声势这招不行,祁大奶眼珠一转,撅起嘴巴凑近老人作画的手,开始轻轻的吹气。

  她今天的唇彩是亚光的海棠红,鲜活饱满的唇瓣上透出薄烟似的淡紫,仿佛浸润着妖媚难言的魔力。 可眼见着老爷子手臂上的汗毛都被吹了起来,依然故我纹丝不动,反而把那张花骨朵似的嘴巴给累喘了。

  祁婧明显不服气,思虑片刻歪着脑袋问:「不碰你这条胳膊就行?」

  秦郅夫「嗯」了一声,边点头边神情专注的描着一片花瓣,笔尖儿灵动顺滑,片刻之间,轮廓已基本成形。

  这时的祁婧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却根本没留意画画儿的手,舒展着腰身几乎趴上了桌子,忽然发出一声娇笑,迅速伸出的胳膊居然隔着书案去够老爷子腋下。

  「挠痒痒?够下流!」

  岳寒不由暗叹婧主子的刁钻到了哪里都不认生。可惜下一秒,祁大奶的指尖还没碰到老人衣角,手腕就被一把抓住了。

  「想偷袭?嘿嘿!我是老了,可还没老到连你个小丫头都对付不了。」秦郅夫身架扎得四平八稳,说话也不紧不慢,硬是画完了最后一笔才不着调的笑望贼人。

  祁婧半个身子探在桌子上方,挣扎了好几下都无法脱困,急得俏脸微红:

  「你说的,只要不碰胳膊就行,我也没碰你胳膊啊!」争辩中,一对大奶子随着身体扭动微微摇颤,看得人直发晕。

  「婧姐,哪有你这样耍赖的?秦伯伯手里拿的要是手术刀,还不得闹出人命啊?」岳寒觉得自己这回怎么都得站在未来老丈人这头儿。

  秦郅夫微微一笑松开手,继续描那朵荷花。祁婧双手撑着桌沿儿扭过身子,狠狠剜了岳寒一眼:

  「怎么哪儿都有你呀?我要是个小护士,先给你打一针哑巴药!」

  正顶嘴,「啪嗒」一声轻响,跪着的那只脚上的拖鞋掉了,露出一只肉乎乎的小脚,粉橘色的掌心怕还没有巴掌大。

  「像她这样身量高挑的女子,怎会有这样一双小脚?竟然比她的还……可爱!」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岳公子不禁叹为观止。

  冷不丁回神抬起眼睛,正对上婧主子的目光小锥子似的扎了他一下。下意识的躲闪开去,余光刚好跟桌子对面投过来的一瞥撞个正着,连忙各自回归本阵。

  所幸婧主子没工夫搭理他,迅速穿回拖鞋,仍去看秦老爷子画画儿:

  「我知道了老爷子,咱们不带动粗的哈!要是把您摔一跤,画儿肯定是画不成,我这罪过也就大了。要不咱们这样,我不使劲儿,您也不许挡我,躲我,要是还能八风不动,我就服您!」

  「没问题呀!」秦郅夫的画笔依然勾描着淡定从容,只是斑白的鬓角连着巨大的耳廓微微泛红。

  祁婧煞有介事的端详他半晌,又盯着画笔看了好一会儿才凑近了说:「那这回我可真来了哦!您可不许抓我,也不许躲!」

  秦郅夫停下画笔,抬头看了一眼身前的美娇娘,稍带疑惑的目光不再那么托底,可毕竟话已经说出去了,微笑着点了点头,继续完成那朵荷花的最后几笔。

  就在他开始勾画最长最细的一根线条时,祁婧明眸暗撩,轻咬樱唇,从桌上
拈起了一支刚用过的毛笔。

  岳寒暗叫一声不好,那笔尖儿已经在鲜红的颜料盒里蘸过,下一秒便高高举
起,朝着老爷子的眉心点去。一边点,还一边笑:

  「咯咯……不许躲!不要怕!要乖――很快就好了!咯咯咯……」

  秦老爷子那定力是真的过关,愣是不急不恼不骄不躁,眼睁睁的被祁大奶在额头上画了一朵小小红梅!也亏她机关算尽,那一笔荷花实在是太细太长了,中间绝不能断,既不能分神吹胡子也没机会瞪眼睛。

  「老爷子,这叫梅花妆!您照照镜子,可好看了,咯咯咯……」

  婧主子阴谋得逞把毛笔一丢,及时退步抽身,捂着嘴巴笑弯了腰,「得嘞,您慢慢儿修炼,我就不陪着您了!」说完,翩然转身,扭着秧歌逃之夭夭。

  岳寒在一旁看得不知该忍俊不禁还是瞠目结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爷儿俩一共也没见过几回面,怎么就能玩得这么没大没小老少咸宜。

  到底是人间大道的堕落还是妖界秩序的回归?自己在办公室爬格子这一下午,究竟发生了什么?

  怀疑人生的同时,岳佳婿并未缺了眼色,连忙抽了几张纸巾给未来老丈人递了过去。秦郅夫健康的肤色看不出脸红,接过纸巾边擦边自嘲:

  「这丫头,到底什么来头?别是吃心眼儿长大的吧!」

  「闹了半天您不知道啊?我还以为早跟您混熟了呢!」

  岳寒顺着老爷子话头儿开启了吐槽模式,「我们都叫婧主子,平时在公司,幺蛾子最多的就是她了……」

  赔老人聊了一会天儿,从书房出来,餐厅的方向已经飘起了饭菜香。而房子的另一端,阳台上的两张舒服的藤椅里,则并排坐着一大一小两个美人,不知聊着什么。

  谷丽古黎在「祁姐姐」跟前还是有话说的。

  岳寒感到一丝安慰却不敢多看,装做若无其事的往厨房那边走,奈何是祸躲不过,背后忽然追来一声呼唤:

  「那小猴崽子,过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叫谁呢这是?还我们?还小猴崽子?这婧主子的瘾还没过够,就惦记上两宫皇太后的排场了!

  无奈岳公子从来温润如玉,在女士面前当然不能有失绅士风度,无比顺滑的来了个180度转身走过去,隔着老远坐进了一张单人沙发。

  「谁叫你坐下了?」

  屁股还没坐实,婧主子手里的瓜子往盘子里一扔,眼睛就立了起来。

  除了拍段子需要,岳寒还没见她真朝自个儿没头没脑的撒过泼。正懵逼,却瞥见那沉甸甸的奶子下面,有一根手指向上连连勾动,只好又站了起来。

  「这怎么话儿说的婧主子,合着我犯了哪条王法,连坐都不能坐啦?」鉴于旁边扑闪这另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岳寒的语气中明显带着犯上的衅意。

  「你……就是那个岳寒?」婧主子眼皮也没抬一下,端起了茶杯。

  没等岳寒的鼻子被气歪,已经有个丫头把瓜子皮儿喷出去老远,一边擦口水一边眉开眼笑的望着她的祁姐姐。

  岳寒见她难得展颜,忽觉心怀一畅,索性配合到底,垂首侍立:「回主子,小的是叫这个名儿。」

  「岳寒,你还不知罪么?」「咔」的一声,茶杯顿在桌面上,幸好里面的茶水已经被喝干了。

  岳寒装做一哆嗦,台词信口拈来:「小的不知所犯何罪!主子可别冤枉了小的。」

  「冤枉?我呸――」

  婧主子差点儿把瓜子皮儿吐他脸上,伸手一指旁边正捂着嘴直打颤的女孩,「这位谷丽古黎小格格可都告诉我了,她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欺负她?」

  「我……我哪有啊?」

  岳寒没想到她在这儿堵着自个儿,死活都演不下去了,一边嘟哝一边忍不住瞥向谷丽古黎。那丫头也像给谁点了穴,大眼睛「咕噜咕噜」满天花板乱转,巴掌大的小脸红得像偷喝了桃花酿。

  「没欺负她?没欺负她你怎么不跟她玩儿了,还总是爱答不理的?」婧主子义正辞严。

  「我……真没有……」

  岳寒把莎士比亚全集都背了一遍,也没找到一句冠冕堂皇的说辞,更不明白这位奶奶今儿个为啥非要把明摆着的事拎出来公事公办,逼得自己跟个大怨种似的左右为难。

  没成想有人越演越疯魔,故意压着的嗓子里隐现雷霆:「没有?本宫都看见了,还敢狡辩,给我跪下!」

  这下不仅岳寒给整不会了,就连谷丽古黎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盯着玉树临风的岳家小哥哥。

  「嗯――?」

  雌威凛凛,仿若河东狮在呲牙,小姑娘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可接下来的一幕却足以令她终身难忘――她心爱的好师哥,平时潇洒得大鼻涕冒泡帅得小内裤流水水,居然就那样单膝一弯,跪了下去!

  「本宫问你,她喜欢你有错么?」岳寒头上传来拿腔作调的质问。

  没错,就是「本宫」,既然自称「本宫」,那就是演戏了,既然演戏,那你小子就得乖乖的配合!这是早就习练纯熟的套路,连偷偷打手势都没必要。

  可是,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呢?

  「没……没有。」岳寒不无尴尬的诚惶诚恐。

  「她求你移情别恋来着?」

  「没有……」除了这俩字,临时剧本里就没写别的台词儿。

  「逼着你停妻再娶来着?」

  「也……也没有……」岳寒打了个磕巴,对婧主子的迷惑性为,似乎终于领会了辣莫一丢丢……深意。

  「那你能不能当着本宫的面儿保证,以后好好待她,多关心她,让她每次看见你都开开心心的啊?」

  虽说仍旧不无顾忌,可听到这句话,岳寒还是由衷的笑了:「那当然……当然能了。」

  「你听见啦?他说当然能!」

  这一句又软又糯,显然是对另一个人说的。岳寒抬头望去,一双眼泪汪汪的大眼睛正好也在望着他,红菱角似的小嘴儿弯了又扁扁了又弯,说不清是委屈还是高兴,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了。

  「别光看着啦!人家还跪着呢!还不去把你的岳哥哥扶起来?」

  女孩一个破涕为笑,两颗大大的泪珠终于不受控制的滚落腮边,忙不迭的用手一抹,别别扭扭的伸手去拉。

  岳寒只觉得臂弯里一软,跟着起身。

  虽说一番尴尬操作下到底还是给弄哭了,可毕竟眼前的小东西是因为开心才忸怩,泪光中难掩欣喜,被自己抹成了花脸猫也藏不住满眼的幸福光芒,让人看了,不禁心中又酸又暖。

  可是,接下来该怎么演?岳公子发现自己脑子里居然一片空白,傻愣愣的站立当场。

  「抱抱她呀!你TM是块木头啊?」

  恨铁不成钢的语声在脑后响起,岳寒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好在并没有一巴掌扇在自己后脑勺上。

  刚要抬起胳膊,耳朵已经不自觉的转向厨房的方向,那里依然冒着浓浓的烟火气。

  总算忍住了没转头去看,一副纤薄玲珑的肩背被拢进了怀里。女孩的身子散发着清爽幽甜的香,双臂护在胸前,呼吸有些紧,却比小鹿都要乖顺听话。

  轻颤的睫毛低垂在颈项之前,伴随着一缕香息越发湿热,岳寒感受着怀中娇弱的挣扎渐渐变成了心跳,轻飘飘的骨肉开始有了温度,说不出的心满意足穿透了四肢百骸,终于无法在这样的美妙时刻瞻前顾后,缓缓收拢着臂弯。

  就在这时,魔音再起:「小不点儿,让哥哥收你当二房好不好?」

  女孩不知是被抱得太紧,还是被那个字眼儿逼得羞愤难当,「嘤咛」一声立时气喘吁吁,而岳寒虽然脑袋里如同挨了一顿闷雷却不敢立马放手,连放松分毫都不敢。

  这会子贸然动作,刚刚的三拜九叩就全都前功尽弃了不是么?这个作死人的祁大奶啊!

  怎奈,心中再骂也并不影响婧主子开玩笑的兴致:「告诉姐姐,你想给哥哥当二房么?」

  谷丽古黎本就四面楚歌,一声接一声的「二房」好像在念咒,把小脑袋都给念晕了,根本顾不得脸上发烫,一头扎进岳哥哥的颈窝里。

  「呦!还不好意思了。姐姐最知道你的心思了,你心里呀,可愿意着呢!就好像,你喜欢哥哥天天这样抱着你,对不对?」

  一番循循善诱,差点儿把岳寒念得灵魂出窍白日飞升,偏偏字字玄妙,都像紧箍咒一样暗示他不要松手,简直就像中了邪魔外道的妖术。

  而更让他心跳加速的是怀中的女孩身子越来越软,双手不知何时搂住了自己的腰不说,甚至隐约感觉到她那颗快要烧糊的小脑袋正在微微点头。

  「天山童姥!」

  岳寒的脑袋里突然跳出这个女魔头的名号,立时联想到了冰窖里一炮定终身的狗血鸳鸯。

  「玩儿超了呀!大姐。你不会真以为谁都能穿越吧?」

  婧主子当然听不见他苦命的呐喊,依然故我的继续诱骗小姑娘:「不过姐姐问你,你知道什么叫二房么?咯咯……姐姐谅你也不懂!这二房啊,最最要紧的就是要乖,不能什么都跟大房姐姐挣,要礼让,要懂事,更要主动哄着哥哥高兴,知道么?」

  「嗯……」

  没人能分得清女孩这一声轻吟有心还是无意,却把岳寒后背上的汗毛都哼得全体起立,而更糟糕的,是耳边传来婧主子无比得意的笑声:

  「咯咯咯……真乖!那现在哥哥都收你做二房了,要不要让哥哥亲亲啊?」

  腰上的胳膊松了,颈窝里的脑袋也抬了起来,女孩的动作让岳寒不便再搂得太紧,更不敢相信眼前这比春梦还荒唐的情景居然是真的。

  谷丽古黎虽然还羞羞的低着头,可呼吸之间浓密的睫毛已然往上翻了好几次。见此情景,任何的辩驳甚至于抗议的激愤都只能咽回肚子里,心坎儿再硬,缓缓流过的也只剩下令人哭笑不得的柔软。

  岳寒暗暗一叹,想起「让她每次见你都开开心心」的话,伸手捧起女孩的脸,嘴巴就往眉心凑去。忽然太阳穴上一股大力袭至,脑袋猛的一歪,狮子吼紧跟着呼啸而来:

  「跑这糊弄小姑娘来了?人家要的是亲亲!亲嘴儿,会吗?」

  原本女孩儿已经羞得没脸见人,闭起眼睛等死,哪想到遭遇家暴现场给吓了个借尸还魂,一睁眼,把好哥哥的怂包模样逮了个正着。

  一刹那,所有的安排都人间凌乱了,既顾不上娇羞也憋不住笑。可是……可是人家肉嘟嘟香喷喷的嘴巴都已经准备好了……

  岳寒被一指头怼开了窍,把女孩一脸的生死契阔敢与君绝全都看在眼里,知道眼下机不可失也刻不容缓,正要对着鲜润娇美的樱唇下口,突然――

  「啪」的一声脆响从厨房那边传来。

  一愣神的功夫,脖子骤然一紧,嘴巴被一团温甜软糯堵住。

  还没等他用心品咂,划过脸颊的小巧鼻尖儿里,已经香息颤乱。亟待合拢的双臂之间,那只小鹿更是敏捷异常,真正的危机尚未来临,就像被烫到似的头也不回的逃了,也不知头晕脑胀的冲进了哪个房间。

  令人慰然庆幸的是,那逃开时朝霞般的侧颜上分明染透了绽放中的甜蜜。

  「诶呀!这下岁岁平安了吧?看在头一回热心帮忙的份上,就不让你陪了……」

  「呦!学会当家啦?真让我赔,我就赔,又不是赔不起……」

  听到厨房里传来磬h般爽脆的调侃和刁蛮的顶嘴,岳寒才舒了口气,不自觉的活动下筋骨,发现自己居然出了一身的汗。十三妖企鹅武器拔起流散吴耀奇。再去看婧主子,没事人似的又给自个儿斟了一杯茶。

  「姐,下次您戏瘾再上来的时候,咱能不能搂着点儿尺度啊?」

  坐进女孩刚刚坐过的藤椅,仍觉得心浮气躁骨重毛轻,忍不住跟婧主子抱怨:「毕竟……毕竟那丫头……」

  话没说完,就被祁婧撩过来的一个眼神给怼了回去,岳寒望着女人一派悠然自得的酥曼风情,忽然感到一阵没来由的心惊肉跳,仿佛跟前坐着的,真是一只修为深湛直可轻易洞彻人心的千年妖孽。

  只见她捏起一颗瓜子,为了不沾染唇膏,直接放在牙齿之间,「咔」的一声细碎轻响,舌尖儿一舔,便把瓜子仁沾了进去:

  「怎么,你不会嫌弃她还小,根本当不成二房吧?」

  明知她故意往歪了说,岳寒却无可奈何:「别开玩笑了姐!」

  「哦!我明白了……」

  婧主子的眼前仿佛升起一轮明月,「你是怕她当了真,天天追在屁股后面跟你要二房的月钱吧!咯咯咯……小气鬼!」

  「难道不应该……怕么?她才十五岁。」说到一半,岳寒也觉得那个「怕」字有点儿言过其实了。

  祁婧面带微笑,认真的打量着岳寒的神色:「你是怕……她不懂什么是爱情,还是不懂什么是男人?」

  「我……」

  岳寒冷不丁的发现,这个突然拐弯儿的问题有点儿深奥。没等他仔细斟酌,婧主子的眼眸已经眯成了上弦月:

  「刚才那个吻,甜么?」

  岳寒露出一口好看的牙齿,不知该怎么形容,女人却已心领神会:「你还没品出滋味儿,她都快走火入魔了。你说她不懂,那你想让她什么时候才懂呢?新婚之夜,还是……等一个差不多大的小流氓欺负她?」

  「你的意思,不会是让我教她吧?」

  问出这句傻话,岳寒蓦然发觉自己似乎弄懂了什么。而祁婧却再次端起了茶杯,自顾自的喃喃低语:

  「人都这样,尤其是女人,越是没尝过的东西,就越挨不住心中的渴望。你以为她眼泪汪汪的看着你,就一定是打着非你不嫁的主意么?别老实过头了,我的憨弟弟。」

  这一句憨弟弟把岳寒叫得心头一宽,仿佛找到一根主心骨,不无自嘲的笑了笑:「我其实……还是不想让可依……」

  说了一半,好像咬到了舌头,抬头望去,真是鬼使神差,眼前这位正跟自己推心置腹的妖孽本身,赫然就是可依姑娘最该忌惮的对象啊!

  心念所及,那句憨弟弟立时变了滋味,空气也跟着暧昧起来,倾吐谐谑的红唇贝齿蓦然充满了视野。

  刚刚那个浅尝辄止的香吻难辨滋味,而眼前曾经尝过两次的这一对是多么的妙不可言,他可是印象深刻,而且,有人曾经放过话,说搞定了可依就奖励自己!

  「她真的,会说话算话么?」

  这个问题本身就已经沾染了魔力,让人想想就心跳。

  第一次那半个吻是他连赖带偷得来的,那时候的婧主子还只是个外号,跟那个目光闪躲的美少妇出入太大。而第二次一亲芳泽,就已经算是被她强吻了,还美其名曰奖励。

  她的心思很容易让人想起武侠世界里的暴雨梅花针,犀利而危险,暗藏着击垮一切的能量,把秦老爷子和自己玩弄于股掌不过谈笑间尔,而同样是那颗心,却又让每个男人都趋之若鹜,舍生忘死,拼了命也要得到……

  至少自己不是只为了那对大奶子才晨昏祷告,如中风魔。

  她的变化怎么这么快?

  她这段日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她的本来面目就是这样生人勿进,万种妖娆么?

  祁婧仿佛并未留意他头脑风暴之下的蠢蠢欲动,而是像被什么提了个醒儿,略作思忖之后望了过来:

  「你知道今儿早上又来谈生意的那个萧桐萧经理,为什么要跟咱们合作么?」

  岳寒回神讪笑,赶紧接住:「我也觉得奇怪呢!为什么你发信息让我给他加个角色呢?就是……就是还没来得及细问。」

  努力压住思绪,不去过度回忆登门请教时目睹的那个旖旎画面,岳寒小心的打量着婧主子的神色,却根本看不透她的脑回路是否在跟自己同步。只是怎么也没想到,她接下来的一句话把自己当场石化:

  「他是可依的初恋,大学相恋四年的前男友。」

  「原来如此!」

  无数的小细节,小情绪,小眼神,小动作同时涌进了岳寒的脑袋,仿佛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无比清晰,又好像突然就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抓住什么,或者是说点儿什么,哪怕问个问题也好……

  沃去,别这样!自己的样子看上去一定蠢到家了!没那么严重吧,只是前男友而已……哦对,是初恋……女孩的初恋哦!

  「咯咯咯咯……干嘛啊你?断片儿啦?」

  女人明亮的笑声击打着耳膜,仿佛一剂强心针,让岳寒迅速镇定了下来。感知一下自己的坐姿和面部肌肉,似乎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赶紧试着笑了笑。

  祁婧慢条斯理的啜了口茶:「别担心,至少到现在为止,可依心里排在第一位的那个人还是你。」

  「……排在第一位……」

  岳寒忽然发觉嗓子眼儿发干,低头一看,桌上只有谷丽古黎喝剩下的半杯残茶,犹豫了一下,端起来一饮而尽:「姐!这个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

  祁婧忽然媚眼如丝,唇齿间似乎吐出一缕轻烟:「连那个情窦初开的小朋友都搞不定,好像自己知道很多似的。」

  凉茶适口,唇齿间都滋润很多,岳寒却不想分辩,貌似忽然很享受做一个憨弟弟的感觉。

  「不过没关系,你们……不是还没结婚呢吗?」

  果然没让他失望,婧主子语出惊人,直截了当的指点:「如果真想弄明白女人想要的是什么,我建议,在她主动告诉你之前,你最好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建议跟岳寒的心思几乎严丝合缝,正要点头,祁婧表情严肃的举起一根手指: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可不是双面间谍,任何时候都不许出卖我!」说完,「噗嗤」一声笑了,笑得临花照水,风月无边。

  眼看着餐桌越摆越满,宴会的氛围里明显阴盛阳衰,终于再次响起了敲门声。

  「谷丽古黎!去开门!十三妖企鹅武器拔起流散吴耀奇。」可依在厨房高声叫喊。

  小朋友总算不用再躲猫猫了,脆生生的答应着跑了出来。岳寒知道门外来的不管是谁都得叫哥,也跟了过去。

  进来的是许博,手里还拎了两瓶茅台,一边换鞋一边把酒交给岳寒,目光却把谷丽古黎从上到下打量了一个来回:

  「小美女,长大了,找婆家了吗?」

  两人都是在订婚礼上知道对方的来路,并不熟悉,没想到仅仅第二次见面,小姑娘却一点儿不认生,针锋相对的回敬:

  「叔叔,我干妈说了,你看着像个好人,其实是个色狼,不让我跟你说话!」

  许博被当场揭穿老底,一脸的不服气,盯着小美女追问:「你见过色狼么?我估计你干妈都没见过,她都是怎么说我的?」

  谷丽古黎瞥向正走过来的祁姐姐,眼珠一转,「她说,你跟另一只色狼是一伙儿的,没事就变着法儿的请她吃饭。那个人就特能装,追她都追到美国去了。你呢,虽然碍着兄弟的面子嘴上不说,其实心里也喜欢她!」

  几句话条理清晰不紧不慢的说出来,许博明显后悔招惹这个小妖精了。岳寒在一旁听着,也第一次开始相信,这小不点儿心里的故事没准儿比自己还多。

  再看站在一边听完了后半段的婧主子脸色,应该早就掌握里第一手供词,笑眯眯的盯着自个儿男人却丝滑的接过了小人精搬弄是非的话头:

  「你这个叔叔啊,那时候还在上学,啥也不懂,就喜欢漂亮姐姐。现在呀,早学乖了,专门挑漂亮小姑娘下手。」

  说到这,朝还没来得及关好的房门外瞟了一眼,转向许博:「今儿怎么没带着你那个小助理过来啊?」

  大的小的轮番挤兑,饶是许副总脸皮够厚,也禁不住热辣辣的目光审视,呲着一口白牙勉强应对:「可拉倒吧,那是个吃货,我怕带过来菜不够吃!」

  夫妻俩斗嘴,岳寒也不知该替谁捏把汗,不过那个瓷娃娃似的小助理Sophia,虽然只见过一面,却足够定性为一只吃货了,许哥也没说瞎话。

  至于这背后还藏着怎样的猫腻儿,光靠想象就太费脑细胞了。

  幸好这时书房的门一响,秦郅夫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许博热情的上去跟老人家握手,恭祝高寿加各种寒暄探问,一群人才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

  岳寒不无困惑的发现,老爷子跟许博的热络程度俨然越过了「相敬如宾」的尺度,属于毫不客气的相谈甚欢。那种爽朗的笑声,明显不是一个晚辈该当消受的。

  一个盖楼的和一个拿手术刀的,怎么就有那么多嗑儿可唠呢?岳寒百思不解,联系到之前婧主子的淘气之举,越发对这夫妻俩的高情商心存敬畏。

  没过一会儿,罗瀚也到了,给老师带来一只石楠木的烟斗。

  岳寒知道老丈人早就把烟戒了,他只是喜欢收藏各式各样的木质手工艺品,其中最爱的就是烟斗。

  当然,画画儿也是一大爱好,这次跟可依一起送的礼物就是一套价值不菲的画笔。

  老人把玩着烟斗,看神情很是满意,却连句客气话也没说,正经问出的第一句仍是实验室工作的进度。好在一众厨娘们终于忙完了,招呼大伙入席,才没开成御前工作会议。

  生日宴会在热烈欢快的气氛中开动,秦郅夫乐得合不拢嘴,宽阔的额头油光发亮。

  或许是多年以来,家中罕有如此热闹的场面,老爷子在众星捧月的祝贺声中略显腼腆,发表的简短感言分明克制着内心的激动,反倒是许副总的祝酒词热情洋溢诙谐幽默,更添喜气洋洋。

  由于病愈不久,还在休养阶段,可依大总管只允许老爹喝一小杯白酒。正值哺乳期的祁大奶也只讨到了一小杯。许博带来的两瓶茅台被剩下的七个人不拘一格的随意自斟,就连谷丽古黎都凑在干妈的杯子尝了好几口。

  偏偏席间阴盛阳衰,罗瀚跟岳寒又颇有绅士风度,有限的琼浆实际上大部分被女士们一杯接一杯的淘至见底,喝得最多的当数莫黎。

  岳寒本来酒量有限,更乐得看着娇娘倩影一个个粉靥横春,再加上桌上的佳肴丰盛味美,反而觉得这一顿饭吃得格外温馨祥和回味无穷。

  而最值得一提的,是原本跟着干妈过来玩儿的谷丽古黎小美女,在岳哥哥深情目光的鼓励下即兴为老寿星倾情献舞《醉广陵》。青春妖娆的身段儿,痴缠曼妙的舞姿,一次次惹来热烈的掌声,把寿宴的气氛直接推到了顶峰。

  「刚才是你新排的舞么,之前好像没见你跳过。」

  岳哥哥牢记祁姐姐的教导,趁着一起收拾碗筷的机会上赶着打听。从那条件反射般撅起的小嘴儿不难猜到,自己大概率拍到了马腿上。

  不过,婧主子诚不我欺,这份关注已经足以让女孩芳心雀跃了,格外捧场的眨着圆溜溜的大眼睛问:

  「好看吗?」

  「好看!」岳寒笑得比女孩还灿烂,赶紧追了一句:「将来谁娶了你就有福了,可以天天看!」

  「哗啦」一下,一摞盘子被扔在了水槽里,谷丽古黎小脸一拉,「好看?好看也不是跳给你看的。哼!」说完屁股一扭,头一不会的走了出去。

  「怎么回事儿啊老公?」

  没过一会儿,可依红着脸蛋儿走了进来,看见未婚夫一脸怨种相,竟憋不住笑:「咯咯……你挺大个人,怎么……怎么连个孩子都哄不住啊?」

  一听这话,岳寒更加确认了自己天生脑残,默不作声的生闷气。

  收拾完厨房,小两口回到客厅,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高大挺拔的老寿星身上。秦老爷子换了一身簇新笔挺的西装,正被拉在穿衣镜前转圈儿摆弄。早已解下围裙的程归雁替他整理好衣领,又从茶几上的礼盒中取出一条暗红条纹的领带。

  「不打了吧,怪热的。」秦郅夫浑厚的男低音里藏不住欢喜,更饱含着温柔恩宠。

  「试试嘛!」

  程归雁也喝了不少,分不清酒醉生潮还是不耐娇羞,目光只敢盯着老爷子领口,把领子一点一点立了起来。

  岳寒不止一次打量过这对老夫少妻。

  这位年长八岁的绝世美人一直仙气飘飘,不染凡尘,更从未在他的认知里成功塑造一个秦夫人甚至准岳母的形象。

  怎么看,她都更像秦家的大女儿,一面侍奉着父亲,一面爱护着妹妹,哪一面又都像隔着一层什么,自己更是游离在个人情感的世界之外,悠然不知归处。

  包括现在,她给男人打领带的动作都是生疏的,尝试了好几次也没找准合适的长度。秦郅夫数度抬手打算自己来,看见她执拗的表情欲言又止。

  这时,另一个婀娜的身影凑了过来,笑呵呵的调侃:

  「归雁姐,喝多了吧?我来帮你!」

  说着话已然接过领带,无比熟练的缠绕穿插,顷刻之间完美收工,一边整理好衬衫领子一边望向旁边羞答答的秦夫人:

  「归雁姐,你老公好精神呀!像个新郎官儿!咯咯咯……」

  程归雁本就有些无措,被她一笑,下意识的瞥了秦老爷子一眼,羞杀花月的美丽面庞更红得娇艳欲滴。

  秦郅夫低头笑望,一脸的疼爱慈祥,没想到吃心眼长大的那丫头又来了幺蛾子:「新郎官儿,归雁姐送您这么精神的新西装,您是不是得亲她一下啊?」

  沃H!又来?

  岳寒一拍脑门儿,一个头两个大。而房间里立马群情激愤,响起了号子:「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亲一个……」

  这下可搞懵了程归雁,那表情就像刚睡醒发现自己成了新娘子,再TM惊喜笑容也难免挣扎,无比忐忑的望着大家。

  好在秦老爷子开过的刀比所有人流鼻血的次数都多,镇定自若的搬过女学生的肩膀,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

  没等岳寒下意识的担心一根手指戳在老人家太阳穴上,沙发上的另一只妖精已经不干了,无比夸张的发出一个长音:

  「噫―――我们不要看这个,我们要看电视台不让播的,退票!退票!退票……」

  这下所有人都炸了锅,把个程姐姐臊得姹紫嫣红羞愤欲死。秦郅夫打着哈哈环视众人,直等闹得再而衰三而竭才举起双手,把大伙安抚下来。长者气度拿捏得那叫一个四平八稳。

  毕竟是泰山北斗级的人物,晚辈们当然不能不依不饶,任凭老人家脱了外套,解下领带,珍而重之的放回礼盒,大伙儿坐下来聊天。

  眼看着快到九点了,婧主子忽然叫了一声:「诶呀我忘了!」

  众人闻声全都看她,岳寒几乎眼看着婧主子的魂魄再次附体,只见祁婧朝老寿星眨巴着大眼睛语带夸张:

  「老爷子,您看我这……还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您,一高兴就给忘了!」

  秦郅夫好像又看到了成精的心眼儿,看了看众人,不无忌惮的直接询问:「是么,什么大礼啊?」

  婧主子也神神秘秘的看了看大伙儿,「喔――还不能说,我得先准备一下。」说着望向程归雁,「归雁姐,礼物我放你房间了,你过来帮我一下!」说完,拉起程归雁的手腕朝里面走去。

  程归雁不明所以,被她拉着进了走廊尽头的主卧。剩下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什么节目。过了一会儿,就听见里面叫:「莫黎姐!可依!我找不到了,你俩过来帮帮忙啊!」

  莫黎和可依答应一声,也一脸懵逼的跟了过去。没过多久,就听见里面传来奇怪的笑声,似乎还故意压着嗓子说话。

  岳寒想要过去探个究竟,又意识到自己一男的,往女人堆里闯不大方便,便给谷丽古黎使了个眼色。谁知小姑娘还在生他的起,来了个爱答不理。

  就在这时,婧主子忽然蹿了出来,捋着额发面带惊慌的叫:「老爷子快来,归雁姐晕倒了!」

  秦郅夫一听,高大的身躯立马从沙发里弹了起来,快步走向卧室。罗瀚和许博也面带紧张的跟在后面,只有岳寒没有动。

  身为婧主子的贴身侍卫,那暗藏玄机的小眼神儿,他太熟悉了,紧跟在她身后出来的莫黎和可依演技更差,根本是在憋笑。

  秦郅夫推门而入的前一秒,婧主子趴在他肩头吹了一口仙气,紧跟着顺手一推就拉上了房门,然后单臂推着罗瀚的胸口,硬是把剩下的两个男人逼回了客厅。

  另一边,莫黎招呼着干女儿已经在换鞋,可依也红着脸蛋儿顶着一脑门子汗过来拉岳寒的胳膊。男人们都不傻,虽然骨子里都渴望了解更多细节,可这会子只能心领神会。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比今天经历的所有意料之外都意料之外一万倍。

  「老公,莫黎姐喝了好多酒,你要负责把她们俩送回家哦!」

  虽然是在温柔的跟亲老公说话,可岳寒分明感觉到,说话的并不是许太太,似乎也不是婧主子,而是一个……一个……坏女人。

  她的目光从自家男人身上收回之后,便歪歪斜斜摇摇晃晃的无缝过度到了那个昂藏巨汉的玳瑁眼镜上:

  「老罗,你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我么?」

  罗瀚似乎有些神思不属,不过还是收到了她的信号,诡谲一笑:「我的礼物早就准备好了,不过也得你自己去取。」

  这……这不就是奸夫淫妇的调调么,还当着人家老公!

  岳寒被可依拽着胳膊走向门口,目光却第一时间锁定了许博。他的表现更奇怪,伸手在爱妻头顶上轻搔两下,貌似在宠爱一个调皮的小姑娘,可两人对视的刹那,那眼神的丰富交流,简直是在荼毒生灵!

  直到坐进可依的甲壳虫,岳寒的脑子还是晕的。可依虽然也喝了酒,状态明显比他清醒得多。车子灵巧的出了小区,进入主路,他才发觉方向不对。

  「我们去哪儿?」

  可依把着方向盘斜睨着他,忽然一笑,把手机递了过来:「在相册里。」

  接下来的一分钟,岳寒的血压进一步升高。照片只有寥寥数张,视野全是对着一张雕花大床的。场景虽然单一,却丝毫不会降低热血沸腾的烈度。

  大红的锦缎上,散落着几朵雪白的牡丹花,仔细一看,却是女人的内衣。

  在大床的中央红艳艳的锦绣堆中,横陈的玉体被大红缎子缠成了粽子,只留出一颗美轮美奂的头颅和如云铺散的秀发。

  而最吸引眼球的,是那张熟悉的美人脸上,被一条暗红色的条纹领带蒙住了眼睛,还在耳畔鬓旁打了个精致的蝴蝶结。

  这不是刚刚那条么?

  原来,这就是那个妖精的大礼!

  「你们可真有仪式感!」岳寒递回手机,压着心头即将堵车的震撼感慨了一句,又问:「我们这是去哪儿?」

  可依目视前方:「带你去看另一件礼物啊!」



第134章 铁板桥




  罗瀚的公寓藏在一片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中间。还离着老远,他就指着其中一座郑重介绍,似乎在暗示今晚预定的栖息地。
  然而,望着半空中那密密麻麻的窗口,祁婧心中却有莫名的感伤油然而生。
  一个单身老男人,在远离故乡的大都会生活了几十年,就一直被安置在那样一个悬浮在钢铁森林中的方盒子里么?
  就那样,一个人……
  无论怎样想象男人口中的公寓是什么样子,祁婧也无法往刚刚离开的那套四室两厅上边靠拢。虽然那里人丁并不兴旺,不可能天天都像今晚这样热闹,可即便空无一人的时候,也必定有家的味道。
  因为,房子里有一个女主人。
  而一个单身男人,可以请保姆,可以领风情各异的女人回去过夜,那地方却一定不会有女主人。
  今晚,那个让他咫尺天涯沉吟至今的女人,又偏偏被自己亲手送上了一张让他无从觊觎的床,就更没什么希望了。
  他的恩师,他的小师妹,他的梦中情人,或许未必会离开他越来越远。然而那个家,终究只是个可以让他偶尔停靠取暖的地方,不是归宿之所。
  当然了,一个成功的老男人不可能单枪匹马的成为英雄,单枪匹马也不是成功者该有的样子。除了那一家子,他一定还有朋友,甚或两三知己吧?就像许博一样,一帮呼之即来的哥们儿弟兄。
  可是,为什么从未听他提起?
  不自觉的,祁婧没有把自己放在这些人里。
  红颜知己当然不是不可以,只是太难得。除了许博,她从不认为自己可以在别人的生活里成就一个不可或缺的角色。不是对自己的魅力不自信,而是……能力。
  作为女人,谁都希望获得男人的青睐和尊重,摆在心上人的位置上。然而,成为所有男人的梦中情人,那是无知少女才会有的天真。
  这大半年来,她变了。
  变得精力充沛心情愉悦,更变得没羞没臊淫冶放荡。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自己变成了一只花翅膀的母蚊子,用最温柔的魅惑刺破肉皮儿,吸取最热情鲜美的血。
  没错,吸血。
  吸血是快乐的,也是危险的。
  然而,上了男人的床,并不代表可以走进男人的生活。
  男人的世界有着无从妥协的坚韧和残酷,比如小毛稀里糊涂的离开了部队,比如陈志南在自己身上失声哭泣,仍心甘情愿的遵守「潘多拉」的约定,比如倘若自己真闹起来,许博和二东就肯定要掰。
  再比如,有个懦夫灰溜溜的逃亡国外,连一句道歉都不敢当面说。
  经过见过之后,祁婧不再害怕自己成为那个被选择放弃,被约定隔离的女人,而是无师自通的意识到,不会游泳就别没深没浅的下水救人,那只会添乱。
  所以,她刚刚意识到小毛的不适,就知道该怎么做了。陈大头这些天了无音讯,她不管对那对神秘夫妻多么的好奇,也绝不采取任何令他可能感到困扰的动作。至于二东,委屈总还是有的,可毕竟事出有因,在那样的情形下还……不至于无法原谅。原谅了,在面子上,大家才可以恢复如初。
  奸夫淫妇过瘾,男欢女爱畅快,无论天雷地火,还是两情相悦,都该潇洒求欢,来去不生羁绊。
  然而在与罗瀚灵与肉的互通有无之后,祁婧才开始发觉,隔三差五的半杯红酒与散漫闲聊并非无源之水,且能汇成溪流。
  在那个老男人隔着镜片却不无纯真的目光里,自己其实一直都无法做到在任性放浪中独善其身,甚至还经常会涌起一股女人天生的保护欲。
  说起来是不是很好笑?他那么人高马大跟一座护法金刚似的,又需要谁来保护呢?
  「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
  罗瀚的邀请比期待来得太晚,也有些画蛇添足了。祁婧在众目睽睽之下勾引他带自己去看礼物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了一整晚都任凭摆布的准备。
  可是眼看到地方了,不知为什么,她又不想去了。
  去男人的住所滚真的床单,当然是最舒服的,可除了去小毛的硬板床上浪过一次,她几乎都在打野战。陈大头说过开房间,直接就被闪了个大跟头,后来去他家老房子,也无关任何来自现实时空的细节纠缠。
  或许,是心理上出于本能的戒备吧!
  相比之下,爱都21层专门为自己布置的那个按摩健身套间,是最让她理直气壮予取予求的地方。
  而他的公寓,她似乎还没准备好。
  「我想――先拆礼物!」
  罗瀚温和一笑,没说什么。这一路走来,他都没怎么说话。车子在他的操纵下一个接一个的拐着弯,终于驶入了一座空旷得有点吓人的地下城。
  要说空旷,并非没有视觉上的阻隔,而是广大而安静的感觉。阡陌纵横的车道,一座接一座的卷帘门,估计大部分是商家租用的仓库。
  祁婧并不关心里面都存放着什么,也无所谓开往什么所在,她所有的感觉触角都在刺探着男人的情绪,因为刚刚由她一力推动的终极开箱式洞房,很可能伤到了他最敏感的神经。
  为了好姐妹的幸福,也为了人类繁衍生息的神圣使命,她必须抓住这个绝佳的时机推上一把。
  的确有那么点儿越俎代庖的嫌疑,可是当她看到闻声赶来的秦老爷子眼睛里的惊惶与焦急,就第一时间为自己的天才创意点了个赞。
  「别怨我大猩猩,我这也是为你好!」
  祁婧心中默念,打量男人初现风霜的侧脸,不觉车子已经停在一座格外宽阔的卷帘门前。罗瀚一边从手套箱里找出个遥控器,一边微笑着端详她:
  「我们到了。」
  祁婧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故意打趣儿:「藏这么深,你不会要送我一颗核弹当烟花放吧?」
  「呵呵,烽火戏诸侯啊?」
  罗瀚忍俊不禁,「不过,我要是真有核弹啊,一定让你当上第一夫人。」
  「那程姐姐呢?」本应张口就来的这一句,祁婧当然不忍心说,只好娇中带媚的白了他一眼。
  罗瀚按动按钮,卷帘门徐徐升起,里面的灯自动点亮,祁婧的眼睛也一下子跟着亮了。
  这应该就叫做私家车库吧!很大。雪亮的灯光照在柒成墨绿色镜面般平滑的地板上,大约有七八辆各种颜色款式的汽车停在里面。红色的是法拉利,绿色的是兰博基尼,银灰色条纹的是迈巴赫,居然还有一辆粉白相间的玛莎拉蒂……
  祁婧凭借自己从电影里学来的对豪车品牌的认知吃力的分辩着。坐车缓缓驶入,卷帘门落下,还在目不暇接的观望,连下车都忘了,直到罗瀚替他拉开车门才收回匪夷所思的视线,朝男人仰起头:
  「你可别告诉我,这些……都是你的啊!」
  罗瀚像个装逼贵族那样笑着,胡子上都沾满了低调:「我哪买得起呀,都是朋友送的。」
  祁婧难以置信的望着他,立马就不觉得这情场失意的老家伙值得同情了。被男人扶着下了车,开始梦游似的绕着一辆辆的工业艺术品打转,差点儿被优美凌厉的线条和科技感十足的金属光泽亮瞎了双眼:
  「什么朋友这么大方,介绍我认识几个呗!」
  祁婧忽然想起从前有个草原上的野小子,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一个豪华车队接走,却说不出那些车的名字。
  「呵呵!现在不就有一个么?」罗瀚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正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打算送一辆给你呢!」
  「忐忑?」
  祁婧对大猩猩机智的现挂十分满意,却被这两个字戳了一下腰。当她转回身子,明眸闪过那副熟悉的镜片,忽然懂了,故意把声音拉成了粘丝:
  「你――平时都喜欢送这种礼物……给人的么?很贵的。」
  罗瀚第一次咧着嘴笑了,眼睛里一派淘气小子才有的灼热与锐利,「当然贵了。我这个人是属貔貅的,只进不出,从来没对自己这么狠过。是可依告诉我你没车开……啧啧!害得我呀!整整两宿没睡……噢!」
  没等男人贫到姥姥家,祁婧已忍不住笑,一拳头怼到他肚子上,横了个媚眼转身继续绕:「那你还是留着吧,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不敢要!」
  话没说完,身子被挖掘机似的双臂拦腰抱住,耳边传来福尔摩斯磁性饱和的声音:「如果我硬要送呢?」
  「硬送?」祁婧腰股之间被一物顶住,心头慌慌的一跳,梗着脖子直接提问:「有多硬啊?」
  罗瀚的大手满当当的握住一只奶子,狠呆呆的说:「你如果不要,我就把你变成一辆超级跑车,白天开着它们出去,晚上回来再开你!」
  「……大猩猩啊大猩猩,原来你个铁憨憨也把打情骂俏这一套练得精熟……」
  祁婧多处受制心中却在调侃,被包裹上来的男人味儿熏得意乱情迷,更忍不住被那个「开」字逗得「咯咯」直笑:
  「白天晚上的开,咯咯咯……的哥也没你这么卖命吧?就不怕累死在车上啊?」
  罗瀚直起身子,牵着祁婧的手让她转向自己,脸上露出望不穿的深情与感慨:「有什么办法呢?你看看它们,一辆挨着一辆的停在那儿,多美!只可惜,连一个带它们出去透透气,兜兜风的人都没有,光灰尘都落了一层又一层……」
  每一个字都似轻飘飘的玩笑,却又透着无比深沉的律动,蓦然间,镜片后边竟然隐现着朦胧的水光,把祁婧的心听得一阵酸一阵慌一阵暖暖的疼:
  「老罗,你……你别这样说话,我可不习惯了……」
  最后的声音禁不住打颤,再也说不下去,因为身体被一把搂住,两片厚厚的嘴唇带着惹人心悸的酒气铺天盖地的吻了下来。
  祁婧感到胸腰被紧紧的箍住,脑子轰然烧热,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他终究还是伤心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所有的力气都只能维持住本能的呼吸。整个身体仿佛在爱的汪洋大海里飘摇摆荡载浮载沉。
  「那么,来吧!至少此时此刻,你还有我!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
  祁婧尽情的敞开身体,抱住男人雄壮的腰背,任凭体温火箭一样飙升,很快就有了飘飘欲仙的错觉。
  一根辨不清形状的巨物又硬又热的侵入腹股要害,轻而易举的勾起了埋藏未久的渴望,张牙舞爪的酸痒肆无忌惮的从那个地方爬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放过了她的嘴。感受到目光的降临,气喘吁吁的睁眼仰望,正对上另一道痴迷而灼热的目光。
  嘴角勾起一丝钩子般的荡意,祁婧伸手一捞一带就解开了男人的皮带,正要蹲下身子,却被一股大力往后推去,坐在一个冷硬光滑的斜面上。
  那是一辆跑车的前脸儿!
  当她意识到并无危险,挣扎着撑住后仰的身子,裙带早被一只灵活的大手解开了。
  今天穿的这条裙子款式跟睡衣类似,一颗扣子都没有,只靠里外两根系带绑住腰身,一旦松了或者断了便是春光乍泄一览无余。
  而里面,除了一套黑色的文胸丁字裤,什么都没有!
  罗瀚无师自通的解除了外面的,里面那根小的竟一时理不清头绪,跟个熊瞎子似的闷在那儿,呼哧呼哧有劲使不上。
  「笨蛋!」
  祁婧轻斥一声,兼顾灵巧与风骚的手指优雅的摸进腰侧一拉,已然半开的裙子荷叶般展开滑落两侧。于是,丰乳肥臀,危峰险壑像一件会呼吸的艺术品展露无遗。
  刚要并起一双受惊的腿子,一根脚踝竟落入熊掌,被拎到了半空。中门大开的羞耻立时在许太太脸上催生了幽怨,嘟着嘴横了男人一眼。
  然而,在这幽闭私密的空间里,处处都透着新奇,任是谁家的少妇胆子都难免放纵些,像许太太这样的极品淫娃自然不会真生气,兼之对自己身材的绝对自信,眉目之间春情仍旧肆无忌惮的泛滥,更加让人神魂颠倒魅惑难言。
  罗瀚拎着那条骨肉匀停的绝世美腿,放在肩颈脸侧忘情的磨蹭着,箕张的五指贪婪的顺着一路销魂的清蜜酥盈直抵仅覆着一根布条的绝密幽谷,居然在即将抵达的一刹那,凭空一跃,按在了不停起伏的小腹上:
  「真是辆好车!」
  非要TMD语不惊人死不休啊!前一刻还神魂颠倒,后一秒就不着调了!
  祁婧被他大智若愚的神情逗得酥胸震颤咯咯娇笑,趁机交叠双股,暗藏耻羞,凑近男人的脸洋洋得意的讨好:
  「还不是你琢磨出来的法子好,一点儿都看不出是个孩子妈了吧?」
  罗瀚的大手一刻不停的游走,没两下就把乳尖儿臀丘揉得耸翘翘,胀鼓鼓,闻言似乎更对自己的手法志得意满,目光灼灼的说:
  「你就是女娲娘娘转世,生多少孩子也照样是最完美的女神!」
  「咯咯咯……你个不要脸的大猩猩!」
  祁婧忍着厚厚的熊掌之下越来越难以抵御的热浪,媚眼如丝的调侃:「今天是不是茅台喝多了,怎么这么贫啊?」
  罗瀚无比应景的老脸一红,竟似蓦然陷入恍惚,再不敢去看女人的眼睛,忽的抱住柔韧的腰背,一头埋进早已汗湿泥泞的沟壑里,呼哧呼哧的舔舐蜂蜜:
  「娘娘!您把我给炼了得了!」
  这TM还是贫么?再这样臭贫都TM哭出来了!
  祁婧抱住男人硕大的头颅,心中又是难以形容的一酸,深深的吸了一口起,胸中的激情更莫名的火烧火燎,绷着滚烫的脸皮调笑:
  「那好吧!先让我看看,你这个傻大个儿身上够不够……嘻嘻……够不够硬,有没有机会炼的成!」
  罗瀚缓缓抬头,镜片后面仿若升起一片杀人放火的赤红,颤抖着双手去解文胸的搭扣。祁婧板起腰背任他动作,抖抖索索的一阵忙活,才解到一半,自己先喘成了一团。
  终于感到胸围一松,两个早就胀得难受的乳瓜颤悠悠的跳起,被一双大手结结实实的捧个正着。
  这双造化神奇的大手,有多少次牵引着骚情,驱赶着欲望,把她的身子活生生烘焙到饥渴的燃点,让人在春梦里都牵肠挂肚心惊肉跳。
  然而此刻,它们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记忆,把什么穴位手法都忘了个干净,傻傻的捧着两个奶子,如同一个只会侍弄土地的老农,无比珍重的捧着家里仅剩的麦种,艰难的吞下忍饥挨饿的唾液……
  可是没关系,再神乎其技的撩拨,都不过是激发原始渴望的工具,而渴望的苏醒完全可以自带BGM。
  望着男人愣怔笨拙的模样,祁婧脑袋发胀口水发粘,嗓子眼儿也干得几乎开裂,将两只奶子怼到他脸上的冲动快要把她逼疯了,略带嘶哑的声音却仍在小心翼翼的提醒:
  「你的手,好像……不够硬哦!」
  男人闻声如梦方醒,深深的望了她一眼之后,大手一紧,一口叼住了左边的奶头儿,如饥似渴的舔吮吸啜着!
  湿哒哒的唇舌让祁婧更加真切的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炽热,阵阵酥麻在用力的挤压下更加迅速的传遍全身,让她不自觉的扭动起腰肢,两条长腿自然而然的缠上了男人的腰。
  可惜,这个动作似乎惊醒了欲念丛中的一只怪物,荒淫无边的水草开始在那个羞耻的地方疯狂生长。
  「老罗!你的舌头……好像也不够硬啊!」
  荒腔走板的尾音几乎就是在求欢了,可那只死心眼儿的大猩猩好像偏不服气,把奶帮子都舔了个遍,发现越舔越胀越弹手,干脆往下一缩转移战场,去欺负那对连体姐妹花。
  「嗯哼――」
  架起的双腿一阵哆嗦,滚烫的浆水好像准备好了似的,被那条牛舌头轻轻一卷就勾了出来,激灵灵的酸痒却乘虚而入,直接撞在了心坎儿上。
  「嗯哼……嗯哼……嗯哼哼哼……老罗,你不用……」
  一波波浪涌般的快感打乱了语言中枢的正常运作,腰臀腿股又全都陷入掌控,任何挣扎都成了不由自主的迎合,祁婧只好放弃继续编排女娲娘娘的台词,死命按住男人的头说出了那个「不」字。
  以往的任何一次交欢,无论跟谁一起,她最最痴迷的就是事前的爱抚调情,互相讨好,满满的嬉笑怒骂柔情蜜意。等身子都被亲软了,舔透了,那一下长驱直入的悍然占有才格外畅快尽情。
  可是今天不知怎么,她从被亲吻的一刻就被莫名其妙的急切与火热支配着,身体里的瘙痒针刺蚁爬般的难以忍受,恨不得下一秒就被狠狠的刺穿,深深的交合!
  ――滑溜溜的骚略缇妥急负昧耍就要你那根比任何野男人都犀利勇猛的大鸡巴!
  罗瀚茫然抬头,没鼻子没脸的骚水弄花了他的眼镜,显得尤其狼狈。祁婧见状,差点儿被一阵没来由的恼火逼出泪来,咽了口唾沫才轻飘飘的出声,口气却前所未有的斩钉截铁:
  「H我!求你了。现在就用你那根硬邦邦的东西H我!H你的女娲娘娘!」
  高大的男人似乎顷刻之间就醒了酒,起身脱掉外套,早就松开的西裤脱落到脚面,被他一踢一挑丢在一边,花格子的平角裤一撸到底,起身的同时,那根昂扬巨物直挺挺的挑在身前。
  虽然不是第一次领略「犀牛角」的伟岸风姿,那过分昂藏的霸气一旦外露,仍把祁婧吓得两腿发软,花径一缩,气息轻促了不止一个频率。
  解除了束缚的大猩猩片刻也没犹豫,趋身向前一手捞腿一手托腰。
  祁婧只觉得身子一轻,屁股已经移出了机盖儿,软烂的花瓣儿忽然被一团坚实的热力抵住,还没等她尝试迎凑,已经「轰隆隆」的H了进去。
  「嗷****」
  从来没有叫得这样凄厉惨绝过!即使破天荒被陈京玉的胶皮管子干,都没跟今天似的,杀猪般嚎叫。
  偏偏这里又空间宽敞,回声激荡,祁婧第一时间想去捂嘴,却被罗瀚发狠似的目光刺得莫名兴奋,壮怀激烈中,一把抓住他搂在腰间的手腕,刚要报以鼓励的微笑……
  「嗷****」
  又疼又美的刨刮,沟满壕平的胀满,毫不含糊的直抵尽头,快感像环形闪电犁过整个膣腔,巨大无比,菱角分明,坚如磐石!
  「好爽!」
  祁婧在冲击的尾声拼命缓过一口气,朝罗瀚夸张的凹了个口型,却怎么也不明白,又不是头一回被这根大家伙干,为什么会这么爽,一边疼一边爽。
  是自己每天坚持的凯格尔运动生效,那里变细变窄了?
  「嗷――吼吼……」
  不,不至于这么明显!那么是自己太TM操之过急了?
  「嗷――吼吼吼……」
  不,也不对!每一下都被干得淫液「咕叽」水声潺潺,滑溜溜的一下到底……
  「嗷――吼吼吼吼吼……」
  天呐!是了!
  直到第五波进攻长驱直入,再次干得她狼哭鬼叫才轰然想到,那天在爱都,跟老公酣战在前,早已高潮迭起浪得没边儿,骚穴穴是在被预先扩展之后才吃到这根「犀牛角」的。今儿个意乱情迷,上来就不自量力耍横逞能,不被干裂开才怪!
  「干!干裂开吧!裂开了最好!狠狠的干……谁教我把你的心上人送上别人的婚床呢?哈哈哈……你气吧?你后悔吧?你难过了吧?干我吧!怎么干都行!」
  狂乱的念头和巨量的快感几乎把祁婧的神识吞没,然而,无法形容的痛快和喜悦还是无比欢畅的在心间流淌。
  倏忽之间,已经不记得挨到了第几下,最初令人凛然心悸的疼痛早已销声匿迹,只剩下下到底的极致快乐在身体里一波一波的迸发炸裂。
  「啊――啊――啊哈哈哈……老罗……老罗你好大……好硬……干死……啊――啊哈――干死你的女娲娘娘了!」
  罗瀚扎着马步腰臀连耸,听见女娲娘娘浪叫连连居然还有气力摆谱撩骚,立时加快了攻势,皮肉清脆的撞击声随即响起。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女娲娘娘的叫唤立时进入了风雨飘摇的节奏,似乎每一个「啊哈」都是险些跌落悬崖的惊叫,忽然手掌一滑,身子失去了支撑,躺倒在发动机盖上。
  可是,那拱起的腰背俨然形成了一座悬空的小桥,再看腰臀腿股上肌肉收放的节奏,明显是在暗暗迎合!
  没错,饱经历练的许太太早已不是吴下阿蒙,只会乖乖的躺着挨H,无论强敌多么蛮横凶猛,她也一定要直撄其锋,不为别的,只因追逐高潮冒险的贼船上从来不养怕水的小白兔,它需要的是乘风破浪的姐姐!
  毫无花巧的「犀牛角」全凭实力,却也不可能毫无所觉。罗瀚每一下全力以赴的撞击之所以势如破竹般酣畅透彻,没有一下缺了女娲娘娘配合。
  眼看着她被干得星眸涣散,尤在力挽狂澜,罗瀚不禁心头一叹,激动又温柔的俯下雄躯,把鼓荡的奶子和香汗淋漓的身子一股脑搂进怀里,只剩悬在车头的半个屁股还在一刻不停的撞击中肉浪翻滚。
  共赴巫山的欢爱,来自伴侣的体恤最是动情。即便是女娲娘娘,也完全受不了!
  胸乳相贴,搂上男人脖颈的刹那,所有不畏坚船巨炮的忍耐英勇都同时崩溃,快乐的巨浪席卷了放纵的天空,伴随着一声恐怖的尖利嘶吼,祁婧的身子骤然绷紧变成了八爪鱼,一缩一缩的,几乎镶嵌进了男人的怀抱。
  这么快就到达了高潮并不奇怪,让她感到害怕的是那里骤然锁紧的力度,连她自己都感受到了几欲断裂的疼。
  与此同时,男人在劫难逃的闷哼一声,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一口吮住女娲娘娘的双唇,骤然加快了撞击的速度。
  泰山倾倒闷雷滚滚的灭世阵仗立时让暴风骤雨中的祁婧头脑发晕,更让高潮的电波陡然化作一片虚无亮白,身体似乎正被庞然巨兽撕成碎片。
  就在她以为整个车库都即将陷落地狱的当口,「犀牛角」无比凶狠的顶到了尽头。
  穴心子里突然麻酥酥的一跳,一股股热流无声的炸开!紧接着又是几下飞快的抽送,再次触底,再次喷射,再次飞快抽送,直到第三次一头撞进最深处,喷射的力度才减弱到几乎感觉不出。
  极致的暖意好像熨烫进了脑仁儿,瞬间把痉挛中的四肢百骸都包裹了进去,而僵硬紧绷的酥骨媚肉却一下子瘫软,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听凭快乐的海浪一遍一遍的冲刷着身体。
  虽然连一根小拇指都不想动,可一切都并未结束,厚重而缠绵的深吻从另一个孔窍春雨般浸润着心头的喜悦。
  女娲娘娘欣喜的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又造了一个健壮可爱的小泥人儿,忍不住一下接着一下的亲他,吮他,逗他,撩他……
  毕竟是泥水捏就,里里外外都湿透了,却又浑身上下的发着热。两个抱在一起的肉体仍旧未曾脱开连接。
  「今天怎么射得这么快?」
  女娲娘娘忍不住用那个地方温柔的挽留着渐渐消软的「犀牛角」。它终究不是那块材料儿,这会子比世间最没用的懦夫都软,就像……就像一根猪肠子。
  「被你吸爆炸了。」
  罗瀚言简意赅,却声情并茂。那一下下要命的锁紧,两个人都感同身受印象深刻。
  「我哪有?」
  女娲娘娘把羞羞的小脸埋进男人胸口,偷偷的挺送着屁股,想尽量把那截「猪肠子」多留在肚子里一会儿。
  过了许久,忽然听见头上传来男人没头没脑的问:「干嘛对我这么好?」
  女娲娘娘无声的笑了,把尤在烫热的脸蛋贴紧男人的胸膛,浪丢丢的念着:「你说的,我是你的车啊!你的车,当然就要给你开呀!」
  男人又是一阵沉默,忽然说:「那它们呢,谁来开?」
  祁婧越过男人的肩臂,朝四周扫了一圈儿,直勾勾的仰望男人:「真的要……硬送啊?你现在――还硬的起来么?咯咯咯……」
  「就当帮我一忙,成么?」罗瀚低头,用胡子蹭她的鼻尖儿。
  「那……抱我过去看看?」
  忽悠一下,媚肉酥软,乳浪扑跌,祁婧像个撒娇的大娃娃,咯咯浪笑着被男人抱起。四肢攀住男人的脖颈和腰胯,那根「猪肠子」无可救药的脱出穴口,烘热粘稠的脏东西唏哩呼噜跟着往外直流,淌了男人一大腿。
  「你好像在漏润滑油……」
  「讨厌!」
  祁婧没想到被抓包,一拳擂在大猩猩肩头,下意识的夹紧却挤出更多,只好没羞没臊的狡辩:「还不是……还不是你加得太满了~~~!」
  「可惜啊!现在又都漏光了。」罗瀚边走边笑,「要不等下再加一次……」
  「咯咯咯……加你大爷!」
  两个人衣不蔽体的在油光可鉴的地板上溜达,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妖怪,这里嗅嗅,那里探探,还不时发出忽高忽低的怪声音,诡异而迷乱。
  「打算送我哪辆啊?」
  「你喜欢跑车,这几辆都行。」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跑车?」
  「还有不喜欢跑车的人么?玛莎拉蒂应该适合你!」
  「粉色的……我不要!人家早就不是小姑娘了……」
  「那保时捷好了,红色,热情,像你!」
  「太……太嚣张了吧?像个暴发户,容易挨打,不要!」
  「那……」
  罗瀚抱着女娲娘娘转了一圈儿,正要继续推荐,娘娘突然贴着他耳朵问:「咦!那个蒙着苫布的,是什么呀?」
  「呵呵,那个啊!那个还真没开过呢!」罗瀚略一迟疑,抱着娘娘往里走去。
  「放我下来!」
  双脚一落地,尖锐的鞋跟便在地面上敲出铿锵回声。祁婧将文胸的搭扣随便钩上两个,又将裙带一缠一系,便完全恢复了风姿绰约的红妆素裹。坠着繁复荷叶边的裙摆随着她的步子翩然飘飞,碎花盈盈迷人眼,完全看不到屁股上那一大片湿痕。
  反而是罗瀚完全光着屁股跟在她身后,身上只有一件宽大的衬衫蔽体,显得有些滑稽。
  那辆车停在车库最深的角落,挨着一辆大号皮卡和一辆丑出翔的吉普车。虽然车屁股被一根柱子挡住,还盖着深灰色的苫布,祁婧仍能从大体形状上猜出是辆SUV。
  果然,苫布被掀开,一辆纯黑色的大型都市越野车展现在眼前,通体黑色漆面儿流光大气照鉴人影。威武却不失流畅的线条,雄浑又兼具优雅的气质一下子就把并不怎么懂车的婧主子给镇住了。
  雷克萨斯的简约LOGO分外低调,是她经常可以见到的,可LOGO下面居然还有一行汉字打头的「黑KURO」显得有些特别。
  「这是最新款的雷克萨斯570全球限量版,俗称黑武士。」罗瀚为娘娘做了个简单介绍。
  祁婧绕着车子转了一圈儿,脑子里忍不住蹦出莫黎的悍马来。这个,可比那个棱角分明的家伙帅多了!
  「我喜欢这个,可以吗?」
  罗瀚被女娲娘娘的干脆看得一愣,嘿然一笑,看了看车又看了看她:「你……想开这车……这么大的车?」
  「怎么啦?」祁婧大眼睛跟车灯一样亮。
  罗瀚咽了口唾沫,斟酌着用词:「不是,我是说,这车也太……好像……不太符合你的气质吧?」
  祁婧一下反应过来,不禁笑靥如花:「老罗,这个……也是你的心头肉吧?」
  这个「也」字,她用得有些后悔,不过还是直视着男人略显尴尬的表情,「嗯――确实大了点儿哈!没事儿,我去挑一个别的。」
  说着话就往外走,却被罗瀚一把拉住。大猩猩高大的身躯几乎把女人的花裙子完全笼罩,温暖的目光却让人安心:
  「祁婧,我是喜欢这车,但是我更喜欢你!喜欢的人当然要开自己喜欢的车。绝配!从现在开始,这黑武士是你的了!」
  祁婧被男人的告白弄得有点儿飘,又有点儿喘,站在那儿只想笑得更甜。过了半晌才意识到该给个反应,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伸出小手在大猩猩乱糟糟的阴毛上抓了一把。
  罗瀚本能的一撅屁股,身子一探,祁婧趁机毫不费力的勾住脖子,一个甜甜的香吻送到他唇上。
  相拥的片刻,打盹儿的巨兽肉体可感的醒来,顶的她一阵记忆犹新的心慌。脱开男人性感的胡子,一个念头及时降临:
  「那我可以现在就开它么?」
  「当然可以!」
  罗瀚也似眼前一亮,「我正想哪天去试车呢!都准备好了,一直没空。」说完从旁边柜子里拿出钥匙。
  祁婧一把夺过,兴高采烈的说:「先讲好!礼物我收了,这么贵的车我不要,玩儿几天就给你开回来!」
  说完按下解锁,拉开车门,坐上了驾驶席。黑武士好像忽然被人唤醒,「轰」的发出一声怒吼。
  罗瀚神色紧张的跟到车门前,顾不上坚持礼物的归属,先用不老放心的口吻商量:「不需要我帮你开出去么?这里地方可……有点窄啊!」
  「快去穿裤子吧!」女娲娘娘嘴角一勾,目光搭在男人光着的两条腿上:「你想跟在车后面练飞毛腿吗?」
  虽然比不上小车的灵活顺滑,黑武士的运动感还是拉满,再加上野兽般的动力输出,SUV的开阔视野,驾驶体验绝佳。刚开上主路,祁婧就有点儿后悔刚才说的客气话了。
  「我错了,大错特错!」
  副驾传来罗瀚舒缓而优雅的老译制片配音腔,「你的气质,就应该开这样一辆大车。黑武士很适合你!」
  祁婧挺着勇往直前的大胸脯,裂开嘴笑了:「是么!那你说说,我什么气质啊?」
  这会子的罗教授已经对女娲娘娘的车技完全放心,「呵呵」一笑,侧着头好整以暇有滋有味的端详着,好像在仔细斟酌用词,并不急着定论。
  祁婧等不到他回答,忍不住望过来,两人对视一眼,车厢里的空气仿佛在瞬息之间变得色彩缤纷,引人遐想。
  「说呀!什么气质?」
  「嗯――有时候,你像个女王!」
  赞美一经出口,罗教授似乎又不那么满意,略皱着眉头尽可能的补充:「不过有时候也像个……呵呵……像个二房。」
  「咯咯咯……有你这么……这么夸人的吗?」
  祁婧被逗得前仰后合,趁机大放娇憨:「不行!你今儿个必须给我说清楚,我为什么像二房?不说清楚我……我跟你同归于尽!」
  「这有什么不清楚的?」
  罗教授笑得像个温文尔雅的老流氓,「大房都是父母给娶的,二房才是自个儿挑的。能娶得起二房的男人,怎么说都有些本事,眼光更不会错。你就是有眼光的老爷们都想娶回家独自享用的那种女人。」
  「切!拐弯抹角的……」
  那个「享用」把祁婧听得粉靥生春,尽量绷住不让自己笑开了花,小脖子梗得指桑骂槐六亲不认:
  「还以为你说我爱吃醋,会撒泼,是个天生的作货呢!」
  「能作还谈不上,就是鬼点子挺多的。」
  罗瀚声音里仍能听出笑意,却也多了几分感慨似的,让人不得不联想起更多,「不过多归多,肯定没有坏心眼儿就是了。」
  深夜十点多的帝都,依旧车流如汇,祁婧忽然不想再跟男人耍嘴皮子,更不知道该往哪里开,只觉得这马力强劲的「黑武士」亟待发泄过剩的能量,渴望冲出这繁杂纷乱的尘世,一直冲进遥远宁静的蛮荒大泽,深山老林里,再也不问前生今世。
  不知开了多久,路上的车少了许多,祁婧的油门也敢踩得更深了:「你不骂我,我就知足了。」
  旁边传来罗瀚的轻笑,好像正等着她这句话似的:「谁也不能证明她是我的女人吧?呵呵……凭什么呢?况且,她也不是只有老爷子一个男人,我猜得没错吧?」
  祁婧被他问得一虚,忍不住瞥了一眼副驾:「可依都是怎么跟你说的?」
  「我想听你说。雾气拔起流散吴耀奇~」
  男人目光里灼人的热度差点儿把方向盘烫歪了。祁二房忙不迭的躲开他的注视,腿心子里毫无征兆的钻出热辣辣麻酥酥的奇痒。她忽然后悔开车出来兜风了,即使是在车库冰凉的的地板上,也比这大马路上方便得多!
  「诶呀!快别发NMD骚浪贱了,人家问你话呢!」一个异常妖媚的声音趴在车顶上骂。
  「你……你想不想知道刚才,我趴在秦教授耳边说了句什么话?」
  虽然答非所问,有点打太极的意思,祁婧却能凭直觉判断得出,自己没有跑题。男人的视线依然在她脸上,只不过盯得更烫了:
  「什么话?」
  「我说……」
  祁婧压着心跳瞥向男人,「她想给你生个宝宝!」
  「黑武士」越来越澎湃的咆哮响彻夜空,逐渐稀疏的灯火似乎再也无法引导一条迷茫不知归处的路。它们高矮不齐,目光呆滞的站立着,观望着,却被飞速掠过的车轮扭曲成灼烧记忆的罪魁祸首。
  祁婧伸手从包里摸出手机,点亮屏幕,递给男人。那上面,是刚才在加油站补油时,可依发来的一组照片。
  与此同时,贼不走空,祁二房缩回的手心里攥着的两根粗壮的指头,被毫不迟疑的带进了裙子下面。
  那里,早已春浆泛滥逆流成河。
  「嗯――哼哼……」
  强烈却够不到心坎儿的酸爽轻而易举的逼出了祁二房嗓子眼儿里的骚浪,而她比谁都更明白,此刻正在颤抖的绝对不止男人的指尖,还有他痴心妄想转瞬经年的灵魂。
  盯着每一个飞掠而过的灯箱,小妹妹迅速濡湿了裙底,可就TMD怪了,居然连一个可堪入眼的宾馆都没有。
  忽然前面灯光稍暗,路边不远现出一个建筑工地。高高耸立的钢铁巨人顶上悬着两盏天灯,虽然刺目却只能照顾到建了半截的住宅楼顶。围栏之外的大片空地上,旧房已然拆迁完毕,黑qq的风熄月隐,野草丛生。
  「黑武士」毫不迟疑的拐下了砂石土路,一路颠簸着冲了进去。关闭灯光之后还滑行了一段才缓缓停下。
  手机的亮光熄灭了。不会拐弯儿的灯光斜刺里射进车厢,勾勒出男人雄狮般的轮廓。
  祁婧看不见他的眼睛,却分明接到了一个无比明确的眼神,然后,两个人同时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裙子,西装,文胸,衬衫,平角裤,丁字裤,还有两双鞋子被丢得到处都是。
  一只散着大波浪的夜魅妖灵率先爬到了后座上,紧接着一头浑身肌肉的光屁股野兽也跳了过来,掰开两条美腿就要上马,却被妖精拦住。
  一个颠倒乾坤,反把他骑在了下面,一把捉住又粗又硬的命根子,往下用力一压,便整根抵住了淫汁泛滥的重重花瓣。那感觉,就像骑在了一根火烧房梁上,激灵灵的快美让她连着打了两个哆嗦,却又忍不住的前后摩擦。
  「嗯~哼……你猜,他们现在做了几次?」
  忍住一串舒爽的娇吟,祁婧趴在大猩猩耳边,仿佛在念动咒语,根本不用解释这个「他们」指的是谁。
  大猩猩眼镜片反着光,一双大手毫不客气的俘虏了两只大奶子,可着劲儿的一顿揉捏,没两下却把自己给揉喘了:
  「那天,你们是亲眼看着他们……」
  「咯咯咯……那当然了!」
  祁婧瞬间领会了男人向往的场景跟自己的截然不同,乐得差点儿把奶子拍他脸上:「你别看她一天到晚的冒仙气儿,骨子里可骚着呢!我感打赌,老爷子这会儿肯定也被骑在下边!额嗯……哼哼!真的好硬,好大,每次我都怕怕的……」
  又给拉回来的场景逼着男人的大鸡巴又胀大了一圈儿,一双大手张弛有度,顺流而下,坚硬的臂膀箍住许太太的狐腰,圆满的屁股同时落入掌握。
  「他们一块儿去东北,你也都知道?」
  许太太捧住男人的脸「吃吃」轻笑,借着微弱的光线搜寻着足以烧穿车底的野火:「不光我知道,很多人都知道……她的姑姑,姑父,同窗校友,还有一个来头不小的老流氓差点儿就把她给上了……」
  虽然只是点到为止,这寥寥数语也足以催生无尽的想象,究竟是不是那么回事,并不是祁婧关心的。而仅仅从骚穴穴下面传来的野蛮跳动,也可充分说明男人兽血沸腾的程度。
  只可惜,现在不是讲故事的时候,只好把每个字都念得没羞没臊。
  「难过的话,就来吧!」
  搂住男人的颈项,身子一点一点的上升,那根弹性十足的大家伙也跟着抬起了头,像一门巨炮抵住那个湿淋淋的销魂洞口,「如果你愿意,也可以把我当成她!我不会介意的……」
  终于把这么不要脸的话也说了出来,最后几个字出口,祁婧已经咻咻剧喘,即使那家伙不肯动作,下一秒,她也会浑身酥软,被大枪挑成一具艳尸。
  然而,想象中的美女与野兽的典藏版拼杀并未发生。
  那巨大的菇头依然坚挺,野兽的怒火虽烈却似只是点燃了一双巨掌。腰臀之间传来格外有力的承托,奶子上落下痒丝丝的亲吻。
  「我猜,老爷子肯定不会那么没节操,第一天圆房就躺在下面享受。」
  罗瀚的语气中无不调侃,更透着令人心慌的激越,缓缓抚摸着女人的腰背,声音里渐渐注满了深情:
  「我也是个有节操的爷们儿,在一个女人身上幻想另一个女人的好,真的不想那样了!吴启巴气流伞巫妖气~从来就没有人欠我什么,我也不欠别人的,更不该亏了你!你不是说我是你的专属男人么?要H,要死皮赖脸,我也只想死皮赖脸的H你一个!」
  漆黑炙热的空气里,仿佛有一盏老油灯在深情告白,突然间,灯罩像一层冰那样碎了,蹿升的火苗照亮了祁婧的笑脸,四溢的灯油烫得她身心俱融。
  「傻瓜!」
  女娲娘娘抱住男人巨大的头颅,「你肯定是想吃奶了,才来讨好我……嗯――嗯哼哼……太……你的……真的太……太大了!」
  大猩猩并未动作,只是不再承托,那个不守妇道的唇口一旦被撑开便再也难以抵挡被充盈灌满的渴望,加上淫汁浪水早已浸透了本就紧窄的台阶,每一寸羞耻的失守都不堪回首,预示着更加危险的堕落。
  「嗯哼……呜~呜呜~呜呜呜~啊――啊哈哈!」
  那似乎是一次遥遥无期深不见底的忍耐,九曲十八弯的叫唤比之前的嘶吼更加没脸见人!
  那当然也是个一蹴而就一步到位的占有,彻底贯穿之后才停下的颤抖和不可遏制的剧烈喘息都无法充分表达身心的震撼和灵魂的叹服!
  「告诉我,是什么感觉?」
  大猩猩深陷敌阵,明显爽得舒了口气,在这个当口逼问,也算是有心人会挑时候。
  祁婧闻声仰着脖子笑得像个疯婆子,努力抑制着两股战战,喘了好半天才试着说:「又硬又烫的,好酸……好嗯哼哼……好满足!全都是你的了,真的好满足呜呜呜……」
  大猩猩听着「呜呜」有声的倾情赞美,镜片一晃,无声的笑了。这才刚想起来似的,一低头,叼住了一颗奶头儿。
  「啊!讨厌~~~不要吸啊!」
  一拳擂在男人背上,祁婧的声音仍在打颤儿,因为只要稍微一用力,身子里的大家伙就顶得她浑身发麻,心底发慌。
  罗瀚跟没事人似的:「别忽悠我,不吸怎么吃奶啊?」
  「不给你吃,你又不是我儿子!」
  这回祁婧连声音都是压着的,上边一躲下边就酸得流水,上下求索根本想都不敢想。
  「那你收我当儿子不就得了,你是女娲娘娘,可以有很多儿子!」有人想起了今晚头一遭的老梗。
  「滚蛋!」娘娘骚率苤菩耐纺栈穑忽然想起了更早的梗:「你都……你都喊别人当妈了,我才不要!」
  「不要我,我也得吃奶!」罗瀚嘿嘿坏笑着耍赖皮,「不光吃你奶,我还要H你的拢 顾底啪鸵起身。
  「不行!」
  祁婧拼命压住身子里的那条即将翻江倒海的恶龙,咬着牙发狠:「你刚才……你不是说做我的专属男人么?不好意思,人是我的,就得我来H你!」
  「那好吧!」
  罗瀚见她这么拼,也不闹着要吃奶了,双手扶住柔韧的腰板来了个静候佳音。一下子,黑暗中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个地方,浓郁腥甜的气味熏得人口干舌燥,血脉贲张。
  祁婧扶住男人肩膀,调整好呼吸,腰腿用力:「呜――呜――呜……嗯――嗯――嗯――嗯……啊――啊――呜呜呼呼呼……」
  作为一只资深妖孽,说干必须就干,下下必须到底,叫床必须销魂,骚水必须欢畅,屁股必须带浪,动作必须有模有样。
  然而没想到,她还是高估了自己掌控身体的能力。
  以前被陈京玉搞上床,也无一例外,每次都是挨H的。巨浪般的快感纷至沓来应接不暇,还要用自己的小骚掳谂那么大一根家伙,主动抛甩迎凑,维持平衡,体力消耗实在太大了。
  还没H够二十下,腰也酸了,腿也麻了,屁股也不知道是谁的了……「啪」的一声瘫坐在男人大腿上,一边大口大口的喘气一边不无灰心的问:
  「她们……她们也这么没用么?嗯哼哼……你也太……呜呜……」
  「不喜欢大的么?」罗教授体贴的问。
  「喜欢!可是……」女娲娘娘回答的干脆,终究不肯把那句「还是你来吧」说出口。
  「要不,你换个方向试试?」资深流氓医生永远有更好的建议。
  「怎么换?」没等娘娘问明白,一条腿已经被抬了起来。身子往旁边一歪,伴随着一声惊叫,祁婧已经双脚落地,面朝前扶住了前排座椅。
  自始至终大棒棒并未脱出洞口,只在里面转了一百八十度,差点儿把肠子拧断,那滋味真是让人记忆深刻回味悠长。
  再次尝试,果然双腿有劲儿,收放自如,澎湃的快感也更加排山倒海而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哈哈这样好……好爽!」
  突然,一双大手扣住了整个腰臀,箕张的手指同时按在了身体前后几个酸酸的地方。
  「啊――你……啊――啊――你怎么……呜呜呜……妈呀啊啊啊啊――不行不行我不啊啊啊――来了来了来了来了……啊~~~哈哈哈……」
  浊浪排空的臀肉翻滚充分证明,高潮刚起,那双大手就开始了推波助澜,然而,这么快就被H到崩溃还是大大出乎了祁婧的意料。
  几乎趴在两个座椅中间的女娲娘娘,两条美腿抖成了大开的八字,最要命的是整个屁股都被男人揉变了形,大把的骚水流得两人一身都是,过了好半天才软绵绵的缓过气来。
  「舒服么?」
  身后传来男人平静的问卷调查,祁婧哼哼半天才正面回答:「爽是爽死了,就是……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这样……像个小母狗!嘿嘿嘿……」
  忽悠一下,身体一轻,脊背便贴上了男人胸膛,两只大奶子一手一个,鸡巴的角度刁钻,惹得娘娘不由自主的想要扭动腰肢。
  「你不是小母狗,你是个骚狐狸,狐狸精!」
  罗瀚的大手沿着胸乳周遭神秘未知的路线缓缓移动着。祁婧在被搞定之前已经不止一次领教过他的手法了,深知厉害就更加的欲罢不能,一边扭着脖子伸着腰一边犟嘴:
  「不是,我就是个小母狗,骚母狗!这么快就……」
  「好吧!你是会往车轮子上撒尿的小母狗,会喷水的骚母狗……」
  「净胡说,母狗才不会往……」
  「谁说的?不信,我们喷一个好不好?」
  「嗯哼哼不要……这是新车都弄脏诶呀……你捣的什么鬼?」正斗嘴,发觉男人搂着自己倒向一侧,再一抬头,对面的车窗不知什么时候降了下来。
  「喷到窗外就不怕了。」
  「啊――不要啊!你是不是傻……我哪有那么准啊?你个玩不够的大猩猩,放我啊――啊――啊――不啊――好啊――这样……好舒服呜――好棒哦――」
  虽然座椅宽度有限,横躺更是凸凹不平,可人家大猩猩一点儿没让女娲娘娘遭罪,又当炮床又当炮机,从下到上,一下接一下的把深谷之中的那处芳草蓬门H成了一朵妖花。
  明明没怎么用力,节奏也格外舒缓,可那根大鸡巴每次都能H得祁婧一哆嗦,如潮的快美也总在那一哆嗦中被放大到心惊肉跳的程度。
  她不知为什么要摇头,每叫一声都拼命摇头,就好像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可胸腰腹股都在男人把臂之间,根本避无可避,逃无处逃。更何况,真的好舒服啊!这种慢节奏的爱爱简直让人生出天荒地老甘愿H一辈子的期待……
  然而很快,她就预感到了不对,那种洪峰过境溃堤千里的灾难当然早已不是第一次。只不过这次山雨欲来,格外让她在期待中感到害怕!
  是身后的贼船么?不是,罗瀚的体魄足以让每个在外偷情的骚货心安。
  「噢――噢吼……噢――噢吼吼……」
  是漆黑的旷野么?也不是,后海边的那一幕可是发生在人来人往的道旁。
  「噢――噢吼吼……噢――噢吼吼吼……」
  排除了一个个胡思乱想,终于懵懂中意识到,让她害怕的还是那根大家伙!它依然是那个节奏,不慌不忙,可每次带来的刺激却在成倍的增长!就像一只藏在浪涌背后的水怪,一次又一次助推着整个水库扑向堤坝,而自己的体力正在被一波又一波的快美带走……
  「噢――噢吼……噢――噢吼吼……老罗……老罗我不……」
  再这样下去,一个憋不住,整个骚驴峙露蓟岜缓榉寰碜撸∠氲秸庑,祁婧不禁伸手把住了座椅的靠枕,而男人根本不理她。
  「老罗……嗯****」
  这一声吟哦已经无法畅快的发出,明显带着轻飘飘的颤音,更预示着失控的危险。然而,那东西依然故我。
  「我嗯――我好怕……老罗……嗯****」
  祁婧终于把最后一丝气息用作了呼唤男人的怜惜……
  也就在这时,那根慢抽缓插的大鸡巴忽然加速,一头冲进了几乎酸软到抽筋的骚戮⊥罚还又快又狠的猛顶了几下。
  「呃呃呃……呃啊****」
  祁婧被怼得连抽了几口凉气,极致的酸爽过后,胸口忽然一热,半个身子都开始了不可遏制的收缩。紧接着腰上传来一股大力,屁股高高耸起的同时,那根大鸡巴慢条斯理的抽了出去。
  而跟在它后面的,竟是一条水龙。
  如果说后海边上,许先生抱着的是根乱窜的水管子,那么人家罗教授扛在肩上的就是一门消防水炮!
  女娲娘娘甚至不需要瞄准窗户,实际上大开的双腿只顾一个劲儿的哆嗦,根本也使不上力。喷射的角度完全被箍在腰间的那双大手掌控,夜空中的喷泉被吊车上的弧光灯一照,亮晶晶的,像极了一阵接一阵的钻石雨。
  而钻石雨哪里是普通人能喷的?女娲娘娘只觉得一阵阵的天昏地暗,仿佛世界真的要塌了。身子里所有的力气甚至来不及叫喊一声就全都被排泄一空,忽悠一下睡了过去。
  睁眼时,车窗已经关上了。黑暗中只能听见男人稳定的呼吸。
  「被你玩儿死了!」
  行云布雨太累了,女娲娘娘完全瘫软在男人身上,感觉奶子上的大手越揉越黏糊,大概率是淘淘的口粮也跟着布施来着,根本无力去管。
  「不是你H我么?」
  听见大猩猩直接发难,祁婧再不敢争强好胜,闭着眼睛告饶:「我错了还不行么,大错特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现在呢?」
  「现在……」
  祁婧这才意识到,那个大家伙根本就没射,依然硬邦邦的贴在两瓣花唇之间,「那……那你――H我……」
  究竟是自我提醒还是征求意见,她还没弄清楚,身体已经被放在了座椅上。
  有限的空间里,脑袋只能靠着车门上的真皮内饰。黑漆漆的车厢里根本看不清男人腰胯之间长了一团什么物件儿,熟悉的巨物就轻车熟路的捅了进来!
  「噢――好棒!」
  女娲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刚刚起死回生就叫得这么嘹亮羞耻。
  「喜欢么?」
  「喜欢!」
  「女人是不是都喜欢大的?」
  「嗯――都……不要说女人,小母狗……都喜欢大的!」
  「喜欢一下是一下的还是连续不断的?」
  「当然都……」
  「只能选一样!」
  「那……一下是一下的!最最凶狠的……每下都要命的!噢――噢――就是这样噢――吼吼……H死我!你个大猩猩……我噢――就喜欢被你H……对!H得好!好会H!」
  这种慢节奏大幅度的冲击不仅不会影响快感的累积,而且使得肉体的交流更具张弛有度的层次感。
  尤其是对阵如此巨大的鸡巴,能够让祁婧无比清晰的感受到庞然巨物分明的棱角,壮硕的腰身,每一次难以抗拒的欢迎和空洞寂寞的挽留都来得及开怀畅饮细细回味。
  罗瀚显然也深谙此道,一手扶住动情的腰身,一手揉按着诱人的胸乳,把每一下欢畅的浪叫都怼上了巅峰。
  「啊大猩猩……快!快用力……我要嗯――我好像又……」
  祁婧突然把住男人的胳膊,叫得越来越紧迫。鸡巴够大,难道就这么容易高潮么?慌乱的心跳再次鼓荡着车厢。
  突然脑后一痛,忙不迭的伸手去摸,竟是一缕头发卡进了门把手里……偏偏这时再次迎来一波狠H,不知怎么,身后的车门开了。
  祁婧惊呼一声,半个身子一下仰了出去。幸好罗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手腕,另一只手将将按在一个小土堆上,有惊无险。
  微凉的夜风吹过,一身是汗的女娲娘娘补天未成,差点儿坠落凡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正浪丢丢的笑着要朝男人抱个平安,余光所及,一张白皙精致的小脸从车屁股后面探出来,正朝着她笑,吓得魂飞天外发出一声惊呼。
  「怎么了,受伤没有?」头上传来罗瀚的关切。
  电光火石之间,祁婧已然认出了可依的面目,一下就明白了大半,而且再她身后的影里分明还藏着另一张英俊的轮廓。
  惊魂未定心念电转。
  望向男人的同时女娲娘娘笑了笑,又发现自己只剩一个屁股还在车座上,单手撑地搭了个铁板桥,主意打定娇滴滴的跟了一句:
  「你顶到我了!」
  「吓我一跳!」
  大猩猩松了口气,扶着车门就要下来抱她,只听得一声娇斥:「不要!」
  「干嘛?当心感冒了!」
  「就这样!刚才那一下你捅得我好爽,我就要你这样H我,射给我!」
  罗瀚面露不解,正要再问,看到的已经是女娲娘娘无比骚浪的眸光:「快呀!我喜欢!就喜欢你这样H,这样好深,好爽啊――好舒服!啊――」
  没等女人说完,大鸡巴已经再次开动。一下比一下畅快,一下比一下凶猛……
  祁婧娇躯斜坠,视觉上更具别样妖娆,两个漂亮的大奶子随着一下接一下的撞击扑跌摇荡,鲜红的奶头在斜刺的光影里画着颠倒众生的圈儿。
  「对!就是这样……狠狠的干……不要可怜我……我是你的……啊――你的小呜――小母狗!就喜欢……嗯――就喜欢被你干!」
  祁婧被男人拽着一只胳膊,更目不斜视的盯着他反光的眼镜,勾着他再接再厉,可脑子里却分明摇晃着某个青年目瞪口呆的面孔。
  沃H!
  只要这样一想,骚吕锏拇蠹Π途拖褡帕嘶穑干得她大声浪叫,差点儿扭断了腰肢。滚烫的身子迎着夜风淫邪的撩拨,打摆子似的忽冷忽热,没两下就又到了崩溃的边缘。
  「大猩猩……不要停!我要你干……干到射出来……射给你的小母狗!射给我……」
  浪叫中忽然灵光一闪,女娲娘娘的瞳仁里再现迷离,「亲爱的……射给我……射给我我就帮你……帮你睡了她!你不是嗯――喜欢她么?还有你的小师妹!噢――我要帮你……把她们嗷――好棒……」
  明显加重的撞击立马H得祁婧身心俱震,美眸一空:「噢――噢――噢――吼吼我来啦……我要高潮啦……啊――啊哈哈……我被你干到……噢――噢――噢吼吼……不要……啊――继续……啊哈――对!啊――啊――啊――哈哈哈……你怎么……这么噢――吼吼……好棒!我又来了……来了来了来了……」
  浪汁一波又一波的喷涌而出,高潮自然迭起。男人很听话,一下也没歇。
  所有的潮水都撞碎在他吓人的腹肌上,又被反弹回来,顺着蛮腰肥臀雪腹豪乳难以描绘的曲线颠簸荡漾,流光溢彩。炸裂的快美包裹着锲而不舍的冲击,仿佛下一刻就要分崩离析,脱力而亡……
  夜幕下的荒地上,香艳妖娆的女体在惊心动魄的浪叫,威武雄壮的越野车在恐怖的摇晃。
  如果从另一个视角看去,简直就像一个披头散发的赤裸娇娃正在被一辆钢铁巨兽大力奸淫,那场面只能说无与伦比的妖异又热血!
  终于,一声沉闷的怒吼传来,娇娃发出无比欢悦的娇吟,浪笑着身子一软又被浓精烫得数度起伏。正当她把媚眼丢过来的刹那,终于被一口吞进了车厢里。
  夜色掩映中,一丝绮丽荒淫的妖风,倏忽飘过……



第135章 借你老公睡一宿


罗瀚的小车库,可依去过很多次。
那些花花绿绿的跑车动辄百万,虽然招人喜欢,可一方面,秦爷靓得像一面红旗似的,还是个遵纪守法的模范公务员,可不想让猫三狗四把自己看成批发款名媛或者阔佬的骚浪蜜。
而另一方面,那些车不仅价值不菲,有的光车牌就能抵一辆家用轿车了,罗瀚再有钱,再喜欢车,也没有在地下室里开车展的必要,几次问他来历却总是语焉不详。
“明显有猫腻啊!”
可依姑娘每次动念都会暗戳戳的嘀咕。还是太招摇了,保不齐哪天开着上街,一个不留神就被大牌VIP里冲出来的某个富婆撕成残花败柳。
送车当礼物的主意不是她出的,只能算是通风报信外加从旁点拨。这对于一个刚刚得了天鹅肉级别的便宜急需还愿献宝的老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天降福音。
所以,一听祁大奶明修栈道,说要看礼物,秦爷的小脑袋里,AV现场的布景风格和灯光设计都瞬间一键到位,只剩一个偷窥角度的镜头还无处安放。
不必去追踪罗教授的车尾灯,轻车熟路的来到他公寓楼下,叮嘱岳寒留在车里随机应变,自己顺着地下通道就溜了进去。
那地底世界确实有点儿规模宏大,以前都是开车进出还不怎么觉得,七拐八拐的步行足耗了十多分钟,差点儿迷路,秦爷才终于找准了那座宽阔的卷帘门。
“这么安静……这俩奸夫淫妇不会饥渴到连个交接仪式都不办就直接上楼庆祝了吧?”
轻手轻脚的凑近门口,隐约听见有女人的声音,像是在笑,也像在叫。秦爷松了口气,可是地下实在太空旷,即使耳朵贴在门上也听不清。
“这上下左右密不透风的,难道今儿赶场赶了个寂寞?”
没有莫大神那样采取高科技手段的条件,原地打转也转不出个地洞来,总不能跟个小报记者似的蹲在这儿等人家出来发表获奖感言吧?
十五岁就出道的听窗根儿资深人士不免有些灰心丧气。正踌躇着是不是打道回府,就听见里边“轰”的一声,好像一头机械猛兽发出怒吼。
秦爷被吓得一机灵,转身就跑。刚在一个拐角处藏好,卷帘门就升了起来,祁大奶的荡笑既清脆又明亮。
“诶呀急什么?你裤链儿还没拉呢!咯咯咯……”
终于,那辆黑武士被开了出来,几乎在眼皮子底下趾高气扬的呼啸而过。
“居然要这辆,可真会挑!”可依一边往外狂奔一边给岳寒打电话:“你看好咯,一辆黑色雷克萨斯,很大,车牌是京Q!”
冲出通道口,鞋差点儿没跑丢了。还好岳寒人够机灵,把车就近停在马路边儿呲着牙朝她笑。
“人呢?”
秦爷像个资深干探似的关上车门,气儿都没喘匀,劈头就问。
“别紧张……”
岳寒饶有兴味的打量了一刹未婚妻红扑扑的小脸,朝前面一扬下巴:“那不是么?在前面加油呢!”
透过风挡,秦爷仔细分辩着,看不清车牌,咬牙切齿的“哼”了一声,又瞥了一眼岳寒:“你行么?可要给我盯住了哈!”
岳寒把了把方向盘,神情复杂的笑着点头,终于还是没忍住:“我能不能问一下,咱俩为啥要盯他们的梢啊?”
秦爷被问得一愣:“不是,这还要问啊!你没听过捉奸要在床么?”
岳寒似乎发现正常的人类逻辑已经无法跟一个猎手沟通了,只好顺着她的思路追问:“那……你的意思是他们会在马路上……”
下面的画面实在太爆炸,明显不方便用语言描述。
打量着事态不那么紧急,运动激发的血红色在秦爷的小脸上渐渐褪去,重新晕染出来的娇艳仿佛只挂在唇角眉梢。
她没急着跟男人争辩,就那样盯着他的侧脸看:“你既然……不喜欢盯梢,怎么学别人偷窥呢?”
“我没有啊!”岳寒立马就领会到未婚妻所指为何,“我是去找婧姐……”
“你都看到什么了?”没等他说完,秦爷追问。
“没有……”这个词今天实在是说了太多遍,岳寒就差一头撞死自个儿了,“还不就是……她亲你来着。不是……她跟……你们……”
“看来,他什么都没听见。”
眼看着未婚夫连连耸肩,眉宇之间的真诚让他的迷惑也变得那么俊逸出尘秀色可餐,可依暗自放心,同时美滋滋的笑了:“奇怪么?就是……就是好玩儿呗!她――你还不知道么?一天到晚的没个正行,逮住机会就欺负我。”说着话,小嘴儿还真撅了起来。
“所以你就……”岳寒瞄了一眼加油站。
秦爷忽然眼珠一转,邪魅的笑了:“你觉得,他们只是出来兜风的?”说着话,掏出手机,划划点点,把那几张照片发了出去。
就像刚刚说过的,一天到晚没个正行那个大奶妖妇,最是能出幺蛾子。今儿晚上摆了小后妈这一道,可谓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秦爷跟莫黎被召唤进主卧,两个人正挤在墙角里演练太极云手,一时间谁也拿不下谁。
忽然来了两个强援,三对一的局面下,小后妈毕竟只是个接生婆,接不住人间正道赋予她的生命之轻,两下就被按倒在了一次都没真正用过的大婚床上。
那照片拍的,粉面生春,曲线玲珑,气氛拉满,尺度拿捏,就是唐僧见了也会浑身上下都思念女儿国,别说旁边坐了个人间妖孽的罗教授了。
而且,她发送的对象就是那个妖孽,这就更讲究了――哼哼!知道什么叫树欲静而风不止么?
“就算……就算不是出去兜风,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咱们不是也……”
听男人支支吾吾说得思路这么清晰,秦干探似乎发现了什么心灵线索,小脸更红,却故作恍然的叹了口气:“也是哈!说不定人家就是普通朋友,晚上约着出去兜兜风,喝喝茶,撸个串儿什么的。咱俩跟着瞎起什么劲啊?”
一听这话,岳寒果然更加天人斗法,无比善良的秀了一脸难以置信:“不是……你说他们……我是觉得……”
“对!你说的没错,他们什么事儿都没有,是我心理阴暗了。”
秦爷温柔含笑的看着男人的眼睛,一字一句说的不温不火,最后下达了命令:“走吧!开车,咱们回家睡觉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还有没有……”
这时,黑武士闪了两下,缓缓使离了加油站。秦爷瞥了一眼,继续心平气和:“你一点都不怀疑他们是么?”
“不是……我当然怀疑了……我都看见了,可是……”
“可是他们不会在马路上办事是吧?那咱们回家慢慢怀疑好不好?”秦爷仍面带甜笑,大眼睛里却已闪现杀机。
岳寒望之瞬间胆寒,连忙摆手:“不是……”
“不是!不是你大爷不是!不是你TM还不快点开车?”
小母狮子终于发出忍无可忍的怒吼,红色甲壳虫一蹦三个高,屁滚尿流的追了出去。
岳寒顾不上被骂的委屈,把着方向盘扭头讪笑:“你别生气嘛!我保证他们这对狗男女一个都跑不掉还不行么?”
“你TM说谁是狗男女呢?”
秦爷余愠犹在,覆手为雨:“那是我大师兄,另一个是我姐,刚上班的时候,是她手把手教我干活儿的!”
“那……那你师兄和师姐怎么就……”
说到一半,岳寒吐了吐舌头,赶紧目视前方,已经清楚的看到“黑武士”的尾灯。
秦爷见男人乖觉的不再废话,盯着车道线意犹未尽的嘟哝:“带你出来看戏,怎么那么多废话呢?都给你剧透了,那TM还有啥意思?”
岳寒一听这话,眸中浮现一抹清光,偷偷瞥了未婚妻一眼,不再说话。
前面体格巨硕的都市越野好像不会拐弯儿似的,虽然越开越快,却一路向东,毫无戒备,连盯梢这种事的渐渐开始变得无聊。
没想到,刚想打个哈欠,让过前面一辆并道的面包,“黑武士”就不见了。
岳寒立马直起身子在马路上快速搜寻,忽听身旁传来“咭”的一声娇笑。
顺着秦爷的目光望去,斜刺里的砂石土路不知通向何方,那对鲜红的尾灯像一双淫魔之眼,一阵闪展腾挪之后,悄悄眯了起来。
把车停在路边,小两口什么都没说,只是脸红心跳的对视一眼,便下了车。
起初,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可光源实在太远,即便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依然只能看到越野车漆黑的轮廓。既听不见任何声音,也无法捕捉预期之中激动人心的车体晃动。
夜幕下,四野静谧的氛围渐渐透出诱惑,也终于无法按耐两人不可救药的好奇,便一点一点的摸了过去。
尚且距离十几米的时候,好像车窗被打开了。野猫叫春似的吟唱一声接着一声随风飘来,可依的小手一下就被男人攥得死紧。
“听见了吧?这就是你亲爱的婧姐姐,好嫂子!”
秦爷心中一阵丧心病狂的幸灾乐祸,拉着自个儿男人继续勇探淫窝,眼看就要摸到车屁股了,就听见车厢里仿佛鹰击长空鱼翔浅底,倏忽之间天雷地火人仰马翻……
“沃H!”
听见男人轻声飚出最经典的赞美,可依才把注意力从脚底转向半空,激扬的喷射撒开了满天水花,被远处的弧光灯照得晶莹剔透魂飞魄散。
车窗关了,车里也没了动静,可蹲在车屁股后面的小两口却怎么也无法淡定了。
可依一手扶着保险杠一手拉着男人不敢出声,忽然肩膀上搭了一只手,回头望去,正对上岳寒英朗俊秀的眉眼。
此时此刻,他已不再困惑踌躇,澄澈的精光中除了兴奋莫名的探询之意,更多的是蹿房越脊肆意蔓延的火情!
秦爷狠狠的抛了一个锥子般的媚眼给他,便转回头去继续细听车里的动静,可被拉住的那只手却被一寸一寸的包裹住……
忍着心慌一下甩脱它,没过一会儿,又从腰后试探着伸了过来,迫不及待的搂住,继而整个身体也贴得越来越近,直至心跳都勾连在了一起!
“他们应该……不是头一回了吧?”
“……”
可依耳根上喷着男人的呼吸,紧张得一个字都不敢说。
一片片纷飞的画纸,一张张烧红的俏脸,门里放浪的叫春,门外悍然的挺进,还有那条被拿来要挟自己的小内裤……
所有被淫欲浸透的画面同一时间纷至沓来。荒郊野地里,风过无痕,带走阵阵发晕的干热,耳畔居然只能听到自己的喘息。
突然股沟里有个硬邦邦的家伙抵了上来,似乎戳中了某个惊慌失措的关窍,立刻让她意识到自己那里酥酥痒痒的,早已湿透。
“他……他该不会……在这儿就……”
正心惊肉跳的按住爬往胸口的那只手,车子忽然轻微的晃了一下,里面的窃窃私语听不真切,偶尔跳跃而出的笑声却格外刺激黑暗中的想象。
果然,没过一会儿,车身突然一沉,畅爽的欢吟准确无误的套住了两个人紧绷的神经,倏然收紧!
“又来了!”
倚靠在车屁股上的身子无比清晰的记录着每次陷落的深度,跟那不堪针砭的凄切浪叫一唱一和无缝对接,简直让每一下H干的力度和深度都无所遁形。
明明已经很大声了,可依却仍嫌听得不够真切,或者闻不到那浪汁翻涌的骚气似的,忍着双腿连着膝盖蹲得越来越酸麻僵硬,挺直了上身,抻着脖子往侧面车窗方向张望。
万万没想到,车门就那样毫无预兆的开了。
秦爷跟祁大奶厮混了好几年,早上连嘴儿都亲过了,除了喂奶,还真没那么近距离的见过那对大奶子被H到飞起。
更让她无比懊丧的是,无论应变还是掌控,都再次被那妖精稳稳的压了一头。
从头到尾就那样目瞪口呆的扶着车屁股,直到眼看着她被干上一波又一波高潮,鸣金收兵的刹那抛来一个媚眼,秦爷才蓦然发现,她竟然都不是演给自个儿看的。
没错!是岳寒。
他喜欢她,她早就明镜儿似的。
作为他心目中的女神,这回抓住机会,将错就错,烈火烹油却釜底抽薪,就是要用白花花的身子浪丢丢的水水告诉他,她究竟有多骚,可以被野男人H得多爽,多放浪!
他自始至终都躲在身后,前胸贴后背,哪里变硬了,哪里变软了,没有人比秦爷更清楚了。
妖风悠然过境,小两口手拉着手落荒而逃。
“――现在,她已经被野男人H过了,他还会一如既往的喜欢么?”
“――如果,注意是如果!越野车后座上的那个屁股……换成了自己呢?”
“――H你大爷!你到底想被几个男人干啊?我看你TM是真疯了!”
听着身后沉重踉跄的脚步,可依深一脚浅一脚的胡思乱想,没上车就把自己骂了个脸红脖子粗,可是那个媚眼儿,虽然经过最强功率的形势分析,确定不是抛给自己的,却像烙进了脑子里。
回去的路上,秦爷掌控了方向盘。目的地两个人心里都非常明确:回家,然后使尽浑身解数,大战三百回合!
然而,车子开出去好久,车厢里一直都保持着莫可名状的沉默。
可依一遍遍的回忆着自己一整晚的所有言行细节,如履薄冰的告诉自己,并没有明显暴露廉耻下限的任何疏忽,一路猥琐捉奸的深层目的,完全可以理解为幸灾乐祸,这也基本符合自己的日常人设。
“可依……”毫无预兆地,坐在副驾上发愣的岳寒叫了她一声。
“什么?”脱口之后,可依才发觉自己答应的节奏明显靠前了,赶紧追了一句:“怎么样,这回开眼了吧?有什么感想……”
说到这,又觉得自己的话有点儿多,索性打住。
“不是……”岳寒倒是不慌不忙,声音里也听不出什么异常的波动:“我是想跟你说,今天中午,东哥到公司找我来着。”
“怎么了呢?”秦爷感到一丝失落,更多的是意外。
“他跟我打听齐欢的底细。”
岳寒的认真让她放弃了本能的提防:“就是昨天一起吃饭那个?”
“嗯!”
“那你……”
秦爷忽然脑子退了烧,智商重新上线:“不是,他打听齐欢干什么?”
“这就是我觉得奇怪的地方。他没明说,就说要找那小子算账。你记不记得那天他走的时候有点儿不对劲?还有,后来……”
“后来什么?”
秦干探的眼神从一片迷茫到若有所悟也只用了两秒钟,转头望向未婚夫:“后来婧姐就晕倒了!”
“嗯!”岳寒点了点头,“再后来,许哥就找我帮忙查监控。我那天晚上喝得有点儿多,挺乏的,就没跟他一起去。”
“你是说,那个齐欢……”可依猜到一半,已经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腔子了。
岳寒盯着仪表板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我也说不好。昨天去吃法餐一下子叫了那么多人,好像还挣着当东道来着,你不觉得有点奇怪么?那个齐欢还特意给……给婧姐准备了一个礼物。”
红灯亮起,可依踩住刹车,忽然想起在医院走廊里,许博和二东嘀嘀咕咕的,还特意躲着自己,立马看向岳寒:“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岳寒有点懵。
可依立马秦爷附体:“那个齐欢啊!还不够明显吗?他肯定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嗯,回头我好好问问,一定要弄清这个人的底细……”
绿灯亮了,可依踩下油门,给了男人一个鼓励的眼神,又有点儿担心的问:“得麻烦你爸爸吧?”
岳寒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忽然抬起眼睛:“可依,你如果……舒服狠了,会不会也那样……那样喷水啊?”
***  ***  ***
“爱你一――万……年――爱你经得……起――考验……”
熟悉的电话铃声响起,祁婧浑身酸软的从男人怀里挣扎起身,找到手机,按下接听键之前深深望了罗瀚一眼,却不想穴心子里又滚出一股润滑油,身子一紧,激灵灵打了个哆嗦。
“喂――”尽可能的把声音放轻,以免泄露出满足之后的慵懒让自家男人白白笑话,可对面除了沙沙的电流声,一点动静都没有。
祁婧检查了下通话状态,再次将听筒贴上耳朵,忽然有些明白过来,也同时听到了微弱的喘息声。
就在这时,一个妖孽“嘎嘎嘎”的笑了出来,边笑边喊:“骚货,中场休息啦?怎么一点儿动静都听不到啊?”
果然被自己料中,许太太瞥了一眼歪在后座上的大猩猩,不知怎么,竟不敢冒失的反唇相讥,只好暗咬银牙,用上了类似哄淘淘睡觉的口吻:“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别找事儿哈!”
“哼!吓唬谁呢?”
莫黎根本不为所动,反而顺着杆子爬了上来:“你男人现在可在我手上呢!”话音未落,男人忍俊不禁的笑声跟着响起。
“哦――那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许太太慢条斯理的应付着,似乎从电话里听出一丝朦胧醉意。
果不其然,莫黎越来越肆无忌惮的耍着酒疯:“听说你喜欢大个儿的?让你旁边那头野兽再干你一次,姐姐我想听听到底有多造孽!”
“你咋不……”刚想发作,想到两个男人都在竖着耳朵,只好再次忍住,压着嗓子轻描淡写的骂了句:“失心疯了吧你!没事我可撂了。”
“哎!别呀……”没想到莫黎一下就软了,许太太心头稍慰,只听那边笑嘻嘻的央告着:“不想一个人睡嘛!借你男人搂一宿怎么样,通融通融吧?”
“也……行吧!记得要完璧归赵哦!碰坏个角儿叫你拿命陪。”许太太再次贯彻了绥靖政策“你自己男人怎么不搂”这种现成的讨价还价都没好意思说。
“德行!”莫黎意犹未尽的阴阳怪气:“回头看我不赏你个捉奸在床。”
“好啊!我等着。”
放下电话,祁婧咬着下唇气得有点儿呼吸不畅。
是把所有的精华妖气都用在那对小夫妻身上了,还是道行依旧不够深湛,根本就压不住那个千年妖精的气焰?
怎么次次都这样,一遇到她,就TMD豁不出去这个脸了呢?
在外留宿这么意义重大的事,那个坏蛋是不敢亲口说么?曲线救国也就算了,居然在旁边纵容她欺负自己!更TM匪夷所思的是,贤良淑德的许太太还真就云淡风轻的答应了。
不过话说回来,借你老公睡一宿之前先征得许可,也是够局气了哈!
发现刚刚还柔若无骨的身子变得有些僵硬,大猩猩的臂膀及时搂抱过来:“诶呦,身上的汗都凉了……谁呀?还完璧归赵,什么宝贝这么紧张啊?”
男人的身体,永远像烧着一团火。祁婧靠着他暖烘烘的胸口,听着明显讨好的探询,气闷立时散去了大半,重新将注意力转回封闭的车厢:“老罗,你到底睡过多少女人?”
“这个……我还真忘了登记造册了。”从罗瀚谐谑的口吻里,能明显听出他的不好意思,“大概……也就十几个吧!”
“才十几个?骗人!”祁婧高声叫着。
罗瀚“呵呵”一笑,从容不迫的揉着那对格外胀手的酥软娇弹:“你当我是采花大盗啊?医生可是很忙的,我还有科研项目,哪有那么多时间去沾花惹草啊?”
“那――那些花啊草啊的,是怎么开到你床上去的?”
“反正不是在医院认识的。呵呵……基本都算是慕名而来吧!你也知道,我推拿的手艺还过得去。”
祁婧扶住胸前那双大手的手背,故意学着东北腔:“嗯――那可是相――当过得去啊!咯咯咯……”
“呵呵……淘气!”
大猩猩不失时机的在一边乳头上捏了一下,继续解释:“其实也容易理解,很多人遇到身体上的问题,你让他去医院看病,他会特别抵触。在爱都这样的地方,打着养生的名义,就顺理成章得多了。”
“那她们漂亮么?是怎么喜欢上你的?你也……喜欢她们么?”
这叫女人必杀技,追魂夺命三连问!祁婧发觉男人似乎企图神不知鬼不觉的偏离主题,一口气施展出来,车厢里立马陷入了无法形容的安静。
一只小手偷偷的摸向屁股后面那根“猪肠子”满满的抓了一大把。
“还……还行吧!”
迟疑了足有十秒钟,大猩猩才磕磕绊绊的接上话茬儿,“她们基本上……年纪都比你大了不少呢!而且不缺钱。漂亮的女人只要懂得经营自己的优势,都不会太穷……”
似乎发觉自己又有点儿跑题,罗教授停顿了一下。不想祁婧立马追问:“然后呢?继续……”
“呵呵……人都是这样,没钱的时候想要发家致富,等真大富大贵了又会发现,缺的东西越来越多。你说的喜欢,真的谈不上……我觉得,或许用感激之后给予适当回报,大家各取所需来概括比较恰当。”
“回报?”
祁婧饶有兴致的重复着这个词,不无揶揄的说:“你究竟给她们解决了什么问题,需要用身体来回报啊?”
罗瀚搂住怀中的娇躯,把嘴巴贴近她的耳朵悄声说:“你理解的那个回报,恰恰是需要解决的问题,真正的回报,是你在地下室看到的那些漂亮的小玩具。”
“啊?那些小跑车真的都是富婆送的!”
“也有富翁送的。”
“沃去,你古天乐啊!还男女通吃?”
罗瀚终于笑出了声,揉着女人破浪股似的小脑袋:“想什么呢?你不会以为我是一只老板鸭吧!”
祁婧一时语塞,检讨自己确实脑回路过于耿直了。人家怎么说大部分时间都在医院里救死扶伤,又是个快乐的单身汉,堕落到用那根“犀牛角”去赚钱,确实有点儿离谱。
况且,就那个尺寸,一般型号的富翁估计也扛不住啊!嘎嘎嘎……
刹住过分辣眼睛的画面,祁婧还是不死心,暗戳戳的问:“那……他们就那么大方,一出手就是百万级的豪车?”
罗瀚的声音异常的平稳:“钱多到一定程度,就变成数字或者电脑屏幕上的曲线了。到那个时候,颈椎酸痛可能都比公司市值的波动更有存在感。试想,如果你身家过亿,却从未体验过什么是性高潮,或者三十岁就当上了集团董事长却每次都秒射,还会在乎区区一个生产线上的普通工业品么?”
听了这一番话,祁婧忽然感到有点沮丧。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无形的枷锁,即使是社会公认的成功者,也无法挣脱。
而反观自己,居然可以如此自由而畅快的生活着,不仅有家,还有淘淘,不仅有事业,还有一班朋友,不仅有老公,还有好几个野男人,不仅身体健康精力充沛,而且夜夜笙歌高潮迭起……
天呐,这不光是幸福,还绝对是幸运,甚至干脆叫TMD幸存都毫不为过吧!
想着想着,祁婧发现自己居然笑出了声,赶紧欲盖弥彰的恍然大悟:“这么一说,我就懂了。你是在那些慕名而来的人里,挑漂亮的睡,对么?”
这回,罗瀚没了动静,应该是默认了。
祁婧心头大乐的同时,更加心痒难耐,赶紧乘胜追击:“不管怎么说,跟一个漂亮的女人上床总是美好的,喜欢了……也没什么吧?你……就真的没对别人动过心么?”
这里的别人,是把谁排除在外,大家都该心知肚明。
许太太渴望洞悉和捕捉的,当然是男人丰富多彩的私生活里,那些隐匿行藏引人遐思的陌生背影。没想到,罗瀚缓缓开口,还真吐出一个字:“有!”
“谁呀?”
问号脱口而出的同时,许太太的心就跳了起来,发觉自己有可能太冒失了。果然,男人的答案无比简洁:“你……”
“我?”
祁婧发觉,这一声下意识的不明所以是怎样的不解风情,又是多么的无所适从,比捉奸现场找不到衣衫蔽体还让人尴尬。
勉强维持着黑暗中的笑意,奶子被一双大手箍得心慌气短。不过,如今的许太太毕竟不是头一回遭遇野男人的情不自禁了。
“你喜欢我,我当然知道了……要不然我们也……嘻嘻……我是说……”
“只有你!”
男人的喉音稳定而深沉,似乎缺失了一丝老译制片里潜藏的睿智,却因此变得无可辩驳似的,终于让许太太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手里攥着的那根猪肠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又热又硬,像一把烤红的榔头。
“这个铁憨憨的大猩猩,他可是个单身汉啊!年富力强,寂寞多年的单身汉,当然会胡思乱想了!”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情势,就已经刻不容缓了……”
“不过也好吧!今晚这……哼哼,难道不正是天赐良机么?”
祁婧心慌慌的筹谋着,有点儿压不住自己再次热起来的呼吸,身后男人的强悍体魄里,也似在迅速积蓄着澎湃的能量。
就在激情一触即发的当口,许太太终于下了发问的决心:“现在几点了?我们在这儿呆好久了。”
男人闻言大手不觉一松,那股子焦灼在指缝间流散,却没有出声。
祁婧仿佛从这句再平常不过的问话里寻到了喘息的空间,也获取了足够的勇气,柔软如蛇般扭过身子,趴在了男人胸口:“老罗,就那么喜欢H我么?”
虽然前后两句问话毫不相干,罗瀚依然若有所悟:“当然了……”大手转移到更加不服管束的两个肉丘上大力抓揉,热情也似变得更加纯粹,在黑暗中吐着淫欲灼灼的蛇信子。
“嗯哼――”祁婧扭动腰身娇声抗议,不失时机的提出建议:“车里太窄了……而且,这儿也不安全……要不,我们换个地方?”
“去我家?”
“不,去我家!许博今晚……不回来了……”
“那……也不大方便吧?”
“你是说……嘻嘻……这就不敢了?”
聋子的耳朵也能听出大猩猩不是小小的偷鸡贼,却在担心鸡会不会叫。
许太太故意用腰股间的腴软细润摩擦着盎然勃挺的“犀牛角”良家腔儿拿捏得那叫一个地道:“可是,淘淘还等着我呢!我真不能夜不归宿……别担心,说不定,她这会儿已经睡了呢!”
一噘嘴儿就能亲到的距离,仍无法完全看清对方的会心一笑。不过,两条大肉虫子再次不约而同的动了起来,干脆利落的穿衣服。
没过一会儿,伴着发动机一声怒吼“黑武士”亮起耀眼的灯光,背影矫健的掉了个头,一骑绝尘,重回烟火街市。
一路无话,把越野车停进自家车位,已经快十一点了。
祁婧下了车,忍不住绕着打量了一圈儿。想起许老爷发现这么个大家伙的傻样儿,就觉得莫名有喜感。
“要不要在车上留个电话?”大猩猩神情有点怪异的望着许太太。
“为什么?”祁婧不解。
罗瀚笑得像个草原上的坏小子:“这样你家男主人回来,看见车位被占了,一打电话,我就可以从容下楼了。”
许太太眼睛睁得大大的,愣了愣才一头撞在男人肩膀上眉开眼笑,抓住粗壮的胳膊使劲儿摇晃:“你个坏蛋,怎么这么有经验啊?噢――我知道了,那些富婆,你每次都是用这个办法逃出生天的!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
罗教授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儿,一把将女人抱起来夹在腋下,踢打叫骂一概不理,大踏步的朝电梯口走。
许太太毕竟不是娇小苗条的款式,一路进了电梯,也把大猩猩累得喘起了粗气,却并不想饶过她,一转身就堵在了墙角。
不过,还没等他大肆轻薄,一朵红唇已经迎了上来,温润缠绵瞬间包裹了铁汉柔情。
会开玩笑的大猩猩,让祁婧觉得轻松了许多。可是,一想到那可能是跟富婆们开过无数次的玩笑,心里还是会有那么点失落,必须用更湿更热更深的吻擦干抹净。
阿桢姐还没有睡,听见有人开门,从主卧迎了出来,看到许太太身后的男人,愣住了。
“老罗家里漏水了,正好许博今晚要加班,我就让他来家里凑合一宿。”
婧主子撒谎一向张口就来,“阿桢姐,你看他壮得跟关老爷似的,沙发肯定装不下,能不能……今晚咱俩一起睡?”
这个罗教授虽不陌生,可也不像深夜跑一个美貌少妇家里去借宿的不羁之徒,李曼桢亲眼见过他给淘淘妈画像,第一时间就嗅到了奸情的气味。
不过来了就是客,女主人发了话,阿桢姐撩了撩鬓发,只得笑脸相迎:“那罗教授您先坐着,我去铺床。”
祁婧瞄了一眼阿桢姐腰臀比例几乎完美的背影,使眼色让罗瀚先坐,进卧室找了一件许博的睡袍外加一条休闲大裤头儿。
“这两件是家里最大码的了,应该勉强能穿,你去洗个澡换上吧!”
家里漏水的倒霉孩子起身去接衣服,忍不住压着嗓子说:“许太太,要不……我还是去住酒店好了……”
只用了一个睨眸咬唇的小表情,大猩猩就乖乖的接过衣服,朝卫生间走去。不过,婧主子向来做戏做全套,望着男人高大的背影,把台词对得严丝合缝:“罗教授不用客气,我家附近可没什么像样的酒店,再说你又喝了酒,也不能开车呀!”说完,就转身回房给淘淘喂奶去了。
等她拿着睡衣出来,罗瀚已经换了新装,虽然有些捉襟见肘,却也不过分局促,正坐在沙发上喝醒酒汤:“真好喝!就算没喝酒,我也得多喝两碗。怎么熬的,这么好喝?”
“许博平时总应酬,每次他只要回来得晚了,我都煮一些。”
阿桢姐夜雨湖波般的声音格外动听,望向罗教授的笑容也恰到好处:“其实也没什么难的。罗教授如果爱喝,我把配方抄给你一份。”说着话,就要回房去找她那个小本子。
罗瀚一看立马拦住,“不用了阿桢姐!我这个人笨手笨脚的,平时工作又忙,在家连壶开水都懒得烧呢!”
阿桢姐看他说得坦诚,也没再虚应客套,杏核眼微微一眯笑着说:“罗教授是要给病人动手术的,怎么会笨手笨脚呢?”
许太太见此情景,不由撇嘴一笑,进了卫生间。
从什么时候开始,婧主子开始学着翻云覆雨指点江山的,她自己也没留心。给阿桢姐找个靠谱的男人这种灵光乍现,还是被自家男人嚷嚷着吃不消开启的。
婧主子喜欢阿桢姐,因为她人美心善,秀外慧中,跟谁在一起都和和气气,不急不躁,不争不抢。
许太太也喜欢阿桢姐,因为她既会烹茶,又懂插花,不仅善于炮制各色美食,更懂得品味生活点滴。
而最喜欢阿桢姐的,其实是淘淘妈!
因为她无日无之的照料守护,分担了大半带娃的疲惫琐碎,消磨煎熬,还有恼人的尿骚味儿,却又不曾喧宾夺主,越俎代庖,每到闲暇间隙,都会把一坨生龙活虎的心肝宝贝肉归还妈妈的怀抱,好好享受抚育哺喂的亲子天伦。
长久以来,阿桢姐的存在已经远远超出一个家政嫂的职能,俨然成为了跟这个家血脉相连不可或缺的一员。
在这个失而复得无比珍视的小家里,许太太这个自认为并不怎么称职的女主人,几乎时时处处都会涌起对阿桢姐的倚重和感激。
无论体力上的分担,还是精神上的鼓舞,甚至情绪上的感染,都该被视作厚重而温暖的成全。
那么,对待一个如此重要的家里人,仅仅派自家爷们儿偷偷摸摸的喂几碗残羹剩饭就算表达感激了?
“沃H!那也太TMD狼心狗肺为富不仁了吧!”
一个45岁的女人,却像一朵香水百合似的绽放着,不管曾经多少艰辛坎坷,都似被温柔消解,了无痕迹,难道不值得被深深疼爱么?
作为一个与可爱的阿桢姐朝夕相对肝胆相照的性情女主,如果再不设身处地的为她着想,深入内心的共情体谅,良心上都过不去。
当然了,今晚不管是临时起意还是天赐良机,直接领回一个大号男人,的确孟浪了些。不过转念再一想,大把的青春都消耗在了沉吟枯守的黑洞里,仅存的娇艳还经得起多少蓄谋已久呢?
从卫生间出来,客厅里已经没人了。擦着头发回到卧室,阿桢姐正坐在床边望着小床轻声说话。淘淘吃过奶睡了没一会儿就又生龙活虎的哼哼呀呀了。
祁婧丢下浴巾走过去,双手按在那一副纤薄的肩上,轻轻的揉捏起来:“阿桢姐,你辛苦啦!”
李曼桢按住肩上的手,没有回头:“罗教授家……真的漏水了?”
“呦――合着我还撒谎骗您啊!”
许太太压着声音不无夸张的埋怨,身子几乎趴在阿桢姐背上:“信不过我,你去问他啊!”
“他?他是什么人啊?”
本应是一句阴阳怪气的针砭时弊,却被她念得清甜软糯,几乎听不出讥讽。许太太早把自己的猛料加黑料倒给了她,这会子却深深明白,不是无所顾忌放心摆烂的时候。
“他……是医大的罗医生,罗教授啊!”
既然要装傻,当然要装得本性纯良情真意切一点。许太太一边继续揉肩一边撒娇卖乖:“阿桢姐,你别生气嘛!我知道你每天好辛苦,想在自个儿的床上美美的睡个好觉……嘻嘻……这不是,顺便帮朋友应个急么!”
“诶你……你们……我哪有生气……”
本来就没生气的阿桢姐居然被冤枉得差点儿生气,许太太连忙打着哈哈加大了力度:“对对对……没生气没生气,阿桢姐最好了,忙活了一天,应该是累了。”
到底是人性本善,受不了这么殷勤的体贴入微,李曼桢扶住肩上的纤纤素手,却没有拒绝那下下到肉的舒服,神经这一放松,便没了追根问底的执着。
祁婧卖力的揉了一阵,突然停下:“诶呀你看!我怎么给忘了……”
李曼桢听她一惊一乍的,刚要回头,许太太已经趴在耳边悄声献宝:“阿桢姐,今儿个机会难得,我让你好好享受一下!咯咯咯……”
还没来得及仔细询问,许太太已经朝外面喊上了:“老罗,你来!”
“诶!你……干嘛呀!”
李曼桢一下起身,警惕的望着许太太,被她笑眯眯的推着坐回床上。可突突的心跳让她怎么也无法安定,急欲再次起身,却突然对上一双澄澈的眸子,无比真诚的笑望着自己。
一个字都没说,就那样不无兴奋的望过来,阿桢姐的心跳居然像被轻轻按住了似的,身子不自觉的放弃了挣扎。
――她好像在说:“咱们是一家人,我不会害你的!”
――没错,她为什么要害你呢?
心念起落间,一个硕大的头颅从门口探了探才现出魁梧过头的身躯。罗瀚一脸憨厚的笑问:“什么事儿?”
许太太兴奋的搓着小手,“老罗!阿桢姐说她后背疼,你手法那么精湛,能不能给她推拿一下?”
“啊!不用……我没……没事的,真的……真的不用!”
没等罗瀚回答,李曼桢先慌了,又要起身却发现自己房间早被客人占了,难道要躲进书房甚至是厨房么?那也太……
正自彷徨无计,双肩都被按住,那双令人安心的眸子再次望着她:“别害羞嘛!阿桢姐。罗教授是医生,更是这方面的专家,全京城的富豪排着队求他都按不上一回呢!我试过,真的超级舒服的!”
虽说这个“超级舒服”说得莫名陶醉,让阿桢姐忍不住心跳加速,可当她望向门口正在随和微笑的男人,又抬头去看一脸人畜无害的许太太,终究还是缓缓吞了下口水,放下了虎口逃生的紧张。
不管怎么说,他们看起来都不像坏人……
见她不再拒绝,祁婧又给了一个包你满意的眯眼微笑才转头去问男人:“那老罗,就在这张床上可以吗?”
“确实有点矮了,不过没关系。”
罗瀚转身出去,从客厅搬来一个皮墩子,放在了大床一侧。李曼桢被许太太拉着坐上床沿儿,努力保持着一个淑女该有的矜持和镇定。
“别紧张嘛!阿桢姐。老罗是大夫,又不是色狼!”
那件最让人担心的事,被一针见血的点破,李曼桢反而不好意思再提着提防之心。在男人温厚随和的笑声中,也跟着嫣然莞尔。
许太太找出两条浴巾铺在床上,又从床头柜里翻出两个小瓶子问:“一瓶是玫瑰的,一瓶是薰衣草的。阿桢姐!你喜欢哪个?”
“我……薰衣草的吧!”李曼桢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又犹豫了。
“那好,我用玫瑰的。把睡衣脱了躺下吧!”
果然是要脱光的!李曼桢浑身一僵,下意识的揪住了衣襟,明知故问:“还……还要脱衣服的么?”
“当然了,不然怎么推油啊?”
“我……”
虽然仍拉不下脸说出那个不字,阿桢姐无论如何也聚不起脱去睡衣的勇气,正彷徨无计,许太太的笑脸再次出现在了视野里。
“干嘛阿桢姐!真的好害羞啊?放心,我有办法!”说完转身从衣帽间里找了条黑丝巾,折了几下之后笑望罗瀚:“对不起,阿桢姐会害羞,可不可以把眼睛蒙起来?”
“你这是在给我上难度啊!”
罗瀚虽然这样说,还是听话的坐在了皮墩子上,让许太太蒙住了眼睛。很显然人家技艺精湛,即使看不见也胸有成竹。
――蒙上眼睛,就可以了么?
阿桢姐光顾着纠结这个问题,根本没注意到两人对话时已经完全没了宾主之间的客气,只是恍惚觉得哪里不那么对头。
在许太太的协助下,睡衣被褪下了。令人稍感安心的是,文胸和底裤还在身上。阿桢姐怀里被塞了个小抱枕,认命般趴在床上,尽可能的控制着呼吸。
可没一会儿,背后的搭扣还是没能幸免,被轻松解开。
阿桢姐脸朝床里,没有任何过激反应。毕竟到了这般光景,就像上了贼船,除了埋住头脸闭起眼睛,其他的也真的顾不上了。
那双看上去就孔武有力的大手并未把她的肩膀捏碎,而是干燥又温暖的护持着,一下一下缓慢轻柔却又毫不迟疑的安抚着每一根骨头,理顺了每一条脉络,好像整个身体在被他掌握之后,都变得丰盈而又纯净了。
阿婧没有骗人,真的超级舒服。
尤其是用上精油之后,薰衣草的清香幽幽淡淡,被宽厚的掌心煦暖的热力一丝一缕的揉进了身子。
那感觉让阿桢姐完全放下了戒备,连越来越深的喘息都是酥软滋润的,偶尔一下浑厚的力道贯通了意想不到节点,还会忍不住呻吟出声。
不过,那情不自禁的哼唱即便会让自己脸上发烧,浑身发热,却并不会觉得多么难为情,以至于后来翻转了身子,也是顺理成章完全放松的。
或许,还是因为值得信赖的亲近之人就在身旁吧!还能听到淘淘咿咿呀呀的说话,妈妈在哄他睡觉。
除了仍旧不敢睁眼之外,全部的神思都随着那双大手缓慢而畅快的遨游着,不可救药的贪恋每一下揉按带来的舒爽。
当它们终于诚恳而稳健托住双乳,用最服帖最绵密最无所遁形的手法去揉搓爱抚,阿桢姐的呼吸情不自禁的发着烫,可心里却在喝彩!就好像,已经期待了太久,终于得偿所愿似的。
而与此同时,她也意识到,自己不可救药的湿透了。
腿心里灼热的液感和胸尖儿上被拨乱反正的娇耸遥相呼应,就像一种源发自生命最初的酣畅与喜悦,在那对铺天盖地的掌心里自然而然,缓缓释放,居然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窘迫与羞耻。
因为整个身子都在不由自主的迎合着,感受着,追寻着,身不由己的变得越来越软,越来越轻。
或许是旁观者也被她的陶醉所感染,也可能是淘淘睡着了,有人终于解放了,忍不住发出窃窃私语:“诶,阿桢姐的身材是不是好棒?”
居然无人应答?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了关窍:“啊!对了,我忘了你看不见!咯咯咯……”
一阵娇笑缓和了尴尬,阿桢姐心中不禁警惕了起来。
根据对那个不甘寂寞的声音充分的了解,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果然,没过一会儿,更无聊的追问来了:“那……摸起来的感觉呢?是不是特别舒服?”
“越来越别有用心了哈!她真的不会害我么?”阿桢姐心里开始打鼓,好在并未发生什么过分的是,她只是淘气罢了,趴在自己耳边喘气,弄得丝丝痒痒。
让她始终保持心安的,是男人动作传递的认真和专注,他并未搭理那个人的插科打诨。加之手法深湛,更让她感到从未有过的放松,这一放松,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
意识到自己睡着,已经是在醒来的一刻。身上暖烘烘的盖着一张薄被,浑身溽热蒸腾的出了好多汗,内裤……还在。
她是被一串压抑不住的哼哼弄醒的,就在床的另一边,应该比自己叫得夸张些,一听就知道是轮到了谁。
不过,她依然没有睁眼。
“嗯哼哼哼……你个坏蛋报仇啊……刚才弄她你怎么呃――呃呵呵……你大爷!”
“嘿……像个雪人儿似的,一碰再化了,我不得悠着点儿啊!”
“那你觉得她好看……还是我好看?”这句问的,应该不是脸。
“……”
“问你话呢!”
“当然是你了!你比她骚多了。胸也大……”
“你以为……嗯哼……她不骚么?”
“……”
男人再次沉默的当口,李曼桢感受到的已然不再是心安。不仅不安,还忽然发觉自己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了发热,汗水顺着耳后流过脖子,濡湿了枕头。
可是,她不敢在这种时候掀掉被子,只好暂且忍耐。这时,许太太又说话了:“别以为不吭声就能混过去了,我问你,刚才怎么硬了?”
这回男人没再沉默,而是“嘿”了一声,底气不足的辩解着:“正常的生理反应嘛!”
忽然,床垫上传来一阵不寻常的波动,接着便是许太太的一声荡笑:“那现在呢?现在怎么没有刚才硬?你给我解释解释!”
没听到男人的解释,却在一阵更强烈的震颤之后,传来两人此起彼伏的喘息。
“他们要干什么?”
一念及此,阿桢姐的身子便着火一般烧灼起来,尤其是胸乳和小腹之间,好像有一股滚烫的酸麻在盘踞游走,两条腿不由自主的并拢。
直到此刻,她才意识到,刚刚的一套推拿下来,通体舒泰没错,可也把自己拿捏得格外敏感。
平时两口子在房间里颠鸾倒凤,自己大多数时候都忍一忍就能过去,大不了第二天找机会偷回来。可是今天,那股子连着心肝儿的痒刚被撩起,就到了心慌意乱的程度!
越是追问,心跳越快,汗珠子已经从额头纷纷滚落。
“去,把门关上,还有灯!”
是许太太的声音,只有几个字,却足以听出她的焦急。紧接着“咚咚”几声光脚触地的声音之后,房门紧闭,屋里屋外所有的灯都关了。
黑暗吞没了一切,只剩下荒淫的想象,像迷路的野鬼四处乱窜。
床垫再次遭到重压,只不过动作缓慢许多。就在耳畔的喘息急促得像刮台风,床垫无声的震颤充分诠释着急迫的预备动作。
未免自己的鼻息过于明显,阿桢姐微微张口,却差点儿变成一条上岸的鲤鱼,忍不住掀开被角,才稍稍缓解了浑身的燥热。
然而那边丝毫不给她喘息之机,随着床垫缓缓一沉,只听一声极力压抑却如泣如诉的娇吟伴着气声钻入黑暗。
“啊……你个死大猩猩,你倒是慢点儿啊!我会叫的……”
“哼……你不是嫌我不硬么?”
“你硬……你好硬!又大又硬……行了吧?嗯……啊……呀……呀……”
简直可以用凄厉诡谲来形容的呻吟,完全与高亢无关,尖细而嘶哑,哆嗦得像一只濒死的野猫。可是,它就在耳畔回响,每一个不起眼的起伏婉转都似抛甩着快乐的浪花。
李曼桢一动也不敢动,身上的每根筋都随着另一条声带一阵一阵的绷紧,就差一起合唱欢乐颂了。
然而,这还没完。
几个呼吸之后,她就听到了“唧唧”有声的液响。那是一种极其泥泞的,绵密的,丰沛的,美妙的声音,伴随着越来越提神醒脑的阵阵腥臊,把整个大床变成了淫乱地狱!
而当那实在过于悠长的声音在脑子里碾过几个来回之后,她才恍然发觉。
为什么那个荡妇忍得那么辛苦,床垫的波动却并不剧烈?这么缓慢的抽送,至于叫得跟夜猫子似的么?
正百思不解,耳畔又有人按耐不住挑事儿的冲动。
“大猩猩,我再问你一遍,你喜不喜欢她?”
没听见男人的回答,床垫却连着忽悠了两下,撩骚的荡妇差点儿喊出来,连忙捂嘴,可被捂住的娇哼里,分明荡漾着炸裂的欢畅。
“那我再……嗯哼……你想不想……H她?”
“我现在……只想H你!”
话音未落,又是两下震颤,女人被干得再次捂嘴,上气不接下气:“我知道……你H我……就是喜欢我,可是,你也想H她,就怕她不给你H对不对?”
这一次,隔了一会儿,那两下震颤才悍然到来,把阿桢姐颠得浑身发软心惊肉跳,忍不住睁眼,却只能看到一个山岳般的黑影跪在床上,也不知是否在盯着自己看!
正惊慌失措,就听见那骚货被干笑了,竟然不再压着嗓子:“我敢打赌,她早醒了,这么长时间都不逃,就是等你H她呢!你信不信?”话音未落,也不等男人回答,床头灯就被拧亮了。
床头灯不怎么亮,却足以看清床上的一切。
阿桢姐虽然仍维持着睡姿,可是通红的小脸上全是热汗,即使重新闭上眼睛,紧皱的眉头也根本瞒不过近水楼台听床戏的大罪。
许太太“咯咯”娇笑着扑过来,紧紧的搂住她,趴在耳边悄声说:“阿桢姐,想要么?我保证许博不会知道!”
李曼桢被压得呼吸困难,更没力气逃脱,就那样一动不动硬撑了足足十秒钟,终于吐出一口气:“把灯关了……”



第136章:你得表扬我


谁说看起来不像坏人的人就不会害你?
越让你觉得放心的人,越会在背后捅你一刀!
床头灯亮起的刹那,李曼桢就是这样醒悟的。而更让她感到绝望的,是明明知道那个骚浪浪却笑眯眯的“坏人”在害自己,却拿她完全没有办法!
自从被许博在沙发上要了身子……
不!是自从那个惊慌失措的下午,等到他带着令人安心的消息回来,送上一个感激的拥抱,阿桢姐的生活就再也无法周而复始的安享太平了。
她曾无比淡定的以为,经过那么多年的消磨和破灭,那份心早没了。
青春不可再,再多的不甘也终归是糟心,身单力孤的一个人,也没什么好折腾的。后半辈子,就这样心平气和的过日子,挺好。
怎奈梦游症居然复发了,那天晚上,还是没忍住。
一旦重新尝到了滋味儿,心自然也就跟着乱了。
抹布下面的灰尘开始藏得更深,晾起的衣服也变得手舞足蹈,窗台上的花儿开着开着就惆怅了起来,自己的床铺也没力气抹得那么平整了。
她知道,那是寂寞的影子,正在一寸一寸的侵蚀着凭栏夕照的悠闲。
她变得爱忘事儿了,经常锅煮沸了,还在望着窗外发呆。有时候甚至觉得一发呆就是一整天。
清洁打扫不再有趣,为了消解排遣,她居然变得爱打扮了,而且,尤其喜欢年轻一些的颜色,甚至还被当场捉住过。
她不想承认那是一种痴惘,一份饥渴,却怎么也无法平复心里常常泛起的慌。
只有在被狠狠的,激烈的,筋疲力尽的满足之后,才会享受到一半天的身心安宁。那种满足是畅快的,喜悦的,也是迷乱的,上瘾的。
好在即便如此,她也还不至于过分的忧虑。
一面,是向来对自己的自控力保持着信心,另一面更重要的,是对夫妻俩的为人放心,尤其是许博。
在属于他的屋檐下,时不时的婉转承欢,即便无所谓雨露均沾的共识,也能在足够酣畅的恩爱中细细品咂,浓浓回味,足矣慰藉身为一个女人的天赐期许。
这也是她跟他申明,喜欢一直“偷”的初衷所在。
既不会上演争风吃醋的戏码,也不必存鸠占鹊巢的避忌,即便偷鸡摸狗伤风败俗,关起门来又有谁知道呢?
是许博的真诚和热情给了她在足够安全的护持中放浪形骸的奇妙体验。
而相比于许先生,经常戏精附体的许太太就让阿桢姐不那么乐天欢喜了。
她,或者更确切的说,是以她为代表的另一群女人组成的世界,总是让每天两点一线的阿桢姐感到莫名的不安。
那个一看就不是善类的莫黎,随便让别的男人抱在怀里脸红心跳的徐医生,还有总是躲着别人的视线说悄悄话的海棠姑娘……
虽然她们并未露出哪怕一条狐狸尾巴,却总是让阿桢姐联想到狐狸精这三个字。
更要命的,那天许太太突然不演了,破天荒的对自己彻底敞开了心扉。
阿桢姐实在无法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在心里种了一颗绿油油的小草,开了一朵小花,阳光雨露依然美好,下面却长满了无数的根须,越来越多,越钻越深,终有一天会张牙舞爪的钻出来!
当然了,美丽聪明的许太太虽然时常与狐狸精为伍,却不是生在狐狸窝里。这个家的日常运转多么符合主旋律,她比谁都清楚。
每天都从这里规律起居,打扮成白领丽人的模样,一脸阳光的出门去,除了行为有点过于天真烂漫,扑朔迷离了些,她这个人肯定是没什么坏心思的。
直到被脱去睡衣,解开文胸,勾引男人的妖风吹送到耳边的时候,阿桢姐也依然相信,她只是爱说爱闹爱玩笑罢了,甚至一直没有放下对所谓“超级舒服”的一丝好奇。
事实也的确证明了这一点。
即使到了最窘迫最难捱的那一刻,她还在为自己着想,趴在耳边偷偷的念咒:“阿桢姐,想要么?我保证许博不会知道……”
活了一把年纪了,确实不至于看错了人。可听到这句咒语般的呢喃,阿桢姐蓦然发觉,看错的居然是自己!
就像她说的,早就醒了,为什么不逃?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古训都忘光了,真把自己当成一个家政嫂了?
没错,钻进心里的那些根须终于钻了出来!
没错,浑身汗湿欲火中烧的身子一直都在等着挨H!
没错,那些背着老公偷男人的狐狸精们早就蛊惑了自己!
灯光熄灭了,眼睑上残留的光晕一下子升腾起来,变成一只长着巨型阳具的黑影,它好像在朝着她笑,又好像有话要说。
当她意识到自己必须去尝试着分辩的时候,略一思索,脑海里就浮现出许博的笑脸!与此同时,她彻底明白了,究竟是什么击溃了自己最后的矜持与羞耻……
是许博的名字!
是不会让他知道的承诺!
是趁他不在家的时候,被别的男人偷偷H了的既视感!
是的,那就是偷情!
每次跟他做爱的时候,都告诉自己是在“偷”男人,却从来没答应过要做他的女人,可是此时此刻,她抽离了肉身俯视着床上四仰八叉的自己,才算实实在在的认识到:
那些个自说自话,都不过是一厢情愿的过家家,自欺欺人罢了。
今晚上正在发生的,才叫“偷”!
话已经出口,灯已熄灭,跟答应通奸没有任何分别,自己马上就要背着他跟另一个男人干那件最私密也最羞耻的事了!
阿婧的两条胳膊都缠在自己脖子上,身上的被子却被揭掉了。溽热散去的同时,双腿被两个巨大的膝盖撑开。
“呃嗯……”
阿桢姐根本不敢相信,仅仅被那双熟悉的大手重新抚上胸腰,自己就不由自主的哼出了一串谁都无法忽略的呻吟,虽然已经极尽压抑却仍透着无比畅快的欢乐,简直就是个天生的荡妇!
“阿桢姐!老罗的家伙可是很大的,你要忍着点儿!”
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个?也是好心的提醒么?可是为什么,男人的大手还只是在腰线以上抚摸,那个早已淫汁流泻酥痒难当的地方已经开始了从未有过的期待!
原来……原来自己竟然如此渴望成为她们中的一员,一个偷汉子的狐狸精!
就在阿桢姐自我解剖又自甘堕落的时候,罗瀚的双手也几乎在失稳的边缘徘徊。手掌下的身子又湿又滑,完全没了刚才的柔软放松。
她在抖,连同呼吸一起,完全不受控制的颤抖。这颤抖可以不费吹会之力的挑起任何一个雄性的征服欲望,更何况,她还是那样一个温婉柔弱的可人儿!
然而,真正让大猩猩将大半雄心壮志和更热烈的兽血沸腾从女娲娘娘身上转移过来的,根本不是这些。
跟阿桢姐不同,当那个名字被念到的刹那,罗瀚看到的不是幻象,而是一张真实视野里眉开眼笑的脸庞,就在床头上挂着的相框里。
事实上,从进到这个房间开始,他的视线就在尽量避免触碰那个方向。
之前许太太要他去关灯,还觉得女人的心真细。
虽然在爱都已经当面认证过了,这里毕竟是她们的家。在跟其他女人交往的时候,他也从未走进过别人的家门。地下停车场的玩笑,根本就是从网上看来的。
在另一个男人每天都要睡的床上H她老婆,这本身就是一件具有重大标志性,又令人极易失去控制的事。
没想到,这些心思都被她看在眼里,关灯之前的一回眸,她简直就是个妖孽!
黑暗是一种体恤,一层保护,更是一场蓄谋已久的诱惑!
当罗瀚再次进入那个火热狂野的身子,感受更与以往不同。他极力的控制着自己缓缓的深入,狠狠的揉捻,细细的体味……
不全是为了避免吵醒旁边的阿桢姐,实在是那明显变得粘稠的灼热,与紧张滞涩的肢体配合,几乎让人陷入疯狂。
然而,怎么也没想到,她会真的把阿桢姐拉进来,还趴在她耳边说了那样一句话!
“我保证许博不会知道……”
这几个字没什么奇怪的,真正的秘密藏在她预设的利害关系……身为一个只是过来负责家政工作的良家妇女,在这种时候最应在意的,难道不该是自己的安危和清白去留的意愿么,为什么不能让许博知道?
床头灯的角度,无法让相框里的男人明亮起来。罗瀚也找不到更多的实锤证据。
可他已经无比透彻的看清了这个温馨家庭令人艳羡的秘密。就像一个窃贼,闯进了一个小康之家,却发现家里不仅富丽堂皇,而且藏了一只绝世珍玩。
她,美丽大方,清丽如水的阿桢姐!居然是那个家伙偷偷藏在金屋里独自享用的娇宠!
而且,两个女人早已和平共处。在这张金铺锦绣的大床上,每天晚上都会进行怎样的颠鸾倒凤盘肠大战,你方唱罢我登场?
灯光再次熄灭了,罗瀚的脑子里却好像一个江湖浪子摸进了皇宫。
本该只有一根鸡巴能用的地方,却淫声浪语此起彼伏。在某个人间妖孽的筹谋策划下,这样得天独厚的齐人之福,居然就水到渠成的呈现在了眼前!
什么是绅士风度,什么叫礼义廉耻?
在真正的诱惑之前,哪怕一丝丝的犹豫都是对造物之主的忤逆,对天下苍生的辜负。
罗教授挺着充满敬意的“犀牛角”跪在黑暗里,有人在“吃吃”的笑,有人在“咻咻”的喘,听起来似乎跟自己无关,其实在心照不宣的火山口上,任何一点细微的动静都会被那个“偷”字变成勾魂的锁链!
那一把比少女还柔韧的小腰在极为克制的扭动着,当他把手往下一探,浑圆的屁股就欠了起来。
棉质的小内裤完全湿透了,像蛇皮一样顺着自然并拢高举的双腿褪下,轻轻一攥,满手皆湿,涩涩的感觉当然是汗,那滑滑的黏黏的呢?
大猩猩不慌不忙的凑到笔鼻尖儿上嗅了嗅,才轻轻往地上一丢“啪”一声轻响,立时惹来一阵窃笑。
怪不得她谈笑间演绎风情万种尤能做到进退自如笑骂由心,更怪不得她被男人爱如珍宝宠上了天可以满世界的勾搭男人!
他们,还有她!一个每天都给晚归的男主人炮制一锅醒酒汤的人间尤物!这是过的怎样逍遥的神仙日子啊!
嫉妒的烈火被尊严的铁板勉力压住,澎湃的热量却无从宣泄,除了那个天赋异禀的吃饭家伙!
罗瀚一边吞咽着口水一边掐住了阿桢姐的腰身,腰臀往下一塌,整根家伙就压在了滑溜溜娇滴滴的唇瓣上。
“嗯……嗯哼哼……”一串打着颤儿的哼唱生生被犁了出来。
随着一只细滑的小手灵蛇般探至,轻笑再次传来:“咯咯咯……现在你知道他有多大了吧?”
没人回答她的百般调戏,能听到的只有巨物抽退时大口的移儿。紧接着,几根手指在菇头上轻轻一按,整个世界立时就安静了。
那一湾冰雪消融欲火中烧的极乐幽泉,仿佛在痴痴的仰望,殷殷的企盼,就算无情浪子铁石心肠也万万不敢辜负!
一个凝神屏息,罗瀚的身体沉了下去。
没有听到撕心裂肺的叫喊,也没有感觉到手脚并用的推拒,只有左腕被一个巴掌没轻没重的按了一下,伴随着整个娇躯绷紧的,是深不见底的一声喘息!
突破了最初紧致的箍束,娇腻的肉壁被层层迫开,灼人的热力缠裹包覆的感觉让罗瀚发出情不自禁的叹息,而更让他快意平生的是极致柔软湿滑的腔体,让他凶悍的入侵于顷刻之间就有了下坠的错觉,一枪到底的过程比想象中丝滑太多。
“嗯……”
阿桢姐终于发出一声悠长而压抑的哼唱,急促的喘息和一动不动的小腹,都在证明她的身体正在全力以赴的消化那强烈的快美。
即使无法看到她的目光和表情,罗瀚也深深懂得她委婉的欢迎和狂乱的喜悦!
因为,刚刚那个一按即走的小巴掌又回来了,正用力的颤抖着握住他的手腕。
“真的……真的好……好大啊!”
那样一个文静娴雅,知书达理的人儿,居然要开口,用这么露骨的词汇表达这份感叹,看来是真的太大了!
如果尺寸越大,就意味着越深越满越彻底的占有,那么在今晚的这张大床上发生的,难道不就是一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占领么?
这样一联想,直抵中宫的“犀牛角”挺胸拔背又胀硬了几分。
即便听不出是否在跟自己说话,罗教授也无法保持沉默,压着激动的声音说:“吃不消的话,那我……慢一点儿好了。”
“嗯哼……嗯……”
阿桢姐语焉不详的呻吟,分不清是在应答还是难以承受更加雄壮的契合,反正听上去舒爽明显多过了隐忍。可还没等男人怜香惜玉,旁边的妖精不干了:
“为什么要慢一点儿?不许慢!你没听见她光哼哼,连叫都没叫一声么?”
说得真特码有道理!可这么理直气壮的训诫,为什么还要压着嗓子呢?罗瀚稳住身子,感觉她好像在故意营造“偷偷摸摸”的氛围,更加兴奋了。
刻意调息片刻,阿桢姐的剧喘也平和了不少,蜜穴里的软嫩似在尝试着更紧密的包覆,却一言不发,反倒是抓在腕子上的小手越把越牢,仿佛做好了迎接风雨的准备。
“多么可人的阿桢姐!我来了……”
心头喊出拜谢上苍的感叹之后,罗瀚腰臀一个巨钟般的摆荡,缓慢而雄浑的完成了一次抽添!
“嗯……啊……啊……啊……啊……哈哈……”
不像女娲娘娘不堪欺凌那样叫得惊天动地,阿桢姐的吟唱细锐而飘忽,刻意错过了输出效率最高的声线,却更加淋漓尽致的表达了快美袭来的不同阶段和深度,听得人牵肠挂肚销魂蚀骨,悲叹怜惜一股脑涌上心头。
然而,罗教授并未容她从容消化优雅体会,后续波次势大力沉连番赶到,立时把一个娇怯怯软绵绵的小美人H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纤柔的身板儿像一根台风中的羽毛上下翻飞,在急速的撞击中凌乱哀鸣,在缠绵的厮磨里无辜颤抖……
“咯咯咯……好棒啊!这回你可美到了吧阿桢姐!看你以后还跟不跟我装……呜呜呜……装纯情少女哈哈哈……诶呀……还真有劲儿呢!老罗……给我狠狠的H她!没关系的,她……咯咯……她喜欢着呢!诶呦喂……这奶头儿都快炸了……”
听声音,某妖精刁钻的嘴巴险些被捂住,而阿桢姐的羞人要害也暴露无遗。
罗教授能感觉得到,超大号的家伙带给阿桢姐的震撼是惊悚级的,快乐是爆炸式的。不过,若没有女娲娘娘的神助攻,那汤锅似的蜜壶里应该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升温翻滚,勇攀高峰的小腰没准儿还能再坚持那么一时半刻。
可惜,上下交攻对于一个生性温柔的小妇人来说,太残忍了。
箍住“犀牛角”的窄小穴口上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收缩,一股暖流从最软烂酥嫩的深处喷涌而出,兜头浇下。
“啊!呜……呜……呜……”
嘹亮的惊叫刚刺破黑暗,便被吻住,拉成了抑扬顿挫的呜咽。
罗瀚赶紧放短了进程,深深抵住她,一下是一下的往里面顶送。而与此同时,两条惊慌失措的腿子不由自主的缠上了熊腰虎背,用尽全力的锁紧,不可遏制的哆嗦着……
实在太他妈热情,太他妈可爱,也太他妈舒服了!虽然今晚已经射过两次“犀牛角”上仍然隐隐聚起酸麻,深深呼吸了几次才勉强压住。
黑暗中,三个人的头凑在一处,喘息声彼此相闻,一时间却顾不上说话。过了一会儿,还是女娲娘娘打破了沉默,自顾自的发出花尾巴喜鹊似的轻笑。
不过因果报应毫厘不爽,好人坏人都让她做了,报应来得也毫不客气。
大猩猩颀长粗壮的臂膀随便一揽便把那具有极限腰臀比的身子搬了过来,双腿叉开,摆在了阿桢姐身上。湿淋淋的“犀牛角”还冒着热气,稍稍试探过高度,一挺身便H进了酿满春蜜的桃花瓣儿!
“啊……哈哈……”
尽根没入的快乐被女娲娘娘稍显嘶哑却婉转多情的娇吟双倍放大“犀牛角”连着尾椎骨都感到穿越龙门般的雄心满满,锐意昂扬!
相比于阿桢姐,娘娘的骚穴穴要危险得多。
阿桢姐口儿小肚儿深,虽然隐隐透着软绵绵的吸裹之力,却只有最初的一段特别有劲儿,里面就是暖呼呼软绵绵的了。
而女娲娘娘则完全不同,从蛤口到花心一路紧窄灼烫又加天雨路滑不说,最要命的是那股收束的力道,侵入每深一寸,都像过了一个层层叠叠的关口,只要她不高兴,立马就是进退维谷四面楚歌的境地。
所幸,娘娘向来热情好客,更有好生之德,每次都欢欢喜喜的迎来送往,还背了热热的锅子,淳淳的佳酿,即便H翻了桌子,捏爆了奶脯,也发誓要与你欲仙欲死无醉不归!
后入的姿势可以干得更深,那小磨盘似的大屁股肉浪翻涌,更是撞得过瘾。
没两下,下塌的蛮腰便开始了毫无规律的抖动,显然已经快乐得不能自已。
毕竟超大的尺寸的犀牛角并非尝过之后就能安之若素势均力敌的存在。
“啊哈……你个大呜呜……大猩猩!啊……啊……啊……H她就嗯哼……那么绅士……H我就……都不用客气啦!啊……啊……啊哈哈……坏人!嗯……嗯……嗯哼哼哼……太坏啦!啊!阿桢姐……没想到你也……这么坏……呜呜呜……”
听那意思,大床上会淘气的可不止一个妖精,两个人又好像难分难舍的吻在了一起。
罗瀚从未遇到如此惹火又可爱的欢喜冤家,大鸡巴越发干得风生水起,上天入地。
轻快的皮肉撞击声,酥腻湿滑的液响,再加上颤乱的喘息与欢畅的娇吟,听着热闹,实际上远远无法达到扰民的程度,可是在阻隔了视线之后,淫靡的氛围仿佛轻而易举的深入了每个人的汗腺,血管和骨髓。
腥臊的欲望分子在一刻不停的冲撞中污染了空气,化作了春药,让H干越来越密,让高潮越来越急。
“啊……啊……啊……啊……啊……哈哈哈……”
女娲娘娘的骚吕镏枞灰蝗龋强烈的收缩再次袭来!
罗瀚知道厉害,狠狠抵住她的屁股。在那强力的收缩力度之下,只敢极小幅度的快速挺送。
只听那妖精爽得像挨了一棍子的小母狗,夹着紧绷绷的屁股嗷嗷叫唤,两条大长腿却在床上一顿乱蹬……
这一回,总算没让她给吸爆炸了。
没错!这样两个人间尤物,欲海娇娃,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放过她们?
欢声再起的时候,两个美人已经被摆布成了相对侧卧的姿态。大猩猩胯下骑着每人一条大腿,而另外两条则互相搭在对方的胸腰之间。
许太太的柔韧性毋庸置疑的上乘,没想到阿桢姐更软,小腿几乎要伸到女娲娘娘的咯吱窝里。
这样一来,两个浪坏了的肉穴儿便半遮半掩着并列在了胯下,想H哪个,挪挪屁股就可以穿街过巷,来去自如,如入无人之境!
而这个姿势的另一个好处,则是让小荡妇们可以更方便的交流挨H的心得!
“阿桢姐!你的奶子又长大了……嘎嘎……下面,是不是也给H大了?咯咯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嗯……嗯……嗯……哼哼哼……呜……呜……呜……乎乎乎……你别呀……啊……啊……啊……啊……太深了……不行……不呜……呜……呜……我不……不行不行不行了嗯……哼哼哼……”
同样是吃不惯大号棒棒糖的,阿桢姐在第二次高潮之前最多坚持了二三十下就被H得鲤鱼打挺,大把的骚水热滚滚的喷涌而出,流了一腿又一床。
“犀牛角”毫不怜惜的把她抽得直哼哼,又把另一个H得直叫唤……
“诶呀……啊……哈哈……阿桢姐他……他来了哼哼……他又来H我噢……吼吼……爽死了……阿桢姐你哼哼……你爽不爽?啊……啊……啊……”
跟只敢逆来顺受的阿桢姐相比,许太太的战斗力绝非虚张声势,罗教授不敢马虎,知道她喜欢一下是一下的深入交流,每一下都务必探底,衔接上更是天衣无缝。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哎呀……哎呀哎呀……来了……来啊来了来了……啊……啊……啊……”
明显比阿桢姐坚持更久,腰肢扭动的幅度也更大,只是水流得少了。看来女人身子里的骚水也不是源源不断,总有H干的时候。
“诶呀你……就不能小点儿声……咯咯……讨厌……咯咯咯啊……我……哎呀……还是嗯……哼哼……太……实在是嗯……嗯……嗯……哦哦哦……”
没等阿桢姐的牢骚发完,下一个曲目已经开始,无比顺滑的直捣黄龙把她推上了风口浪尖,语无伦次的表演简直让罗教授叹为观止兴致盎然。
“我的妈呀老罗……老罗你快干死我俩了……这样……我们俩真的会被你干死的!”总算缓过一口气,许太太发表着获奖感言。
“诶呀你……要不要脸……快闭嘴嗯……嗯……嗯……我都快被你……被你呜……呜……呜……呜……呜……被你羞死了呀……啊……啊……”
阿桢姐这是兴奋过头了么?话怎么越来越多起来?或许,她本就不是个省油的灯吧?不管怎样,能跟这样一对冤家做游戏,都特码太欢乐了!
这样一想,“犀牛角”越发精神百倍:“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咯咯咯……我不!我偏要说……羞死你……羞死你个骚货阿桢姐!咯咯咯咯咯……”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不上战场不知道,一上战场辫子翘……
即便是“犀牛角”这样的大杀器,在两个绝色娇娃身子底下没日没夜的奔波劳顿,终于也到了英雄末路的时候。
让罗英雄倍增感慨的是,战到三五个轮回之后,吆五喝六的许太太渐渐没了力气,最后一个高潮几乎趴在那儿任人宰割的哼哼,身体的律动八成都是本能的肌肉抽搐。
反观阿桢姐,一直就是咻咻深喘哀哀低鸣的娇弱模样,对高潮的渴求却丝毫不减,甚至在关键时刻出言叮咛切切催逼:
“……嗯……嗯……哼……哼……哼……不要……嗯……嗯……哼……不要停……不哼……哼……哼……不行啊……又不行了嗯……哼哼哼……又嗯……嗯……嗯……哼哼哼……你是不是……是不是要射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老罗一边加紧冲刺一边暗暗赞叹,真特码的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怎么都潮喷得七荤八素了还能判断出自己到了强弩之末?
没想到一听阿桢姐念叨,旁边的许太太不干了,一把抓住他胳膊:
“不行……给我!不许射给她,要给我……嗯……啊!好棒!哦……吼吼吼……真的好烫……好硬啊!嗯……嗯……嗯……嗯……啊……射给我!啊!啊!啊!啊……好烫……好诶呀……爽死了……”
就算钢铁之躯也敌不过那索命柔肠勾魂欲求,毫无保留的射进了女娲娘娘的骚穴穴里。那有力的收缩把最后一滴精华都捋掠一空,榨干吸净。
从头到尾,罗瀚没吭一声,更没说一个字,却仿佛全世界的女人都在自己胯下雨露承欢,高潮迭起。
最后几下,那吸吮的力度跟高潮时的痉挛收缩明显不同,稍稍一想,心中明澈……那是娘娘想让他射得更痛快,更舒服。
撑持在两个美人身上放松的喘息了半天,直到下面的家伙完全消软,罗教授才感觉到动摇根本的疲惫。刚要侧身躺在女娲娘娘身后,腰上却被扶了一下。
顺着那股温柔却坚定的力道,他不无迟疑的卧在了阿桢姐身后,不过,胳膊仍然长长的伸了出去,搂住另一把纤腰美臀。
润滑油到底还是暖烘烘的流了出来,顺着屁股拉出一道无耻下流的丝痒湿滑。
听着身前的阿桢姐像个小动物似的犹在轻颤的呼吸,祁婧在心底偷偷的笑了:
“阿桢姐!”
“……”
一被两个人夹在当中,阿桢姐似乎就意识到了什么,连余韵中的深喘都偃旗息鼓转入地下,身子也在阵阵轻颤中变得无比温顺。
“这回……你可过瘾了吧?”
许太太根本不想放过她,早就捉住了两只手腕,逼着她出声抵抗那无边的淫欲跟羞耻。
只是并没成功,人家就是咬定青山不松口,只有小拳头用力,想要反戈一击。
没奈何,许太太只好另辟蹊径:“老罗……”
“嗯?”
男人的声音里透着疲惫,可一旦那雄性的震颤回荡在漆黑腥甜的空气中,就好像把刚刚的一场酣战定在了耻辱柱上,谁都无法回避。
许太太简直要被这种感觉扯进堕落的深渊,沙哑着嗓子问:
“喜欢么?”
“喜欢啊……”
“喜欢我,还是喜欢她?”
“你们……都喜欢……都太可爱了!”
最后补上这一句,显然发自更真挚的内心感受。
祁婧听了心头一暖,身子里如沐春风般舒展放松,仿佛有一条小溪流轻快的拂过每一个毛孔。就连夹在中间的阿桢姐也似安分了许多。
男欢女爱,不就该这样么?哪来那么多禁忌和羞耻?不过,她还是想要捉弄他:
“咯咯……你们男人真的好贪心哦!”
“哦?有么……”
男人的声音恢复了绅士风度,口气也轻松了起来,似乎对她明显带着挑衅的提问还饶有兴趣。
“这么快就忘了?你可是亲口承诺,要做我的专属男人。唉……现在你看……你把阿桢姐也要了,那我们俩可怎么办呢?”
奶子上传来轻轻的一掐,明显是有人在抗议自己的不要脸。不过,这不重要,她在等着男人的回答。
“不是,我真得缓缓了。要不你俩把我分着吃了吧!”
这一句平平无奇,却拉满叫足了一个老渣男的痞子腔调,把两个美娇娃听得酥乳对撞你推我搡,吃吃娇笑半天停不下来。
祁婧对男人的回答格外满意。他几乎没有犹豫就选择了自黑,装做没有察觉自己的用心,才是真懂了。
毕竟才是五月,后半夜的凉意很快侵染过来,汗湿的脊背才感到一阵悚栗,男人的胳膊一伸,被子被他从脚下拉了上来,将三个人全都盖住。
“放心吧!我们不会吃了你的。我们呀……要留着你天天爽……”
干爽的暖意爬满全身,许太太松开了阿桢姐的手腕,竟没有遭到反攻倒算,心里一松,困意紧跟着袭来。
迷迷糊糊的,仿佛战事又起,可自己的骚穴穴却又酸又麻,是在有心无力了。
只听得有人说了句:“抱我去那边。”还没弄懂那边是哪边,心神已经被睡魔彻底吞噬,昏昏然睡了过去。
这一觉,很解乏。
祁婧是被一阵咿咿呀呀的念叨给叫醒的,第一时间入侵脑海的感觉是胸乳发胀。这已经形成了她雷打不动的生物钟,不用看表,五点半。
挣扎着起身,筋骨酸疼僵硬未退,可精气神儿已经满格恢复了。
把窗帘拉开一道缝,宝贝淘淘的小脸就粉嘟嘟的明亮起来,四条胳膊腿儿一刻不停的挥舞着,早等着妈妈来抱了。
半夜里那顿折腾,居然没来捣乱,简直懂事到了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无私境界。
“这小王八蛋将来肯定有出息!”
祁婧心中笑骂着把整个肉蛋蛋熟练的抱在怀里,乳头立刻就被叼住“吭叽吭叽”的吸吮起来。
那肉嘟嘟的小嘴儿格外有劲儿,一下一下的蠕动带来微微的麻痒,更让淘淘妈感到无与伦比的满足。
回想昨个一整天,似乎一直在跟各式各样的妖魔斗法。
春心荡漾的可依小少妇,金玉其外的岳寒小师哥,连自个儿老公都不会勾引的程姐姐,还有看似温婉其实早已浴火重生的阿桢姐……
他们一个个的,都得打心眼儿里感谢婧主子的黄恩浩荡吧!虽然回头想想,自己都觉得更像个事儿妈兼救火队长。
那么,为什么没有罗瀚呢?
淘淘妈望着窗外,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他就不用谢恩了,如果真的有恩,也不是一个谢字能够报答的。
那个大猩猩是真厉害,让他怎么干,就怎么干,怎么干都舒服,什么姿势都能完美掌控,包括铁板桥!包括……
哎呀!贤良淑德的淘淘妈实在想不出该用什么词来形容那个三人狂欢的姿势……双响炮么,还是老猎枪?嘎嘎……
忍不住回头望去,床上一片狼藉的凌乱立马在视觉上再现了昨夜的荒淫无度,更加勾起了身体里酣畅淋漓的记忆。
然而,就在红潮悄悄爬上腮边耳畔的时候,一丝淡淡的惆怅悄悄爬上了脊背。
怎么了?不是每个人都……就连三观尽毁的岳哥哥,昨天回去都必定得到加料不加价的补偿了吧!
秦老爷子如果不傻,都肯定龙凤呈祥了。
还有隔壁那两只偷腥的“狗男女”去了那个房间,指不定怎么放浪形骸,没准儿干了一整夜呢!不然怎么现在都没个动静?
难道……不是皆大欢喜么?
直到淘淘吃饱喝足,安安静静的睡着了,祁婧也没捉住那一缕惆怅的尾巴。安静的房间已经被晨曦彻底照亮,竟有些空落落的。
每天这时候,她会躺下再睡个回笼觉,可今天却没了那份慵懒,不由自主的,开始收拾起了床铺。
浴巾,精油,还有阿桢姐的睡衣,一件件收拢之后,又干脆换了干净的床单……
可没想到,一切都打理得干净整齐了,房间却越发显得空旷了,好像缺了什么似的。
刚刚在淘淘的小床边席地而坐,就听一声长长的娇吟,另一个房间里欢声又起!虽然隔着两道门,阿桢姐的小嗓子依然钻耳朵。
她不是不会叫床,而是一直不好意思叫罢了!
而且,这叫声跟被许博堵在卫生间里完全不一样。没有人比女娲娘娘更清楚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尺码!
“大清早,捞不着似的……”
不无恼恨的嘟哝了一句,淘淘妈还是被自己逗得忍俊不住,一边伸着耳朵静听,一边扒拉着淘淘的小脚丫。
激烈的交战怕是足足持续了半个小时,就听得一声低低的兽吼,一切归于平静。
没过多久,传来阿桢姐起床洗漱的声音,接着牵着狗链子开门出去了。就在房门关上的刹那,祁婧心头一震,终于明白,心中莫名的惆怅究竟是什么了。
那感觉就像精心准备了一场演出,表演出乎意料的成功,简直精彩纷呈热闹极了,台下欢欣鼓舞掌声雷动,却唯独寻不见一个不可或缺的身影。
没错,是他!
每天早上都要去遛狗的那个男人,这里合情合理更合法的男主人,两个女人外加一条小狼狗的主心骨……许博。
现在她知道为什么房间越打扫越空了。
所有的机关算尽都是成功的,所有的即兴表演都是让人拍案叫绝的,所有人都被婧主子许太太淘淘妈照顾到了,都开心得不得了!
可整个惊险刺激的过程中,他只托人代打了一个电话。
只打个电话怎么了?好歹,他还知道打电话过来请示一下呢!许太太呢?
谁都没商量就把一个大鸡巴野兽带回了家,把家里养得漂漂亮亮白白嫩嫩的两颗白菜都给拱了!
祁婧被自己脑子里跳跃的念头给逗笑了。可周遭过分安静的空气又让她感到一丝紧张。就隔着两道门,那个大鸡巴野兽,他会不会过来?
如果正被拱的时候,有人恰好回来了……
想到这里,砰砰的心跳已经有些压抑不住了。他会生气么?大概率不会的,他那么宠着自己,早就说过只要开心,都没关系。
可是,不生气就一定会高兴么?把野男人带回家,睡在属于两人的床上也没关系么?只顾着自己爽,不去考虑他喜不喜欢,会不会开心也无所谓么?
一个个的问号在脑袋里转圈儿,祁婧再也无法淡定了。一面开始担心大猩猩的冲动,一面又无比想念那个被莫妖精勾走的男人。
她自己也没想到,仅仅一夜没在家,竟然会这样想他,这样期盼着他。
不管在哪儿过夜,他也要上班的,早起应该直接去公司吧?那……那是不是……要一直等到晚上才……
这样一想,祁婧忽然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孤单,心都开始打颤了。忙不迭的把淘淘抱出来,搂在怀里,坐在地上发愣。
不知过了多久,大猩猩一直没动静,阿桢姐也迟迟不回来,房门却无声无息的开了。
等淘淘妈惊觉扭头,一个西装革履穿戴整齐的家伙站在卧室门口,正呲着一口白牙望着她笑。
“老公……”
祁婧声音颤抖着叫了一声,抱着孩子爬起来,两步冲过去,一头扎进了男人怀里。泪珠不争气的滚落,也只能在他肩膀上偷偷擦拭。
“怎么了,没事吧你?”
抱着那无比熟悉的身体,听到男人紧张的探问,不知怎么一股莫可名状的喜悦直从心底喷涌而出,绽开的笑脸上还挂着水珠,却幸福满满的搂紧男人。
“不许你问……抱我!抱抱我吧!快点儿使点儿劲儿……”
做女人就是这个样子,前一秒还孤零零凄惨惨的,下一秒就像掉进了蜜罐子里。男人把母子两个全都搂在怀中,不明所以却仍温暖幸福的笑着。
蕴甜的奶香掺着淡淡的腥臊扑进怀里,就那样软绵绵肉墩墩的一大抱,多么贪心的男人也会感到满足。
然而淘淘妈似乎怎么也抱不够似的,把脸蛋儿轻轻的贴在男人肩颈上,柔情似水,耳鬓厮磨,好久好久都不说话。
许博越发觉得奇怪,忍不住问:“到底怎么了,大清早的坐地上?”
没想到淘淘妈沉默一会儿,还没开口先吃吃的笑起来:“没……没什么,反正……反正你得表扬我!”
“干什么露脸的事儿了,非要我表扬你?”
“那可多了……”
说到一半,房门开启,阿桢姐拎着东西牵着狗回来了。
一进门就看到了男人的背影,两个女人的视线一碰,阿桢姐立即领会,环顾一圈儿,手里的东西还没放落,先把一双大皮鞋踢进了鞋柜底下。
“诶呀,你身上都臭了,她连个澡都没给你洗呀?”
“怎么可能,就早起……”说到一半,回望阿桢姐的方向,许博自觉压低了声音:“那我现在洗好不好?”
祁婧心中有鬼,脸上却又是嗔怪又是欢喜,大眼睛都不知该怎么撒娇了:“我也要一起洗!”
安顿好淘淘,夫妻俩抱着衣服一前一后的进了卫生间。淋浴室里本就空间紧张,两个人又都不是那种纤细娇小的身形,一起进去只能互相搂抱着冲水。
可是,许太太要的就是这份亲密无间,搂住男人的狼腰,大奶子直接就成了按摩肉垫儿,贴心贴肺的讨好。
水流哗哗的喷洒下来,两个恩爱的脸庞都笑得水乳交融。
“你身上可是黏糊糊的,出了好多汗啊!”
亲男人的嘴巴故意贴着耳朵念经,当然另有所指,许太太心头本能的一紧,不过很快就没羞没臊的释然,同样趴在他耳朵上恶人先告状:
“一整夜啊!你H了她几次?”
“如果我说……一次都没H你信么?”
“呵呵……H死我也不信!”
许太太顶着水花在男人肩膀上拍打着,故意往他脸上撩水,然而当她看到那双盯着自己的眼睛,立马迟疑了。
“好吧!那我证明给你看!”
话音未落,男人的手指已经摸进了腿心,在花瓣间一勾一撩,就把许太太的娇吟挑了出来,紧接着,手里又多了一根棒棒糖。那坚挺的程度,就像长了骨头!
不由自主的撸动那根熟悉的家伙,祁婧心中不解,身子里却涌起一股酸热:“你要……怎么……怎么证明?”短短几个字,念到后来,已经比洗澡水还烫了。
大腿被轻而易举的捞起,屁股无路可逃的抵在墙砖上……
“啊……老公!你……你好硬啊!”
祁婧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叫得那么情不自禁,更被男人的家伙刮得快美异常,忍不住大声赞叹。不管怎样,还是自己家的干起来知根知底,理直气壮!
“比大猩猩的还硬?”
这一问直截了当,一下就把许太太逼得心怀大开,媚态横生,又羞又浪的望着湿漉漉的男人,一下把他的脖子搂得紧紧的:
“大猩猩的也硬,而且又粗又壮,用不了几下就能把我给H喷嗯……嗯……嗯……啊……”
忍无可忍的第一轮进攻不仅快速,而且生猛,充分证明许大将军率领的是一只韬光养晦的劲旅。许太太直撄其锋无处可逃,被H得水花四溅,浊浪排空。
“好棒啊!真的好棒……一点都不比大猩猩的差!”
祁婧上气不接下气的称赞,一条腿都有点儿站不住了,不过话锋一转,就又不着调了:“不过,昨天晚上,我们被他干了无数次,到最后他也这么硬……”
许博动作不停,无缝衔接成打桩模式,一听这话眼睛立马亮了:“什么……你说什么……你们?你们是谁……”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两人对话,不过祁婧仍然趴在男人耳边:“小声点儿,我答应阿桢姐要保密的……”
男人停下动作,定定的看着水光潋滟的美丽娇妻。
祁婧忽然心头一怵,被男人越看越毛,刚想进一步解释,许先生笑了:“你怎么……我怎么没想到呢!沃H……”
许太太一拳头锤在男人肩上,“H你大爷,真要给你吓死了!嗯哼……就这样……好嗯嗯……好爽……”
许大将军一个异常兴奋的突刺把女人钉在墙上:“你是说……大猩猩来家里,把你俩一块儿都H了?”
“嗯……就在……就在咱们床上……”
许太太已经有点儿不敢说话了,因为骚穴穴里的家伙硬得跟烧红的铁棍一样!
“那……大猩猩呢?”
“应该还……在阿桢姐房里……刚刚她俩还……啊……啊……啊……啊……啊……呜呜呜……”
无比坚挺凶悍的许大将军发起了进攻,好像发誓要把钉在墙上那个小骚碌防谩
究竟是叫得太凄惨还是怕刺激到某些人的神经,许太太自己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捂住了嘴……
那是完全不一样的骚浪,更是不一样的畅爽,不管多粗多大的鸡巴都不可能像那样H自己,也无法H到那个最痒痒最欢喜最要命的地方!
洗澡水是热的,骚水也是热的,里里外外都是热的。
男人是硬的,鸡巴更是硬的,骚穴穴和心坎坎却全都是软的。
高潮炸裂般到来,许大将军仿佛浑然不觉,发了疯的撞墙。
就在许太太脑袋发晕,担心自己会被H成一块千疮百孔的烂肉时,一股股滚烫的液体喷了进来,一下子就把她烫得回了魂。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老公,你真的没H她?”
“不是刚证明过么?”
“那算什么……人家大猩猩……咯咯咯……真的没有啊?”
“HHH……一天到晚就知道H!人家来大姨妈了怎么H,闯红灯啊!”
“呃……倒霉孩子!”
“哼……小浪蹄子!”
洗刷刷……洗刷刷……
“老公……你一定要替我们保密哦……也不许出卖我哦!”再三悄声叮嘱之后,许太太推着男人的后背出了卫生间。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一如既往,许太太先给许先生挑好上班的行头再细心打扮自己。
而许先生则坐在餐桌边用手机看早新闻,眼珠子同时瞄着淡然自若步履如云的阿桢姐。
终于,三个人一起吃过早餐,夫妻俩结伴出门。
阿桢姐看着他们进了电梯才关上门,来到自己房间门口。
推开门一看,高大的身形正面朝窗外,像一座小山似的在地上盘膝打坐,听到有人开门才转头投来尴尬一笑:
“那个……床上太软了……”
“饿了吧!过来吃饭吧!”



第137章:良心,狼心
“大姨妈来了还要留你过夜,她究竟安的什么心啊?”
把昨晚的奸情跟男人做完汇报,许太太还是问出了这句话。心中愤愤不平,也不知是冲着莫妖精,还是无法弥补的遗憾。
毕竟,饶是自己伶牙俐齿眉飞色舞,遇到诸如“消防炮”、“老猎枪”之类过于放荡露骨的雷区,仍然需要回避,更无法把每个时间地点的荒淫氛围完全复盘,让自家男人身临其境,如痴如醉,如中风魔。
虽然把野男人带回家的机会是莫妖精间接提供的,可某人缺席的后果却也是她直接造成的……呃……不管怎样,她脱不了干系就对了。
当然,也正是因为这份遗憾带来的羞愧跟委屈,让她没能狠下心来一脚把男人踹下车。
那家伙坐在驾驶座上,屁股下面好像装了弹簧。虽然嘴巴和耳朵都保持着对自己的关注,眼珠子上下左右就没停过。
十根手指头恨不得分头行动,能摸到的地方软硬粗细全都体验了一遍,就差把车顶扣个窟窿,钻到夹层里看看有没有配置纳米机器人了。
“嘿嘿……”
总算发觉了娇妻渐变凌厉的目光,许先生安分下来,不无尴尬的笑着插科打诨:“这不也是为你们行方便么?我如果在家,他俩肯定放不开……”
话没说完,一顿老拳已经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他俩……他俩放不开!他俩放不开!他俩放不开!那我呢?我呢?我呢?我早就没羞没臊……放任自流……
你个没良心的……就可以……不管了……是吧?啊?是不是……是不是是不是啊!
你说!”
一边骂一边打,直到两只手腕被男人捉住,许太太俏脸憋得通红,嘴巴撅得老高,大眼睛又凶又怯,已经有泪光闪动。
一早上,她都在找茬儿撒……娇。
其实早间回来,看到那辆威武的越野车停在自家车位上,许博就大概猜到是罗瀚在家里过夜了。
男人天生的领地意识让他立马提高了警惕,虽然早在心里做过大规模基础建设,依然感觉到胸怀间难以抑制的激荡。
所以,他才故意放轻了动作溜进家门。
异常的安静和如常的整洁跟脑中肉体交叠淫渍狼藉的想象大相径庭,不仅看不出任何交战痕迹,心爱的娇妻抱着淘淘枯坐地上的背影还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现在,来龙去脉加心理动机都已交代清楚,似乎自己没能在场真就成了唯一的疏漏甚至可以说是美中不足……
他妈的!
目光温柔的打量着楚楚动人的娇妻,忍不住故意调侃:“这么贵的车他都肯送你,绝对是真爱啊!将来肯定不会受欺负,这样我也就放心了。”
眼看许太太目露狰狞又要发作,许先生双手一托一带,将她双臂搭上肩颈,两只异常凶猛的小动物立马扑进了怀里。
“放心你大爷!坏死了!就会笑话我……坏蛋……坏蛋……最坏的就是你……”
拳头依然不断落在背上,却越来越轻,最后变成了紧紧的拥抱。过了一会儿,才听许太太无比温柔的呢喃:“老公,以后不管是谁想H我,你都要在,好不好?”
古今中外所有的所有的良家女子听了都会脸红的一句话,居然被她念得深情款款字字动心,许先生也只好在心里默默写个“服”字:“那……如果他们怕我把你抢回去怎么办?”
许太太脸蛋贴住男人脖颈,趴在耳朵上悄声说:“我会告诉他们,你就喜欢看着老婆被人H!”
“沃H!到底是我喜欢,还是你喜欢啊?”
“当然是你!”
许太太小脑袋一下一下的拱着男人:“你先喜欢了我才喜欢,你如果不喜欢,他们连一根毛都休想碰我的!”
“哦……”
许博故作恍然,抚摸着爱妻丝滑的秀发,忽然话锋一转:“那……我喜欢这车,让我开两天行不?”
“那可不行!”
许太太一把推住男人肩膀,顺手把车钥匙一拔装进包里,目光毋庸置疑:“绝对不行!”
“哼!看看,露馅儿了吧!还不是得就着你喜欢……”许先生差点儿被她利落的动作逗乐了,却装做老大不乐意的撇了撇嘴。
“不是……”
许太太被他盯得不好意思,嘟嘟哝哝的说:“你不知道,这车他喜欢得就跟自个儿老婆似的,说是送我了,其实可舍不得了。我也不落忍啊!就说先开着,没准儿哪天就还回去了。”
“那他H了我媳妇儿,我开开他老婆不正好么?”许先生根本不买账。
祁婧一听这话,耳根子立马红了,嘟了嘟小嘴儿,忽然眼珠一转,“要不这样吧!咱们先送你去上班,路上你来开!不过,你得告诉我都跟莫黎姐干嘛了,不许撒谎也不许有所保留!”
“哼!就好像不讲条件老子就能逃得过三堂会审似的!”
许博心里嘀咕着呲牙一笑,当然知道这是爱妻在给自个儿找补面子,痛快的把手一伸:“钥匙拿来吧!”
伴着一声强劲的怒吼,“黑武士”被启动了,粗壮的轮胎碾碎尘埃,壮硕的身躯披着黑亮的光影缓缓驶出了地下车库。
男人爱车,迷恋的是那种被机械强力延伸的操控感。可是,男人为什么也爱女人呢?这个世界上最难掌控的,恐怕就是女人了吧!
昨晚,把谷丽古黎送回家后,许博跟着莫黎直奔那间熟悉的公寓。
在那段任何男人都羞于启齿的人生低谷期,他们每次都是在那个精致到奢华,舒适到温馨,典雅到神秘的套间里“复习功课”的。
在许博的记忆中,那里不仅有一张富丽堂皇的大床,宽敞温馨的餐厅,五脏俱全的厨房,豪华奢侈的卫浴,琳琅满目的酒柜,在那套酒红色的真皮沙发对面,还有个洛可可风格的模拟壁炉。
奢华的欧式造型,配以古朴的中式工艺和用料,整个公寓处处都透着中西合璧的独特气质,既给人时空穿越的错觉,又格外的赏心悦目,舒适宜人。
上一次过来,还是在二东宣布订婚的那天晚上,五六个“二N子”把莫黎喝得烂醉……
今天,她虽然也喝了不少,感觉却只是微醺,至少在轻快的步伐里看不出任何让人担心的情绪……呃……除了过家门而不入。
“美女!迷途羔羊啊你?”
许博在门口站定,把那一袭婀娜背影可劲儿欣赏一番才出言提醒。莫黎脚下不停,只回了个红唇妖冶的侧颜,接近下一个门口才说:“还是先来这边吧!我亲爱的许助理。”
既然被人以职务相称,许博忽然若有所悟,跟着老板进了隔壁房间才目瞪口呆。
那是个让人一时无法形容的空间。整面墙的落地窗带来开阔的视野,高高的天花板是一个凹陷的穹顶,仿佛让雪白的墙壁和淡蓝的窗棂全都失去了棱角,大片的空白没有任何刻意的装饰。
明明就是普通公寓的大小,却给人豁然开朗之感。若是白天,摆上两把躺椅几乎可以幻想一片海滩。
只不过,现在是夜晚,窗外铺满的是璀璨如星河般的万家灯火,穹顶上洒下一片淡金色的柔光把四周都烘暖了,却仍让人有种在中央的空地上拢一堆篝火的冲动。
风格简洁的小小吧台前摆着两只高脚凳,造型低调的沙发茶几则摆在窗前不远,另一个方向,还有一张看上去就很舒服的躺椅。
温暖的色调,柔和的灯光,简约的线条,错落有致互不干扰的布置,似乎都在有意的降低存在感,把更多的空间留给愿意走进这里的人,以便于充分的放空身心。
“这应该就是她工作的地方了,可是,怎么连一本书一支笔都看不到?”
暗暗奇怪的猜测着,许博环顾四周,发现西边窗帘边上还有一扇门。只是这扇门没有门框,跟整个墙壁浑然一体,并不容易注意到。
“进去看看?”
莫黎立时洞悉了男人的好奇心,踩着清脆的高跟鞋走过去轻轻一推,门开了。
许博笑嘻嘻的跟过去,故意探头探脑的往里张望,却被推了一把,跌进门去。
这个房间依旧装饰简洁,却比外面拥挤许多。一张宽大的办公桌摆在窗前光线最好的地方,桌上翻开的书籍、纸笔、文件夹稍显凌乱却应有尽有,还竖着两台夸张的显示器。
几乎所有的墙壁都被书架或者覆盖,除了正对窗口的那一面。因为上面挂着的是一个特别大的显示屏。
第一时间,许博就想到了卧龙湖别墅里那个集奢华与淫乱于一体的大号房间里也摆着一个同款,那可是用来搞监控的!
正莫名惊诧,肩膀被人推着向前,坐进屏幕前的沙发里。“滴”的一声,屏幕被点亮,显示出一张红艳艳的豪华大床。
“沃H!你……”
许博脑袋发晕张口结舌……那不就是刚刚经过的房间么?难道……难道每次“复习功课”的全过程都可以在这儿监控?
不是……这是她的工作室,那“工作”的时候,应该……应该不会有其他人坐在这个沙发上吧?
谁说不会?你现在不就坐在这了么!许副总都不止一个助理,何况人家是真正的老板。再说了,谁特么规定这个工作室就只能用来排忧解难治病救人呢?
屏幕上的那个房间里没有开灯,只能借着窗外的光线大致分辩那些熟悉的轮廓。大片的暗影必须借用记忆填充,自然难免把一次次荒淫热血的画面镶嵌进去。
随着连续不停的切换,许博大概数了一下,隔壁房间各个角度不同方向方位至少被装了二十几个摄像头,就差在马桶里装一个防水防臭防腐蚀的了。而几乎每个摄像头的位置都刁钻得可以轻松拍下阴阳和合的大特写。
这时,莫黎也挨着他坐进了沙发里。
本来是个单人沙发,居然如此轻松的坐进了两个人,许博毫不费力的想起了老宋那个超大号屁股!
莫黎不失时机的转过头来,笑望红尘的眸子正好对上他如梦初醒的目光,眉梢一挑漫不经心的解释了一句:“他也不是每次都那么有空,坐在这儿从头看到尾……”
“……”
许博盯着女人似笑非笑的表情,脑袋里像是在“唰啦唰啦”的翻漫画。
在那张大床上,一只土狗是怎样在女驯兽师的教导下上山下河,翻江倒海,一步一步长出麟角变身麒麟巨兽的英勇事迹,居然会无聊到让那个死胖子中途离席么?
大无语!
然而,这份义愤填膺很快就消散了,包括被人偷窥的羞恼,天外有人的慨叹,都不再重要。
让他感到非同寻常的,是直到此刻才觉悟到的一件事。
这一年半载的,跟许先生滚上床的女人一个巴掌都数不过来了。除了阿桢姐这样没男人的,朵朵这样死心塌地养小狼狗的,其他人可都有丈夫。
跟程姐姐成就好事,虽然打着治病救人的幌子,还有不止一个人做见证,每次跟秦老爷子聊天的时候,许副总的脸都不免发热,心也是虚的。
那天跟可依的一通荒腔走板就更无法让人轻易释怀了。
即使当时气氛烘托到位,也直截了当的提醒过那丫头……当时的确是快意恩仇了,过后回味,还是有些后悔。
毕竟,那是跟自己一直推心置腹的小兄弟啊!
可是,老宋呢?
那家伙还是一手带着自己出道的大哥呢!难道就因为他昨天把朵朵的屁眼儿给捅了,就该戴这顶绿帽子么?那欺负朵朵以前又怎么说?
许博仔细回想,自己居然从来都没因为睡了嫂子而感到过内疚和羞愧!而且,即使现在发现了真相,即便根本没来得及问出背后的原委,似乎仍不觉得有什么值得震碎三观痛心疾首。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难道一个人真的有某种超越常识的感知能力,在没有任何佐证和逻辑判断的情况下就能分辩是非轻重,选择性的跨越道德的藩篱?
还是说,因为一起狼狈为奸的那个人足够强大,自己就自然而然成了一名从犯,负罪感也理所当然被大比重的分担了?
思虑及此,许博又想起了另一个女人,欧阳洁。
跟她的丈夫陈志南虽然不怎么熟,也算认识。在他家老房子里“候场”的时候,还没解除“洁宝宝”背后的主人就是他的犯罪嫌疑。
然而,无论在他成为“陈大头”之前还是之后,许博也从未觉得对不住这位仁兄,甚至还一次次的把他当道具,用来调教“洁宝宝”。
莫黎,欧阳洁……
当两个人的名字放在一起,许博突然隐约捕捉到了什么,却终究无法立时理清逻辑,打通跟自己的疑虑相连的关窍。
好在此时此刻,在这样一个封闭而私密的空间,完全占据主动的监控席上,并没有审时度势团结紧张的迫切需要。更何况,还有一副到什么时候都无法让人忽视其魅力的身子,正软玉温香的依偎在自己身上。
莫黎的外形天然具有某种攻击性,就像一名技艺高超的剑客,即使利刃一直收在鞘中,也会无时无刻周身上下都带给你无形的压迫感。
然而,她的剑一旦出了鞘,世界就完全变了。
你要么会被心悦诚服的击败,从此放下死缠烂打的执念,要么,会被一剑封喉,用最高效的方式成为一只无牵无挂无忧无虑的亡魂。
总之,她不会给你任何畏缩不前或者患得患失的机会,这样,大家当然都很舒服。
许亡魂的感受就是这样。
每次在一起,她都不需要男人照顾情绪,猜度心思,说哪怕一句肉麻的话。
彼此的距离拉至赤裸相对,她依然是完美到无懈可击的,只因从头到尾从里到外,她就是她,毫不作伪,足够真实。
所以,被她带到这个地方,坐在某个屁股曾经陷进去的沙发里,许博也丝毫不感到突兀和不安。
就好像一切本来就应该这样。
是的,她毫不费力却无比准确的把握着尺度,也许仅凭一些蛛丝马迹就猜到了许家大宅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可能忽略许太太在外面的风流快活。
今天生日宴的最后一幕,只不过是给了她一个足够明确的信号罢了。还是那句话,她不是非要等机会才杀得了人,而是这时候出手才最舒服,最高效。
温软娇弹的身子贴在胸肋之间,许博忍不住伸出胳膊,用既从容又迫切的力度深深拥揽,一颗心缓慢而有力的跳动着。
蓦然发觉,安静的躲进怀中的这个女人,莫黎,被多少男人甚至男孩儿疯狂迷恋的一只妖孽,如今大哥的女人,居然早在两人第一次探讨那个难言之隐的时候,就在这等着自己了。
时至今日,两人才终于在那条意义深远的旅途上真正的相遇。
一念及此,许博胸中骤然一热,激荡的情怀差一点儿让臂膀上的力道突然失控,眼睛里竟有些模糊。
不过,当他看到女人略带促狭的目光一闪,立时控制住了差点儿让自己丢脸的情绪,干巴巴的提问:“你们……”
“各玩儿各的?咯咯……”
莫黎似乎等的太久,抢过话头便笑着摇头,“应该说,我们是互相尊重,各取所需,君子之交难道不是这样的么?”
“各取所需?各取……哪方面的所需?”
许博说得俏皮,心却似懂非懂的在四下里乱跳,感觉思路豁然开朗,却又被什么热乎乎的东西黏住了,也不知问的是不是傻问题。
莫黎的手攀住男人的肩背,一点一点的凑近,无比认真又饶有兴味的打量着他,温热的呼吸带着干净的清甜,最后干脆把下巴放在他肩上,像是在自言自语:“老宋是个怎样的人,智力水平有多高,人格魅力又如何,你并不比我了解的少。”
这句平淡无奇的陈述,把许博心头那层蒙昧不清的东西一下揭开了,可也让他更加的困惑起来。
老宋的智慧和魅力?
没错!老宋这个人,无论从那个维度来说,都绝不是个等闲之辈。他的眼光,他的手段,他的为人,他的胸襟和气魄……
呃……好吧!也有人把这叫做城府和心机的。
至少从坐在这偷偷看监控和出现在老院儿餐桌上这两件事上看,他已经不动声色的把小许同志完全Cover了。
如果说莫黎是一名绝世剑客,那老宋则是一派宗师级的存在,看似不温不火,并不执着于十步杀一人的率性超然,却可以随时镇住场面,把控全局。
“原来,女人也可以这样欣赏男人,理解男人,钦服于一个男人的内在,而完全不在乎他的脸有多大,屁股有多难看么?”
忍不住暗自腹诽,至少有一半,许先生是在替许太太感慨。她挑的那几个野汉子,要么孔武有力,要么帅得掉渣儿,要么既孔武有力又帅得掉渣儿。
当然了,许先生并没有不服气的意思,虽然除了家伙的尺寸,他一个都不怎么服气。
让他无法理顺逻辑的是这对“各取所需”的关系已经收支平衡,地位对等,为什么……或者应该问,怎么发展到彻底授权“现场直播”的呢?
对于许先生这种到处沾花惹草,把老婆放养的主儿,提出这种问题,不能说没掺杂着好奇,还特么真不是矫情。
即使所有的心理关卡都完全打通,对“深渊之下的风景”做到理直气壮没羞没臊的逻辑自恰,他也始终认为许家大宅的荒唐戏码不是谁都可以复制的。
大春那么好的兄弟,遭遇困境进退维谷,他都只是旁敲侧击点到为止,一直保持着隔岸观火的第三方心态。
对夫妻俩的感情没有十足的把握,就教别人另辟蹊径,不是玩火是什么?如果老宋真的看得那么通透,为什么一定要离婚再娶呢?
“老宋……我是说峰哥……”
许博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遭遇语言上的匮乏,咬了咬牙还是把那个字问出了口:“你……爱他么?”
莫黎笑了,笑得透彻而神秘,宽容又魅惑,“我为什么一定要爱他?”
“你不爱他为什么嫁给他?”
仿佛有一个声音在许博脑子里迫不及待的呐喊,可越是声嘶力竭却越像虚张声势。
“我看好他也包容他,能读懂他的心思,知道什么时候关心他,怎样才能支持他。最重要的,明白在什么状况下要给他足够的空间,保护他的孤独……”
莫黎越说目光越温柔,声音也越笃定:“我嫁给他,是要给她当老婆,跟他一辈子共进退的。呵!爱他?连他自己都没要求过。”
听完这一段娓娓道来,虽然一万个不愿意承认,许博的脑子仍然是懵的。
欣赏,懂得,包容,支持,关心……这特么不就是爱么?什么时候联合国发文儿把爱的定义给篡改了?许博甚至想把所有影视剧里主持婚礼的洋牧师全都揪过来下一遍诏狱,问问他们的教皇到底是怎么理解爱这个单词的!
然而,莫黎下面的话让他放下了手中的脖领子,开始细细分辩芸芸众生中每一个似是而非的背影。
“结婚是一种承诺,有承诺就有了责任,可是爱,为什么要承担责任?那可是爱啊!”
又轻又飘,如梦似幻的感叹直接把女人变成了海妖,在许博的脑袋里激扬清浊,神奇幻化:“当你爱一个人的时候,一定想要给她最好的,最珍贵的。什么是最珍贵的?
我觉得是自由,一个自己都不自由的人,拿什么给别人?两个都不自由的人,又怎么相爱呢?”
每一个问号都像蘸着新鲜的草莓汁,散发着少女般清纯的甜味儿,听得人心怀荡漾却又愈加懵懂。
爱,到底是什么?那酸酸甜甜的,才是爱的味道么?许博无法回答。
他甚至无法确定怀里的女人是否还保留着一个成年人该有的思维逻辑,会不会突然变成《千与千寻》中的那只贪吃怪,一口把自己吞掉。
担心当然是多余的,因为莫黎已经忍不住“吃吃”轻笑,娇柔的身子在他怀里酥媚撩人的荡起了双桨。
“你今天肯定是喝多了……”许博本能的自我解嘲。
莫黎缓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了磁媚的嗓音,略带挑衅的说:“你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么?”
许博注意到她用的词是“喜欢”,说不清心头是松是紧,只得顺嘴一问:“什么时候?”
“就在……”
莫黎的目光瞥向窗外,仿佛信手拈来一条记忆片段,眸光回时,已然换了另一番深情:“有一次我们一起吃饭,你用那样一种目光看向周晓的时候。”
许博被她看得怦然心动,笑得自己都觉得僵硬:“不是吧!那会儿……还在上大学呢!”他本想说咱们还不熟,临时改了口。
“是啊!还在上大学……”
莫黎笑望着男人,就好像真的在看一名学弟,忽然眼睛一亮,拍着他肩膀:“诶!我记得那时候你就比他明白事儿,偏偏心甘情愿的当跟班儿。说说,究竟是为什么?”
“也不算跟班儿吧!”
许博被她跳脱爽快的神情动作感染,身体不自觉的放松着,却不想在这个当口提起周晓,便接上之前的话茬儿:“你不会就是因为这个喜欢我的吧?”
“是!”
莫黎不容置疑的盯着他的眼睛,目光中有得意,更有赞赏:“有的人有脑子,没心。有的呢,有心,却没脑子。你就是那种既有脑子又有心的,我喜欢这样的小孩儿!”
三十岁的女人,怕是相当于三千年的妖孽了,还特么小孩儿小孩儿的。不会是要吃小孩儿吧?真的要吃,是先吃有心的,还是没心的?
许博忍住捏她脸蛋儿的冲动,一把捞起两条国际美腿横在膝上:“那你当时为什么不倒追我呢?”
莫黎被搬得身子后仰,连忙双手搂住男人脖颈,果真少女般咬了下红唇才说:“那还不明白?我怕我一追,你就跑了,一个不留神,再把心也给弄丢了……”
“那不是正好,你直接捡起来,就得到我的心啦!”这种便宜话许先生还算驾轻就熟。
莫黎撇了撇嘴,媚眼如丝的凑近他:“捡起来也是一颗色心,妄想痴心,狗肺狼心,反正也不知道是不是良心,我才懒得捡!”
“你中学语文是门房秦大爷教的吧?成语没有倒装的。”
“门房秦大爷是谁啊?”
“没有没有……”许博扶额忍笑,“我是说我现在可不是小孩儿了,要看清楚有没有良心比那时候更难。”
莫黎用手指勾住男人的领带,一圈一圈的缠绕着:“这个就不用你操心了,我已经找人看过了。”
“谁啊?”
“你说呢?”
比剑光还亮的眸子一眨不眨的凝在男人脸上,“都说真心才能换真情,你把那姐儿俩哄得和平共处死心塌地,还用得着我亲自开刀检验么?”
许博的视线不敢乱动,以免沾上躲闪的嫌疑,所幸脸上的神情保持着淡定。
要说许太太死心塌地,没什么好说的。跟阿桢姐相关的那个词,应该只有和平共处吧!
可是,这些事被一个号称“喜欢”自己的女人看在眼里,还让她两眼放光,真的不会是福祸相依么?
今天晚上,什么是夫妻,什么是爱情已经拿不准,现在连良心检验也可以外包了。许博忽然有种现场就让她给自己开刀的渴望。
不管狼心狗肺还是痴心妄想,干脆切成一片一片的看个明白,省的自己连心智是否健全都特么疑神疑鬼的。
从Wm湖边的秀场上第一眼看到她,女神的标准就在心里定下了。
可那时候,这个标准除了激励自己成为一个“配得上”的人之外,连一次生理上的勃起运动都没参与过。
她说自己甘愿做个跟班儿……说得半点没错,一个“跟班儿”怎么可能有那样的非分之想呢?
幸运的是,自己还算是个脚踏实地的跟班儿,也从未忘记女神的标准。不仅如此,还把另一个符合标准的女神娶回了家。
这应该就是她所谓的有心吧!
可即便如此,能够获得“定标”女神本尊的青睐有加,亲自下场拯救苍生,对于曾经的“跟班儿”来说,依然是受宠若惊的。
交不交心,爱与不爱姑且不论,莫黎这样的妞儿,光挎着胳膊扭着屁股去工体溜一圈儿,那也绝对是让一个性成熟的男性吹半辈子牛碌娜僖。
虽然大伙儿没事儿就拿老宋的身高和体重开涮,可真的回家自个儿偷着掂量掂量,要想Hold住这位奶奶,没长那脸盘子那大屁股,还真就未必敢往前凑。反正许副总没觉得自己长了那个金刚钻儿。
那么俊男美女之间,既走肾又走心的交情究竟是什么呢?
或者说白了,这妖精今儿晚上又是自由又是良心的,究竟是要跟自己发展哪个尺度的革命友谊呢?
以前,他一直都是小心翼翼的,怕她真的说出什么要命的话来。她似乎也对他的这份小心明察秋毫,从未吐露只言片语。
然而今天,许太太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分派了任务,背后的小手在推动着什么,夫妻俩也早就心照不宣。许博自打坐进沙发就被各种不无惊悚的问号追得心猿意马。
似乎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是一个注定会发生点儿什么的夜晚。
春宵苦短美人在怀,除了历久弥坚的许大将军,全身的骨头都被煨得筋酥骨软色授魂销。
只不过,肉体的炼狱同时还连着信念的天堂,强烈的预感就悬在心尖儿上,那也许是个秘密,或者只是一句什么话……
那句话,光是等待就让人忍不住心跳加速意乱情迷。
忽然脖子一紧,领带被一点一点的抽了出来,下巴跟着一歪,视线便落在那丰熟饱挺的双峰上。
若在从前,心念未动,禄山之爪早已不客气的承托掌握,捏得她哼起小曲儿。
可今晚,似乎格外沉得住气,欣赏了片刻那完美的形状,抬起了眼睛:“我想知道,我的检查结果。”
莫黎“噗嗤”一下笑得花枝乱颤,拽在手中的领带顺便把男人扯得演戏吃奶:“你知道你这个人最让人着迷的地方是什么么?”
“应该不是屁股……不过,也肯定不是那话儿!”
莫黎微不可查的横了男人一眼,把领带全都缠在手上:“是你的狼性!没摸清状况的时候,绝不贸然行动,一旦认准了,就奋不顾身不惜代价。”
这句话,某人代为转达过。
许博抿嘴一笑不置可否,虽然没能得到正面回答,也算积极评价,忍不住回敬:“你知道你给我最深的印象是什么么?”
“什么?”莫黎颇感意外的看他,笑得格外明媚。
许博略微迟疑了几秒钟,一字一句的说:“可以笑的时候,绝不保留隐忍,宁可不矜持,也绝不做作。”
这次莫黎未用亮闪闪的目光看他,反而浓睫一搭,罕见的现出一抹羞赧,再次抬起眼眸时,秀挺的鼻腔里居然喷着颤乱的香息:“亲爱的!我觉得,现在可以开始爱你了!”
就是这句!许博心中大声的确认着,拼尽全力控制住自己强烈渴望回避的眼神。
即使不是因为她话里的那个字眼,仅仅是这刹那的凝视,他也不能允许自己妄自辜负这个女人。
一个正在用满腔的热诚,全心全意的喜悦与渴盼望着自己的女人!
去特么的审时度势,去特么的狼心狗肺,去特么的爱的定义还有什么狗屁金刚钻儿,要爱就爱这样的女人,天打雷劈也特么爱了再说!
似乎听到了对方内心的呼声,两个人同时瞄了一眼对方的嘴唇。
再次对视,雌雄野兽的喘息已然细碎可闻。热情在两个身体里剧烈流转,却也不约而同的维持着四片热唇逐渐凑近的微妙平衡……
两只三十岁挂零的情兽欲畜居然像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拼命的试探着距离。
浅浅的尝试简直干涩到烧灼,脸上的笑容一闪即逝,可即便如此,仍在某次“野山般的呼唤”喘到一半时,奋不顾身的吻在了一起。
粗浓的剧喘仿佛出站的火车,长长的汽笛在两个人的身体里拉响,回荡,穿透遥远。
许博的脖子都快被搂断了,可嘴巴还在如饥似渴的吸吮着对方粘稠的津液。
开始的时候有些干,也有点甜,后来舌尖儿变成了一条清凉的小蛇,分泌也越来越丰沛,吞咽更加畅快!
尤其在伸手抓住一只奶子后,女人仿佛不堪生命精华的过度汲取,呼吸越来越深,身子也越来越软……
许大将军早就硬得快要爆炸了!
许博手忙脚乱的正要把女人抱起,肩膀上传来推拒之力。
莫黎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躲闪着男人疑惑的目光,忽然斜睨着媚眼一笑:“你猜,他们俩现在在干嘛?”
光凭她那一笑的风情,许博也顷刻领悟,目光灼热不退:“还能干嘛?”
“我想听听。手机拿来!”
“干嘛?”许博不解,仍从兜里掏出手机。
“干嘛?打电话呗!干嘛……”
***  ***  ***
“那会儿你们应该在车上吧?”
许博把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感觉话说多了,嗓子有点干。等了一会儿不见回答,扭头一看,祁婧正凝望着他。
“她真的说爱你啦?”
虽然尽量控制,许太太的表情还是有点僵,一大早就演练过好几拨幽怨的大眼睛里波光潋滟阴晴不定。
许博没什么可分辩的,呲牙一笑,伸手捏了捏爱妻的脸蛋儿:“吃醋啦?”
“才没有呢!”
有人当然要嘴硬一下,可没等话音落地就又嘟哝起来:“哼!我早就知道,她那股子骚劲儿一上来,你肯定扛不住!朵朵你都扛不住,别说她了!你就是个耳软心活的花花公子,见一个爱一个的大理段皇爷,什么狼啊狗的,色狼!舔狗!!”
打量着爱妻的脸色,许博嘿然一笑:“好了好了媳妇儿,别骂了。我又没睡她。本来这个兼职助理当得也不合格,回头咱就辞了……”
“哎!别呀……”许太太叫了一声,似觉不妥,干脆一嘟嘴儿:“不行!不能辞。”
“为啥呀?人家又不给发工资。”许博望着马路笑得心怀鬼胎。
没想到许太太沉吟片刻,忽然冷哼一声,慢条斯理的说:“她不是用我跟阿桢姐测过你的良心么?谁知道她那双近视眼看得准不准啊!我要拿她当尺子,自己再测一次!”
“行!我这良心啊,都被你们蘸着酱油一口一口的尝没了。”
“咯咯咯……你大爷的!少搁这儿占了便宜卖乖吧!”
许太太狠狠给了男人一杵子,明眸善睐桃腮映雪,“她是什么时候来的大姨妈啊?算算日子,咱们得抓紧找回场子!”
许博瞥见她斗志昂扬的小样儿心里松了口气,也跟着没正经的调侃:“找什么场子?咱家菜地又不是被老宋拱的。”
“你不会真想让老宋来拱一遍吧?”
许太太脑袋发烧,脱口而出之后才吐了吐舌头,赶紧找补:“那什么……你不是说老宋喜欢走后门儿么?不是……哎呀……”
等许博一言不发的看过去,祁婧的一张俏脸已经快烧成了碳,双手捂住直往靠背里钻:“啊啊啊……我啥也没说!你啥都没听见!不许问不许笑话我!”
“其实……我问了跟你一样的那个问题。”
“啊?!那她怎么说的?”
“她说,如果你真想,当然可以啊!不过,我得先去拉个屎……”
“哈哈哈哈哈……”
欢快的笑声顺着天窗跳跃而出,飘进明媚的春光里。许博脸上的笑容灿烂着,明亮着,开朗着……终于平复下来,目光渐渐变得凝练而真实。
***  ***  ***
“喜欢这里的风格么?”
“喜欢,特别符合你留给我的印象。”
“其实,这是我在美国时,曾经住过的房子。”
“你是说……”
“布局,装潢,哪儿哪儿都一模一样……每件东西都是凭着记忆还原的。”
“那……美国那套,你还会回去住么?”
“哼!永远不会了,早就……烧掉了!”



卷十四:“姐!都湿透了……”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38章 来了个叔叔

都说女人爱上男人,是从崇拜开始的。
对这句话最初的验证,莫黎是从姥姥和姥爷身上得到的。
他们恩爱一生,几乎从未离开三尺书桌。姥爷的学问以及为人,在姥姥心目中仿若高山仰止,更似在水一方,足够她仰慕眷恋一辈子。
事实上,她也是这样做的。
他去研究俄罗斯文学,她就给他当翻译;他去当哲学教授,她就给他当助教;他被关进牛棚,她就借着给他送饭把一页一页的手稿夹带回来,妥善藏好;他后来又从了政,她依然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兼参谋……
而在他们的最初,她曾经是他的学生,就是因为由衷的崇拜,才一心一意的追随,死心塌地的当他的仆从和影子,亦步亦趋的携手同行,直到把他送走。
如果你认为这样的一生太过平淡,没有故事,那就大错特错了。
在莫黎的记忆中,姥爷最安静的样子是在病榻上。花白的头发,清癯的面庞,连微笑都是瘦弱而苍白的。
然而,他的眼睛会放光。尤其是在望着姥姥的时候,那绸缎般柔软的光芒竟仍饱含着热情,直可以把相濡以沫的沧桑岁月瞬间融化。
他们的故事,都是姥爷去世之后才听姥姥讲述的。
在祖孙俩扯着毛线球聊天儿的时候,那些细碎的回忆片段,大多不过几句话就说完了,一定要不断的追问,姥姥才会勉为其难地翻检出十分有限的补充和扩展。
每一次莫黎都意犹未尽且心有不甘,因为在那穿越时光的眼神中,舒展慈祥的笑容里,她几乎可以断定,老人私藏了大部分让人着迷的细节。
可是姥姥总是推说人老了,记性大不如前,逼得小姑娘只能翻箱倒柜,去所有的老物件儿里寻找其他的线索,而最让她着迷的,当然是老照片。
家里的相册不少,却大多是合影。规规矩矩的站着,笑容礼貌而拘谨。
然而,从那一张张面容被年轮圈出的变化里,莫黎还是可以读出触及灵魂的向往与惆怅。
从青涩到成熟再到衰老,从一脸阳光的纯真到饱经风霜的沧桑,从神采奕奕的希冀到眸光内敛的坦荡……从容浅笑怎样便爬满了皱纹?那定格住岁月静好的每一个瞬间,其实不过是一根根廊柱,填充期间的坚韧不拔和不离不弃才是性命相托最华彩的轨迹!
男的依然英俊,女的更添柔美,精致的花边儿翻卷变黄了,却依然挺刮硬朗,一如挚爱亲人的音容笑貌,无法被衰老的褶皱轻易覆盖。
莫黎一遍遍的翻看,仿佛一个探秘者,踩着金丝织就的地毯穿越时空隧道,把所有能收集到的线索都用来编织一座华美辉煌的殿堂。怎奈无论如何执着的追问,似乎都不得要领,收获的仍不过是姥姥随口应对的一个个时间戳。
于是,无法满足的好奇久经沉淀,也有了小小的领悟,尤其是在情窦初开之后――
那些故事无论多么精彩,颜色经久不退也终究不属于自己。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追寻生命中那个值得崇拜一生的人,才是更加鲜活的,触手可及的浪漫!
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
即使到了今天,莫黎依然能感觉到,那个完全属于自己的慢动作雕光时刻,崇拜的浓度高到可以放倒一头大象。
他又高又瘦,有着一头浓密而稍显凌乱的金褐色短发,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
作为一名学界知名的心理学教授,38岁的年纪已经够年轻了。然而,当那双眼睛望过来,几分深邃而优雅的冷静中透出的好奇,竟让人联想到早春新抽的嫩芽。
他是用英文做的演讲,喉结滚动出低沉的韵律,尤带着稍嫌古板的异乡口音。当他不知为什么,中途停下来稍作思考,短暂的出神,隐约露出一丝憔悴。
莫黎未能准确捕捉到大家云集的讲台上本就罕见的情绪流露,只是不由自主的倾心揣测
――抑或,那仅仅是对某句话词不达意的焦虑吧!还是说,口袋里有个刚刚打进来一个电话干扰了他……
不管是什么,她只觉得那个微不可查的神色变化简直可爱极了,就像个血统纯正又性格腼腆的高阶魔法师忽然遭遇灵感,忍不住要推敲一遍自己新发明的咒语。
他是专门来B大考察交流的访问学者,破例开了一门专业理论课。这门课是一定要去上的,莫黎第一时间就报了名,而最关键的,他的客座任期有整整一年。
一整年,当然是必要的。
因为时间足够长,她才有足够的机会尽量冷静的排除绅士风度给真正的学养和人品带来的评判干扰……
“原来是师生恋啊!失敬失敬……”
许博从橱窗里捧出一座图书形状的奖杯。那是去密歇根就读之后,师生二人合作过的一个项目,获得了当年的APS导师先锋奖。
莫黎举起酒杯把男人的身体挡住,只露出一根大拇指滑过排在Monica前面的那个冗长的名字。发现他变形的嘴唇微动,似乎在尝试着读出来,忍不住会心微笑:
“Hans-Jürgen Hofmann,父亲是德国人,母亲来自乌克兰,早年间去世了。他在慕尼黑出生,上中学的时候才跟着父亲移民美国。名字有点儿长,叫他汉斯就好……”
犹豫片刻,又补了一句:“你手里拿的这个……是仿制品。”
许博把奖杯轻轻放回,重新端起红酒,似乎并未留心最后一句话里的伤感,抬起了一双男孩儿般好奇的眼睛:
“我有两个问题,一个很傻很天真,一个很俗很无聊,你希望我先问哪个?”
“这么亲民啊?”
莫黎不无自嘲的笑了笑,“不会是问我为什么崇洋,非要爱上一个老外吧?”
“这个问题还真是既天真又无聊哈!我怎么没想到呢?”
许博格外认真的打量着房间里的每一处细节,锐利的目光远比漫不经心的口吻更加扣人心弦:
“不过,端着这么高档的红酒,跟一位普度众生级别的国际美人探讨民族大义,是不是有点儿不上道啊?”
多么新颖的赞美莫黎都听过,不过依然对男人的修辞报以莞尔一笑。他身上越来越洗练的痞气让人感到放松。忽然心头一亮,目光盈盈的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了。”说着,招了招手。
许博呲牙一笑,乖乖的凑到近前,跟她并排倚着桌沿儿,还伸出胳膊搂住了狐腰。
“你是不是想知道,当时他结没结婚,有没有孩子?”微微仰望男人热度不减的眸光,莫黎竟感到自己的眼眶也在变热。
没办法,时至今日,每当忆起那段刻骨铭心的从前,她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是这份不见首尾的失控,每每让她更加真切的理解姥姥的内心。
为什么她只肯用寥寥数语去追寻那些金子般珍贵的往事?只因故事太轻,而怀念太重吧!
“嘿嘿……还真被你猜着了!是不是很俗很无聊?”
没等许博完成自我解嘲,莫黎已经迫不及待似的公布了答案:“他不仅没结过婚,连女朋友都只谈过两个,还有一个是他的远房表妹。而且,都没上过床。”
男人的表情分不清是无所适从还是无动于衷。然而,嗅着他身上传来的香水味儿,在那丝丝清冷中,莫名绷紧的神经略微一松,凑近他耳边念咒:
“你肯定还想知道,我的第一次给了谁吧?”
许博猛的一歪头:“这很重要么?”
“这不重要么?”莫黎跟他对视。
许博露出邪邪的一笑:“这对我真的很重要么?”
“对你不重要,难道对我重要?”莫黎针锋相对的笑回去,还故意把胸脯顶在她身上。
过了足足五秒钟,“噗嗤”一声,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许博不失时机的趴在女人耳边嘟哝:“没想到你还挺传统的。”
“你以为呢?”
莫黎胳膊肘轻怼,横了男人一眼:“毛主席教导我们,不能打无准备之仗,当然也不能做无准备之爱。”
“那你是怎么准备的?”
这一问不怀好意,又把莫黎给问愣了。满腔的酸楚借着酒精的热力再次上涌,她赶紧躲开男人的视线,望着壁炉的方向沉吟半晌才笑了笑:
“我也以为,只要两个人都认了真,就是一辈子了。那天……”
许博似乎也跟着出神,愣怔片刻才意识到还没有下文,“那天……怎么了?”
莫黎凤目一斜,红唇欲动,明显又改弦更张:“那天,我们也喝的这个牌子的红酒。”
许博毫不掩饰失望之色,更忍不住吐槽:“那天,你不会也来大姨妈了吧?拉没拉臭……噢吼!”
“砰”的一声,胸腹之间重重挨了一拳,差点儿把秦老爷子的长寿面吐出来。
莫黎站直了身子,粉面含春,似笑非笑的神情里仿佛藏着百般滋味,正不知该不该继续斗嘴,忽然腰里一紧,整个身体都被男人揽了过去。
“都过去了,激情戏也不新鲜了,还是省略了吧!”
不着边际的言辞竟透着霸道强横的暖意,雪白的牙齿和微陷的眼窝晃得莫黎睁不开眼:“没准备好也没事儿,亲一下又不会怀孕。”
没等做出反应,厚实的嘴唇已经吻落,比之前更加绵长深邃,孜孜以求。两只明晃晃红彤彤的酒杯像两盏警灯,在幽暗的灯光下摇曳着激情澎湃的晕眩痴惘。
“什么时候,居然会这么在意他的目光了?不是说了,要开始自由之爱了么……”
莫黎被那股清冷的香气熏染得心口一热,不再顾忌什么,紧紧的反搂住男人的肩背,整个身子弯成了一张弓。
如果不是大姨妈来得这么凑巧,别说三百回合了,八百回合也打不住,早特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了。
不过,说来奇怪,这一下被他嬉皮浑赖的胡乱拥吻一通,本以为优雅尽失,难以抑制的情欲焦灼竟然并未到处杀人放火。整个身心忘情的交付,被男人卷入怀抱,才发觉滞涩的呼吸和无措的四肢都开始冰消雪融风调雨顺……
无论多么沉痛的怀念,终究会变得遥远而清晰,露出本该人间清醒的天青色来,就像那之前未曾留意的香水味。
“你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听激情戏么?”
莫黎红着脸,故意矮下身子仰望,期待着男人眼中从来不堪撩拨的不安和烧灼。可惜,那家伙今天跟接到西线无战事的通知似的,冷静得像个帝王。
柔软的腰肢再怎么舍不得也被放下,尽量舒展的安顿进一把真皮包裹,靠背雕花的椅子里。许博坐在那张小小圆桌的另一面,将两只酒杯放得足够近。
他从未见莫黎这样过,故事刚刚开了个头,她已数度失态了。
能让一个女人如此情不自禁的,除了残缺却无限美好的初恋还能有什么呢?
按她的描述,那个天赋异禀的魔法师就像个童话书中的人物。虽然当年自己还只是个跟班儿的,却还是忍不住感到阵阵心疼。
“我听说……在B大的时候,你可是一次都没有夜不归宿过。”
“我就知道!”
莫黎基本恢复了犀利的眼眸和嗜血的红唇,眉目之间透着一抹春意盎然,然而似乎在片刻之后,她就变了,变成了那个坐进剪刀门仍不忘回首致意,浑身散着栀子花香的传奇学姐。
“直到汉斯回国前的一个月,我才给了他……”
似乎觉得这简单的陈述太过生涩痴惘,不够香艳多情,莫黎盯着酒杯的眸子渐渐升温,忽然抬眼盯着男人:
“那一个月,我每天回到宿舍都第一时间冲进洗手间,内裤上流的……全是他的东西。每次射进去他都会顶得很深很深,可实在是太多了,有时候上了床都还在往外流……”
许博被盯得浑身发热,更被那言之凿凿的斑斑劣迹刺激得热血沸腾,不过,一看到女人眼底的促狭闪烁便嘿然而笑了:
“听说老外的都很大。”
“当然大了,又粗又长!”
话音未落,两只酒杯碰在了一起,微酸的液体带着生命的热力顺流而下。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追过去咯!”
莫黎白里透红的俏脸上露出欣悦之色,杯中的红酒都被她温柔的目光扰动着。
“学校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就像是为恋爱搭建的城堡。我可以一边做他的学生、助手、一边又做他的爱人……那两年,实在是……太短了。”
虽然语气中充满了追忆和惋惜,她依然在微笑,仿佛被爱的能量隔空充满,深深的抿了一口酒。
“那你们……结婚了?”
这么煞风景的话,许博问着难免尴尬,却不得不承认,也怀着对那个魔法师的醋意。
“结不结婚很重要么?”
一听这话,许博想起她关于跟老宋搭伙的言论,一时间重坠雾里,不知该说什么。不想莫黎湿漉漉的红唇一抿,浓睫低垂:
“那一年他父亲去世了……而且,我的书还没念完,也不急着结婚……那时候,他就像我的灯塔。我深信,一切的一切,他都会安排妥当,完全没想过,自己错得有多离谱……”
无法分辩女人亮起的眸光是否藏着自嘲,也捉摸不透那迅速暗淡的神色里隐含了几分决绝,许博只觉得胸口仿佛堵着什么,忍不住说出一直忍在嘴边的话:
“如果我没猜错,汉斯教授应该已经不在了吧?”
莫黎再次望着他,不置可否的目光里仿佛燃烧着隐形的火焰,“他就是在这个房间,你坐的这把椅子上走的。”
许博没有动,也没有表现出吃惊,只是嗓音有些干涩:“你是说,烧掉的那间?”
“嗯!是我烧的。”
“啊?!”
“很意外吧?”
莫黎仍保持着优雅的微笑,可眼眶里分明已经蓄满了泪水,拼命忍住才渐渐恢复了清澈,却依然烧灼。
“为什么?”
“那年,我拿到了硕士学位,刚好他也安排了一段假期。我们就去他父亲留下的老房子去度假……”
女人磁媚的语声再次走进回忆,眸中的光彩已然藏进对虚空深邃的凝视。许博留意着她的情绪,不失时机的发问:
“就是这个……”
未等男人说完,莫黎微微点头,眼前仿佛展开了一副画:“那是一座乡间别墅,有三层楼,在一大片林子后面的山坡上,离公路很远,被漆成白色的篱笆围着,门前不远就是一片湖,景色很美……到那儿的第三个礼拜,我发现我怀孕了。”
似乎不想过多描绘图画的细节,她生硬的把话题扯了回来。
“他开心得像个孩子,开始着手翻新房子。这个房间就是那时候开始精心布置的。他喜欢中国风家具的古朴韵味,却不接受让房子处处追求对称的构造。所以,这里的每一个柜子,桌子,椅子,几乎都是他画好图纸找人打造的。可以说费尽了心思,就是想让我既有住进宫殿的感觉,又能足够赏心悦目,自在舒适。”
听到这,许博疑惑的问:“他不会是要你把孩子生在这个房间里吧?”
莫黎一听,意味深长的看了男人一眼,略带苦涩的笑了:“一开始,我也以为他是开玩笑的。他有教职,我也还要继续学业……那本就是他家的房子,装修好了,可以时常回来度个假……”
“实际上呢?”
莫黎没有直接回答男人的问题,一口把杯子里的残酒喝光,继续说:
“起初,他还经常带着我出门,有很多小东西,都是我在集市上看中的。可是等到假期的最后一个礼拜,房子也快要弄好了,他却告诉我说,不想回学校了,只想平平静静的留在乡下,跟我一起过完后半辈子。”
“沃去……”许博忍不住惊呼,似觉不妥赶紧找补:“不过据说美国的乡下也不错……”
胡说八道了一半,一只空杯子推了过来,打量着莫黎不辨喜怒的视线,只好一边倒酒一边问:“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呢?”
“我从未想过。”
这一句简短到极致的回答,仿佛在脱口而出的一刹就变成了个笑话,将莫黎的嘴角勾起到撩人的程度。
那是许博最为熟悉的弧度,本应风月无边风情万种的弧度,可在此刻呈现,却活生生的把整颗心的怜惜都挖了出来,仍觉得无能为力。
酒香在沉默中蔓延,两个人各自饮了一口。
当莫黎的声音再次响起,已经仿佛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从那以后,他不再带我出门了。也不提回学校的事,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填满这间屋子。我跟他解释,商量,跟他讲将来的种种可能,未知世界里的无限美好,企图让他改变主意,可他……可他却反问我是不是要离开他了。”
“……”
“我说我都愿意给你生孩子了,怎么会离开你?我只是不想一辈子都只能生活在同一个地方。他说为什么不能,难道这里不好么?这里有我,有我为你造的房子,还有我们的孩子,还不够么?”
“……”
“我说有房子有你有孩子当然好,可我不能一辈子只当一个妻子一个母亲,我有我的梦想,世界那么大,我还没看够!他说你生活在这个世界上最先进的国度,最美的庄园,身边全都是你最爱的人,有什么不好?你可以在这里完成学业,做任何你喜欢的事,只要把这里当做你永远的家,想去什么地方,我可以陪你!”
“……”
“我说不过他,只好骂他!你怎么这么傲慢,自以为是,既霸道又自私,我自己有手有脚,不需要你施舍,也不要你陪!他却哭着说我爱你,我愿意用自己拥有的一切包括生命守护你,满足你需要的所有,只为了你能永远陪在我身边,我到底有什么错?”
说到这里,莫黎已经泪流满面,声音却依旧冷静而清晰,猛的喝了一口红酒,急速的吞咽之后继续说:
“我说我要自由,你给么?你猜他说什么?”
许博仿佛被那两个字撞了一下,一时不知如何作答,只好机械的回问:“他说什么?”
莫黎凄然一笑,带着泪光的眼角比刀刃还要锋利:“他说自从人类离开了伊甸园,就没了自由。他正在做的,就是为我重建一座伊甸园。”
望着梨花带雨却锋芒毕露的妖娆美人,许博忽然豁然开朗,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关于爱与自由的表白,居然有着如此缠绵悱恻的经历做背书。
可是,那个汉斯教授所说,难道不是每个男人的心声么?甚至大多数的男人根本做不到他之万一啊!
“我觉得至少,在爱你这件事上他没撒谎。”
“这一点,我也从未怀疑过……”
莫黎把空杯子推给他,在桌面上敲了两下翩然起身,长长的真丝睡裙几乎垂落地毯,修长的美腿缓缓交错,长身玉立,酥胸饱挺,拉满了女王般的气场:
“他是那么害怕失去我,怕得要命。开始的时候不让我出门,吵过几次之后,连楼也不让我下了。最后的一个月,干脆全天都把我关在这个房间里。”
许博望着她边说边沿着墙壁游走的背影,仿佛看到了一头被困笼中的凤凰,隐约嗅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不是……非法拘禁啊!”
莫黎一幅接着一幅的浏览着墙上的油画,自顾自的走到门口,扶着一只高大的橱柜回过头来,“愣着干嘛?倒酒啊!”
许博连忙拿起酒瓶,只听莫黎的嗓音开始透着莫名的柔媚,抑或是……放荡:“这里的画儿,都是仿制品,可你知道么?在那个一模一样的房子里,每一幅都是真迹。”
“为了我的伊甸园,他是认真的。而当时的我,除了惊叹于他的富有,还越来越真切的发现,自己正在成为伊甸园里最被珍视的收藏。有一次半夜,趁他睡着跑了出去,可惜还没离开院子就被捉了回来。从那以后,他白天把门反锁,晚上回来,就用它堵住门口。”
许博打量着她身后的橱柜,再次无语。
酒杯被重新端起,美人却并未落座,而是像一只优雅的猫,一步一步的踱进卧室,身子一软,坐在了床尾。
隔着一道门,便似拉开了难以触碰的距离,许博蓦然发觉她笑得越发神秘,眸光也更加撩人:
“千万不要把他想象成一个酗酒的家暴男,他是个真正的绅士,从来没动过我一根手指头。不过,你可以猜猜,他究竟愿意为他爱的伊甸园付出怎样的牺牲。”
许博被她夜魅附体般的抑扬顿挫扰得心跳加速,热血莫名,素来绝非等闲的妖孽印象让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试探着问:
“是你……提了什么过分的要求么?”
话音未落,莫黎眸光一锐,猛的将头甩向一边,望着天花板哈哈大笑起来。
许博不禁愕然。自打认识了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夸张的笑法,简直如入魔怔又黯然伤魂,眼角滚落的一颗珍珠清泪便是证明!
直至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莫黎才渐渐停了下来,一边摇头一边浑不在意的解释:
“确实,也怪我,实在被逼得无计可施,就想气他,将他!他不是说愿意满足我的所有需要么?我就告诉他,你的伊甸园太寂寞了,我想跟世界上最帅最精壮的男人谈情,说爱,上床!可以么?”
“那他怎么说?”
“他像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
满含自嘲的笑意很快便在红颜绿鬓间退去,莫黎好像在一瞬间就恢复了冷静和优雅,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不过第二天,他一早就出门去了。晚上回来的时候,带来一个又高又壮的小伙子,跟超人一样帅……”
听到这里,许博的心跳已经可以鼓爆胸腔。脑子里不断回放的画面,竟然是那天在爱都的混乱中关上房门的瞬间,画外音一遍又一遍的提示着:
哈哈――她还没被超人H过呢!
然而,更让他匪夷所思的是,虽隔着阴阳两界,数年光阴,看着锦绣大床上的莫黎,极尽妖娆的模样,那位魔法师的内心该是怎样的扭曲和痛苦,那份感同身受竟然无比的真切。
难道,只是因为身处他亲手打造的伊甸园中么?
“你……那你……”许博尽量控制着自己目光的热度。
莫黎也毫不避讳的凝视着他:“既然要气他,将他,我为什么不?”
“哦……”
直到女王眼中粲然亮起的残忍笑意完全熄灭,浓睫颤抖着垂落,许博才机械的端起酒杯,嘴唇刚刚沾到杯口,就觉得嗓子眼儿里火烧火燎,如饥似渴的一饮而尽。
“为什么同样是刻骨铭心的爱,换了一个场景,竟会演变成残忍相杀的血祭?”
这样想着,耳边仍然不断传来莫黎平静而飘忽的叙述:
“我不光跟那个帅哥聊得很开心,准备上床的时候,还把他从门外叫进来,从头到尾的欣赏那个小超人怎么H我……那天晚上,我当着他的面接连不断的高潮,从来没那么爽过,简直痛快极了!”
“那……后来呢?”
“后来,他问我,是不是每天为我提供不一样的男人就可以留下来?我的心分明在流血,可仍然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是的!”
“你这是赌气……”
“没错!我赌了!我比谁都清楚他的感受,因为我心疼得要命。可我就是要让他难受,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再在乎……那一个月,他给我找了几十个男人,有时候,家里同时住着五六个帅哥,随叫随到。附近的不再让我满意,他就在网上约,哼哼……就差去联系好莱坞的明星了。”
“那你们的……我是说,那个孩子……”许博还是没忍住。
可是莫黎好像没听见他的担忧,眼睛分明望着他,视线却似投进了另一个时空:“我以为,这么发了疯的跟他闹,总有个不堪承受的限度。受不了了,他就会明白过来吧!即使让他误以为我不再爱他,主动选择放弃,也好过那个该死的伊甸园!”
“可是没想到我赌输了。闹了整整一个月,最后选择放弃的人,居然是我。那天,是我生日……”
莫黎的脸几乎红透,噙在眼窝里的泪水随时都会掉下来,却终究没有失足滚落,只是让视野变得模糊起来。
二十三岁的生日,摇曳的烛光里,男人清瘦的面庞依然温暖,像火山下的湖水深情而宁静的望着她。
可她却在落座的一刻,忽然发现自己已经老了。筋疲力竭,衰弱不堪。
极尽荒淫的一个月,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名副其实的婊子,性交机器,只为了让自己心爱的人伤心。
可是,他真的伤了心么?
她无法从那一丝不苟从未改变的温柔目光中看到任何动摇,更不要说伤痕了。
他到底是异于常人的冷静还是无可救药的疯狂?她已然无法分辨。或许,从最初所谓的“崇拜”开始,就不曾真正的了解过他。
她觉得自己爱上了一块看似温润实则坚硬无比的岩石,白白把自己弄得千疮百孔,遍体鳞伤。
可无论如何,那是爱啊!不是恨……
从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着自己的目光中,她对他的爱深信不疑。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肯为自己改变,哪怕一点点……他是要把自己活活掐死么?
“不要!那不过是噩梦中才有的虚幻罢了,他爱我,他不会的!他怎么忍心?”
“可是,难道……他不是正在这样做么?”
越过烛光,她的视线停在他薄薄的嘴唇上。忽然之间,她害怕起来,怕他会说出什么吓人的真相……
哦……这是怎么了?分明他先说了,自己才感到害怕的。是的,他说了!没错,是他先说的!
“Monica,我有一个好消息告诉你!我觉得我可以战胜自己了!就在今天早上,你跟John和Timor做爱的时候,我觉得……你美极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她就感应到了某种难以抑制的抽动,仿佛在他的脸上,又好像在自己眼睛里,那抽动很快就变成了剧烈的抽搐,紧接着开始了钻心的抽痛。
她无法准确的感知自己的愤怒,只有满心落空的绝望。泪水不争气的奔涌而出,生日蜡烛被一根接一根的拔起,朝不同的方向扔出去。
是的,她是故意的,无论是愤怒还是绝望,她都必须这么做。如果一辈子都无法离开,她宁愿现在就跟他同归于尽!
火光四起的刹那,她终于看到了他眼中的震惊!即使更多的仍然是困惑,也太好了,他不是块石头,他知道什么叫危险,也害怕死亡。
害怕死亡,也是一种妥协!
她一动不动的坐着,隔着四分五裂的生日蛋糕望着他笑。这是最后的赌局,她眼看就要赢了!
然而,胜利在望并未让她高兴多久,因为接下来,他也笑了。虽然笑容里还有那么一丝憔悴,却很放松,也很用心,像个忽然想起某个咒语的魔法师。
她从来不知道,他那么有力气,一把就把她抱了起来。房门被堵住了,他冲进浴室,一脚就踹烂了窗户。半幅窗帘被扯下,在浴缸里浸湿,又迅速的缠在她腰上。
她哭了,不知是被吓到,还是因为别的。直到被送出窗外,一顿一顿的下落,才想起去看男人的脸。
他的眼睛像黑宝石一样亮,还在望着她笑,只是越来越远。
窗帘还是太短了,最后一段,他松了手。身体里传来一阵剧痛,可她根本顾不上,迅速站起朝着窗口大声哭喊。
可是没有用。他就在窗户里面站着,不肯动一动,身后熊熊的火光好像地狱的口舌。眼看就要将他吞噬了,忽然扶住窗台朝下面大喊:
“跑吧!快跑!给你自由!”说完转过身,一步一步消失在了火光里。
“不要……不要……我不要……你这个混蛋!我不要……不要你施舍的自由!”
大火迅速的吞没了顶楼,烧红的夜空里根本听不见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整个身子被骇人的热浪炙烤着,像瓦片儿般层层碎裂。
双腿忽然一软,她瘫坐在地,身体里透出一阵危险的虚弱,伸手一摸,全是血。
锥心的剧痛再次传来,懊悔已经无法形容身心俱碎的创伤,可留给求生本能的最后一丝理智还是让她挣扎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的奔向车库。
“别喝了,伤心更伤身……”
许博不由分说的夺过酒杯一饮而尽,搂住美人尤在颤抖的身子:“来,我抱你,咱们床上接着聊。”
莫黎默不作声的任凭男人抱起,放平在大床上,却搂住脖子不肯松手。许博没办法,只好把酒杯放在床头柜,顺势挨着她躺下。
两个人自然而然的依偎在一起。
激烈的情绪在沉默中渐渐趋于缓和,搂在怀中的身子也变得柔软而舒展,许博并不急着提问,却听莫黎略显嘶哑的声音从胸口传来:
“你有没有觉得,这身睡衣有点儿长?”
“有么?”许博抬起袖子,确实,袖口已经盖过手背了。
“那天,他穿的就是这身。你没他高……”
细听女人的语气已然波澜不惊,许博才敢笑出声来:“这是故意拿我当道具玩儿回忆杀啊!不过你放心,要死一起死,我才不会把你顺窗户扔出去呢!”
“切,给自个儿壮胆儿呢!”
莫黎鼻息轻喷,纤纤素手抚摸着男人的胸膛,“你就不怕我把这儿也给烧了?”
“劫后余生的人,都会特别惜命,你不会的。”
许博捏了捏她的耳朵,“再说了,这里有你放不下的怀念,你也舍不得。”
“你觉得,我是那种舍不得的人么?我复制了这个房间,根本不是为了纪念他,而是提醒我自己,为了自由,曾经失去过多么宝贵的东西,要懂得珍惜。”
――这就是正宗嫡传的女王气质了!
许博暗暗称赞,更自叹不如,沉默片刻才说:“杀不死你的,终究会使你更强大。真佩服你大半夜的,一个人开车去医院……”
没等男人说完,莫黎笑了:“不是我强大,是上苍眷顾。开上公路不久我就撑不住了,把车停在路边就晕了过去,是雁子救了我。”
“啊?归雁姐!”
“是啊!”
莫黎发出一声轻叹,“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当年就在附近的医院实习。那天晚上,正赶上她跟一个同事连夜出诊,我跟那个产妇一起……”说着说着,再次陷入哽咽。
许博抚摸着她的头发,想起之前程归雁的讳莫如深,不禁感慨万千:“怪不得你们关系这么好。”
“是啊!有时候,我都觉得跟她血脉相连似的。”
“所以你才那么不遗余力的帮她?”
“帮她的……不是你么?”
“我?我是那个出力的……你才是藏在幕后的黑手。”
“切!我这只小黑手,难道比东北那帮黑社会还黑么?”
“不是……她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啊?”
“怎么?不服气啊!”莫黎忍不住抬头,眼睛里已然见不到一丝凄楚之色,“你们这对痴男怨女,哪根小心思能逃过我的眼睛?”
一听这话,许博不由想起今晚的生日宴,许太太把每个人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却不知有没有留意莫妖精的火眼金睛。
自己舍身安慰大猩猩,把亲老公交给在场最吃人不吐骨头的妖孽,也算用心良苦了。不过可以肯定,莫姨妈的突然造访她绝对没有算到。
努力把思想的探针从秦老爷子的洞房里拔出来,许博顾左右而言他:“那Monica经历的……所有细节,Anna也都知道么?”
“你想问的……是那些外国小哥哥吧?”
“至少,他们应该不让你讨厌……”
许博试探着,终究还是没敢往深了问。莫黎用头抵着他的下巴,没有出声,隔了好一会儿才说:
“你说的没错,杀不死你的,会使你变得强大。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终有一天会活成我妈的样子。”
“是么?”
莫学姐开恩主动转移话题,许博顿觉心里一松,“敢问令堂是何方神圣啊?”
“她啊!我姥姥姥爷的嫡出长女,实至名归光耀门楣的典范,天朝某部委某某办公室主任,名叫叶明婕。”
“听上去很厉害的鸭子……”
“当然了!人家从学前班开始就品学兼优年年三好学生优秀班干部,上了大学,一边风光无限的领袖学生会,一边如火如荼的谈恋爱。毕业结婚生娃三部曲只用了两年,那可真叫处处力争上游占尽先机,到哪儿都拿捏着胜天半子的超强气质,不仅在轰轰烈烈的复兴大业中稳踞中流,连自己丈夫都安排得明明白白,顺顺当当的进入了外事核心部门。”
“不是……厉害是厉害,就是忙得有点儿马不停蹄了吧?”
“谁说不是呢?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成为她那样的女人……”
“她那么忙,肯定没什么时间照顾你了。你跟我说过,是在姥姥家长大的。”许博小心翼翼的,总算没把“记仇”两个字说出来。
没想到莫黎沉吟片刻,语声温柔的继续说:“她其实很爱我的,无论多忙也会惦记着我,出差之前都要让司机绕个路,过来抱抱我,叮嘱几句才走。我说不想成为她,其实是因为我爸……”
“你爸?”许博勉强的跟上这次大幅度的跳跃。
“嗯。他叫莫晓舟,破晓的晓,渔舟唱晚的舟。”
“好有诗意的名字。”
“莫晓舟在他们家排行老幺,上面还有一个哥哥两个姐姐。而我妈是家里老大,虽然按年龄还小两岁,平时却把人家当弟弟看。”
听到这里,许博似乎从她的话音里捕捉到了什么,却一时无法说清,便顺着往下问:“当弟弟怎么了?”
“挨欺负呗!”
莫黎瞥了男人一眼,重新卧好,“他也确实贪玩,天天被骂不务正业。就是有一条好,脾气随和。当着我们的面儿挨训也不生气。小时候我最最想不通的事就是他们俩的关系。一个明明看不上人家却要嫁,另一个天天挨骂也不长心。”
许博听她这一番抱怨说得咬牙切齿却满含喜感,忍不住笑出了声:“所以,你的意思是,明明对恃强凌弱十分不齿,却还是修炼成了一只黑寡妇么?”
“你才黑寡妇呢!”
身子慵懒的依附着男人,捶下那一拳也没什么力度,莫黎眨了眨眼睛:“你不是想知道那些外国小哥哥么?他们都是来赚钱的,所以既礼貌又温柔,变着花样的讨好我。可是,这并不会让我的心少疼哪怕一分一秒,一丝一毫……”
“哦……”许博的心忽的一沉。
“调养身体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临走前给律师打了电话,说自己是自杀的,还把所有的遗产都交给了一个基金打理,唯一有权力动用那些钱的人就是我。可是……”
“可是那时候的我,没了爱人,没了孩子,身子也脏了,什么都不想,只能用心如死灰来形容……就在我生无可恋的时候,来了个叔叔。”
“叔叔?”
“嗯!他是我爸最好最好的朋友,小时候就特别特别疼我,他说我爸实在脱不开身,让他来看看我。”
“哦……那后来呢?”
许博忽然觉得怀里的身子越来越轻,越来越软,好像变成了一个小女孩,正扑在爸爸的怀里倾诉委屈。
“后来……我的身体恢复了,他带我去了加州度假,在海边冲浪,骑马,还跟我讲了许多关于莫晓舟的故事。直到那时候,我才渐渐明白,妈妈为什么要嫁给他,而他为什么甘愿受她欺负也不生气。”
“那再后来呢?”许博倾尽全力的联想着。
“再后来……我跟他……那个叔叔,我们做爱了……是他让我明白了爱的真谛,而性又是多么纯粹的一件事。身体永远是属于自己的,不会被任何人弄脏,只有心才会……”
“还有,你知道么?我教你的那些,你可别以为是从图书馆里学来的哦!其实……那都是他,在那个时候手把手教会我的。”

【未完待续】


卷十四:“姐!都湿透了……”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39章 大佬的朋友圈

或许是酒精的作用,一整夜,两个人的神经都很兴奋。就那样用最舒服的姿势搂着对方,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聊着聊着,天就亮了。
那个血与火竞相交缠,爱与欲彼此绞杀的故事,并未让莫黎跌落神坛。甚至她跟几十个老外放浪行淫的那一个月,在许博心中留下的,也仅仅是一声无法形容的叹息而已。
从前,他只见过她的笑,她的媚,她好不纠结的潇洒,无处不在的女王气质。
现在,他终于见识了她卓尔不群背后触目惊心的巨大伤口。虽然明知那个把她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人并不是自己,依然觉得,能有机会在这样的夜晚替她擦去泪水,抚平伤痛之后,拥揽入怀同心共醉,是一种莫大的荣幸。
关于那个汉斯教授,究竟是天使还是魔鬼,他的魅力都应该是无需置疑的。然而,许博并不期待了解他更多的细节。
穿着他的睡衣,躺在他的床上,举目四顾,全都是他当年倾注心血不惜一切的执着。
不论是非对错,许博也不愿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样的偏执去评价一个在生命的最后一刻才幡然醒悟,却已经无路可走的可怜人。让他一直念念不忘的,是那个天才魔法师留下的一句咒语:
“……你真的美极了!”
是的!她一定是美极了!她亲口说的,“接连不断的高潮,从来没那么爽过!”而类似的话,另一个女人也曾经说过。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们都不约而同的怀着一股子怨气,被自己爱人之外的家伙H干得五味杂陈,却翻江倒海,矛盾重重,却欲罢不能……
然而,那怨与痛的纠结并不会让她们的美褪色分毫,当那浪涌般的快感将她们柔韧的腰身吞没,癫狂猛烈的极乐巅峰被不顾羞耻的痉挛一下一下撞得粉碎,那造物精心雕琢的完美身躯,已经在欲望的献祭中得到升华,幻化出震撼心灵的炫丽光彩。
太夸张,太匪夷所思么?
不!这不是凭空意淫,更非痴人说梦,是许博亲眼所见,曾经躲在书房里一遍一遍看得欲罢不能的奇妙景象。
后来,那景象还不止一次的,在更加挑战世俗的情境下,以更加肆无忌惮的姿势,没羞没臊的呈现过好几次,每一次都特码滴“美极了”!
当然,同样直击灵魂的美景并非莫学姐和许太太的专属。
在半夜的客厅里,阿桢姐来回游弋,追寻的不是让她蹉跎半生的初出之爱。
月光中轻轻的一颔首,应下的也绝非所谓爱的许诺。她在卫生间里讲述自己的故事,却被别人的荒淫逼上一次又一次的高潮……
洁宝宝,一个冰山般冷静的白领丽人,却甘愿在那样恶作剧的安排下作践自己。
听话的奴奴和下贱的婊子,随便怎么叫她都可以。但无论是谁,包括许副总在内的每一个裙下之臣,都无法忽视她染成蓝色的毛发,印着指痕的脸颊,被皮肉的痛楚直接激发出的生理快感,那是一种妖异到灼痛人心的美……
还有那天的可依姑娘和林老师,临时起意也好,蓄谋已久也罢,那一声“怎么不射进去”的娇声训斥,那一只捂住男人嘴巴的纤纤玉手,你在享受过之后,还能骂上一句“不知自爱”,抑或“人尽可夫”么?
那特码得多特码厚特码颜无特码耻啊!?
毋庸置疑,当她们在你身下婉转承欢,或者在你身上放浪驰骋的时候,难道不觉得她们美得无忧无虑,美得没羞没臊,美得欢天喜地,美得荡气回肠么?
莫学姐的美,可以藏着伤心和眼泪;
许太太的美,不顾羞耻甚至甘冒背叛的风险;
阿桢姐的美,看透了人心,更不惜抛弃枯守半生的体面;
而洁宝宝美到了极致,直接将做人的尊严都喂给了欲望的魔兽……
在世人眼中,她们都不是什么贞烈女子,良家节妇,可是倘若要问美不美,如果非要在妇德楷模和她们这些祸乱人间的妖孽之间做选择,许博会毫不犹豫的为她们站台!
不知道那位叔叔是怎样身体力行地为莫学姐做心理疏导的,那一定是一段令人心旷神怡,又陶冶情操的生命旅程。
搂着怀中更加鲜活妖冶的身子,许博不由对那位高人产生惺惺相惜之感,甚至隐隐有种隔空相交的冲动。毕竟从渊源上说,他是自己的造就者,而从功德上来讲,彼此都成就了一段传奇。
性本空灵。
是那些奇女子的嬉笑怒骂,爱恨痴狂被灌输到了活色生香的媚骨天成之中,才演绎了那一幕幕绮丽妖娆美轮美奂的纵情交欢!
性与爱,本来就是生命最真挚的能量焕发出的光华绚烂,萃取天然。
偏偏那些举着道德大棒的人,喜欢戴着伪善的面具骂骂咧咧指指点点,看似义正辞严除魔卫道,其实最怕面对的是自己卑鄙丑陋狭隘空洞的内心。
“听说,你昨晚当了逃兵?”
听见这句不无调侃的明知故问,许博恰巧想起了朵朵,心思正在怜香惜玉和自惭形秽之间踟躇不定,自然也难免惊异于莫妖精的心有灵犀。
话说,这两口子也是无话不谈啊!
“也不算临阵脱逃吧!我货都交了……”
“你特码的,在家也那样交货不怕命根子被咬断么?”莫黎小手一伸,毫不费力的探进了许大将军的营寨。
“沃H――”许副总被骂得老脸飚红,“这种细节他也跟你汇报啊!”
“但凡事关重大,他都会请我当参谋的……”
莫黎只用了三根手指就把许大将军摆布得像个醉酒的和尚东倒西歪,语气中却一丝贪财好色欺男霸女的意思都听不出来:
“你不会以为那一出公媳乱伦的好戏,只是机缘凑巧才被你撞上的吧?”
过了一整天,许副总也不是一点不一样的滋味儿都没咂摸出来。不过想一想,自己跟朵朵的关系其实鲜为人知,莫黎根本没道理洞悉全部的玄机,怎么就成了被安排明白的那个了?
一时摸不清深浅,只好先虚心提问:“那我昨天的表现,还糊弄得过去么?”
万没想到,莫黎下一句话就直接把走马灯给捅漏了:“那要看你跟徐家大丫头的交情够不够可靠咯!”
“这……这怎么话儿说的……”
似乎早就料到男人会装糊涂,莫黎笑嘻嘻的抬头,“她如果只是你岳母的理疗医生,那当然无所谓啦!怕就怕,除了这一层,还有别的什么猫腻儿!嘻嘻……本来想让你站脚助威壮壮胆儿的,没怎么着先落荒而逃了,不恨死你才怪!咯咯咯……”
媚态横生的笑带着香软的身子一起浪倚波凭,心思又刚好被引向那个荼毒灵魂的淫欲战场,许大将军肉眼可见的长出了骨头。
不用亲口承认,自家兄弟等于抢先招了供,许博别提多特码尴尬了。
莫黎的小手虚握着男人的家伙,古怪的笑意一圈一圈的荡漾开来,直到睡裤被支起一个尖尖的帐篷,才意味深长的横了男人一眼。
再不拘一格普度众生也终究是个女人,这种时候应该没有义务明察秋毫,分辨出那根红尘祸根到底是为谁勃起为谁刚吧!
许博像个被抓包的愣头小子,执拗的把那只小手从裤裆里拽出来,顾左右而言他:“你是说,除了这个,别的方面都过得去咯?”
莫黎舞动着水葱似的手指放在鼻子底下嗅了又嗅,根本不理他的问话:“特难受吧?实在不习惯走后门儿,我用嘴帮你弄出来怎么样?”
许博哪里还有那个脸,连忙按住她的胳膊摇头,“不着急,等咱家长辈走了,肯定有你的好果子吃,管饱!”
“实在抱歉哈!这个月提前了两天,嘻嘻嘻……”
这体贴入微的娇憨一笑,直欲春风化雨泽被苍生,把许博的五脏六腑心耳神意全都融成了一锅蜜糖酥酪,哪里忍心让她受累?
再说,即便她口舌功夫绝佳,终究没有H进肉穴穴里,心痒肝儿颤的叫唤着共赴巫山的勾当酣畅美妙,既然彼此敞开了心扉,自然无须计较这一朝一夕的欢情孽债。
想到这些,许博在她鼻尖儿上啄了一吻,温柔却坚决的摇头:“这位女菩萨,还是先请您替小生指点迷津吧!”
“祸国殃民我没准儿还行,指点迷津可不敢当。”
莫黎抿嘴莞尔,伸手在男人脸上轻拍,又忍不住捏了捏,才不无促狭的再次提问:“你跟她,究竟有几成熟了?”
一听这话,许博心中的迷雾又破开一层――原来他们夫妻俩知道得并不多――忽然,眼前一亮,笑眯眯的望着莫黎:
“我知道你们是听谁说的了!二东,对不对?这个臭小子!”
“这么半天才排查到你兄弟头上,愚钝!”莫黎毫不掩饰的承认,“只不过,他也是嘴上没安把门儿的,根本没成心拆你的台,一不小心就察言观色了呗!”
“啊呸!还特码察言观色,就他?他也配!”
许博毫不避讳对这位兄弟的360度无死角贬损,“那孙子纯粹是一直打量着人家老婆够骚,偏偏一时半会又捞不着,抓心挠肝贼心不死……”
“一不留神把你给贼着了是么?咯咯咯……”
没等男人吐槽完毕,莫黎无缝衔接了后半句,立时忍俊不禁,笑得娇躯震颤,乳波惊心。许博涨红着一张老脸不置可否,凭着求生本能把话题往下引:
“你先别管我跟她多深的交情,能不能先告诉我,你家宋老板究竟唱的哪一出?怎么说我也是他带出来的兄弟,蒙在鼓里好几年都不知道他跟老吴头儿是穿一条裤子的。”
莫黎把下巴支在男人胸口上,脸上一半挑衅一半赞许:“你是他带出来的怎么了,那他还是老吴头带出来的呢!”
一句话,就把许副总给整不会了。
没错,想当年老宋确实是吴澄海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自己对吴澄海印象欠佳,当然跟他儿子脱不开关系。昨晚上的事,之所以心里不痛快,很大程度上也因为对那个老流氓怀着提防之心。
可是,造成这套心理防御机制的根本原因其实一直都有据可查,就是当年老宋被排挤出公司这桩公案,老吴头不仅没拦着还点了头。
现在看来,这两个老小子唱的是一出双簧,连自己也被当成了普通观众。
去了“金隅”之后,老宋混得相当不错,如今已经坐稳管理层的第二把交椅,上头只有一个谷云生。
许博每次想到这一条都会倍感欣慰。是金子到哪儿都会发光的。可是今天被莫黎一语道破玄机,才第一次把很多事联系了起来。
峰哥离职不到一年,吴澄海也退居幕后。那一年,也是公司加盟碧城,改换门庭的关键时期。而就在那段时间,为了跟香港总部讨价还价,公司不得不大量的清理债务,把相当一部分资产变卖了。
这里面的操作,当时的许博只是个部门经理当然没资格参与,可正值人心惶惶的时候,流言蜚语也灌了一耳朵。
现在稍一回想,把那些所谓“被清理”资产卷包会的八成就是“金隅”。
倘若吴澄海金蝉脱壳,把最甜美多汁的瓜瓤挖走,只留一个表面光鲜的西瓜皮给老匡。用脚指头也能想明白,他绝对已经在“金隅”的董事会上占据了举足轻重的地位。
“看似退隐山林,却同时控制着两个山头,老狐狸玩儿得真精啊!”
许博虽然再次坐实了吴澄海非我族类的本性,却头一回没产生什么生理或心理上的不适。
有一说一,那个油光铮亮的秃脑袋和满脸褶子的流氓相虽然乡土气息浓郁,却也不能说完全不具备邪派大佬的潜质。包养后宫这种事先不论,就凭他昨晚亲自下厨房制备冰镇啤酒加柠檬的居家烟火气,就发差感拉满,挺有范儿的。
“好吧!既然不是机缘凑巧,大家也都是一家人,那……到底是咋回事儿?”
“聚众淫乱”四个字,总算没脱口而出,只因不想唐突了佳人。至于是哪个佳人,只有许副总自个儿知道。
“咋回事儿?”
莫黎一脸人情世故的端详着男人,“许副总,混社会呢!就是要混圈子,你怎么会连这个都不懂?”
“不是……拉我进老吴头儿的朋友圈儿?”
有的大佬爱桥牌,有的大佬爱麻将,还有爱打高尔夫,爱出海玩游艇的。
斗地主这种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娱乐形式被吴大佬拿来跟自己的嫡系部队联络感情,当然无可厚非。许博难以理解的,是牌桌上为什么安排了个地主婆。
难道,跟卧龙湖边,铁柱书记热衷的集体婚礼异曲同工,非得弄过他儿媳妇才算纳了投名状么?
好在莫黎并未痴迷于卖关子,直截了当的说:“昨晚纳投名状的人不是你,想把你拉进去的人也不止老宋。她抓住机会卖给老宋这个人情,当然也不会只图个热闹。所以我才问你跟她有多深的交情。”
不是,不止,不会。
寥寥数语就把错综复杂的利害关系理得门儿清,果然不负高参之名。许博的脑子不由自主的开始了超频运转。
信任老宋是无条件的。不过,他想拉自己入伙要过老吴这一关,是找不到合适的契机,还是不想意图过于明显,打破两人之间的平衡?
显然,可能性更高的是后者。即便对吴澄海毫无成见,他也不会相信男人之间的合作会无关利益得失。
那么,双方各自拉一个自己人进来,就变得顺理成章了。
可是问题又接踵而至,吸纳一个新成员加入,当然必须为组织带来可观的资源,但是,对组织有着怎样的诉求也必须足够清晰,这一点同样是建立互信的重要基础。
许副总在两位大哥眼里几乎就是个小透明,没什么好说的。关键是徐医生,她想要什么,她又能提供什么?
许博知道,这就是此刻需要自己回答的问题。可是,不管他多想跟这位红颜知己敞开心扉肝胆相照,都不可能做到知无不言。
“亲爱的学姐!你想问的,到底是交情呢,还是奸情啊?”
莫黎盯着他的眼睛,“奸情”两个字在她眸底,连一丝暧昧的涟漪都没能激起,“你不想说,我也不强求,只是提个醒儿,当心她害你。”
望着美人眼中流露的真诚与关切,许博心中一暖,叹了口气说:“她这个徐家大小姐嫁了个不着调的瘾君子,也够委屈的。现在又甘愿被自己公公欺负,我能想到的理由也只有她儿子了。”
“那……你愿意帮她么?”
女人的思维就是这么委婉清奇,刚刚还叮嘱着要提防,转眼就同情心泛滥了。许博无赖一笑:
“你想让我怎么帮啊?昨天我可是亲手把她扶到老吴头炕上的。那个断子绝孙的老淫棍!”
不想这个最解恨的成语太没眼力见儿。只见莫仙姑脸上的笑容一滞,媚眼飞刀似的飘了过来:
“骂得好!那俩人吃喝嫖赌坑蒙拐骗的,早就是老搭档了。不过……哼哼!你也不是块好饼,真怜香惜玉,昨天怎么不敢英雄救美呢?”
明知道是白挨挤兑,许博的表情还是没hold住尴尬,暗叹了一口气,舔着脸调侃回去:“他们仨搞突然袭击,我这不是审时度势来着么!哪天那老小子如果敢欺负你,我保证一刀把他给骟干净!”
“我呸!”
莫黎咬着下唇狠狠的白了男人一眼,罕有的露出一抹羞色:“果然是一丘之貉,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你不是说我是狼么,啥时候又变成狗了?”
许博侧过身体,像个初经人事油嘴滑舌的小流氓,把那娇羞中的娇艳欲滴捧在了手心儿里。
那张俏脸,是男人们最不敢直视却又魂牵梦绕的存在,之前老觉得过分妖媚了,生怕定力不够遭受蛊惑。
现在看来,鼻似悬胆,口若含丹,巴掌大的小脸确似巧夺天工精心雕琢,专门就是用来倾国倾城的,可在那天庭秀美斜飞入鬓的眉宇之间,又仿佛时时蕴涵着一股英气,让人在爱怜之余平添钦敬,说不出的心为之折。
莫黎被看得越发不自在起来,嗫喏着:“狼心狗肺,不都是一回事儿么?”说完,伸手把男人的眼睛盖住。
“你可以让峰哥放心,我这份儿投名状什么时候纳,只要他一句话。不过……”
许博闭着眼睛许诺,凭的当然是多年以来对老宋的信赖。在莫黎面前表这个态,其实也有结束这个话题的意思。
二东曾经提过一句,吴澄海实际上是某个大人物不愿示人的伤疤,跟这样的人结盟,必须要多加小心。可这一层顾虑,没必要让心中的女神劳神,就算要劳,也应该在更具浪漫色彩的领域里激情碰撞:
“你现在要告诉我,他什么时候开始允许你马无夜草不肥的。”
“啪”的一巴掌,不轻不重的扇在许博脸上,定睛一瞧,女人雪靥飞红,一双含羞带怨的大眼睛不知怎么,竟然闪动着择人而噬的光热:
“你丈母娘才马无夜草不肥呢!”
“我丈母娘都绝经了好么!”许博口无遮拦的盯着她看。
莫黎忽然小嘴儿一撅,仿若瞬间抖落十里桃花,一头扎进了男人怀里:“哎呀你就别那样看我了,我真恨不得现在就绝经!你们……你们俩也会挑日子,非得挑人家姨妈来的时候作妖!”
脖子贴着莫黎发烫的额头,许博才恍然觉悟,原来有人一直在发春。顺势搂住溢满骚情的身子,下面的话也不知该不该继续问下去。
过了好一会儿,那个人才劫后余生,平静中带着三分慵懒开口说话:“不要以为老宋任何方面都是你的前辈。在这件事上,他属于纯理性选择,跟感情无关。”
“纯理性?”许博似乎嗅到了人渣的味道。
“嗯!”莫黎缓缓抬头,秋水含笑依旧动人,却不再辣么燥热,“实际上,他不是因为我才跟老婆离婚的。他们分开,完全是因为过不下去了。”
“为什么?”
“还能为什么,刚才不都说了,吃喝嫖赌呗!”
这次莫黎没含羞带臊的翻白眼儿,好像在讲别人家的八卦:“搭上吴澄海这驾肉欲横流的马车,想不跟着风流快活,你觉得可能么?”
许博被问得一呲牙。
“他前妻是个中学老师,平时连香水都不用的。有学生涂个红嘴唇儿都被她骂成了婊子,怎么可能容忍自个儿男人在外面花天酒地的应酬?”
“那这么说……你可以咯?”许博故意挑衅。
莫黎完全不为所动,“我看中的,是他理解生活的方式,跟我特别契合。”
“不懂……”许博直言不讳。
“……”
再次亮起的眸光比较克制,莫黎却并无循循善诱的意思:“你跟了他那么多年,肯定有体会,他是个把几乎所有事情都看得格外透彻,任何情况下,都不至于束手无策的人,对吧?”
许博点头。
“我甚至相信,只要觉得划算,需要我赔哪个大老板睡一觉,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来找我商量。”
许博瞪眼。
“但是有一条,除了想尽办法说服我帮他,他绝对不会用什么下三滥的手段。”
说着这么冷静的话,莫黎眼中却显现着温柔:“他这个人,不是个理想主义者,更不是道德模范,大多数时候都不会感情用事。你可以说他只关心结果,但他并不过分执着,更能够坦然的面对失败。无论工作还是生活,他都尊重客观,实事求是,可信,更可靠。”
许博心有戚戚焉。
“求婚之前,他先跟我坦白,说自己做不到的事,要先小人后君子。我说,那我可不可以要求平等?他犹豫了大概有十分钟,只提了一个要求。”
“什么?”许博不知为何声音有些紧。
“跟谁都不能瞒着他。”
说完这句,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莫黎一点一点的将男人搂紧,目光越过他的肩膀,在虚空中徜徉摇荡着。而许博却一眼也不敢往四处乱看,脑子里浮现着每次复习功课时隔壁单人沙发里壮硕的背影,分不清怀里的身子太软,还是胯下的家伙太硬。
“那……你瞒过他么?”
“没有……”
“一次都没有?”
“骑摩托车去新疆,他也在车队里么?”
“……”
“他的车钥匙,你应该认识吧?”
“……”
…………
“咯咯咯……我特码真想看看那个妖孽当时是啥表情!咯咯咯咯咯……”副驾上的婧主子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许博不无担心的瞥了娇妻一眼,等她笑够了才提醒:“媳妇儿,别光笑话人家。正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这么一问,她立马就知道你跟陈主任有事儿了。”
“哼!那还用说,你这回肯定是知无不言咯!”
祁婧轻快的语声不吝刻薄,脸还是情不自禁的红了,眼波低垂脉脉流转着:“知道就知道呗……谁怕谁啊!我这辈子怕都睡不够她那一个月的规模!”
许博听她声音中满含唏嘘,根本不是挑衅的调调,自然明白,那是在为一段凄美动人的生死爱恋感慨万千,便伸手与她相握。
祁婧感受到掌心里男人有力的握持,忍不住望向那张无比熟悉的侧脸,拉过他的手背在脸上蹭了蹭。
一个月睡几十个男人,每天都有两三个帅哥住在自己家里。那是怎样一种状态,许太太根本无法想象,也就不至于过分打扰她对那场爱之火葬惊心动魄的缅怀。
如果换成自己,即便没有勇气冲回火场,经历过那样一场劫难,余生恐怕都要在阴影中渡过吧!那个莫妖精,又不是没心没肺的人,究竟是怎么走出来的?
“你觉得,他们夫妻俩是……相爱的么?”
刚摸到点什么,思路就被许博打断了。祁婧歪头打量了一下男人才说:“相爱?我觉得普天之下除了咱们俩,就没有相爱的……”
“不是,你这也太自以为是了吧!”
“我是觉得,可能……相爱也分很多种吧!”
不理会男人装模作样的诧异,祁婧努力尝试着让措辞更准确,“如果老宋同志真像她说的那么理性,豁达,懂生活,既有本事又有责任心……这样的男人,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吧!”
“喜欢?我说的是相爱。”许博的重音腔调在最后两个字上。
“爱咯!”祁婧不耐烦的白了他一眼,“如果能接受那些不良嗜好,想爱就爱呗!男人哪有十全十美的啊!至少,人家的安全系数比你高。”
许博呲牙一笑:“嫌丑就直说哈!还整个安全系数。”
“颜值只是一方面好嘛!”祁婧大声纠正,“男人靠不靠谱还得看定力。就拿你来说吧!见一个爱一个,招蜂引蝶有一套,连个小丫头片子都搞不定,极不安全。”
“哪个小丫头片子啊?”
“看看,这就叫不打自招!多得都数不过来了吧?”
“不是,那个海飞丝……”
“人家叫Sophia!”
“你还是叫徐筠乔吧!”
“她是朵朵的亲妹妹么?”
“不是一个妈的……”
…………
夫妻俩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天,很快来到了许博公司门口。看着男人不老甘心的下了车,祁婧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坐上了高高的驾驶席。
正要发动车子,忽然眼睛一亮,按下车窗喊了声:“老公!”
可等许博停步转身,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问了句:“她跟你说那个叔叔叫什么了吗?”
“没有啊!怎么了?”许博看了看四周,往回走了两步。
“哦……没事!你上班去吧!祝老公工作开心,天天发财!”
车窗没有关上,越野车再次上路,许太太明媚动人的小脸被阳光照得红扑扑的,一看就心情大好,却没人知道,她脑袋里正电闪雷鸣,心中咬牙切齿的念念有词:
“加州海边……冲浪……骑马……好骏的马啊!好不样儿的,哪来个叔叔?你老爸不是家里老幺么……”
强劲的动力驾驭着厚重的车身,轮胎不可阻挡的碾压着柏油路面,承托起钢铁巨兽勇往直前的欲望,给人一种特别扎实的掌控感。
祁婧马上就要笑出声的时候,忽然有些明白,男人为什么都那么喜欢车了。就像大猩猩,她从来没见过他对一件东西表现出昨晚那样的舍不得。
还有陈大头,他喜欢更刺激的摩托车。
他们渴望更强悍有力的引擎,却也更享受更扎实精准的操控。他们是真的把车当伙伴的,别人要把它们开走,当然舍不得。
那么,女人呢?
首先,女人当然是男人不可或缺的伙伴,然而在男人眼里,是否也存在动力以及操控上的区别呢?是否除了归属,也存在跟驾驶者磨合得够不够默契的问题呢?
由此想象开去,祁婧发现自己认识的男人们,竟然一个比一个有趣。
陈大头可能因为爱上了摩托车,家里的保时捷已被封存多年。罗瀚心里有道概念款白月光,不肯随便将就,已经习惯日常偷开别人家的车了。
二东以为捡了个便宜的警用SUV,没想到里面还关了了小嫌疑犯。大春就更悲催了,现在据说连怎么开车都快不会了。唯有岳寒这个新手,喜提新车还没过磨合期,就是不知道懂不懂保养。
相比之下,最让许太太刮目相看的,居然是人家老宋。这位老司机只用了十分钟就开启了自动驾驶模式,从逻辑和理性的视角看过去,那真叫一个随心所欲自由自在。
广益大厦的地下停车场车位比较紧张,今儿个绕路耽搁了时间,找了半天才在角落里发现一个。
停好车,祁婧忽然感到莫名的心慌,坐了片刻才发觉,之所以“近乡情怯”其实是在怕一个人的目光。
曾几何时,他把一支带着木香的发簪插在自己头上,笑得一脸阳光……偷走那件墨绿色的文胸,临走又还了回去……拍摄间隙换衣服的时候,借着夕阳暮色勉强要走了半个吻……
后来,为了鼓励他主动追求自己的爱情,还给了一个不无诱惑的承诺。
直到昨天宴会之前,自己都还是居高临下的姐姐范儿。可后来唐总理上身,自以为把所有人都安排明白了……在那乌漆嘛黑的工地边上,怎么就发生了那样一幕呢?
那可真的是现场捉奸,一览无余呀!还不知羞耻的表演了一把即兴高潮……好姐姐,好嫂子就别想了,连婧主子的名号恐怕都湿漉漉的散发着一股子骚味儿吧!
“早知道……”
“早知道个屁!看看你现在惊起一滩鸥鹭的淫贱样儿,还不都是早晚的事么?”
也是,现在才天人交战,屁股胆子都晾凉了。怀着从未有过的忐忑,祁婧还是下了车,深吸一口气,强撑着第一女主的体面迈开步子。
忽然,一阵凉风从身侧袭来,只觉得腰身一紧,有人搂住了她。
奋力的挣扎在她拧转身子的刹那停住了,刚刚还在脑中浮现的那张英俊的脸几乎贴上她的鼻尖儿。
“岳寒?!你吓死我了!”
祁婧压着“咚咚咚”的心跳发出娇嗔,却并未因此而镇定下来。因为岳寒根本没有放开她的意思,一手搂腰一手抓住肩臂,忽的用力一搬,她便靠上了一根水泥柱子。
“他想干嘛?”
这么幼稚的问题在触碰到男……没错,是男人雄性烧灼的目光时,就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仅仅一个对视,祁婧就更加为昨晚的鲁莽深深懊悔起来。
“他不会……把我当成……”
“不会?你以为呢?难道不是么?不是……那又是什么?”
还来不及委屈,岳寒已经越靠越近,烘热的喘息喷在脸上,红润的双唇压了过来。祁婧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只觉得鼻子发酸眼眶发热,拼命忍住泪水躲过男人的第一轮进攻。
就在这时,她看到柱子转角露出一个小小鞋尖儿,余光所及,手机装有摄像头的一角也从粗糙的水泥边缘露了出来。
“妈的!怎么把她给忘了?”
信念电转,婧主子仿若借尸还魂,毫不犹豫的叼住了岳寒再次凑上来的嘴巴。那小子显然没料到这么快就逼良为娼,两片嘴唇激动得一哆嗦,鼻腔里差点儿欢快的呻吟出声。
“他的亲吻明显比之前稳健许多,就是身体的动作还有点儿紧张……”
勾住男人脖颈的同时,婧主子为自己的随机应变点了个赞,抓向按住自己肩膀的手腕,向下一拉,那只手便捉住了一个所有男人都无法主动放弃的东西。
岳寒高瘦的身躯明显一震,鼻子里喷出了天然气,不过下一秒,他就像被谁一棍子捅在了肚子上,迅速向后退了出去,俊脸通红却不好意思捂住裤裆。
“臭小子,居然这么快就硬了!”
婧主子面带桃花暗自嘀咕,笑望着男人的狼狈,不忘回味指尖上的触感,貌似尺寸相当可观。这时旁边传来一串娇斥:
“诶呀你怎么这么笨啊!我都还没拍到特写……”
“想拍特写,早说嘛!”祁婧媚眼如丝,瞟了一眼红衣女孩,一步一步的朝岳寒逼近:“来,岳寒!我们再来一次。这次换我壁咚你,怎么样呀?”
也不知是不是被未婚妻骂的,岳寒全没了刚刚的男子气概,一边摆手一边后退:“姐!我没有……是她,都是她逼我做的,真的!”
“是么?”
祁婧依然在笑着步步紧逼。她比谁都明白,这种时候根本顾不上俏脸发烧,场面尴尬,一个绷不住就是人设崩塌三观尽碎,捡都捡不起来的下场。
“没关系啊!我挺喜欢的。她都答应了,你还怕什么呢?”
岳寒的脸已经比本命年的裤衩都红了,一个没留神差点儿绊倒,“还……还是不用了,那什么,你们聊,我先上班去了啊!”说完,奋蹄扬鞭落荒而逃。
目送过男人的背影,回头再看可依,那丫头居然还举着手机在拍。祁婧上去抢夺没有成功,恨恨的说:“你这是欺负他,还是欺负我啊?”
“真没用!”
可依望着岳寒离开的方向叹了口气,再看祁婧时已经是唇红齿白牙尖嘴利:“呦!我哪儿敢欺负您啊?您看您这临危不惧的范儿,我要是您啊,早麻爪了。”
“我警告你啊!趁早删了,让别人看见,假的也成真的了。”不想在这个问题上跟她纠缠不休,祁婧当先朝电梯口走去。
可依显然不肯善罢甘休,追在后面不依不饶:“诶诶诶!能问个问题吗?请务必正面回答。”
“哼!无可奉告。”
在秦爷面前,祁婧没什么好怕的,可一想到昨天一晚上,小两口不知躲在被窝里说了多少悄悄话,刚才的羞恼便又死灰复燃,隐隐有上头之势。
“请问婧主子,您明明知道害臊,是怎么做到反客为主,大义凛然的呢?”
这话听上去不无冒犯,更多的却是不耻下问的真诚,祁婧脚步倏停,再一次想起了莫黎,不禁心下嘿然。
是啊!怎么做到的呢?
若论睡过多少男人,她恐怕数都数不过来了,又是骑马,又是骑摩托车的,全靠装腔作势难道不累么?
况且根据自己的观察,那份足以睥睨天下的气定神闲是装不出来的。抑或是人家早就不知羞臊为何物了……不可能,那还能是正常人类么?
一直以来,心里最为忌惮的人就是她了。
朵朵,林老师,还有欧阳洁,她们貌似也有过不少男人,在人前行走时,也能端庄优雅,高不可攀,可若想符合“大义凛然”的排场,似乎都还差了那么一口气。唯有她……
为什么她可以做到在自己这个正室面前表现得更像个正室呢?妈的!
这实在是个让人地狱级恼火的问题,此时此刻却被另一个丫头问回给了自己。没错,就在刚刚,当着她的面儿把她的未婚夫给吓跑了。
那绝对不是光靠不要脸就能做到的,她分明感到了羞赧和难堪,可是依旧可以“反客为主,大义凛然”!
那是一种由内而外的自信,相信他不敢真的冒犯自己,更相信自己是美好的,可爱的,即使被赤条条的捉奸在床也不会就此失去尊严,值得他在大肆轻薄乃至惊慌失措之后,仍得叫一声“姐”!
可惜的是,那种感觉虽然说不出的过瘾,却很短暂,很快就被臊得浑身发热难以自持。其实她心里比谁都明白,如果不是对这个“弟弟”的脾气秉性足够了解,根本做不到那样谈笑自如游刃有余。
现在,这个课题被可依摆在了桌面上,她才真正的意识到。那顷刻之间的不可一世。竟然就是自己梦寐以求的理想状态。
刻意收敛了咄咄逼人的目光,祁婧似笑非笑的看着女孩儿。忽然发现,那张无比精致的脸蛋儿也是红扑扑的:
“想学啊?想学我教你啊!”
“当然想学了!”可依娇声高叫,又连忙捂嘴,大眼睛朝周围瞄了一圈儿。放低了声音:“你不会还要收学费吧?”
祁婧伸出一根手指,点在自己嘴上,“他刚刚亲我了。你先把内裤准备好吧!”说完。大步朝前走去。
“诶……哎!你……你还玩儿真的啊!”
办公室里的氛围没有什么值得担忧的变化。这让祁婧召开剧情讨论会的心情更加胸有成竹,积极稳定。
正如昨天商量好的,故事接下来的发展,要出现一个空降的总裁千金和一个来自竞争对手的高富帅。分别由可依和萧桐出演。小岳子的俊秀皮囊里,也要硬塞进一个足够下贱的灵魂。
当可依亲自介绍新加入的角色以及将穿越进行到底的剧情设定时,大家空前热情的鼓励和期待简直要用群情激奋来形容,当然也提了很多丰富细节的建议。
岳主编全程一言不发闷头记录。祁婧偷偷扫了他两眼,见按兵不动也就把注意力全都放回到手机上了。
屏幕上的圆点儿一直没动,可是那倏然陡峭剧烈跳动的波浪线代表着什么,显而易见。虽说还是头一回通过监控图表捉奸,体验不够直接,还是让她的心脏跟着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开完会,所有人都按照分工忙碌起来。祁婧也悄无声息的回到了办公室,刚坐进椅子里,第二场战斗就又打响了!
偏偏就在这时,岳寒的道歉短信也发了过来:
“姐,我错了。你别告诉许哥……”
本来血压不稳,应该显示大度,回复一句消灾解难的话,可数过那几个省略号,祁婧心中蓦然冷笑:
“哼哼……这可就是精致的不老实啦!昨天三波人马分道扬镳的时候,你小子就算没看懂,也肯定有人提过醒了,不然怎么能巴巴的跟到工地里捉奸?这会子提他,分明是一种暗示!扮猪吃老虎么?”
于是拇指飞动:“切!休想!你欺负我,回头我就让他狠狠欺负你的小辣椒!”
――这几乎就是挑明了的包藏祸心图谋不轨了。
祁婧坐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捂住胸口四处张望,隔着百叶窗和好几个工位,看不清岳寒的表情,却可以轻松记起被推在水泥柱子上的那个吻。
他看似清秀,其实一点儿也不文弱,搂住腰身的手臂健壮有力,另一只手摸上要害的刹那,那奔放而贪婪的收拢抓得自己心尖儿乱跳。还有那根……
身体上的反应,从来骗不了人。
仅仅持续了数个呼吸的亲密接触也足以让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甚至,早就在期盼着那个年轻的怀抱了,那个只有女人才懂得享受的怀抱。
然而,冥冥中似乎还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再等等,还不行,应该还缺了点儿什么……
正心惊胆战的胡思乱想,岳寒再次回复了信息:“对,她才是主谋!我只是协从。”后面跟着两个叩拜表情。
主谋……从犯……
是缺主谋,还是缺从犯?
直到下班,也没人帮忙回答这个问题。开着黑武士回家喂奶。阿桢姐做了清蒸鲈鱼。每个房间都被收拾得窗明几净,连一丝可疑的气味都闻不到。
吃着香滑可口的蒸鱼,祁婧不动声色的闲话家常:“阿桢姐,你每天足不出户的,闷不闷?”
“有淘淘和奥巴马,不闷。”李曼桢的回答一如既往的波澜不惊。
“要不,咱们一起去健身吧!顺便把淘淘也带出去透透气,晚上我回来接你。”这是祁婧回家路上才想到的更进一步的计划。
李曼桢迟疑了片刻,“好啊!去哪儿?”
祁婧本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她答应得这样干脆,几乎是雀跃着介绍:“爱都!他们那儿的健身房很大很专业的,回头我帮你办张卡,可以打八折。”
就在这时,电话响了,海棠扯着甜甜的小嗓子喊:“姐!晚上一起去健身啊!齐欢送我两张金卡,我把大春儿也从原来那个破俱乐部拉过来了!”
嚯嚯嚯……这回可有点儿热闹了!

【未完待续】


卷十四:“老公,我要做小的!”
十三妖|后出轨时代



第140章 男宠

“――男人为什么要健身?”
“――女人为什么要健身?”
“――女人健身,当然是想保持一个好身材啦!”
“――保持好身材干嘛?还不是为了勾引男人!”
“――勾引男人怎么了?你们男人不就好这口吗,哪个不盯着腰臀比啊?”
“――男人不也一样?要不为啥要把八块腹肌露出来?”
“――那可不一样,我前女友就不喜欢八块腹肌……”
“――对,男人练腹肌,纯粹是为了好看!我老婆也不感冒,她只喜欢胸大肌。”
“――那你老婆肯定是个飞机场,自己没有让你优势互补啊!哈哈哈……”
“――我觉得,男人练一身硬邦邦的肌肉就是自恋,要不就是搞基!嘻嘻……”
“――你们难道没感觉,健身会上瘾么?”
“――嗯,的确。”
“――是啊,我也感觉到了。”
“――还真是……”
健身群里七嘴八舌的聊天,总是被大春的一语中的给终结掉。就好像天降一句终极真理被凿在了石碑上,百家就没必要再争鸣下去了。
“这人可真没劲!”
虽然参与健身时间不长,祁婧确实有上瘾的感觉,每次挥洒着汗水享受浑身活力被激发的美好体验,心情都格外的好。不过,认同某人的观点,并不代表不会吐槽。
不仅QQ群,在人群中,大春也总是最沉默的那个,尤其是一不小心,碰到女人扎堆儿的时候。
礼拜一和礼拜三,连续两次带着阿桢姐和淘淘来爱都健身,都跟他们夫妻俩约在一起。结束之后,在楼下的咖啡厅小坐片刻自然顺理成章。
许太太的人气因为淘淘的加持空前暴涨心情大好,换上健身装扮的阿桢姐也别有一番风韵,再加上从来不怕热闹的海棠一烘托,三个女人有说有笑不亦乐乎。
陪在一边的大春一直陪着笑,总共也没说几句话。
许太太一直关心他们夫妻俩的情感危机,是以格外留心大春的情绪动向。
让她稍感安慰的是,那个黑小子虽然言辞寥寥,却并非神游物外的疏离状态。每到笑点,他都能精准的GET到,不仅给出恰当的反应,有时候还努力冒一个画龙点睛的泡泡。
“……就像一条不会深潜的鱼。”
想到这条不太恰当的评语,祁婧已经不自觉的把他从普通凤凰男的队伍里拽了出来。
虽然依旧属于沉默的大多数,他并不会麻木不仁,放弃对一众美女颜值和身材之外的关注。即便出于最基本的礼貌,这一点也让人好感倍增。
至少,他心思足够细密,举止也偏向沉稳,善于把握尺度,也更懂得倾听,虽不似小毛那样机敏,却也不像二东那样冒失。
最重要的,随着接触次数的增加,她无比庆幸的发现,之前自己通过家庭出身和买房子上的固执己见得出的判断,似乎并不靠谱。
来到新场地,他很快就按部就班的开始了自己的项目,安静而专注,不受外界的打扰,也不去打扰别人。不难想象,他的日常就是在这样平淡而自律的状态下周而复始。
不过,这并不代表他只喜欢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许太太找人帮忙拍打卡照的时候,他在骑自行车,透过窗玻璃的反射,从头到尾的给予了关注。
当然,QQ群里遮住面容的魔鬼身材也在这一刻现出了庐山真面目,可人家并未露出什么惊诧莫名的神色,仿佛早就猜到……好吧,那完全就是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让解开谜底的姐妹俩兴致全无――在人家看来,那根本就是不尴不尬的小场面。
“嫂子!那些照片都是海棠帮你拍的?”
冲完凉出来,被一个人等在门口的大春问起,许太太多少还是有些不自在:“差不多吧!怎么了?”
“嘿……没什么,挺好的!”
大春腼腆一笑,露出整齐的牙齿,迟疑片刻才跟了句:“主要是嫂子身材好!这么好的身材,一定要好好保持啊!”
“嗯嗯……”
不至于害羞到脸红,可这句坚定倡导主旋律的鼓励也确实让许太太想不到什么得体的回答,只剩下怎么也忍不住的尬笑。与此同时,心里也刷新了对这位“兄弟”的评价。
给人的感觉,他不好热闹,却也不会刻意的远离热闹;不苟言笑,或者不大会说话,但是绝不乱说话;任何时候都不声不响的留意着周遭的动静,却并不会过分在意别人的目光。
这样的人,会自卑么?会是那种随随便便就被人看透甚至任人摆布的男人么?
“你觉得大春儿会上钩么?”许副总曾经神秘兮兮的这样问。
许太太一经想起,便忍不住庆幸自己总算没有昏了头,跟海棠那丫头虎头虎脑的策划什么捉奸在床。万一还没请君入瓮就露了相,那可比脱光了当众游街还特码难受啊!
当然了,有人给老公淘换了金卡,巴巴的拉过来,除了花式讨好,肯定还有贼心不死之嫌。许太太不动声色的审时度势,其实屁股已经偷偷挪到了另一条板凳上。
“叮――”
电梯门开了,祁婧收起手机,走进安静如常的走廊。
罗教授说的没错,当医生确实很忙。自从那天在阿桢姐打扫得纤尘不染的家中消失,他的轨迹便没怎么离开医院与公寓的两点一线。
按这个节奏,不要说可怜的阿桢姐要继续扑空,就连停在车库里的那一辆辆“小礼物”都注定要落灰了。谁说人家大猩猩就是高级鸭子来着,有这么不务正业的鸭子么?
本来今儿个礼拜五,通常是罗教授亲自为某位志愿者提供服务的日子,当然也是最有可能推动某个计划实质性进展的好机会,可偏偏阿桢姐推说不舒服,不来了。
那根超大号的棒棒糖,她是喜欢的。不然,那天也不至于梅开数度只争朝夕了。
两次拉她一起健身,虽然对稀奇古怪的各种器械还有些无所适从,但并未扭扭妮妮,更不缺乏热情。跑步机上,轻灵的步子曼妙的腰肢宛若一只初履凡尘的狐仙,惹得海棠抓住婧姐姐的胳膊激动莫名的看了好久。
祁婧没有主动捅破那层窗户纸,却壮着胆子相信两个人对新增项目所为何来心照不宣。虽然未必一定要给某人找个归宿,至少,善意的提供一种不一样的选择总没什么错。
“或许是运动之后没有好好放松,胳膊腿儿开始疼了吧!”
随便替阿桢姐找了个理由,许太太还没来得及遗憾,罗教授就打电话过来请假了。好像躲在一个背人的角落,格外低沉的嗓音里,滚动着山雨欲来的激越,不管说的是什么,都像是在倾诉着无比纯粹的渴望。
挂断电话,脸都是烫的,也不知是因为阿桢姐,还是自己。
“这都快一个礼拜了……男人,为什么要忙成那样?”
墙壁上返璞归真的油画依然裸露着大片的丰腴凝白,却嗅不到一丝野兽荷尔蒙的味道。据说,在他们的传统中,只有女神才不穿衣服,代表着圣洁。
祁婧很愿意认同这样的审美观,不过,让那个露珠般清纯的小护士看了,肯定还是会脸红心跳吧!
推门而入,罗薇正在伏案读书,听见动静立马迎了出来:“姐,你来啦?”
“这么用功,你师父给你留了多少作业啊?”祁婧走到桌边,看了眼书上的人体穴位图,同样是裸体,竟毫无美感。
罗薇倒了杯水直接递到婧姐姐手里,有点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书桌:“我底子薄,怕记不住,就只好多看几遍了。姐你别笑话我!”
“知道用功就是好样儿的!”
祁婧捏了捏女孩脸蛋儿,忽然意识到她话里透着客气,似乎在回避着什么。那天按摩室里的放浪表演重回眼前,再看女孩眼神躲闪,立时心下了然,一句到了嘴边的“你师父这两天来过么”也咽了回去。
她一直惦着小姑娘曾经提过的难言之隐,虽然跟莫妖精说起,到底没得个准信儿。现在大半个月转眼就过,终于找到个单独相处的机会聊聊,没想到一个没留神,竟然掉进了自己挖的沟里。
没羞没臊的日子过了半年不到,别的不敢说,许太太的定力……呃――好吧!也可以说脸皮的厚度啦!那是早已今非昔比。
不要说唐卉阿桢姐这样知根知底朝夕相对的,即使在可依和海棠这样能作会闹的小丫头片子面前黑料曝光也能做到渊s岳峙,气定神闲。
若说心存忌惮,程姐姐和莫妖精这种仙妖级别的才够资格,可是现如今一个还了人情,一个手握把柄,婧主子跟谁都是有恃无恐底气十足。
唯有这个小罗薇,唉……
最开始的时候,人家就看不上咱,是看着许哥的面子才勉强拉拢过来。可好声好气的哄了没两天,又是电话直播,又是现场肉搏的,心心念念的良家人设还没等打好地基就轰隆隆大厦将倾了。
现在,不光奸夫淫妇个个坐实,恐怕连她又敬又爱的许大哥也给拉下堕落的深渊鸟。
给良家妇女蒙羞的那档子事儿,面对其他人,不是皮糙肉厚,就是机灵巧慧,拼着老脸开个自甘堕落的玩笑,嘻嘻哈哈的连打带闹自然而然就同流合污了。
都是小浪蹄子,谁特码笑话谁啊?
怎奈眼巴前儿这位偏偏是个脸皮儿薄的,纯而又纯的小处女就像块冰皮月饼捧在手心儿里吹口气都掉渣不说,光望着那一对楚楚可怜的大眼睛,许太太不吝荼毒生灵的心就先怯了。
“那什么……徐大夫以后都不来了?”
捧着水杯在沙发上坐下,祁婧不动声色的把话头引到朵朵身上,不论动机是什么,那是女孩到这里工作的介绍人。
不过话说出口,却发现神经更加紧张了。那个妖孽的劣迹德行哪怕透露出只言片语,都足够把这个瓷娃娃当场击碎。
没想到罗薇一听徐大夫的名号神情立马活络起来:“朵朵……呃――徐医生她差不多每天都来的。我太笨了,很多事都要她带我。”
“你也叫她朵朵?”祁婧眼睛一亮,好奇的望着女孩,气氛立马随意起来。
“她让我这么叫来着,说你们都这么叫,我也只好叫朵朵姐。”罗薇说漏了嘴略显忸怩,只好实话实说,突然想起了什么,回到书桌找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她交代过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只墨色手环,跟之前的一模一样。
祁婧接过那个早就被当成做爱追踪器的玩意儿,一顿察言观色却不知从何问起,只听女孩解释:
“她说你原来那个弄丢了,数据记录断了好些天,让我一见到你就把这个新的给你。”
“这是她跟你说的,还是……”
问到一半,见女孩浓睫低垂,祁婧已经明白了大半。把手环带好,开机,摩挲着熟悉的质感心生慨叹:这丫头看上去懵懂,却长了一副水晶心肝儿,嘴上一直说自己笨,其实什么事都是一点就通!
“你刚才说……她每天都来,我来健身怎么没碰到她?”
问出这句话,祁婧才意识到,自从听了许博讲述轰轰烈烈的斗地主运动,就把徐大夫从正常人类的队伍里拎了出来,作为兼职健身教练,旷工缺勤这种不正常现象居然都没当回事。
“应该是时间错开了吧!她这些天都是下午健身,晚上带着我去下面的房间实习,手把手的教我帮那些孕妇……”
“下午?她不用上班的么?”祁婧忍不住打断她。
罗薇眨了眨大眼睛:“她辞职了。还说趁着这阵子有空把我带出来,以后去公司里上班就没这么多时间了。”
“去公司……什么公司?”
“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公司。好像叫金隅吧!姐,你听说过么?”
“哦……那是一家地产公司。”
随口回答着小护士的提问,祁婧仿佛接收到了一段遥远的地震余波,无比精准的确定,地震的中心就在那座老院儿的牌桌上。
“那她有没有告诉你,去那家公司任什么职位?”
这个问题明显超纲,小护士是真懵懂了,不好意思的笑着:“没说,说了我也不懂。”
“也是哈!”祁婧被她一脸诚实的小模样逗乐了,“现在只要系条领带就是经理,舔个肚子就是老总,我特码也搞不懂。”
话音未落,姐儿俩已经笑成一团。
“对了姐!你今天是来做产后按摩的吧!我来给你做好不好?”
话说这“产后”已经小半年了,按摩操从未间断,许太太并未觉得在身体恢复上有什么显著的效果。不过,也有可能是潜移默化的改变并未彰显,反而是那间专门为自己布置的按摩室,还有发生在按摩室里的一切,一直取悦着自己的身心。
那份被另眼相待,珍而重之的愉悦,酣畅淋漓,纵情求欢的快乐实在不可多得,更是对生命最有力度的按摩。
当然,此刻的情形,按摩就只是按摩而已啦!
祁婧暗骂自己思想肮脏,难免再次感到一丝丝紧张和窘迫,不过看着小护士跃跃欲试的搓着小手,心里边早已欣然应允:
“你来呀?这么快就出师了?”说着话,已经站起身来。
罗薇似乎也很激动,迫不及待的表态:“还没有,不过我肯定可以的!朵朵姐看着我做过好几次了,她说,已经有七八分火候了,就是力道还差点儿。”说着,用力攥了攥小拳头。
丝滑干爽的床单还有墙上那副“圣洁”的油画,毫不费力的勾起了许太太的回忆。
没错,这次按摩安排在了里间而非隔壁,就是第一次体验罗教授掌上功夫的地方。
祁婧没有刻意窥探小护士的心思,乖乖脱光衣服,放松身心,一声不响的趴在按摩床上。刚一闭上眼睛,就想起好几次被弄得春潮汹涌,喷了某人一手,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姐,你笑啥?”小护士正在把手搓热。
“啊?没什么,就是……感觉你还挺专业的。”婧姐姐红着脸言不由衷。
“那当然啦!”小护士语声轻快起来,两只小手按在姐姐背上,“嘿嘿,是朵朵姐教的好!不过,我报考了今年的理疗师,很快就是专业的啦!”
“哦!那你这么专业的理疗师……什么时候找婆家呀?”
“姐……你怎么又提这个?”
听女孩的口气,祁婧已经猜到一半:“Brain还没把你追到手啊?”
“他一个老外……怎么可能嘛!姐你就会笑话我。”
“我还不是盼着你找个好男人嘛!”祁婧小心翼翼的调转话锋,“你不会觉得……姐是个坏女人吧?”
背上的揉按未停,小护士却闭上了嘴。祁婧看不到她的脸,心怀忐忑的羞红了脸。这样的问题,几乎没人会正经作答,所以不管问谁,都显得矫情。
不过现在,许太太之所以问出口,自然知道,唯有这丫头不会糊弄自己。
“只要……”
小护士嗫喏出声,似乎对自己的答案严重缺乏信心:“只要许哥不觉得,我也不觉得。”
“咯咯咯……”
身下垫着两个奶子,许太太整个身子都笑得荡漾起来,“你的意思是说,只要男朋友不反对,什么坏事都可以做咯?”
“那……我就不知道了!诶呀姐!你别总是男朋友男朋友的好不嘛!”
“怎么?你还是……”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想到之前的考虑,祁婧也不再避忌:“上次你师父给你按摩的时候,不是挺舒服的么?”
“不……不记得了……”小护士停下动作,明显在回忆那天的淫乱场景,声音不自觉的发紧,“吓都吓死了!”
“那你觉得……他是在欺负你么?不紧张么?”
“不……不会啊!”罗薇的声音确实打着颤儿,却一点不像真的害怕。
“那他后来又欺负过你没有?”祁婧故意颠倒是非。
“……没有。”小护士先是摇头,意识到婧姐姐看不见才又出声否认,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试探着问:“姐……你们……真的那么舒服么?”
“那已经不能叫做舒服了,是爽!”祁婧彻底无所顾忌,“比你师父给你按摩的感觉还要爽上十倍!”
这回小护士完全不说话了,按摩的节奏明显加快。只不过,早已成精的婧姐姐怎么可能就此绕过她?
“不过嘛――”
感觉背上的小手骤然一停,祁婧心头大乐:“到底什么滋味儿,你要先找个男朋友才知道哦!”
“婧姐!你……”小护士大声娇嗔,“就你最坏了!”
祁婧只觉得后背上的小手环至腰侧,作势就要抓痒,不想只用了一半力气便缩了回去。正纳罕的撑起上身想要回望,又有一双温热的手掌抚过胸肋,满当当的抓住了两只大奶。
“傻丫头,这两个炸弹才是她的要害,记住了么?”
温婉磁媚的语声从身后响起,许太太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来了,明知道跟她动手只会吃定了眼前亏,索性乖乖趴回床上,只逞口舌之利:
“臭朵朵!死哪个野小子炕上了,本宫衣裳都脱了才来接驾,你可知罪么?”
徐薇朵倒也没过分难为她,只在两团美肉上面过了过手瘾就顺势代替了小护士,一边继续按摩一边说:“这里我来,你去复习功课吧!”
罗薇答应了一声出去了。小小的按摩室恢复了安静。
徐薇朵的手劲儿比小护士大了许多,操作也更精准到位,没两下就按得祁婧轻哼出声:“喂!无冤无仇的,解什么恨啊?”
“你怎么知道我要解恨啊?”这句话,几乎是贴着祁婧后脑说的,刁钻得好像杀手行刑前的催命耳语。
祁婧第一时间就把握住了承前启后的情绪密码,无比精准的拈住一缕女儿幽怨,不无讥诮的反问:
“那种大场面,估计一般人都没见识过吧!你还指望他陪着你们嗨到天亮?”
“你不叫他的魂儿,他怎么会跑那么快呢?”
“我叫他的魂儿,是你应接不暇让他做了漏网之鱼才对吧?”
“哼!那两个家伙,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呦呵!看来,你还欲求不满意犹未尽呢!我倒想听听,究竟把哪个吸干了?诶呦――”
“叫你顺嘴胡诌,小心我废你武功!”
这一番唇枪舌剑,即便让小护士趴在门上一字不漏的听清楚,也必定摸不着头脑,可在两个妖精心里,却证据确凿事实清楚,一个铁面无私,一个供认不讳。
说实话,许太太十分钦佩吴家媳妇儿这个波次的君子坦荡荡,加上之前就对她的处境有过设身处地的考量,就更加认定她之所以做出这么大的自我牺牲,背后肯定深有苦衷。
可这样的苦衷本身,恐怕也是秘密的核心所在,说不定性命攸关也未可知,她怎么会为了为了舌头尖儿上的清白随意吐露?
想到这些,祁婧不着调的嗤笑:“废就废咯!就算杀人灭口,我也只能认了不是?”
不知为何,徐薇朵没有立马接茬,而是移动到了下半身,力道明显加重:“还别说,你这两条腿子是真好看,滑溜溜肉滚滚的,还那么老长。”
祁婧从来没被一个女人这么露骨的夸过,一个忍俊不禁,竟笑出了声:“怎么,舍不得啦?”
“哼!舍不得的肯定不会是我!真把你废了,有人还不得找我拼命啊?”
“拼什么拼啊!”许太太眼珠一转,“他早巴不得马放南山了!一大堆姐姐妹妹花花朵朵全都等着呢!”
“我呸!咯咯……姐姐妹妹还有花花,又都是谁啊?”
朵朵主动把自己摘了出来,显然是在学着斗嘴。哪知道正中许太太下怀:“又跟我装哈!姐姐对应的是朵朵,花花当然就是妹妹咯!”
“诶?你是说……”这一个回合下来,朵朵就有点儿不会了。
许太太听出了她的惊诧,进一步点拨:“你不是真不知道吧?都打进许副总办公室一个礼拜啦!”
“哦……怪不得呢!”徐薇朵不禁自言自语,又紧跟着追问:“那……他们俩是什么时候搞到一起去的?”
“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
祁婧本能的替亲夫打着掩护,“就不兴人家玩儿个水晶之恋啥的?我这都是道听途说,想拿到第一手资料,你得去问当事人咯!”
长长的沉默直到按完后背翻过身子也没散开,祁婧望着徐薇朵深深锁住的眉头忍不住探询:
“听说你把医院的工作辞了,这段时间应该挺悠闲的吧?”
两人四目相对,徐薇朵仿佛在刹那之间恢复了大家闺秀的端淑温婉,流转的眼波微微一暖:“当一辈子医生有什么出息,我以前也是够天真的。”
“天真”两个字一经念出,她的人就变了。祁婧仿佛看到了另一个女人,一个曾经热爱古典音乐,钢琴弹得一鸣惊人,外表端庄冷艳,内心纯净从容的女人。
难道,那不就是她本人么?
可就在一瞬之间,祁婧迟疑了。分明是同一个人,却忽然分离出一个只堪怀念的影子,一去不复返了似的。
“那你去金隅,能做什么?”
或许是语气太轻,这句问话徐薇朵并未留意,低垂的目光不知望向何处,一边机械的施展着手法,一边陷入了沉思。
祁婧本就是无心一问,并不急等着答案,便揣着一肚子的好奇默默看她。
过了好一会儿,随着眉头渐渐舒展,朵朵也似意识到了空气的沉闷,脸上再现生动,不无深意的问:
“你相信这世上有真爱么?”
“相信啊!”祁婧心下嘿然,接着调侃:“不光有,这些日子,还有不少人热衷于探讨真爱的本质呢!”
徐薇朵无心留意话外之音,只继续自己的思路:“那你觉得,老宋……还有那些老东西,他们也会相信么?”
“老东西?”
祁婧不禁邪魅一笑,“朵朵,你不会是偷吃了真爱胶囊吧?什么老东西,你不是喜欢小男人么?”
“去你的!”徐薇朵一巴掌轻轻拍在许太太奶子上,“聊不上三句就开始荒腔走板,真是无可救药了!”
看着朵朵娇红却不失严肃的美人脸,祁婧攥着满把黑料,却没有针锋相对的怼回去,反而无比淡定的说:“你说的相信,指的是为爱牺牲的程度么?”
…………
从楼上下来,祁婧直奔健身房。
虽然经过朵朵娴熟的手法慰藉,身体里仍似聚集了莫可名状的躁动,全身的骨肉急需主动做功痛快的流汗才能排解。
一进门就看见大春在撸铁,一下一下不紧不慢的背影让她急切的心情倏然一缓,步履匆匆间,竟然露出了笑容。
四下里看了看,海棠好像也没来。
不出所料,跑步热身还未过半,大春悄悄凑了过来:“嫂子!今天的打卡照,我来帮你拍呗?”
“行啊!不过,得用我的手机拍!”许家嫂子的防范意识简直步步为营。
大春一听立马露出失望之色:“不是嫂子!咱们都是……你还信不过我咋滴?我这个可是专业的拍照手机。”
祁婧把步速调慢,进入快走模式,以免那对奶子跳得太欢影响某人视线,“你到底存了我多少张打卡照啊?”
这话问得有失做嫂子的体面,可就是不想压抑某种冲动似的,不管不顾的问了出来。大春黝黑的脸上隐现红潮,不无尴尬的辩解着:
“存是存了……一点儿,可那些照片拍得也太……今天让我试试,保证跟她们拍的不一样!而且,也不用你专门摆POSS。”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祁婧再也没有被打断过。
大春会在她每次更换器械的时候过来拍个两三张,并不多话,只不过有时候拍摄的角度太过不正常,甚至躺在地上,让许太太频频忍俊不住。
健身完毕,祁婧擦着汗朝摄影师的方向望过去。大春远远的举起手机,只潇洒的比了个发送的动作,呲牙一笑就继续挥汗如雨了。
一边走向更衣室,一边打开QQ,刚迈了几步路就呆立当场。
随着屏幕一下一下的翻动,祁婧的心跳就像注入了高能汽油,每一下都跟炸开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鸟。
那特码根本不是健身打卡照,而是形体艺术照!
每一个视角的选择,构图的设计,光线的把握,动态的捕捉都是专业级滴,画面中的长腿细腰,丰臀熟奶如果不是被镜头框住,简直要扑到观者脸上。
没错,最要命的就是画面中传达出来的动感,不管是力量的输出还是被动的摇颤,都完全不是摆POSS可以达到的效果。
性感,火辣,爆炸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照片里女人的身材了,祁婧甚至不敢相信那就是自己的身体。
那腰怎么那么软,那腿怎么那么长,那屁股也太圆太大了吧!还有那对奶子……
那一根根妖娆到匪夷所思的曲线,都是自己的么?为什么就健个身而已,却承载着满满的欲望,整个身子好像都在诱惑与勾引的边界上跳舞?
这是他眼中的嫂子,还是心中的婊子?
运动的红潮尚未褪去,莫名的羞赧混杂着跳荡的火热冲上脑门儿,祁婧的脸在不可遏制的发烧,耳边几乎听到了爆发自人群中的尖叫。
这样的照片发出去……不是,这样的照片谁特码还好意思往外发呀!
回头望去,天才摄影师正在自行车上慢悠悠的赶路,似乎早就等着她的回眸,笑得既低调又扎眼。
让许太太也跟着笑起来的,是他无比干净的目光。而她这一笑,大春一口好看的白牙也露了出来。一团难以言说的喜悦在片刻的对视中“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是不是每个闷骚的男人都身怀绝技呢?比如摄影,画画,写歌什么的……”
冲过凉出来,脑门子上的血管终于不再那样跳了,祁婧再次拿出手机,挑了三章视觉冲击力不那么毁三观的,贴上一个笑脸发到了健身群里,然后迅速推出了对话框。
直到换好衣服来到大厅,手机都在震个不停。
祁婧瞥了一眼正在对着屏幕傻笑的摄影师,不想去打扰他的自鸣得意,自顾自的往外走。快要经过吧台的时候,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
一个正在跟前台小妹有说有笑的帅哥这时也发现了她,径直迎了上来,是齐欢。
“尊贵的婧主子,我可等您半天了。”
“等我?有事啊?”祁婧礼貌的笑着,摸了摸自己仍在发热的脸颊
“想请您喝一杯,能赏光么?”
过于程式化的商务礼仪让祁婧多少有点不自在,不过还是点了点头:“好啊!不过我不能喝酒。”
“没问题,给您来一杯鲜榨的美国甜橙。”
几分钟之后,熟悉的咖啡厅,熟悉的沙发卡座让祁婧感到一丝放松,瞥了一眼帅哥胸前的工牌随口一问:
“现在还是你的上班时间么?”
齐欢是怎么回答的,说实话,她并不关心,也根本没听见。脑子里不停回响的,是刚刚的按摩室里朵朵稍显放浪的笑语。
“……我是挺意外的,之前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岳老板的前妻。”
“之前?之前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好奇怪么?”徐薇朵略作停顿,脸上的表情怎么也看不真切:“她是我爷爷在部队的老部下,逢年过节总来探望,碰到过一两次,不就认识咯!”
“哦……那你应该不知道她跟岳寒他爸,为什么……”
“你应该还不知道,这里的老板是谁吧?”徐薇朵话锋倏转。
“你是说爱都?”
“爱都背后有好几个老板,持股最多的就是你们那位小帅哥的老爸,岳景天。”
“岳景天”三个字从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间一字一顿的念出来,仿佛透着一丝邪气。祁婧越发不解为什么忽然拐到他的头上,却听朵朵继续说:
“你还记得那天的司仪么?也是个帅哥,还自称是你的粉丝呢!”
“齐欢?”
徐薇朵媚眼如丝的点了点头,笑得又邪又媚:“据说,他是岳老板最得意的男宠!”
“啊?!”
“啊什么啊,有钱人玩儿够了女人玩男人,有什么大惊小怪的。现如今,不知道多少半红不红的小鲜肉都干这个……”
“婧主子……婧主子!您怎么走神儿了,累了?”
祁婧一刹回魂,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杯鲜美清凉的果汁,尽量不动声色的莞尔一笑,就着吸管啜了一口。
甘甜冰爽的液体顺流而下,纷乱的思绪立时停止了骚动,对面那张帅气的娃娃脸依旧热情洋溢,诚意满满。
“对了,谢谢你的特别礼物!”祁婧不想让刚才营造的好心情遭到太多干扰,索性单刀直入。
齐欢一听,眉头微动,明眸皓齿的笑了,“婧主子喜欢就好!那孙子既然害你不浅,必须人人得而诛之。我也是在武梅那儿听了一耳朵,实在看不过去他那副嘴脸才动了手。那副眼镜儿,不过是让您跟着解解恨,不成敬意。”
这一番话基本证实了之前的全部猜测,虽不清楚武梅是怎么说的,料想也没什么好话,不过,毕竟事情的起因跟自己脱不了关系,祁婧还是追问了一句:
“那……陈京玉,现在怎样了?”
本以为齐欢即使不产生某种误会,也会感到意外,没想到他黑曜石般的眸子灼灼放光,笑意中显露出的快意似乎比苦主还酣畅:
“那个杂碎本来签证就有问题,现在加拿大那边的医院已经接到他的不良从业记录,呵呵呵……出国赚外汇,肯定是泡汤了。”
听到这样一个结果,祁婧虽说没理由遗憾,却也高兴不起来,不知说什么才好。反而是齐欢一脸的兴奋加轻松,不无激动的说:
“其实,我这次来找您,就是想请婧主子示下。怎么处置他,您说了算!”
“我说了算?”
祁婧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更觉得既荒唐又可笑:“不是,我说什么啊……我让你把他杀了,你还能真杀人啊!”
话已出口,婧主子才意识到自己的虎狼之词,赶紧捂住嘴巴。而与此同时,真正让她感到害怕的,却是齐欢的眼睛。
那双无论从哪个角度都只能觉得醒目好看的眼眸里,竟然露出轻蔑的神色,仿佛在他眼里,那个卑鄙的灵魂根本就不该存活在这世上。
她还从来没在哪个男人眼里见过那么冷的光。
就在恍惚之间,一个熟悉的身影从身边走了过去,坐在靠里面不远处的双人座位上,竟是大春。看到他头也不抬的坐在那玩手机,祁婧忍不住咽了口橙汁,稍稍感到些安心。
齐欢的笑意鲜活起来,不知是被美人的害怕逗笑的,还是觉得杀人很有趣,照旧那样淡然自若的望过来,目光让人不敢直视:
“那个杂碎也算混得不错,想要他命的人还真不止你一个呢!”
“你可别胡说啊!”
祁婧听不出他话里几分真假,却不敢往吓人的地方去想,连忙抢白:“我跟他早没关系了,一辈子也……反正不关我的事就对了。”
齐欢依然是那副笑脸,只是连连颔首,“那就听婧主子的,放他一马。正好他是个不错的骨科医生,裘老板的美容医院也缺人手。您看怎么样?”
“这人怎么这么大口气,好像别人的小命儿和前程都捏在他手里似的?男宠得了宠都这么无法无天么?他到底是谁的男宠,天王老子么?”
一连串的问号在祁婧脑子里炸开,却无所适从,下意识的端起橙汁,来了个相应不理。
齐欢也不生气,晃着手里的红酒好整以暇的打量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婧主子,那天在别墅里发生的事……”
祁婧一听,立马紧张的看着他。
“哦,您先别误会,我跟您提这个,其实是想告诉您,我对任何追求人格独立和思想解放的女性都是特别尊重的,而且,她们也确实更值得尊重……”
说到这,齐欢脸上的笑容不见了。那双本就俊秀有神的眼睛仿佛闪烁着点点星光,整个人也似变得真实而亲切,甚至回归了初见时的三分可爱,跟之前的玩世不恭简直判若两人。
祁婧压着心头的纳罕,一点一点的啜饮着橙汁,等他继续说下去。
“竺小青您记得吧!你们一起聊过天的。我们之前是什么关系,海棠应该跟您提起过。您可能也知道,她丈夫是个飞行员,忙的时候半年都不回家一次,您说,她在孤独寂寞的时候,找人陪一陪,有什么问题么?”
见祁婧不动声色,齐欢又不无恳切的解释:“她爱她的丈夫,给他养着孩子,照顾着家,而且从未动过移情别恋的念头,这不值得尊重么?”
话音未落,一个纤细的身影浮现在祁婧眼前,那个柔弱而安静的姑娘身上,确实藏着某种执拗的气质,跟阿桢姐神似。
原来,她不仅是心甘情愿,而且还泾渭分明,进退有据么?
红酒已经见底,齐欢眼中的光亮更盛,“我喜欢她,从大一刚入校就喜欢了,可是我知道自己这辈子也配不上她……其实,我已经够幸运了,她最美好的年华都是跟我一起度过的……我很知足,她也什么都明白,这样……真的很好,您觉得呢?婧主子。”
这样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如果说给一个红颜知己听,当然值得干一杯。可祁婧即便有所触动,也做不到跟一个并不怎么熟悉的男人探讨婚外情的合理性。
再说,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在交换过秘密之后就顺理成章的成为盟友的,婧主子的心脏还没大到那个程度,于是没好气的反问:
“你不是什么都知道么?”
齐欢再次堆起的笑脸多了一丝失望和落寞,“婧主子您别生气,我从来没有窥探您隐私的意思。我是您的粉丝,当然会坚守对您的忠诚,所有的事,都会绝对保密!”
怎么听,这句都更像威胁之词。
祁婧虽然更愿意相信他的承诺,对那个美好年华里的悲伤故事满怀好奇,却并不觉得眼下是推心置腹的恰当时机,尽量客气的提出告辞:
“时候不早,既然是粉丝,那就谢谢支持!我得回家了。”
“好吧,我送您!”
“不用,我开了车。”
祁婧果断回绝了伤心男孩意犹未尽的热情,直奔地下停车场。电梯门关闭前的刹那,大春跟了进来。
“为什么跟踪我?”
直到电梯门再次开启,祁婧才打破了沉默。只有两个人的封闭空间里,那小子居然只顾着玩手机。
“嫂子,我得保护你。”
“保护我?”虽然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动,祁婧还是露出难以置信的笑容。
“可不么!那个齐欢,我一直觉得不是什么好人,跟他在一起,你一定要加小心。”
见大春说的严肃,祁婧边走边点头,忽然心下嘿然,别有深意的点拨一句:“你呀,还是多盯着点儿你们家海棠吧!那可是她的老同学。”
“话我早说过了,听不听要看她自己。”大春淡淡的说。
祁婧忽然醒悟:“你不会因为他是海棠老同学,才觉得人家不是好人吧?”
这下大春笑了,“嫂子!您看我像那种小肚鸡肠的人么?”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祁婧索性直言不讳:“既然不是小肚鸡肠,为什么不肯原谅海棠啊?她在我这儿可哭了好几鼻子了。”
“嫂子,其实……不是你想的那样。”
大春亦步亦趋的跟在身侧,声音依旧波澜不惊:“在我这儿,也不是原谅不原谅的问题。如果真的过不去,离了也就离了。我只是……只是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对她了。看她那样,我也心疼,也闹心,可就是……唉……”
几不可闻的一声叹息在空旷的地下无限延伸,祁婧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两人一路沉默着来到“黑武士”边上。
按亮车钥匙的刹那,大春一下愣住了:“嫂子,这是你的车?”
“是啊!怎么了?”祁婧拉开车门,心中暗叫不妙。
“不是,这车……这车可得两百多万呐!”
大春第一次表现出自个媳妇都无法调动的不淡定,凑到跟前越看越细,“您这,还是顶配……沃去!”
“不是,你是怎么看出来顶配底配的?”
大春腼腆一笑却不影响两眼放光,“许哥可真疼您,换了我,一整年不吃不喝,嘿嘿……肯定舍不得。”
望着那位兄弟直言不讳的傻样儿,祁婧俏脸微红,不声不响的坐上了驾驶席,忽然脑子一热:
“大春,我觉得,如果以前的那个人找不回来了,不妨就好好爱眼前这个,也挺好的。还有,这车不是他买的。”
“啊?”
“是男朋友送的,回见!”
没等大春从愣怔中回过神来,祁婧一脚油门,黑武士滑出车位,怒吼着冲上了匝道。黑亮的背影在雪白的灯光下眨出一条长长的媚眼。
“人家好心好意的保护你,你却给人家下药,也算恩将仇报了!”
“哼!谁叫他光看别人开车眼热,自个儿拐不过弯儿来呢!”
“拐不过弯儿你就生掰啊!也不怕掰翻了车,把你拍底下。”
“那也只能怪他自己不争气,关我什么事?翻了,正好让海棠换一辆!”
华彩绚烂的都市,光怪陆离的车流中,黑武士鹤立鸡群的徜徉其中,承载着一整晚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
虽然猛料频出,也不无惊险,祁婧觉得总体上积极压过了消极,热情稳住了不安,就像身下的钢铁巨兽,驯服了暴躁的脾气便乖乖的稳步向前。
回到家已经十点多了,出了电梯看到几步之遥的防盗门,忽然有种扑向某人怀里倾诉一番的冲动。
然而,当钥匙插入锁孔,祁婧的动作忽然放慢了。
这个礼拜许博几乎天天应酬,夫妻俩只见缝插针的做过一次,屋里的另一个人可是一点儿荤腥儿都没沾着。倘若今天回来的早……
“咔哒”一声轻响,门开了。奥巴马的大嘴巴子先拱了出来。祁婧示意它不要出声,耳目装了雷达一般扫视客厅,厨房没人,书房的灯是关着的……
家里安静得像进了小偷儿。
先蹑手蹑脚的去主卧看了一眼淘淘,睡的正香。出来再看门口的鞋柜,许博的皮鞋明晃晃的放在地上。
祁婧微微一笑,直奔阿桢姐的房间。
刚刚凑近房门,已经能听见男人低沉的笑语,用最缓慢的动作把耳朵贴在房门上,里面的声音清晰可辨。
“姐,都湿透了……”
“嗯……不要……”
“怎么不要?都好几天了……”
“嗯嗯哼……许博……”
“叫哥哥……”
“……哥哥!”
“不是姐!你怎么哭了?”
“没……我没有,没有……你喜欢我叫哥哥……哥哥……”
“姐你别吓我,到底怎么了?”
“哥哥……我知道,你们要赶我走了,是不是?”
“谁说的,没有的事……”
“哥哥我不傻,我知道,你们都商量好了,但是我不想跟别人,我也不缺人养老,你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吧!我天天伺候你,看着你就好,只要能跟你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天天当老妈子我都愿意,等哪天我干不动了,成了累赘,我自己走!可是现在,你别赶我走行吗?”
从阿桢姐来到这个家,都没听她说过这么多话,更何况是如此声泪俱下肝肠寸断的倾诉,祁婧光是趴在门上,就已经听得泪流满面。
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啊!让她那样一个骄傲的可人儿受这样的委屈,说出如此低三下四心如刀绞的话来?简直就是造孽!
手上用力,房门开了。
两个人衣衫不整的撑起身子,一个急得上火,一个哭得心碎。祁婧脸上挂着泪珠,却笑得幸福不打折扣,手脚并用的爬上床,躲到男人背后:
“老公,我要做小的!”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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